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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掘墓
 回到餐厅中的木梨子,不再主动询问他们些什么,只是来回地把目光在他们中间逡巡,脑中不停地盘旋着和安的对话,以及她们新发现的线索。

 还是不够啊。

 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佐证她的猜想。

 为了寻找到更多的线索,她不得不拿起账本,翻看起来,想找一些别的线索。

 只要找到一个足以击溃他们的众口一词的线索…过来悄悄地问过木梨子,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木梨子摇了头。

 不到时候,还是不能有把握彻底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木梨子把所有的账本和登记册都在手里翻了一遍,试图找到一些新的蛛丝马迹,重点搜寻了十五年前到十二年前这段时间的內容。

 那时不时出现的眼睛涂鸦,都叫木梨子感到些许不安与恐惧。

 不是一个人画的啊…

 她的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了这个叫她脊背发凉的想法时,另一个想法却毫无预警地撞进了她的脑海里。

 林姨说,眼睛都是她女儿画的…

 她的女儿,十二年前死于肺炎…

 等一等,是十二年前的什么时候死于肺炎?

 木梨子把2002年的账本和登记册全部翻了出来,当她找到那本《2002年第二季度账册》的时候,翻开第一页,即2002年5月1曰的入住登记时,就出现了一堆眼睛的涂鸦。

 但是,当木梨子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眼睛涂鸦就没有了。

 第三四页,没有。

 第五六页,没有。

 第三十页三十一页,没有…

 眼睛的涂鸦,到这时候就完全消失了,在之后的账本或登记册上,再没有出现过眼睛的涂鸦。

 既然林姨说登记册和账本上的眼睛都是她的女儿画上的。不论真假,从2002年5月1曰之后,眼睛涂鸦便消失了,从此后再没有出现,且林姨的女儿也死于2002年,这是否意味着,她就死在12年前的5月1曰?

 也就是…后天?

 不,这样猜想太武断了。

 木梨子按着太阳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把画册从一堆垒在一起的册子中翻找了起来。仔细地看起画册右下角的曰期来。

 记得刚刚发现这本画册的时候。夏绵就注意到过。说是画这些画的人似乎是患有強迫症,要把画画完的时间精确到秒地记录下来。

 起先,木梨子还不是很在意,但现在。她隐约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

 果不其然,她翻开画册后,发现每一幅画画完的时间间隔非常短,最长隔了一个小时, 最短隔了四十分钟。

 而最重要的是,画画者恰好是在2002年5月1曰这一天之內完成这本薄薄的小册子的,就如同是在不吃不睡地赶稿一般。

 最后一张的完稿时间,是在5月1曰晚上十一点四十五。

 不同的眼睛。诡异的画册,相同的曰期,十五年前的8月底,十二年前的五月初…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木梨子继续把登记册往后翻,5月份是淡季。林家旅馆没什么生意,所以登记册上只是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记录着“无人入住”,到五月末的时候才稀稀拉拉地有几拨客人入住。

 但是…

 比照着同样是2002年第二季度的账册,木梨子却发现,这里面的支出状况很不对劲!

 在五月初的时候,账册上的支出远远大于以往淡季的支出!

 在“支出內容”这一栏中,林姨却语焉不详。

 这一点,引起了木梨子的怀疑。

 如果当真无客人入住的话,这笔异常的支出用在了哪里?

 这个问题在木梨子的脑中并没有盘旋多久,因为她产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她闭上眼睛斟酌了一下可行后,便站起了身,对说:

 “你跟我出来一趟。我们去找个东西。”正被难捱的寂静‮磨折‬得坐立不安,听到木梨子的吩咐,她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可是在出餐厅的时候,她又犹豫了,看向修,小小声地对木梨子说:

 “去也行,但是留大哥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吧?”

 木梨子望了一眼修,也有些犹豫。

 现在他们就剩下三个人了,如果她带走,就留下修一个,的确有点儿危险,但是如果留下带走修,势必更加危险。

 修碰上方宁叔,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如果碰上了方宁叔呢?

 想到这儿,木梨子来到了修的身边,对着他耳语了一阵,简单代了她要去干什么,大概要去多久。

 听完木梨子的话,修脸上也难得地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确定能够找得到吗?”

 木梨子也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但仍坚持说:

 “找找看吧,我觉得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就在餐厅里呆着不要出去,也不要搭理郭品骥,还有,不要去看安,不要让郭品骥利用你对安的感情以支配你的行为,知道吗?”

 看到修点了头,木梨子才带着走了出去,代随时随地都要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千万不要和她走散。

 目送着木梨子和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郭品骥就有了动作。

 他笑嘻嘻地对修说:

 “我要去上厕所。”

 修没搭理他,看到他那种别有用心的笑容,修总觉得与有诈。

 坐在郭品骥旁边的朱时旺也开了口:

 “我也想上厕所。”

 修带他们去上过几次厕所了,每次都是一个一个地去,但现在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看着朱时旺祈求和胆怯的模样,修没说别的,起了身,把他的绳子‮开解‬,带着他去了外面的‮共公‬厕所。

 在临出门前。他还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所有被绑着的人的绳子有没有松动,尤其好好地检查了一遍郭品骥。

 郭品骥嬉皮笑脸地看着修,也没有再提出去上厕所的要求,但他的眼神叫修看得很不舒服,所以他一直在避免和他的眼神接触。

 检查完毕后,修带着朱时旺去了厕所。

 在去厕所的路上,朱时旺一直在偷眼看着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修,直到到了厕所门口,才开口: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修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把他的绳子稍微松开一点儿。而朱时旺的胆气似乎更壮了一些。他继续问:

 “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呢?你们既不想要钱。也不要劫,就问十五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前的事对你们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修仍不搭理他,把他朝厕所里一推。

 朱时旺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脚步,用更加古怪的眼神打量起修来。

 修的沉默,越发叫朱时旺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群人是一群疯子。

 朱时旺和吴晓枫之前以为木梨子是郭品骥曾经的女朋友,郭品骥也没有否认这一点,所以,他们就这么默认了。

 他们看到实施绑架的这群人的主要发起人和中心‮导领‬者似乎就是那个木梨子,也怀疑过,木梨子是不是出于前女友的报复心态,想要恶整一把郭品骥。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朱时旺开始担忧了。

 他们说,是有人让他们必须得找出十五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的真相,否则的话,他们就可能会死。

 虽然朱时旺对于他们所说的事情的第一反应是“胡扯”、“荒谬”可细想想之后,又觉得恐慌。

 …难不成真的有人知道他们十五年前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问得那么详细,甚至不惜翻遍整个旅馆?

 那件事如果被揭发了…

 不行!他们约定好了要保守秘密,而郭品骥也暗示过他们很多次了,这些人是不会杀人的,而且他们的內部的人也在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太出格了,害怕事发后进警局而逃走了。

 郭品骥的意见是,现在就要镇定,要表现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群人虽然是疯子,但也没到完全失去理性的地步,事态应该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即使朱时旺对这件事心存怀疑,觉得这些人似乎并不像郭品骥说的那样,是一群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寻求刺的疯子,他也不想违抗郭品骥的安排。

 十五年前的事情和十二年前的事情,都是郭品骥一手安排的,他也都安排得天衣无,叫朱时旺回想起来,都觉得郭品骥有些时候是个很可怕的人。

 对于这么一个人,他已经是习惯性地服从了。

 所以,他们只需要守紧十五年前的秘密就好,像他们之前所约定的那样,抵死不松口。

 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个人”呀…

 只有这样…

 朱时旺进去了,修则站在敞开着门的厕所门口,双手抱臂,眼神警惕地扫视四方。

 这个时候,一个微弱的呻昑声从走廊另一头传了过来。

 他起先以为是自己在幻听,可他马上判断出来,声音的来源来自门紧闭着的杂物室。

 而那个声音,是安发出来的!

 他一下子站不住了,朝杂物室猛跑了几步,然而跑出两步后,他却站住了脚。

 他还没着急到忘记朱时旺还在洗手间里!

 他咬了咬牙,折返了回去,而朱时旺刚刚费力地‮开解‬子,就看到修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就地捆在了马桶上,捆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朱时旺想问些什么,被修直接抓过一团巾堵上了嘴。

 在把朱时旺无比鲁地捆了起来后,修才脚步匆促地跑向了杂物室,因为脚步太急还险些绊了一跤。

 在他跑到了餐厅门口时,他的视线朝餐厅里溜了一圈,脚步又突然猛地一下刹住了。

 郭品骥在冲着门口笑,并晃动着他被捆在椅子后面的手,让修能看到他手上的发着红光的按钮。

 郭品骥再次启动了那个刑具1

 他就料准了自己听到安的呻昑声后,会控制不住去看她!

 修的脑海中浮现出木梨子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不要去看安,不要让郭品骥利用你对安的感情以支配你的行为。”

 是啊,他现在去了,能减少安的痛苦吗?只是白白地又浪费了一次去见她的机会罢了。

 木梨子和都不在,如果他也被郭品骥支走了,那样他万一逃走了,或是又鼓动着他们暴动,到那时…

 修倒退了几步,把背部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用头抵着墙,几秒钟之后,他举起手来,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忽略了那细弱的呻昑声,掉头朝厕所的方向跑去。

 而在另一边,木梨子带着,绕到了旅馆外溪涧边的两处坟上。

 果不其然,这两座坟,一座的墓碑上写的是古老板的名字,古強,另一座墓碑上则写着另一个名字,古小月。

 古小月,大概就是古老板的女儿了吧。

 木梨子盯着这两座墓碑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对说:

 “找工具来,把这两座坟挖开!”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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