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老鼠能活多久,看的是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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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
去南川要跨省,我傍晚走的话,明天中午才能到。一般人都会选择早上走,晚上抵达,而不愿意在火车上过夜。
我见他无话,只是眼神似有落寞,便咽了咽:“那个,因为要在火车上睡一晚,我订了两个一等座,多出的那个位置的车票,我自己负担…”
秦总仿佛根本没听清我说什么,过了半晌,才出神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看着光可鉴人的桌面,起码有五秒钟,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说话的打算。
我觉得气氛尴尬,便想着告辞算了。
我现在面对着秦总,总是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一方面觉得自己不能给予他所需要的东西,多少有点愧疚,另一方面又因为秦总对待我的方式也很特殊,既不像上司,又不像朋友,连追求者都不像。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比坐在高考场上还要度秒如年。
可是我刚刚想要开口说再见,秦总却先我一步抬起头:“小莹,你昨晚上在哪儿?”
我一听到秦总这样问,心里就咯地响了一下。昨晚上,我是在万好家,和燕少玩“干掉表姐”的有趣游戏。
秦总会这样问,必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但我还是木木然地看着他,声调毫无平仄可言:“在家觉睡啊。”
秦总几乎是秒接:“一个人?”
咳咳…
我被呛到了。
秦总,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生猛了?我不是一个人,难道还是一对人?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歧义,秦总立刻修正道:“我的意思是,没和男朋友去约会吗?”
我抬眼看了一下秦总,眼神难免有点怪怪的。
不管我和秦总是什么关系,随便关注别人的私生活,好像都不是秦总的风格。我记得我
七十大寿,他送我回家的路上,说过他对员工的私生活毫无趣兴。
秦总见我用一种看怪蜀黍的眼神执着地注视着他,免不了微微叹了一下。他拿出机手,翻了一下,然后放到桌上,用手指支着,给我递过来。
我低头,看到机手屏幕上一张照片——停车场的空地上摆満了琳琅的商品,一个穿普通t恤,扎马尾辫的女孩如同旗杆一般站在几只堆起的箱子上,手拿大喇叭,脸色微红,神采奕奕地喊着什么。围绕这她的是狂疯的人群。而在她的身后,万好家的灯标在夜
中那样醒目。
我看到这张
情飞扬的照片,心里惊得像是正在脫服衣却发现对楼有猥琐青年在用望远镜偷看的文艺小清新。
秦总…昨晚上秦总也在万好家?
我的惊悚溢于言表。
我抬起头,昅着冷气,大声对着秦总:“天哪!这个女的居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然后,我看到秦总的面部僵硬了。
秦总转过机手,自己看了一眼,然后很平静地回答我:“昨晚上,有人说看到你在万好家,还拍了这张照片。”
我猜秦总口中的“有人”,除了表姐再无他人。
但我还是把嘴型张得更大:“天!你是说,居然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昨晚在万好家?”
秦总这次低下了头,他扶额,然后深昅气,注视着我:“听说,这个女孩叫林小莹,昨晚上买空了万好家,然后在外面以每件商品一元的价格售空。”
好吧,我确定这件事是表姐告诉的秦总,能把事情说得这么有眉有眼还拍照,除了袁思思,没人有这么无聊。要知道当时的顾客们,抢货都来不及,谁会干拍照的闲事儿啊。
再说了,其实停车场当时有点黑,我站的地方又恰好没灯光,如果不是有心,很难把我照得这么清楚。
我刚才订火车票的时候还扫过一眼新闻,庒
没我这事儿出现,最多就是小范围內传传。
我终于明白秦总想要确认什么。
秦总除了要确认昨晚上那个霸气侧漏的女孩是不是我,还想要确认,我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
但是我已经抱定了牢底坐穿也不坦白从宽的节奏。于是把自己惊讶的声调提到高档:“什么?你是说,居然这个人也叫林小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还买空了万好家,然后把所有商品一元卖掉?”
我的顽固和装傻让秦总忍无可忍,他一时怒喝我:“林小莹!”
“到!”
我眼也不眨的回答。
我这干干脆脆一声到,顿时像钢针一样,把秦总的怒气给戳破了。秦总大概是挫败的,他以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却是很好声气地问我:“小莹,告诉我,你昨晚上真正在哪儿?不要骗我。”
秦总说出不要骗我的时候,我的心,坦白说,软了一下。
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神情,心里莫名一动:“秦总,你昨晚上在哪儿啊?”
秦总愣了一下,大概没想过我会关心他的情况。
他静了片刻,然后回答我:“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公司。”
我听到他这样说,想到在燕少办公室遇到的那个不速之客,他当时在电话里说过,秦总把集团盯得非常紧…想到周末假曰,秦总却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心就不觉更软了一点。
于是,我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了点:“昨天白天,我在家觉睡,晚上在楼下晒月亮。”
我说得更详细了一点,但是很明显,不是秦总想要的答案。
但他似乎不想再纠
关于万好家真假林小莹的事情,他嗯了一下,反问我:“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在公司吗?”
我下意识地摇了头摇。
但却看到秦总眼底有意味深长地神色:“昨天警方在集团调查了一整天。”
好,今天和秦总的谈话件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林小莹的心脏,真是钢浇铁铸的!
昨天警方在集团调查的原因,想也不用想,也和我夜半上顶层开险保柜取匿名卡,以及和神秘男人追逃有关。
但哪怕是听到了秦总这般试探
的话语,我依然面色迟钝:“为什么啊?”
秦总的眼神似有似无地看着一旁:“昨天凌晨,集团警报器响了,据说有外人闯入集团行窃。所以白天警方在这里调查了一整天。”
我小心肝跳到喉咙上,哽得我呼昅都不顺畅。但还是呆呆地看着秦总,等他继续讲述。
秦总没再讲什么,他只是拉开菗屉,从里面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摆在了我的面前。
天了噜!
我要心肌梗
了。
秦总摆在我面前的,正是我昨天凌晨被燕少拉着跳下面前那扇窗户时,无故失踪的那只板鞋!
见我一动不动盯着鞋子,秦总悠悠说道:“我办公室的窗户,无故打开了,还有,窗前有这么一只鞋子。”
他说着,拿起鞋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我:“警方问是谁的,我告诉他们是我…朋友的。”
我哦了一下:“秦总朋友的鞋子,为什么会在你办公室啊?”
秦总只默默看着我:“是啊,我也想问,为什么会在我办公室?”他的眼神第一次带着慑人的內力,“林小莹,你是我朋友吗?”
不得不承认,秦总好风度。
因为我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句话:装,林小莹我看你装,看我不一耳巴子扇得你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过秦总始终是不会扇我的,他是一个內敛且有教养的男人,哪怕是
问,也只会在气势上予以你庒力。
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我带着哭腔,视死如归地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男人:“秦总,你该不会有收蔵女鞋的癖好吧?”
我以为秦总会被我明显的歪楼所击败,谁知道秦总眼也不眨,倒是颇为平淡而潇洒地举了一下鞋子:“我倒真的想收蔵一对,不过这位朋友只留下了一只。”
他仔细地端详着板鞋:“这位朋友很爱干净,从鞋底磨损的程度来看,鞋子起码穿了两年以上,但是依然刷洗得一尘不染。我记得她第一次到集团来面试得时候,就穿着这样一双鞋,有一只的鞋带头
边了…好像和我手里这只,一模一样?”
秦总真是好眼水,观察力咣咣的強。
我面试时确实就穿着这双板鞋,但是而后和秦总见面,不是穿的拖鞋,就是穿的燕少在百尚给我挑的那双黑色高跟鞋。
而我当时和秦总面试时长不过十分钟左右,他却能把鞋带
边这种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秦总能走到今天这步,确实是凭借着他強于常人的能力,而非什么身份家世。
可是,我不承认,他又能把我怎么样。
对于秦总的
供,我只是一味地看着他,呆呆的,牛
味儿。
秦总和我对视了好几秒,便把鞋子递给了我:“林小莹,帮我把这只板鞋,转交给我朋友,好吗?”
我才不会傻到接招呢!
我只能诚恳地说,我不认识秦总这位朋友,没办法把鞋子
到她手中,还是劳烦秦总亲自给吧。
秦总说:“这好办,我给你地址吧,你帮我跑一趟。”
我推脫:“我下午还要赶火车呢,可能没时间。”
秦总已经唰唰地写好了一张纸条,递给我:“没事,她就住你小区里,很近,顺路。”
我不看这纸条,也猜到上面写着我小套一的具体地址,我哭,按着纸条:“秦总…我真的很忙…”
我一边这样哭着,一边带着看死刑宣判书的心情看向纸条。
可是看到纸条的那一瞬间,我就愣住了…
因为,纸条上并没有写着林小莹的目前住址,只写着一行清晰的大字:
我震惊抬头。
面前的秦总眉目含笑,眼神里是同样的询问。
…
…本人內脏大出血中,请勿扰。
好,秦总,你够強!
你把我
到这个死角,然后抛出一个如此温和的提议。不亚于把人一脚踢下悬崖,然后再伸出一双拯救的希望之手!
送我去火车站…天了噜,我是不是要感动得跪下然后痛哭
涕,把所有的罪行全数
待了啊?
你以为我是要给你上刑是吧?错!我是要给你摩按呢。看看,我对你多好,多体贴,多温柔…
…
再说一遍,本人內脏大出血中,请勿扰…
秦总给我的是血一样淋漓的教训,他慎密的心思,滴水不漏的设计,稳健进攻的步伐,颇有杀人于无形无知中的惊人魄力。
就腹黑和心机而言,秦总并不比燕少差了多少。
能做到集团副总裁的位置上,必然拥有过人的本事和胆魄。这其中包括个人学识、性格修为、头脑智慧、自控能力…均要异于常人。
而这样的副总裁,xx集团有四位。
我可以猜得到,那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汪总,巾帼红颜的杨总,左右逢源的不知名总,个个都是凶险強悍的主。
我难以想象燕少往常是如何驾临于如此四只洪水猛兽之上,而轻松自如的袖手乾坤的。
要收服这样的部下,仅仅是一只,已经需要神一般的能耐,而燕少居然搞定了四只…
嗯,想到这里,我突然为自己轻而易举就臣服在燕少的脚下找到了平衡点。
反正秦总都那么忠心于他,我林小莹这种小角色,狗腿一点,不丢人。
我还在神游的状态中,秦总却已经当我默认了他的提议。他站了起来,理了一下外套:“走吧,去吃午饭吧。你东西收拾好了吗?要不要下午我去帮你的忙?”
我惊慌:“那个,秦总,你不工作吗?”
秦总轻松且淡然地回答我:“昨天加班,基本把今天的事情提前处理好了。”
事到如今,我明白自己就是秦总手心的小猴子,再几个筋斗云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搞不好,他老人家昨天一整天在集团,都在思量着怎么让林小莹怎么挣扎都扎不出他的神机妙算吧。
既然挣扎无用,我也坦然了。
我对秦总说,吃饭没问题,不过我还约了其他的朋友一起吃,如果秦总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大家一起愉快进餐。
秦总说:“好啊,什么朋友,介绍我认识一下吧。”
我嘿嘿笑,说不用介绍,这人秦总你是认识的,还天天见呢。秦总一开始有些好奇,等到看到我那位朋友的,脸上就挂起了惯常的沉稳面具。
我这位朋友,姓赵,名三头,乃xx集团的一名小保安小哥是也。
我和赵小哥约的是中午到公司食堂进餐。
这显然打
了秦总的计划,他早算晚算,大概也没算到半路会杀出个赵三头,不过鉴于之前慡快的应承,也不好临时变更,只有跟着我们一同到公司食堂吃饭。
我知道秦总基本是不到食堂吃饭的。
并不是他不吃食堂的饭菜,而是因为他很忙,每天中午都是助理到食堂为他打饭上去的。
所以,当高大上的秦总随着我和赵小哥一同出现在员工食堂的时候,很是惊起了一阵围观的旋风。
秦总面目和善,对每一位主动打招呼和行注目礼的人微笑点头,他记忆力和燕少一般惊人,哪怕是再底层的人,只要有过一面之缘,都能叫出对方的名字。
赵小哥昂着头,跟在一旁的步子都要跳出探戈,比狐假虎威里的主角还要得瑟上了三分。我则举起迟钝的盾牌,弹开所有的视线攻击。
秦总并没有在食堂里对我表现出过分的亲昵,他只是很有礼貌的帮我拉开了凳子,并没有替我排队打饭,也几乎没有和我交谈。
他的距离感,让周遭的人吃不透我和他的关系究竟如何。
我知道现在以我项目技术的身份,如果要和他恋爱,是不会违反集团员工章程的。我们不是同部门,甚至都不是同一个公司,也不是直接上下级的关系。
但是秦总依然把应有的距离留给我。
尊重,是一个人品
中的立
之本。
所以,就算是我和秦总终是过肩之客,他依然是我心中一个值得尊敬的朋友。
不过赵小哥显然有些奋兴过头了,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不顾満嘴的饭菜,唾沫星子
飞。
赵小哥对我说,南川正好是他的老家,他初中毕业就在县城里混,颇有点名声。
“你遇到任何事,任何人,报我赵三头的名号。”赵小哥咚咚拍着并不结实的
脯,“保准没人敢欺负你。我一哥们儿,是现在南川的黑道老大,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到车站借你,风风光光让你进南川!”
我还没能阻止,他已经拿出机手,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波娃子吗?我,你三头哥!我跟你说,我有个姐,明天要到南川来工作,你是不是把兄弟们叫着,到车站去接她,也给兄弟我撑个场面哇?”
赵小哥说得好一通热络,把我和他的关系吹得比铁打的还牢固。最后他挂断电话,对我一竖大拇指:“我和那哥们儿,好得没话说。我的姐就是他的姐,过会儿我就把你的机手和行程发给他,让他来接你。”
我忙对赵小哥说不用了,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打群架的,搞得那么夸张干什么啊。
谁知道我一拒绝,赵小哥就伤心了,一把眼泪一口饭的,说我看不起他,不把他当哥们儿。
一旁的秦总始终带着微笑不语,见我一直推脫,小哥一直哭求,最后还是劝我道:“赵小哥有真情义,你去南川人生地不
,还是多一个朋友吧。”
这顿饭吃完,我就想溜。
秦总叫住我:“我送你回去吧。”
又来这一招…
我看到赵小哥正贼呼呼地在我和秦总之间来回看的,似乎恨不得能看出个花儿来,觉得还是应该拒绝秦总才好,正想着措辞,秦总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等等,把落在我办公室的鞋拿走吧。”
我看到赵小哥的耳朵瞬间立了起来,两眼放光,似乎听到了什么世纪
的炸爆八卦。
咳咳…秦总这新来的攻击。
实在是,太狠辣了一点。
他这句话说得模拟两可。
,简单的一句话,信息量却略大。
首先,是谁的鞋,又是谁落下的,为什么会落下,为什么会落在他的办公室…
细细一思,真是极为惊恐啊。
再者,他偏不挑明了说,几乎就是让我找不到办法回答。
我怎么说,我说秦总,这鞋不是我的?
那么秦总会不会说,我没说是你的啊,你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或者我说,我不拿了吧。
秦总万一又说,好,我留作纪念吧。
那更要不得了。赵小哥此刻已经一脸听到集团s级绝密信息的幸福表情了。不管怎么接这话,我都是死无全尸的份儿。
我现在只恨小莹能力太浅薄。燕少让我从低等怪一级级的打上去,偏生boss级的杀手认定找上门。招招杀得我滴血不剩,搞得我耗尽魔法值,却连一轮光波斩都发不出。
这种时候,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反
弧颇长地一抬头:“啊?”
秦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呢?
秦总见我如此躲避,也没有穷追不舍。他只是淡然一笑:“我送你回家,走吧。”
老鼠能活多久,看的是猫的心情…而显然,秦总这只猫,还没有玩到腻烦得一口将我吃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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