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栬又晚
又蓦地伸手,抻了一下她裙子的下摆,“妹妹这裙子旧了。明儿回了夫人,去库里挑一匹新缎子,做身新的可好?”程月一惊。
他二哥是故意的,手里捏住的那一角,正是被她后
里渗出来的
浸透的一块,粘
的
体沾了些在他手上,看他不怀好意的又举到鼻子下面深深昅了一下。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影,是娟儿,笑说着。
“二爷大进益,有送那外路八儿的朋友的字画儿,也不说端的写张送给我们姑娘!好歹咱也裱了挂在屋里,也可吹吹嘴。”二公子抚掌大笑,“要送给妹妹的,自是马虎不得,等我空出一天,熏香浴沐,拜了神明,照着那金刚菩萨的路数,写个正帖才有脸送来。”
程月笑骂,“二哥哥尽管混说,快快去了连大婶家罢,省得连大哥罚你三海碗!”他们口中的连公子、连大哥,不是旁人,正是秋府总管连升的儿子。连家也算是秋府有些脸面的老人儿。
连升的母亲早年是太夫人的陪房,父亲常年在外面替主子跑着庄园上的买卖。到了连升这一辈,之远老爷掌管了家业,见他忠义有加,头脑灵光,便把这负责整个秋府上下的总管一职给了他。
别看连升夫妇在之远周氏面前自谦,道自己是个奴才,在外人跟前,那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半个主子。
前年给他儿子连正兴花了两千五百两官银捐了个五品同知的虚职,人前人后的也脫了家生子的相,加上秋家两位公子都不是依权仗势的主儿,竟是哥哥弟弟地混叫起来,没了主仆之分,只道兄弟之谊。
他们口中的连大哥,就是他无疑。听云枝的话口,必是连正兴在自家置了酒席,邀立洲过去喝酒听戏呢。
小辈们自行摆的酒,没了长辈约束,竟更是好玩多的。连那戏子请的,也多是年轻俏丽的小官。
也不乏女先儿们,捡些才子佳人的本子唱来。程月送他二哥出门,又悄悄地拽了拽他服衣后襟,“二哥哥去了连大哥那里,若是有那新奇杂耍的,回来细细地说给我听。”
立洲见四下无人,往她庇股上又掐了一把,“你悄悄的把先前穿过的小子服衣换上,等过了晚饭,到那东小门等着。我叫人回来接你。切记不可让别人知道,不然夫人又说我领着你胡跑。”
程月见他竟答应回来接她出去看戏,喜得忙不迭地点头,让他在啂上又狠抓了几下,占够了便宜。等送她二哥出去,更是没了心思做别的事情,掰着指头算还有几个时辰才到晚上。
***总算等到了掌灯时分,程月借口出去到夫人房里借花样子,让娟儿看着小丫头子们在家守着烛火。
偷偷的把她原来随大哥习武时的男子装束换上,套了袍子,系了
带,勒了额子,活脫脫一个齿白
红的俊美小生,避开众人,到了东小门那里等着。
秋立洲果不食言,不一会儿程月就看见她二哥的跟班小厮瑞生鬼鬼祟祟地过来,远远地跟她招手。程月跟上他,七拐八拐绕出去,见前面停了一顶小轿。
“姑娘可得疼惜小的。我们爷又踢又骂叫我来接姑娘,这可不敢让老爷夫人知道。说出去了。小的可被打死。”瑞生叫苦。“知道了。左右不说出去你的名字,老人夫人若是知道了。我便说是我自己溜出去的。”
程月笑道,“你回去找你娟儿姐姐去,从我屋里拿两吊钱,买个果子吃。”瑞生涎皮赖脸地道,“娟儿姐姐到时骂我,领了姑娘混走,赏钱拿不到,板子倒有我的。姑娘既换了男装,戴那耳坠子反不相宜,不如赏了小的吧。”
程月一听,方知自己刚才换服衣,倒是忘了把这一对翡翠的耳坠摘下,现在这小猴子讨要,竟不得不给。“你个猴头,这坠子可值十两有余。”
程月少不得摘取下来,看那小厮
天喜地来接,先不给他,“今儿我做你个大人情,往后二爷出门,有什么有趣儿的地方,你可想着来告诉我!”
“姑娘放心。!就是爷不吩咐,小的也得赶着来接三公子!”瑞生在程月面前胆大,混说混笑的,“姑娘真是,扮了男人,竟把我们爷都比下去了!看那些媳妇儿们天天说我们大爷二爷生得如何人中俊杰,这是没看见姑娘装束起来。
若是投个男胎,岂不是要做驸马?”程月掩嘴偷笑,“快省省吧!别让你们爷听见,撕你这油嘴!”俄顷,小轿已到了连总管家的后花园,前门人多眼杂,秋立洲特意嘱咐瑞生把轿子带到后院的入口。
“姑娘稍等。”瑞生一溜烟的跑进去报信儿,一会儿,秋立洲便随他从席间出来,见了程月的时候,她正急得左顾右盼。“二哥哥!”程月见了立洲,喜出望外。
“嘘!”二公子示她噤声,“连大哥请了好些与他相好的公子们,不可让他们知道我带了你来。刚刚我扯了个谎,说在那亭子里头风吹得眼疼,跟连大哥要了间湖边的屋子,正对着戏台。你悄悄地跟我来。
那屋子里只有你我,没有外人,岂不便宜?”程月捣蒜似的点头,并不知她二哥心里打了别的算盘。秋立洲在外,程月在內,两个人都低着头,沿着湖边快步向那间屋子走去。
别人都道是秋家二公子又邀了个
识的公子来喝酒看戏,再不想那青花箭袖的袍子下却是婀娜软香的女儿身。
席间只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们,剑眉微蹙,星眸凛冽,薄
紧抿,一直目送两人进了那小屋,关上房门。
満斟一杯酒,一仰下肚,手握着酒盅,猛地往桌上一拍,“哗啦”一声,竟把青瓷的盅子顿成两瓣。
大家原在喝酒作乐,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纷纷看向此人,却见他不动神色,缓缓击掌喝彩,“真是好戏!”
众人不解,台上演的是《荆钗记》,不知是哪个混点的,本来要让人心酸落泪的。大节下爷们儿们寻些乐子,谁认真看这些个?
不过既有人发声叫好,也有些趋炎附势地跟着便嚷嚷着叫打赏。连大公子忙命人把一箩屉的铜钱“哗啦啦”地倒在台上。
***且说那席间摔破了一只酒盅之人,不是别个,正是秋家大公子秋湛。秋立洲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天色又晚,程月又是一副男子装扮,没人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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