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仅不害怕
“王爷,我听金展说,是十六在桥上撞上了一女子,此后便傻了,想来大概是她,您可有线索能找到此人?”何冲皱眉,也是一脸担忧。
李玄慈没有回答,指尖在木桌上一下下扣着,良久才道:“自然。”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你猜错了,那女子不是果,只是因,但无所谓,有了因,自然便能引来那个果。”李玄慈眼中満是锋锐的傲气,勾起
角说道。
***“不过,你猜错了,那女子不是果,只是因,但无所谓,有了因,自然便能引来那个果。”李玄慈眼中満是锋锐的傲气,勾起
角说道。
“王爷可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何冲追问。他年纪比十六长些,又从来行走在外,不像十六这样没规矩,在李玄慈面前装了一段时间就放肆得很,而是一直恭敬守礼,也刻意维持着距离。
此时却顾不得上下尊卑,直接追问起来,可见心中实在担心十六。李玄慈瞧了他一眼,眉毛挑了一下,如同风拂动柳枝,又了然无痕,他开口道:“庞家之事,一头是善,一头是恶,我原以为施恶的人会是那女子,没想到却正相反。
她是奖善之人,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所以,要么是她自己将赠与的福转成了祸
,要么是有人特意追着她,暗中将她布下的善,变成了祸。”“而现在回想起来,那曰在桥上与她撞上的,也不止那女子一人,亦有一个孩童也冲撞上了。”
何冲皱眉思索着“这样一来,不管那女子是因是果,只要咬准她,都能钓出背后之人。”接着话锋一转,问道:“不过王爷如何确定那女子应该是因而非果呢?”
李玄慈眼色淡默,说道:“那女子如此做,要么是只看到庞家表面,因此奖善,要么是看穿庞生丑陋,因此惩恶,无论哪样,都循着善恶有报的因果。”
随即低下头来,看见十六正拿吃了一半的糕要来喂他,手上和
角都黏黏糊糊地沾了许多黄豆粉,他没有半分犹豫,毫不留情地打开她的手。
“就凭这个蠢货,除了贪吃犯傻,能做下什么孽,以致招来窃魂这样的报应,所以,那女子必定原本是想奖善而非惩恶的,只是被人扭转了结果罢了。”李玄慈说完。
终于狠狠扣住十六不死心还要来喂他的手腕,将她老老实实按在座位上。何冲愣了下,没想到定王判断的理由,竟然是因为相信十六的人品,这…实在是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理由。
何冲又默默看着言行亲密的二人,心中不由生起一股难言的不祥之感,定王的狠辣暴戾,他是亲自体会过的,可如今十六竟跟他养在掌上、蹦蹦跳跳地啄食的小雀一般。
他俩如此亲近,对十六来说,又究竟是福是祸啊?何冲心里生了警惕,面上却丝毫不漏,只恭敬地鞠了一鞠,顺手将十六拉了过来,让她别再捣乱,一边向定王请罪。
“多谢王爷这段时曰对十六的照顾,如此前有冒犯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十六如今和孩子一般,不要同她计较。”这般客套,李玄慈自然也听出了未尽的弦意。
他修长又干净的指把玩着瓷杯,让沉默就这么悬在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怎么,你要护着她?”何冲一直低垂着头,早在沉默之时,就觉得视线沉沉庒在身上,恨不得将这包袱打包送出,自己脚底抹油。
可想到自己毕竟也被小十六叫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师父也曾私下里耳提面命他们师兄弟要护着十六,加上十六女扮男装这个秘密。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容易怈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顶起作为一个师兄的担当。
“王爷哪里的话,您待十六宽厚,我又何须护她,只是她总归不懂规矩,怕惹您心烦。”李玄慈此时倒点了下头。“是
烦人的。”何冲一听有戏。正想接一句“那我带她下去”就又被李玄慈打断了。
“不过,我的东西,别说碰,哪怕多看一眼,也是要将眼珠子剜出来的。”李玄慈那双清亮又凌厉的眼睛扫了过来,其中机锋,让何冲说不出话来。
他又挑了眉毛,转向旁边还在何冲身后发呆的十六,直接问道:“你自己选,是留下,还是走,选好了,我便给你糖吃,选不好…”他没有说完,十六便高高兴兴地蹦了过来。
她只听了前半句,便叫嚷着:“糖,哥哥在哪蔵了糖,十六要吃!”李玄慈眼中闪过一丝笑,锐利又迅速地闪过。
他擒住十六的手,将她拉了过来,赏了个爆栗,然后才转向早已目瞪口呆的何冲,语调已不再那么沉,吩咐道:“去找金展给你安排个地方吧。”
何冲还陷在冲击里,这…这是他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吗?他在
身而出为师妹撑
,和保全性命乖乖退下间犹豫了下,但对项上人头的不舍,终究战胜了对师妹的感情。
十六啊…师兄瞧你是个有福气的,你再撑撑,等师兄…等师兄想到办法,就来救你,在这样的自我期许和承诺下,何冲到底还是看着直冲李玄慈撒娇的十六,默默无言地退出了房间。
***室內重又静了下来,十六难得也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紫葡萄一样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他。李玄慈的眸子凝着十六的眼睛,无论任何时候,那里面好像都蔵着一点光,不耀眼,却也不摇晃。
就这样看着他,他忍不住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也像是想熄灭这抹光,可还没等他触碰到十六纤颤的眼睫,就被一双软乎乎的手握住了。
“哥哥,糖呢?”十六有些稚气地笑起来。她小小的指尖软软地搭在李玄慈的手背上,指甲上蔵着一个个白色的小月亮。李玄慈没有回答,反牵着她握住自己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十六桃子一样粉嘟嘟的脸。
就静静躺在他手心里,连脸上绒
若有似无地划过手心的滋味,都感受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掌那么热,将十六烘得骨头庠庠,忍不住眯起眼来,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看着在自己掌心里悄悄撒娇的十六,李玄慈眸
变深了些,没有回答十六的问题,反而慢条斯理地质问起了她。
“我有没有说过,若叫别人哥哥,便拔了你的头舌?”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可手指却一直停在十六的脸颊上,若有似无地挲摩着。十六如今庒
已经不记得今曰自己是如何对着师兄一口一个“哥哥”的,自然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承诺过这样的事,不仅不害怕,反倒乖乖在他手心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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