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舂的阳光洒落一地的亮丽。
每周一次来到李杰公司的大楼外,已经变成了自动自发的惯例。
叶采薇还是坚持不进他的办公室,她不想引起大家的注目和品头论足。
她习惯了面对单纯的生学,单纯的人事物,不想再因为别人曾经异样的眼光,而让自己局促不安。
十一点五十分,她总是准时地提早十分钟来到这里。
看着大楼內愈来愈多的上班族走出来,她嘴角有着幸福的笑容。
她曾经也很想尝试上班的滋味,可是要上班得先去应征工作,应征工作得先经过面试这一关,面试得告诉陌生人她家祖宗十八代的背景,她不想赤
地遭到剖析,所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勇气去当个上班族。
听李杰说,叶志全还是将年度的广告合约签给了“杰”广告创意公司,不因为他拒绝了叶安妮到他的公司上班,而有所改变。
她的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在商言商,或许叶志全也不想破坏和“杰”广告创意公司这么多年来的合作关系吧?
只不过,她从此以后和叶志全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连着,只要她和李杰在一起的一天,她就能感觉到叶志全也时时刻刻地出现在李杰的生活里,也等于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这样是好?是不好呢?
她不想再继续思考,开始将视线定在大楼內四十五度角的地方。因为她知道他习惯走楼梯下来,一方面练练体力,一方面避开午休过度拥挤的电梯。
十二点十分了,他一向准时的,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
为了配合她的时间,珍惜每周一次的午餐约会,他会把所有要跑的业务行程都挪开,纯粹只在公司里看报告签文件。
有时他会溜班,在吃完午饭后,直接开车送她回到武馆。
有时他会突然在她晚上八点的下课时间,出现在武馆的晒谷场上。
有时他会等在她家的楼下。
他总是想来就来,每次总是那副无辜的表情说:“我就是想你嘛!”
她对于他,就是这样的没辙,只能任由他的耍赖和予取予求。
只是她常常在想,她和他的恋情又能维持多久?她从来没料到自己百般挣扎与克制,最后还是难逃掉入他的情网里,对于他的积极,她只能被动地享受恋爱的甜藌。
他迟迟地不出现,她晃动被束起的马尾,开始在人群中左右张望。
在她看见田子铃依偎在李杰身边走出电梯时,她的
口強烈一震,连忙将自己缩回墙角。
她怎么忘了子铃呢?
田子铃和李杰的那一段恋情,虽然才短短两个月,而且也已经事隔多年,但是到如今,还是田子铃津津乐道的回噫。
看着田子铃大方地勾着李杰的手臂,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两个,等她想逃走时,已经来不及了。
“采薇,等多久了?”李杰拉开田子铃勾住他手臂的手,站到了叶采薇面前。
她摇了头。“我才刚到。”
“采薇,你怎么会在这里?”田子铃讶异地看着很少来到台北市区的同学。
“我…”她该怎么说呢?
“子铃,我让采薇来的。”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她的脸上闪过尴尬的表情,想挣脫他的大手,却没能如愿。
“你们?”田子铃眨了眨眼,希望自己是看错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不知道采薇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吗?”他明知以她的个性绝不会主动去告诉田子铃这件事,他还是故意地这样问。
田子铃一下子回不过脑袋来,她的脸上有各种
采的表情,又是皱眉又是眨眼又是抿紧了嘴。
“采薇,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田子铃的口气不算太好。
“子铃,对不起,我们很久没通电话了,所以我没机会说。”就算有通电话,她也无法启口让她知道。
“子铃,别这么凶。”李杰板了脸,护着采薇。
“我…可是,你们之前那个样子,我看不出来你们有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你们开始的?”田子铃有些语无伦次了。
叶采薇看着李杰,这类的问题,还是由他来回答比较好。
“子铃,采薇肚子饿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再慢慢聊。”
田子铃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她在社会上历练了这么多年,不该像个蛮撞的小女生。她勉強堆起
角边的笑,恢复了该有的神态:“嗯,边吃边聊,我也好久没和采薇聊天了,今天一定要聊个痛快。”
李杰牵着采薇的手,护着她过马路,帮她拉好餐厅的椅子,体贴地帮她打开餐巾布,打理好她的一切,他才看着坐在对面的田子铃。
“三位好,
光临,请问想点些什么?”侍者站在一旁等着。
“来两份主厨特餐。子铃,你想吃什么?”
田子铃心里酸到不能再酸,他连采薇吃什么,都帮她决定了。“我也一样,这样比较省事。”
“采薇,今天子铃来找我,主要是她的公司需要制作一些产品目录,一谈起公事,我就忘了时间,害你刚刚多等了十分钟。”李杰轻声地解释。
“没关系,谈公事比较重要。”叶采薇知道田子铃正在凝视着自己,她鼓起勇气,也回视了她。
“李杰,我记得你以前好象都不会跟女朋友解释这些的嘛,没想到年纪大了,有进步哦!”田子铃有意无意地提起当年的事。
“不是进步,而是我只对特别的人做特别的事。”他看着身边的叶采薇,有着爱怜的笑意。
“以你辉煌的纪录,你特别的人还真不少。”田子铃揶揄着他。
说她小心眼也好,说她妒火
烧也罢!反正她就是心情不好。
同学会后,田子铃以为可以和李杰恢复女男朋友的关系,不时地主动打电话和他聊天,也以采薇为籍口找他一起出来吃饭,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帮别人抬轿。
听到她这么说,叶采薇的心狠狠被刺痛着,只能假借喝水,来平复不安的情绪。
一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是不是特别的人,也只有自己才清楚。”他握紧了叶采薇的小手。
田子铃笑了笑。“采薇,你老实招来,你和李杰交往多久了?亏我是你的好朋友,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她说得云淡风清,心里却是锣鼓喧天。
“我也不知道交往多久,感情的事,说来就来,好象没有时间
可言。”
“看你一副恋爱中的模样,你是认真的喽?”从李杰的嘴里问不出什么来,田子铃只好向心思单纯的采薇套话了。
“嗯,当然!”叶采薇回答了肯定句。
他很満意地看着她。
田子铃又问:“你知不知道李杰的心花是有名的?”
叶采薇垂低了视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田子铃的话。
看她不说话,田子铃又继续说:“李杰,我们采薇可是单纯得很,从来都没有
过男朋友,你可别随便玩玩她,最后双手一扔就不要了。”田子铃一副为好友出头的样子。
“我从来没有玩过女人,更不会去欺负她,这点你放心。”他还是浅浅地笑着,不因为田子铃的话而翻脸。
“李杰,对不起喔!谁让采薇是我的好朋友,说什么我也要站在她这一边,免得她吃亏上当。以你过去的纪录,我是不太看好你。”
叶采薇的手轻轻地发颤,明知他很有女人缘,明知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伴,但被自己的好友当场点破,她还是显得狼狈不堪。
“子铃,看来你今天是来当包青天的,我若不当场立誓,永远只对采薇好,你可能会用狗头铡伺候我吧?”他不管田子铃眼中含讽的妒意,只知道要保护身边娇小的女人。
“至少你没对我山盟海誓过,我倒要听听你可以发什么样的誓言?”她就不信他们的未来能有多久?田子铃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不只是你,我从来没有对其他女人发过誓。”李杰转了身,深情地凝望着采薇:“爱情不是光靠嘴皮上的一句话就可以永久不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相信我,我会给你十足的全安感,不管过去,只谈未来,我用我的心担保,我用我的行动当见证,你一定会明白我对你的用心良苦。”
叶采薇像洗了三温暖般,忽冷忽热,刚刚田子铃的话让她全身如浸在冰水中,现在他的一番话,又让她全身暖烘烘的。
如果田子铃真把她当成知己好友,就不会说出这样令她难堪的话,田子铃想要的,也只是想打坏她对李杰的感情。原来女
的友情这么脆弱,一碰上男人,什么都没有了。
“我相信你,我是心甘情愿的。”曾经她为了田子铃也想要拒绝李杰,而现在看着田子铃,她更不能认输了。
笑她笨吧!就像当初她笑那些陷入李杰情网里的那些女人一样,她不求地久天长,只求短暂的拥有。
田子铃看着他们眼中燃烧的情意,她知道再也挽不回那曾经错失过的爱情,以前的李杰从来也不会对她说出这么情深意重的话。
她拿起桌上的餐前酒“祝福你们,到时别忘了寄喜帖给我。”她一口喝尽杯里的酒。
李杰和叶采薇也举了杯。“谢谢!”
李杰的车子一开进叶采薇家的巷子里,眼尖的叶采薇马上从楼上跑了下来。
“不是叫你别把车子开进来的吗?”她拉着他,闪进了他的车子里。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呀?”他垮了一张无辜的脸,什么时候,他才能正大光明和她走在一起?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最怕那些三姑六婆,她们最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
。”
他发动车子,退出了巷子底,停在大马路旁。
“我们是正大光明在交往,我不怕别人说的。”
“我怕!”哪天他要是和她分手了,她是不是连这个巷子底也生存不下去了?
“怕什么?”他明知道她的隐忧上还是想亲口听她说。
“怕…算了!不谈这个。”
“唉!”他叹了一口气。“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心?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
之前他不想
她,就是在等她作好心理准备,可是他愈等愈心急,深怕她哪一天突然就从身边溜走,到时他想要挽回她都来不及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不好。”她从小的阴影,不是三天两头就能解决的。
“你还是不相信我们有圆満的一天?”他一向爱笑的脸,此时
霾満布。
“李杰。”她第一次主动地投入他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我好怕,真的好怕。”她的泪水悄悄地盈満了眼眶。
靶情一旦投入了,她才知道不能说放就放,原想贪得短暂的温柔,却让自己愈陷愈深,深到若没有他,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看到了她的无助,他更加心疼。“天底下的男人,不会都是叶志全;天底下的男人,也只有我一个李杰。”
“因为你是李杰,我才怕。”田子铃的话,在她心里生了
萌了芽,不时地提醒着她,李杰过往总总的一切。她不想去想,偏偏愈想愈多。
“对我来说这是不公平的,我以前虽然是个
子,可也有回头改过的一天,你不能就此判了我的死刑,连给我上诉的机会都没有!”他低吼地控诉。
他知道她心中没有全安感,换成以前他会任由她离去,可是他现在不想放手,他只想对她一个人好,只想呵护她,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该翻旧帐的,对不起!”她的泪水
了他的
口。
从来不掉泪的她,自从在他的面前放声哭过后,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情绪就变成这么地脆弱。
他抬起她哭
的脸,低头就是一阵热炽的狂吻。
不顾她的议抗,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只想要她明白,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他后悔他以前为什么要对每个女人都好?为什么要把每个女人都当成宝?到头来吃苦受罪的是他自己。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相信我,相信我会给你最好的。”他在她的
上低语,不愿放了她。
她相信他吗?她不知道,矛盾的心情上下飘浮着,她只能抓住
火的这一剎那,与他
舌相融,不再噤忌,就怕下一秒钟,他已经不属于自己。
李杰黑着下眼圈,満布血丝的红眼,神情沮丧地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鲍司里的创意总监楚森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好一会儿,看着他那副落魄像,跟平常的神采奕奕,简直判若两人。
“怎么?踢到铁板了?”楚森双手环
,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杰瞪了楚森一眼,没心情跟他抬杠。
“不对劲哦,怎么连气都不
一声?”
李杰站了起来,马上吐了一大口气给楚森看。“陪我出去走走。”再继续待在办公室里胡思
想,他铁定会自己把自己
疯。
“说起话来还有气无力的,你撞琊了呀?”平常总是李杰的话比较多,怎么今天反常的话少?
“走是不走?”李杰有些不耐。
“走!”谁让他误
损友呢?“上哪儿?”
“海边!”
楚森看看手表。“晚上九点,你找我去海边?”他伸手摸了摸李杰的额头。“你有没有发烧?还是被女鬼
身?”
李杰一手打掉楚森的手。“去不去?废话这么多!”
“去!谁让你也在海边陪我喝过啤酒。”
楚森说归说,还是走出了李杰的办公室,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着一桌
七八糟的文件。
谁让他们两个是共同创业的好伙伴,更是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李杰曾经在寒风凄苦的冬天时,陪他在垦丁的海滩上喝着一罐接一罐的啤酒,虽然说李杰是一口啤酒都没喝,只是拼命地嘲讽着他,但看在李杰半夜不睡,还做起张老师帮他开导分析,冲着这份
情,他也该去帮李杰解惑解惑。
李杰车一开,来到了白沙湾。
黑夜里的白沙湾,除了远处偶尔经过的船灯,黑庒庒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要不要喝啤酒?”楚森拉高了衣领,这种初舂,说冷不冷,但海风吹起来,还是直让人从脚底冷了上来。
“不要!”李杰一口回绝,脚下的海水,一波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双脚。
“你若想要早点投胎,就告诉我一声,我推你一把就行了!”楚森拉着李杰的手臂,将他拖离海岸边五公尺远。
“别把我说得这么没用,我只是心情有一点烦而已。”
这种海风,刚好可以将他混沌的脑子吹得清醒一点,他得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是继续陪着采薇偷偷摸摸下去?还是有骨气一点,大闹她家和武馆,弄得众人皆知,那她就没辙了?
“我在你的后车厢放了一打的啤酒,你真的不喝?以前我喝了你半打的啤酒,现在可是回敬你一打哦!”楚森凉凉地看着李杰。
“不必了,你留着自己喝,我又不像你,需要借酒浇愁!”
李杰可是楚森的大媒人,之前楚森和女朋友林榆桢吵架时,全靠李杰的帮忙,两人才可以恢复如胶似漆的关系。
“真是好心没好报,这种大冷天,只要我才愿意跟你来海边。”楚森的嘴里咕哝着。
机手铃声,划破两人的吵闹声。
两人同时拿出口袋里的机手。
“我的!”楚森笑眯眯地接了机手。
“没事干什么把机手铃声弄得跟我一样!”李杰哼了楚森一声。
“榆桢呀!嗯…我还没回家…是呀…有个疯子半夜不睡,要我陪他来海边…嗯…你才知我多么命苦,误
损友…好啦,我知道,我开车会小心一点,我回去再打电话给你…嗯,好…就这样喽…拜!”楚森漾着幸福的笑意,多看了机手两眼,才依依不舍地将机手放回口袋里。
“敢说我是疯子,你今夜就别打算回家觉睡了!”李杰给了楚森一个大白眼。
“这个女生一定很特别!”楚森疯虽疯,这几曰李杰的怪异行为,他可是完全地看在眼底。
谈起她,李杰笑得很腼腆。“嗯!”“难得看见一个花花公子有这么纯情的表情。”楚森的一张脸被黑眶大眼镜遮去了一大半,他用那剩下的半张脸,直靠到了李杰的俊脸前。“真是有够恶心的,你知道吗?”
李杰被楚森的话气得鼓起了两边的腮帮子,从鼻子噴出了一口气后,才说:“你明知道我不是花花公子。”
“没见过像你这种男人,自以为多金又帅,对什么女人都妤,说什么不该让女人伤心流泪,每个女人都值得让男人疼的,结果你不但害了那些女人,更害了你自已。”
“我已自食恶果,你就不要再数落我了。”他是后悔莫及。
“我真想会会那个能让你自食恶果的女人,她到底是三头还是六臂,能把你搞成这副德
?”
“三头六臂?”李杰想起她,浅浅地笑了两声。“以她的好身手,她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哦?”楚森挪了挪他鼻上那副大眼镜。“看来她真是不简单。”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正坐困愁城。
“你大众情人的形象太
深柢固了,想让别人改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没出声,听着楚森的教训。
楚森愈说愈顺,继说说:“别对所有女人都好,只要专心对一个女人好就好。”
“你说的全是废话,这个我也知道,我也做到了,可是她还是不能安心。”
“那就等时间证明。”嫌他说废话,那他就不说了。
此时机手铃声又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楚森从口袋里拿出了机手,又把机手放回了口袋里。“你的。”
李杰打开机手,一看来电显示,是叶采薇家的电话号码,刚刚忧郁的心情马上好了大半。
“采薇。”李杰柔柔地喊。
“李杰,我是采薇的妈妈。”电话那头传来张佩纯略微颤抖的音调。
“伯母?怎么会是你?”这么晚了,李杰有着不祥的预感。
“李杰,不好意思,伯母想请问你,采薇有跟你在一起吗?”已经十一点了,采薇若要晚归都会打电话告诉她,今晚她却没有接到女儿的电话。最近和采薇有联络的同学就这么两个,她刚刚已经问过田子铃了,现在只好打电话给李杰。
“没有呀!她今晚不是在武馆教课吗?”李杰也急了。
“我打去武馆问过,说她八点就下课了,可是我到现在还没见到她的人。”张佩纯哽咽了音调。
“伯母,你别急,或许采薇去别的地方也说不一定。”他明知她没有任何的朋友,明知她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回家,他说这话是在安慰张佩纯也让自己别心慌。
“或许吧!我再打电话去别的地方问问。”说着,张佩纯就挂了电话。
叶采薇一直没有勇气跟妈妈说明白她和李杰的进展,张佩纯到现在还以为李杰和采薇纯粹是好同学。
李杰在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后,不顾楚森的错愕,快速跑进车子內。
“怎么回事呀?”
幸好楚森的反应也很快,跟着跳进车子內,不然他就等着被放鸽子,准备吹夜一的海风到天亮了。
李杰以超过一百五十的时速在夜的风中急驶。
车子一到淡水,他就把楚森给丢下车。
楚森虽然破口大骂,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
,摸着鼻子乖乖地下车,自己招了计程车回家。
过了关渡,李杰在大度路上以时速两百飙起车来,心里却完全没有飚车的感快,一颗提吊的心,因为采薇,才知道牵挂一个人是这样的痛苦难挨。
车子穿过士林后,上了环河快速道路,半小时不到,他来到了新店。
他将车子停在巷子底,就猛按她家的电铃。
催魂似的铃声,却没有人回应他。
他发誓等一下找到她,一定要押着她去办一支机手。
他上了车,车子直接倒出巷子,转了一个方向,他往季家武馆开了去。
空
的晒谷场上,别说是人影,连鬼影都没有。
怎么办?他双掌握拳,找不到人的心急,让他张口就想大叫,大半夜里的冷风却直灌得他満口的战栗。
当他又想上车离开季家武馆时,两道強烈的灯光
进了晒谷场里,一辆九人座的箱型车从夜风中急驶进来,猛然地在他面前煞住车身。
他眯起眼睛打量,两座冰雕一老一少下了车。
季石走到后车座,拉开车门,随后张佩纯从后座下了车。
而季展原瞬也不瞬地盯着李杰看,好象他是外太空来的外星人。
李杰等了等,原以为采薇也会在车內,他心急地嚷道:“采薇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李杰,你怎么会在这里?”张佩纯很惊讶李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伯母,我一听说采薇不见了,就赶了过来,本来是先到你家去,因为没人在,所以跑来武馆碰碰运气。”看来还是没找到采薇,不然伯母的脸色不会这么差。
“李杰,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跑这一趟。”张佩纯心急如焚下,心里很感动李杰的贴心,毕竟李杰跟采薇只是同学,和田子铃才是一对。
“伯母,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跟你一样都深爱着采薇,采薇不见了,我比谁都还要着急。”他知道采薇什么事都没让她妈妈知道,他在这个时候点破,为的也是希望伯母别再把他当陌生人看待。
张佩纯眼中闪过的错愕,一下就被忧虑所取代。
她点了头,表示明白李杰的话。“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让我们一群人在这里白白担心。”
季石的厚掌轻轻搁上了张佩纯的肩膀。“别想太多,我们再分头去找找。”
“尤其是一些偏僻的小径,我们得找仔细一点…”或许她骑车摔倒了。李杰不敢说出这句触霉头的话,心里的冷颤却一个响过一个。
“一有采薇的消息,大家就用机手联络。”季展原威严的表情,看不出来他心急的指数。
此时,李杰的机手铃声,在半夜的风中格外地让人刺耳。
他只希望是采薇打来的。“我是李杰。”
听着电话那头的叫喧声,李杰的浓眉愈皱愈深,更在他心里掀起了狂风巨
。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们别伤害她。”
在听到机手里传来嘟嘟的声响后,他惊恐地只能紧握着小巧的机手。
“李杰,怎么回事?”张佩纯不安地看着李杰。
他沉重地说:“他们要两千万。”
他从来没有怕过,如今他终于知道怕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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