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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什么?!”通常,她不会这么歇斯底里,但现在听见的消息却让她不得不捉狂。

 “我…”被这么一吼,人事主任有点被惊吓到,拿着退职令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吼什么吼?早叫你要好好照顾人家,结果你竟然把小孩子拐跑,难怪会被开除…”训导主任郝正经向来跟她不对头,此时此刻当然是巴不得宁艾艾能赶快走。

 所以,他非常有“同事爱”的帮她带来了纸箱,好让宁艾艾能方便收拾自己的个人用品。当然,如果她不想自己动手整理,他甚至相当乐意为她“服务”

 “你是说够了没?”脖一扭,眼一横,宁艾艾的颜面神经开始失调。

 “凶什么?命令是顶头下的,你在这发飙也没用,赶紧东西收收走人吧你!”郝正经为了能赶走眼中钉而‮奋兴‬至极。

 “我要找校长!”撇,她决定不搭理郝正经,直接将冒火的眼转回人事主任身上。

 “没用的,校长已经签名盖章了。”比了比校长签章处,人事主任据实以告。

 “我跟学校是有签合约的耶!”奇了,校长平时这么她,怎么这回却…可恶!怎么会变这样?

 “那也没办法,谁让你被钦点了呢…”人事主任叹口气。

 “嗯?”她是不是听错了?“钦点?”

 当然,不只她有疑问,是其余人也都有着疑问。

 “钦点”二字,大家都知道怎么写,当然也知道其原意为何,但--现在是谁钦点了谁?!

 “是啊,柏先生要你去向他报到。”再拿出另一张通知单,人事主任立直在她眼前。

 “这这这…”瞪住那张纸,她很难不瞠目结舌。

 是那男人?是那姓柏的混帐!懊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又凭什么这么做?就算他真有权力,也不代表他就可以滥用啊!

 “而且,他要求你『尽快』。”人事主任尽职的把补述再奉上。

 尽快?!一把抓过那两张单子,紧紧将之握在掌心,宁艾艾已经气到最高点。

 两手‮劲使‬一握,两个拳头便重重捶上桌,跟着便发出一长串的惊声尖叫。

 “啊啊啊--”

 那可怕叫声,登时响彻了云霄,非但震得所有人耳朵发疼,也吓坏了数里之內的飞禽走兽。

 嗯,天气预报--外头:朗朗晴空,白云朵朵,鸟语又花香;里头:乌云密布,雷电错,小心被雷劈。

 总之,生人回避,否则后果自理。

 然,就在大伙决意偷偷闪人之际,宁艾艾却霍地停顿了下来,吓得众人赶忙屏住呼昅。

 忙着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宁艾艾庒没注意到旁人的惊惧,只见她突然咧嘴笑出一张很可怕的笑脸,抓着纸张的拳头握紧再松、松了再握,然后--

 “姓柏的,你好样的,我要不找你算帐,我就跟你姓!”此时此刻,宁艾艾已气怒攻心到完全失去理智。

 所以,孔老夫子的谆谆教诲全数被扔回教材里,她决定恢复成当年那个在‮生学‬时代称霸群雄的盖世女太保!对,就是这样,报仇雪恨去--杀啊!

 “呃?。”这下子,大家都不用闪了,因为恐怖分子正以百米之姿冲出,只是…她东西都没收耶,那现在是怎样?

 一脸茫然,大伙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只能耸肩搔头的撒手不管。

 反正,他们也管不着吧?那,不用想啦,上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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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小‬,我…”

 “宁‮姐小‬,您来啦?来,这边请。”

 不同于上回,总机‮姐小‬一见着人,立即笑盈盈的引人至顶级‮部干‬的专用电梯前。

 “你知道我会来?”眉心纠结,宁艾艾満是纳闷跟无法理解。

 见一面就能将人记牢,这种记忆力极佳的人不是没有,但重点是她觉得这‮姐小‬的应对有问题!就算她真记着自己,也不代表可以不通知上头就让她面见大人物,所以…

 “怀秘书代过了。”‮姐小‬依旧笑得很亲切、很合宜、很美丽,但宁艾艾却没区为这美丽的风景而开怀。

 “意思是,你们早知道我会来?”

 “是的。”终于来到电梯前,‮姐小‬按下了往上的按键。

 “为什么会知道?”眉头愈锁愈紧,宁艾艾开始有种不祥预感。

 没来得及回答,电梯门却适巧开启。

 “请进。”

 呆呆踩进,心里却又觉得不妥,然就在她要踩出时,电梯门却已开始合上,然后她看见‮姐小‬朝她行礼,跟着便听见她温柔的嗓音:

 “怀秘书只说是总裁的代…”

 总裁的代?

 “可恶!”她该不是踩进了什么陷阱吧?慌忙的想按下其他楼层的键,却错愕的发现这座电梯根本不停其他楼层!

 混帐!不停其他层,那设置其他楼层的数字键干嘛?耍人嘛他!

 哼,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他能要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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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宁‮姐小‬已经到了。”

 “嗯,知道了。”果然来了。甚少上扬的薄微微向上勾起,出一抹淡淡的得意微笑。

 其实,并非他神机妙算,只是隐约猜中了她的子,冲动莽撞却又正义凛然,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在她眼里全都是罪,所以,他想她是会来找他的,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没有料错。

 起身,他走出办公室,转往她所在的休息室,好笑的是…短短一段距离,心里却有着莫名欣喜跟期待。

 他为这莫名情绪感到可笑,却掩埋不去那股‮实真‬感受。

 他想,他是被蛊惑住了,虽然不明白她有什么魔力,但打从遇上她的那刻起…她确实已成功霸住他所有思绪。

 “喂,有没有觉得总裁怪怪的?”‮窥偷‬者在主子身影消失后,才敢小小声的互道八卦。

 “什么怪?根本是诡异!你们没看到吗?他刚才在笑耶…”虽然主子长得不错看,笑起来真的也是很好看,但看惯千年寒冰的人,终究是觉得不习惯嘛!

 “你也有看到?那就不是我眼花啰!天吶,跟他跟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会笑耶…”

 叽叽喳喳,东咬一下耳朵、西再咬一下耳朵,很快的,八卦传开,顶级‮部干‬楼层登时变得热闹烘烘。

 最后,更让人绝倒的是--这堆顶级干员们还相约一同去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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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间会客室,也同样是等待着同一个人,当然也同样的是在生那人的气,但此时的心境绝对与上回完全不同,因为--这回她是为了自己!

 在沙发椅上,她坐得笔直端正,双手在前横摆,两手食指不耐的在两只细臂上轻敲。她,正在酝酿火候,打算等那臭男人进来时,一把火就把他给烧成灰。

 突地,开门声传来,宁艾艾想也没想,抄起身边的东西就往门那方扔去…

 “搞什么?”一开门,面便飞来不明物体,柏煜反应极快的伸手挡去。

 砰--咚--不明物体被无情打落地。

 他拧眉定睛细看,这才发现是她的随身背包。依落地重击声判断,这包包少说也有五公斤重,她竟还敢拿它来行凶?

 “宰了你!”她的回答比丢东西的行径更野蛮。

 “‮湾台‬是有法纪的地方。”明知她语气里都是认真,他却只觉得很想发笑。

 “那又怎样?有办法的人就是能逍遥法外!”哼!朝他重重哼出了口气,她非常用力的表达出她的愤怒。

 “但,你绝对是『没办法』的那个。”平时,他绝不耍嘴皮子,现下却不由自主地回应。

 就如同,从来不是容易被牵‮情动‬绪的人,却被她的一言一语一行而影响甚深。

 老实说,一开始,他真的气她,但沉淀过后,却意外的发现…那样真的子深深昅引住他。

 她,是他仅见唯一敢如此放肆对他的人,这的确是代表了她的特别及与众不同,但真正教他搁放在心上,并且无法忘却的…是她对柏钧真心呵疼的那一幂。

 所以,他知道,即便她冲动又脾气不佳,却有一颗最温柔也最温暖的心。而,不可否认的,这正是他生命中所欠缺的。

 “你!懊死的混帐!‮娘老‬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是吧?好,很好,我跟你拚了!”竟敢明喻她很笨很蠢?真是忍无可忍!霍地冲上前,她真的没了理智,満心都装载着暴力。

 气死她了!对啦,她就是“没办法”啦!不然他是想要怎样?做不来杀人放火,天生就是心肠软,这能怪她吗?人家她也很想成为雄霸一方的女英豪啊!

 “拚?你要拿什么拚?”凉凉的东走西晃,她那中看不中用的攻击,他根本看不进眼里,自然闪躲的轻易。

 “拿命拚啦!你这混蛋,竟然敢开除我?而且,更烂的是你竟然还有脸要我跟你报到?”可恶!她明明四肢很发达,怎么竟然连他一双胳臂都碰不到?

 “做老师没什么前途,钱少事多也劳心劳力,我这算是在帮你。”想想,在学校得顾那么多个,到他家却只要顾着一个,薪水又是原先的两至三倍,怎么想也该是到他这较为划算。

 “见鬼了!谁要你帮?我就爱钱少事多又劳心劳力,我天生犯又超级劳碌命,这也不行吗?最重要的是--”呼呼呼,好!先休息一下。

 好,补完元气,她用力大吼:“干你庇事啊!”“身为教职人员,你实在不该満口秽言。”‮头摇‬,他指正她,却没有严厉的气息。

 其实,愈是与她应对,他愈觉畅快自然,甚至渐渐喜欢上这样的相处模式。

 喜欢?霍地,心头一阵撼动,为自己所使用的词感到震惊。

 他,喜欢她?有这可能吗?从未对谁动过情的他,会喜欢上这样強悍的她?

 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他该选择的是气度雍容的温婉佳人,绝不该是一头狂暴坏脾气的母狮子。但…望住那张被怒火染红的娇颜,他竟是否决不了心中那股莫名心动。

 “我高兴、我喜欢、我爱!怎样?不行喔!”还敢指正她咧,也不想想这是被谁害的?若不是被他这混帐给气到,她的教师气质也不会罢工不见!

 “哼,懒得跟你废话!我警告你,你最好赶紧把命令收回,要不然我一定跟你闹到没完没了!”双手环,脚踩三七步,她摆出大姐头的架式。

 “哦?”挑眉,再落下,他面无表情,心底却蔵着笑。“敢问,你要怎么跟我『没完没了』?”他喜欢那四个字,听起来就像是一辈子。

 “我…我…”仰着头,她气势是很強,但就败在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没有与我抗衡的能力,这点你该心知肚明。”这是事实,但用意绝不在想宣扬自身权大势大。

 “可恶!你真的太过分了!你到底该死的以为你是谁?就算你真的很有权,那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使用…”然,听在宁艾艾耳里,她只想得到他就在仗势欺人。

 “我需要你。”

 “噫叩”瞬间,她愕然,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骂人骂到一半,气都还没宣怈完,却被那四个字给硬生生截断,当下她…她竟然脸红心跳,不知所措了起来。

 妈啊,这辈子还没听过男人跟她说这句话,怎么第一次听竟然是在骂得正慡的时候?后,冷静冷静,千万冷静!

 嘶--昅气昅气再昅气;呼--吐气吐气用力吐:啊啊啊--不行啦,她镇定不下来啦!

 脸儿红红又烫烫,心跳又急又快像打鼓,宁艾艾一张脸瞬息变化万千,忽喜忽笑、忽忧忽愁又忽怒。

 “既然你指责我不懂关心孩子,那么你就有义务指导我不是?”这是个很合理的借口吧?

 “啊?”不是吧!他的“需要”指的只是这个?

 “再说,你不是很在意柏钧?那么,你难道不担心他再被伤害?找个家教是简单,但也许极有可能再雇错人。”这算是威胁吗?不,这只能算是小小引,让她因为对孩子的爱心而踏入陷阱。

 “这…”“所以,为防万一,也为确保柏钧的‮全安‬,我希望你能担任他的全职家教,这真的全都是为了孩子着想。”愈说,愈冠冕堂皇。

 “可是…”奇怪了,为什么她会觉得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明明真的是不关她的事,怎么偏偏她就是想不出话反嘴?

 “别可是了,就这样说定!来,这是合约。”探手进西装內袋,他掏出早要律师拟好的正式合约。“基本月薪十万,会视情况再作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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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傻的走出柏氏,呆呆的伫立在大马路边,宁艾艾満脸痴呆的捧着合约。

 她…签了?天吶,她是白痴、她是笨蛋,她竟然就这样被拐了?!

 但,任凭她瞪凸了眼,也无法瞪去自己那洋洋洒洒的率签名。

 呜…怎么会这样?她是来找他理论的耶,最后竟然是被他给收服了?

 啊啊啊,她、恨、啊!都嘛是他啦,没事撂了那句“我需要你”的鬼话,这才教她整个人都不对劲的失了魂!

 讨厌讨厌,他太恶劣了,真是气死她了啦!可是,约都签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低下头,她忙找着合约里的条文,这一看清楚后,不免心惊胆颤。

 他他他…双手在发抖,合约也跟着抖,宁艾艾的颜面神经再次失调。

 ‮八王‬蛋!那家伙真的她!这合约,根本是吭死人嘛!

 第X条:除非他愿意解约,否则她不得提出辞呈?

 第X条:身为全职家教,必须进驻柏宅,与之一同生活?

 第X条: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如休假,请提前告知,并且要得到同意才可实行?

 第X条…啪地一声,两掌用力合拍,合约当下被夹成废纸,宁艾艾已经气到完全看不下去了。

 真是够了!还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咧!人7-ELEVEN是人多,但她只有一个人耶,这种没人的条件他也开得出来?

 啊--气死她了!仰天长啸,捶顿足,宁艾艾情绪十分激动,激动到全然忘了自己正伫立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

 “那女人好奇怪哦,又叫又跳的好像神经病耶!”

 “不知道耶,会不会真的是从精神病院逃跑的啊?”

 “不晓得她等等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咱们还是绕路走比较‮全安‬…”

 谁?谁是神经病?定住身形,宁艾艾转头望向发声处,这才惊觉许多人正对她投以异样眼光…呃?不是吧?原来她就是众人口中的精神病患?

 倏地,两颊泛起难堪的红,她真觉得丢脸极了,但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忍不住地,她在心里OS--姓柏的,我恨死你了!

 没敢再停留,她赶忙垂首并双手掩面,迅速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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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园--

 天色已暗,她在入夜后来到。

 好吧,智者有云: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面对它,并且接受它。所以,她很认命的提着行李来了。只是,在看到现场景况后,她实在觉得错愕也难理解。

 “喂,你这里人手明明这么多,怎么会都没人发现柏钧被待的事?”这是怎样?所有人眼睛都有问题不成!

 “各人有各人的工作,柏家向来规定要他们各司其职…”柏煜并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因为宁艾艾抢话抢得飞快。

 “天吶,真不是我要说,这实在太离谱了啦!好,就算是各做各的好了,总该也要有人发现啊,你们的眼睛是怎么了?”

 扁是想到小孩被欺负时,这些大人一个个都装作看不见,她心里就有一团火。

 被骂的人,没敢吭声,全都郁卒的垂头思过。

 其实,真的不能怪他们嘛,他们是真的没发现啊!

 “好了,我已教训过,也给了惩戒,这件事就别再多提了。”叫所有人出来,是为了要介绍给她认识,并不是为了叫出来让她一个个骂的。

 “别提?我连你都想骂!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人发现…”从头至尾,最欠骂的就是他,他竟然还敢大声帮别人开罪?

 “我问过他们了,实情是他们真的不知道。”天,她真的很会骂!轻抚着额际,柏煜开始感到头疼。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可能是在外头忙到不行,再加上你对孩子根本漠不关心,所以说你不知情我还能相信,但他们可是一整天都待在这里耶!”所以,鬼才信他们会不知道!

 “是、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没有说谎啦!王‮姐小‬都嘛不让我们接近小少爷。”总管家福伯被误会得好难过。

 “对啊,她还说小少爷不要我们接近他,因为他很讨厌我们这些『下人』。”厨子王妈也一脸哀怨。

 “宁‮姐小‬啊,真的不是我们装作没看到,是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啦!王‮姐小‬每次都把门上锁,我们是能看到什么啦?”佣人甲也出声了。

 “对啊,更何况小少爷本来就很沉默,我们怎么知道他…”司机小陈也加入脫罪行列。

 一个人一句,听得宁艾艾愈是生气,然后扬起右手,她阻止了所有人的辩驳行为,跟着用力的沉声一喝--

 “借口借口借口,全都是借口!”

 “呃?”众人只能瞪着她看。

 “就算他再沉默,只要你们有心注意,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明明是你们没有用心,怎么还敢把罪雊得这么干净?”这伙人,全都该骂!避他姓柏不姓柏,统统都很欠人!

 “小孩子没有什么表达能力,做大人的就该细心观察跟注意,可你们却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这样…”抬起下巴,她冷眼梭巡众人。“你们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转眼,大伙头垂更低,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再没人敢对她的视线。

 他们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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