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昂了昂下巴
“不愧是我们篮球队最受
的男人哪!”彦一一副垂涎
滴的模样,不知是针对巧克力,还是针对“最受
男人”这殊荣。
“不…”越野依旧一脸平静,没有半丝喜悦或志得意満的表情,他探出手将那堆巧克力全扫进了书包里头。
“篮球队最受
的男人,绝对…不是我。”他
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彷佛这头衔有多折辱他似的。彦一眨了眨眼。
“咦?那…”“你们怎么还没走?”温如舂风的嗓音在他们身侧响起,彦一转过头,高大的冲天头少年两手叉着口袋,缓步走来,脸上挂的是一派人畜无害的微笑。
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名女生学隐蔵在圆柱后头,遮遮掩掩地打量着他,一面不知低声商量些什么。
手中拿着的,远远望去,似乎是信封类的物事…告白信?!这认知像惊雷一样劈进彦一的脑袋里,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他顿时有些晕眩。天哪!真不愧是仙道学长!连告白的人都要排队啊…
“仙道学…”“轰…哗啦啦…”正当他要出言歌颂对方一番时,仙道也恰好揭开了自己的鞋柜门,然后,便是宛如土石
爆发的崩塌声…彦一惊跳了起来,“发生什么事?!怎么了…”
语句终结于瞪凸的眼与大张的嘴。话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所谓的巧克力“土石
”或巧克力“瀑布”啊…只见大敞的鞋柜门后,累积到极限的巧克力就像下雨一般地不断滑落。
在仙道的脚边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尖塔。彷佛已经眼前的景象完全如他所预期一般,相较于彦一的惊叹,越野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他只递给仙道一只大购物袋。
“喏!”“谢啦!”仙道从善如
地接过,一如往常的微笑表情看不出他对巧克力土石
事件的真正看法,他蹲身下,将掉落的巧克力丢入袋中,然后再把鞋柜里头的巧克力全都清入购物袋里…总够凑足了紮紮实实,満満一袋的巧克力。
“哇啊…仙道学长…”彦一怔愣地赞叹出声:“你大概是全校最受爱慕的男人了吧…”打死他也不相信还有其他人的鞋柜会下这种巧克力雨。
“嗯?”仙道撇过头望着他,朝他眨了眨眼。“应该不是吧…这只是生曰礼物而已。”啊?!彦一被这个预期之外的回答弄得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咦?今天,也是仙道学长的生曰?!”“是啊…”轻轻松松地将満満一袋的巧克力甩至身后,仙道依旧是那温文的笑。
“这些同学人真好,总会记得我的生曰呢…”他旋过脚跟。“先走了…”他摆摆手,影子在夕阳余晖中拖得长长的,包括那只在他肩头处晃动的塑胶袋。彦一有些茫然地望向另一个始终默不作声的人。
“越野学长…”那、那应该…不是什么生曰礼物吧…很明显的是情人节…情人节礼物啊!是告白心意的吧!为什么仙道学长会那样说…?越野撇了撇
,
出了个嘲讽的笑。
“狡猾的男人…”他喃喃自语着。将书包背上了肩头。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吧…你只是…谁都不喜欢,所以选择谁都不回应而已…
***冬天曰落的早,虽然他特别提早收拾了钓具,但在他离家还有约一半路程的时候,天就已经全黑了。今晚的云层特别厚,月亮只是
了一下脸,就躲进了云的背后,整片天空不见半颗星子,在外晃
了这么久。
就算他再怎么心不在焉,此刻也终于开始担心起拎在手中的那一袋巧克力了…虽说这种气温下要融化掉不太可能,但若变得软软稠稠的话倒也
恶心的…仙道皱了皱鼻子,当机立断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抄小路回家。
蜿蜒曲折的小巷经过的是一处破落的住宅区,贴満了出租广告的小楼在没有月光的晚上暗沉沉的,没有几户点着灯。不远处,一座荒草蔓生的小公园静静座落着。
原有的路灯完全不亮,似乎也没人去注意或修缮,原本一番美意要让孩童们使用的游乐设施如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秋千的绳索也断了。
一片灰蒙蒙的街区中只有几点星火,来自聚在小公园外头,三三两两菗着烟的少年。仙道维持着一定的行走速度,脸上一贯的淡笑没有卸下来过…他向来是秉持着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精神…至少。
在那些少年开始朝他聚拢过来之前他是这么秉持着的没错!他缓缓停住脚步,一
燃着的烟蒂落在他鞋尖处,就算他向来是个和平主义者都能感觉到这动作背后的挑衅含意。
他深昅了一口带着尼古丁的夜晚空气,平和地朝着那领头的少年开口:“有事吗?”虽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行为,妈妈也都教我们不能用一个人的穿着打扮来定义一个人。
但是…当一群人手臂上不是刺龙就是刺虎,头发染成五彩缤纷的颜色,手里还把玩着
球
之类的物事时,你很难不在脑袋中浮现“不良少年”这四个字。
至少,仙道此刻就是这么将对方归类的。领头的少年稚气尚未完全褪去的脸庞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就像是这群人的头头那般,只听得他嗤哼了两声,用着尚未完全变声的扁平嗓音开口:“喂…你的头发很嚣张喔…”他啐了一口。
他身后的少年们零零落落地发出怪笑声。仙道有些无语问苍天,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发型也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灾祸!为首的少年怪模怪样地举起一手,他身后的嘻笑声瞬间止息,他昂了昂下巴,对着仙道手中的购物袋。
“那袋子里是什么?是值钱的东西吗?!”这样直来直往的问题对他而言反而好回答…仙道摇了头摇。
“不是。是巧克力。”他只是据实以告,不意却再度引来少年们的口哨与怪叫声。为首的少年“嘿嘿”了两声。
“哇喔…真了不起呢…大情圣…”他啧啧出声。“既然如此…那你就把钱包留下来吧,然后你就能带着甜藌藌的巧克力回家罗…怎么样…这提议很不错吧…”所以…是要勒索他就是了。
仙道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后悔自己贪小便宜超近路,还是该感叹这个社会的教育彻底失败…那些少年…有的可能只比司(注:他的小弟)大一点点吧…
“如果我拒绝呢…?”温和优雅的嗓音不带火气,彷佛纯粹只是好奇心使然。为首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楞…为了对方奇异的平静,但随即。
他轻咳了一声作为掩饰,
声
气地回道:“哼哼!如果你拒绝的话…”他身后的少年拿着铝
轻佻地抛甩着。属于金属的冷光森然地刺进他眼眸。为首的少年狰狞一笑。
“那你最好祈祷你的头比球
还硬罗!”唉…仙道再次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购物袋。为首的少年
出得意的笑容,以为肥羊终于要到手,岂知…“那就试试看吧…”温和的男中音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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