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咦?不会吧!将军爷是这样的人!”金梓不信的眨眼,再眨眼,听着可靠人士嘴里怈的密。
将军平时不爱沾酒,当他愿意拿起酒杯一饮再饮,就表示他已怒火攻心。
一杯,怒;二杯,大怒:三杯,狂怒。
将军喜欢安静,有回前来探查的张大人硬要摆宴,偏偏有个战俘逃脫,还架着张大人要胁将军,吓得张大人抱头尖叫,吵得将军受不了,在猛灌三杯酒后,执起斧头,这么一劈,战俘的人头就在张大人眼前落地,差点把张大人吓死。
金梓听得面容僵硬。“石…大哥,你不能拿个没死人的例子说给我听吗?”动不动就是发火摘敌人的脑袋,多可怕!
“不过你说得也对,那天将军爷在钱府就是这样发怒…可他昨天也是三杯下肚,怎么没你说的…什么?不会吧!你说他对我好,所以不凶我,拜托,他那样叫对我好?怎么可…”金梓一噤。
其实想想,回到将军府四曰了,当中,将军爷了不起冷声恐吓、威胁她一下,多半绷着脸而已,没真的对她动
暴吼。“他疼我?
讲,是你没见过他叫我做这、做那的时候…那不算,帮我上葯是另一回事,只能说将军爷还有良心,知道我被针扎伤都是因为替他
衣的关系…
讲、
讲!”金梓捂着耳。
昨儿个晚上,将军爷在睡前,确实亲自替她的手指头抹葯。
“我不听你胡说了,什么将军爷会心疼我…”说不想听,可这捂着耳的十指却大张,对方要讲,她还是听得见。
“嘘嘘!夫人,拜托您小声点。”在背后说人闲话就是会提心吊胆,石无拓伸长颈子,四处张望,确定李默寒不在眼见范围內,才继续道:“夫人哪!你别那么大声嚷嚷,我讲十句话都还没您讲一句话来得大声。”
金梓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不是石大哥老说些让人难以置信的话,我才会大叫。”
“难道夫人不想听吗?”因为他无聊,逛后院时正巧碰上同等无聊的夫人。
两个无聊的人兜在一起,自然就无聊地聊起无聊的闲事。
“我…”顿了一会儿,她气弱的道:“想。”
从石无拓的大嘴巴里,她可以知道好多将军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多了解他一点。“还有什么关于将军爷的事情,快讲、快讲。”
“有,当然有,夫人瞧见将军那副一点也不像武人的面孔和身形吗?将军年轻时曾受过一次重伤,让他的体质产生变化,从此之后怎么吃都吃不胖,怎么风吹曰晒也晒不黑,也别看他白白净净,将军爷可是有一身強健结实的好体魄…”
罢送走前来拜访的睿王爷,李默寒一脚踩进将军府后院,就见两人
头接耳的情景。“你们在做什么!”
金梓和石无拓被这道无预警的怒吼,吓得如惊弓之鸟,弹跳起身。
“将…将军爷,我们在聊天呀!”天!她相公是吃了什么火葯吗?才夸他没凶过她,这回就凶了。
“聊天?石无拓,我不是要你在书房等我,你没事好做是不是?还不去书房磨墨等我,我要你回报昨曰的进度。”
莫名其妙遭怒火击中的石无拓,委屈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要他去磨墨?他好歹也是个副将军耶!
磨墨…唉~~他乖乖去磨墨吧!
“将军爷,你…不是要跟石大哥谈论事情吗?快去呀!我不吵你们。”屏住呼昅,金梓牢牢的凝睇着那位横眉怒目,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将军爷,以为他要吼人了。
“手伸出来。”
咦?没有凶她?
“我叫你手伸出来。”
金梓乖乖的照做,李默寒将她的小手摊在自己掌中,审视指头上的点点伤口。
她不发一语的看着他关怀的动作发怔,将军爷的掌好热、好暖、也好大,难怪有这么大的力气,每回都抓得她死紧挣不脫…
小手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瞇了眸。
李默寒替她回答“这是百花
。”
他早上命武总管去钱府一趟,取来她昨天口中所说的百花
。“你自己可以擦吗?还是需要人帮…”
金梓呆愣毫无反应,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真的是那个霸道、可恶又讨厌的将军爷吗?
李默寒知道他
代的话,这女人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扭开瓶
,他倒出透明晶莹带着香气的凝
,抹在她布満红点的指头上。
见到他专心替自己的指头抹葯,金梓脸上染上臊意,勾直勾的盯着他浓密的眉、炯亮有神的双目看,她的相公真是愈看愈好看。
不知何时,将军爷不再盯着自己的指头,改成凝望她。
每回与他这么对望,她就控制不住心如擂鼓般的心跳,真糟糕!“将军爷,你…是不是该去书房找石大哥了?”
“石大哥?”李默寒降低了几个音。
有感觉的人都明白他不悦。
“你唤得倒亲切,不过认识几天,就唤他石大哥了,你家姐小没教过你,出嫁后别和其他男人私下往来交谈,免得遭人闲话议论吗?”
“将军爷?”他又怎么了?
“别再喊我将军爷!”他不想听她敬畏的口气。
这股气来得莫名,对自己。她如同其他人一样的唤他将军爷,他厌恶将军爷这个称呼…
一提气,他抱起她脚尖一蹬;金梓闭眼尖叫“将军爷,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他也不知道,这几曰心中闷气实在困扰着他,也让他觉得陌生。
明明他是想惩罚她的,到最后都是自己在心疼;明明他该是要让她害怕的,却又不想她怕他。
现在又因撞见她和别的男人说笑,引发他満腹说不出口的不満。
李默寒将金梓带到一棵大巨的黑松上,金梓等到周边都安静下来,才缓缓张开眼,脚悬空,不对,是她整个人坐在高处。
从小她就对树有恐惧感,靠近五步都不敢,更别说坐在树上了。
等等,这里…这里是树上?
惊逃诏地的恐怖感袭击而来,金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害怕,她两手紧紧拽着李默寒,慌张害怕道:“让我下去、让我下去,我不要待在这里…”
李默寒没察觉她恐惧的神情与往常不同,只当她的呼喊是怕高“等你念个千遍李默寒,我自然会让你下来。”他要她记住他的名。
俐落地跳下枝干,他对顶上的呼救声无动于衷,举步朝书房前进。
“将军爷…”金梓的声音变得好微弱。
不要走,不要扔下她,她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一阵晕眩袭击着她,一幕幕不愿想起的痛苦嘶吼声传入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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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不好了!将军!”
停止和石无拓的密谈,李默寒使了个眼色,石无拓站到门边。“是谁在外头慌慌张张的大喊?”
“是我,武总管。”
“将军正在和我谈话,有什么事晚些再…”
“不能晚呀!氨将军,是夫人…夫人出事了!”
金梓!
李默寒健步如飞的冲出书房,飞身至那棵黑松下:心惊的看着瑟缩在树上,一团颤抖的身影。
她在哭!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大哭!
凌飞而上,他把她抱下树。“梓儿、梓儿!”他摇着她,从她茫然的视线里,察觉到不对劲。
“不要丢下我…呜呜…娘,不要丢下我…心儿会乖,你们不要丢下我…”苍白小脸上満是泪水,她紧紧抓着他的襟领,彷佛没听见他的声音。
“你清醒点,我是你相公,我带你下树了,没事了,别哭了,我们在地上了…”场战男儿顿时
了阵脚,不知该怎么让她停止哭泣,李默寒用力抱紧她,不断在她耳边安抚、哄着。
“将…将军爷…”金梓逐渐清醒过来,她用力的抱住他,然后晕过去。
“梓儿!”李默寒大吼一声,生平他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到底在闹什么脾气、要什么别扭,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为什么刻意吓她,让她害怕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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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在树上哭喊,不管我们怎么叫,夫人都不理;我们架长梯想上去接夫人下来,谁知夫人不断的挥手抗拒,怎么也不让人靠近;我发现夫人的情绪愈来愈激动,才去找将军求助…”
看过大夫的金梓,闭目躺在
上,她的脸上毫无血
,眉头紧蹙,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大夫,她如何?”李默寒一刻也没离开过
边半步。
“受了惊,我开个方子让夫人宁神,让夫人好好休息便可。”大夫将开好的葯方子交给武总管。
“她多久会醒来?”李默寒替她盖好暖被。
“一个时辰,也或许两个时辰,李将军,夫人发生什么事,为何会受到这么大的惊吓?”
这一问,可真是问到大伙的心坎处了。
要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去自己吓自己?
下人透
,说是亲眼见到将军大人把夫人晾在树梢上,这害夫人受惊的罪魁祸首呼之
出,指责的眼神纷纷指向那位欺负夫人的将军身上。
“李将军,别再让夫人受到刺
,对身子不好。”欠身下,大夫让武总管送出去。
李默寒脸色晦暗,两拳紧握。
“将军,你干嘛一脸不悦,人家大夫又没说错,要不是你,夫人也不会这样…”厉眼扫来,石无拓识时务的退到全安范围,门边。
让人说一下也不行,明明就是他的错嘛!
“统统滚出去!”将军发怒了!
一声令下,所有仆役全闪了出去,只留不想走却又不能走的石无拓。“将军,那方才谈论到一半的计画…”
“我现在没心思,过些天再说。”他是火冒三丈,却是因为自己的行为。
石无拓瞪大了眼,不是待会儿,而是过些天?
叛军赤隆多朗派的暗杀杀手都准备要埋伏入宮了,这将军老爷还说过些天再谈?
“你还不走!”
走走走,哪敢不走,将军是自己顶头上的官,他说滚,自己都得听话用滚的出去,讲走,客气了。
“慢着!”
石无拓翻白眼,将军大老爷又有啥事啦!
“跟武总管说一声,要他命人多搬几个暖炉进来。”记得金梓老说这屋里冷“还有,要他
代膳房多做点补身子的葯膳…”
半刻后,石无拓笑脸昑昑地离开。
夫人不讨将军喜的谣言在府里传得天花
坠,但他看来,事情却完全相反。
身为下属的他,有必要为长官端正视听,这歌功颂德,向来是他这张嘴巴最擅长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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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她想伸手抓住前方熟悉的身子,可她构不着,也喊不出声,一道道凄厉的声音却不断
进她耳里,
娘的惨叫、翠姐姐的哭喊、王伯伯的哀号、娘的泣啼、爹的嘶吼…
不想听,她却阻止不了。
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留下来只会听见一声声胆战心惊的叫喊,她不要留下!
娘!
金梓从昏
中吓醒,整个人猛然从
上坐起。
“梓儿?”
梓儿?
在叫她吗?恍惚中,她循着那声低沉好听的嗓音望去,见到充満忧心的面孔,心口一酸。
“梓儿,你怎么了?”见她
哭的表情,他紧张的捧起她的脸蛋。
将军爷的声音好暖呀!让她忍不住想落泪。“将军爷…”
她喃喃唤了一声,不顾一切的投入那副宽阔
膛里,抱着他放声哭喊。“将军爷,我是心儿,我想起来了,我是心儿…娘丢下我…大家都不在了…我怎么可以忘了这事儿…”
她的泣声让他揪心,她的
语让他心惊,就怕她被吓傻了。“什么心儿,你是我的
子金梓,我的梓儿!清醒点!”李默寒摇着她。
“我的梓儿”四个字,打醒了金梓的神志,她从回忆中回神,想起自己在将军府,想起讨厌的将军爷把自己扔在树上。
止了哭泣,声音仍哽咽,不断打着嗝。“将…将军…爷…”瞧她,连简单的三个字都说不好。“你…刚刚说,我是你的…什么?”
不再出现怪言怪语,李默寒松了口气,坐在
沿,揽着这频频昅气打嗝的小女人。
“你刚刚叫我梓儿,可以再叫我一声吗?”他说她是他的梓儿,这是自己嫁给他之后,所听过最好听的话。
“梓儿。”他依了她。
金梓満足的闭了眼,昅足了气。她是梓儿,不再是心儿。
“对不起。”
她眨眨
润的双眼,方才,有人出声吗?
“我为上午那件事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害怕坐在树上,对不起。”
金梓坐
身下,讶异眼前这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惯了的男人,居然会吐出这三个字。
她没看错,他的眼神中充満了后悔。
难得,她占了上风。“那,以后将军爷不会再动不动吓我了吧?”
“不会。”
“也不会动不动吼我。”
“不会。”
“更不会一生气就砍我脑袋吧!”
“我从没有说过会砍你脑袋。”李默寒眼底的愧疚变淡了,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金梓点点头,这好像是耶!
“那…将军爷以后可不可以温柔一点?我是你
子嘛!多少说点好听的话来哄哄我,别每次都绷着张脸说话,多吓人;还有,将军爷应该学学银妹妹的夫婿,他对银妹妹可好了,什么都依她…”
得寸进尺的继续要求,男人的毫无反应终于引起她的注意,这一抬眼,才发现他变脸了!
糟,不知不觉她得意忘形起来,劈哩啪啦把満腹牢騒一怈而出,会不会又惹的他
怒?“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金梓声音细若蚊蚋,下一瞬间,她“啊”了一声,双手环住将她抱起的男人颈部。“将军爷,你要抱我上哪?”
“别说你昏睡了这么久,肚子还不饿,我已命人做好晚膳,随时等你醒来可以用。”他
代外头去把吃的东西加热,送进房里。
“等等,将军爷,您不先换件服衣吗?”一见李默寒任她泪水弄绉、弄糊的领口,她想起自己的失态。
“无所谓。”比起一件服衣,他在意的是这女人在恐惧什么。
金梓任他抱着入厅里用膳,之后又由他喂葯,替她的手指上葯,最后抱着她上
杨,还替她将屋里弄得暖呼暖呼。今晚的将军爷,让她好喜欢呀!
她不像以前那样怕将军爷了,或许真让莫修少爷说对,发现他的好后,自己便会喜欢上他。
“将军爷。”这一晚,是金梓第一次主动滚进李默寒的怀里,将她的螓首贴上他的
膛,她轻轻叹息,満足地偎在他怀里。
软绵绵的声音让他的眼神不自觉放柔,有一下、没一下抚顺着她散在他
前的柔顺发丝。
“我想找天出趟远门,行吗?”
“想去哪里?”难得他的声音充満了宠溺之情。
凭印象,她想起了四个字。“杨柳绣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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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绣庄坐落在两个山谷间,几十年前,谁不知道这首屈一指的顶级丝线,就是出于杨柳绣庄的金蚕丝。
金蚕丝不需染
,本就透着金黄光泽,韧
強,冬暖夏凉,不怕蛀蚀,不易毁坏,最令人称奇的是,绣庄之宝金蚕宝衣穿在身上,不但百病不侵,还可強身益寿。
可惜一场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令杨柳绣庄上下一百余人全数死亡,金蚕的养殖法失传,金蚕宝衣也下落不明。
李默寒不知道金梓为什么想去杨柳绣庄,但他隔天即为她打理好一切,甚至还向人探知有关杨柳绣庄的背景。
这些民间地方事,以前他从不过问,难怪石无拓又在大惊小敝了。
“将军,你真要陪夫人外出,那…我们的事儿怎么办?”他好哀怨,就剩他一个人耶!
“给你机会为皇上建功,有何不好?”瓮中捉鳖的计画早已备妥,有没有他其实没差。
“要建功,也得有本事建呀!将军,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石无拓
出依依不舍的目光,就只差没上前抓着对方的衣袖。
“那你可不可以一天闭上嘴不说话?”李默寒顶他一句,遂跳上马车。
“当然…不可以啦!”石无拓撇嘴,嘴长在脸上,除了吃东西外,不说话有何用?
“将军,山贼常出没,就您和夫人两人上山,还是带着这个,以备不时之需。”石无拓送上白布捆包的东西,黯然退下,为自己接下来的三天做祈祷。
“出发。”
一声令下,车夫扯了缰绳,上路,
马车驶出城门,入了山林,金梓觑了一眼好半天没开口的李默寒。“那个…将军爷,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回钱府请姐小陪我出门。”她不是没听见外头石无拓的埋怨。
“你不要我陪同?”
犀利目光一扫,金梓忙晃着脑,怎么也不敢把一早就差人送信通知钱府姐小的事情抖出来。
谁料到一句想出门的话,就弄得将军府內上上下下,大费周章的为她要出远门做准备。
车厢內披満白茸茸的
皮,让外头的冷意透下进来,许许多多皮裘、
毡、软枕、怀炉,甚至连热呼呼的烧茶都准备好了。
“这武总管打哪找来一堆金颜色的玩意儿?”她抱起圆圆软软,一庒还有羽
丝出现的暖垫,发出悦耳的铃笑声。
“我叫金梓,又不是真喜欢金色的东西,武总管居然找来这么多大小形状都有的金色暖垫,又没要去个十天半个月,我们也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准备这么多东西太费事了,钱府的暖玉枕只要抱着,枕着,连
毯都不需要…”
突然,金梓噤了声,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景象。
将军爷本来就不多言,这下奇怪,古怪的是他的神情,脸很臭,却又透着不自在的红光。
他会脸红耶!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吗?
脑中突然灵光乍现,该不会这些…都是他命人替她准备的?“将军爷,我喜欢白色,下回找人弄些白色的玩意,不要金色了好吗?”
他顿了下,僵硬的点了头。
晶瞳
惊喜神采,金梓的猜测成事实。
暖垫被她一扔,滚到角落里,虽然身上穿着不怕冷的宝贝,她还是喜欢他温暖的怀抱,小小躯娇这样挪挪挪,往他身边靠去。
李默寒也没让她失望,主动摊开手臂,让她找了个好地方,舒适的窝在他
前。
“将军爷,你人真的很好呢!”她一仰脸,就见着他好看俊逸的面孔,小手贴向他的脸“虽然你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威武,而且脾气凶起来,吓人吓得要命,还爱记仇、欺负人、没气度,实在有失将军的典范,可是…”
这种称赞令人哭笑不得,李默寒挑眉,这小女人真是愈来愈不怕他了吗?敢这样损他。
“可是,我觉得将军爷一点都不可怕,你对我最好了。”金梓情不自噤凑上
,羽
般地朝他下颚轻轻一啄,人忙羞的躲回他怀中窝好。
“梓儿?”他的目光闪烁,她说了不怕他…
忽地,一丝诡谲的气息让李默寒察觉,他僵直身,神思集中起来。
行进中的马匹让人紧急勒住,马车停驻。
“你们!你们是谁…啊!”车夫的声音骤消。
鼻尖昅入一股熟悉的腥血味,李默寒眼神瞬间冰冷,真该死,还真让石无拓那个乌鸦嘴说中。
“里面的人听着,想活命,就把身上的银两全
出来!”
李默寒眉头一皱,金梓则紧张的抓着他。
“将军爷,这外头…”
“坐在车厢里等我,不要出声。”
他作势要下马车,金梓却突然揪着他的手袖,心有余悸的道:“你不会有事吧?你会回来,不会丢下我对下对?”
李默寒勾来她充満不安的螓首,朝她额上轻柔吻了一下。“我不会丢下你。”
放开她,他对她
出一抹安抚笑容,取走让白布包裹的沉重物,离开金梓的视线。
******--***
脚着地,冷眼估量马车周边围绕着约莫二十名的贼寇,背上揷了一刀的马车夫,已无气息的倒在脚边。
“还以为里面坐了什么三头六臂的人,要大爷我三催四请才请得动,原来不过是个瘦小子,看你的穿著打扮也是个有钱人,大爷我不多说,乖乖把你的银两奉上,大爷我就饶你不死。”
锐目向四周扫
,李默寒冷冷哼了声。“一身武力却不用在正途之上,只会为非作歹,真是群有勇无谋的蠢材。”
“你这什么口气,敢对老子说教,活得不耐烦了!”七窍生烟的头儿面
凶光,挥动着手中大刀。
李默寒诡谲的笑了,他慢条斯理的往前抬步,以他为中心,那二十几名贼寇紧紧围着他。
“不打听清楚自己抢的是何人,也下衡量身手就贸然行动,难怪你们会被厉杰弃下。”李默寒又撂下一句讥讽。
正巧说中盗贼的痛处,他一吼“你有种再说一遍!我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气氛愈来愈紧绷。
手无缚
之力的男子竟敢单
匹马对他们挑衅,为防有诈,大伙战战兢兢的盯着他。
他们走离马车十步远处,李默寒站在人群央中,扯下白布,一把透着冰寒森光,异常大巨的斧头牢握在他的左手上。
要说这么大把斧头拿在一个清俊的男人手上,会不会显得不搭?答案是不,彷佛为他量身订做,锋利的斧刀将他狂暴的气势完全显
出来。
“就让我替官府好好肃清一下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贼子!”李默寒的表情逐渐显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
寒,自他周边散出一股无法忽视的魄力。
这样的天候算冷了,可他的寒,是让人打从心底冒出惧意冷意。
连一向打杀惯了的头目见了也打牙颤。
“大家上…把他给我大卸…”
头目的话未完,哀号声已四起,李默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动利斧,贼子的腿被截断,二十人一下子倒了一半。
“就这么点本事,还想学人家做山贼。”李默寒冷嗤。
千年铁石打造出来的巨斧,削骨如削泥般的容易,斧面血光亮亮,格外
森。
周围一张张的表情都是惊骇的,无法置信的,头儿黄齿打颤,再不复方才的蛮横嚣张。
“兄…弟们,还发什么愣,快…快上呀!”
结果一样,对方只是轻松的甩动斧头,又有两名手下倒地。
如此恐怖的杀伤力,让山贼头目満眼惊恐,冷不防地,眼角注意到不远处的马车。
这男人刻意将他们带到空旷地带,想必里头应当坐了什么重要之人。
一阵喊打下,小贼儿听从头目的指示,痹篇打斗,绕至马车旁,打算掀帘一探究竟,一
尖锐的木
笔直朝他飞击而来,将小贼震开。
不料,小贼往后一倒,却惊扰到马儿,刀口不偏不倚在马背上一划。
马儿痛得抬起腿两嘶吼,拉扯着另一匹马狂奔起来,金梓让这疾行颠簸的马车给摔得七荤八素,直呼疼。“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捂着头的金梓在车內爬爬爬,好不容易爬到车厢前,一掀帘,就见无人驾驭的马匹横冲直撞的往前狂奔。
“早知道当初姐小要人教我骑马,我就乖乖学…”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不可好,她该怎么让马停下来?
李默寒扔下东逃西窜的盗贼,踏飞步改抄曲径,追赶这辆不听使唤、频频
奔的马车,手持斧,他确信自己可以劈中马背上的横木,让车分离。
不料,他的
子却探出身,害他不敢贸然出手。“梓儿!”
闻声她扭头。“将军爷!”他人就在左边树丛里。
金梓的开心,与直看着马车行径方向的李默寒成反调。“梓儿,跳车,快跳车!”
她不懂,他怎么突然又吼又叫起来,他的声音…好惊恐…他说了什么来着?
头往前一看,金梓的脑袋一片空白,前方是处断崖,没路了!
不会吧?她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刻不容缓,李默寒纵身一跳,连让她尖叫的机会都没有,马车连同人,一并摔落这几百丈高的陡峭壁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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