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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绕着百货公司里的婴儿部门走一圈,雨儿不噤亮起双眸,所有的东西都好小、好可爱,小小的‮服衣‬,小小的帽子,小小的袜子,每件她都爱不释手,东摸摸、西摸摸,逛了近两个钟头,她才依依不舍地带着笑容离开。她没有买任何东西,因为还不需要,宝宝还要七个多月才出生,现在买太早了,说不定半年后还有更新的东西上市,到时候再买才不会后悔。

 今天她可是纯粹出来逛街的,因为整天待在家里,她都快发疯了,再不出来透透气,她恐怕要窒息了。

 她看看表,三点多了,她早上十点多就出来,她该回去了。

 她搭公车到了家附近,走路回家大概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打算散散步,因为公车內的味道令她非常难受。

 白亚谦疾驰的跑车突然煞住,他本想闯红灯的,奈何公车挡在前面,他只好等待,他闭上眼,眉间,中午陆若生将两个人名交给他,他开完会马上驱车南下,他有预感,这两个在他公司任职的员工很有可能与雨儿有关,他必须赶在下班前找到她们。

 绿灯,他踩油门往前冲去,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令他又急踩煞车,他停住车,眯起眼紧盯住后视镜。

 雨儿走着、走着,脸色越来越白,糟糕,她真的想吐了,顾不得路旁停了一辆车,她蹲到路边,不一会儿就将胃里的东西全吐光了。

 白亚谦将面纸由她身边递给她,不噤皱起眉头,难不成她又喝酒了?大白天的竟也喝成这样,不好好训训她怎么行。

 雨儿看也不看就接过面纸,随口道了声谢,想是路上的行人好心帮忙来着。

 “不用客气。”白亚谦按捺住即将爆发的怒气,绷着脸道。

 雨儿瞪大眼,又摇‮头摇‬,不,不可能是他,看来她真是想他想疯了,随便听到个声音也想成是他。

 “用不着怀疑,就是我!”仿佛看穿她的心思,白亚谦在她身后说。

 雨儿急忙转过身,原来惨白的脸,此刻足毫无血,她缓缓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呆愣住。

 白亚谦心疼地皱起头,才两个月不见,为什么她瘦成这样?究竟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摇晃,他马上往前扶住她。“你生病了?”他没有闻到酒味。

 雨儿摇‮头摇‬,瞪住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我问你。”他将她搂在怀里,又说:“我送你到医院。”

 雨儿马上警觉地推开他“我没病!”她再次強调。

 白亚谦用怀疑的眼神看她,决定不相信她的话,他拉住她,并且抱起她走向他的车。

 雨儿惊骇,双手捶打着他。“放开我!我不坐你的车,我也不到医院,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叫吧!如果你还有力气叫,我还可以少担点心。”他紧抱着她不放,打开车门,将她进车里。

 雨儿突然不再吵闹,呆愣了半晌,看着他绕过车头坐到车上,她才开口轻轻地问“你…担心我?”

 他转头看她,伸手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摸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地说:“你瘦了!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关怀的眼神令雨儿好感动,不觉也想伸手触摸他,突然又一阵恶感袭来,她掩住口,指着让白亚谦上锁的车门。

 白亚谦会意,马上为她开了车门,雨儿连忙下车又吐了些汁

 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再上车。

 她摇着头,満脸害怕的神情,坚持地说:“不要!我绝不坐你的车,你也看到了,我会晕车的,拜托,你别再害我!”

 白亚谦扶着她,无计可施“我不想勉強你,但我们也不能光站在这里吧!这样好了,你再忍耐一会儿,我送你到医院。”他哄她。

 “不!我不要去医院!这是正常现象,我没病…”雨儿突然停口不语。

 白亚谦眯起眼。“正常现象?”

 雨儿急忙解释“是啊!我最怕坐公车了,坐了公车我什么车也不敢坐,但是刚才叫不到计程车,所以我只好搭公车回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晕得呕吐,这没什么稀奇的嘛,很正常啊!”她越解释,他越起疑。直觉告诉他,她有事瞒他,而且还非常不愿意让他知道。他毫无表情地说:“既然你怕坐车,那么我们走路回家。”

 “回家?回谁的家?”雨儿抬头望他,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不介意你跟我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坐上三个小时车程的话。”他笑着说。

 哦!妈呀!带他回家,萍和云不杀了她才怪!不行1绝对不行!她非得另想法子不可。

 “别再想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听你的一大堆理由,不愿我随你回家,你就只有乖乖上车的份。”他语气轻松,却不容她反对地说。

 雨儿嘟起嘴,怒瞪他一眼,嘲讽地说:“两个月不见,你更霸道了吧!”

 “不霸道,怎么治得了你的无理取闹。”他仍扶着,仿佛怕她随时会晕倒似的,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瘦弱的身子,这也不无可能。

 “不要你扶我,我自己可以走。”雨儿甩开他的手,自行往前走。

 白亚谦叹口气,由车里拿了大哥大,将车门上锁,然后紧紧跟着她,双手似已准备随时上前支援她般等待着。

 雨儿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她看一眼他的铁灰色跑车,道。“你说将车子丢在路边?”

 他也随即瞄一眼,耸耸肩。“你要我扛着走?”

 雨儿瞪他。“别白以为幽默,到时候丢了车子,伪;再笑也不迟。”真是,谁会将一部名贵的跑车髓意丢在路边的?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你不要拖延时间,相信没有你,我也找得到你住的地方。”他担心她会支持不住,所以故意她。

 “哼!好心没好报,不理你了。”她气得—跺脚加快步程,最好能将他抛到千里之外,眼不见为净。

 他微微一笑。

 …。。

 看来她还是没能将他抛得老远。

 雨儿不情愿地开了大门让他进去。

 白亚谦环视屋里的摆设,音响、电视、小冰箱全隐蔵到壁柜里去了,地上铺了灰色长地毯,放了几个坐垫、抱枕,还有个懒骨头,感觉上整个客厅空的,若不是有壁画点缀,他还真会以为进了空屋。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有面墙挂了…幅色彩鲜,整体感觉大胆強烈,令他为之深深昅引的菗象西洋画,再来是另…面墙上的水墨画,白色为底,黑墨深浅不一,有山、有水,有结庐而居的山中隐上,有千年仙鹤飞翔,令观画者有平静、温馨,莫不想远离尘世以体验画中情景之感。这两幅截然不同的壁画,却摆在同一间屋子里,不噤教人好奇摆设者是个什么样的人,其个性想必不俗吧!

 雨儿见他看得入神,不噤微笑地问:“怎么样?你喜欢这两幅画?”

 白亚谦点点头。“它们各有属于自己的风格,虽不臻火候,却清楚表达了心中的意念,同时也显自身的个性。”

 “看得出来?”雨儿似乎很想听听他的高见。

 “嗯!先说这幅西洋画,画者必定是个行事大胆,心事不拘小节,热情洋溢的人,至于这幅水画,肯定是个女画家的作品。”他认真而专心的盯着它。

 “哦!何以见得?”雨儿挑高眉,心中有着难掩的‮奋兴‬之情,正所谓知音难寻啊!

 “因为它的一笔一划均细致而干净,且画中有着柔柔的韵味,本可说是个非常文静典雅的传统东方女,但她的画法利落大方,一笔到底毫不含糊,这又与这幅西洋画的掌笔者有点相近。”他停住,看向她。“这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雨儿佩服地点点头。“想不到你对画也有研究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白亚谦为她的颔首更加惊异,能够同时画出这两幅画,他倒想见见这位画家了,他问:“这是谁画的?”

 雨儿指指墙角的落款“你何不自己看看。”

 白亚谦蹲‮身下‬,不噤瞪大眼望住雨儿。“这是…你画的?”

 雨儿巧笑。“好像是,还没听过有人跟我同名同姓呢!”

 “看来,要刮目相看的该是我才对。”他凝视她,眼里満是赏之意。

 “这也没什么,不过平时喜欢涂鸦罢了。”雨儿満口不在意地说,其实心里对他赞赏正得意洋洋呢!

 “能有这种成绩,也算是不错了。”他说道,顺手扶着她往懒骨头坐下。

 雨儿皱皱眉。“你又当我是病人了。”

 “不当你是病人,也该当你是未来画家,好好珍惜才是。”

 “什么未来画家,你都说了我的画力不够火候,如何登大雅之堂。”

 “你还年轻,而且天分高,相信假以时曰定有一番成就。”他肯定地说。

 “才不要什么成就呢J那只会累死自己罢了,自由自在,轻轻松松地过曰子不是很好?”

 白亚谦不赞同地频频‮头摇‬。“太消极了,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雨儿捧起他的脸正视自己,不服气地说:“你看看我,像是个没有自信心的人吗?”

 他低笑着握住她的小手。“不像,但是人都想功成名就吧!”

 “就当我不是人罗!”雨儿不在意地耸肩,似又自言自语地说:“这可能与妈妈的教育方式有关系。”

 “她是怎么教你们的?”能够教出雨儿这种异类,处处反其道而行的小女人,他着实对这位已故的长辈充満了好奇。

 雨儿想着母亲曾说过的话,说道:“要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当自己的主人,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让自己活得快乐,开心自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过得平凡,不要汲汲于名利,为金钱所奴役,在无形中将自己关入死胡同里。要做人,就该有一颗平常心。”一想到教育她们的母亲,她就有一股想大哭的冲动。

 “这些话都是她常挂在嘴边的,我永远记得她带着温暖的笑容说这些话时満足的神情,她做到了,所以希望我们也能和她一样,活得幸福而快乐。”

 白亚谦听得动容,此刻,他多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的母亲,给她温暖的笑容,他搂着她,以膛代替了笑容。

 雨儿抱住他的颈项,放声大哭。她好想,好想妈妈,也好想他,见到他的刹那,她的心涨満了喜悦,仿佛这一刻她已等待好久、好久。

 白亚谦轻拍她的背,借以安慰她,抚平她思亲之恸。

 过了一会儿,雨儿缓缓抬起头,羞赧地望他一眼。

 白亚谦温柔地为她抹去泪痕,并且深深凝视她楚楚动人的泪眼,心动地低下头,吻住她的

 “嗯哼,我说云啊,我们是该阻止或回避呢?”王津萍站在门口,看好戏似的望着厅里的两人,好整以暇地说。

 谢云瞪大眼“他怎么找来的?”

 白亚谦闻声,抬头望了她们一眼,温柔地放开雨儿起身。

 “谢云,好久不见,另外这一位是…”他盯住王津萍,似有曾相识之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王津萍点点头,语气平常地说:“我们见过,前一刻在我的屋子里,你搂着我妹妹试图非礼她。”她颔首浅笑。“你好,我姓叶,叶水萍。”

 “萍,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雨儿嘟起嘴来,‮议抗‬她的用词不当。

 “你叫叶水萍?”白亚谦眼疑问,仿佛她不该叫叶水萍似的。

 谢云和雨儿对望一眼,搞不懂津萍为什么告诉他她们在‮湾台‬所用的名字。

 “有什么不对吗?”王津萍耸耸肩。

 “叶水云是谁?谢云?”白亚谦不答反问。

 谢云惊异。“你怎么知道?”

 “傻瓜,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调我们的档案有什么困难的。”王津萍回道。

 “总裁!”雨儿和谢云惊讶地大叫。

 “咦,你们不知道吗?”王津萍也回以惊奇的口吻,故作无辜的表情。

 “王…”谢云话未出口,就被王津萍掩住口,使了个眼色。

 谢云拉开她的手,对白亚谦说:“抱歉,不介意我们姐妹借一步说话吧!”

 “请。”白亚谦大方地说,未觉有何不可。

 三个人上楼,谢云锁上房门,开了音乐,马上质问:“王津萍,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人不好找,竞找卜我们公司的总裁?还有,雨儿,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孕怀‬的事?”

 雨儿连忙‮头摇‬。“我才不敢让他知道呢!他不杀了我才怪。”她満腹委屈地说:“你们都不晓得,我一下公车就遇上他了,他硬是要跟我回家,要不,就強迫我坐他的车,你们也知道,自从怀了孩子后,我最怕坐车了,所以不得已,只好带他回家了。”她叹子口气。“真倒楣!”

 “看你舂情洋溢地,可一点也不觉得有倒楣之感呢!不得已?怕是迫不及待吧!”王津萍故意调侃她。

 雨儿红了脸,怒瞪她一眼,反驳道:“你冤枉我,人家才没有呢!”

 谢云不耐烦地打断她们,命令道:“萍,先回答我的问题。”

 “问题?我倒不以为会有什么问题,反正孩子已有了,该实现的计划我们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又何必管孩子的父亲是准?”王津萍无所谓地说。

 “说得轻松咽!能不能请你动动脑好好想想,孩子的父亲可是已找上门了,这接踵而来的问题该如何解决?”谢云叉起

 “太夸张了吧!雨雨不也说了,他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再说,我们也不晓得他到这来的目的,说不定他只是路过,碰巧遇上雨雨进来坐坐罢了,你又何必庸人自扰!”王津萍舌灿莲花地说。

 “好,最好是我庸人自扰,这件事暂且搁着,我问你,你干嘛告诉你叫叶水萍,为什么不说你叫王津萍?”谢云又提出问题。

 “不是说好了在‮湾台‬都这么唤的吗?我又哪儿错了?”她瞪起无辜的大眼。

 “你少装蒜,白亚谦刚才说好像见过你,这你又怎么解释?你们真的见过面?”

 “可能他看我漂亮,想钓我呢!”她唱作俱佳地摆了个极人的姿态。

 “胡说,亚谦才不是那种人。”雨儿不服气。

 “你这么维护他,不会是爱上他了吧?”王津萍又逗起雨儿。

 “才没呢!你再胡说,小心我打你。”雨儿怒斥,作势打她。

 “行了,行了,别再吵了。津萍,说实话,别再给我嘻嘻哈哈的。”谢云放出警告的眼神。

 王津萍总算收敛了些,耸耸肩。“好吧!我们确实见过…面,在阿南大学毕业典礼上,他是阿南的同学?鲜邓担乙埠芫人辜堑梦遥技赴倌昵暗氖铝耍业背跻膊还谴掖乙黄嘲樟恕!?br>
 “是这样?难怪你当初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人格,原来他与阿南是旧识。”谢云了然地点点头。

 “哎呀1你们别再聊这些往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人还在楼f呢!你们说,该怎么办?”雨儿焦急地说。

 谢云看着她,沉昑了半晌,看来白亚谦对雨儿是认真的,否则也不会查到这里来,可见得他算是用了心。

 至于雨儿,她爱白亚谦就像一张白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爱你”一样明显,她根本蔵不住心事。

 既然如此,他们这一对可说是没有问题了,就看雨儿如何抉择。

 她开口说:“雨儿,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只要你能够幸福快乐,以前的计划我们都可以抛开,你不必顾虑我们,”

 “我赞成!雨儿,你不需要为我们而牺牲自己,你这么做,我们也不会高兴的,知道吗?”王津萍拉起她的手诚心地说。

 雨儿望着她们,激动地搂住她们“傻瓜,难道你们忘了我是谁?要不要我提醒你们,我是夏雨儿,是叶水灵,是妈妈的女儿,是你们的妹妹,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为自己的快乐而活,我…直做得很好,不是吗?我承认我喜欢他,但我更爱你们,更喜欢与你们一起生活,难道你们不也是如此?”

 “我们不希望你错过自己的幸福,后悔一辈子。”谢云劝道。

 雨儿放开她们。“你敢保证他真能给我幸福吗?我要的是平淡快乐的生活,云,他给得起吗?”她自答地摇了‮头摇‬。“我不会后悔。你们都别再说了,试探会到此为止,现在,我们还是赶紧想个办法让他离开吧!”

 “雨儿,我们并不是想试探你,而是真的…”王津萍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真的是为我着想,但是真的,真的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离开你们的,该走的人是他,他才是闯入者。”雨儿打断王津萍的话说道。

 唉!白亚谦,可不是我不帮你哦!看来,你得再加油了。王津萍在心里叹道。

 …。。

 白亚谦关掉大哥大,正好看到她们三人下楼,他的视线停在雨儿身上。“谈完了?”

 雨儿点点头,没有开口,也没有看他一眼。

 “白亚谦,你怎么会来这里?”谢云首先扮起黑脸。

 “一定是下南部来谈公事的,还用问吗?”王津萍代答道转向白亚谦又说:“身为一个企业集团的总负责人,一定有很多忙不完的事吧!雨儿也真是,怎可留您这么久,生意人可是寸时寸金的,倘若因此而让您失掉一笔生意,造成您的金钱损失,那可真是九辈子也赔不了。”

 “说得是,雨儿也太不像话了,还望总裁您多担待。我们不打搅你的宝贵时间了,谢谢您送雨儿回来。”谢云做了个送人的手势。

 白亚谦让她们明奉承暗里赶人的姿态弄得有些不解,但他仍注视着一旁低头不语的雨儿。他明白且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找雨儿的。”

 雨儿倏地抬头瞪他,不客气地说:“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你还不走吗?”她推着他。“你快走,我们这儿不你,你以后别再来了。”

 白亚谦心疼雨儿急得苍白的脸,他蹙起眉反拉住雨儿的手,轻易地将她楼入怀里。“我会走,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谢云瞪大眼不知如何反应,王津萍则乐在心里,心想,白亚谦总算稍微开窍了。

 雨儿气得怒瞪着他,心里却不知是喜是忧,她瞄一眼没反应的谢云和王津萍,看来她们仍是决定由她自己选择了,亚谦,对不起啊!雨儿在心里默念道,深呼口气,狠下心肠用力地踩了白亚谦一脚。

 雨儿乘机上楼,心里虽愧疚得心疼,表面上仍装着生气的模样。“你赶紧离开这里,别再来了,我今后再也不要见到你,你走,你走!”她情绪激动地转身跑上楼梯。

 说时迟,那时快,一不小心,雨儿滑了一下,一脚踩丁蚌空。

 “雨儿!”三人同时惊叫。

 谢云和王津萍吓得呆愣在原地,所幸白亚谦眼明手快,及时跑过去接住雨儿直往下坠的身子,但仍避免不了重重摔到地上,雨儿晕了过去,但双手下意识地按住肮部。

 谢云首先恢复过来,她赶紧跑到雨儿身侧。“雨儿,雨儿,醒醒。”她转身对着王津萍嚷“快叫救护车,快。”

 王津萍愣愣,马上拿起电话。

 白亚谦缓缓张开眼,霎时想到怀中的雨儿,他坐起身,双手抱着雨儿,看见雨儿毫无血、惨白的脸,嘴微微泛紫,一动也不动地躺在他怀里,他的心脏差点儿停止跳动。他试着轻唤她…声,却发觉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他的声音哽咽住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他颤抖着紧紧拥住雨儿,这一生,他未曾像现在这么无助过,就好像他的灵魂渐渐远离他的躯体,令他无法控制自己。

 直到此时,他才了解雨儿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此生他已不能没有雨儿,他爱她!从第一次见面起,他早已将心系在雨儿身上,随她忧而忧,随她喜而喜,老天!千万别让他发现得太晚。雨儿,别出事,别出事啊!白亚谦红着双跟在心底呐喊。

 …。。

 “医生,怎么样?雨儿有没有事?要不要紧?”王津萍和谢云紧张地问医生。

 “我已经帮病人打了安胎针,胎儿是暂时保住了,至于母体,她只是受到惊吓,一会儿就会清醒,不过她的身体比一般的孕妇还弱,又有中度贫血,必须好好调养才行,否则就算这次保住了胎儿,也难保证胎儿能够顺利地出生。”医生说道。

 谢云和津萍两松了口气,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定了下来。

 白亚谦眯细了眼,原本凝重的表情此刻显得更加难看,他听错了吗?白亚谦盯住医生,沉声问道:“你刚才说…胎儿!孕妇?她‮孕怀‬了!”

 医生让他慑得气魄给震住了,不由自主地躬身道:“是的。”

 谢云和王津萍在心里惨叫了一声:完了!

 白亚谦満怀怒气,手指关节因愤怒而泛白,一条条青筋浮起,他简直气得想杀人。

 “几个月了?”他庒抑怒气问。

 “两个多月。”医生赶紧回答,一说完,他马上借口有事离去。

 白亚谦怒瞪昏的雨儿半晌,忽将箭头转向,铁青着脸问:“你们也知道?”

 两人很有默契地赶忙‮头摇‬。这种时候还是求自保的好,毕竟雨儿身怀六甲,谅他也不敢动她,而她们可就难说了,瞧他的表情,不将她们大卸八块,少说也会将她们给活活瞪死。

 王津萍急急辩道:“我真的不知道,才两个多月嘛!雨儿一向最迷糊的,说不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对!对!一定是,一定是。”谢云赶紧附议。

 “啊!我得去帮雨儿准备住院的曰用品,我先走了。”王津萍说完,马上夺门而出。

 “我帮你。”谢云跟在她后面,仿佛怕他追来似的,赶紧将门带上。

 白亚谦沉住怒气,凝视雨儿,手指轻拂过她的粉颊。她‮孕怀‬了,他的孩子,天啊!如果不是出了意外,难道她打算瞒他一辈子?一想到此,他不由得心绪激动,恨不得此刻就摇醒她,要她解释清楚。或许雨儿该庆幸,他尚保持着一丝理智。他必须让她好好休养,为了她,也为了孩子。

 白亚谦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边,视线一直停留在雨儿的脸上,不曾转移。

 雨儿昏许久,终于醒了过来。她缓缓张开眼,但一对上白亚谦严肃的神色,她吓得又闭上眼。

 “醒了。”白亚谦沙哑的声音传入雨儿耳里。

 雨儿暗叹口气,不得已,睁开一只眼。“你…还没走。”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关心地问。

 雨儿困惑半晌,突然瞪大眼跳起来,紧张地摸着‮部腹‬。“孩子…我的孩子…”

 “别动!孩子没事。”白亚谦按住她打点滴的手,扶她躺下。“医生代你要多休养,不能再调皮了,所以从现在起,你要乖乖地躺在上静养一段时间。”

 “你骗人,医生才不会说我调皮呢!一定是你瞎编的。”一听到孩子没事,她总算安下心来,嘟着嘴反驳他的话,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

 “医生没说,但是我也没有瞎说,如果不是你调皮,老爱在楼梯上跑来跑去,你现在也不会躺在医院里了。”白亚谦重新为她盖好被子,还不忘多训两句。

 “我在医院?”雨儿看看四周,果然是病房的样子,她惨叫…声,挣扎道:“不行,我要出院,让我住院不如要我的命还来得快些。亚谦,帮我办手续,我不要住这里,快,快嘛!”

 “好,一会儿我就去办,现在你先好好躺着,打完了点滴再说。”白亚谦安抚她。

 雨儿果然听话地安静下来,两眼盯着他瞧。“你真的会带我回家?”

 “会。”回我们的家,他在心里补了句。

 雨儿眯起眼思索,怎么她好像忘了一件重大的事?

 …。。

 “雨儿,到家了。”白亚谦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喊了句。

 “到家了?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待会儿要是让云和萍看到,她们会笑我的。”雨儿睡眼惺忪地喃喃。

 “她们不会。”白亚谦示意一旁的管家噤声,抱着雨儿走进客厅。

 “不会才怪!你又不了解她们。”雨儿舒服地闭着眼,事实上她希望让他一直抱着。

 “的确不了解,不过此刻她们人在百里外,看不到,自然也取笑不了。”他将她轻放在沙发上。

 雨儿听完话,开始还没啥反应,待一消化完,她倏地睁开眼,接着,她瞪大眼,満脸惊异“这…这是怎么回事!”在她面前,站了一排白衣黑长的妇女、男士,为首的一个则全身灰色,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看来不苟言笑。

 “雨儿‮姐小‬好。”众人一鞠躬,齐声道。

 灰衣老人打了个手势,众人齐退下去。

 这一场面,看得雨儿呆愣了半晌。

 “雨儿,这一位是管家王伯,以后你有什么事,找他就可以了。”白亚谦对雨儿说道,而对她吃惊的表情,仿若未觉般。

 “‮姐小‬,请多指教。”王伯颔首道。

 雨儿早已惊愕过度,忘了要如何反应。

 白亚谦摆摆手,王伯退了出去,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雨儿逐渐恢复神智,她瞪着这房子控诉。“这不是我的家。”

 “这是‘我们’的家。”白亚谦轻松自若地回道。

 雨儿转向他,难以控制怒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这么信任你,你竟敢骗我尸

 “别忘了我们是半斤八两。如果你不记得,那么容我提醒你,在‮港香‬时你也骗了我,若不是这场意外让我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白亚谦抓住她的双肩,却不敢太用力。

 雨儿瞪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难怪她老觉得她好像忘了什么事。该死的夏雨儿,不就是白亚谦说没事的吗?完了,该不会一摔,就把她的脑子摔成健忘了吧!不成,打死也不能承认孩子是他的。她沉住气,挤出笑容,装作惊讶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我怀了你的孩子?是谁让你有这种想法的?真好笑。”她‮头摇‬失笑“没有错,我的确怀了孩子,但不是你的。”

 他皱起眉。“雨儿,我现在不想听你说笑话。”

 “谁跟你说笑话来着?我回‮湾台‬时在‮机飞‬上认识了一个非常英俊的帅哥,比你温柔体贴千万倍,孩子是他的,不是你的。”雨儿急急地辩解。

 “哦!他人呢?”白亚谦仍不相信。

 “人…”雨儿转了转眼珠子,干脆大声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嘛!我们只有一宿之缘,后来就分手了,谁会知道他在哪里?反正孩子是他的,不是你的!我要回去了,我不要再待在这里。”

 白亚谦摇‮头摇‬,不理会她的话,径自说:“我们必须尽快结婚,等你身子好点,我再选曰子。”

 雨儿瞪着他。“你没听到我的话吗?孩子不是你的。”

 “不管是不是我的,他都需要一个父亲。”

 “不需要,他有我,有萍和云,这就够了。”雨儿打断他的话。

 白亚谦略有所悟地凝视她,眼中半闪着危险的火光,低沉而沙哑地说:“希望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子。”

 雨儿的心卜通一跳,她低垂下眼偷瞧他,他正生气地瞪着她。完了,他发现她使的诡计了!雨儿脑子转动了一下,唉!识时务者为俊杰,惹恼了他,她可没好处,只有先待下来以后再想法子溜了。

 于是,她笑搂着他摇来晃去地撒娇。“亚谦,我肚子好饿哦!你找些东西给我吃嘛!你知道,孕妇是最容易发饿的。”

 原本一腔怒气,让雨儿这么一摇全给摇散了,他本打算盘问她到底的,但又怕她饿着了,只好先问;“你想吃什么?”

 “随便。”雨儿高兴地展笑容,在心底为她的聪明欢呼。“王伯。”白亚谦高声喊了一声。

 王伯马上开门进来。“少爷,什么事?”

 “雨儿饿了,麻烦你帮她准备些食物。”白亚谦吩咐着。

 “好。”他转向雨儿。“‮姐小‬,你特别想吃什么吗?”

 雨儿微一侧首。“我不太挑食的,只要不是有腥味的…”

 王伯点点头。“好,我马上准备。”

 “啊!还有,不要类、海鲜类这些东西,油炸的也不要,最好呢,连一点油也不要,嗯…就这样了。”雨儿笑着,満意地点点头。

 一向毫无表情的王伯不噤瞪大瞳孔。这还叫不挑食!

 白亚谦也忍不住摇‮头摇‬。“雨儿,别戏弄人。”

 雨儿嘟着嘴,満腹委屈似地说:“是真的嘛!扁想到那些东西我就反胃,谁开玩笑了。”她瞪他一眼,又笑眯眯地转向王伯“王伯,你只要给我一碗白米饭加酱油就可以了。”

 “这…”王伯为难地看向白亚谦。

 他皱起眉。“你平常就吃这样?”

 雨儿点点头。“好好吃呢!你也要吗?”

 “王伯,你多准备些营养成分高且适合孕妇吃的食物。”白亚谦心疼地凝视她一眼。

 “好的,少爷。”

 雨儿看着王伯出去,这才转向他瞪他一眼。“难婆!”

 “你不希望儿子出生来营养不良吧!”他劝着,搂着她上楼。

 “谁说是儿子,是女儿,像我一样美丽大方、活泼可人的小女生。”雨儿打他一下,算他说错话,该罚。

 “像你可就头疼了,这么伶牙俐齿、调皮捣蛋,一个你我已经快心脏病发作了,再来一个,可是要折我寿了。”他笑着,根本不在意是男是女,只是喜欢逗她。

 “像你就好吗?骄傲自大、目中无人,霸道、蛮横、不讲理,要我生一个山顶人来气死我,我还不如养一只狗呢!至少狗狗还会对我摇尾乞怜!”她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仿佛想报复似的,将全身的重量全倚在他身上,就差没让他抱着走了。

 “好,好,是女生,像你一样温柔可爱的,小女人。别生气了,小心长了皱纹,就不是漂亮妈咪了。”他哄着她,还就她的话说,心里却因她无意的气话而暗自好笑,孩子如果不是他的,会像他玛?这根本是不打自招了。

 雨儿了口气,不经心地抬头,看见眼前宽广的走廊,不噤呻昑出声。“我的天,这哪像是人住的,简直是博物馆嘛!不要,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现在不怕人取笑了?”白亚谦揶揄她,轻松地将她抱起。

 雨儿勾住他的颈项,调皮地扯他的发梢。“准要敢取笑我,你就修理他。”

 “你不会以为我会自己修理自己吧!”他抱着她,转往左侧的走廊。

 “哼!你要敢笑我,我先捶你一顿。”雨儿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吓他。

 “要说大笑,也得先秤秤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全身上下大概就只有一堆排骨了,还想打人?就怕痛的是你自己。”他摇‮头摇‬,在走廊的尽头停下,打开右边的一扇门进去。

 雨儿突然安静下来,担心地摸了摸双颊。“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他轻轻地将她放在上,拉下她的手仔细瞧了半天,神情正经而严肃,仿佛做了一番评估后,才开口说:“嗯…还不算太难看,不过,如果你再拒绝吃些食物…”他闭,眼‮头摇‬“可真是不好看了。”

 “真的?我吃,我要多吃一些。”雨儿不住地点头。

 “这才乖。”白亚谦笑丁笑,总算完成一项任务。

 据谢云说,雨儿自从‮孕怀‬后,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每每吃了就吐,后来干脆干脆不吃了,她们俩也拿她没办法,只有将这任务交给他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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