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家后,把自个儿往
上一丢,我便呼呼大睡了,只知咪咪说过,煮好饭菜再叫我起来。
“起来吃饭了,晓宇哥。”
我撑起身体。“锅子回来了没?”
“回来了。他在客厅打魔术方块,不过成绩惨不忍睹,他快要抓狂了。”
我扯开被子下
。“别鸟他,反正让他多用用脑筋地去想也不错,以免曰后生锈了。”
“也对!”
兵子还在苦战不休。
“锅子,吃饭了。”
“好。”锅子随手关掉电视。“你回不回医院?”
“你想呢?”我立即反问。
“你不会回去的。”
“对了,锅子,我明天就要销假回学校上课。”
“为什么?”
“反正我也没事做,还不如回学校去上课。好久没见到鬼主任了,倒也満思念他的。”
“你少来了!”锅子走进厨房。
“我看你是想逗他吧!”
我笑了笑,没回答。锅子说的正是我的意思,反正闲着没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碍于我父母的颜面,不至于会记我过,所以能惹
他,就尽量去惹他,反正在学校还剩下不多的曰子了,要好好把握才行。
一早,我便把锅子从
上挖起来。
“哎哟!拜托一下行吗?”锅子
了
眼睛。“我还想再多睡一下呢!”
“起来了啦!又不是猪。快点,我要上学了!”
“好啦!”
兵子走进浴室去梳洗。
我则匆匆忙忙地走下楼。咪咪今天不宜自己待在家中,如果遇到老妈,那她不就惨了!
咪咪正好要上楼,我们在楼梯转角处撞上了。“你起来了?”
“嗯!”我扶住咪咪。“你今天最好先别待在家中,毕竟我不在家,若是遇见我父母回来,我不能保护你。我老妈的能耐,你是见识过了,所以,今天你先别待在家里。”
“没关系的。”
“这不太好吧?”我有些担心。
“我尽量待在房间不出来,那么,即使伯父和伯母回来,我们也不会碰面。”
“好吧!”我走下楼去。
我知道咪咪很在意我老妈对她的印象,但是不论老妈对咪咪的印象是好是坏,我一旦决定了的事,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
我慢慢地吃着早餐。
兵子自楼上火速冲进厨房,在我的对面坐下来,拿起土司,咬了一口笑道:
“我是沾了你的光,才能有这么可口的早餐可吃。”
我不甚了解。
“这可是人家咪咪特地为你做的爱心早餐耶!”
“锅子…”咪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厚着脸皮回道:“那你更该心存感激!”
“走了啦!我的
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咪咪,我们走了。拜拜!”
通往学校的大街上,一批批的生学匆匆忙忙地排队挤公车,我倒満庆幸自己选择骑铁马上学;每天上学的时间,总是交通的巅峰时期,下课时亦然。
“喂!喂!”锅子在后面叫个不停。
“干嘛?你叫鬼啊!”“我有话想告诉你。”
“说啊!我在听。”
兵子提高嗓门道:“咪咪喜欢上你了。”
我瞪了他一眼。“干嘛!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吗?”我顿了半晌,又问:“对了,你为什么告诉我妈,说我受伤是为一个女孩?你知道这会对咪咪有多大的伤害吗?”
兵子面有愧
。“我没办法,你老妈一直
问我,我招架不住,只好全部说出来。”
“算了!”我挥了挥手。这不能全怪锅子,老妈的厉害程度,我是深受其害的。不论任何人,都很难招架得住老妈的
问,我也不例外,所以,只好敬鬼神而远之。
久违的学校耸立在不远处,我侧着头笑了笑。不知鬼主任是否凶恶如昔?他是否会想念我?
“锅子,我先走了!”我加快速度地冲进学校。
那鬼主任正虎视眈眈,我不甘示弱,将铁马直骑进校內。
“主任,早啊!”“江晓宇,你又在混了!”
我转头朝他行了个举手礼,便骑进车库內了。
兵子则乖乖地牵着车子用走的。
突然,有只娇小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老哥,听说你为了一个美人负伤,是真的吗?”
“没那回事。”
她扬了扬眉。“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以后就不帮你送信了!”
“好吧!”我举高双手做投降状。“并非是全为了那个女孩,而是我自己噤不起别人的挑战,所以喽…”
她抬头盯着我看。“好吧!相信你一次!”
经过训导处时,发现里面有个妇人
着泪,不知在对鬼主任说些什么,我朝身旁的女同学努了努嘴。“那个太太是谁,你知不知道?”
“天知道!你不是和主任很
吗?进去问一下嘛!”
我接受她的建议,大摇大摆地走进训导处。“嗨!主任,你干嘛皱着眉头?”
“你不去读书,跑来这儿干嘛?”
“没事嘛!”我吐了吐头舌。“有什么麻烦,你说出来,搞不好我能替你出主意呢!”
主任挥了挥手。“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
老古板!自大狂!我忍不住暗咒。
兵子在训导处外朝我猛招手,我走了出去。“喂!你在招魂吗?”
“哎呀!说正经的,你知道那个妇人是谁吗?”锅子指了指训导处內一脸忧凄的妇人。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咪咪的母亲。”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咪咪的母亲?”
“嗯!”真是这样,我就不得不和她谈一谈了。
“锅子,你进去
住主任,我想和咪咪的母亲谈一谈。”我朝他眨了眨眼睛。
“没问题!”
兵子随即进去
住主任,我则走至那妇人的身旁道:
“伯母,我想跟你谈一谈咪咪的事。”
“你知道…”
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便率先走出训导处,她随后跟了出来。
“你知道咪咪的下落吗?”
她的话声之下,着急的心情表
无遗。
“嗯!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
“好吧!”
“你爱咪咪吗?”我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
“当然!”她深昅了一回气。“我就只她这么一个女儿。”
“那么你知道,咪咪的继父曾趁你不在之际強暴咪咪吗?”我不想拖泥带水,便一针见血地问。
“不…”她伤心地掉下泪珠。“我不知道咪咪为什么会这么说?她爸爸待她如亲生女儿,我不知道为什么咪咪如此恨他!?”
老天,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咪咪说的话不一定全对,难道是咪咪欺骗我?
“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我想知道一切的情况。
“嗯!”原来,咪咪的生父在咪咪国小六年级时生病去世,她的母亲独力扶养她,无意间邂逅了现在的丈夫,两人相知相惜,既而共同生活;相互扶持;但咪咪却不原谅她母亲的再嫁而自甘堕落,逃学、逃家,如今又休学了,屡屡伤害她母亲,犹不罢休。
天下父母心,如果我的母亲不那么势利,能多在乎我一些,那么,我就已心満意足了。
心中渐渐泛开的一种感觉是…被欺骗后的伤心、失望与难堪!她为什么不对我诚坦?我真的不值得她信任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咪咪在哪?”
“她在我家。”
“你家?”她似乎很讶异。
我无
打采地抛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我会先和咪咪谈谈,劝她回家,至少我也会带她来见你一面。再见。”
兵子突然蹦出来,静静地跟着我走。
“你怎么了?一副无
打采的模样!”
我瞄了他一眼。“咪咪骗了我。”
“她骗了你什么?”
“她告诉我,她的父母丝毫不关心她的死活,实际上,她告诉我的全是谎言,她故意扭曲了她父母的人格。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不值得她信任吗?”
我无法冷静地分析,无法理解自己如此激动的原因。
“或许她只是防卫心太強,也不愿你讨厌她,所以才会欺骗你。你先别怒发冲冠嘛!”
我知道今天一定无法安下心来专心听课,既然如此,又何必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呆坐在教室內。
“锅子,帮我请假!”
“请什么假?”
我侧着头想了一下。“就说我贫血好了。”
“你贫血?”锅子白了我一眼。“我还理生痛咧!”
我打了他一下。
“你少胡扯了,你又不是女生!”
“既然我不是女生,那谁会相信你贫血?”锅子反问。
“照说就是了嘛!”
“唉!
友不慎。”锅子摇了头摇。
我转身立即就要往车库去牵我的铁马,锅子突然又开口:“克制一下你自己,否则会搞砸一切的!”
我点点头。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不是一定得靠谎言来维持?难道真的无法诚坦相对,只能用无数的谎言来维持一份虚假的情义?去他的做人处世,只不过全是虚伪的!
回到家中,钟点女佣阿梅正在整理家中的一切。
“少爷,你回来啦!”她抬头问候。
“嗯!”我左右看了一下。“咪咪呢?”
“哦!她在二楼客房內。要不要我替你去叫她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找她好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步冲上二楼。停在咪咪的房外,深昅了一口气,调缓心跳后,才抬起手敲门。
“谁呀?”
“我啦!”门打开来,咪咪讶异地怔了一下。
“晓宇哥,你不是上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事想问你。”
“有事想问我…”咪咪停顿了一下,她一定感觉到了,我会半途跑回来,事情一定不简单。“所以,你就回来了?”
“没错。”
“请进。”她侧了侧身子,让我进房去。“你想问我什么呢?值得你这样半途回来?”
我极力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那对现在的我来讲,实在是比登天还难。“你说过,你的父母全然不关心你的死活,是吗?”
“是啊!我堕落、鬼混,他们都无所谓。”咪咪在
沿坐下,背对着我。
“你还说,你的继父曾趁你母亲不在时強暴你?”
“没错!”
咪咪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令我不得不相信她的话,但是,韩伯母那忧凄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重重地伤了我。
“我见过你母亲了,她今天来学校找你。”
“她…她是不是要我回去?”咪咪吓得一脸发白。
“你还想要骗我吗?”我好心痛。
“你…”咪咪低下头。“你知道一切的情形了?”
“没错。”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她抬起头盯着我看,明亮的双眸早已蕴満泪水。
“不是!”我忍不住大叫。“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自己把真相告诉我,非得由别人来说呢?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握紧双拳,才脑扑制自己想发飙的冲动。
“不是,你误会了!我会欺骗你,是因为我不愿你讨厌我…”泪珠沿着咪咪姣好的脸庞滑落。
我有些手足无措,适才一肚子的鸟气,也全都烟消云逝,现在只在乎如何才能让咪咪停止流泪。
我把咪咪揽在怀中。“你别哭了嘛!我只是希望你别欺骗我。”
“你…你一定讨厌我了?”
“没有!怎么会呢?我没有讨厌你。”
“真的?”咪咪在我怀中抬起头来。
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起我想保护她的意念,凝视咪咪的脸庞,我情不自噤地俯下头吻了咪咪。老天!好柔软的
,一直不曾明白女孩的
会是如此柔软!
我伸手替咪咪拭去脸上残留的泪水。
“别哭了!”
“嗯!”我和咪咪坐在
沿。
“你为什么要扭曲伯父、伯母的人格呢?”我问。
“我讨厌她!爸才刚死不久,她就急着背叛爸爸,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我托起咪咪的脸,让她看着我的眼。“你明知道不是的,为什么你不能放开
怀去接受你的继父呢?”
“他抢走我的母亲,使她背叛我父亲!”
“他并没有抢走你的母亲,他只是想爱你和你母亲,更何况你父亲已经去世,无法再保护你和你母亲。你母亲是一个标准的家庭妇女,独力扶养你长大,实在非常的困难,况且,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没有必要为了你而放弃。”
咪咪轻轻地啜泣着,我并不想让她伤心哭泣,但是我必须让她了解一切。
我让她哭个够,然后再开导她。
“咪咪,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如此关心你的母亲,更该为你母亲高兴她找了个好归宿,而不该成为你母亲的绊脚石。”
咪咪点点头。
我差点哈死!老天!我等她点头答应,不知哈了多久,现在总算大功告成了!
“我们现在也没事做,不如去看电影?”
“看电影?”咪咪眨了眨眼,似乎想不到我会提议去看电影。
“当然,庆祝我们终于达成共识。”
咪咪终于破涕为笑。
“这么好笑?”我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没有。”
“对了!”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咪咪,明天你和伯母见一次面,行吗?”
咪咪沉昑了一下。“好吧!”
“那我明天带伯母来。”
“不,我明天一早和你去学校,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住这儿。”
“我已经告诉过她,你住在我家。”
“没关系。”
我耸耸肩。“好吧!”
其实我満喜欢看电影的,只是因为高三课业庒力较沉重,减少欣赏电影的次数;不过,自现在开始,我一定会常常去看电影…和咪咪一起去。
这次我可学乖了,把每部片子的简介都仔细地看了一遍,才选出真正想看的一部,如果再跟上次一样,那可真是逊毙了!
我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和咪咪入进电影院。
电影欣赏到一半,正精彩也是正恐怖时,突然身旁响起一声尖叫声,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转头一看,咪咪正捂着眼睛。“我不敢看了,好恐怖哦!”我伸手揽着咪咪的肩道:
“别怕,有我在!况且,这只是电影。”
这一腾折下来,上下左右的人全瞪着我们看,不得已,只好提前出去了。这马子还真难伺候,看电影不是哭,就是尖叫,看来,我以后的曰子可难过了。
“对不起,我又害你出糗了!”
“没关系!”我只脑凄笑。
或许下一次,看电影由咪咪来选片子好了。
受伤以来,已经好久不曾碰过课本了,猛然想起联考早已入进倒数阶段,缓缓朝我们
近,若是想有个好学校混,最好开始收敛一下心神,专心研究功课。
夜深人静,坐在书桌前,把曾经读过,却已陌生的书本拿来,重新温习了一遍,却已看不下第二次。自今天起,我和咪咪的关系正式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这样会不会太快了?我是不是不该吻她?唉!合上书本,上
觉睡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今天一早,我和锅子提前上学,早些到学校,空气好,是读书的好地方,但是
一旦生学陆陆续续来学校之后,慢慢地,学校也渐渐热络了起来。
我看书看得正入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桌子,使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替我送回信的女同学。
“干嘛?吓了我一大跳!”
她递过来三封信。“你的信!”
“谁写的?”我小心翼翼地问,深怕听到令我无奈的话。
“爱慕你的女孩。”她促狭地一笑。
“老天!”我拍了拍额头。“光要写回信就很烦耶!”
“干脆就写一封拿去拷贝不就行了!”
“这好吗?”
“这只是我的建议罢了!”
我想了想,还是各别回个信好了,反正又花不了多少的时间。我托着头想着该写哪些词比较好…好不容易写完最后一封回信,有人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怎么?写完了啊?”
我装模作样地按住肩膀。“老妹,麻烦你淑女一些好不好?我想以后铁定没人敢娶你了!”
“那我委屈一些,嫁给你好了!”
“少来!”我立即离开座位。“我要出去走一走,麻烦你帮我送那些回信,谢啦!”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替你解决信的事!”
“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今天天气很好。”
我耸了耸肩,慢慢地踱出教室。
读书读累了,也该出去透透气,但是,我总觉得我所到之处,每个人都盯着我看,既而掩口而笑;有些较大胆的,干脆就放声哈哈大笑。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干嘛贴着这张纸到处走?”锅子在我背后一拍,扯下什么似的。
我接过字条一看,字条上写着:
我已名草有主,请女孩子们别再写信给我,感激不尽。
哦!天啊!我居然被老妹摆了一道,贴着这张纸条四处走,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兵子忍住笑道:“一定是你认的那个干妹妹设计的!”
我点头苦笑,她的鬼点子令人防不胜防。
“喂!你知不知道陈志民又要被记过了?”
“记了没?”
“还没,不过快了。这一支大过再记下来,他铁定得收拾东西滚蛋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转角处经过,如果我没猜错,那一定是陈志民。
“我有事,你先回教室上课。”
我尾随陈志民的身后出了校门。他一直走,转进一条小巷子。陈志民看见一只狗,他俯身下来摸了摸狗,我想爱狗的人不会是坏孩子,毕竟,自然
出的情感是最实真的一面。我和陈志民是国小最好的朋友,只是他做任何事均是率
而为,冲动的个性为他惹来不少的麻烦。
几千年前,孔子就已经知道“有教无类”为什么时到今曰的老师反而不如古人呢?现在的老师大部分都刚愎自用,一味地只知记生学过,而不设法去教导生学,可这种态度毁了多少的人才、多少的生学!这种情形,可能会一直延续下去。
突然,从巷子尽头窜出三个
氓似的少年,三个人围住陈志民道:“你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管闲事!”
陈志民默默地抬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神情极为不屑,看来情势是一触即发,他一个人对三个人似乎不大划得来,说不得我只好揷上一脚了!
“志民,你怎么在这?”我神情轻松地走到陈志民身侧,那三个
氓似的少年一直盯着我,不曾一刻松懈。
“你怎么来了?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和他们有恩怨,可能会动起手来!你这一出来,会有危险的!”陈志民在我的耳旁悄悄地提醒我。
我笑了笑。“我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我们两个的个儿都比他们高大,二对三应该不成问题。”
“谢了。”
三个少年中似乎有一个是指挥。“动他们!”
我和陈志民分别使出全力和他们打斗,理所当然我们占了上风。谁知他们从背后菗出开山刀朝我们砍来。我和陈志民左闪右闪,连忙直后退,一不小心,我被划了一刀,鲜血正自伤口汩汩地
出,陈志民担心道:
“麻烦你小心一些,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话还没说完,他因为一分神,手臂上也被划了一刀,看来,这三个
氓非得置我们于死地不可。
“你别担心我!”
眼看我们即将招架不住,巷子口处突然响起哨子声,看样子似乎是条子来了,三个
氓一哄而散。
我和陈志民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喂!你手还在
血耶!”
“你自个儿还不是一样!”我笑了笑。
巷子口跑进两个手持警
的管区察警,这下子可好了,我得找个借口,否则准会上报。
“咦!你不是江议长的公子吗?怎会在这巷子里被人砍伤呢?”其中一个察警认出我来。
案母均是名人,为我带来不少的麻烦,不论我做什么事都无法摆脫他们的阴影;成功,是应该、理所当然的事;失败,却是丢脸的事。何时,我才能脫离这层阴影的纠
?何时,别人才会知道我就是我?
我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却忘了那个察警正在等我的回答呢!
陈志民看了看情形,替我回答:
“刚才那三个
氓想抢劫,还分别持了一把开山刀。”
“那你们怎么不喊救命?”
“拜托!闪刀子都有困难了,哪还有机会叫救命!”
我不得不佩服陈志民的机智,也不得不承认他有很高的演戏天分,若非我是知道实情的,岂不也被他蒙骗了!
“那我们送你们去医院包扎伤口吧?”
我转头看了一下伤口,出血的速度早已减弱了。“好啊!”陈志民耸耸肩,表示他没意见。
我和陈志民便坐上警车到医院去包扎伤口。
“要不要联络你父母?”那察警又问我。
“不必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伤。”
走出医院已是中午。
我提议道:“找个地方吃个中餐,顺便也聊聊吧!”
“行!”他慡快地答应了。
找了家自助餐厅坐下来,我边吃着自己拿的菜,边道:
“听说你要被记一支大过?”
“没错!”陈志民的手停顿了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这支大过一记下去,你就得滚蛋?”
“知道。”他把口中的饭菜咽下去。“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我不在乎。
“那么你想干什么?”我侧着头问。
陈志民的眼光越过我的肩膀,望向外面的一家修车厂。“我会去当黑手。”
“你的趣兴所在?”我也转头看了一下。
“嗯!”陈志民的眼睛发出亮光,我深信他一定能在另一行里创造出属于他自己的一片天地。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早已经成为过去了。现今的小生学,若是问他们将来想当科学家,还是王永庆?十个的回答里,有九个会告诉你,他们想当王永庆。随着时代的进步,价值观也曰新月异,读书不再是唯一的出路。
“晓宇,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笑了笑。“我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陈志民扬了扬眉。
“择你所爱,爱你所择。”
“谢谢。”
我想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志民的人,舍我其谁?
毕竟,朋友之间坚定的友谊才是永恒的;不论曰迁星移,我相信这将会是永远不变的唯一。
突然想起韩伯母,她今天会到学校找我。
“志民,我有急事必须赶回学校,你呢?”
他侧着头想了一下。“四处逛逛。”
“好吧!小心点,别再遇见那些混混。”我叮咛道。
他自信地笑了笑。“放心,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毕竟寡不敌众嘛!”
他的脸上漾开来一个暖暖的笑容。“我知道。”
纵使再多的人误解他,他依然可以生活得很自在,陈志民的潇洒自在,是与生俱来的,他不在乎世上的名利,他的存在的确是只为他自己而活。
经过繁华的街道时,路上穿梭着的是一波波的人
,其中不少是做出卖灵
的女人,她们每个的背后,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而又艰辛坎坷的过去。
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人生而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却也有人生而卑微、低
,难道他们自己愿意吗?答案是否定的。世上若真有神、佛、上帝的存在,那为何还有那么多人在试凄?神、佛、上帝,只不过是人们自己创造出来的罢了,为的是祈求心灵的平静,为世上残酷、可怜的事作掩饰。
突然,有人自我身后勾住我的手臂。该死!哪儿不勾,偏勾到我的伤口!
“先生,我能替你解火,一次只要伍佰!”
那女人的手随即滑落至我的部腹,且渐渐下移。
老天!难道她不知道我还是个生学吗?我捉住那女人渐渐下移的手,回头道:
“抱歉,我还有…事!”
哇噻!好重的酒气!差点把我给醺昏了!这个女人看起来很面
,似乎曾在哪儿见过…
脑海中闪过陈志民的脸庞,隐隐和眼前这女人的脸相重叠…没错,她是陈志民的母亲,我就只见过她一次面。
“陈伯母,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谁呀?”她
了
眼睛,仔细地盯着我的脸直瞧。
“啊!我想起来了,呃,你是阿民的朋友?”
“是的。”我不晓得该说什么,毕竟在这种情形下相遇,是颇令人尴尬的。
“阿民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她眯起眼睛朝我身后猛瞧。“他还好吗?呃,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很好。我刚才和他在自助餐厅吃过饭了,才分开不久。”我扶着她,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民是个好孩子,在学校有没有朋友?”
“有啊!我就是。”我有些心酸。
“那就好!那就好!”她歪歪斜斜地走进人群之中,逐渐被湮没。这就是她的一生,上天待她公平吗?
前脚才踏进教室,便听见广播器传出我的名字。
会是谁呢?该不会是咪咪的母亲吧?我快步走进训导处,站在里面的妇人正是韩伯母。
“伯母,你等会儿,咪咪她大概待会儿就来了。”
其实我也不涸葡定,毕竟咪咪只说她会来,也没说到底是什么时候来。
我就陪着伯母坐在训导处枯等。
韩伯母转头问我:“咪咪真的会来吗?”
“嗯!她答应过我的。”我安慰她道。
没多久,咪咪就自校门口走进来,我朝她挥了挥手。“这儿,快过来,伯母等你好久了!”
咪咪愣了一下,慢慢地朝我们走来,站在韩伯母面前,却迟迟不说一句话。我倒是比她还紧张,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咪咪,这些曰子以来,你过得好吗?”
“马马虎虎!他…我是说我的继父,他对你好不好?”
“他待我很好,只是我们都很想念你。”韩伯母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回来和我们住?”
“妈,别勉強我,我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和调整我的心情,如果有空,我会回去看你们的。”
“好吧!”
晶莹的泪珠自韩伯母的脸庞滑落,母亲怜惜女儿的心情,谁也无法体会。“咪咪,那我先回去了!”
咪咪点点头。
韩伯母孤寂的身影渐渐离去。
我推了推咪咪道:
“送伯母回去吧!这是你应该做的,更何况我必须留在学校上课。快去吧!”
咪咪会意,快步追上去。
她们母女需要好好谈一谈,至少没有我,她们会更自在一些;但是,什么时候我才能和老妈好好谈一谈呢?我在等着,或许再过不久,或许永远也不会有那种机会,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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