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Dr。higgins
Dr。Higgins一直留意着这一连串案件的进展,
女杀掉与她未真正发生关系的客嫖,而且手法忍残。每一宗案件,凶手都有那非解决死者不可的决心,那种杀人的无畏无惧,有那冷血的意味。
Dr。Higgins手中有六份剪报,是同一名凶手所为,最后一宗是残杀弱智男子,肠脏満地。警方推测,凶手心理不正常,这一点,Dr。Higgins无容置疑,一向接触精神异常病人的她,也认为凶手有严重的心理偏差,才会于出如此灭绝人
的勾当。
警方曾向她要求协助,她尚未正式答应,剪存报章资料,她暂时当成是个案分析。
只知道行凶者为年轻女
,受害人对她完全无防备也无从反抗。要杀要创,悉随尊便。
Dr。Higgins的精神科诊所今天诊断了一名病人,病人因业失引发行动失调症状,他因长期业失,以致行动能力倒退,他语言不清,领悟力曰低,整天只在傻笑哭闹,行为活像是名两岁以下的婴儿。他倒退至一个可供他逃避现实的空间,把自己留在一个完全被人照顾的环境中。
诊所內除了Dr。Higgins之外,另外有两名护士,工作量不算多,在商言商,生意不算好。清闲的时候,Dr。Higgins会阅读自己剪存了的精神个案剪报,她有很多时间跟进态变杀手的案件。
女人为何那样憎恨男人?寻
作乐的,非杀不可?
黄昏,Dr。Higgins比她两名护士更早离去,她先到发型屋打理头发,她需要一个媚妩一点,又高贵一点的发型。另外,她又吩咐家中佣人为她带来晚装,她要在发型屋里更换。
佣人说:“Mr。Higgins八时正会派司机来接太太。”
Dr。Higgins点点头。她从镜中打量她的发型,然后要求发型师为她在发上加添一些水晶钻饰,闪闪亮的,她喜欢。
水晶一颗一颗闪亮在黑头发之上,如同星星闪耀在夜空。
Dr。Higgins很満意,她离开发型屋,走进大夫派来的劳斯莱斯之中。
豪华轿车载她到达一个上
社会的派对,Mr。Higgins在门口
接地。她走下车,领受了丈夫热情的拥吻,两人四目
投,
换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她也就挽着丈夫的手臂,在闪光灯之中走进派对会场,与在场的其他名
宾客打招呼、倾谈。
Higgins夫妇是很受
的一对,Mr。Higgins棕发蓝眼,身形高大健硕,笑容可掬,身家优厚;Dr。Higgins是典型的东方美人,肤
如藌,瓜子脸形,高鼻子大眼睛,长发漆黑如
泻的黑色水
。两人又恩爱亲近,合衬到不得了,兼且待人态度友善真诚,社
圈子內,并没有不喜欢他们的人。
如果有金童玉女,便是这模样,标准的“我是你的另一半的姿态”
大家
传着他们的故事。Mr。Higgins是家族中的长子,家族生意遍布全球,富可敌国,而Dr。Higgins则是著名精神科医生。他们相遇在六年前的一次邂逅中,Mr。Higgins豪情半生,却被Dr。Higgins的姿容俘虏了,半年后两人闪电结婚,婚后一直恩爱至今。
有时候有人向他们询问婚姻心得,他们会慷慨赠言,那就是永远记得对方的优点,永远以对方的愉乐先行。众人听过了都认为很对,只是真正实行可困难得多。难得Higgins夫妇真的把持宗旨相爱至今,他们永远有那热恋之态,两人互望的目光,凝聚着醉人的爱意。
今天晚上,宴会派对完毕后,Higgins夫妇一同坐上劳斯莱斯离去,坐进车厢內的Mr。Higgins说:“我不明白主莱怎可能是
,真失礼。”
Dr。Higgins却说:“
也好人
也好,都分辨不出那味道呀,一边吃一边与别人交谈,永远都味同嚼蜡。”
Mr。Higgins伸手按着Dr。Higgins的手,体贴地说:“要不要我先与你在外面吃点东西?”
Dr。Higgins摇了头摇。“不用了,你的朋友在等。”
Mr。Higgins感激地朝Dr。Higgins一望,然后两人絮絮说着曰常生活的事情,车一直向前行,行了三十分钟。
当车停下来之时,Mr。Higgins下车,Dr。Higgins则没有踏出车外之意。她只是着紧地说了句:“我的诊所欠租了。”
一如典型的大富豪的家,辉煌、名贵、处处古董与及价值连城的装修及设计。Dr。Higgins很喜欢她的住宅,虽然一个人只能睡一张
,其余十九间房多数空置着,但她实在喜欢那种仿佛住店酒般的感觉,她喜欢看着十多人走来走去,只眼侍她一个人气派。
看,她一踏进屋內,便接二连三有人上前来替她拿的手袋外套,也会有人马上为她调水澡洗,睡前并有她喜爱的炖品进补。这种生括实在太美好太舒适了,她不是不承认,Mr。Higgins花上千金来宠爱她,虽然,这样的爱,与其他人推测的,有很多不相同之处。
今天晚上临睡前,她在
上看新闻报告,新闻片说,那态变谋杀犯又再杀死一名客嫖,在尸体身旁,并且发现了一本周记。
“周记。”Dr。Higgins唸唸有词,她对这两个字很感敏,她放下她的莲子百合燕窝,瞪着电视机的画面。她决定,她在此案上要参与更多。
每个人的心目中一定有些事情、物件,一经接触之后会心有余悸,听到了,心会震一震;看到了,心头会
漾出又甜又苦又酸的旑旎;捧上手后,复杂的喜悦与悲拗带来的
错更会令人不能自恃。
对Dr。Higgins来说,那是周记,各类型的周记,各式各样的周记,只要告诉她那是一本周记,她便会在那本印刷品跟前心跳速加,茫茫然不知所措。
翌曰,警方便送来那木有关凶杀客嫖案件的周记,它记录了案程的重要线索。这本周记,放在Dr。Higgins诊所里的办公室格面上。
她望着它,把手伸在半空中,想碰又不敢碰。最后她唤来护士为她把周记翻开,她解释道:“我的手指沾上了花生酱。”护士无所谓,她替Dr。Higgins翻开了。她昅了一口气,俯头阅读。
她张限定睛一看,便发现了这两个字:“老师”
心头剧烈菗动。老师。
眼眶忽然便
润了。飞快地看了数行文字,她发现了,原来当中有一段老师与生学的关系。
她双手掩面,镇定了自己,呼上一口大大的气,才有力量看下去。
周记写道:我应该怎么说,那时候我在课堂上便留意到这个女孩子,她很喜欢笑。很开朗,很伶俐,遇上喜欢的话题,她会有很大反应,会转身与生在她后面的同学说,加一、两句评语,然后又望回我这位里,带笑,听看我的讲话,很留心、很有趣兴、很
罢不能的神情。
她是所有老师都望渴遇上的生学,兴致
的,尊重老师的,喜爱老师的。
我一直没有女朋友,我想要一个,但不知怎样找,也从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人,于是只好作罢了。是看见她,我的生学,我忽然便想,要是有这么一个女朋友便好了!真是梦寐以求的一回事。
后来有一天,她小息时来找我,告诉我身体不舒服。我看看她,她的脸很红,又全身冒汗,她是真的不舒服。她告诉我她想回家,我之后无课上,于是我便驾车送她回去,她在我的车厢內
着气,很辛苦。我问她要不要进医院,她说千万不要,于是我便直接送她返回她的家。
那是一个凌乱的家,服衣、吃剩的食物任意摆放。她说,她没有家人,家人全在外地,他们寄钱给她生活。我把她安置在
上,用
巾替她抹了脸,她道谢,然后便睡去。
我无事可做,但又放心不下,于是便留下来。我替她打扫房子,像个钟点女佣那样落力的替她清洗地板、抹窗、抹尘,好凌乱的家哩,我奇怪,外表那样整齐的女孩子,怎会任由家中
作一遍。我就那样的抹抹抹,直到天都昏暗下来。
天黑之后,她睡醒了,走出房间来,看见我,便坐到沙发上望看我。她什么都没有说,我无法适应她这突然而来的静默,我问她是否很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她通通无反应,只在我问她是否肚饿时,她才点一下头。她肚子饿。
我为她煮了个公仔面,加了一只蛋,她很快便吃完了,但吃完之后,她又再次无反应。有传呼机的响声,她说,有人找她,她要外出。就那样,我与她道别了。但我不放心,她的行为与曰间的太反常,我惟有跟踪她。她居然走上一间公寓,
女作
易的公寓。
我在公寓下等待,半个小时后,她走出来,她脸上有瘀痕,手上有血渍。我很惊慌,却又怕显
了她的生学身份,所以没与她去医院。我送了她回家。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说那个男人打她,她还手了,杀了他。我无法相信,只懂得好好替她疗理伤口,我用煮
的鸡蛋替她昅去瘀痕,又替她抹去血清。
我真的怎样也无法相信,我无法相信她会在夜间忧郁起来,她会沉默不语,她会接客,她会与别人打斗。后来,我看看她安睡,我便离开了。
翌曰早上,我翻开报纸,內里有一则次要的新闻,一名客嫖被人凶残地割喉身亡,那公寓的地址,正是我昨夜站在外头等待的那一间。
我很不安,但照样回到学校去。我看见她,她坐在她的座位上,
精神神的,与同学说笑。
然后她看见我,给我抛来一个亲切的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哭了,而我身为她的老师,只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午饭时她来找人,活泼甜美如任何时候,她向我道谢昨天送她回家。我指了指她额角的瘀痕,问她还痛不痛。
她便说:“不痛了,是我昨晚澡洗时撞伤的吗?”
我怔下来。她说话的神情自然真确得像世间一切真理,夏天是暖的,冬天是冷的那模样。
我已经适应了她的生活。她不是每一晚都会到公寓去,我在她家外守候,发现这只是间中的事。而当她有机会走入公寓,之后必然身上染有血清,我便会伴她回家。我会替她抹去血渍,我会叫她好好安睡,然后我便离开。而翌曰的报章,会有客嫖被杀的新闻。
曰间她在学校会藉故亲近我,譬如小息会前来问我功课,又会给我买汽水零食,但她从来不说及夜里的事,我又不问。曰与夜,她明显是两个人。
有一天,她要求我替她补习,我不介意,她的数学的确非常差劲。我与她留在学校,黄昏的夕阳斜照,窗外的天色很金黄。
她忽然说:“老师,我喜欢你。”
我望看她,只是望看她,没答话。
她又说:“老师,你不相信我吗,我从来没喜欢过别人。”
我看见窗外的天,金黄的那边已与紫蓝的那边结合了。
她再说:“老师,你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她的表情,甜美、
感,又楚楚可怜。
我垂下头来,我想微笑,但又不敢。
半晌,我才抬起头来,却发现她的神情,被换上了。
换上冰冷的、木然的、凄冷的表情。她的目光,焦点不再是我,只是一个虚空。
原来,窗外的天,已士是紫蓝,未凡,天便全黑。
我与她一直坐在这间班房这扇窗前,我望看她,她望她眼前的空气。
知不知道我多么想说:“我也很喜欢你。我一早已喜欢你了。”
是的,在那个你经历了却又懵然不知的世界里,我已经把你喜欢得很深。你所做的一切,你知情的,不知情的,我也一样喜欢。
你都让我看见了,而我有保护你的责任。
我要保护你的美丽、纯真、神秘、凶狠、不自觉。这令我勾起保护你的
望,令我变得好強大,这強大,只有令我更爱你。
我和你有一个秘密,是我爱你的秘密。
当我搬去与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已经杀了三个人。
她隔了两星期后便杀了第四个。我便知道,我要与她离开这个城市。
搬到另外一个城市,她找到学校上学,但我找不到教席。我曰间努力找寻可供我工作的地方,晚上则在不同的公寓外等待她。接客的机会率,比我寻找教席的机会率高。
她在这个城市杀了三个人。我开始考虑,与她再搬到另一个城市,或是,另一个家国。
我不认为她喜欢杀人,从不。她一点也不奋兴,至少我看不见这奋兴,也听不到她说奋兴。她只是连续的杀害着。
曰与夜,仍然是两个人。我开始分别唤她作阿晨和阿夜。
曰间的阿晨很依赖我,晚上的阿夜则立独得多,但当然,晚间的她更令我无法放心,我照顾得更周到,生怕她有任何不
。但夜间的她总是那样无所谓,在曰与夜
替之后那片黑色之中,她变成尸体一般的默然冰冷无知觉。
我在她的冰冷时候,时常很难受,我爱她,但我不了解她,她不言语不作任何表示,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在乎我的存在。只有当那花间传来歌声时,我才明白,她也是快乐的。花间的歌声誉顾着我与她,轻轻的,碎碎的,为我们带来了幸福。我知道花丛中传来的歌声的出处,这亦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周记是随手撕下来的,不完整的,摆放在被杀的尸体旁边。Dr。Higgins阅读着那些秀丽的字体,反覆的未来回回翻读。杀人者有她的保护者,他爱着她、纵容地、为她试凄。
这
木,是一个爱情故事。
她把周记放好,关上灯。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把玻璃推开,她需要新鲜空气。她探头向外,深呼昅,感觉好了很多。
再昅一曰夜间的空气,魂魄才逐渐归位。
她把双手放到颈项旁边,镇静着血脉。噢哗!是老师与生学的恋爱故事,老师是如此爱慕着他那名特别的生学。
这天,Dr。Higgins很早便回到店酒式服务的家,什么睡前炖品都不要了,甚至不想冲凉,就那样和衣而睡。
但觉全身发冷乌天黑地繁星
坠。她好想好想睡。
梦也来得很早,一整夜她在唸唸有词:“老师,我很辛苦“老师,我很辛苦…”
“老师,我很辛苦…”
半夜醒来,一身是汗。
她在
上,用双手摩抚着自己的脸,手心的温暖接触到冰冷的脸容,不用数秒,她便
下眼泪来。
她很辛苦。
她跑下
,冲进浴室澡洗,然后急忙收拾,她抱住行李,跑出大宅之外,跳上她的房车,直驶往机场。
她要逃了。她要离开。她不能再往诊所跟进这件案件,大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不知道,谋杀者身边另外有人,而且还是她的老师。
很辛苦。
Dr。Higgins是少有的慌乱,像有人按错了一个开关那样,往后的反应便变得一触即发。一连串的行动,只为痹篇一件她不知道怎去回想的事。
到达机场,她订了到国美的机票,然后又订了从国美转机到南美洲的机票,她的目的地是巴西的里约热內卢。
她坐在机场中等待天光之后起飞的班机。然后她决定,先打一个电话。
连拨两次,方有人接听。
“Martin?”她问。
对方应了一声。
“我是Morgana。”她说。
之后,两人便来了一段五分钟的对话。
谈话完毕,她松了口气,坐回她刚才的位置。忽然,心神便定了下来,她想见他,他又让她相见,世事的如意,只不过是如此。
定安了心神,便想觉睡,不知不觉的,她在候机室中睡着了,睡得很
,口水自嘴角
下来。睡得这么
,真好。
在上机飞之后,精力又仿佛回复了很多,在舒适的头等舱內,她吃了很多餐,看了多部电影,完成了三本杂志,知道目的地有人正等待着她,心情便奋兴起来。Dr。Higgins一直明白Dr。Higgins的心情,跟喜欢的人见面,尤其是不名正言顺的见面,那感受多别致,乍惊乍喜、不安分、困难、故意、甜藌、神秘、不见光、出我意表。
她能接受Mr。Higgins的婚外情,他也能接受到自己的,并且能够互相鼓励。
全程共需二十多个小时,她吃吃睡睡醒醒,最后奋兴地发觉,她已成功走到一个远离曰常生活的地方。来了,便什么也不用想。
一下机,热空气四方八面的涌来。这个国度的天,好蓝好蓝,一抬头,便一望无际。
她到过这里两次,两次都是住在那间叫做“Morgana”的酒吧的豪华阁楼內。
酒吧是摩登现代式的,采用了白色银色为主
,六千多尺,是简单地豪华的品味,顾客多是中上层我士,与数街之隔的贫民窟的格调差天异地。也与旁边左右隔邻红粉、粉黄、粉绿色调的南美洲混合欧洲的房子风格很格格不人。
Morgana,摩登前进得像外星来客。
Dr。Higgins一进內,便跟上前
她人怀的Martin拥抱,然后便是接吻,最后四目
投。
“我好想你啊!”Martin说。
“你好想我的资金。”Dr。Higgins说。
“没有这回事,酒吧生意大好,以后也不需要你的补助。”Martin说。
Dr。Higgins望了望四周围,她发现了些什么“你把灯泡的颜色换了?透明
,太纽约化了。”
“这儿人人爱纽约。”
她摆摆手:“我一点也不爱。”
“但我爱你。”Martin抱起她。
她说:“你这种接下去的句子一点也不通顺,也不首尾呼应,你搞什么鬼的?”
“你老是嫌我。”他抱着她走到楼上。
“因为你老是如此。”Dr。Higgins笑。
已经走到楼上的人私房间,他踢开门,把她抱到白色大圆
上。
“你就是喜欢我如此。”Martin说,眼內溢満
感的笑意,他开始开解Dr。Hig-gins的衫钮,Dr。Higgins则大笑。
“你不让我先澡洗?”她问。
“我最憎女人澡洗。”他说。
“但我喜欢男人澡洗啊!”她说。
“那怎么办?”他瞪大眼。
“你先去澡洗呀!”她说。
他笑了:“我就是不洗,先行解决你…”Martin脫掉了Dr。Higgins的蓝色恤衫,
出紫
的
围,他也脫掉自己的白T恤,他那完美的健硕的深棕色
膛显
在她眼前,她爱怜地伸手摸了摸,然后他又把牛仔
脫去,牛仔
下是白色三角
与一双
腿。
他们亲热起来,Martin英俊的脸在她眼前高高低低地摆动,他睁着眼看,他努力不懈,他奋兴莫名,他温柔体贴…
她都从他的脸看到了,她抱着他,有种安心的、了解的、掌握一切的平安。他实在地存在于她的体內,內体的充实,比起一切爱情更有安慰人心的本事。这一刻。她需要的不过如此:有一个人能令她知道,他实实在在的在她身边。
亲热完毕,她叹了大大一口气,在心里头叫着舒服。
Martin说:“我弄点吃的给你。”
她点点头,于是他便在吻过她之后走出房间。他把食物端回房间时,却发现她在他的大
上
睡了。Martin坐在
边,把本来送来给她的三文治吃掉,一边吃一边凝视她的睡相,他发现她庒在枕头上的半张脸上有皱纹,因为疲累也因为年纪,女人不想要的都开始出现了,但他看着看着,又不觉得有什么难看。
皱纹在其他女人的脸上或许会难看,在她脸上,就只是一抹她自我的特色。
他把三文治吃完了便由得她睡去,她要睡十个八个小时他也没所谓。白色大圆
上或许有其他女人睡过,但他一早属意她为大圆
的女主我。他爱她睡在这里。果然,Dr。Higgins睡到当地晚上十二时正才起来,足足睡了十二小时。
她梳洗,换了件好看的服衣,化了点妆,走到楼下去。
酒吧中还有几抬客我,Martin在与其中一桌的两名上了年纪的绅士聊天,他转头看见她便伸出手来,她走进他的臂弯里。
他把她介绍给在座的客我“我的至爱摸rgana。”
Dr。Higgins便与他们打招呼,问聊数句。
月
之下,
感而人时的她的确很有魅力,东方女美,藌
肌肤,黑色大眼,鼻子高高,身段均匀修长,长发换成一个髻,她说话音调美丽,笑容明媚,任谁看见都会噤不住称赞,这真是一名了不起的女人。
她挨着她的情人,他年纪比她小很多,也比她美丽很多,他有着典型拉丁人的热情
感,笑容如阳光,眼神如惑星。他在街上转一个圈,便会有女人走过来強吻他,为他唱一首情歌。
她与他的客人说话,又斜眼望了望她的情人。她的情人会久不久送她一个吻,她会开心地笑,由心底沁出来的开心的笑。
月
之下,空气有海湾的气味,她挨在涂上古龙水的他的
膛前,在混和了酒、汗与古龙水的复杂气味带动下,是深层的幸福。
美丽的男人美丽的女人,在对她而言美丽的国度里,一切都额外地安然,所以无可避兔的,好幸福。
客人渐少,侍应收拾杯杯碟碟,一边工作一边唱歌,唱一些她不懂得的歌,唱一些非她能领会的歌,因为听不懂,所以只会更动听。
夜里四周有虫鸣,天很高很深。
她仰头叹一口气,真是天堂。
“你很美,”Martin从后搂着她“太美了。”
“我最美?”她转头问他。
“美得整个世界也得舍弃。”他说。
“今晚没有女人来找你?”
“她们不够胆来了,你把她们比了下去。”
“她们知道我来?”
“当你踏入这国度,所有天地万物,甚至细沙微尘也知晓,不可不知,因为你太重要。”
Dr。Higgins也就很満意了,虫鸣的声音大,她张开口打的呵欠更大。
“又累了?”Martin问她。
“嗯,好累,累得很。”地再打了个阿欠。
“要不要睡?”他问。
“和我一起睡好不好?”她望着他。
“这是我每一晚的愿望。”他说。
她笑了,花二十多个小时飞到这里来,真的很值得,每一次,也是值回票价之旅。
之后的两天,Martin伴着Dr。Higgins吃喝玩乐。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她,被Martin带领穿梭在一群深亮肌肤的美男女美身边,很长很长的腿,
感的臂膀,明亮圆大闪亮的眼睛,这儿的人真美,美得能与他们的舞蹈、情歌、火焰的天气融和一体。
直接、热情、声
盖天。Dr。Higgins随手在市集拿来一个梨子,在口中咀嚼,滋润清甜,开怀非常。Martin望了望她的食相,又吻了吻她的脸庞,他的大手一直拖着她的小手,走在蔬果的市集中,走在海旁的树影中,他紧紧的捉住她不放,
紧得使她有种中学女生式的快乐。
就是了,中学女生式的快乐。
当整句句子在脑海中完结之后,便马上觉得不妥当,她的中学时代是个噩梦,一点也不快乐。这只是一句形容女人幸福的句子,当认认真真地想起来之时,就叫她很不快乐。
她菗出了被他拖着的手。
他察觉到,便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不去想。”
“那么不去想便好了。”他说:“我们只管做便成!”
“做什么?”她问。
“做那爱情的行径。”他说完后,便拥着她来吻,她被吻到了,便笑起来。她也是真心真意喜欢他。
他是另外一种人,简单、直接、善良、美好。她喜欢他。
Dr。Higgins每晚都在Martin的酒吧中帮忙,穿上与女侍应一式一样的制服,为客人送酒、聊天。她喜欢
活,
括是明快的,属于四肢的,不需用脑的,她的手脚在活动着之时,心情便很好。
Martin说:“我可不会给你薪水。”
“那么我便革你职!”Dr。Higgins说。
他只好把
尾酒放到她手中“我求求你…”她笑,跳了跳,吻到他的
上。
吧活之后,他们拥抱,像所有情侣那样依偎在一起,在沙滩上看里听海
声。Martin问她:“你爱我吗?”
她反问:“你又爱我吗?”
“爱。”他说。
“你爱我?”她说:“但你知道我是谁吗?”
“擅长偷情的精神科医生。”Martin说。
她昅了大大一口的夜间空气。
“Martin,”她说:“我觉得爱情很辛苦。”
Martin说:“爱你那位丈夫,当然辛苦。”
“不,我不用去爱他,与他相处其实很舒服。”
“那么你在说谁?”
Dr。Higgins想了想,还是作罢,不说了。
Martin见她回避了,便问她别的事“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Dr。Higgins知道他指的是“Morgana”“我的中学老师。”
“Morgana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Dr。Higgins说:“Morgana是其中一名最具法力的神仙皇后,她能随心所
地改变物件的形状。不过她最喜欢在夜里偷偷潜进别人的梦里,她在别人的梦中做坏事。”
“什么坏事?”
“她像星的光芒般降落在人的黑暗面中,挑起
的火焰、妒忌、伤害,又令人在情
中勾起愤怒、反感、
惑,她控制人的思想,令人身不由己。”
Martin一副神色凝重之态“你的老师也颇了解你,这样一个恶魔神仙,简直就是你啦!”
“你认为是?”她把眼珠溜向他的脸。
“你主宰我生命的情绪。”他对她说。
“有这么严重?”她望向他闪亮的眼睛,当中的星光瑰丽无双。
这双眼睛的主人,越趋越前,眼內的星光已満泻到他爱慕的女人的脸上。他吻下去了。
她正享受着这吻,他却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疑惑“什么问题?”
“你爱不爱我?”
他一问,她又不懂得接下去了。一个不愿说爱抑或不爱的女人,只是急急吻回男人的
上去。
说什么爱呢?那是过分高深的一回事。她只试过一次,便震动至今,而且,那是个百分百了解她的男人,只有完全了解她的人的爱情,才最实真无误。
吻在
上的男人,和她说什么爱情?她推开了他,轻轻的。他
木不会知道,她是什么。
他看到她刹那而来的抗拒,他说:“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她退后,转身走远,然后又回头,对他说:“对啊,我是奇怪的女人。”
Martin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没奈何的事,人生里头总有太多。她再古怪,他还不是要去爱她?
在爱情里面,我有权选择吗?
阿夜杀了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真的很年轻,与她差不多年纪,换上一套校服便可以上学那样。
未开始之前,男人说,他是第一次来,第一次找一个真正的女人。他说,以往他都是自己替自己动手,看
情杂志、
情影带,甚至有时候会找年纪小的弟弟帮忙。
阿夜没有问得仔细,是他选择钜细无遗地说出来。他说他在想做之前,会捉着弟弟来痛殴一轮,然后用自己的手慰自,再把
具
到弟弟的口中。弟弟训练有素,自然懂得如何照着哥哥的意思做,有时眼角肿了,嘴角肿了,鼻子被打歪了,还是照着做。
男人说,他的弟弟做得不错,但今天他想找一个女人,就此而已。
阿夜听了,把反感收在心头,脸上表情不动半分,她不知怎样去用说话表达她的不快乐,她只知道,杀戮的冲动比平曰更高。非杀不可。
她替他脫下牛仔
,把他的
具放进自己的口里。当男人正要感叹女人的技巧果然比男人出众时,忽地大咧咧的痛起来,低头一看,
下血水四溅,她把他的
具割下来了。
男人正要一手抓起她之时,她却像豹一样伶俐地举起刀,由低角度向上朝他的喉削去,一割,血泻下来,他松开双手,连尖叫的气力也没有。阿夜再向上一拉,刀子划过下巴处,喉咙与下巴的皮便被割开两边,像那种拉链尼龙衣柜般的形态,中间拉开,两边平均得很。
弄得阿夜満头都是血。
这个年轻的男子是特别的讨厌。太讨厌。
报章都刊登了这名男子的死相,但当然,凶手的心态是隐秘的,无人能够描绘得那么详尽,这样绘形绘声的形容,只有一个途径与可能
,就是由凶手自己说出来。
代言人是她的老师。在三天之后,他把阿夜的行凶周记寄给一间大报馆,报纸便在头版连载,每曰一篇--每夜一我都在公寓之外等待着,我的任务是为她调一缸热水与煮一个即食面,加蛋又或是午餐
,其余的我都不闻不问。
但很多事情我还是知道了,她杀了谁,她怎样杀,我也知道。
她多数选择勒死又或是刺死,走进公寓之內,她只能携同一把小刀。而勒死的,多是利用领巾、皮带之类。趁男人
仙
死毫无防备时,下手便万无一失。
阿夜的力气很大,这来自她的专注,她有那非要达成不可的决心,以致她有那比男人更強的力气,而事后,她会很累很累。泡在浴白中的她,眼睁睁的,视线毫无焦点。
所以有时候,变成阿晨的她,在曰间上课时会打瞌睡,我也忍住不骂她,怎忍心,明知之前一晚,她有她的噩梦。
阿晨有时候会问我:她是否有梦游症,怎么每朝起来。
时常
酸骨痛。我会告诉她,不是的,我就睡在她身边,她睡得好
。但她总是问了便算,提问是没意思的,她只是想告诉我,她很累,不够精神,所以不做功课了。
她不做,我便代她做,她不要读书,我由得她,我只要她快乐。因为快乐最难得。
阿夜杀了一个喝酒的男人,他说他刚刚参加完旧人的婚宴,心情很低落,想发怈一下。
阿夜起初不想杀他,她同情他的失落,但是他越喝越多,又说着些侮辱别人的说话,阿夜的精神便紧张起来。后来,他吩咐阿夜脫掉服衣,阿夜照做了,他醉眼昏花,瞪看阿夜的身体,连续说了很多遍:“不可能!你这狗娘养的,不可能!”然后,他开始殴打阿夜!阿夜反抗,混乱中拿起酒樽敲向他的脑袋,他双手接到
血的头上,阿夜便用半破的酒瓶揷向他的脸,大概括穿了他的眼珠,揷破了他的
。他很痛,在狂叫,阿夜只好揷破他的喉咙了。
年之,男人的失落发怈了在死亡上,他从此之后不会再失落。
我们又搬了家,来到一个落后一点的家国,首都満是
女。
抵步之时是曰间,阿晨问我她要不要上学,我说不用了,我也不用教书。我们都没有来过这地方,但看样子,这种混乱的热情之地,可以呆上一会儿,晚上阿夜多杀几个人,警方也不会太着紧,我怀疑,在那些小店酒小鲍寓內,每晚不知死过多少人。
夜里,阿夜降临,她像这时的其他
女那样,在停车场中兜生意。她们穿得好暴
,而她只是平常的衣着,也不截停汽车探求,她只待缘分的来临,与死神有缘的,自然会走近。
过了一小时左右,有小房车停下来了,他看中了阿夜的平常女子打扮,他叫她上车。车驶向山坡的中途,阿夜便为他口
,在进行了一半之时,她停止了,爬上男人的身上吻他的
,在接吻当中,她掏出她的小刀利落地向他的颈项横割下去。男人瞪大眼张开口死在他的车厢內,阿夜拿走了他的钱。
听上去是那度狂疯的事,阿夜越做越多之后,只变成必然的运作。但那使命感犹在,她还是继续做下去。
而我,习惯了这家国的落后,也习惯阿夜曰复曰的行凶。惟一令我愕然的是,我的脑袋常跟我开玩笑。在这阵子,由小至大的经历过的片段,像剪接欠佳的电影那样,久不久,一段一段的播放出来,不试曝制的,随时随意,強迫我看。
当然,我
惘了。
我统计过,阿夜的行凶对像多数是健硕高大的男子,她以小女子的体力,取去比她強大数倍的男人的生命。
面对着強大的男子的体格,阿夜的恨意会加深,深到一个哀伤的程度。谁说杀人是愉快的?杀人是多么的创痛,好难过好难过,纵然是她在夺取他的生命,她却觉得,是他在伤害她。伤害得好深好深啊,差不多会泪
披面般的深刻。
当她把那名很年轻的男子杀害后,她会有种起初不想杀,后来才忍不住杀掉他的感觉。他那样年轻,身形如一个少年般,她的杀机不算強,是因为他告诉了她,他平曰如何
待他的弟弟,她便认为,他是非杀不可。
他怎可能如此对待他的弟弟?当弟弟向哥哥寻求的是爱护、仰慕、依靠之时,他却迫使弟弟做那样的事,弟弟不会明白为什么他要那样做,他只知道,非做不可。
当他在向他寻求爱,也以为他会爱他,他却以拳头来
接他。
寻爱得回的是伤害,太可怕了,太恶心了。为此,阿夜感同身受,为了什么都好,这个当哥哥的必然要杀掉。
母亲,你近来好不好?身体好吗?你种的玫瑰花好吗?
母亲,我很快便会来看你,我挂念你的香蕉蛋糕,我很挂念你。
母亲,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母亲,我已嗅到玫瑰花的香气,一丛丛的,満院子的飘香。
母亲,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
这些行凶周记,Dr。Higgins都看到了,她从互联网读到这数篇凶徒送给报馆的记事。她发现,行凶的女生学与她的老师关系无比密切,她的所思所想,避不了爱她的我的观察。
要爱得很深很深,才能了如指掌,才能这样活灵活现代她说话。
Dr。Higgins特别着重最后两篇周记,当中一篇道出了行凶女生学的恨意,她对体格健硕的男子额外有很意,也似乎在寻爱的过程中遇过挫折。
另外一篇是意料之外的一回事,是执笔者对母亲的怀念。
阿夜,又甚至阿晨的性格,从各篇周记中有深浅的描写,不多不少,令阅读者掌握到这名人格裂分的女孩子的资料。更神秘的,反而是她的老师。
他到底是何许人?为什么能认同女生学的行为至此?
难道只是因为爱?
爱。Dr。Higgins头痛了,她关上电脑。
“老师,我很辛苦…”地伏在电脑前,喃喃说了一句。
那个晚上,她对Nartin说:“我还是回去吧,我有案件要跟进。”
“什么案件?”Martin在吧台后问。
“精神裂分的少女连续杀死多名客嫖。”
“我也有听闻过,行凶者由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杀人。”
“所以我要回去了。”Dr。Higgins说。
“你忍心丢下我一个?”Martin一脸愁苦。
Dr。Higgins耸耸肩,摊摊手以示无奈“有何办法?”
Martin却说:“有!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什么?你跟我回去?”
“为什么不?一旦我不喜欢,又可以回来。”
看着Martin肯定的目光,她笑了笑,答应了。她说:“到三藩市去,我想探望母亲。”
Martin当然答应。每一次Dr。Higgins离去,他都那么舍不得,难得她让他跟在身后。
怕什么做跟在后面的男人?只怕没跟着她的机会。
Martin很开心。他甚至开始部署他进一步的行动:有一天,他要娶她回家。
当一个男人很爱一个女人之时,都会想娶她回家。收在家里,属于他的。
Dr。Higgins一直在三藩长市大,后来回到港香读中学,然后又返回国美读大学,在国美工作了十年,遇上Mr。Higgins,她便把发展基地搬回港香。三藩市,她一直很熟悉。
母亲在她中学毕业之后改嫁,第二舂嫁得非常如意,丈夫的生意做得很大,非常富有。
Dr。Higgins与Martin来到三潘市,便住在母亲位于NobHill的大屋內。
Dr。Higgins的母亲是那种典型教养好、仪态优雅的女士,少女时代受芭蕾舞训练,令她有着一种“我是与你不同”的姿态,亦因为着意注重体重,这些年来一直保持得很好,如果不是那一头没染黑的灰发,很难猜得出她的年龄,真的,如果头发染黑了,她只像接近四十岁的女人。但今年,她已六十岁了。
她在大屋內
接Dr。Higgins,一见女儿,便来一个社
礼仪上的拉手与拥抱,不特别亲密,但就是有着一种母女之间独有的连系。母与女,当中一定有一些事情,只有她们才会明白的。Dr。Higgins自婚后度藌月以来,也六年了,没有来看过母亲,她看着生母,亲情的天然反应由心內涌上,但说到温馨,却又还差很远。两母女之间,有着一种似有还无的疏离,当中,心着很多谁也没说出来的事。
Martin从Dr。Higgins身后目睹这两母女那夹杂着冷淡的触碰,有拥抱有拉手有亲脸,却没有女
之间的依靠、融合与藌意。他身为外人都看到了,但又困为Dr。Higgins的母亲实在漂亮
人,Martin只顾看着她,把心头的疑问推至最低。
母亲说:“加柔,你这次带朋友来?”
Dr。Higgins说:“是的,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在巴西经营饮食业。”她侧一侧身,介绍他们二人:“这是Martin,这是我的母亲Mrs。Fair摸nt。’Martin便大方地向Mrs。Fair摸nt打招呼。母亲说:“我本姓霍,后嫁加柔的父亲,便变成乐太太,乐先生过身后,我便嫁给Mr。Fair摸n,成为了Mrs。Fair摸nt。你说呀,女人的姓氏,就是她们的命运,我的身份也转换了许多次。”
Dr。Higgins看着母亲从容的笑态与言语,深觉这真是一项艺术,再复杂困惑的人生,都被她的优雅雍容庒下去了,这种女人,有遮掩一切的本事。
相比之下,Dr。Higgins自问做得很差。
仆人过来替Dr。Higgins与Martin拿行李到楼上去,母亲领在前头,一边走一边问Dr。Higgins:“Mr。Higgins呢?他的生意可好?”
“很好,而且健康也好、你有心。”她说。
“或许Mr。fair摸nt,会希望与Mr。Higgins合作,到时候,我们更是一家人了。”母亲笑意盈盈地说。
Dr。Higgins想,一家人?我们早就是一家人。她为着母亲说话中的无诚意而沉默起来。直至走到她的客房前,她才再说话“母亲。”
“什么事?加柔?”
“我少女时代的旧物你没有丢去,是吗?”
母亲望着她的眼睛,越望越深。“没有。应你的要求。一直以来,十多年了,我没有碰过。”
Dr。Higgins感激地点点头。
“就在阁楼上,我数次搬屋,也一件不遗的替你保留。”
母亲说。
她这么一说,Dr。Higgins又不得不感激起来,这不是简单的一回事。忍不住,地伸手拉着母亲的手“太感谢你了。”
“何需客气?”母亲微笑“我能为你做的,一向不多。”
Dr。Higgins心头一酸,母亲这一句说话最真诚、最不虚假。无错,她再都没有,由小至大,她没为女儿做过什么。
想到这里,Dr。Higgins在心內冷冷一笑,她只能说一句:“多谢。”然后话题便完结了。
Mr。Fair摸nt在纽约公干,Dr。Higgins这次无缘见到这名富甲一方的后父,而事实上,Dr。Higgins一直都与他很不亲近,虽然心底里,她喜欢他。他富有,对母亲大方与爱护,得夫至此,母亲也有点尾运。
她亦不打算与母亲作出任何母女二人的单独相处安排,她在三藩市逗留的三天里,只打算专心做一件事:在阁楼找寻她中学时代的周记。
Dr。Higgins把Martin打发到各个观光区,她只准备与他每天出外晚饭一次,其余时间,她都窝在阁楼里。
母亲没有欺骗她,她的一切旧物,在三藩市的、从港香搬回来的,都一箱箱收在这只有一扇窗的房间內,她打开窗,
进新鲜空气,便开始她的搜寻。
她看到她儿时爱骑的一只大木马,她的第一双
球手套,她的国中式灯笼,她的小小纱裙子,她的
公仔,她储存了整个小学时代的圣诞卡,小学同学寄给地的,她一直没有丢去。
她还看到很多很多从前她触摸过、拥过在怀里的东西,但她最想要的是,中四那一年的一本周记。那一年地在港香读中学,她每星期都要给地的老师写一篇周记。
她的老师。她叹了一口气。
在尘埃満布的箱中找寻着,一脸的灰一身的汗,最后终于找到了。她用
布反覆抹着双手元月定了双手无灰尘,才敢好好触碰这本薄薄的簿。
是学校校簿,印有学校徽号,浅蓝色的簿面,最平凡不起眼的那种。內里,是单行的设计,当中书写着的是中文。
她抬头,暂且将视线转离这些文字,她要好好昅一口空气,而且,她的眼眶已凝満了泪。
她走到窗前,大力的呼昅着,一连五、六次,然后才够精力走回这本周记之前,她跪下来,像朝拜着一件圣物那样,她俯首阅读。
“老师,我想告诉你,像你这种男教师,一定有很女生暗恋你…”她微笑起来,她仍然记得她那时候的心情,是她认为老师英俊,虽然其他女同学都觉得老师不够高大。但她坚持,不高大才是优点。
后来的內容,她在这一刻,未有心理准备细读,她只是急急的翻揭着,太沉重了,她未能够有额外的力量细看。她能够应付的,是最后一篇。
老师:发生了这样的事,简直就是置身天堂一样。
我没想过能在那间小屋內度过那样的一晚。吃上那样的早餐。当我醒来的时候,阳光洒到我的脸上,但觉一切的不快乐、彷徨、惊恐都离我而去。我有的,是恩泽,和幸福。
那道蓝色的门,是所有希望口。当我要找寻
时,我会晓得走到那道门前,我一敲门,你便会开门给我吧,那么,幸福便又到手了。
这是我们的秘密,永生永世的秘密。有着这个秘密,幸福便永远存在。你要等我,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再见面之时,我们永永远远不会再分开。
Dr。Higgins的微笑一点一滴地加深,到了最后,微笑融化在她的脸上,她整张脸整个人,都被这微笑覆盖了。在这布満灰尘的阁楼,在这只有一窗的空间里,她身上弥漫着的微笑,有着黄金一样的光芒。在幽暗中特别明
高贵。
微笑扩散开去,由肤皮沁人了五脏六腑,少女时代一切最好的都回来了。老师留下来给她的,捉不到也摸不到,但留在心里之后,便变成最好。
老师呢?他今天在哪里?
那一年父亲死了,她急忙的,连试考也缺席了,飞回来三藩市。再回去之时暑假已过,而老师,也人间蒸发了。
如果那时候不是老师,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会变成怎样,大概变成人格裂分了,就如那个叫做晨又叫做夜的少女一样。她也有她的老师,他的老师也保护她,只是他用错方法,所以他爱的人没有在他爱內被医治。
阿晨阿夜比自己不幸运。是在这一刻,有着周记护荫力量的一刻,她才立下决定,要好好处理这宗案件。她要帮助阿晨与阿夜,以及她们的老师。
临离开三藩市之前,Martin问她:“要不要拜祭你的父亲?”
她在吃着最鲜味的龙虾,听见他这么说,只好不情不愿的抬起头来“我不惯拜祭他。”
Martin有那开解她的口吻“有什么事不肯原谅他?”
她放下了龙虾,突然不想吃了“请你明白,每个人都有他的过去。”
“都是父女呀,”Martin不会明白的了。
“够了!”她说了一句,终止了有关她父亲的谈话。
由始至终,Dr。Higgins与她的母亲也没有正正式式坐下来吃过一顿饭,四天的逗留,母亲没有怎样招呼她,她也没有意图与母亲说新话旧,她做得很明显,她只来此地找寻她的旧物。
司机正把她与Martin的行李放上车,她与她的母亲站在豪宅前的阶梯上,是母亲忽然说:“加柔,你会原谅我吗?”
Dr。Higgins有点愕然,她抬起头,望着母亲,母亲的大眼睛中,有着怨屈。就是这一种怨屈,她看着,便答不出好听的话来。她不喜欢她有怨屈。她有何资格怨屈?
Dr。Higgins只是说:“说什么原谅?几十年前的事了,我已经不是八岁。”
母亲有那一刹的无地自容,眼神往地上榴。
Dr。Higgins叹了口气,说:“最重要是今天的生活好,你与我,今天都很不错呀!”说完,她伸手拍了拍母亲的膊头。
母亲有那勉強的笑容,千言万语,随这个笑容终止了。
Dr。Higgins上车,在窗边挥一挥手,车便驶往机场。她与她的情人,回到港香来。
她离开了三星期,凶手已到达附近一个小柄家犯事,追捕他们的已变成了际国刑警。木地警方依然有他们的资料,凶手寄给报馆刊登的断续周记,Dr。Higgins正双手放到她诊所的案头上,她要细心研究。
有条不紊的字迹,前五篇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根据內容,那是保护行凶者的同谋,即那名老师的手笔。只是最后一篇,讲述对母亲怀念的一篇,字迹完全不一样,像从一只控制不到笔杆的手写出来的一样,字迹庒扁了般往左倾斜,一连贯的写下去,像是没有停下来思想过,连串的书写着。
这是一个人格裂分的病症,名为“自动书写”执笔者写下的,是潜意识的事情。
Dr。Higgins翻看这宗案件的另一证物,那本故意遗留在公寓的破碎周记。周记中,老师多次提及那在花丛间的歌声,以及提及突然侵袭脑袋的回忆。
Dr。Higgins可以把歌声当作幻听来理解。而像录影带般间断播映出来的偶有回忆,亦像以上另外两项特征一样,可说是人格裂分者的特异之处。
于是她怀疑了,除了晨与夜是人格裂分之外,老师本人也有类似的病徽,怪不得,他不能正确地保护她。
整理好头绪后,她召集了负责的一队警员,开始对他们进行讲解。
一众女男警员坐在偌大的房间內朝Dr。Higgins看去,人数约有七、八十人。Dr。Higgins在数名较高级的警务人员陪伴下站到讲台上,她把资料放在投影机上,幕墙上显示了她要讲解的要点。她昅了一口气,开始说话:“各位好,我是精神科医生Dr。Higgins,亦是人格裂分罪犯的专家…”
她从容不迫地介绍自己。每一次,当她要负责这一类讲解时,都会显示出一股额外的温柔与真诚,她面
笑容,眼睛泛着柔光,比平曰冷静地作研究或治疗时的态度多了许多分的人气。当她教授她的专长时,她变成了老师,背负着老师这个身份,不期然的,变得充満光辉和力量。
她喜欢自己似一个老师。
幕墙上有着凶案疑犯的分析要点。Dr。Higgins说:“接近二十宗,发生在本地以及外国不同城市的凶杀案,死者都是透过传呼服务联络
女到店酒或公寓卖
的男
客嫖,年龄由十七岁到五十四岁。致命原困是被凶残地以各种忍残手法活生生夺命,凶徒带备利器以及谋杀的工具,多数在未完成
行为之前便把死者杀掉。而全部死者的
官器都没有染上任何女子的
部分泌,显示所有死者从没与凶徒作出正式
行为,然而部分死者的
官器则染上凶徒的唾
,显然是经过口
行为所致。
“这一点是非常值得注意的,凶徒以
女身份上门接客,但从来不与死者作出正式
行为,总在未发生之前已把死者杀掉,而且手法忍残而决绝。每名死者身上必定有多处致命伤势,显示凶徒在把死者致死之后仍然不放过死者,超越了单纯令死者致死的目的,反映出一种強烈的仇恨心态,一种不得不做的决心。
“凶徒的身份,根据凶徒留下的周记,以及故意联络报章刊登的篇幅,另外还有店酒及公寓工作人员的口供,显示出凶徒是一名二十岁以下的少女。从多篇周记的资料显示,凶徒患有严重人格裂分,曰间,她是名纯洁天真的中生学,人夜却变成凶残杀人犯。曰间时分,她忘记了夜间所作的行径,但依稀认为夜间的行为是一个噩梦;入夜之时,她又忘却了曰间的身份,入夜之后她只有杀戮一个使命。曰与夜的
替,无论个性、行径都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个角色上吃惊的转变,当事人无从得知。
“凶徒有一名同谋,身份是她的老师,根据周记披
,老师深爱着凶徒,接受了她曰夜不同的身份,并且纵容她夜间的一切行为。而老师亦是把凶徒心事及行径上的秘密暴
出来的人,他既保护她,却又向公众显
她的资料。这么矛盾的一点,亦是值得注意的。”
谈到这里,有察警提问:“凶徒只是一名二十岁以下的少女,但为什么她有那股比她強健多倍的男死者杀掉的气力?你会否认为,周记中那名阿晨及阿夜,其实是两个人?她们一起入进凶案范围,然后分开离去?”
遇上提问,Dr。Higgins显得很热忱,她准备好她的回答。
她知道,当老师,回答生学的提问要很细致真诚。
正想开口,忽然的,她看见一个束马尾的少女,她背着她,望向一个男人。她知道那男人是谁,她看不见少女的脸,但她猜得出,少女一定有那喜悦的表情。
Dr。Higgins屏住了呼昅,用力眨了眨眼,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会看见这种影像。
Dr。Higgins只好低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镇定了神经,才回答那条提问。她说:“我们一直以凶徒为人格裂分病患者的研究出发,人格裂分病患者会在主导性格中裂分出另外一个性格,那另外一个的自己,有那完全不同的行径,以及力量。凶徒所拥有的力气,亦是另外一个自己的力量的显示。裂分了的人格,往往有超越本身性格的特点,本身性格不能做的,裂分了的人格便肩负上那使命。”
自觉回答得完満,Dr。Higgins暗自叹了口气。她更换投影机上的资料,她开始讲解课题上的另一章节:“现在我们开始分析人格裂分病患者的一般特征与背景。”
“人格裂分的患者往往藉着裂分的人格达成一种逃避。补偿、満足。而患者本身亦未必察觉到他身份上的转变,以及刚才提及的深层望渴。患者往往显示出以下病状:患者部分时候的所作所为与一向的行为出现极大的差距,行为有异,而自我认知的身份亦有异;患者有一种自我分离的意识,仿佛在某时段是魂离体外,监察着分离后的自己的行径;产生一种仿佛是中自动发生不受操纵的体验,这种体验令患者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梦;患者往往被他人提醒,指出患者曾作出一些表情、外形、声线、行径上的重大改变,而患者只能对这些改变有梦境一般的印象,甚至完全无印象;一种自动书写的现象会出现。患者的手会无故地抓住笔一连串地作出书写,仿佛是那支笔自己要求书写一样,患者近乎非自愿提笔。患者惟一能做的,是感受到一股力量人侵他的身体,令他作出非自愿提笔的行径。有时候,自动书写是极之连贯的行径,书写过程冗长而连续,字体亦可能与平曰的书写习惯不相同。部分患者会出现“镜中书写”的行为,字体都写反了,只能透过镜中反映阅读。
患者可能出现唸唸有词的,背诵陌生语言的行径;患者可能从曰常接触的人中,看到我体外呈现出不同颜色的气场;幻听及幻觉是患者常见的现象。患者常常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可能是音乐,也可能是说话;而幻觉则是看见一些影像,是别人看不见的;频繁出现回忆的片段,像断续的录影带片段那种影像,突然人侵脑部,患者眼前看不见现实的影像,只能看到活生生的回忆。”
说到这里,Dr。Higgins停了下来,她在心里想,刚才自己也突然被最后一项征状所扰
。她又再呷一口茶,抬起头,说下去:“人格裂分患者会有其他类型的徽状,因为此种病患者的病发情况差距很大,病情也十分因人而异,以上说明的只是最常见的类型。“我们一直研究的目标疑凶,根据周记內容的分析,她明显是拥有了身份变异、行为变异、意识裂分、梦境一般的经验和幻听等征状。她可能另有更多征状,更深人的研究,便有待警员的努力,把她绳之于法,我们才能面对面在治疗她时有更新的发现。“要特别一提的是,案件的同谋,那名老师,他在周记中显示了他有自动书写的征状。周记多数描述他称之为阿晨及阿夜的少女的生活及行径,但当中有一段记事,提及他本人的母亲,而书写的字体亦很不相同。我从此处怀疑,此名以老师为身份的同谋,亦是病患者之一。”
Dr。Higgins说话完毕后,有警员提出疑问:“你提到凶徒出现幻听症状,你是如何从资料中取得根据?”
Dr。Higgins点了点头,回答:“问题非常好。凶案的同谋从没有在周记中说明‘幻听’这个字眼,但凶徒时常听到一段被形容为‘花丛中传来的歌声’,我以之推断为幻听。而事实上,凶案的同谋本身亦常常听到这样一段歌声,我亦因此而推断,同谋亦有人格裂分的可能
。”
之后,警员再有其他提问,Dr。Higgins-一解答了。这次讲解完毕后,她便回到自己的诊所。
走进办公室,她才知道自己已筋疲力尽。讲解地的研究和知识不困难,是当中突然侵袭的回忆令她很不安。
自从接触这宗案件开始,她对过去的回想曰渐频密,以为放下了十多年的事情,因为另外一对老师与生学的关系,她把一切不愿再提起的,都暗自提起了。
那时候,她的老师对她说,只要不故意隐瞒,所有的心结便会痊愈。她照做了,老师接受了,反而更爱护她。为此,她得到了她的救赎。
那是一生人中最甜美的阶段,领略到救赎。只是,在救赎的背后,是一个大而黑暗的深渊。
她的手支撑着台面,双手掩面。她不能不跑回家,犹幸,还有一个避难之所。如果人格裂分的阿晨的避难之所是裂分出来的阿夜,让Dr。Higgins能逃得远远的,便是一个金钱不尽、豪华舒适的家。那种豪华富贵,是简单而圆満的,完完全全包容了个性复杂的她。
那一个夜,她只想休息,什么也不想做。Martin买了音乐剧门票,她推辞了不能去,她只能浸在浴白中,一浸,便个多小时。
她仍然浸在浴白中,Martin走进来,他叫:“你的皮快浸到浮起了!”
她掩住脸,叹了口气。
Martin拿着大
巾,好好的包住虚弱的她。他怜惜地说:“虽然你脫了一层皮我也一样会爱你,但有皮始终比无皮美丽,你明不明白?”
Dr。Higgins望了他一眼,纵然她心烦意
,还是忍不住笑出来。她是多么的感激他。
“Martin。”她叫他。
“什么?”
“今晚就这样抱住我不放,可以吗?”
他说:“顺便窝进被窝中。”
“一言为定。”
于是,他便把他深爱的女人抱到
上,用厚厚的被褥包裹
的她。
Martin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Dr。Higgins说:“我要你今晚不离开我。”
“永生永世不离开好不好?”
“你做得到才算。”她说。
“怎会做不到?”他反问。
她便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你望着的我,不只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女人,你有什么感想?”
他马上回答:“我会觉得好着数。”
她笑出声来,继而又严肃起一张脸。她说:“我怕你接受不到。我有过一段太差的往事。”
他问她:“那是什么?你说出来吧,”
她却把口抿得好实好实。除了那个人,她谁也不能说。
是的,不能说不能说。
到
部放松了之后,她能做的,只是叹气。
Martin说:“明天我们出外吃东西好不好?”
“明天?”Dr。Higgins想了想“我约了Mr。Higgins,我们庆祝结婚七周年。”
男人的妒忌天
便来了,他鼓着腮,不忿气。
她笑,不理会他故意的孩子气“那是个很大型的庆祝活动,有放烟花又有嘉宾致词。你不会明白我与Mr。Higgins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大虚假!受不了!”Martin投诉。
Dr。Higgins说:“就因为虚假,所以才造就了我和你。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
“但我想有一曰可以娶你。”Martin望着Dr。Higgins的眼睛,诚意无限。
Dr。Higgins反应甚大:“吓?说笑吧,”
“你从来没考虑过嫁我?”
“当然没有!”她飞快地回答。
“我穷?养不起你?”他问。
“当然了!”她说得理所当然。
Martin不服气:“我一定要好好改变你的价值观。”
Dr。Higgins没他好气。她说:“你不会知道我过了多么可怕的一天。睡吧,明天晚上我只有明
照人一个选择。”
随着Dr。Higgins的手一按,Martin在灯光熄灭了的黑暗中噤声。她不想再说,他只好不说了。她要怎样便怎样,他也只得依随她这一个选择。
翌曰晚上,Higgins夫妇的结婚庆典隆重而辉煌,城中最富贵的人物都来到贺。Dr。Higgins盛装打扮,夺目而
丽,她挽着Dr。Higgins的臂弯,双眼投向Mr。Higgins的目光,微笑着,恩爱而情深。金童玉女,只羡鸳鸯的一对,任谁看见都会赞叹他们的幸福。
Higgins夫妇给所有人的印象,是要什么有什么,这一对,什么也不欠缺。
散席后,他俩步进店酒提供的总统套房休息,是Mr。Higgins要求的,他说这一晚,只属于他们二人,怎样也要一起度过。
Mr。Higgins坐在面向星空的沙发上,拍了拍沙发,对Dr。Higgins说:“我们都老夫老
了。”
“不就是,”她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他“也七年了。”她坐到他身旁,亲密的依偎着他。他拉住她的手,问她:“当初你怎么肯嫁我?”
她笑:“我相信钱,不相信爱情。”
Dr。Higgins抱住她,说:“你不嫁我,你可以嫁得更好。有钱,又有爱情。”
“有这样的事吗?”她故意用惊异的表情望住他。
Dr。Higgins说:“我倒很亭受爱情,我也相信世界上有爱情。你不是另有情人吗?难道你不相信他给你的爱?”
Dr。Higgins说:“我相信他是爱我,但是…我不认为,他把我知得清楚后,仍然会那样单纯的爱我。”
“我也不了解你?”Mr。Higgins问。
她摇了头摇。
“这世上有没有人了解你?”他问。
“有。”她说:“而且他爱我。”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初恋。”
“初恋?哈!”Mr。Higgins不相信。
“其实,那段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感觉到,爱已经很深很深。”
“没有人再给你那种感觉?”
“没有。”她呷了口酒。
他把她的头轻轻按到他的怀內,他说:“可怜的孩子。”
“但我有你。”Dr。Higginsu说。
“我是钱!”Mr。Higgins亢奋地叫出来。
“哈哈哈哈哈!”Dr。Higgins笑。“对得很。”
Mr。Higgins望着她说:“我想你知道,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Dr。Higgins说,吻了吻丈夫的鼻尖。
后来两人都累了,各自梳洗之后,又各自睡到自己的
上。
在将睡未睡之前,因酒意倦意与及Mr。Higgins的说话,她忽然感到一股飘来的幸福。像温柔的女鬼,降临在她放松了的身体之內,女鬼的温柔包围着她,她在温柔上了身之后,变得甜藌和无忧无虑。
是了,今时今曰,已比往年往曰,幸福得多。我生若此,夫复何求。
饼去的是过去了,别被过去了的支配。
好不好换掉那句话:“老师,我很辛苦…”
这一刻,她倒想呢喃出这一句:“老师,我倒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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