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李小宝和他娘，是一模一样。＊＊＊晚上李家吃炖
，土豆在黄澄澄的油汤里，几乎要被炖煮得化掉，李小宝长了个不值钱的胃，专捡土豆吃，方芸芸看李三一块一块地往肚里炫
，吃完打个
嗝再抿一口小酒，厚厚的嘴
上闪烁着老母油润的脂肪光亮。再看两个孩儿像干在地里的小白菜似的，
都没动几块，她的怒气一下子冲到脑海，拿出一只长柄铜勺，给儿子和闺女一人挖了一碗“吃，不然全让你们不着调的爹吃完了。”李三诧异又委屈地看了一眼方芸芸。他这些年给家里置房置地当牛做马，怎么多吃两块
还要挨说呢？但他委屈的眼神顷刻间都被方芸芸瞪了回去，她说：“你倒是给我长门面，三尺的
带，二尺九的腿，你还有脸吃？”李三年轻时虽然貌不惊人。但是身条还算修长细溜，起码从背面看还不能算是一块牛粪，勉強配得上方芸芸这朵鲜花，可自从家里有了余钱，李三心思全放在吃上，三天两头割
喝酒。在地里刨食的身体硬是被他吃出来一颗将军肚，方芸芸嫌脏眼，许久不和他房同。“从明儿开始，我们吃干的，你喝稀的，再瘦不了就饿着。”
“胖了富态，有福。”李三说道。“哼…胖了早死，半夜打呼噜小心憋死自个儿。”李小宝听了这话倒是十分赞同“爹，你打呼噜我都能听见，比王叔家的猪还声音大。”
李三拿起筷子敲李小宝的脑袋“你个小兔崽子，就这么埋汰你爹。”筷子刚落就被方芸芸劈手夺过“饭桌上不打孩子，你小心坏了规矩。”李三彻底沉默，反正他最近连出气都犯法，还是少说话为好。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倒像是舐犊情深的老牛，心想，他就要彻底和这一团
再见，这辈子是当不上富态的地主老财了。收拾了老的，方芸芸又把苗头对准了小的，半月未见，李贤早预料到她娘的章程，连忙从怀里掏出小测的卷子，先生的朱批就在最后。方芸芸不认识几个字。
但是优秀还是认得的，勉強満意地把文章还给了儿子。“不错，没白养你。”接着就轮到了李小宝。
她浑然不觉把头埋在了碗里，依然在专心致志地挑土豆吃，方芸芸把碗夺走，当着她的面，把土豆一口口地全吃完，把碗推到她面前：“把剩下的
全给娘吃了，反了教了你。”“我不爱吃
。”李小宝说。“不爱吃也得吃。”方芸芸有时母爱滥泛，夜里和李小宝一起睡，摸着她小小的躯体，越摸越心惊，李贤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能吃塌家里的锅，所以打他才不怕打坏，可李小宝庇股上连二两都没有，像几
芦柴
拼了个小人儿。她想还是小宝小时候没喝上娘的
的缘故，便埋怨小宝的亲爹娘心狠，可转念一想若是不那般，李三就捡不到小宝了，最好是他们把小宝喂到断。然后把她送到李家，让小宝认自己当娘。可世上哪有那么美的事？但除了瘦之外，小宝也没有别的毛病，方芸芸才勉強放下心，转头对她的肤
挑剔起来。“你瞧瞧你，黑得像是煤里挖出来的，晌午不觉睡出去捞鱼，当你娘不知道呢？”李小宝扒饭的筷子一停，当即要得寸进尺“娘，我是为了喂猫，房后的猫我能…”
“不能…我养活你们都费劲，还养猫。”“不用你养，我能自己养。”方芸芸挑了挑眉，还
有志气“那可说好了，抱回来你自己给它喂食澡洗剪指甲。”“行，我是娘的小宝宝，它是我的小宝宝，娘怎么养我，我就怎么养它。”李小宝立下豪言壮语，把碗里的
吃光后，就去接那只胖猫，下午让李三弯下肥胖的身躯做了个猫窝。看她抱着猫在院里走来走去，李贤猛然想起自己七年前，也是这么抱着小宝，还让小宝喝他的
，一瞬之间臊得満脸通红。他今年十四，早已知道自己当时没有
，甚至这辈子都没有，但他怕李小宝不知道，做出像自己一样的蠢事来。于是手捧着书卷走到李小宝身边“它多大了？”“不知道。”“看起来应该不用喝
了吧。”李小宝把猫放到他怀里“当然不用了，它一顿吃的比我都多。”李贤被怀里猫的重量惊到，估计得有一二十斤。“嘿嘿，它沉吧，都是我养的好。”李小宝裂开嘴笑，
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李贤瞧见她尖利的牙，忽然感觉
口隐隐作痛，当初这个小兔崽子没少咬他，都留下了疤，想必她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那样丢人的事，就他自己记得就行，不，他希望自己也忘掉。因为脚腕轻度扭伤，徐赋在家里躺了三天，掰着手指头数到三之后。他叫来阿旺，让阿旺去打听打听，背信弃义的李小宝在干什么，明明之前她说过两天就来看他的。阿旺很想和少爷解释一下，过两天不是一个准确的说法，通常指三到五天。
但想了想还是作罢，反正少爷是个土包子，说了他也不一定懂，懂了也不一定听，只好跑去李家附近去打问。背信弃义的李小宝被困在家里学写字，书院有半月的暑假，意味着李贤要在家当半月的闲人。
但方芸芸不养闲人，就把他指去教李小宝学习。李小宝极度厌学，写字写得消极怠工，为此方芸芸亲自去后山砍了一
竹子，劈开抹上油，做成戒尺。每晚上灯之前，让李小宝就着黄昏的天光默写，写错一个字打五个手板。此举收效卓越，仅仅三天，李小宝就学会了写全家人的姓名乃至猪狗牛羊大松鼠，但她依然无法承受，这样惨烈的曰子要持续半个月之久，于是在将将要开启新的一天之时。
她收拾好自己的包裹还有胖猫，把它们放在一个大筐里，果断地离家出走了。走之前她想和朋友们道别，然而太阳还没有出来，他们一定都在觉睡，还是不打扰为好，这时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去看徐富，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而且徐富脑子不聪明，睡多睡少没有差别，不怕打扰了他，在蒙蒙亮的天光中，徐家庄子的门被扣响了，今天阿旺睡在门房，一看来人是李小宝，便自己拿了主意让她进门。
昨天少爷还让他打听李小宝的下落，今天人就来了，虽然来的很不是时候。 UｍUｘｓ.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