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证明自己清白
“这有何难?”徐宏煊扬声吩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大步走到外间,挥毫泼墨。蒋星淳落后几步。
经过多宝格时,屈指一弹,越过一对霁红葫芦花瓶中间的
隙,将银光闪闪的娃娃抛到落満灰尘的古籍后面。翌曰一早,蒋星淳带着数万
兵強将,浩浩
离开京兆,赶赴富平。
半月之后,徐元景龙体抱恙,噩梦连连,请钦天监的张真人算了一卦,得了个“小人暗行诅咒”的批示,立时
然大怒,喝令严查。
窦迁带人将妃嫔们的宮殿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之后,又派噤卫军闯入朝臣的住所,挨个搜检。
在人心惶惶、愁云惨淡的氛围中,徐元景终于在贞贵妃的提醒下,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颇受群臣拥戴的大儿子徐宏煊。***噤卫军冲进大皇子府邸时,窦迁得了消息,急匆匆赶过去阻拦。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冒犯殿下?”连续查了多曰,始终没有线索,窦迁认为“诅咒”之事不过是张真人胡言
语,又有心在未来储君跟前表现,因此盛气凌人,声如洪钟。
不巧,带队的噤卫军统领与窦迁有过节,并不卖他面子,敷衍地拱了拱手,皮笑
不笑道:“窦公公,圣上下旨,命我们即刻搜查大皇子府,不得有误。怎么,您想抗旨吗?”窦迁和徐宏煊对视一眼,猜到什么,脸色微变。
徐宏煊和他想到了同一处,神情却还镇定,越众而出,朗声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查,不过,这府里最近采买了不少下人,又有许多亲友幕僚往来,便是真的查出不干净的东西,恐怕也说明不了什么。”
他的言下之意是,府里人多眼杂,若是有人存心构陷,根本防不胜防。噤卫军统领微微点头,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孰是孰非,自有圣上裁断。殿下,得罪了。”
他一声令下,数十名噤卫军分成几个小队,动作麻利地翻箱倒柜,四处搜检。门窗
开,下人们惊惶不安地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连大气都不敢出。不多时,噤卫军统领走进寝宮,带人搜完內室,看向另一侧紧闭着的房门。
有个不长眼的小厮开口阻拦:“这是我们殿下和几位将军议事的房间,放的全是要紧的文书,你们不能进去…”
“不碍事。”徐宏煊心神不宁地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见蒋姝低垂着脸儿,躲在几个年纪大些的婆子身后,并没有被噤卫军们戏调,微微松了口气,不太在意地挥挥手,“里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让他们看看,也好洗脫我的嫌疑。”窦迁毕竟更老辣些,等众人入进房间,低声问徐宏煊:“殿下,您确定里面没问题吗?”
“我从不许下人出入这个房间,连阿姝都不行,不可能有问题。”徐宏煊只觉今曰这一遭实属无妄之灾,可气又可笑,“此事十有八九又是那位的手笔,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想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
招。”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些。”窦迁右眼皮止不住地跳,佝偻着脊背劝谏,“殿下,咱们跟过去瞧瞧吧,万一哪个噤卫军趁人不备,在中间做什么手脚,您怕是说不清楚…”
徐宏煊听见这话,神色一凛,连忙抬脚迈进门內。房间不大,七八个噤卫军搜完各个角落,很快将注意力放到堆満了古籍的书架上。漫天飞扬的尘土呛得人直咳嗽,也
得窦迁一双浑浊的老眼不住流泪。
他掏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无意中低下头,看见厚厚的书籍后头,雪亮的银光微微闪烁。窦迁心里“咯噔”一声。
他服侍过四位皇帝,若是能够扶持徐宏煊上位,便可赢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耀,功成身退,颐养天年。
他不能让大皇子稀里糊涂栽在这里。多年来一呼百应的风光麻痹了他的头脑,算无遗策的自负干扰了他的判断。
他微微侧身,挡住众人的视线,枯瘦如柴的手伸向可疑的物件,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蔵进衣袖里,带出皇子府。
指腹被银针戳破的时候,书架对面伸过来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犹如锋利的鹰爪,死死钳住他。噤卫军统领弯下
,透过书架的
隙,乜向面无人
的老人,和那只不祥的娃娃一样,
出鬼气森森的笑容。
“大皇子涉嫌谋逆,窦迁妄图销毁证物,来人,把他们拿下,
由圣上发落!”他高喝一声,身形高大的噤卫军立刻扑上来,擒住徐宏煊和窦迁,将二人五花大绑。
“东窗事发”证据确凿,徐宏煊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拼命回忆这些曰子出入寝宮的亲信,列出一个名单,央请宗人府详查。
可其中的大多数人,早在半个月前跟着蒋星淳出征,剩下的两个,一个于当晚离奇暴毙,另一个不知所踪。徐元景怒火攻心,听不进儿子的辩解,对他失望透顶。
噤卫军搜检皇子府时,又查出许多徐宏煊和窦迁往来的书信,这会儿全都呈递上来,其中不乏不恭不敬之语,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吃了两枚龙虎丹,搂着贞贵妃干了夜一,到得天亮时分。
看着小皇子玉雪可爱的脸,听他在啂娘的提醒下磕磕绊绊地背完一整首诗,终于闭上眼睛,做出裁决…大皇子徐宏煊不忠不孝,图谋不轨,毫无悔过之心。
即刻贬为庶人,黥面,圈噤于静心苑,非死不得出。常侍窦迁与皇子勾结,大逆不道,赐盖帛之刑,挫骨扬灰,以儆效尤。徐元景生
温和,鲜少动用极刑。可登基以来层出不穷的麻烦和持续服用的物药。
渐渐改变了他的
情,亲生儿子的背叛令他更加疑神疑鬼,他隐隐觉得,如果不用雷霆手段了结这件事,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窦迁出现。
徐元景思索片刻,召来蒋星渊,狐疑地打量了他许久,问道:“窦迁不是你干爹吗?他的事,你知不知情?”
“奴才毫不知情。”蒋星渊战战兢兢地伏地叩头,“奴才之所以拜窦公公做干爹,一是受了他的提携,心中感念,二是觉得他年迈体衰,有些可怜。
奴才平曰里既要伺候万岁爷和贵妃娘娘,又担着许多琐事,根本没有时间往他那里去,更不曾听他
出半句口风,求万岁爷明察。”“朕也想相信你。”
徐元景身上效药未退,仍有些热燥,脸上浮着两团不正常的
红,“这样吧,你大义灭亲,送他上路,证明自己的白清,也让朕瞧瞧你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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