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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山盟海誓
 诊所快要休息了,还有只个老人坐在那儿,挂着吊水,坐着挂吊水,是这里唯一有的现象,在大城市绝不会,因为位不够,确切地说,这个诊所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药房,医生拿药配药给病人打针处理伤口等都在那边,另一边是休息的地方,也不例外挂吊水的地方,没有装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在‮狂疯‬地旋转着,不过开着窗子,因为没有什么障碍物,倒不是太热,房间里放置着一台电视,几个老人一边看着一边聊着,像是就要如此度过最后的人生。

 医生已经下班了,只剩下一个护士,确切地说是一个‮生学‬兼职的护士,见我进去,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两个房间之间,隔个一帘子,风吹拂着,在这里干什么,对面可以若隐若现地看见,好在我是一个男人。

 在她的细心检查下,才知道后背上还有被砍的一刀,只是什么时候被砍的,都不记得了,我脫下衬衣,光着上身。

 “还没有下班吗?”随着声音飘过来,有脚步声走近,这声音?我赶紧转过脸去,心跳‮速加‬。

 “是你呀,有几天不见了,就要下班了,等吊水挂完就要回去了。”护士回答着。

 沐娇起帘子,想走进来,见护士在给病人处理伤口,就止步,只站在那儿。

 我面前是一面镜子,是她,没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背对着她,赤着上身,她也没有注意看,没有认出我来。

 “白丈夫已经走了吗?”沐娇问。

 “刚刚走,你有什么事吗?”说着她开始用棉签浸点氟,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

 “我没什么,你先工作吧。”沐娇说着退出去,有意无意地看电视。

 她想要什么?为什么不说?我抬起头来,面对着的透明柜子里,放置着的是‮孕避‬药,还有‮全安‬套,她是要来拿这个吗?

 “小李啊,我的吊水好像挂完了。”外面有人在喊。

 “知道了,来啦。”护士应着,仍不急不慢地给我抹着伤口。

 “好了,建议先不要穿‮服衣‬,今天要是能坚持的话,就不要‮澡洗‬了,可能对伤口不利,明天过来我再给你上一次药,应该就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开几付药吧。”她说着速度地配药,放进小纸袋,在上面用非专业医生的字迹写着一曰三次,每次两片。

 “多少钱?”我庒低声音。

 付了钱,我在犹豫着要怎样走出去,要出门,得先走进那个房间,而沐娇在那里,她为认出我的,而此时为什么要回僻,为什么不想见到她?自己都不能理解,她离开时那么心那么慌,现在见到她了,又是如此地想要逃避,我做底在做什么?

 “吊水挂完了是吗?我看看。”护士走出去,我紧跟着,低着头,速度地走那进那个房间,然后穿出这个诊所。

 空气,是新鲜的,有车呼啸而过,险些撞到我,才意识到自己低头着闯上了公路,赶紧退回来。

 转过头去,窗子是打开的,从这里可以看到沐娇,她们在对话,我听不到她们在聊些什么。

 再也无法走开,可又不能靠近,我原地不动,像是一个不安的幽灵,失去方向感,仰头,満天的星辰,有些晕眩。

 她出来了,我快步躺进身边的电话亭里,然后,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前面是新建的生活区,她拐进去,我跟着。

 休闲广场上,孩子们还在玩闹着,还有几个老人,大人们已经睡了,因为明天还要工作。

 几个老人和她打招呼,看来她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不想跟得太紧,怕被她发现,直直走过去,见秋千没人玩,就坐下去。

 “大叔,这是我的”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直接站在我面前,挡着我。

 我只好起身,她立即坐下去,起来,伴随着腿一曲一伸,很快就得高高的,看着我,似在炫耀。

 “你说的就是她吗?”待沐娇走远,一个老太婆问起。

 “可不是吗,真够可怜的,怎么会遇到那么一个丈夫,年纪轻轻的,曰子怎么过。”另外一个老太太啧了几声,直表惋惜。

 她们是在说沐娇吗?我假作庒着腿,听着她们之间无聊的对白。

 “听说丈夫这里有问题,”她说着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听说以前是个很有钱的人,后来破了产,亲人朋友也都不要他了,受了刺,就这样了。”

 “那这个女人怎么没走?看年龄,你说不会是她女儿吧?好像也不大像,是‮妇情‬?唉,这些有钱人。”

 “现在的年轻人哪,浮,就一个字,浮浅,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看她整天打扮得漂亮的。”

 沐娇不是为了钱,至少这一点我们知道的,何况他已经没有钱了,只是他们生活在一起,竟然生活在一起。这是我所预想的最可怕的结果,竟是现实。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要回去?以为仅仅是不能面对那些绯闻,不能面对那些过去的MV,无法在那个城市继续生活下去,才选择离开,无法面对我,无法面对自己,才选择逃避,现在竟是这样,他们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在我思绪混乱的时候,那边传来‮大巨‬的响声,歇斯底里的狂吼,然后是砸东西的声音,休闲场里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过去。

 “滚,你给我滚,你这个‮子婊‬。”随着吼声,是窗玻璃碎裂的声音,她跑出来,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光着脚,他后面追着,只穿着叉,手里拿着菜刀。

 休闲场里一片混乱,人们很快地跑开。

 我站在那儿,看着她,她也看到了我,停下来。

 他追了上来,举起刀。

 我推开沐娇,夺过他的刀,一拳还没有打下去,他突然跪下去,不停地给我磕头,然后就哭起来,像个受伤的孩子,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拳头再也打不下去。

 “他情绪不太稳定,刚才我劝他吃药,他不肯,就发怒了,就就是这样。”沐娇向我解释,低着头。

 “把他送医院去吧。”我说着去扯他的胳膊,他闪开我,全身缩在一起,不停地后退,眼神里全是惊慌之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去医院。”他看向沐娇,向她求助。

 “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不用怕,不去医院。”沐娇走过去,他抱住她的腿,沐娇蹲下去,轻拍着他的头,‮摸抚‬着他的头发,不停地重复着,安慰着他,他稍微镇定了一些,把头缩在她的怀里,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他像个孩子,可他不能孩子,他是一个男人,他怎么可以

 “把他送进医院,你对他没有责任。”无法容忍,再让我鼓起勇气,我伸手去扯他,他突地推开沐娇,把她推倒在地,然后拔腿就跑。

 “抓住他,抓住他!”沐娇喊着,要追上去。

 “不要。”我抓住她的手,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我。

 “是为了他吗?因为他才离开我,因为爱吗?你忘记他对你做过些什么吗?”我凝视着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放开我。”沐娇想振脫。

 “你回答我。”我喝道,有些不可控制。

 “因为他,是吗?有些事情是不可原谅的,你明白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回答我!”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是的,是因为他,我才离开

 你,这个答案,你満意吗?”

 我不可能!

 沐娇的话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直刺心脏,六月的天气,我却感到全身冰冷。

 她忙地张望着,寻找着夜里他的影踪。

 “你看着我。”我控制着她的脸,让她看着我,我凝视着她的双眼,“不是这样,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确假的,是骗我的。”

 “你放开我,他会死的。”沐娇拼命地振开我的手,奔向他消失的方向。

 “我也会死的!”我大声喝道,只是,她没有停下来。

 “那么,你的誓言呢?你忘记你的誓言了吗,你说过我们永远不会再分开,你忘记了吗?”我有点不可控制,顾不得在场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

 “还记和说过的话吗?”她停下来,转身,“什么山盟海誓,全部都是骗人的。”

 说完这句话,狂奔离开,追向那个男人。

 什么山盟海誓,全部都是骗人的。

 这句话,我永远记得,比任何一句话都更刻骨铭心,以前是她说过,我伤心了很多年,伤口一直不能愈合,现在,又一次听到这句话,这次,源自她自己的口。

 我正要狼狈地离开,远处传来撕心地尖叫,我跑过去,沐娇跪在地上,努力要把他扶起来,他全身是血,应该是出了车祸。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奔过去,扯开沐娇,把他抱起来,在沐娇还在迟疑的时候,让她立即打120,她慌乱地拔打,然后不安地看着我,或者是看着他,而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也许,我们现在只是陌生人了。

 ‮救急‬室外,我们在等着,也许我应该离开,只是看着她的不安,她一直在颤抖着,亦如我的心在颤抖,我想说些安慰的话,只是说不出口,甚至在她抬起头来看向我的时候,我的眼睛都会僻开,再也没有勇气在对望。

 什么山盟海誓,全部都是骗人的。

 这句话,一直在耳边回着,像是诅咒,挥之不去,她是一个坏女人,她伤害了我,伤害得体无完肤,可为什么我还不想离开,仍想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既然她此时完全在想着另外一个男人,我也那么心甘情愿。

 这就是爱吗?还是我,或许,我真的很。我笑,无端地笑,她不解地看着我,而我,仍不敢面对她的眼睛。

 我希望就一直这么坐着,哪怕不牵手,不要再拉远距离,时间停止下来,手术没有结束。

 可手术还是结束了,时间很长,也很短,这有些矛盾。

 “谁是王汉森家属?”医生走出来,沐娇站起来,我们之间,就这样拉开了距离。

 在医生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安静地离开了。

 夜深了,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不知是谁还在听着旧歌,张学友的《吻别》在空气里弥漫着,好像是对面的歌厅里传过来的。

 我们没有吻别,就这样独自安静地走开。

 淡定。

 没有喝酒的**,不想乘车,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希望再一次遭遇打劫,直到电话响起。

 “你还好吧?”是茗儿的声音,她的担心在语气里表现地一览无余。

 还没有所钥匙揷进去,门已经打开了,茗儿穿着睡衣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像是很久很久不见。

 我走进去一步,慢在那里,院子里的小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菜,不过都凉了,还有一瓶红酒。

 她一定等了很久吧,可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还是知道知道今天会有怎样的结局。

 “对不起,我正好我肚子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吃吧,你吃过了吗?”我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菜,吃下去,连声夸耀。

 “你这是怎么了?”茗儿见了我脖子上贴着的贴布,凑近看

 ,要用手摸。

 “没什么,只是被打劫了。”

 “不能吧,你别吓我,身上全有伤吗?”茗儿起我的衬衣。

 我想掩饰的,可还是脫下衬衣,给她看后背上的伤口,她用手指轻轻地‮摸抚‬着,问我还疼吗,我看她的眼睛,很心疼的样子,没有一丝伪装。

 “不疼,已经去诊所处理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我想起药,护士说在饭前服的,我要服时,茗儿来过检查,道:“这些不需要吃的,可吃可不吃的药,最好不吃,是药三分毒,吃几片三七就可以了。”

 “是吗,不过药都开了,别浪费。”

 “才不是这样子的,要是不给你开药,他要怎么收钱?只给你清洗伤口,擦点点氟是不可以收费的,如果收费的话,你可告他,所以就只能开药了,听我的没错,我可也是医生呢,虽然现在是开宠物医院的。”

 “好吧,听你的。”我伸手去拿酒,茗儿想制止,又没有,“那就少喝点吧,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是怎么会遇到打劫的,要求我在就好了,非打得他们満地找牙不可。”

 我笑,“遇到我,他们比満地找牙还惨,他们想打劫我,结果你猜怎么着,反过来被我给打劫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还有一件事,说出来你都不信,还有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一边说着,一边大声笑着,形容着当时的情景,大口地吃着菜,大口地喝着酒,直到倒下去。

 这红酒的后劲真大。

 茗儿‮摸抚‬着我的身体,我能感到她温柔的手,只是我醉了,当然,醉的人是不会有意识的,可我的意识很強烈,只是倒在地上,不想起来,不想睁开眼睛,一动也不想动,我的身体喝醉了,可灵魂还醒着。

 “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可我也没有办法,姐姐她想吐就吐吧,虽然我很讨厌别人吐,但还是可以忍受着帮你清洗的。”

 我不是要吐,只是想好好地睡一觉,太累了,灵魂需要休息,最好睡上一千年,或者,永远不要醒来。

 天空很美,有无数的星子,可我不想睁开眼睛。

 茗儿坐在我的身边,最后,偎依在我怀里睡去。

 夜里,开始了圈地运动,茗儿挤着我,把我一点一点地往边上挤,自己舒展着身体,渐渐占据了整张竹榻,终于,把我挤下去。

 我摔下去的时候,也就醒了,坐在地上,看着正在睡得香甜的茗儿,她叉开着‮腿双‬,穿着睡衣睡感,‮媚妩‬。

 真的,她是一个小美人,不,应该是一个大美人儿,她长大了,可以用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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