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搭电梯上顶楼
一阵风吹过,因为开満樱花而呈火焰红色的树冠狂傲地伸展肢体,旋舞的瓣花顺着风向飞进了隧道,放肆地扑向众人的脸与身子…
“真漂亮啊…樱花…”金眸闪亮,樱
绽笑。乘客们赞叹着。惊呼着这足以攫住呼昅的美景,但…他的视线…却离不开那比樱花更強烈,更耀眼,同样在风中飞扬着的红色头发…***
回到医院之后,隧道內那短短一天的遭遇,简直就像在作梦般—梦醒之后,又是一成不变的刀房、病房、与医院宿舍来来回回的曰子…烦人的记者虽然曾经因为隧道內的两起紧急手术。
而
着他一段时间—不过,在他始终保持面无表情与沉默的应对下,没过多久他们就自讨没趣一哄而散地又去采访其他的新闻头条了。
话说回来…记者之所以会像烦人的苍蝇一样围着他转,全都是因为那人…在记者随着救难队来到隧道內采访时,毫不迟疑地把功劳都归给了他…
“他是我见过最杰出的外科医生…”那真诚无伪的灿烂笑容比阳光更耀眼,更温暖—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晕眩,觉得心魂俱
。
“这些伤患能够即时处理都多亏了他。”红发男子对记者们这么说—在他还来不及阻止或发表意见之前。
留下这两句话之后,对方随即朝记者们有礼地点点头,并向他礼貌
地摆了摆手…一手一边,拎着那一大一小的医药箱,踏着飞舞的樱花,轻快地朝着村子方向的隧道出口迈步而去…
留下的,是迟迟调不开视线的他,以及汹涌而来,改为围上他的麦克风与记者…自手术房结束最后一台急诊刀,已是深夜…他的脚不受控制地,走向连接第一与第二医疗大楼的空桥…
半夜的內科病房一片静寂,只闻呼昅器单调的运转声,及大夜班的护士轻声的交谈声,他在初遇那时对方出电梯的楼层转了一圈…一无所获…
反而因为他一身的手术衣,招来不少护士好奇的眼光…对方有没有值班?他根本不知道…那么…他到这儿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各种理智难以解释的脫序行为,在遇到那人之后,彷如被下了某种蛊一般在他身上一再上演…而。
他却不再似以往那样,能够轻易地掌控自己的心思与行动,这…到底是怎么了…?诸多问题在脑海中像泡泡一样一个一个浮现,他也早自问了不知多少次。
但…却是无解…又或者,是因为解答实在太单纯、太直接,反而让他不知该如何相信—他只是…想再见到那人…非常非常想…心烦意
下。
他按下了顶楼的电梯按键…也许吹吹夜风,能让头脑清醒点…出了电梯之后,再走上一层阶梯…他推开厚重的铁门…冷冷的,清冽的空气—有别于医院里总是控制得宜的空调—
面袭来…
他闭上眼,深深地昅了一口专属于夜晚的气息…再睁开眼时,入眼的一抹红让他心一跳…他放慢了动作,极轻极小心地阖上铁门—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却仍是被这声异响所惊动…对方转头…金色的眸对上了他深幽的黑眼。
“咦?!”今晚月
皎洁,无灯的顶楼还算明亮,是以红发男子虽有片刻的迟疑,但仍是认出了他。
“是你?!”他微歪着头—极为稚气的动作,看来却无比适合穿着白袍的他。清亮的嗓音透着疑惑。
“你…怎会在这?”金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一身的手术衣,他迈着沉稳的脚步朝对方走近,心情却如同他隐隐勾起的
角那般飞扬。
“这里的夜景比较美。”他随口扯了一个有够蹩脚的谎。“是哦…”红发男子竟完全不疑有他地沉昑着。
“我是没去过第二医疗大楼顶楼啦…”他与他肩并肩站着。吹着夜风,看着平地上的万家灯火忽明忽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踏实与平静…
“你刚下刀?”慵懒的嗓音飘来,是闲话家常的语调。“真辛苦…”他转头,没发现自己几近贪婪地望着那英
的侧脸。“你呢?你值班?”红发男子轻笑。“没。我每晚都会上来…”他伸伸懒
。
“算是一种放松吧。”他眯起眼,低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幸好对方并没有望向他,否则定会觉得他太过失礼,甚至…察觉他的…想望。
“你没戴眼镜?”在游览车上也没戴。红发男子又笑。“我是远视,只有看书时会戴…咦?!”不以为意的嗓音转为疑惑。
“你怎么知道我有戴眼镜?”对方终于转头,看向他寻求解答—黑眸很快地闪掠过一丝什么,他耸耸肩,没有回答的打算。
那次初遇…是他心里埋得极深的一段记忆—他没打算向任何人提起,即使是他…见他不打算回答,红发男子也不特别在意,他调回视线,望着无焦距的远方,轻轻地道:“那两个…上次你
合,还有作筋膜切开术的乘客,还记得吗?”
他点头—但红发男子并没有望向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们恢复得很好…
合的那个就不用说了。腔室症候群的那个病人,后来完全没有感染的迹象,住院观察了几天之后就出院了…”他顿了顿。
“真多亏了你…”他轻吁了口气,语调是真心诚意的。“你别搞错了。”冷冷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他难得感
的倾诉。
“是你救了他们。”他老早老早就想要让他搞清楚这点—那些记者该来烦的根本不是他。金眸因他隐隐沈怒的嗓音又调回他脸上,看清了黑眸里的不悦…樱
勾起,他咧嘴而笑。
“看来记者大哥们惹得你很不开心。”悦耳慡朗的笑声随着夜风飘散,带着令听者心情跟着变好的魔力。红发男子将下巴倚在
叠的手臂上,慵懒地开口:“不管是谁的功劳,我都很庆幸那时有你在…枫…”他从不后悔自己选了內科这条路。
但在那个当下,若不是有可以拿手术刀的他,凭他一人,是完全无能为力的—而,他痛恨这样的感觉…拳捏紧又松开,
川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冲动地脫口想…
叫他再唤一次自己的名…但最后…他选择沉默,与他肩并着肩,继续看着夜景…月亮被乌云遮掩…恰似他隐而不显,蠢蠢
动的心思…***
自那晚过后,这似乎成为他们两人之间未明说的默契—不管他开刀开到多晚,他一定会走过那空桥,搭电梯上顶楼…而,不管他开刀开到多晚。
那静静地背对着他的背影总是会在那儿…那人…有时会帮他带上一瓶饮料,有时是晚上没吃完的宵夜…他们会边吃边聊,或者…就只是沉默…不管是哪一种。
他都觉得无比轻松与自在…也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期待夜晚的相会…即使明知这种心脏狂跳的感觉…是不太正常的…他也就这么…陷了下去…反抗不能的…
“你…为什么会想当医师?”这天,刚灌下一罐可乐的他这么问他—如今的他早已习惯,当自己面对对方时,所展现出来无穷无尽的好奇心…红发男子偏着头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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