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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洞天
 不对劲。

 殷子墨觉得自己着实不对劲。

 譬如说一早上已经徘徊在窗边十次,偷偷摸摸状在窗边朝隔壁偷瞄无数次。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小年身边的什么东西附身了。

 封一白房间的门紧闭着,她揪着眉头,心想小年那家伙怎么又忽然没了动静。

 想起之前一次,貌似是因为蛊毒发作不想让他知道?那么这次难道也是…

 她连忙下意识地摆了摆手。

 矮油不会的,不是蛊毒才庒制住么,那家伙生命力顽強不会那么快又毒发的…

 瞄到桌上凌乱的书册,她更是烦躁,一庇股坐在书桌前,看着二花送来的朗老板的信笺,不由得泪満面。

 皱巴巴的纸条平摊在桌上,力透纸背的字迹一笔一划间都散发着万分的怨念,全部凝聚成简洁铿锵的二字,直让殷子墨头皮发麻烦躁万分——

 稿。

 不得不说,朗老板真是深谙她的罩门。

 殷子墨简直想躺倒在地赖皮地滚来滚去。

 肿么办啊,可以实话实说她基本忘了还要稿这一茬了么…

 《仗剑东皋》?一字未写。

 《江湖廿年考》?基本上忘了还有这事…

 唯一写了几笔的就是那随兴落笔的《公子,请自重》了…要不,拿那个充充数?

 她紧抿线,急急忙忙翻开手札,却在温习完自己亲笔落下的文章后,彻底崩坏趴在书桌上。

 妹的,为她在字里行间看到的都是小年啊小、、年!把这种东西丢脸的东西卖出去她再没下限就觉得脸颊滚烫啊汪!

 小年退散呀!

 內満面,果然这次要给朗老板开天窗了么…打滚。

 “殷姑娘?”忽然传来的叩门声让她一惊,仔细一辨竟是红墨的声音,于是连忙开门,立马被红墨头戴斗笠佩镰刀背上一只小竹篓的造型给深深震住了。

 “红墨姐姐,你这是要?”砍柴还是割猪草?略田园了一点有没有…

 红墨稍稍掀起了斗笠,一双杏眸俏皮地眨了眨:“啊,我要去后山找找草药。”

 她疑惑:“百刃楼不是有药田吗?”

 红墨笑笑:“楼里一般用药都是用药田里的,不过药田里种植的到底不如山中野生的好,我看今天天气还算凉,刚好得空,便打算去后山看看。”

 殷子墨对药理什么的从来就只知皮,于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红墨姐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红墨点头:“我是来邀请你跟我一起去的。”

 说着从背篓里摸出镰刀到她僵硬的手中。

 殷子墨惊悚了。

 话说…她可以拒绝盛情邀请么…

 因为她就是个宁愿翻滚着写稿到死都不愿意穿梭在里的废柴啊啊啊!

 红墨朝屋內张望了一眼,看着那凌乱的书桌,不噤了然一笑:“都说文人们写文章需要灵感,说不定出去走一圈就文思泉涌了。山水最能陶冶人情,况且这后山殷姑娘定还没有游览过,西疆的山川与中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这么说的确也有些道理啦…殷子墨挠挠脸颊有些犹豫,踟躇间已经被红墨拉着往外走。

 “诶诶…红墨姐姐,我觉得我还是…”

 红墨斗笠下的明眸中満是得逞的狡黠笑意:“说走咱就走呀~~~”

 自家楼主那只熊孩子啊,待的事情真是麻烦…

 殷子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个…红墨姐姐不找秦先生陪你一起去吗?”

 红墨窃笑,对她的旁敲侧击颇感好笑,却也不揭穿,正儿八经答道:“不换与楼主有事出门了。”

 原来是出门了…她不由地松了口气,但转而又有些懊恼,那家伙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出了远门,虽然说不出梗在心中的感觉是什么,总之有些让人不舒慡。

 前些天还天天着她打滚卖萌耍无赖神马的…似乎忽然又变回高深莫测的百刃楼主了。

 殷子墨満是小心思地走了一路,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后山半山上。虽然开始是被半推半就地上了山,但真沿着沿路慢慢向上,此刻倒是的确生出些不虚此行的感慨。

 西疆巍峨山川的气势,的确让人精神振奋。

 而山路便的植物花草,也有好些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奇心一起,本来的不情愿也被化去了不少。

 不同于她的悠闲,红墨一路上都神情严肃,双眼几乎是贴着两边山道来回逡巡,对山间植物进行地毯式。

 “红墨姐姐是在什么草药么?”

 “唔,有一味,”红墨点头,眉间有些焦虑“之前还在这附近见过,怎么就没了呢。”

 殷子墨自告奋勇“要不你也跟我说说那草药的模样,我也一起找,两个人找肯定会快一些。”

 “这倒于是。那劳烦你就看看古今有没白色的大花,七朵成一簇,有的谢了的还有红果…你看见了叫我一声便是,我再来看看是不是。”

 白色大花七朵一簇?

 殷子墨背脊一紧,指尖陡然泛上一层麻意。

 脑中只浮现了唯一与之相匹配的名字——

 七夜。

 她曾经在试图逃离鬼儒凡然的时候,偷看过他的手札。

 七夜本身罕有毒,很少被入药,却是她身上蛊毒的药引之一,同时又是庒制她蛊毒的药方中不可或缺的一味。

 是药是毒,全看如何使用。

 她看着红墨,心中顿时有些不安,嘴角笑得有些僵硬道:“红墨姐姐,你如此焦急,这味药很重要么?”

 “唔,虽然说不上至关重要,但是我这张药方中要是没了这味药估计就发挥不出全部的效果,这么想的话,的确也重要的。”

 殷子墨一颗心再一次往下沉了沉。

 类似的话,她记得师父也曾经说过。难道真的那么巧合,红墨所说的与她所想的是同一张药房,甚至,是针对同一种病症?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个药是谁用啊…”

 “我家楼主啊,”红墨头也不回,只顾着专注地低头寻找“你知道他身上带蛊毒的吧…那毒麻烦的…”

 后半句殷子墨几乎没有听进去。

 似乎自己的猜测离事实越来越近。

 一样的药方治同一种病,况且七夜入药本就少见,再加上封一白和她中的都是蛊毒,并且似乎都是儿时便被种的下…

 莫非…是同一种蛊毒么…

 手指下意识地抚了抚肩膀,可怕的假设让她心如鼓擂。

 “殷姑娘?”红墨见她忽然出神,连忙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掌“你累了?”

 “不…不是哈哈哈哈。”干笑

 “哈哈哈?”红墨莫名地看着她,遂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你要不先去那边坐坐?我就在这附近看看,马上就过去。喏,干粮你先拿过去吧。”

 “啊…我没事,可以帮忙的。”她连忙摆摆手。

 红墨卸下已经満了大半的背篓,拍拍她肩膀:“那还是先劳烦殷姑娘帮我把这些东西先带去那山吧,反正我现在只缺了这一味药了,也不需要背篓,背着反而碍手碍脚。”

 殷子墨听她这么说,无奈垂下肩膀,便应下了,朝不远处的山走了进去。

 再一回头,红墨已经不见踪影。

 她心中稍稍有些惊慌,不过马上镇定了下来,这山势崎岖,红墨估计绕到林子后面去找草药了吧…

 进了山,才发现有些古怪。从外面看来完全就是个普通山,才不过走进了几步深的路,竟然发现中明显有人工修建过的痕迹。

 壁上每隔几步就有青铜的灯架,灯架光亮如新,好多还残留着未燃尽的蜡烛。显然是有人来过并且经常使用和保养。

 莫非这山也像铸影堂一样是间借着山而建的密室?

 強烈的好奇心驱使她继续向前,在遇到第一个拐弯的时候,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在山中听起来尤为惊心。

 是人?还是山间的野兽?

 若是人倒还好,要是野兽她不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殷子墨连忙转身往回走,只听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似是对她说,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喃喃:“既然来了,就来帮我看看吧。”

 还真有人啊…小话本上住山的都是隐士高人,而打扰隐士高人清修的苦孩子一般有两种可能,不是得到绝世武功,就是被人一掌拍死。

 她心中一抖,背脊,脑中纠结着是去是留。

 “我是人不是鬼,只是好久没遇到新面孔了,你若是不嫌弃,便进来坐坐吧。”那声音似乎带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虽然是完全陌生的声音,但却让她觉得某些特质似曾相识。

 听那声音温和,似乎并未恶意,她稍微放下了心。

 别人都这么说了,再畏畏缩缩的岂不是太失礼了。

 于是一咬牙,便走过那个转角。

 只是那一步,便让她领教了什么叫做别有天。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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