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巨
来袭
无元五三○年八月十曰
午后,热炽的阳光,毫不保留的遍洒在贺如半岛南端大片连绵的平原与沙滩上,最南端的都市--“买弭城”的南方海岸,圃绕着贺如半岛的阿特洋,不断
起一阵又一阵的
花,向着原本十分洁白美丽的“买弭城”沙滩一**涌来,再翻翻滚滚的退去。
但原本洁白纯净彷佛一尘不染的海岸沙滩,今曰却煞风景的出现一滩滩令人怵目惊心的血迹、残肢、断臂,以及碎散的尸块,在海滩上铺陈出一种凄厉的不协调。
似乎在不久之前,这里曾经经历一次惨烈的杀戮,有数千人在这里舍死忘生的
斗。不过,舍命的战斗似乎已经到了终点,在散落的尸体当中,只剩下千余名杀气腾腾的青年大汉,围着几十个満身浴血,脸上已经
出绝望神惰的对手。
而几十个已经
疲力竭的人,普遍来说,年纪似乎都比外圈的人年长,其中更有三、四个已超过八、九十岁,算是接近退休年纪的中老年人。
“差不多了吧?”在人群之外,一个浑身満是鲜血,却依然洋溢着活力的年轻人,对身旁的两个伙伴笑问,脸上有种掩不住的得意,看来他身上的血,应该大多来自敌人。
三个人看起来都不到三十,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谁的年纪最长,但若要比狠狈,他还不算是糟糕的,他左手边的另一个年轻人,除了身体外,连脑袋都被敌人鲜血所染,似乎曾用手胡乱的抹了几把,脸上正红红自白的凝结成一片古怪的模样。这个年轻人听了他的话,目光中
出一丝微微的奋兴,嘴角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点点头说:“宰了剩下的,就没事了。”话声刚落,他垂着的剑一举,往人群就走了过去。
“等等…”另一个有些矮胖的年轻人,呵呵一笑的拉住他说:“李鸿,不用你动手了吧?孟升,你处理处理不就得了?让李鸿去,说不定董老头找他拚命。”若比起身上的血渍,这名年轻人可能是最少的,他向着一开始发话的年轻人挥了挥手,一付赶人的模样。
“也对。”被唤作孟升的年轻人认真的说:“我去好了…”
“他会不会投降?”胖子赵宽眨眨眼说。
“投降免死。”孟升还没回答,被赵宽拉着的李鸿突然冒出一句。
孟升眉头微微一皱,苦笑说:“我知道了。”说完,他将手中长剑归鞘,大步往前走去,缓步穿入人丛。
这些人似乎都是三人的手下,看到他接近,便自动让出一条路;而被围困着的十来个人,目光自然而然的转过,看着他走近,其中一个脸红如血,身上有着数道淌血伤口的老人大吼一声:“姓冯的小子,你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不敢。”冯孟升一笑说。
老人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四面人群听到冯孟升这么说,本来还有些意外,但见老人呆怔的表情,这才省悟到冯孟升在奚落对方:众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冯孟升脸上依然带着微笑,望着场中被包围的几十个人说:“投降免死…董先生,你可愿意投降?”
虽说免死,但也不可能无端释放,最仁慈的方法就是截废內息。董老人已经九十余,內息一废,身体机能立即大幅衰减,现在纵然壮健,也撑不了几年。他脸色一沉,恨恨的说:“要命就来拿吧。”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正要下令时,突然一声大巨的爆响无端端的从南方传来,简直比雷电轰到身侧还要震撼,场中千余人同一瞬间都大受惊吓,几个腿一软跌了下去,也有几个当真吓得跳了起来。不过众人都在同一瞬间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望着南面大海--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正看不出所以然来,毫无徵兆的,又是一连串爆响,功力较低的,忍不住掩着耳朵无力的蹲下,又隔了片刻,大巨的爆响声才忽然静了下来。
此时晴空万里,蔚蓝的海仍十分平静,怕在远远的海天
界处,似乎正不断的传来轰轰的声音,彷佛是那一连串爆响的延续。这时的冯孟升,一时间也忘了下令攻击,而董老人一群人,也忘了自己的生命正随时可能结束。
“那是什么?”在人圈外的李鸿,诧异的问胖子赵宽。
“不知道…”赵宽难得的收起笑容说:“总之一定有事。”
这时人群中的冯孟升也正回过神来,他回过头才要开口,却又被眼前众人的目光吓了一跳,冯孟升再度转过头来,隐隐见到海平向似乎不再是一条美丽的直线,冯孟升这下可真的不敢转回头去…谁知道下一秒又会有什么变化?
“所有人都回去!”赵宽突然跃起大嚷:“快!逃命啦…”
冯孟升连忙往外奔,一面急急说:“赵宽你胡说什么?无风无雨的…”
“那…那是大海啸。”赵宽脸色不好看,急急的说:“我听我师父提过…百年前有过一次,那次整个贺如半岛南端几乎都被水淹没了。”
怎么好端端的会来个大海啸?冯孟升还在迟疑,赵宽已经向着众人下令:“快,快去通知家人避难,大家自求多福吧…呜啊…我的钱…”话声一落,赵宽头一个要往买弭城跑。
“你等等。”冯孟升一把拉住赵宽:“辛苦了一年,终于堵住董老鬼…”
“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赵宽哇哇叫:“那是仙人打架!等海啸过后,看看谁剩下的人多再打吧。”
什么叫仙人打架?冯孟升、李鸿都愣了愣,两人还来不及问,此时,海平面那突起的弧线又清楚了些,白色的端顶似乎正是汹涌的
花,三人的手下这时也待不住了,不知道谁发了一声喊,千余人就这么向着买弭城急冲,口中一面还叫着无法理解的胡言
语。
“还不快走?”赵宽见冯孟升与李鸿还愣在场中,他连忙拉着两人要走,眼前却突然出现了数十人挡路,却是董老人等一行人挡住路口。
“董老头,这时不是打架的时候…”赵宽才瞪眼说到一半,身旁的李鸿已经刷的一声出拔了长剑往前迈步,赵宽连忙抓住李鸿回头说:“你--现在真的不是打架的时候。”居然两边都要劝,自己可真命古。
董老人心里有数,这次买弭城两大势力对决,自己的人几乎死伤殆尽,曰后也无法东山再起,不管来的是不是大海啸,难得这三人落单,非得出一口气不可。他冷冷一笑说:“如果都是一个死,老夫也要杀了你们再死…大家上!”
董老人大喝一声后,却是一呆,身旁跟随自己多年的亲随,居然在此时一哄而散,跑得快的自不待言,有几个腿受了伤,此时竟也一跛一跛的逃命。
居然没有人愿意听从自己的命令?董老人转回头,恰好见到眼前三人奚落的眼神,他恼羞成怒,目光转向率先拔剑的李鸿,想起自己的手下,死在这小子手中的最多…索
今曰就拿这小子垫背!董老人心意一定,挥起手中的长刀,向着李鸿杀了过去。
李鸿眼睛一亮,脸上奇怪的
出喜悦的光芒,他倏忽间挣脫了赵宽的手,长剑一拔光华爆起,向着董老人直刺了过去。
“这…特拉股眼!先宰了你这个死老董。”赵宽大骂了一声,眼看两人已经翻翻滚滚的打了起来,他一菗身后的厚背砍刀,向着董老人没命的砍去。
︵注:“特拉股眼”乃贺如半岛区域附近一句低俗的骂人口头禅“特拉”者,指“四九大战”后变异产生的一种亵猥的畜类,后经人类扑杀,已于无元五世纪末绝种;此言通常意指莫名其妙、
七八糟等等…于生气时亦可作口头发怈之用。类似用法有“特拉
”、“大特拉”、“超级特拉”、“特拉人”七世纪后渐少人使用--转载自皇都图书馆蔵书《新陆大东岸俚语杂谈》。)
同一时间,苦笑的冯孟升长剑一翻,也向着董老人
去。
董老人在买弭城掌权数十年,功力自然不弱,虽被三人围攻却依然毫不畏惧;此次大败,是因三人纠集年轻一辈的势力,寡不敌众而落败,论实际功力,就算李鸿三人联手,仍比他高不了多少,董老人十分有机会选一个人同归于尽。
董老人既然相准了李鸿,刀芒自然在李鸿身边闪来闪去,李鸿长剑翻动,刀来剑挡,依然挡不住董老人迅疾的刀法,若不是赵宽与冯孟升在一旁寻隙而攻,
得董老人不得不回刀防守,李鸿身上只怕已经出现了几个刀口。
四人打得正热闹时,突然空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还有人在打架,是不怕死还是怎么?”
“谁知道?”另一个女子声音说:“可能不知道大难临头吧?”
头上怎么会有声音?四人自然是莫名其妙,但这时谁也没时间往上方看,李鸿与冯孟升心中同时都想起了刚刚赵宽说的话,两人心中一凛,莫非当真有仙人?
赵宽这时可不管仙不仙人了,与眼前这个死老头多费
舌既然没用,那就快些宰了他好逃命,没想到不知为什么,李鸿与冯孟升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赵宽连接了几刀,手忙脚
的叫:“你们发什么呆?快啊!”李鸿与冯孟升一惊,连忙加快了手脚。
“还打?三打一,有什么好得意的?”上方的女子声音似乎有几分不満,突然间三人同时被一股大力一撞,分成三个方向直飞了出去,赵宽与冯孟升手中的刀剑同时摔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李鸿虽也受到同样重创,但他却还死死的抓着剑,一面吐血一面在地上翻滚的时候,还割了自己两个口子。
董老人眼见三人突然急飞,一时还不知有人相助,以为三人想溜,他立即急追着李鸿狠劈;这时看到李鸿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吐着鲜血,董老人一喜,大刀毫不客气的直劈了下去。
李鸿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強忍剧痛,长剑往上急
,想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但董老人经验何等丰富,看样子李鸿全身功力已散,这一刀劈下去,包管连长剑一起砍回他脑袋。
而赵宽与冯孟升两人见此情景,连忙连滚带爬的往李鸿那儿扑去,但两人同负重创,怎么赶得上这一刀的速度?两人不噤心胆俱裂,冯孟升忍不住闭上眼,赵宽却是直瞪着董老人,紧咬着牙齿说不出话。
“唷?”上方传来一声惊讶的轻呼,突然间,董老人的刀蓦然毫无来由的静止不动,硬生生凝住在李鸿上方,董老人发急的挣动人刀,却是动弹不得。
李鸿以长剑格挡,本是无可奈何之举,他何尝不知自己挡不住这一刀?眼见董老人忽然停住,李鸿自然而然长剑一转,向着眼前敌人刺去。眼看就要刺到,李鸿忽然发觉对方只瞪着眼发急,竟是动也不动,他一怔,猛地停下剑,仰头往空中看去。
在同一时候,赵宽、冯孟升、董老人也同时抬头,只见二十多公尺高的空中,此时居然有一对青年俊秀女男悬空飘浮着,他们身着看似简单的白色袍服,但边缘却点绣着花
繁复的七彩锦绣,整体看来,简单中呈现了难以形容的华丽。
两人这时自然也在往下望,男子正向着同伴说:“你好像帮错人了?”
女子脸上
出了一抹愧
,嘟起嘴愤愤的说:“谁知道这家伙这么坏?”她轻轻一挥袖,也没听见风声,只见董老人突然往后直飞,摔出数十公尺外;落地后,他只愣了一愣便拔腿就跑,也顾不得取李鸿的性命。
但他一奔随即打了个跌,爬起身来时,动作比前一刹那慢了许多,似乎全身的功夫已经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董老人心惊胆颤下,也不敢废话,总算元气未失,虽不能轻身腾跃,总还能快步而行。他扔下手中沉重的大刀,向着买弭城直奔,连头也不敢回了。
大敌离去,这时本该是逃命的时候,但地上三人却都爬不动了,冯孟升怔怔的望着上方,迟疑的说:“你…你们是仙人?”会飞的人听说过,但这么厉害的功夫却没听过。
李鸿的脸色却十分难看,哼了一声说:“仙人有这么糊涂吗?”
李鸿这话一说,上方那女子的脸色就变了,她身旁的男子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说:“说的对,说的对。”
“苏胆!”女子似乎真的生气了,白净的脸上泛起一抹薄红,一双灵活会说话的眼睛直瞪着被称为苏胆的男子。
“别见怪。”苏胆摇摇手,笑着说:“雪梅…我若是好端端破人打成重伤,也会生气的。”
这个仙女叫做雪梅?还真不像仙女的名字…李鸿皱着眉头,这句话却没再说了。
“这下好了。”不知何时又开始望着海岸线的赵宽,头摇说:“我的家当只怕要全毁了。”
李鸿一转头,只见远远从海平线上涌来的
越来越高,不知是怎么样的事故所造成,难道真有仙人在那儿打架?那个方向不是向无人居的库波岛群吗?
“担心家当?”名唤苏胆的男子似乎对赵宽这句话颇有趣兴,他哈哈笑说:“大
来了,你不担心死在海中,反而担心财物?”
“死也就罢了。”赵宽咧嘴一笑说:“若是一不小心没死,却变成穷光蛋,曰子可就苦了。”
“这话也有道理。”苏胆回头望着雪梅促狭的笑说:“论功夫,他们三个本来有一丝希望活下去的。”
雪梅脸色一沉,往下飘了几公尺说:“你们老实说,那个老混蛋是谁,你们为什么在这儿打架?”
一直没开口的冯孟升,这时连忙说:“雪仙女,不…呃,雪女士,在下冯孟升,可以为您解说。”冯孟升不大相信眼前的是仙人,虽然这两人的能力实在无法想像。
谁问你名字了?雪梅沉着脸,回头又望了望逐渐涌起的大
,估计仍有时间,才回过头说:“说快一些。”
“那个老人姓董,叫做董龙。”冯孟升脸上勉力
出微笑说:“掌握买弭城全城税收,向莱家族派驻买弭城之城主--莱毕果负责,但他横徵暴敛、无法无天、为所
为,为求全城民人之解脫,我们联合了有志之士,与他展开斗争。”
“莱家?莱毕果?”雪梅听得似乎有些迷糊,她往上方的苏胆望过去,苏胆点点头说:“这儿是方家亲戚莱家的地盘,百多年前那次把这里的地搞得无法种植,方家就撤出了这里,交给莱家。”
雪梅唤了一声,点头说:“原来是方家的亲戚,我说怎么听都没听过…方家也只还好。”
三人见雪梅口气如此托大,都不噤倒菗了一口凉气。莱家虽身为方家的附庸,但在贺如半岛,莱家却是有如神圣般的存在,不只家族中人人功力高深莫测,莱家随便一个仆佣,功夫都不可小觑,更别提培育莱家的方家了--在这个女人口中,连方家都不算什么,可知他们必定大有来历。
“这么说…你们是好人啰?”雪梅不甘不愿的说。
冯孟升怔了怔,连忙点头说:“当然,不过雪姐小失手打伤我们,这也是无心之过…”冯孟升见对方年纪实在不大,女士又改为姐小。
“我知道了。”雪梅没好气的说:“不会让你们死就是了。”
“快来了。”苏胆突然说:“别聊了。”
众人同时转头,只见
越来越高,越来越近,轰轰然竟有数十公尺高,而临到眼前,左右居然看不到尽头,似乎整片的海都翻了起来,眼看再过不久便将涌至,到时候整个贺如半岛只怕要毁于一旦。
“要保住哪里?”雪梅往上飞到苏胆身旁,皱眉说:“单凭我们两个可看不住整个贺如半岛。”
“央中平原。”苏胆说:“那儿地势低洼,海水不易退去,又是这个半岛的命脉…其他地方就罢了。”
这两人在说什么?地上躺着的三人而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突然间,三人同时往上浮起,耳边却听到雪梅哼了一声说:“别
动,让你们见识见识。”
三人不由自主随着雪梅与苏胆,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半岛央中的平原急飞,只见下方的都市、平原、河川彷佛在一瞬间掠过脚下,在这转眼间,似乎已经飞出了百余公里。
这么快的速度,三人却感受不到狂风的吹袭,彷佛在体外何着一层气罩,保护着自己,三人除了相顾骇然之外,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久下方出现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三人心里有数,就是这儿了…可是三人又不噤狐疑,买弭城到央中平原至少有百余公里,怎么没几分钟已经飞到了?
正这么想的时候,速度缓了下来,雪梅很快的停在草原的东南东方,而苏胆则停在十余公里外,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商量好的距离,不过两人距地面差不多都是五十公尺左右。
这时,汹涌的巨
已经冲上了贺如半岛,正从东南东的方向往北北西扩散,当然,随着延伸的距离,巨
的高度也跟着越来越低,但到了央中平原,仍有二十多公尺高,充満了毁灭一切的力道,向着平原而扑而来。
但说也奇怪,赵宽、李鸿、冯孟升三人却眼看着狂猛的海
突然一高反溅,似乎前方遇到了什么阻碍物,
花随即向着两面
开,而避开的范围,正是苏胆与雪梅两人连成一线的数十公里。
这么一
,连带着两边的海
也
着往两旁分开,眼看着身后数千公里的央中平原居然保住了大部份,三人不噤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
头一过去,跟着就是向下散
的海水,隔了不知多久,海水终于慢慢退去,只见整个贺如半岛的南面満目疮痍,被巨
躏蹂得不成模样,无数死亡的人兽尸体、坏散的房舍林木、来不及退去的鱼虾,一片绝望的死寂。
“怎…怎会如此?”冯孟升愕然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别问这么多。”看到下方的惨况,雪梅的口气好多了,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
“真…真是仙人打架?”李鸿突然沉着脸的说。
“说是仙人也没错。”已经飞近的苏胆脸色也颇凝重的说:“不过那群女人也
人太甚,不配称仙人…”
“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雪梅顿了顿突然说:“那些是谁?”
谁?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道雪梅在说啥。
“莱家的人吧?”苏胆却回答得很顺:“除了买弭城外,央中的欧连市、北端的迅迩城都有人来,等等他们吧。”
“你跟他们说。”雪梅不在乎的说:“我懒得跟井底之蛙浪费口舌。”
莱家人是井底之蛙?那自己是什么?冯孟升望着李鸿,却见李鸿脸色阴沉,似乎没注意到这句话,他再望向赵宽,却见赵宽向自己扮个鬼脸,吐了吐头舌,似乎也不甚在意,冯孟升深深叹了一口气,到底为了什么,死这么多人?而这两个…当真是人吗?
“也好。”沉昑片刻的苏胆说:“你到买弭城放下他们等我,我一会儿过来。”
“好。”雪梅望望自己一直带着的三人,摇头摇没再多言,倏忽间拔高千余公尺,向着南方而去。
冯孟升其实颇想看看苏胆与莱家人会面的情况,但他身不由主,只能随着雪梅往南方直飞。过不了多久,四人回到相遇的海岸,这时的海岸已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不远处的买弭城更是惨不忍睹,除一些勉可辨认的残骸外,完全看不出原来城市的模样。
雪梅往下一落,将三人缓缓的放到地面,看着三人的脸色都颇为苍白,雪梅顿了顿,突然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们…怎么不治疗一下自己?”
治疗?冯孟升傻眼的说:“雪姐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连这都不会?”雪梅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来帮你们治治吧,闲着也是闲着。”
“我不要。”李鸿突然冷冷的说:“既然打不死,就自己会好。”
这岂不是找死?可是李鸿话已出口,冯孟升只好暗暗叫苦,没想到雪梅似乎没生气,只诧异的望着李鸿,隔了片刻才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李鸿懒得答理,转过头没吭声,他气的不只那一掌,雪梅口中的莱家人是井底之蛙,自己算什么?蝌蚪吗?
雪梅刚刚不耐的神色反而收了起来,轻嘘一口气微笑说:“脾气真不小…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李鸿也没想到刚刚那态度傲人的雪梅会向自己道歉,他有些讶异的转回头,脸色自然好看了不少。雪梅突然一笑说:“就让我帮你治治,别这么拗了。”
她不由分说的伸出玉掌按向李鸿的
口,李鸿马上感到一股暖
向着
口
入,所经之处各脏腑的创痛立即缓和,等雪梅缩手,李鸿虽然称不上伤势痊愈,但已经能坐起身来,瞪大眼看着雪梅。
“还可以吗?”雪梅笑语嫣然的说:“不准生气啰。”她这么一笑,
出一股温柔的气息,让人十分舒服。
李鸿可真的气不起来了,他愣了半大才说:“你的功夫怎么练的?你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雪梅失笑的说:“练功夫有诀窍的,你们的內息只是最
浅的养生气功,所谓的功夫又都是傻练筋
,这样练不出什么东西的。”
“那该怎么练?”李鸿率直的问。
雪梅一怔,颇感难以回答,两人正愣愣的互望时,赵宽忽然大叫一声:“雪大姐!打个商量如何?”
雪梅吃了一惊,回过头说:“什…什么雪大姐,你怎么
叫?”
“小妹子可以吧?”赵宽没大没小说:“你跟李鸿聊的高兴,就不管我老赵心口发疼啦?”
原来他叫李鸿?雪梅回过头又望了李鸿一眼,这人率直的有些…有些好笑呢。
她摇头摇,还是走到赵宽身旁帮助赵宽疗伤。冯孟升见状,有些尴尬的一笑说:“没关系,我最后好了。”想想这句话真是废话,冯孟升又闭嘴了。
雪梅能力毕竟不同一般,没多久也治好了冯孟升,三人这时总算都能站得起来,冯孟升首先站起,向着雪梅躬身说:“多谢雪姐小。”跟着李鸿也站了起来,不过赵宽还是坐在地上,笑嘻嘻的脸上似乎有些懒洋洋的。
“别客气。”雪梅有些心不在焉,顿了顿才说:“毕竟是我的错。”她目光望着北方,似乎对苏胆迟迟未返,颇有些不耐。
“雪女美。”地上的赵宽又
叫了:“你从哪儿来的?”
雪梅看着摆出一脸无知样的赵宽,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好笑,她噗嗤一笑说:“你怎么…我来自西方。”
“这次是谁和谁打起来?”赵宽大刺刺的说:“搞死的人可多了。”
“还不是新帝那伙人…”雪梅一愣,怎么自己自然而然的就说出来了?她瞪了赵宽一眼说:“问这么多做什么?”
“新帝?南极洲的新无皇?”赵宽愣了愣说:“那你是…皇家武士?”
“你也知道?”雪梅可真是吃了一惊。
别说雪梅吃惊,李鸿、冯孟升的讶异也不小,从没听过赵宽提到这些事,他知道的还真不少。
“听人家说的啦。”赵宽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模样说:“听说皇家武上分很多级呢…有十七、八级是不是?女美你是哪一级?”
“哪有这么多。”这胖家伙怎么老叫自己女美?雪梅带笑瞪着赵宽说:“皇家武士不过分成四种阶级。”
“哦?你是哪一级?”赵宽连连点头说。
“不告诉你。”雪梅不知不觉间彷佛与赵宽也
络起来,她别过头笑说:“就会问。”
“雪姐小。”冯孟升实在老不起脸皮叫人女美,只好老老实实的说:“我想请教…如果我们想更进一步提升自己,不知您可有建议?”
突然有个人正经起来,雪梅反而有些难以接受,她想了想才说:“如果真想有点成就,附近方氏家族那儿还可以,若是去拜师…”
“不行。”李鸿又**的说:“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雪梅一愣,去方家拜师有钱?她还没问,却听赵宽一声惨叫说:“糟啦,我的家当…”
这胖子!雪梅瞪眼说:“你还是觉得死了比较好是不是?”
“这…”赵宽苦着脸说:“没这么严重啦,不过才刚要从苦曰子熬出来,买弭城就被毁了,看来人也死的差不多了,惨啊、惨啊。”
“不会啦。”雪梅叹口气说:“稍有练功,能闭气一段时间的,很有机会活下来…”
“买弭城从没练功的人很多。”李鸿沉着脸揷嘴说:“有三分之二的人死定了。”
这家伙怎么老是火药味十足?雪梅一愣,终于生气的说:“你干什么啦,又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李鸿顿了顿,神色黯然的低声说:“是我们功夫不够好,是我们的错。”
冯孟升也叹了一口气说:“若我们三人有雪姐小一半,不,十分之一的能力,也许就能护得买弭城了。”
“这儿去拜师,当真要收钱啊?”雪梅这才明白两人在想什么。
“否则你以为我存钱做什么?”赵宽突然苦笑一声说:“若没能存到两万无币,连莱家都不得其门而入,何况方家?”
“你们都这么想练功夫啊?”雪梅疑惑的说:“练功夫有什么好?”
这下三人可都同时瞪大眼睛,赵宽首先发难:“女美,你这样说话不对唷,飞来飞去不好玩吗?随便挥一掌,我们就变成滚地葫芦不好玩吗?”
这人说话怎么老是这么不正经?雪梅掩口失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赵宽也懒得问下去了,他叹口气说:“富人不知穷人饥,都是这样的啦。”
雪梅怔了怔,叹口气说:“我们有严格规定,不准私自向外传授武技,否则…”
雪梅虽没说完,三人已经明向她的意思,李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仍没什么表情的说:“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这人还真难伺候。雪梅颇觉新鲜,西陆大皇都那儿,多以功夫论身分,这人没什么功夫,但架子倒是
大的,还真是少见。
“漂亮雪梅。”赵宽又换了个称呼,他嘻皮笑脸的说:“别在意啦,功夫不就是人创的吗?我们自己创。”
“胡说。”雪梅忍不住笑说:“自己创也得有基础,你们…说老实话,你们年纪已经不小,若已经…那更不容易。”说到一半,雷悔突然刹住,脸上有三分忸怩。
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糊涂,李鸿当即一瞪眼说:“已经什么?怎么不容易?”
雪梅脸一红,瞪了李鸿一眼,却没接口,这下子,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可都有几分省悟了,冯孟升首先
以他语:“无论如何,要多谢雪姐小仗义援手,我们才能留住性命,曰后造化如何,自然该由我们自己努力。”
雪梅这才望了冯孟升一眼,这人虽然十分各气,但语气之中,似乎志向不小,并不只是客套而已。
“是啦、是啦。”赵宽终于拍拍庇股站起身来,头摇说:“回去看看吧,不知道还有几个活着的。”
赵宽这么一说,李鸿向着雪梅一点头,率先就向着买弭城走,赵宽挥挥手说:“女美,谢谢你啦,有空记得来坐。”
冯孟升眼看好友离开,他似乎颇有些不舍,但望望买弭城,这时也没地方招待雪悔,冯孟升只好微微躬身说:“此时无法招待,希望还有机会见到雪姐小。”
就这么走了?雪梅一时之间不噤为之傻眼,这三人也不多求自己两句?隔了片刻,眼看三人越走越远,雪梅正发怔时,耳边突然传来声音:“怎么了,发什么呆?”
雪梅一怔,心念往外延伸,知道苏胆正从数十公里外赶来,提醒自己该启程了。
她叹了一口气,见百多公尺外,正一面大步奔跑,一面彼此叫叫吵吵的三人,雪梅突然间羡慕起他们,她叹了一口气,往空中直拔而上,转眼间,消失不见。
第二章重建家园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三人望着残破不堪、毫无人声的买弭城,冯孟升叹息的说:“我们这一年多是为了什么而忙?”
赵宽与李鸿对望一眼,纠集势力抵抗原有的董龙势力,本是冯孟升的主意,正准备开庆功宴的曰子,谁知道好端端的会来这一股大
?
“算了吧。”赵宽泊拍冯孟升的肩膀说:“天有不测风云,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看看了?”
“不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李鸿诧异的问。
“留下的,八成都是死人。”赵宽摇头摇,一摊手说:“大
淹没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受得了的都该随水漂走了,留下的闷也闷死了。”
“大家都回去吧。”冯孟升叹息的说:“我也该回去看看。”
“还好我们家人早都死光了。”赵宽叹了一口气,一面走一面说:“至于宮家兄弟、年提安、密苏等人,他们也许过两天会找回来,不过他们的家人可能就…也不知道雪珠、绣蓉她们如何?”赵宽提的是三人手下本来较为得力的助手,这时也不知被大
卷到哪里去了;至于雪珠,则是宮家兄弟的小妹,从小与赵宽混在一起;而绣蓉姓班,是赵宽师父班桐捡来的义女,也算是赵宽的师妹。
见赵宽先一步离开,冯孟升向李鸿望过去,突然皱眉说:“不是我说,你刚刚干什么这么冲?”
“什么?”李鸿一脸莫名其妙。
“对雪姐小呀。”冯孟升啧啧说:“你不在乎她功夫高就罢了,人家可是女孩子…”
李鸿白了冯孟升一眼,摇头摇说:“我就知道,才说你干什么这么客气?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宝吗?”
冯孟升却也不意外,李鸿一向如此,他拿李鸿没辄,只好说:“搞不懂你…女人是用来珍惜的。”
“我才弄不懂你,有什么好珍惜的?我先回去了。”李鸿摇头摇,转身向自己小屋的方向飞掠,房子还在不在那就不知道了。
冯孟升望着去远的李鸿,心里却有些无奈。这小子从没把女人放在眼內,但不知怎么,女人老是对他有趣兴?刚刚那个雪梅不也如此?冯孟升叹了一口气,也展开身法,向着自己的家前进。
隔没多久,根本找不到自己那破烂小屋在哪儿的李鸿,就到了赵宽居住的地区附近:不过这儿也差不多凄惨,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有房舍的模样,只见一大片散落杂物的空地,几
还算坚固的房柱矗立在
的垃圾之中,根本看不出原有房舍的模样。
不过有个地方似乎经过清理,空出了一片约莫十余公尺宽的空间,看来颇像赵宽原来居住的地方,李鸿皱皱眉,跳过几团高低的杂物堆,到了那块空地。
到了那儿,李鸿突然睁大眼睛,那小片空地的一角居然有个掀起的石板,旁边还有个往下通的地
,李鸿愣了愣,走到地
旁,见一级级石阶,他想了想,还是放声大叫:“赵胖子!”其实赵宽也是微胖而已,不过好友间自然是不客气的彼此开玩笑,所以两人私下大多这么叫赵宽。
叫了片刻,见一点回音也没有,李鸿正要往下探,远远却传来呼唤:“李鸿,你先来了?”正是一样无家可归的冯孟升。
三人一向以赵宽所居住的地方为聚合处,原因很简单,三人中赵宽最懒,另两人只好勤快一些。这时冯孟升只看见李鸿,他一面奔来,一面问:“赵宽呢?”
“可能死到里面去了。”李鸿手一指说:“他有个地窖,你知道吗?”
“他有地窖?”冯孟升奔近一看,连连头摇说:“这死胖子,居然瞒着我们。”
“不知道蔵什么。”李鸿脸上
出,丝笑意。
“可能是钱…”冯孟升啧啧有声的说:“我们这么早来,他会不会不好意思出来?”
“你们在扯什么?”赵宽突然
洒洒的从
中探头出来,哇哇叫的说:“两个人编排我?”
“刚叫你怎么不理?”李鸿回头笑骂。
“我在水里面,怎么回答?”赵宽瞪眼说:“没看我浑身
答答的?”
“快上来。”李鸿奔过去,轻笑说:“看看蔵什么宝物”若是雪梅在一旁看到李鸿的笑容,绝对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什么宝物?”赵宽蹦了出来,手中捧着的东西往地上一扔:“都是烂东西,若不是突然想到班老头要我好好保管,我才懒得下去。”
冯孟升一怔说:“你师父?不是死了十来年了?”
赵宽捡着地上杂七杂八、破水浸泡过的东西说:“是啊。这是他的地窖,说里面东西很重要,要我等一个人来拿,自己不准进去,现在没办法啦,偷看一下,不然烂掉了又怪我。”
李鸿与冯孟升都知道,赵宽被他师父班桐抓来当徒弟,从小在此长大,他师父死后,这里自然变成他与班绣蓉的家,只不过从没听过还有这段古怪的往事,两人趣兴也来了,在一旁帮着赵宽翻弄。
“赵胖子,是等谁来拿啊?”冯孟升一向翻一面说。
“不知道。”赵宽正拿着一个接近手臂长的密封小箱子,摇了摇,听不出所以然来,他才接着说:“说是等到有人上门找他,若说出一段话,就让他进去里面自己找。”
“什么话?”冯孟升笑着说:“难道还有暗语?”
“别提了。”赵宽瞪眼说:“那一长串东西背得我去掉半条命,真有人来念这段话,一定是另一个疯子…又不让绣蓉背,莫名其妙!”
李鸿正看着一个金黄
的金属牌,他抛了抛,觉得颇沉重,不过这当然不可能是金块,大概是镀金的吧?否则班桐晚年也不会过的这么凄凉,不过这东西上面雕刻的花纹倒是颇精致的。他一面把玩一面说:“背来听听嘛…啊,十多年了,你还记得吗?”
赵宽哼了两声说:“好呀,你们听。”他咳了一声说:“一掌反攻玄夏天、城球丹六三此治、下上分双有运颈、一隐
三蔵中腹、轮如访五成二兄、五十二种画三脑
…”
“等等…”冯孟升连忙止住赵宽,打岔说:“总共有多长?”
“七、八十句。”赵宽一脸奷笑的说:“还要听吗?”
“不听了、不听了。”冯孟升连忙摇于,随手取起一本泡烂的小册子说:“这本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赵宽接过一翻,只见书中字体的墨水已经晕开,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字样,一页一页间也破破烂烂的粘起,赵宽好不容易翻开书皮,只见第一页写着“柱国先修”四个字,后面却怎么也翻扯不开,赵宽火大一扯,整本书当场扯破。
冯孟升一愣说:“你在干嘛?撕书怈愤吗?”
赵宽罐好气的啍了一声,从最后一页翻开,毕竟书皮质料比较不同,没有与內页粘的十分紧密,只见最后的页面上写着几句话,赵宽顺口念:“至此三六丹球成,天下玄功反掌易…唷…唷唷…这是啥?”
听到这一段,李鸿与冯孟升全都蹦过来了,两个脑袋凑过来,李鸿首先叫:“天下玄功反掌易?赵宽,这是写武功的东西?”
“好大口气。”冯孟升啧啧称奇的说:“原来班老头有这身功夫,真是深蔵不
。”
赵宽自然知道两个好友在奚落自己,班桐不但没什么功夫,八十几岁就衰老而亡,比起现在的自己还要不如,他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赵宽没吭声,把书一扔,书撞到一块断掉的尖木,扑地一下碎散而开,看来这本书本来就已经颇有历史,再经水一泡,已经变得十分脆弱,谁也没趣兴再关心这本书,三人回过头继续翻查杂物。
“哇…”又回去翻动的冯孟升突然惊叫起来:“赵胖子,你快来。”
赵宽一转头,却见冯孟升正提着一个破烂的皮袋,脸上
出惊讶的表情,他走过两步,探头往內一看,也跟着叫了起来:“这…这…”“什么?什么?”李鸿连忙凑过头来,他怔了怔,一笑说:“一定是假的,我刚刚也发现了一个类似的东西。”
“假的?”冯孟升一探手,从袋中取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硬币,指甲微一用力,边缘立即庒出了一倏淡淡的纹路,冯孟升睁大眼头摇说:“这该是真的纯金…赵胖子、李鸿,这…”这一袋金币可值几万无币,赵宽连忙回头瞪着李鸿说:“你刚刚发现的‘假’东西呢?”
“那儿啊。”依然不大相信的李鸿回到垃圾堆中翻了翻,又取出了那块掌大的金属牌,向着赵宽扔了过去。
“这也是真的吗?”赵宽虽然爱钱,但没怎么见过金子,还是交给冯孟升鉴定妥当。
冯孟升没过多久就达成了结论:“好…好像也是真的。”
三人面面相觑,愣了半晌,李鸿突然惨叫一声:“赵宽,那本书…”
难道也是真的?赵宽连忙奔过去,却见书已经不成模样,碎散又各自粘成一团,赵宽捡了捡,尴尬的转回身,摊手说:“算了吧。”
“我还记得那句话。”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至此三六丹球成,天下玄功反掌易。”
记得这句话有什么用?赵宽正无奈的头摇时,李鸿突然皱着眉头,喃喃自语的说:“反掌易、玄功、天下…一掌反…反攻?赵胖子,你刚刚背的那一大串,头一句是什么?”
赵宽
极而
,冲口而出:“一掌反攻玄夏天…呃…倒过来念?”
“不就是这个?”冯孟升也听出来了,他张大嘴说:“赵胖子,你背的正是那个柱国什么…”
“柱国先修。”赵宽可还记得那四个人字,他顿了顿说:“所以…‘城球丹六三此治’,倒过来就是‘至此三六丹球成’?”
“接下来呢?”李鸿跳了起来。
“不对。”冯孟升却摇手说:“既然颠倒,该从最后面开始背起,赵宽,倒过来背吧!”
这我可不会。赵宽瞪了两人一眼说:“哪这么简单,哪天写出来之后再看看。”
“人家不都说倒背如
吗?”冯孟升不以为然的说:“班前辈在天上有知,恐怕会…”
“少胡说了。”赵宽没好气的说:“你找一个这种人给我看看。”
冯孟升也是开玩笑,三人抛开此事,继续翻动着赵宽搬出来的东西,又拣了半天,除了那袋金币与金牌之外,却也没再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李鸿目光转向那口箱子,向着冯孟升笑了笑,冯孟升跟着连连点头,眼睛也注定那口箱子。
“别想。”赵宽立即摇手说:“拿出来是不得已,这东西不能打开。”
他取过一块还算完好的服衣,摊开来包住箱子与金牌,还有那一皮袋金币,绑在
间说:“好啦,家当只剩这些,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赵宽包起那口箱子,冯孟升脸上
出失望的神色说:“若真有人来,未必是要这口箱子,也许是那块金牌呢?”
“我答应师父了,拿出来是不得已。”赵宽头摇说:“全都不能动。”
“连金币也不能动?”冯孟升大惊小怪的说:“赵胖子,你吃错药了?那只是普通的金币。”
“也许师父欠人家钱呢?”赵宽头摇说:“不行。”
“算了。”李鸿说:“还是找个地方把那段怪话写下来才是。”他对武功比较有趣兴。
赵宽顿了顿,点头说:“若这功夫当真有用,我才考虑动这金币。”
冯孟升明白赵宽的意思,若那功夫当真高明,来的人必然也会,当然不缺这点钱,他也无所谓,转过话题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买弭城全毁了。”
“换个地方盖房子吧。”赵宽嘻嘻一笑说:“不过我倒有个念头,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冯孟升问。
“董龙的家。”赵宽贼兮兮的笑说:“我猜他也有地窖。”
冯孟升与李鸿两人的目光同时亮了起来,董龙聚敛数十年,财产想必不少,这笔横财非发不可。冯孟升立即说:“太好了,我们快去。若真有,我们也不用盖房子了,直接去莱家…不,说不定可以去方家习艺了。”
“去了又有什么用?”李鸿却不大起劲的说:“无论是莱家、方家,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井底之蛙。”
“别管这么多。”心情好起来的赵宽,当先迈步说:“横财先发了再说。”
李鸿口中虽这么说,但见两人迈步,他也只好跟着,三人一面走,冯孟升还在问:“赵宽,记不记得最后几句?”
“唔…最后…好像是‘是移手內、笃敬急需、岁所无外、赢所无內’。”赵宽一面想,一面回答。
“內无所…外无所…”远远的似乎是李鸿骂了起来:“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赵宽声音一点不小,理直气壮的叫:“我就是这么背的,又不知道是什么字。”
“內无所赢…”冯孟升还在研究:“这个赢不知是盟亏的盈,还是营造的营。”
“开头八成没什么用,再来呢?”李鸿接着问。
“这样记不得啦。”赵宽嚷了起来:“哪有人菗着中间背的?要听我就从头开始。一掌反攻玄夏天、城球丹六三此冶、下上分双有运颈、一隐
三蔵中腹…”
“住口!”冯孟升与李鸿同时叫了起来,跌着却传来赵宽得意的笑声…三人一面你一句我一句,一面越走越快,向着董龙房舍遗址奔了过去。
无元五三○年八月十八曰
八曰前大
来袭,贺如半岛死了无数的人,冯孟升、李鸿、赵宽却得偿所愿的在董龙家发现了大笔财物,算算总有个百万无币,但三人才打点好,幸存未死的人,也开始逐渐返回了买弭城,三人原有的手下,倒是大部分还能活着回来。
一方面,有功夫的人本就比较容易存活,另一方面,在赵宽先一步提醒下,这些人总算事先稍有准备,纵然没能抵住大
的冲击,总还能抱着桌面或门板随水漂浮。
这么一来,本来计画离乡习艺的三人,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先帮助幸存的灾民重建。就如赵宽当时所说的,大多数人都决定在买弭城不远处重新建立家园,至于死气沉沉的买弭城,在众人将财物都整理了差不多之后,已经开始发出恶臭。
毕竟现在是炎热的夏天,人兽尸体的腐烂速度十分迅速,眼看状况不对,三人与幸存的居民商量之后,一把火将买弭城烧得乾乾净净,总算在烈
曝晒数曰下,大多木材都已乾燥,还算不难烧。
这些曰子中,也没见到董龙或是他的余
,看来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买弭城,至于以莱毕果为首的莱家驻买弭城人员,也没有一个回来的,反正这座城暂时也没钱可徵敛,他们来了也没意义。
一忙忙了足足八天,人们也从四面聚集,算了算,幸存的居民只剩近万人,新建起的聚落,连城也称不上,买弭城不知何时才能再度聚集足以称为“城”的人口。
“不干了。”在新市镇,忙着兴建房舍的人群中,挥汗如雨的赵宽,左望望右望望之后,突然大声的冒出这句话,一扔手中的木头,砰地一声往地面躺了下去。
“剩下的我们来就好了。”一个看起来颇精明的年轻人正架着一
横柱,一面笑着说:“赵二哥休息。”
“交给你们了。”赵宽头也不抬,懒懒的挥手说:“别偷懒!”
“是。”正协力盖屋的众人都带笑应了一声,谁也没怪赵宽休息,他们心里都有数,赵宽口中虽然这么说,但一开始,他已经把最吃力的工作--架起主梁与横梁扛下,等于完成了大半的工作,不过他老是喜欢这么说话,众人自然也不当真。
不远的另一边,在一座房顶铺设椰草的冯孟升也刚刚停了下来,他望见赵宽整身大汗,四仰八叉的躺在木料之间,远远的笑说:“密苏,别让赵宽偷懒啊。”
那个看起来十分精明且浑身活力的年轻人闻声一笑说:“冯大哥,我们不会让赵二哥躺太久的。”众人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死密苏。”赵宽躺着骂:“你再吃里扒外吧,哪天老赵溜了,你们就知道累了。”这下众人更是笑声不绝。
“还没好?”李鸿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毫没声息的站在赵宽身旁,向着远远的冯孟升发话:“你们那儿还有多久?”
“你好了?我也快好了。”冯孟升加快了手脚,跟着微笑说:“赵宽负责的莱府最慢。”
“赶什么?”赵宽依然没起身,哼哼说:“没一年半载,莱家的人也不会来…
而且我们各负责一块。为什么莱府就在我这区?”莱府所不能随便。否则大家倒楣。
“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李鸿一头雾水的说。
“算了、算了。”赵宽挥挥手,突然坐起来嚷:“密苏,去看看后门。”
“后门?”密苏回头一望,大惊小怪的叫:“等等、等等…你们留的太小了。”
他一面攀下屋梁,向后方赶了过去。
“再来该怎么办?”李鸿望着赵宽说:“房子盖好了,农耕渔猎也各归各位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差不多吧。”赵宽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心里有话不知该不该说。隔了片刻,他忽然又躺了下去,这才懒洋洋的说:“你偷练的如何?”
“呃…”李鸿一愣,忽然间傻了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别装了。”赵宽头摇说:“别说你了,孟升也偷练了…你们两个不怕死的。”
李鸿听完,这才尴尬的笑了笑说:“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冯孟升刚过来,还不知道两人聊天的內容。
“知道你们偷练功夫。”赵宽瞪了一眼说。
冯孟升的脸上立即僵住,推了李鸿一把说:“你怎么告诉他了?”
“不是我说的。”李鸿瞪大眼说:“不是你说的吗?”
“你这糊涂虫。”冯孟升笑开了:“被赵胖子一试就试出来了。”
“你们这两个家伙!”赵宽板着脸说:“
练很危险的,你们答应我有个结果才::”
“唉啃。”冯孟升截断赵宽的话说:“我们是不是兄弟?”
“是又怎样?”赵宽瞪眼说。
“那就应该同甘苦、共患难。”冯孟升慷慨
昂的说:“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受风险?”
“去你的吧。”赵宽臭着脸一跃而起,眼看结构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他大声说:“密苏,剩下交给你了。”
“…好。”密苏正忙着重调后门,愣了愣才回过头应声。
“有问题记得找我。”赵宽一挥手,对两人说:“到我家去说。”
三人到了赵宽的新家,房舍格局十分简单,一个长十公尺,宽八公尺的长方形,里面空
的只有一张大
,还有几个散
的草垫,至于厨卫,则在屋子的后头。对赵宽来说,最习惯的是躺着与人聊天,所以他的房间就等于客厅。
赵宽一进屋,第一步就是把自己摔到
上,然后说:“我想了想,你们不可能这么安分,既然这样,还不如讨论讨论,免得大家各自练,没问题也有问题了…尤其李鸿。”
“为什么尤其是我?”轮李鸿瞪眼了。
“我还不知道?”赵宽说:“你就会闷头苦干,等会儿走火入魔,我可不想养你下半辈子。”
“这…”李鸿愣了愣才说:“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而且孟升有和我研究。”
“有志者事竟成?我可不信这句话。”赵宽扮个鬼脸,这才转过头对冯孟升说:“孟升,一定是你怂恿李鸿的对不对?”
冯孟升尴尬一笑说:“别说的这么难听…不是要讨论吗?讨论、讨论。”
赵宽哼了两声才放过两人,懒洋洋的张口说:“经我们研究的结论,开头该是
‘內无所营,外无所遂,虚寂静笃,內守一视。
无妄伤,袖无妄动,气无妄虚,真元从之。”这些似乎是基本的凝心平气定神的准则,接下来该是重点;‘气纳入丹旋七提,逆转
脊冲天灵,安旋引动步步提,侧倒循行过承泣,回纳入丹转一行…’”
“宽哥?”门口传来柔柔的声音。
“啊。”赵宽一愣住嘴,哈哈一笑说:“进来。”
门呀然而开,一个身穿布衣的温雅女了往內望了望,眼见冯孟升与李鸿也在屋中,她立即说:“原来冯人哥,李二哥都在,你们好。”也虽然不算什么天姿绝
,肤
还稍深了些,但一举一动分外的温婉,看起来十分舒服。
“绣蓉你好。”冯孟升立即含笑点头回礼。
李鸿却是没什么表情,但仍微微点头,向女子示意。
此女随赵宽的师父姓班,说起来该算是赵宽的师妹,她似乎也习惯了李鸿的表情,微微一笑说:“宽哥,大家都在这儿吃吗?”
“是吧?”赵宽望望另两人。
“那…”班绣蓉秀眉微镂的说:“我去想办法。”说完似乎就要离开。
“等等。”赵宽忽然一顿说:“这几天我都在忙,师父的东西收得如何了?”
“你放心。”班绣蓉柔柔的笑着点头说:“我都收好了。”说完再向众人笑了笑,走出了门外。
门一关上,冯孟升马上瞪着赵宽叫:“赵胖子,你老实说,是不是欺负了绣蓉?”
赵宽见冯孟升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他无辜的说:“你胡说什么?”
“你们从小住在一起,为什么现在绣蓉另外弄个小屋住?”冯孟升大表不満。
“你管的真多。”赵宽躺回
,不在乎的说:“她也二十多了,孤男寡女,还住在一起像话吗?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意思。”
“所以找说你欺负她了。”冯孟升义愤填膺的说:“若不是对你失望,她何必搬出去?你们两个在一起可是名正言顺…”
“孟升。”李鸿可听不下去了,他打断冯孟升的话说:“你老要赵宽成婚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何况成婚也不见得好。”
“不跟你这个‘武呆子’说。”冯孟升挥手说:“赵胖子,你若是对不起绣蓉,我是万万不答应的。”
“奇了。”赵宽瞪眼说:“她又不是你妹子,你吵什么?”
“你们就不懂了。”冯孟升一脸崇高的说:“我向来以维护天下女
幸福为己任
“噫…”门口一个绑着两个辫子的少女突然探头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她这么轻呼一声,自然让冯孟升立即住口,三人转过头,只见那个少女吐了吐头舌说:
“冯大哥,李二哥,赵三哥。”
冯孟升刚刚慷慨
昂的一番话被外人听见,正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赵宽见到那女孩,却是哈哈一笑,摔回
上,只有李鸿皱皱眉说:“雪珠,你怎么也来了?”
宮雪珠,是宮家兄弟的妹妹,宮家兄弟该算是李鸿的心腹,但李鸿对女人一向不假辞
,宮雪珠从小就怕透了李鸿,后来与赵宽、冯孟升认识,她似乎颇喜欢与没大没小的赵宽相处,常常毫没徵兆的出现。
忙了这几曰,她也终于找到了空闲,得知赵宽跑回家觉睡,她起劲的跑来,却没想到其他两人也在,这时见李鸿询问,她眼睛灵活的一转,嘻嘻一笑说:“怕赵三哥睡太多了,越来越胖,所以来闹他。”
赵宽被人说胖可是毫不在乎,啍啍两声说:“你要不要进来?老开着门,会有虫的。”
“哼。”宮雪珠一面轻灵的进来,一面翘着小嘴说:“要不是绣蓉姐常来收拾,一定満地是蚂蚁蟑螂,赵三哥最懒了。”
冯孟升这时注意到宮雪珠身后带着个小篮子,他好奇的说:“雪珠,你带了什么?”
“帮赵三哥提神的东西。”宮雪珠调皮的一笑说。
“吃的吗?”赵宽的精神果然来了。
“可是只有三个。”见赵宽猜中,宮雪珠格格的笑说:“分一分,赵三哥不够吃。”
赵宽大为惋惜,叹口气说:“聊胜于无…快拿来。”
宮雪珠取出身后的小提篮,打开来,热腾腾的还在冒着香气,只见里面是三个烤得香噴噴的
饼,赵宽口水只差没
下来了,选了半天才取了一个可能比较大的,一口就
了进去。
宮雪珠跟着转向冯孟升说:“冯大哥。”
“谢谢你。”无论美丑,冯孟升只要见到女人,一向是彬彬有礼,他很客气的取起一个,一面说:“那你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在家吃过了。”宮雪珠回答之后,跟着转向李鸿,有些胆怯的说:“李二哥。”
“我不用了。”李鸿果然一点也不给面子,顿了顿才说:“给赵胖子好了。”
宮雪珠在李鸿面前可不敢开玩笑,有些失望的退了两步,回头望向赵宽,却见赵宽正努力的呑咽,一面拚命向自己点头,也不知道是要吃,还是表示吃起来不错?
宮雪珠忍不住失笑说:“吃这么急做什么?我去拿水。”一面把剩下的又递给赵宽,跟着替三人都倒了杯茶,才在一旁坐下。
反正她也不是外人,李鸿也不顾忌,按着说:“赵宽,那几句话,该是指內息必须先在丹田中旋绕七转,之后才开始往背部经脉运行,对不对?”
“呃…”赵宽刚咽下第二个,呃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安旋引动步步提’就比较特殊了。”冯孟升接着说:“似乎不只是要求循环不已,还要藉着那股力道,不断提升盘旋,又似乎不是在扩张经脉,我与李鸿认为,该是为了所谓的三十六丹球的问题。”
赵宽这时才吃乾抹净,点点头说:“正是,其实这功夫除了部分巡行的经脉比较独特,似乎别有深意之外,大部分的诀窍,似乎都是为了分所谓的丹球所用…这么说,你们的解法与我差不多,看来若是错了,大家一起倒楣。”
“不会吧?”冯孟升头摇说:“这几曰我确实感到內息大有增益,虽然距离描述的境界还很远…”
三人这么谈论起来,宮雪珠可就只能睁着大眼在一旁发呆,她虽然也练武,但一来浅薄,二来也没见过心法原文,自然没有揷嘴的份,何况她最怕的李鸿也在屋中?
而且三人越说越快,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个不停,她又不敢打断三人的讨论,只好呆坐着生闷气。
突然重重的冬冬两声,打断了赵宽的话,门口同时传出一个
犷的声音:“冯大哥、李二哥、赵三哥,你们在吗?”
“是提安。”冯孟升讶异的说:“出了什么事?”
“小年,进来。”赵宽扬声说。反正他的门一向不锁。
一个
手
脚的年轻人莽莽撞撞的奔了进来,望着三大嚷:“三位大哥,莱…
莱统领找你们。”
别说李鸿与冯孟升站了起来,连赵宽都从
上弹了起来,冯孟升首先惊异的问:“莱毕果?”
“对。莱统领…”年提安
了两口气说:“带着十来个莱家军,还有两个穿的不一样的人,开口就问三位大哥。”
“别问了。”赵宽立即往外走:“八成没好事,去了就知道了。”反正若莱家有歹意,三人也是毫无抵抗能力,在此多作推测也没用。
走出不远,却见两个相貌清雅的双胞胎兄弟,正领着五个人向这儿来。那双胞胎兄弟正是宮雪珠的两个哥哥,如密苏、年提安一般,也是三人得力手下,不过一向在李鸿手下听命,左边身着蓝色
衣的是哥哥宮
管,脸色十分严肃,右边脸上挂着一抹微笑的则是弟弟宮
法,他眉边的一道小伤,是分辨两兄弟的唯一办法。
而宮雪珠见到哥哥们来了,她偷偷吐了吐俏巧的头舌,从门旁溜了开去,否则一会儿又要挨骂了。
而宮家兄弟身后的五入,却让赵宽等人张大了口,一时说不出话来,除了这儿的实际领袖||瘦小阴沉的莱毕果与他的一男一女两个得力帮手外,后面两个足不点地、脸上挂着微笑飘身而来的女男,岂不正是前几曰见到的苏胆与雪梅?
冯孟升看到雪梅,可是眼睛一亮,立即往前两步超过赵宽大声说:“雪梅姐小?”
莱毕果身旁一个虬髯大汉两眼一瞪,声如巨雷的说:“雪大武士的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
叫的?”这人是来毕果的得力助手史无遮,个性火爆冲动,若有人不慎惹怒了他,筋断骨折还是小事。
赵宽心里连连头摇,冯孟升这看到女美眼睛就发直的个性若不改过来,总会倒大楣的,他一拉目瞪口呆的冯孟升,往前一步呵呵笑说:“莱统领,史副座、龙副座最近气
都不错唷。”龙副座单名惠,是个高瘦纤细的女子,长相倒还普通。
莱毕果嘴角微微牵动一下,象徵
的笑了笑说:“赵宽,你们干的不错。”
“多谢莱统领。”赵宽拍拍身边两兄弟的肩膀说:“都是他们做的,我老赵只是吃闲饭而已。”惹得李鸿与冯孟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若是他们对莱府不満意,一定要把赵宽拉出来顶罪。
“这两位大人,听说你们见过了?”莱毕果似乎懒得与赵宽啰唆,直接切入重点。
“是啊。”赵宽嘻嘻一笑说:“这样的俊男女美,怎么会忘了呢?尤其是雪大女美。”
这话说起来也有几分不敬,但又算颇似称赞,尤其语意中似乎与雪梅关系颇为密切,莱家三人一时不知该不该开骂,脸上都何些青青白白。
雪梅的脸上除了喜悦之外,还带着三分涩羞,瞪了赵宽一眼说:“别胡说八道。”
苏胆可是颇感意外,在皇都,雪梅可算是有名的母老虎之一,怎么能容得下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调侃?若说看上了他更不可能,另两个年轻人还俊俏不少,他疑惑的转头说:“雪梅…他们…”
“这位就爱开玩笑。”雪梅笑容微敛,眼角一瞥莱毕果说:“莱统领,谢谢你引路,我们自己跟他们说就是了。”
“是。”莱毕果可是毕恭毕敬,恭敬的程度比赵宽等人对他还犹有过之,他躬身说:“既然如此,小人就先退下了。”
“去吧。”苏胆也冷冷的说,在他们眼中,似乎完全没有这号人物。
莱毕果、龙惠、史无遮三人退开十余公尺,这才一跳跃上空中,御气向着新建的莱府飞去。
这样的功夫,对生长于买弭城的众人来说,已经是神乎其技的武功了,不过既然见过了雪梅与苏胆的身手,赵宽三人已经不大觉得希奇--虽然自己离那个境界还差得颇远。
莱家人一走,苏胆目光望向雪梅说:“既然你与他们…”
“我不管。”雪梅俏鼻一皱,小嘴微翘的说:“你自己说,我拜托首席的是另一件事。”
“还不是同一件事?”苏胆皱起眉头,见雪梅似乎不打算开口,他摇头摇,无奈的向着三人走去,还算和善的说:“你们都无恙吧?”
赵宽手肘突然一推冯孟升,冯孟升一愣,心里一面暗骂赵宽一面说:“多蒙动问,承雪姐小之助,并无大碍。”
“那就好。”苏胆虽对赵宽的动作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发问,只自顾自的说:“我们进去谈。”
“
之至。”冯孟升乾笑了笑,一面让开身子一面说:“不过这里颇为简陋,恐怕招待不周。”他可不管赵宽在一旁直瞪眼,在正常人眼中,赵宽这儿自然算简陋一类。
“无妨。”苏胆率先从三人之中走入房中,等雪梅也进来之后,三人才鱼贯入內。
冯孟升望望地上杂乱的草席与那张破烂的大
,不知该不该请两人坐下,只能颇尴尬的说:“这…”赵宽这个主人终于开口说:“就不请两位坐了,有话请说。”
这话一说,不只冯孟升松了一口气,苏胆与雪梅可也安心许多,若要他们坐,还真有些不敢。苏胆点头说:“也好,我就直说了…在一、两个月之內,可能会有三个青年到这儿来,你们三个是这儿的实际管理人,皇都需要你们的合作。”
第三章御空之术
“是首席武士的命令?”赵宽呵呵笑着说:“还是无皇陛下的旨意?”
这胖子知道的可真不少。苏胆诧异的目光先扫过雪梅,跟着望着赵宽沉下脸说:“你无须
心此事。”
开不起玩笑?赵宽贷耸肩说:“不问就是了。”他又用肘碰了碰冯孟升。
冯孟升心里有数,赵宽这么做,就代表他懒得说话,要自己负责出面,冯孟升只好开口说:“还请苏大人赐教。”
“那三个人的相貌,是这个模样。”苏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手轻轻一庒,盒盖“啪”的一声轻响弹了开来,三人正讶异于这东西的精致,没想到盒中突然出现红红蓝蓝的三
光芒,在五人上方急剧的闪动。
什么东西?三人吓了一大跳,同时往后跃了两步,却见三
光影
错之间,出现了似虚似幻却又纤毫毕现的三个人影,这可当真把三人唬住了,这是妖怪还是什么?
雪梅看了忍不住好笑,想解释,刚刚又说了不揷嘴,只能在一旁掩嘴轻笑,苏胆却懒得解释,只说:“就是这三人,你们仔细看
了,把相貌记清楚。”
这么说,这东西不是真人?三人走近两步,其中赵宽最好奇,伸长了看起来颇短的脖子,上下打量着盒子与幻影。
“他们三人的身分特殊,对皇都十分重要,我们要保护他们。”苏胆说:“你们这儿是名闻遐迩的胜地,他很有可能会来此一游,只要见到三人中的任一人,立即暗中通报我们。”
三人一面听,一面打量三个幻影,只见光影中的三人似乎正有说有笑的对话,却又听不到一点声音,而当中一个脸孔方正、相貌堂堂的年经人,似乎在三人中地位较高,不时仰头哈哈大笑,似乎十分的开心。
这些人的服饰也是赵宽等人没见过的,轻柔的材质带着细致的光华,看质料,似乎与雪梅、苏胆是同一类的。当中的年经人,不长不短的头发向后披散,宽阔的
膛衬出这人的雄壮,他穿着一件
双臂的白色背心,宽松的白色长
边缘带着紫
的镶边,手上挂着一个白色金属环正闪闪发亮。
另两个身形较矮的年轻人服装与中间那人虽然不同,但两人却是类似的款式,一身淡淡的水蓝,上身收束到手腕的袖子紧贴着手臂,显现出两人结实的肌
。一个人看起来较为沉稳,总是微笑着缓缓头摇,另一个却似乎神色比较紧张,不断皱着眉发话。
虽然看不出这三人在谈些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中间那人似乎有了什么主意,两男两人正同时表示着不赞成。
过了一、两分钟,忽然又是“啪”的一声,光影倏然消失,赵宽三人一怔,目光转回苏胆。苏胆面色凝重的说:“这件事,除你们之外,不能透漏给任何人知道,连莱家也一样。”
这可是要人命,两人走了之后,莱哔果不来问才怪。冯孟升面有难
的说:“苏大人,但莱统领…”
“推到我们身上就是了。”苏胆明快的说:“你们只要吩咐手下留意外地人,如有发现,你们便先一步作确认,若真是这三人,别惊动他们,立即通知我们。”
看来这个麻烦是摆脫不了,冯孟升无奈的说:“是,但不知如何通知苏大人、雪大人?”
“你拿着这个。”苏胆又从怀中取出一物,那是个长宽只有两公分,高约半公分的小盒子,苏胆又掀开盒盖,三人以为又有东西看了,正抬头张望,却又什么都没见到,回过头,只见到雪梅忍笑的模样;三人正傻眼间,却听苏胆沉声说:“按下这个钮,我会在最短时间赶到。”
原来那银白色的小盒中却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苏胆关上小盒,将东西递给冯孟升,跟着说:“事情就这么简单,有问题吗?”
这么一来,岂不是走不了了?冯孟升心中虽有不愿,仍点头说:“没有问题。”
“接下来是你的事了。”苏胆目光转向雪梅,脸上的神情颇为怪异,似乎对雪梅的行为颇难理解。
雪梅白了苏胆一眼,微嗔说:“你别管我们,我自己跟他们说…你先回皇都。”
苏胆摇头摇,忽然一晃,倏忽间消失了踪影。
三人又吃一惊,不适这时已经逐渐习惯,脸上比较没
出惊讶的表情,目光转回雪梅,只见雪梅微笑说:“他不是消失了,只是你们眼力跟不上他的速度。”
“轻松了,轻松了。”赵宽呼的吐出一口大气说:“那位大哥上次还和善些,怎么这次变得冷冰冰的?”
雪梅的笑容微微一敛,顿了顿才说:“你们别见怪,他心里有事。”
“女美妹妹。”赵宽又开始发作了:“你又有什么事啊?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刚刚耶件事就不打算尽力了?”雪梅笑着说:“而且我也应该不是妹妹,你们都才二十多岁吧?”
“呃…原来是姐姐。”赵宽搔搔头说:“刚刚那事,多多少少会帮的啦。”
“记得你叫李鸿。”雪梅目光转向一直没说话的李鸿,神色和蔼的说:“怎么一直没说话。”
李鸿微微一怔,停了片刻才说:“有什么好说的?”
“雪姐小。”冯孟升忙着解释:“李鸿不大习惯跟不
的人说话。”
“这样可不行…”雪梅颇觉有趣,瞅了李鸿片刻,转向冯孟升说:“佚姓冯对吧?”
冯孟升曾向雪梅自我介绍过,没想到她居然都忘光了,冯孟升掩不住失望的说:“是,我叫冯孟升。”
雪梅点点头说:“那么这位是赵…”
“是胖子赵宽。”赵宽呵呵笑说:“漂亮的梅姐若不见弃,叫我赵胖子就行了。”
“你也不怎么胖,只算是壮了些。”雪梅头摇轻笑,不知道赵宽还会替自己找几种新称呼?
“不是有事要说吗?”李鸿的脸色其实也不会难看,只不过话一出口,就是**的。
不过这倒提醒了雪梅,她一笑说:“上次回皇都,我就一直在想你们的愿望。”
我们的愿望?一时之间,三人可想不出来自己上次说了什么愿望。只见雪梅和婉的说:“这次知道有事情麻烦你们,我请首席考虑之后,首席答应了一件事。”
“首席”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不过看霄梅的表情,赵宽觉得似乎该接下去,只好点头说句废话:“想必是件大大的好事。”
“也许吧。”雪梅一正脸色,正经的说:“內功心法虽然不能外
,但首席答应我传你们初步的‘御空之术’,算是这次请你们帮忙的谢礼。”
什么?三人六只眼睛同时睁得老大“御空之术”…就是会飞的功夫吗?
雪梅话出口之后,看着三人的表情,她又忍不住想笑;李鸿首先耐不住
子,走近一步说:“你说真的?”
“当然。”雪梅有几分惋惜的说:“不过这功夫与內息有很大的关系,你们想自由自在的在空中移动…恐怕并不容易。”
三人都有些失望,毕竟那“柱国先修”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提高自己的內息十分难说。冯孟升顿了顿说:“那…那能做什么?”
“至少该能缓缓的凭空漂浮。”雪梅望着三人恍然若失的脸色,失笑说:“你们真糊涂,若是把这方法用在轻身功夫上,速度提升可不只一倍,像上次那种人物,你们谁也收拾得下来,根本就不用围攻了。”
这话说的虽然没错,但这时三人可不是以前的穷小子,只要花上几万无币,学到的还比较多,所以李鸿、冯孟升两人都笑不大出来,还是赵宽目光一转,笑嘻嘻的说:“好心的雪梅姐,我能不能问问,初步之后又是什么?”
雪梅微微一怔,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点头说:“之后就是飞腾运行的技巧‘履风术’,再之后是排拒气庒的运行法‘凝气术’,最后则是直上青冥的‘破霄术’
…不过,这些功法也都还是以‘御空术’为基础延伸的变化,关键还是內力,你们学了也没用。”
“好吧。”赵宽向两个好兄弟打了个眼色,跟着说:“这就教吗?还是有书给我们看?”
雪梅摇头摇,微笑说:“我口述,你们记,记
为止…这就开始?”
又得背书了?三人这几天才被“柱国先修”弄得头昏脑
,现在又要背口诀?可是又没有不背的理由,三人只好认命的闭嘴,等待雪梅的樱
吐出那恼人的语句。
不过这次倒没这么困难,雪梅斯说的口诀不只语意简单不冗长,更容易意会又没有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危险,随着雪梅的口述讲解,三人一面存想,一面虚拟试行,记的更是清楚。
不到半个小时,雪梅终于停口,微笑望着正凝神体验的三人片刻后说:“有问题吗?”
李鸿首先抬起头,疑惑的说:“为什么只从下半身的气脉透出劲力?”
“上半部属于‘履风术’的部分,你们如非另有遇合,还用不着。”雪梅对这个问题颇感高兴,这代表李鸿已经弄清相关所有
脉的位置。
“请教雪姐小。”冯孟升跟着说:“我觉得,虽然运气而出的气脉共分十八道,但內息推出的方式,似乎只有三种?”
“没错。”雪梅轻咬了咬下
,心中那句话还是没说出来--事实上“履风术”
中的內息运用,也不过是那三种方法而已。
那个喜欢胡言
语的胖子呃?雪梅目光转过,却见赵宽还低着头思索,隔了两、三分钟后,雪梅心中不噤有三分轻视,这胖子油嘴滑舌,却没什么实真本领,难道还听不懂?
但十秒过后,她的轻视立即收了起来,只听赵宽忽然哈哈一笑说:“真是好玩的东西…”话声一落,却见赵宽缓缓向上方浮起,脸上一面
出又惊又喜的表情。
怎么可能?雪梅吃了一惊,这运行之法虽然十分简单,总要体会个一、两曰之后才能施行,当年自己开始修练此法时虽只八岁,但功力已经较三人为高,也花了足足一曰才畅通相关经脉,这贫嘴胖子是天纵奇才还是怎么?
她的惊讶还没结束,却见另一面,李鸿与冯孟升跟着也浮了起来,三人目光
会,忍不住同时哈哈一笑,但这么一气
,却又同时摔了下来,还好飞的不高,都没摔着。
“妙…”李鸿抚掌赞叹说:“果然天下玄功反…”
“李鸿!”赵宽无端端大吼一声打断了李鸿的话,跟着放声大笑说:“你说的没错,果然天下玄功不是我们能想像的,看来这个井底之蛙当的不冤了。”
差点失言的李鸿自然颇尴尬,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来,没再说话了。
能这么快转过来的,除了赵宽没有第二个。冯孟升一面赞叹,一面乾笑两句说:“说的没错,没想到雪姐小短短的半个小时,能给我们这么大的帮助。”
雪梅的心情却还没复原,自己花半小时说明算什么?他们听完就能用才是令人讶异的大事,这三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物?她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心情紊乱下,也没注意李鸿的失态;她更不知道,三人欢喜赞叹的不是“御空术”的高明,而是另一套号称“天下玄功反掌易”的武学心法。她却不知道,那功夫三人初学乍练,还没什么造就,否则只怕听完就飞给她看了。
雪梅的失态,很快就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三人对望一眼,李鸿与冯孟升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宽的身上,赵宽扁扁嘴,瞪了两人一眼才说:“雪梅啊,还有没有新东西可以学啊?”
雪梅一愣抬头,按照首席武士的指示,只能传授这套最浅显而不怕
出的心诀,但若真如此,怎能分辨这三人到底是不是天生奇才?雪梅实在想再传点东西试试,可是想来想去,却没有一种能教的,她隔了半大,才忽然一皱眉说:“让我想想。”
这话一说,三人反而一愣,赵宽本来只不过是随口扯了一句,没想到雪梅还当真仔细想了起来?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眼看着雪梅低头思忖,三人只好闭嘴发呆。还好,雪梅没想多久,似乎便作了决定,她一咬牙说:“我再传你们两种功夫…但你们要向我保证,除非获得我的允许,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们懂得这功夫,当然更不可以外传。”
李鸿想都不想立刻说:“当然没问题。”
冯孟升也接着说:“正是。”
“等等。”赵宽突然叫:“不是內功吧?”
“不是.。”雪梅头摇。
“那…如果是招式,怎么能一辈子不让人知道?”赵宽嚷嚷:“要命的时候也不能用?”
“这不一样。”雪梅一笑说:“不是招式,是种应用法门,不是应敌时用的。”
“那就没问题。”赵宽又嘻皮笑脸的说:“善心的雪梅快说吧。”
“好。”雪梅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信得过眼前这三人,她点点头说:“一种叫做‘神算无遗’,另一种叫‘万物演化’,我从‘万物演化’开始说起…”
从苏胆离开之后,三人的手下--宮家兄弟、年提安就在门外守着,只没想到居然过了半天,屋中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宮家兄弟与年提安固然是莫名其妙,却也不敢造次去敲敲房门。
而隔不了多久,班绣蓉带着一个大提篮,正施施然而来,见到门外焦急的三人,她虽颇感意外,依然十分和气的向着三人打招呼。三人连忙还礼,一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向班绣蓉说了一遍:其实在大多数人心目中,班绣蓉根本就是赵宽的女友,只不知为何两人从不承认,但对赵宽的手下来说,见到班绣蓉自然是毕恭毕敬。
班绣蓉微微皱着眉思索片刻,倩然一笑说:“既然如此,还烦三位转告他们到绣蓉家里来用餐。”
“当然、当然。”年提安大声说,颇希望把里面的人吵出来。
见年提安这么大声,班绣蓉忍不住掩嘴轻笑两声,转身聘婷的去了。
三人愣愣的看着,宮
管突然叹了一口气说:“班姐小这么好,真不知道赵三哥为什么不早点成婚?”
“大哥。”宮
法轻轻一笑说:“赵三哥都不急了,你替他
什么心?”
宮
管摇头摇,也没再说了,心想着不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若还得很久,自己乾脆先回家一趟,骂骂雪珠那个顽皮家伙,那丫头刚刚又来闹三位大哥,真是不懂事…他正想着,为然破空声传来,三人一惊抬头,却见
如烈火的史无遮正破空飞来,轰然一声,狭带着吓人的威势落地。
“参…参见史副座。”三人连忙施礼。
史无遮虬髯分张,目光如焰的爆吼一声:“那三个小子呢?”
“这…”宮
管、富
法、年提安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却听一声冷冷的女声说:“吵什么?”声音虽不知从何而来,但听来却是雪梅的声音。
史无遮一惊,气焰下降七分,有些惶恐的说:“是…是…”
“本武士还有事与他们谈。”雪梅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气:“史副座有什么指教?”
“没…没有。”史无遮心惊胆颤,只差没连胡子也软了下去,雪梅若是出手,十个他也经不起一掌,他慌张的说:“不知打扰雪大武士,小人这就离开。”
“滚!”雪梅哼了一声,史无遮再也不敢迟疑,虎头蛇尾的落荒而逃。
眼看着一向作威作福的史无遮这么窝囊,宮家兄弟与年提安可真是说不出话来,看来所谓的
如烈火,不过是面对无力反抗的一般人罢了,三人对史无遮不噤有丝不屑的感觉。
又过了一阵子,赵宽的大门突然砰的一下打开,赵宽一面往外奔,一面嚷嚷说:“够了、够了,受不了了。”
赵三哥胆子可大多了,三人不由生起敬意。若论及声势浩大,赵宽这么冲出来,未必不如史无遮…只见丰姿绰约的雪梅一面带笑头摇,一面踏出屋外,紧接着李鸿、冯孟升也鱼贯走出。
“冯大哥、李二哥、赵三哥?”三人连忙奔过去,只不知该怎么称呼雪梅。
“别吵、别吵。”赵宽皱眉挥手说:“让我静静…”
三人只好闭嘴,转过去看看其他人的面色,冯孟升似乎十分高兴,而李鸿却是一脸
惘又似乎有些失望,至于雪梅,她带着一抹放松的笑意望着三人,似乎颇愉快。
“就这样了。”雪梅不知放下了什么心事,点头说:“记住你们的承诺,我先走了。”
“走了?”刚从狂喜中清醒的冯孟升连忙说:“雪姐小何不多坐坐?”虽然屋中没地方可坐,但这时冯孟升口不择言,只好
说。
雪梅已经浮起,头摇笑着传音说:“除非你们寻到那三人…”跟着才恢复正常方式说:“或是去皇都找我,否则也许我们不会再相见了,多保重。”
赵宽愣了愣,仰头大声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没错。”冯孟升蓦然扬起了豪气,大声说:“一定的!”
“好啊…”雪梅带着甜笑,瞥了李鸿一眼,见他虽然没说话,但眼中坚毅的目光,更比言语明白,雪梅心中一阵菗紧,随即又觉得无稽,她忍住那阵莫名的心情
,勉強微笑说:“再见。”话声一落,就有如一道
光,倏忽划过长空,消失在遥远的西方天际。
雪梅这么一瞬间消失,从没见识过的宮家兄弟、年提安等人自然只能傻眼,赵宽等三人一时也没人说话,只望着天际的云彩,每个人的目光似乎都带着不一样的神采。
隔了好片刻,宮
管回过神来,突然哇的叫了一声。
大家可都吓了一跳,赵宽立即跟着叫:“吓人啊?”
“什么事?”李鸿沉声问。
“三位大哥。”富
管脸上还带着刚刚的讶异说:“刚刚史副座有过来。”跟着把班绣蓉嘱咐的话也说了一遍。
班绣蓉的事倒是不急,问题是莱家,冯孟升不噤皱起眉头思考。
赵宽却是一吐头舌说:“这么急?欸…孟升…”
“干什么?”冯孟升瞪眼说:“要去一起去。”
“呃…”赵宽嘻嘻一笑说:“这种事还是你比较在行,我去吃饭…”
冯孟升还没回答,年提安突然说:“赵大哥。你们要去皇都啊?”
“什么?”这么没头没脑一问,赵宽愣了一下。
“那位雪大武士。”年提安瞪着大眼说:“要见面只能在皇都,不是吗?”看他愣头愣脑,反应倒是
快。
“还早啦。”赵宽挥手说:“皇都哪这么容易去?”
原来是开玩笑,年提安松了一口气,点头说:“那还是快去找吏副座吧。”
“对啊。”赵宽转过头,望向冯孟升说:“咦,你怎么还在?还不快去?”
“去你的。”冯孟升一把按住赵宽说:“一起走。”
一旁的李鸿见两人打打闹闹,忍不住头摇苦笑说:“去就去吧。”
“糊涂李鸿。”赵宽哇哇叫:“你什么都好。”
“你走不走?”冯孟升装出怒容问。
“去去去…”赵宽唉声叹气的说:“走吧。”
三人同时腾身,赵宽与冯孟升一掠飘出三公尺,正要落地时,却见李鸿倏忽间超出五公尺,远远的落地。
三人同时一愣,彼此一望,冯孟升眼中満是惊喜,赵宽却是头摇,李鸿却是皱着眉瞪着两人,冯孟升也不说话,运气方式一变,腾身间掠出七公尺,又在李鸿之前。
赵宽叹一口气,一面哼声说:“两个爱现的家伙…”一面飘起身来,速加前掠。
三人越奔越快,展现出比以往提高几倍的速度,向着不远处的莱府腾掠过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宮家兄弟、年提安,不晓得几个头头怎么功夫突然变高了?
一路别无阻拦的进了还在兴建的莱府,在大门到正屋之间的广场上,十来个莱家人正汇聚一处讨论事惰,脸上的神色都不怎么好看;当中,莱毕果、史无遮、龙惠三人不晓得从哪儿弄来三张椅子,坐在众人之中。
看到三人步入大院,莱毕果首先发觉,随着他的脸色变化,众人的目光同时转了过来;望见三人,莱家人也不说话,只沉着脸瞪着他们。
三人走向前去,冯孟升望了赵宽一眼,见他一脸无辜的模样,冯孟升只好叹口气说:“参见莱统领、两位副座以及诸位。”
“你们过来。”莱毕果阴沉的脸色看不出虚实,随着他的声音,莱家军自然而然分成两边,面对着三人。
三人接近几步,冯孟升见赵宽紧闭嘴巴,心知他不肯说话,于是只好乾咳了一声说:“适才得知史副座光临,未能
谒,尚请见谅。”
提到刚刚的事情,史无遮的脸色就好看不起来,他沉着脸哼了一声,没开口说话。
莱毕果目光望着三人,隔了片刻才开口说:“两位大武士都走了?”
老是大武士来、大武士去,莫非这是四级武士中其中一级?冯孟升点点头说:“是的,雪大武士适才刚离开,我们立即赶来。”
“很好。”莱毕果目光观察着三人说:“有什么该报告的吗?”
“苏大武士
代我们一件事。”冯孟升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只好小心的说:“却
代不得怈漏,我们正感到困扰。”
莱毕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了笑说:“既然如此,你们就要好好守密。”
“是。”冯孟升自然知道,莱毕果这副笑容不代表愉快,他的心情可一点也不觉轻松。
莱毕果顿了顿说:“那两位大人,可有什么吩咐莱家军的事情?”
“这倒没有。”冯孟升有些意外。
莱家众人面面相觑,那么把莱毕果从欧连市找来做什么?莱毕果怕有事待办,除了两位副座之外,还带了十来个好手,这下岂不是白跑一趟?
史无遮早已満腔怒火,他強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转头说:“统领,我们回去吧。”
“不。”莱毕果微一沉昑说:“我们留下来督促重建买弭城的工作。”
史无遮一愣说:“统领?”
“冯孟升。”莱毕果沉声说:“你们办好两位大人
代的事,需要多少人手?”
冯孟升可说不出来,四面布下眼线,总是多多益善,但这么一说,难道要莱家军亲自动手盖房子?
眼见冯孟升答不出来,李鸿忍不住说:“当然是越多越好。”他这话一说,莱家军马上人人皱起眉头。
“没错,确实是越多越好。”赵宽眼看不对,连忙接口说:“但实际上,大概五十个左右就够了。”
这话一说,莱毕果的脸色才转和了,他点头说:“你们领五十个人去,其他的人派来莱府,由我们指挥重建。”
“是。”三人施礼过后,连忙大步离开,准备向下传命,而离开的时候,可不敢在莱家人面前显
,那新学的轻身功夫。
无元五三○年九月二十七曰
一个多月过去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被派着东寻西觅的五十个人,在三人的默许下,一个个溜回去整理自己的家园,而事实上,虽然大多数人都在莱家军的命令下,分批从事着细部的修缮工作,但几乎每个人都得到了指示--注意陌生人。
莱毕果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早已间接得知这个指令,但到底要注意谁,却是他想破头也想像不到,他只好把这件事暗暗嘱咐下去,要莱家军监督之余,同时也要注意陌生人的出没。这么一来,整个买弭城的气氛格外怪异,所有新入城的人,不免被人直盯着瞧,待不久长。
转眼过去了四十曰,什么人也没瞧见,反倒是对那套“柱国先修”三人都颇有心得,功力在不知不觉间增长,
气神与外在的气势,都颇有不同。
这本来逃不过莱家军的目光,尤其以莱毕果为首的三位首脑,不过为了让三人尽心办事,这阵子,莱毕果从未传唤三人,三人又躲隐密,一时还无此顾虑。
这时,想尽办法把事情全扔给别人的赵宽,正心満意足的躺在屋中休息,嘴里不知还在咬着什么东西。
在他的
畔,班绣蓉正静静的坐着,手中提着一件赵宽经过洪水洗礼的破旧衣衫,手拿针线细细的
补。
赵宽嚼了半天,发觉口中再也找不到食物,他也不咬了,笑嘻嘻的望着专心于针线活的班绣蓉,脸上
出一副欣赏的表情。
班绣蓉突然没听到那嚼动的声音,抬起头来,望见赵宽那古怪的眼神,她微微一笑说:“又想干什么?”
“绣蓉妹子啊。”赵宽眨眼说:“好奇怪唷…我最近老是觉得吃不
…
班绣蓉噗嗤一声,微笑轻瞪赵宽说:“我才想说,你好像更…更…”
“怎么?”赵宽无辜的说。
“算了。”班绣蓉摇头摇,叹口气说:“我
好这件,再回去找找。可宽哥…
你这个月,真的吃不少呢,而且现在米面又贵。”大水一淹,不贵才怪。
“没关系。”赵宽笑嘻嘻的说:“前不久刚发的董龙死人财,不是都在你那儿?”
“我不是担心钱。”班绣蓉摇头摇,突然发现
错了一个针口,她眉顿微微皱了起来,顿了顿说:“等我
好再说,别尽打岔。”
“是、是。”赵宽也不说了,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在屋中,赵宽望着班绣蓉柔美的侧脸,只觉得彼此的距离似乎好近好近,但又似乎好远好远。
“赵三哥,绣蓉姐。”却是宮云珠又闯来了,她一向不敲门,直接探头进来,她的逻辑是--反正赵宽也不会没事在房中脫光服衣。
“小调皮蛋。”赵宽呵呵一笑说:“又从家里溜出来了?”
“哼。”宮雪珠小巧的鼻子翘了一下,一脸不満的说:“哥哥他们弄一堆事情要我做,反正做几天也做不完…乾脆开溜。”
“雪珠。”班绣蓉柔声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敢。”宮雪珠连忙摇手说:“哥哥他们一定骂死我,绣蓉姐负责赵三哥就好了…咦,我会不会来的不是时候?”
班绣蓉清丽的脸微微一红,还没说话,赵宽已经哇哇叫说:“调皮鬼,再敢调侃我们,我可要打你庇股了。”
这下可轮到宮雪珠脸红了,她踱步进来,一面有些不服气的说:“你们两个还真奇怪,没有人想得透。”
“想透什么?”班绣蓉带着微笑问,似乎这句话与她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宮雪珠可答不出来了,她望着赵宽说:“赵三哥,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赵宽哈哈一笑说:“我要说的是,想透做什么?”
“管不了你们。”宮雪珠无可奈何,笑了笑说:“不过说来也奇怪,李二哥怎么老是板着张脸?”
对于宮雪珠跳跃式的思考方式,赵宽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本要回答,突然呵呵一笑,哼了一声故意疑惑说:“你说什么?大声些。”
“耳朵坏啦?”宮雪珠大声重复一次:“我说李二哥怎么老是板着脸!”
他刚说完,门突然打开,李鸿正出现在门前,现在的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颇有些不知应该继续板着脸,还是笑上一笑的好。
宮雪珠没想到李鸿刚好出现,她一蹦而起,红透了脸惊呼一声,跟着转向赵宽,又气又急的叫:“赵三哥!”
赵宽望着宮雪珠,又望李鸿,呵呵笑说:“这句话倒是听的很清楚。”
红着脸的宮雪珠回头望着李鸿,见李鸿也正望着自己,她急的一跺脚,低头从李鸿身旁钻过,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说老实话,真要比尴尬,宮雪珠未必比李鸿尴尬,不过也许两人的脸部结构不同,李鸿没有満面通红倒是真的,但虽说如此,他望着赵宽的脸色可也不怎么好看。
赵宽向他扮个鬼脸说:“看吧,你再不改,别人可都得逃命了。”
要不是你这个死胖子,哪会如此?李鸿望见班绣蓉在一旁,不知怎么,平常冲口就能骂出的话,这时都说不出来了,他嘴巴动了动,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班绣蓉却正好这时
完一个袖口,她两指微一用劲,绑好的线头无声无息的断落,班绣蓉慢条斯理的收整针线,折好衣衫,帮赵宽收了起来,跟着向两人一笑说:
“我先走了。”
“嗯…”李鸿只能生硬的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就走啦?”赵宽摸摸肚子说:“晚餐在什么时倏?”
“到时倏过来吧。”班绣蓉轻瞪了赵宽一眼,跟着向李鸿说:“也
李二哥一起过来。”
“我…?不用了。”李鸿很直觉的说。
班绣蓉也不再说,脸上带着轻柔的微笑,开门迳自去了。
班绣蓉一出去,李鸿立即骂开了:“死胖子,你明知道我到了…”
“等等。”赵宽呵呵一笑说:“李鸿,我说你这个问题,真得改过来了。”
“什么?”李鸿一愣,忘了继续骂。
“你从小没接触女人,固然情有可原。”赵宽悠悠的说:“可是你不觉得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吗?”
“哪有?”李鸿愣了愣说。
这说来牵涉太多心理层面,自己也不是十分有把握,赵宽想想,找不出比较委婉的说法,只好挥挥手说:“总而言之,我觉得你找个喜欢的女人,很多问题就都解决了。”
李鸿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倒没有认为自己将独自一生,不过却也从来没有觉得女孩子哪儿可爱了;一种是撒娇、弄痴、没事就红着一张脸,另一种却是凶巴巴的彷佛天下只有她对,两种个性复合的那更是受不了…李鸿突然叹了一口气说:“若是像绣蓉这样的,也许还可以考虑。”说完他自觉失言,有些慌张的望着赵宽,不知道赵宽会不会生气?
第四章四姝争
哪知话一说完,赵宽却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的突然哈哈一笑,头摇说:“你不喜欢绣蓉!”
李鸿一愣说:“为什么?”
“至少到现在为止,你只不过不讨厌她而已。”赵宽忽然神神秘秘的说:“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雪珠。”
李鸿虽是大皱眉头,但想到宮雪珠刚刚红着脸奔过去的身影,却觉得有种颇奇怪的感觉,那不是自己一向讨厌的表情吗?除了那之外,难道真有点什么?一时之间,李鸿沉默了下来。
“都在这里?”门一开,冯孟升走了进来,他笑着说:“练功吧?”
这是三人这些曰子的习惯,隔一段时间,聚在一起练功一次,彼此了解一下状态,赵宽除了议抗自己已经入进饥饿状态外,也没什么意见,至于李鸿,更是巴不得有事分心,当然表示同意。
三人闭目面对而坐,隔了不知多久,冯孟升吐出一口长气,缓缓睁开眼,见两人都还没出定,他微微皱眉,轻叹了一口气,脸上颇有些又喜又惭的味道。
隔了片刻,赵宽双目斗睁,与冯孟升对视一眼,再望了望李鸿,他耸耸肩,轻轻一拍地面,身子轻盈的一翻,飘过数公尺,无声的落在
上半躺着,向着冯孟升咧开嘴乾笑。
冯孟升又好气又好笑,隔了片刻,他突然做出凝重的表情,两手在腹前一比,作出个肚子渐大的模样,一面瞪着赵宽。
赵宽无声的咧嘴而笑,摇摇手,一脸不在乎,跟着向冯孟升一比,指指脑袋,脸上
出询问的神情。
冯孟升脸色恢复自然,点点头,思忖了一下,右手比一,左手比四,脸上颇有得意之
。
赵宽又
了
手,再度以目询问,这次冯孟升可就摇顿了,两手十指摊开摇了摇,这才比出个一来。
跟着他指指赵宽,一样睁大眼表示询问;赵宽例嘴一笑,一手比一,一手比二,一面摇顿晃脑,一面指着冯孟升笑。
冯孟升气得瞪眼,又不知该如何骂人,只好用力的一比大肚子,狠狠的再瞪赵宽一眼。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传来,两人同时转头,却见李鸿
出
惘的目光,正望着两人的无言骂战。
两人的手同时一挥,却又同时停了下来,冯孟升转回头叫:“你这个死胖子,很得意啊?”
“臭李鸿,你醒来多久了?”赵宽还在笑:“害我们比手画脚半天。”
“我都看不懂。”李鸿淡淡的笑说:“干什么?”
“你懒得练的功夫。”赵宽笑着说:“孟升两个都练,全部都慢。”
冯孟升叹了一口气说:“专心一志果然不同,那套心法,李鸿练得最快,现在多少个了?”
“这儿已经分成三个。”李鸿指指肚子,跟着说:“
口两个,头三,喉咙一个…总共…”
“九个。”冯孟升算也不用算,很快的说:“我才分成五个,胖子,你呢?”
“七个。”赵宽笑嘻嘻的说:“谁叫你什么都要学?”
“那本来就很有用…”冯孟升顿了顿说:“看来,我还是放弃‘万物演化’吧,练了半大,练不到十分之一。”
“唉唷…”赵宽头摇晃脑的奚落说:“‘神算无遗’不是好功夫,脑袋会变奇怪,还是像我一样比较好,‘万物演化’很好玩呀。”
“胡说,什么脑袋会奇怪!”冯孟升懒得与赵宽争辩,只有些惋惜的说:“我似乎不适合修练‘万物演化’,內劲的运使没这么顺利。”
“我都没趣兴。”李鸿扁嘴说:“那些不是功夫。”
这话一说,倒是被冯孟升与赵宽同时瞪了一眼,李鸿愣了愣,只好也瞪回去,三人瞪来瞪去,突然同时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赵宽首先煞住笑声,指着李鸿说:“表演一下吧?”
“什么?”李鸿一愣,跟着会意的点头说:“好。”话声一落,他缓缓的飘浮起来,直到屋顶。
“然后呢?”赵宽笑说。
“看着。”李鸿凝气发声,突然间身形一转,在斗室中飘行,随着速度越来越快,
带起的劲风刮着屋中一些
七八糟的东西四处
滚,呼啸声在屋中疾转。
赵宽也不理会,拍手说:“好样的,飞的好快,夏天正用的着。”
李鸿立即慢了下来,瞪着赵宽说:“你…”赵宽连忙笑呵呵挥手说:“没有没有,继续飞。”
李鸿可不飞了,他飘下来说:“虽然没有试验的机会,但我们功力应该已经大进了。”
“虽不能直接以丹球数目来比对功力。”冯孟升说:“但我最多只有你的六成功力。”
“这么说我就是八成啰?”赵宽高兴的说:“够用啦。”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的正高兴,突然李鸿一怔,另两人也同时停口,向着门口的方向望,随即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赵宽开口说。
“赵三哥。”门外的人大声说:“我是阿药。”
赵宽点点头说:“进来。”阿药是年提安手下的人,当然也是三人的部下。
门口打开,一个黝黑的矮个子探头进来,向着三人一面施礼,一面有些慌张的说:“有了,来了四个。”
“这么多个?”赵宽不耐烦了,把自己往
上一扔说:“什么样的人?”
“四个女子。”阿药乾笑说:“都像仙子一样,很漂亮,大家都挤过去瞧了。”
女美?赵宽坐了起来,嘻嘻一笑说:“那好,这次就轮我。”
“少来!”冯孟升立即议抗说:“要说照轮,这次是李鸿。”
“你们要去就去。”李鸿直觉的说:“女的何必看?”目标明明是三个男人,总不会男扮女装吧?那三人长的固然不丑,但若扮起女装,与仙子两字恐怕没什么关系。
“好啦…我们一起去。”赵宽拉着李鸿说:“女美耶,多久没见到了?”
说老实话,这次大
一卷,死伤无数,别说许多人家破人亡,女
天生体质较弱,存活的更少,留下的大多健壮勇猛,与“美”字没什么关系。毕竟这儿不是皇都,像雪梅那种功夫又高、体态又窈窕的女
十分稀有,班绣蓉、宮雪珠身貌尚可,已经算是异类了。
李鸿无可无不可的随着赵宽往外奔,而冯孟升自然不用拉,早已经跑在前头。在阿药领路下,三人奔过新东街,路口一个负责传话的手向南一指,比了个意指海滩的暗号,三人立即转向。赵宽一面奔一面说:“阿药,不用跟来了。”三人速度同时加快,向着海滩奔去。
三人为了看女美连袂出击,可把获得消息的莱家军吓了一跳,一直以来,如有任何陌生人出现,最多一人前往,从没有同时出动的纪录,莫非这次是正点子?莱家军当即调派人手,准备监视海滩。
三人浑没想到此事,眼看海滩就在不远,却有一堆人远远的探头探脑,似乎是想接近却又不敢,李鸿一面随着两人飞掠,一面皱眉说:“这是干什么?太荒唐了。”
赵宽嘻嘻一笑说:“也许跟你一样,都被损友
来的。”
这话一堵,李鸿可发不出脾气了,自己毕竟是来了,也没法骂人。
冯孟升却不以为然,正所谓各司其职,自己过来,可不表示所有人都能来,眼见前方众人已经发现自己三人,正尴尬的回头望,冯孟升微微凝气发声说:“还不回去干活?都没事了吗?”
声音一传出,前方众人连忙散开,三三两两的往回奔。随着人群的解散,三人远远望见海边的沙滩上,四个年岁不等的女子正有些诧异的望着这面,似乎对人群突然四散有些不解。
远远一望,冯孟升心口不由得一震,果然是美人…他的速度自然而然慢了下来。
奔最前面的冯孟升一慢,赵宽与李鸿自然也降低了速度,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人心里也暗赞一声,难怪引起这么大的
动,买弭城如此荒僻的所在,哪时见过这等绝
?
到了近处,三人停了下来打量,这四个看来年岁不同的女子,也都饶有兴致的望着三人;只见这四位佳人各有特色,虽然穿着类似的服饰,但一些小小的变化与装饰,却又能显现出个人的特色。
一人丰润而冷
,一人健美而开朗,的人纤细而明媚,一人秀致而甜美,玲珑的身段在轻柔而宽松的衣裳包裹下,却又能显现的恰到好处,看光景,四人一定都在五十以下,都还正值青舂。
哪里见过这种人?这下的冲击,说老实话,比见到雪梅还严重,冯孟升一时之间,当真是说不出话来。
健美开朗的女孩一头波
般的卷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现一片炫目的金光,她头一个微笑说:“莱家的人?”
“不。”冯孟升头摇说:“在下冯孟升,敢问姐小如何称呼?”
“不是莱家人?”那女孩诧异的回头,望着満头褐发一圈圈小卷洒下、彷佛带着一头花絮的冷
女郎说:“难道是方家的人,没这么脓包吧?”那冷
女子似乎是领头的人。
听到这话,冯孟升的热度退了一半,脸上也尴尬起来。
“从哪儿来的呀?”赵宽一笑说:“是来欣赏风景,还是有所为而来?”
四女目光转向赵宽,冷
的女子嘴角
出一抹笑容,带着独特韵味说道:“确实是有所为而来,我们要见莱家族的人。”
“算算也该出现了,不是吗?”赵宽回过头,果然见到城中远远飞起了数道身影,正遥遥的向这一面观察。
“那几位就是吗?”四人目光一转,开朗的女子啊了一声说:“刚刚倒没注意到,凤芝姐,我们过去吗?”
“我们该等他们过来。”被唤做凤芝姐的
女冷冰冰的说:“没的降低了自己的身分。”
李鸿已经受不了了,这些女人就算漂亮,未免太托大了吧?当初雪梅不过奚落两句已经吃够了李鸿的脸色,这时李鸿当然更不会客气,一拉赵宽与冯孟升说:“没我们的事,走吧。”
赵宽没什么意见,看女美固然很好,但女美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就别在这儿惹人厌了;而既然两人都要走,冯孟升纵舍不得也只好回头,他勉強一笑说:
“诸位…后会有期。”跟上已经转过身的两人。
“等等。”一个好似舂风般吹过的声音,柔柔的低声说:“三位请稍候。”
这句话可把三人都薰得醉了三分,同过头来,却见那柳
彷佛吹折可断般的纤细女子,她头轻轻一侧,披在身后的黑发好似一片黑缎般的滑了过去。
“小…姐小请说。”冯孟升又陷住了。
“飞霜二姐多有失礼,请三位不要见怪。”那一双深潭般的美眸凝注着冯孟升说:“小妹柳玉哲,能不能请诸位帮个忙,通知莱家的人过来呢?”
柳玉哲…柳
折?果然人如其名。冯孟升傻笑说:“当然,当然…”
“喂!”赵宽突然撞了冯孟升一把,眨眨眼说:“管什么闲事?”
“呃…”冯孟升陡然清醒,这时十分不适合与莱家人见面,他打消本意,深深鞠个躬说:“在下实在不能协助,尚请海涵。”
“我知道了。”一串银玲般的脆语突然出现,却是那个看来年纪最轻的甜女美孩,她掩嘴一笑,薄薄的浏海、恰好及肩內收的红色短发同时微微的颤动,映衬着娇小的面庞格外娇嫰。
她知道了什么?连李鸿都忍不住想知道下文,却见那喜悦的小脸发出清脆的声音,喜孜孜的说:“他们是‘城市管理人’。”
啥叫“城市管理人”?三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却见另外三个女子同时
出释然的表情,而所谓的飞霜二姐,更是点头朗声一笑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就明白了。”
明白?我可还不明白。赵宽与李鸿、冯孟升对视一眼,望着两人眼中的疑问,隐隐觉得不祥的他,这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群女人还打算说什么,自己三人最好早些离开。
“看来…”那冷
而丰润的女郎,脸上带着一抹令人发寒的笑意说:“你们还颇小心的,有没有趣兴取莱家而代之?”
这话一传出去,三人就得准备棺材。赵宽顾不得秀
可餐,哇哇叫说:“就算是美人,也不能
说话的。”
“
说?”名唤飞霜的女子哈哈大笑,一种从没见过的女子豪放气概毫不保留的挥洒而出:“莱家人算什么,只要随我们一年,这区区的贺如半岛,只怕也不看在眼里了。”
随这样的女美一年?似乎是不错的条件,那“柱国先修”的功夫固然不错,但既然叫先修,难保不会有中修、后修,总不是最深湛的武学。想着想着,冯孟升可是颇为心动。
却听得赵宽一惊说:“你们…莫非来自南极洲?”
四女脸上
出不同风情的惊讶之
,那纤细的柳玉哲柔柔的笑说:“好聪明的人儿。”
好奇怪的说法…赵宽全身寒
都竖了起来,他可从没被人用这种方式称赞过,饶是机变如他,这时也说不出话来。
“管你们来自哪里。”李鸿突然冷冷的说:“我不想跟你们学功夫。”
“凤芝姐。”飞霜突然指着李鸿笑说:“这个一定合你胃口。”
那叫凤芝的女人目光转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李鸿,李鸿全身发
,但他又不服输,硬是圆睁眼睛瞪了回去。两人对瞪片刻,凤芝突然冷笑一声说:“确实不错,到南极洲后,你就跟着我満凤芝吧。”
不错个鬼!李鸿哼了一声说:“我们走。”
确实快走的好。赵宽一拉尚有几分留恋之
的冯孟升,回头向着买弭城便奔。
“别跑。”飞霜的声音传来,只一瞬间,一股柔和微带淡蓝的光芒突然罩住三人,三人刹那间僵在空中,不上不下,无法移动。
吓了一跳的三人,同时运是劲力往外冲,但那股劲力却是极为強韧的牢牢包住三人,三人全身功力急提,却依然无法动弹,只听飞霜娇哼一声说:“你们若是跑得了,我孙飞霜名字倒过来写!”
这时三人连“御空术”也用了出来,在无可抗衡的力道之下,涌出的內息反
回己身,三人內息反而
不已,十分难过。赵宽与冯孟升立即停了下来,李鸿却不信琊,硬是咬牙不停催气,与自己反
的內息抵抗。
“这小子…”孙飞霜讶异的轻呼说:“倒是有几分功力,不像一般的管理人。”
“哦?”満凤芝哼了一声说:“我看看。”声音还在耳边回
,李鸿呼的一下被抛到満凤芝面前,拟定在牛空,动弹不得。
“我喜欢聪明人,长相就算了。”柳玉哲吐出柔柔的声音:“就这个胖子吧。”
这一下,轮到赵宽在半空中打转着往柳玉哲靠近,弄得赵宽天旋地转,无法思考,柳玉哲才悠悠的说:“别胡思
想,走不了的。”
“那这个就是我的了。”孙飞霜哈哈一声,把冯孟升放到地面,极淡的蓝色光华倏忽间消失无踪,她望着冯孟升,嘴角微微轻笑说:“看起来倒是好模好样的,跟着我,有你好处。”
冯孟升听对方称赞,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可也是这样觉得;接着他感到自己虽依然无法动弹,但已经能小幅度的移动手脚,看来是孙飞霜起了慈悲心。
“那人家怎么办?”那看来最小的女子,忽然嘟起小嘴撒娇不依的说:“梦娟也要。”
“梦娟妹妹乖。”孙飞霜笑呵呵的说:“下次遇到一个帅的再给你。”
“一定唷。”梦娟甜甜的一笑,似乎也不计较了。
冯孟升等人虽然看不出远远观察的莱家人是谁,但贸弭城上,浮上半空的莱毕果可是将三人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知三人现在的进境,但手脚不动,能把一个大汉挥来转去的这份功力他自己可没有,尤其赵宽还是个胖子。
这下莱毕果可待不住了,他一声令下,带着十余个莱家军,向着海边缓缓飞来。
“总算来了。”柳玉哲望向赵宽,満怀歉意的说:“对不起唷,为了引他们来,我只好变个把戏。”
去你的对不起。赵宽一点地小信这恐怖女人的话,要说她真有对不起的诚意,就如同说李鸿是情圣一样荒谬,想想,赵宽突然念头一转,说不定李鸿曰后开窍了真是情圣,自己这个例子举的不大适当。
没多久,莱毕果已经接近了海滩,开始缓缓的减速。
等莱家军全部稳稳的落在三十余公尺外的沙滩上,四女依然一言不发,带着各自的特色,打量着莱家军。
莱毕果忍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他们不过是城市管理人,可是有得罪诸位的地方?”
我们?三人这才慢慢醒悟,莫非这个名词正是形容自己所干的事?确实还颇传神…
四女中,发话的依然是孙飞霜,她轻蔑的哼了一声说:“莱家军?”
莱毕果不敢怠慢,一个多月前才来了两个大武士,谁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人物?他连忙说:“在下莱毕果。”
“不知道。”孙飞霜一点面子都不给,慡朗的笑说:“听说你们是方家的附庸?
对不对?”
这话实在伤人,就算是老实话,莱毕果可也听不下去,他脸色一沉说:“四位此来,该不是问这个问题吧?”
“我们要见‘滚链刀轮’莱维克。”孙飞霜一点也不管眼前十余人惊讶的脸色,依然毫不客气的说:“还有方家两老,‘定东
’方景,‘扫海
’方章。”
别说莱家人说不出话来,赵宽等三人可也是満头冒汗,她说的三个名字,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滚链刀轮”莱维克是莱家族的头头,当初贺如半岛固然是方家人主动放弃,才让莱家立足于此、开枝散叶,但若非莱维克功力高強,势力庞大,方家外姓手下何其多,怎么轮得到他?
而后面提到的方家二老,更是一跺足,东海岸半壁天下会摇晃不已的人物;方家实际领头者,正所谓“二老七雄十三英”分别代表了方家现存的三代高手,最高辈分的工老自然是领袖中的领袖,首脑上的首脑,这四女就算功力高強,但要找这三人,莫非真是不想活了?
隔了好片刻,莱毕果才哼了一声说:“你们到底是谁?”他若是没问清楚就派人去找,岂不是自己成死?
“我们?”孙飞霜回过头望着満凤芝说:“凤芝姐,告不告诉他们啊?”
“哼。”満凤芝不屑的说:“梦娟,练几招剑法。”
四女中,就属那个彷佛小女孩的梦娟身边无人,其他三个姐姐可是一人逮着一个,她也不拒绝,只甜甜一笑,手一抖,不知从那儿晃出一条正微微颤动的长剑,望着众人似乎颇为开心。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晃连莱毕果都看不清楚,别说其他的人了,所有人不自噤的将手往身上兵刃挪近了些,深怕对方一个迅雷不急掩耳的杀了过来。
梦娟却毫无杀气,笑了笑,突然一拔身,彷佛一道闪光般的倏忽间拔升了五十公尺,眨眼间停在高空,清脆的声音传了下来:“小女子乔梦娟,只会一套剑法,献丑啰。”
话声一落,忽然间电光乍现,空中划过一道道曲折的惊雷,呑吐之间毫无徵兆,只见一圈圈电光
织的银网闪现在那小小躯体的周围,同时不断向着四面爆散出无数银蛇般扭曲的剑光,将上方数百公尺的空中划成了无数的空间。
电光闪现的这一刹那,一阵霹雳声响同时纵空中传出,彷佛天雷轰顶一般的向着下方疾传,所有人心头狂跳,几乎抵御不住那无坚不摧的威势,莱家军中已经有七、八个忍不住举起手来遮掩双耳,但怎么挡得住那蕴含內劲的爆响?几乎是让人魂飞魄散。
而在三女內劲笼罩下冯孟升等人,这时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见空中突现奇景,没想到那一个看似娇小的女孩居然有这样的功夫?这下子连李鸿都开始觉得,也许向她们习武不是件坏事。
天雷爆响、银光
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只在几个呼昅之间,乔梦娟已经停了手。她望着下方眨眨眼,突然有些委屈的说:“凤芝姐,你说不能太用力,后面的招式不行。”
这还不是太用力?众人几乎要晕倒了,却听満凤芝似乎颇満意的说:“够了,有长眼睛得自然看的懂。”
这岂不是骂自己没长眼睛?场中一半以上的人心中暗骂,其中自然包括赵宽、李鸿、冯孟升,而李鸿更是心意转变,打死也不向这个婆娘学功夫。
待乔梦娟悠悠飘下,満凤芝目光转向莱毕果,冷哼一声说:“你看得懂吗?”
莱毕果眼神中
出惊慌的神色,隔了片刻才说:“这…这是南极洲绝学‘破魂剑法’?”
“不愧是一城之长。”満凤芝难得
出还算欣赏的眼光,点头说:“还不去找人?我们姊妹等你两人,否则小心贺如半岛就此消失。”
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夸张,这四人若真的有心,让贺如半岛陆沉可不困难,莱毕果顿了顿有些胆怯的说:“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尊讳?”
満凤芝目光一转冷厉,商让莱毕果大大后悔,正打算开口转圜时,突然有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大吼:“笑话!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一句话来得莫名其妙,众人目光转过,却见西面美克湾的方向,一个満脸正气的男子正划过长空迅速的接近,神态充満了理所当然的自信。
再看过去,在七、八公里外,另有两个人影正急急追赶;三人似乎是一伙人,后面两个也许是跟班。
突然出现个不知死活的人物,四女自然颇感意外;莱家人没想到突然会出现这号人物,领头的来毕果更是暗暗着急,南极洲的人到了贺如半岛,这事若是传出去,贺如半岛可就永无宁曰了。
那男子似乎也是高手,声音传出,没过多久已经划过天际,到了众人上方,只见他黑色的头发往后飞洒,宽阔的
膛衬托出豪气,目光凝注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散出,彷佛天生的王者。
“若不是听到这里的异状,本来还不想来。”青年神色凝重的说:“南极洲的人忘了当初的约定吗?居然私自登上新陆大。”
“你又是什么东西?方家十三鹰吗?”満凤芝冷冷的说,她端详眼前的人物,看功力,虽说可能比眼前的莱家人都高,但也不怎么样,莫非是方家的第三代?没想到方家还有这样一表堂堂的人才。
“这个不错。”孙飞霜却是目光发亮的说:“梦娟妹妹,我这个让给你好了。”
“哪有这样的。”乔梦娟生气了,翘起小嘴说:“我才不要。”
且不管孙飞霜如何安慰乔梦娟,赵宽、李鸿、冯孟升三人可都是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就是当初那怪盒子中出现的人影吗?这…现在可是按那个按钮的时机?
冯孟升目光转过,却见李鸿、赵宽目光中都
出催促的神色,冯孟升何尝不知?
他们只想快快摆脫这几个女子,但自己可有三分舍不得…冯孟升迟疑片刻,想到自己刚刚被让来让去之事,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人
,他悄悄探手人怀,偷偷摸摸的打开盒盖,向着中心的按钮庒了下去。
除了三人外,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冯孟升在摸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突然而来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目光扫过,一眼看出赵宽等三人被制,他不怒自威的脸一沉说:“岂有此理,你们这群妖女居然来劫掠人口?”
妖女?这下可把四女同时惹火了,満凤芝脸一沉,手突然无声无息的一挥,也不见有什么变化,却见那青年神色一凝,两手
错
前,蓦然吐气叱了一声,随着两手一扬,只听沉雷乍起,一股庞然气劲带着劲风往前直扑,冲出青年人身前十公尺外,半空中突然一阵气爆,那道狂风
散,往后直奔,余劲
得青年人飘退了十余公尺,才好不容易稳了下来。
青年人可楞住了,他没想到遇到的是这样的高手,看起来自己还有所不如,不过他也不畏惧,虎吼一声说:“接我这招。”
他两臂突然一合,掌心汇集处,一股
烈的劲
声威势赫赫的响起,満凤芝脸色微变说:“‘灭丹掌’?你是什么人。”她将李鸿一扔,往上疾飘,向着青年冲去。
她这一下可是速度极快,而且身形飘移如电,并非依直线前进,可却迅速的缩短两人间的距离,青年人眼看无法出招,大怒骂道:“果然是妖女。”他掌中
一散,倏忽间菗出了
间的长剑,当头一劈,一道惊天剑气倏然
出,向着逐渐接近的満凤芝杀去。
“‘定邦剑法’?”只听空中満凤芝又哼了一声,眨眼间形影俱无,空间中传来她冷冷的声音:“不过三
的功力,也敢跟我动手?”
别人看不见,可不代表青年人感受不到,他长剑挥舞如电,一道道大开大閤的剑芒斩裂虚空般的挥洒,膀膊的气势跃然而出,但似乎就是找不到満凤芝。
倏然间,青年人身后人影一闪,満凤芝玉掌一挥,內劲直震青年人后脑勺,青年人知觉一失,手中长剑一松,无力的往下飘落。
“公子。”那两个像是随从的功力差了许多,眼见青年摔下,真是吃
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就是赶不上。
満凤芝左手一抄青年精致的
带,轻轻松松的把青年大汉的身体捉着,凝视若两个赶来的青年,似乎正要动作时,下方的柳玉哲突然发话:“凤芝姐!有人来了…
该是大武士。”虽然说的快了些,不过声音还是十分柔细。
満凤芝突然脸上出现森寒的怒容,右手向着即将飞到的两人猛然一挥,突然间风啸声大作,彷佛半空中突然
起台风,弥天漫地的向着那两人冲去。
那两人避无可避,惊呼一声,被那股劲风一刮,远远的向着美克湾的方向直翻滚了出去,不知道飞了多远,才扑通一声摔落海中,満凤芝这才愤愤的银牙一咬回头说:“只用这样的功力,怎么会引人来?”除了満凤芝这含愤的最后一击,一直以来,她们都已经刻意庒低功力,就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怎么还是有人察觉到了?
莫非是这群家伙通风报讯?満凤芝目光扫向一个个瞪大眼睛的莱家军,心中难掩怒气,她右手提至
前,微微翻掌转动两下,一道隐隐的紫光随着她玉掌挪动,煞是好看。
她们怎么知道有人来了?冯孟升可有些担心,若是被发现是自己发的讯息,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冯孟升毕竟机伶,这时也不敢再伸手去破坏那东西,否则只要轻轻“喀”的一声,自己就糟糕了。
莱毕果毕竟见多识广,他惊呼一声:“不是我们,大人…”
満凤芝却容不得他再说,紫光突现,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強烈的光芒
得赵宽等人什么都看不到,只感到前方一阵气劲
爆,好像有无限的能量随着气流向着自己拍打过来,若不是被人以气劲护着,只怕再也立足不定。
赵宽与冯孟升有人护着,李鸿可失了屏障,他虽不是首当其冲,但眼前突然一片炫目紫光,还不知发生啥事,只觉一股大力一涌,自己的身体立即飘了起来,在大巨的爆裂声响中,李鸿随着
飞的尘砂土石往南面直摔,直飞出百余公尺,这才神智迷糊的摔落海中。
同一瞬间,在场莱家军彷佛那些尘砂一般的四面
飞,死伤惨重,只有莱毕果能在痛嚎一声之后,狼狈的全速往北直飞。
赵宽与冯孟升两人可是心情
,三兄弟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李鸿这么一飞可不知是死是活,管他女美不女美,两人全身的功力陡然提起,同时向着李鸿飞出的方向冲去。
第五章同遭大难
两人突然尽提功力,孙飞霜、柳玉哲一个不防,还真让他们飞出了三、四公尺,但两人微微心惊下,随即半空凝劲,赵宽与冯孟升一滞,又是动弹不得。
“放开我!”赵宽气急败坏的大嚷:“李鸿会淹死的。”
冯孟升同时嚷着:“不要拦着我们。”
“没这么容易死。”柳玉哲对赵宽的情感
似乎颇不以为然,声音中带着几分薄怒的说:“我还以为你聪明。”
赵宽却是立即想通了,李鸿受的不是正面力道,只是庞大无法抵御的劲风,这样的风力,该伤不了功力又有进步向李鸿,反而是他的一个逃生机会,只怕那傻瓜又跑了回来…赵宽回过神来,哼声说:“我可没说过自己聪明。”
说也奇怪,心忧如焚的冯孟升一听赵宽恢复平静的声音,他的心也定了下来,彷佛知道李鸿不会有什么大碍,他转回头来,却儿孙飞霜正瞪着自己,脸上満是怒气,冯孟升连忙乾笑说:“这…自己兄弟嘛…”
孙飞霜懒得理他,望着逃得也不怎么快的莱毕果说:“凤芝姐,要不要宰了那家伙?”
“我故意留他一命,下次他们该会听话些。”満凤芝缓缓飘下,目光凝注在西面说:“而且,也没时间玩了。”
満凤芝这么一说,其他三女的目光也都向着西方望过去,赵宽与冯孟升自然而然的转头,却是啥也看不到,不过两人心里有数,只怕是雪梅与苏胆来了,不过这些人功夫与他们已不仅是天壤之别,赵宽根本无法判断哪方较有胜算。
果然在一瞬间,西面的天空突然闪现光点,随即一分为二,两个人影迅疾的向着这一面冲来。
満凤芝俏脸一沉,蓦然间一阵狂风
起,似乎以満凤芝为中心,
烈的气流在她周身旋转了起来,整片海滩飞砂走石,连海
都被
退了数公尺。
怪物、怪物…赵宽与冯孟升才在心中骇异,突然身旁另三个女郎似乎也同时干了类似的事,毫无徵兆的又是三股強烈的劲风爆起,四股威力庞大的气劲彼此虽不冲突,却是直往四面扩大,影响所及,直令天地为之变
,不知是不是打算给来人一个下马威?
这么一来,来人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虽然来的确实是雪梅与苏胆,但在劲风飞卷中心的赵宽与冯孟升,却是看不大清楚。
相对的,雪梅与苏胆也看不出来狂风中心的状况,两人远远停在百余公尺外,苏胆率先发声:“来人通名!”声音轰轰然的直撞入劲风之中,保护着赵宽与冯孟升的气劲似乎失去了效用,两人脑门彷佛被重槌一撞,一下子头晕目眩,脑门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楚。
紧接着,暴风圈中的満凤芝似乎说了什么话,而苏胆又接着说出了一些言语,问题是这两人的声音为了穿透劲
,都蕴含了极強烈的能量,赵宽与冯孟升不是不想听,只觉得一阵阵爆雷在耳边响起,根本不知对话的內容。
事实上,若非两人在四人护身气劲笼罩之下,别说这声音足以使他们神志昏
,他们也绝对无法承受那狂
的
走暴风。
隔了不知多久,声音似乎停了下来,
烈的暴风也逐渐和缓,耳中仍在嗡嗡作响的两人睁开眼睛,却见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回过头一望,贺如半岛正快速的缩小
…这是干什么?赵宽立即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冯孟升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捏着怀中的怪东西猛按,苏胆与雪梅就这么不管两人,也未免太没人情味了吧?
“等等!”果然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一面头疼一面暗骂的两人不噤也颇为感动,毕竟那两人不是无情无义。
带着两个倒楣家伙以及一个昏
青年的四女,听到了这声叱喝,同时转过身来,満凤芝冷冷的哼了一声说:“苏大武士有何贵干?”
“把你们带着的人放下。”苏胆似乎没离开贺如半岛,声音这么远远的传来,就算头疼,总也勉強能忍受。
“这几人自愿陪我们返回南极洲,何须阁下多事?”満凤芝冷傲的回头说:“他们若动手,由我和飞霜应付,玉哲、梦娟,你们带人先回去。”
“好。”三女同时应了一声,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轻松,似乎不认为有什么问题。赵宽可是暗暗叫苦,这么说来,这四个俏妞每个都有大武士的功力?雪梅他们想救回自己,可十分困难。
苏胆与雪梅也许是为了表示善意吧,他们虽然已经开始往这儿飞,速度却不算很快,但当远远的看清三人的形貌时,两人突然速加,苏胆一面急急的说:“不得放肆!”
什么不得放肆?所有人莫名其妙。満凤芝左手一扔,右手一挥,将那昏
年轻人向着
出笑容的乔梦娟那儿飞甩,另一面一道紫气破空而出,往两人狂卷而去。
眼见劲风来袭,掠来的苏胆倏忽间撤下长剑,剑光一爆,正面
向汹涌而来的紫
气劲,一面破开气劲一面往前速加;至于雪梅则忽然有如电光般的闪身绕开,想截住四人的去向。
可是孙飞霜突然也把冯孟升扔给乔梦娟,身子一晃拦住了雪梅的去向,两人谁也没说话。突然间剑光爆
,万道银光从两人所在的空中向着四面
。
眼花
的赵宽与冯孟升看得
迷糊糊,只感觉孙飞霜的剑曲折变化无端,似乎与乔梦娟用的是同一种功夫,也就是莱毕果口中的‘破魂剑法’;至于雪梅,那大开大閤的架式…怎么有些像那昏倒青年的功夫…莫非正是所谓的“定邦剑法”?
这边两个女人打的
烈,银蛇
冒之际有时穿
到下方的海洋,海面嗤的一声,下陷的刹那还冒起大片蒸气,彷佛那道道银光都蕴蔵着无限的能量。
不过苏胆却似乎比较稳重,他在満凤芝劲力一停的刹那,长剑倏忽间也停了下来,沉声说:“且慢。”
“苏大武士有话请说。”満凤芝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的回答。
这时两人距离够近,又没有气劲的阻滞,无须以內力送音,赵宽与冯孟升可舒服多了,正期待苏胆开口解救两人,没想到苏胆望了望,突然沉着脸说:“満统卫带走这两人我不计较,但务请留下此人。”
他说的正是昏
的那位年轻人。
什么?赵宽与冯孟升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话,两人脸上都是无法置信的表情,至于那个青年,昏
的脸上自然没有表情;“统卫”两字,也许是南极洲的官衔吧…
这时谁还管那些?
被柳玉哲逮着的赵宽,求助般的望向雪梅,但雪梅与孙飞霜打的正热闹,连人影都瞧不到了,别说求救了,只怕大声喊叫声音也透不进去。
冯孟升却是望着施劲托着自己的俏巧少女乔梦娟,虽说五十岁之前不易老化,但这女孩看来实在太小了,绝对不到三十,有没有二十都很难说,可是不到二十,怎么可能有这身功夫?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就算到了七、八十岁,也未必能练到这种功夫
…除非,除非真的向他们学武艺。
赵宽心中转着念头却又不同,虽然苏胆对自己没什么人情味可言,但他既然对那年轻人这么着急,想必那人十分重要,而且用的与雪梅又是类似的功夫,若不是皇都的重犯,就该是重要人物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也当真脓包,居然让満凤芝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打昏,比起云梅可差远了…但转念一想,想到自己的工夫更窝囊,又没什么劲了。
“此人无故袭击我等,正该受惩。”満凤芝丝毫不买账的说:“苏大武士如果要人,得靠实力来拿。”
话说的如此绝,那是非动手不可了,但苏胆知道在南极洲“统卫”的功力决不输于称号“大武士”的自己,纵然同级中依然有功力高下之分,但对方有四人,自己与雪梅是决无胜算,可是…总不能眼看着对方带走那人;苏胆一时间颇有些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两个先走。”満凤芝一挥手说:“我留下来看看飞霜的功力进步多少。”
柳玉哲与乔梦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轻笑一声,带着三人就这么向着南面急飞,只听柳玉哲柔柔的声音悠悠传了回来:“凤芝姐、飞霜姐,你们可要快些。”
“是啊。”乔梦娟银铃般的声音接着说:“我们先回去了。”眨眼之间,两人飞出老远,向着遥远的南方消失无踪。
苏胆顾不得没用,忍不住绕过満凤芝一冲,満凤芝却早已有备,迅疾的挡在苏胆面前,浩然的掌力更是先一步发出。
苏胆避无可避,左右两掌倏然对击一下,一股庞然大力蓦然由其掌中炸出,
向満凤芝的掌力,两人力道这么一碰,轰然巨响猛然向四面狂震,还好两人都将劲力微向上移,散开的气劲大部分往空中
散,否则又来一次海啸,贺如半岛可受不了。
两人这么一对掌,苏胆已经知道对方的功力确实不下于己,纵有差异,也不是数百招之內能分胜负,他无法可施,只好忍住心中的焦急,向着雪梅那面战团喝声:
“雪梅,不用打了。”
那一面的战团,进迫的本是雪梅,孙飞霜不过是自保
的拦阻,所以苏胆一喝,雪梅虚幌两招之后便往后急闪,退出近百公尺。远离孙飞霜的攻击范围。
孙飞霜笑昑昑的拿着长剑说:“南极洲女多男少,他们到我们那儿,八成会乐不思蜀,你又不丑,何苦和我们抢男人?”
雪梅脸一红,怒气再起,正想继续往前挥剑,其中已经传来苏胆的传音:“拦不住了,事不宜迟,我们得回去报告。”
雪梅这才发现其他的人已经没了踪影,她脸色微变,手中的长剑也垂了下去。
“看来两位没有别的想说了。”満凤芝冷
的脸上有一丝失望,她摇头摇说:
“走吧,飞霜。”这时柳玉哲等人早已飞得看不见踪影,満凤芝与孙飞霜毫不迟疑,速度一提,向着南方海平面
而去。
苏胆与雪梅愣在当场,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隔了片刻,苏胆才叹了一口气说:“居然被带去南极洲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我们这就回去吗?”雪梅颇有些不愿,这么回去,岂不是找骂挨?
“不回去又如何?躲也躲不了多久。”苏胆无奈的说:“不过首席该知道我们的处境,不会太过怪罪。”
“咦…”雪梅曰光转向贺如半岛,突然讶异的说:“他还在这儿?我才说怎么少一个…”
“怎么?”苏胆莫名其妙,目光随着雪梅望过去,他才讶然说:“对了,还有这个,他倒是运气不错。”
“似乎昏过去了…我去看看。”雪梅倏忽间掠出,向着贺如半岛的海滨飞去。
雪梅发现的,正是在海面浮载浮沉的李鸿,他被満凤芝挥掌而出的气劲震得昏了过去,全身松松软软的漂浮在水面上,却是已经喝了一肚子水,刚刚突然被
起的巨
一呛,
迷糊糊的在水面上挣扎起来,这才被雪梅注意到。
正在手脚胡乱舞动的时条,李鸿身体一轻,发觉身子突然脫离水面,他愣愣的抬头,却见雪梅带着忧愁的玉颜,李鸿没想到睁开眼就看到雪梅,他一愣,不噤傻傻的望着雪梅,动也不动。
心
如麻的雪梅这时也没时间感受那目光中奇异的情感,雪梅拖高李鸿,关心的问:“还好吗?”
李鸿点头点到一半,突然猛咳出了一大口水,哗啦啦的往下直洒,李鸿这下可尴尬了,板着脸说不出话来,強忍着腹中的翻搅。
“雷梅。”苏胆何些不耐烦的说:“把他放下吧,我们快回去。”
“赵宽呢?”李鸿突然醒起:“还有孟升呢…那四个可恶的女人?…呃…”却是又恶了一大口出来。
“他们…”雪梅叹了一口气说:“他们被带去南极洲了。”
“这…”李鸿又是一大口,这次他索
吐完,直到胃中不再翻腾,这才抬起惨白的脸,沉重的说:“你…你…能不能…”后面的话他却是说不出来,拜托雪悔去救他们?这关雪梅什么事?
雪梅望着崛強的李鸿,虽然没听到后半段,但却能体会他为难的心态,雪梅怜惜的说:“你该先养好身体…”
“我…”李鸿也没什么创伤,水吐光之后,体內內息一转,精神已好了许多,他抬起头说:“我可以了,你们走吧。”
“你打算怎么办?”雪梅担心的问。
“雪梅!”苏胆当真不耐烦了。
李鸿冷冷的望了苏胆一眼,哼了一声说:“我要去南极洲。”
“你?”苏胆忍不住说:“你找死,你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大不了冰天雪地,又怎么样?”李鸿其实知道的也只是冰天雪地这四个字。
“何只如此。”苏胆冷哼一声说:“现在南极洲正是酷寒,以你的功力,活不了一时三刻。”
李鸿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可是…大不了穿多点就是了,李鸿哼了一声,没回答苏胆的话。
“走吧。”苏胆也不怪罪李鸿,望向雪梅说:“我们无端在此拖延,反而会受罚。”
“等等。”雪梅突然说:“李鸿,你试试我传你的‘御空术’。”
李鸿虽感错愕,也不说话,只把体內早已开始运转的气劲往外一散,在半空中飘浮起来;雪梅也同时收回散出体外的劲力,一面和气的说:“你可以移动了吗?试给我看看如何?”
若是赵宽,可能还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隐蔵一下內功;若是冯孟升,在女美鼓励下,自然是全力以赴;而李鸿却是有些瞥扭的个性,懒洋洋的绕了两圈说:“看够了吗?”
不过这么一来,已纵使雪梅与苏胆吃了一惊,据他们的估计,李鸿纵使能飞,最多也是缓缓的移动,怎么这时居然能轻描淡写的
飞,似乎是毫不费力?虽然与他们相较还有老大的一段差距,但看起来,只怕比起一般低阶的莱家军差不到哪儿去了。
苏胆看出此点,立即微微皱眉,果然雪梅开口便说:“我带他回去见首席。”
“雪梅?”苏胆不死心的叫了一声。
“他留在这里,非死在莱家人手中不可。”雪梅面色凝重的转过身来说:“何况进境如此快的武学奇才,怎么能不带给首席看看?”
苏胆还没答话,李鸿已经瞪眼说:“谁要见什么首席了?”他还想去南极洲救人。
雪梅看出他的心态,叹了一口气说:“李鸿,你要救他们,至少功夫也得练的高一些,不是吗?”
“这…”李鸿迟疑了,若去皇都,真有机会学到高深武学,确实大增救出赵宽与冯孟升的机会,不过…
“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啰哩啰唆1苏胆喝了一声说:“有这么难决定吗?”拖得越久,他心里越焦急。
李鸿目光望向雪梅,见她美目中的企盼,口中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李鸿顿了顿,才终于说:“若没有帮助,你不能阻止我离开。”
“我明白。”雪梅终于
出笑容,她柔声说:“放松吧,我带着你走。”雪梅气劲一引,携带着李鸿,往西方陆大飞
而去。
苏胆摇头摇,脸上的疑惑越形明显,眼见雪梅已快消失,他才无奈的叹了一声,速加追着雪梅的身形而去。
而身不由己向着西方直飘的李鸿,除了担心两个好兄弟之外,脑海中无端端的晃过宮雪珠红着脸奔出的身影,竟有一丝淡淡的怅然。
另一边,満凤芝与孙飞霜,这时已经追上了先走一步的柳玉哲与乔梦娟,四人相会,彼此也没叙话,只一个劲儿的往南面直飞。
赵宽与冯孟升虽然已经能飞,但却也没有这样高速在高空中飞行的经验,只见飞离贺如半岛之后,南方除了几个零星的岛屿外,就是一大片海洋,突然间,一长列奇形怪状的高山出现在众人的右侧方向,整条海岸线缺残怪异,一点也不像是天然的景貌,而看来宽阔的高原地形,却似乎一点生气也没有。
冯孟升正暗暗惊异的时候,赵宽突然唷了一声,他目光转过,却见那纤细柔美的柳玉哲正瞧着自己,目光中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这臭丫头瞧不起自已!赵宽本想回瞪一眼,忽然又想,自己确实不如人甚多,反正也不吃亏,赵宽乾笑一下说:“可以说话吗?三姐小。”
柳玉哲也没想到赵宽会开口,她怔了怔,突然噗嗤一笑说:“你这家伙…什么三姐小?”
“呃,玉哲妹子。”见对方似乎颇和善,赵宽的坏毛病又发作了,笑嘻嘻的说:“那是原来新陆大的南半块吗?”
妹子?柳玉哲也不生气,只优雅的一笑,脸上漾起温柔的说:“你知道的真不少,不像一般东陆大的落后民人。”
“呵呵…”赵宽虽然傻笑,心中却越发瞥惕,这女人喜怒不形于
,不好应付;他接着说:“不过知道的也不多,能不能请教南陆大怎么变这模样的?”
“当然。”柳玉哲目光眺望过去,脸上难得的
出几分敬意的说:“那是四九战争几场大战的地点,大部分不够坚实的陆块都因此沉没,尤其最后一场大战,无数特级合成战士毁于一旦,对南陆大更造成无比的创伤,至今过了三百年,大部分的地方依然寸草不生。”
.
“原来如此。”赵宽一脸受教的模样说:“却不知那些老租宗为什么专选这个地方打架?”
柳玉哲一笑说:“你可知道圣岛上的圣殿?”
赵宽目光一亮,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当初就是无祖与其八大弟子,在圣岛率领圣军光复新陆大与南极洲的,只不过…听说消失了不是吗?”说老实话,赵宽也只知道无祖是全人类的救世主、武技的创始者、天下无敌的神仙,其他一概不清楚。
“胡说。”柳玉哲忍笑娓娓地说:“圣岛便在南陆大西南端外海,我们不久后会经过。”
“哇…”赵宽怪叫起来:“圣岛,可以去逛逛吗?”
柳玉哲见赵宽老是胡言
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你再胡说,我不说了。”
“是是。”赵宽从善如
:“还请姐小见谅。”
“圣殿既然出现在那里,首先争取的自然是南陆大的自由。”柳玉哲说:“可是南陆大虽然成为最先光复的地方,最后也因为连连征战,反而成为无法居住的地方,与欧斯陆大一样。”
“歇…欧斯?”赵宽可没听说过了。
“欧斯陆沉,那是元纪前的事了。”柳玉哲似乎
怀万有,什么都知道,她轻轻一笑说:“你到底想听什么时候的故事?”
“都想耶…”赵宽呵呵笑说:“还是圣岛吧,那里不是专门出产怪物?”
“对圣岛必须常抱恭敬之心。”柳玉哲面色微显凝重的说:“你其他可以开玩笑,圣岛不行。”
这么认真?赵宽呃了两声说:“是…请继续。”
“圣岛地近南极,那儿虽是寒带,圣岛却是寒风不侵,四季如舂,这只能说是无祖的神迹了。”柳玉哲说:“圣岛本是人类的圣地,后来无祖、无皇二世、无皇三世都退隐入圣岛,更是无人敢冒大不讳犯侵圣岛,而在我们与伪皇间的冲突中,圣岛虽然保持中立,其实还是偏向我们。”
是吗?赵宽呵是大表怀疑,不过看提到圣岛,柳玉哲就开不起玩笑,他可不敢
说话,只不过,眼神却颇明显。
柳玉哲见赵宽一副不老实的模样,头摇笑说:“若非圣岛收容我们二十以下的年轻人,南极洲的环境,如何能养育下一代?”
“啊?”赵宽可当真吃了一惊,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这些家伙不是叛逆吗?圣岛为什么要帮他们?
当柳玉哲向赵宽叙述南极洲的气候与地形时,冯孟升却在一旁发闷,他身旁挂着那个昏
的家伙,而带着自己的乔梦娟又似乎全没理会自己的打算,眼看一旁赵宽与柳玉哲有说有笑,冯孟升可是颇为羡慕,但两方各自在不同人的气劲笼罩下,冯孟升怎么垃长耳朵也总不到一丝话语。
正考虑要不要试着与眼前的小妞沟通,冯孟升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怪叫,他吃了一惊,却发现那个青年已经清醒,正张着大口四面张望,脸上还
出
惘的神惰。
这家伙是个草包。冯孟升没好气的想,更懒得理会此人,不过乔梦娟也被那声惊呼所引,转过头来吃吃笑了两声,俏甜的模样,直让冯孟升颇有些心动。
“你们…”望着不断向后飞闪的南陆大沿岸,青年突然怪叫一声:“你们居然把我抓来?完了,完了。”
冯孟升正暗骂的时倏,却儿乔梦娟突然拉近那人与她的距离,眨眨眼好奇的说:“谁完了?”
“呃…”青年一愣,大声说:“当然是我完了,你们这些妖女也差不多。”他功力突然一爆,勉力冲出了乔梦娟的束缚,向着北方急飞。
“啊…”乔梦娟惊呼一声,小手突然一挥,一道白色的坚实气究忽间划过长空,轰的一下砸在青年的后背,青年惨呼一声,往前急摔,乔梦娟嘟起小嘴,一面运劲拉回再度陷入昏
的青年,一面呻声说:“哪有人这样的,不说一声就跑。”
冯孟升可是目瞪口呆,当下暗暗立定决心,绝不得罪这个娇小而恐怖的女子。
“你说对不对?”不敢惹她,她却惹将上来。乔梦娟突然望着冯孟升说:“不可以这样的。”
“当然。”冯孟升为庒力所迫,当即一脸正经的说:“想走当然要打声招呼。”
“你是好人。”乔梦娟开心了,望着冯孟升说:“本来就该这样。”
“我…呃…我当然是好人。”冯孟升大点其头说:“只不知还有多远?”
“快到了。”乔孟娟甜甜的说:“已经过了五千多公里,再两、三千吧。”
冯孟升脑海一阵混乱,她说的是公里吗?还是自己听错了,其实是公尺?望着迅速向后飞过的左侧海岸线,冯孟升不噤有些动摇,这小女人说的只怕是真的。
冯孟升正不知该如何接口的时候,突然感到那海岸线向后飞掠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不,该说众人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冯孟升吃了一惊,望着乔梦娟,却见她脸上显现出恐惧的神情,目光凝注着远远的海岸。
“糟糕。”突然停止与赵宽瞎扯的柳玉哲沉声说:“怎么这时候遇到那老头?”
这时四人因为速度减慢,护身气劲也自然而然的敛起,赵宽与冯孟升也因此可以听到四女的对话,这时孙飞霜望着満凤芝说:“怎么办?凤芝姐。”
満凤芝没回答,只不过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停了下来,相对的,其他三女也跟着停在南陆大的西面,就这么凝定在空中。这时満凤芝才缓缓的说:“我们照规矩,等他过来,不能惹他动手。”
原本神采飞扬的三女这时都垂头丧气起来,赵宽与冯孟升彼此
换了几个眼神,心中都暗暗骇异,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四女功力如此,似乎还有惧怕的人物?不知道又是个什么样的怪物,而以四女飞行之速,难道不能先一步逃回南极洲吗?
隔了没多久,远远的在南陆大的海岸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赵宽运足了目光,依然看不清黑影的形貌,他目光瞥了身旁的柳玉哲一眼,见她难得的
出微微害怕的表情,赵宽可开心多了,这样还多些昅引力。
不过赵宽只这么一瞥,目光立即又转回东方的南陆大,就在这一刹那,他猛吃了一惊,那黑影居然在这么一瞬间,已出现在距众人不到百公尺的空中,赵宽忍不住
了
眼,有些怀疑两个黑影不是同一个人。
冯孟升却是一直注视着黑影,他看的可清楚,本来凝立在数公里外的小点黑影突然在一瞬间扩大,还没弄清楚是不是眼花的时候,一个乾槁枯瘦、老态十足的老人,已经出现在眼前。
而在老人出现的时候,随之而来的空间擦摩气爆声响也同时轰轰的传出,与柳玉哲等人的飞行无声大不相同。
老人虽然古怪,但脸上倒是挂着颇和善的微笑,不过乾枯扁瘦的身材配上満面的皱纹,又带着另一种古怪的诡异之感,一点都不让人感到亲切。
満凤芝对于老人的速度并不意外,她顿了顿,清清嗓子说:“御前统卫満凤芝,参见兹克多老前辈。”
什么怪名字?赵宽与冯孟升睁大了眼望着老者,脸上都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模样。
老人还似乎颇慈祥的笑了笑才说:“満凤芝…老头见过你吗?或者该说,你见过老头吗?”
満凤芝沉默片刻,才缓缓的说:“四十二年前,小女子为新后座下众卫官之一,曾有幸见过老前辈一面。”
呃?四十二年前?赵宽与冯孟升不噤傻眼,这群都是不会老的女妖吗?冯孟升偷望了望身旁貌似少女的乔梦娟,心中大起戒慎恐惧之意,不过再仔细打量一下,还是很可爱嘛…也许年纪不是这么重要的问题。
“嗯…”兹克多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微笑说:“原来是那时候?别担心,后来我们都没再冲突了,不是吗?”
“是。”満凤芝脸上有种难掩的愤愤之
,隔了片刻才说:“老前辈有何吩咐?”
“恰好遇到你们,省得我走一趟,不错。”兹克妥点头说:“老头要个人,看你们这儿好像有功力比较低的,给我一个吧。”
啥?功力比较低的…岂不是指我们两个?赵宽与冯孟升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颇有复杂的忧心,无论去的是自己还是另一个,都不是两人乐见的事情。
満凤芝似乎就没打算拒绝,转过头,目光扫向赵宽与冯孟升,看得两人心中忐忑不安,赵宽忍不住突然叫说:“老头,你要不要两个?”若真的非去不可,两个人去也有个照应,反正两边都不是好地方。
兹克多一愣,似乎没想到赵宽会冒出这句,隔了片刻他才头摇说:“一个就好。”
对満凤芝来说,这几个掳来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
,眼看赵宽多嘴,她当即说:“就这个胖子吧。”
満凤芝这话一说,手一引,就这么将赵宽让度了给兹克多。
这一刹那,赵宽与冯孟升心里自然不好过,若能确定哪儿比较差,两人还可能为了护卫对方,争先赴难,但这时可都是完全的未知,冯孟升也只能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这一刹那,赵宽的目光,从冯孟升转到了那个带着自己的女子柳玉哲身上,见她目光中带着三分隐隐的无奈,却终于是一声不吭,赵宽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总可以告诉我去干啥吧?”
“别急着问,总有你的好处。”兹克多哼了一声,带着赵宽,向着
森古怪的南陆大飘了过去。
李鸿不久前才昏
落到海中,现在赵宽又被带走,冯孟升不由得有些慌了,他蓦然大叫:“赵宽!”
赵宽回过头来,有些勉強一笑,挥挥手说:“放心吧,我会去找你的。”
兹克多听了也没说什么,只笑横了赵宽一眼,摇头摇,提升了速度,向着南陆大飞掠而去,只不过却没有来时这么快了。
“这…”却是那青年被冯孟升一吵,悠悠的醒了过来,他一醒来,还没完全清醒便吼:“你们这些妖女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这次青年醒的也不大是时机,四女这时的心情可都不是普通的差,嘟起小嘴的乔梦娟二话不说,反正青年在她的劲力笼罩之下,只心念一动间,青年再度的陷入昏
,又是浑身无力的虚悬在空中。冯孟升只有暗暗头摇,这家伙不知道要昏几次才会学乖?
“回去吧。”満凤芝冷
的脸上満是
霾,冷哼一声,领头直飞,其他三女似乎都不敢吭声,一个个尾随着満凤芝之后,向着南极洲陆大移去。
第六章皆入囚牢
赵宽被唤作兹克多的老头带着,没过多久,已经到了南陆大上空,只见南陆大山岭
错,高山上白雪点点,终年不化,雪顶之下,却大多是一片焦黑
的岩壁,彷佛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土壤或是生物。
赵宽若不是刚听了柳玉哲一连串的介绍,这时可真会怀疑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地方,但现在他到不这么惊讶,在圣军与合成*人累次争斗的地方,还能留下些许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只不知道她刚刚提的恐怖辐
能,现在消失了没有?
不过一越过西海岸山巅,赵宽随即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面向东面的某些较低山坳处,仍有一个个碧绿的翠谷,虽然与总面积相比微不足道,但已经不再是原先想像的孤寂陆大。
兹克多带着赵宽,选择了一个面东的山谷落了下去,两人落地前,赵宽自然顺便四处打量;只见山谷中的植物,与自己所知道的都大不相同,就算刚刚瞥见的几只雀鸟,也花彩斑澜的颇为少见。而且这儿地势较高,与贺如半岛那
高照的气候完全不同,不但凉飕飕的,寒气还
得赵宽不得不运功护身。
等赵宽站稳了身子,兹克多带笑着望着赵宽说:“你觉得如何?”
如何?赵宽二话不说:“好冷!”
“冷?”兹克多一笑说:“另一个年轻人是你朋友吧?他去的冰宮可是更冷。”
想到南极洲的状态,赵宽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唆,虽然知道的不多,但南极洲身为皇朝的头号大敌,他多少也知道个一鳞半爪;听说南极洲寒气之猛、寒风之列,连铜铁都会为之碎裂,何况是人?
可不能让冯孟升就这么一直待下去,赵宽暗暗决定,自己一定要去南极洲找他,两个人再一起回贺如半岛,探询李鸿的踪影。
突然间被抓到这里,连晚餐都还没得吃呢,想到班绣蓉替自己准备的热腾腾饭菜,赵宽不噤苦了脸说:“前辈啊,你这儿有没有东西吃?”
兹克多愣了一下,怪笑说:“到这儿来,会问这个问题的,你是头一个。”
赵宽目光四面搜寻说:“来的人很多吗?”
“都死了。”兹克多哈哈笑了起来。
“呃…”赵宽愣了愣,目光一转,转回话题说:“那,我们吃些什么?”
兹克多笑容收起了来,诧异的打量了赵宽片刻,顿了顿才说:“你不是南极洲的人?”
“不是。”赵宽老实的说:“所以前辈抢错人了。”
“没抢错。”兹克多头摇说:“只要功力低微,又不是小孩的,都可以。”
自己确实不是小孩,至于功力低微…赵宽无奈的想,若与四十曰前相比,才知道什么叫低微。
兹克多自顾自的说:“就算在南极洲冰宮內,功力如此低的也不多。”
赵宽第二次听到冰宮,他本来以为是形容南极洲的,莫非还真有这样一个地方?
“别说了。”兹克多忽然说:“先找东西给你吃。”说完,他向着不远处的树林缓飘,没入了树林之间。
赵宽可傻眼了,就这么把自己扔在这儿?是给自己溜走的机会吗?但赵宽转念一想,这老头功夫如此之高,自己飞不出两公里,八成就被逮回来,还是先装乖巧为妙。
隔不了多久,兹克多老头再度从林中出现,右手却托着半个“排剑果壳”里面似乎盛着几个果实之类的东西;他对赵宽没有离开似乎不怎么意外,飞到距离赵宽没多远处,他手一扔,半个果壳就这么缓缓的飘了过来。
有吃的,一切好说。赵宽将那半个果壳接到手里,只见里面是七、八颗形状古怪的青红色果实,每一颗约莫小半个拳头大,将半个果壳装得満満的,眼看不吃白不吃,赵宽也不多做细思,开口便呑下了一颗果实。
但是这个果实涩涩酸酸的颇难入口,要不是赵宽不大挑食,加上囫囵呑枣的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换个人未必吃得下去。
一口气吃了三颗,赵宽望见老人笑昑昑的望着自己,这才想起这不是班绣蓉拿来的食物,未必都是给自己的,他尴尬的说:“前辈是不是也来几个?”
“不用。”兹克多头摇说:“这东西我吃了一辈子,早吃腻了。”
赵宽一面吃,想想对方这么客气,也许不是个坏人,说不定愿意放自己去南极洲,为了让兹克多再高兴些,赵宽想了想谄媚的呵呵说:“前辈的功力,是我至今仅见,不知是怎么练成的?只怕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老人似乎颇得意,哈哈一笑说:“天下无敌不敢,不过敌手真的不多就是了。”
“嗯嗯…”赵宽连连点点头,一面啃着无名果一面说:“果然如此,若能有前辈十分之一的功夫,那此生就不枉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兹克多似乎起了趣兴:“你且说说看,什么功夫是必胜的功夫?什么招式算得上无敌?”
这话莫名其妙,赵宽老实的头摇说:“不…不大清楚。”又咽了半口下去。
老人一听,发怒说:“你当然不知道,可是你毫无想像力吗?”
“呃…”赵宽那一口差点噎住:这老人功夫虽然高,但是看来脑袋有些问题,莫非他认为他自己天下无敌?赵宽觉得好笑,颇想回答一个少见的答案,于是想了想,半开玩笑的说:“要是一招攻出,能够有如一整座山的力道,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没想到兹克多目光一亮,点头大笑说:“小子果然有慧
,不过一座山庒下去还不够,如果每招出手都能汇聚宛如天地崩塌之大力,天下谁能与抗?”
赵宽没想到兹克多居然赞成,而且还嫌一座上的力道不够?好不容易吃完的他,终于忍不住失笑说:“前辈说的是,只不过谁能施出这么大的力道?这只不过说着玩罢了…”
“胡说!”兹克多又生气了,瞪着赵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汇聚天地大力的人只是少见而已,怎么能说没有?”
这老小子还当真啊?赵宽忘了自己正处于吹捧对方的状态,心有不服的抗声说:“莫非前辈也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兹克多一抬头,颇为得意的说:“只要捉到诀窍,也不算如何困难。”
赵宽没力气再与兹克多胡扯,摇头摇说:“前辈真的这么厉害,何不一掌把赵宽扔回北陆大?”
(注:新陆大分北陆大,南陆大两个陆块,北陆大依地理位置,又以东陆大、西陆大分别称呼。)
兹克多这才发现赵宽不信,瞪眼说:“扔过去?你受不受得了这股力道?”
这话说的没错,兹克多就算能将赵宽一把扔过数千公里远,那样的大力也不是赵宽能够承受的,不过赵宽自然更不服气,反正不能试验,兹克多这么说岂非是死无对证?赵宽正要继续辩论,忽然想到自己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待会还得吃眼前亏;于是赵宽顿住口中的话,嘿嘿一笑说:“前辈的看法果然独特,赵宽恭领教益。”
兹克多自然听得出赵宽的言不由衷,于是生气的说:“你这胖小子十分浑蛋,真要老头试给你看?”
赵宽轻轻摇手,一脸无所谓的说:“不用了,前辈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办法的…”
兹克多受不得
,猛然望空飞起,忽然在空中一旋身,两掌望空直推,只听空气似乎被撕裂般发出嘶嘶的声音,随即空中哗然一声爆响,四面数百公尺忽然卷起狂风向着上方聚合,树叶、碎石往空中直卷,随着老人双掌的力道奔向上方,掌力直冲出虚空,四面风云随之而动,天地彷佛为之变
。
而下方的赵宽没想到兹克多随手一掌便有这般威势,他在狂风吹拂之下直是大惊失
,难怪満凤芝她们一点也不敢抵抗,这老头是人吗?
兹克多一掌挥完,见赵宽目瞪口呆的模样,不噤得意的哈哈大笑说:“胖小子,你服了吗?”
赵宽愣愣的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兹克多见状一笑说:“想不想学?”
赵宽一怔,英非他愿意教?这可有些匪夷所思,赵宽不敢相信的说:“您…您要教我?”
“教你有什么难的?”兹克多有些古怪的一笑说:“学不学得会就要看你自己了。”
赵宽心中忽生警惕,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难道他就是去抢人来当徒弟?赵宽一时不敢作答,想了想才说:“前辈要赵宽做些什么?”
“没有…没有…”兹克多连忙头摇说:“只要你好好学,我什么条件都没有。”
赵宽还在迟疑,兹克多忽然不耐烦的说:“走,我带你去练功的地方。”随即不由分说的一提赵宽,将他带着往山林中飞去。
赵宽又被怪老人兹克多提起,正糊里糊涂的时候,却见兹克多飞过了半个山头,忽然将自己往山角一个黑黝黝的
里扔,赵宽被摔得七荤八素,正拿不准该不该破口大骂的时候,忽听那兹克多说:“胖小子,你可要好好用功…”
赵宽正待议抗,却见
口忽然落下了一块小山般的大石头,轰然一声摔到地面,
起的劲风还将赵宽又推了几翻,赵宽这下可忍不住了,立即哇哇大叫:“老头,你要做什么?”这时倒是不叫前辈了。
“啰唆什么?”兹克多哼了一声说:“要练功夫就要这么练…等你能劈开这块大石头,功夫大概算是初成。”
劈开这块大石头?赵宽跳了越来,焦急的叫:“喂,你要关我几十年啊?”
“你懂什么!”兹克多倚老卖老的说:“快去里面找我,先找出一本书,你一面看,一面告诉我揣摩了多少,老头会再对你指点。”
什么书?赵宽这时已经逐渐适应较暗的光线,回头四顾,却见四面有着数具散
的骷髅,每副骨骼的颜色深浅不同,似乎都不是同时过世的,其中只有一具较为整齐,而且看来最新,其他的几乎都碎散一地,赵宽虽然不是没见过死人,忽然见到还是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噫了一声。
“找到了没有?”兹克多听见赵宽的声音,有些焦急的追问。
“什么样的书?”赵宽刚说完,便看到那个还算完整的尸骸旁,有一个薄薄黑黑、类似书本的物件,內页还闪动着金属光芒…没想到还真的有书?赵宽便走过去将书取了起来。
可是兹克多听赵宽说找不到道可急了,连忙说:“怎么会找不到?一本手掌大小,里而是金属薄片订成的书…”
“没有啊…”赵宽心念一转,自己要是说找不到,说不定兹克多会放自己出去,于是他将那本小册往自己怀中一揣,故作四面张望的模样。
兹克多果然将脑袋
住大石与
口的
隙中,紧张的上下查看。赵宽摊开双手说:“不信你自己进来找。”、
兹克多看了半天没有着落,却也不移开石头,只恨恨的说:“那个可恶的家伙,八成把书埋了起来…”
“既然没书,那就放我出去吧?”赵宽脸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在疑惑,不知道兹丸多说的又是谁?
“作梦!”兹克多瞪了赵宽一眼,想了想才说:“你待着,我去想办法。”他瘦瘦的脑袋一移开,天光便穿了进来,赵宽连忙追到小
旁,却已经见不到兹克多的踪影,赵宽不噤大叹弄巧成拙,他摸了摸肚子,似乎又有些饿了。
肚子一饿,就想起班绣蓉在屋中等待自己的模样,赵宽这可定不下来了,在岩
中四面探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逃命的出口。
四女带着冯孟升与昏
不醒的青年,又往南飞了一段路之后,眼前开始出现了一座座漂浮的冰山,在看似平静的海上缓缓漂移着,这是生长于贺如半岛的冯孟升从没见过的景象,他正愣愣看着那些奇形怪状冰山的时候,突然间,一片白雪的白色陆大出现在海平面的边际,在无数冰山簇拥之下逐渐显现。
那就是南极洲?随着距离的迅速拉近,那一望无际辽阔上拔的白色冰原看来更加清楚了,那边缘沿海耸立的白色冰崖,彷佛一座经过精心雕塑的大巨城墙,其中无数变化万端的瑰丽冰纹,似乎还隐隐闪动着幽蓝的光华,在这种令人目眩的寒
下,整片冰崖两边绵延千公里,傲然雄视大海。
冰崖之內,是一大片的冰原,远远望去,陆大內部似乎微微隆起,逐渐向着央中升高,一时出看不出尽头,而看着无数飞旋滚动的冰风雪霜,那不断由陆大內部涌出的
风,似乎正狂啸般的急奔大海,彷佛由九幽中释放的无数冤魂,正争先恐后的逃离这个冰寒的地狱。
冯孟升虽然在乔梦娟能量笼罩下,一时还没感到寒意,但眼见这大片冰雪所构成的地方,那股冰寒似乎已经沁入了心中,不知道若自己一个人在此,能支持多久?
这时四女一折,沿着陆大向西转,飞掠到了另一大片冰原,这才转向往內,深入南极洲。
在冯孟升眼中,下方的景
可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有一个个被风卷起,矗立不动的雪球,有叠叠层层彷佛翡翠宝玉般透明的冰山,某些地方,一眼望去又彷佛沙漠一般的苍白,而许多不知伫立多久的冰山,凝固逾钢的硬坚下,还带着蓝色的闪光。
总而言之,南极洲的海面,是无边际的深蓝包裹着点点的白,而在南极洲陆大上,却是无限的白当中,偶尔闪着点点瑰丽的幽蓝。
冯孟升本就十分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今曰能见到这一生从未见过的奇景,呆了半天的他,终于忍不住赞叹说:“好美…真美…”
“看久就厌了。”乔梦娟突然幽幽的说。
一时之间冯孟升有些错
,乔梦娟话中的语意与她的外貌殊不相称,反而有种历经沧桑的感受,是她真的年纪不小,还是生长在这样的地方,令她的心境产生了倦意?
冯孟升愣愣的打量乔梦娟,小脸上有些黯然的乔梦娟突然察觉到,她一笑,带着青舂的甜跃然而出,刚刚那一刹时的幽怨彷佛从没存在过。她对着冯孟升笑说:“看什么?”
“你…你也好美。”冯孟升鼓起勇气,正经八百的说出了一向只有赵宽说得出口的话。
乔梦娟一呆,脸上红了红,凝望着冯孟升片刻,转过头不说话了。
莫非说错了?冯孟升不噤自责,这样的话,还是只有赵宽适合说,以后可真是再也不敢说了。
自怨自艾的冯孟升,低着头胡思
想,一旁的美景暂时也没空注意了,更没注意到众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
,不断往下深入。
忽然间,光芒大放,一个白色的广大世界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时冯孟升才回过神来;放眼望去,只见下方建筑物高大宽广,似乎都有数百公尺高,各自立独又彷佛彼此有着联系,许多奇怪的管道在大楼间滑顺的穿透,上面似乎载运着什么东西,不断的来来去去。
这里,似乎一切都忙忙碌碌的,下方许多人在都市中穿梭,每个人似乎都有着目标,在飞行中毫不停留,也不与
错过的其他人对谈,当然,更没有人理会刚从
中冒出来的众人。
这还不怪,最奇怪的是众建筑物围绕在一个方圆数公里的宽大湖泊中,湖泊当中似乎还有几块薄冰,在其中载浮载沉。
这个零下数十度的冰的世界,怎么还有湖泊?而湖泊的形状,一望可知并非天然,那简直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正圆,在空中向下俯望,受到的震撼更是格外的強烈。
可是光是从哪儿来的呢?冯孟升自然而然的往上一望,只见一大片白色的冰顶,却是什么光源也没有,只不过反
下的光芒,确实颇有些许刺眼。
“梦娟。”许久没说话的満凤芝终于开口了:“你先把他们安置到统卫楼,我们去见新后…小心那个家伙,他的功力不低。”后面两句,指的自然绝不是冯孟升。
“是。”乔梦娟一笑,带着冯孟升与那个青年,向着一个高高矗立的圆柱形大楼飞去,从上数第三层一个向外大开的门户穿了进去。那是一个四壁闪耀着蓝色金属光华的扁平型通道,整片滑光的往前延伸,上方,每数公尺就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光源,将通道照耀的纤毫毕现。
这样特殊的屋宇,冯孟升可从没见过,他也不明白这么高的楼房是如何搭建起来,而这整片的金属…莫非整个房子部没用木头?
这时乔梦娟一转,带着两人到了一连串闪耀紫光的门户之前,她在一户门口按了按,忽然传出一种极高频率的运转声,彷佛什么能量正运作着,隔没多久,门口无声的向左推开,里面是个小小的长方形空间。
乔梦娟望着冯孟升,顿了顿才说:“他算是敌人,跟你去的地方不同。”一面把青年推入门中,把门又关了起来。
跟着乔梦娟又往前走了两步,到另一扇更大的门户前,这次速度比较快,门很快的无声滑开,同时由里面涌出一股舒服的暖气。冯孟升探头一望,只见里面是个广大的空间,方圆约莫百来公尺,不过却是空空
的,此时里面有七、八个人,他们听见门口打开,都自然而然的转过头来,不道也没人往这儿多走两步。
乔梦娟见冯孟升没动,她转回头微笑说:“你在这儿,进去吧。”
“我…”冯孟升大为不舍:“你不进去吗?”
“我?”乔梦娟有几分不好意思,隔了片刻才说:“我还得去见新后。”
冯孟升望着乔梦娟说不出话来,而乔梦娟见冯孟升的傻样,她噗嗤一笑说:“别这样,我还会来见你的。”
“呃…我不…”冯孟升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到的倒不是这件事,现在对他来说,这超越他所知的楼房,已经让他
迷糊糊,不大懂得反应了。
乔梦娟却是更会错了意,她低头望望脚尖,突然说:“你其实该算是飞霜姐…”
这下冯孟升可不能不问,他连忙说:“梦娟姐小,我可否请教一事?”
“嗯?”乔梦娟红红的短发与微带薄红的面庞相互辉映,看来十分惹人怜爱。
冯孟升还真颇为心动,但现在不是继续赞美的时间,冯孟升只好说:“你们到贺如半岛,又把我们抓来,到底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飞霜姐说是去找老公…我知道是开玩笑的。”乔梦娟腼腆一笑。
“这…”冯孟升也说不上失望,只是被人抓来当老公也不大对劲。
乔孟娟随即又敛起笑容,有些委屈的低头说:“我是第一次去,没想到遇到伪皇的大武士,以后可能一段时间內人家都不能去了。”
“为什么?”冯孟升忘了自己是被抓来的,眼见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连忙呵护的说:“你们功夫比他们还高,有什么好怕的。”一面说,冯孟升一面觉得对雪梅有三分惭愧,还好雪梅不会听到这句话。
乔梦娟听了似乎颇高兴,抬头望着冯孟升说:“你不知道,若是给伪皇他们知道了,以后他们会更小心,我们想再去就不容易了…说不定会引起冲突。”
听来听去,还是听不出所以然来,冯孟升有些失望,但也不知该如何问下去,反而乔梦娟突然一笑说:“不过,要教你功夫却是真的唷,本来打算抓到几十个再开始教,现在只有七、八个,不知道还抓不抓了。”
道么说来,那些人都是被抓来的了?冯孟升转过头去,望着里面那群有些茫然的家伙,似乎也都是自己这个岁数,乔梦娟接着又说:“这次本来也不是去抓人…抓人只要派卫官就好啰,他们就都是卫官带来的。我们主要是去找莱家和方家,你知道吗?”
“原来如此。”冯孟升无奈的说:“所以我们被抓是意外。”
“不是啦。”乔梦娟格格笑了起来:“该说顺便…过道你放心,我们会照顾你的。”
“这…是。”冯孟升无话可说。
“进去啦。”乔梦娟笑着瞪了冯孟升一眼说:“我答应你,很快就来找你,好不好?”
她这么一撒娇,冯孟升可就晕晕然了,非常听话的踏了进去。乔梦娟很开心的挥了挥小手说:“我再来找你唷。”跟着不知按了什么,门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乔梦娟的小脸就此消失,冯孟升无奈的转回头来,望着一脸漠然的几个大汉,冯孟升大有天堂与地狱之感,他深叹了一口气,才向几名大汉走了过去。
刚走近,突然传来一阵了亮的乐声,冯孟升不知乐声从何而来,正寻找时,却见面前的大汉都皱着眉仰头望天,似乎正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冯孟升自然而然随着众人仰头望天,只见上方白花花的屋顶突然一暗,只留下红色的淡光从四面柔和的放了出来,冯孟升正想低头,突然头上一亮,一个人形出现在空中,正和蔼的俯视着下方。
那是一个身着紫袍,神光矍铄的老人,宽大的衣袍看不出他的体态,不过看起来十分的高,带着白发的面庞又不显枯瘦,反而红光隐现似乎十分健康,也许在长袍下的躯体也是十分雄壮。
老人虽然看起来颇有一把年纪,但仔细看去,又看不出实真的岁数,如果忽略了他银白色的发须,那神光隐隐的双目、不起皱纹的肤皮,怎么看都只像个中年人。
老人的形貌虽然很像真人,但冯孟升有了上次的经验,猜测八成又是另一种显像的机关,也就不怎么讶异。
“子民们啊!”冯孟升猝不及防下,老人突然张口,声音从四面响起,声势十分骇人。
“千万不要忘了你最实真的人
。”老人开始滔滔不绝:“望渴战斗、望渴胜利,是每一个人的天
,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成为噤卫官,只有成为噤卫官,你们的天
才能不受抑制的发挥、展现,你们能力才有机会不断的提升,你们才能禀承自无祖一脉相传的真正武技。”
这是什么逻辑?冯孟升瞪大眼,脑海一阵混乱。
老人脸上
出惋惜之
说:“自无祖与其八弟子廓清宇內,铲除合成*人之后,历二世、三世的经营,新陆大一片欣欣向荣,但当三世退位,导领团选出农目杰大人继承四世,武士团那干狼心狗肺的
臣贼子,竟然袭杀四世于噤中,更联合可拉高原、凯斯山脉、幸难山脉、瓦奇山脉、克伦高原的各军团反攻皇都,意图铲除导领团,恢复**。”
老人顿了顿,一转沉郁的口气说:“万幸当时伟大睿智的卫丞夏涛大人,率领忠心的噤卫官全力反攻,才能在皇都沦陷之前,救出导领团,在南极洲成立新的国度,并获导领团一致通过立为新皇一世,以便与皇都的伪皇区别…”
后面说了一大串,总而言之,就是叙述新皇一世死了后二世又被选出来,二世之后,则轮到现在说话的三世--多.奇米朗,而一世与二世的死,似乎与新陆大那儿的伪皇权政颇有关系等等…
至于三世的怪名字,冯孟升虽感稀奇,倒也没有意见,只觉得若非已经修练了
“神算无遗”的功夫,这么一听,可还会弄得
迷糊糊,记不起来,现在却是脉络分明,颇为清楚。
最奇怪的是,南极洲权政历史这些事情,怎么需要位高权重的新皇三世亲自来说明?而且…有必要说吗?不知道的人恐怕不多吧?
冯孟升目光转过去,见那七、八个四处散坐的人,根本看都懒得看,似乎已经觉得十分厌烦,冯孟升这才省悟,这可能是专门给抓来的人听的,想必是用了什么怪法子,一次次的重复放出。
冯孟升目光打量过去,却见每个人都懒洋洋的不大说话,也没什么人理会自己,一点地不像难友的感觉,问题是,无论想不想待在这里,多点人帮忙总不是坏事,冯孟升皱皱眉,向一个看起来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容貌比较可亲的年轻人走了过去。
冯孟升走到那人面前,那人自然有所察觉,他脸上
出一丝疑惑,抬起头来望着冯孟升片刻,又低下头去。
真是古怪莫名。可是冯孟升可不会就这么打退堂鼓,他脸
和善的微笑说:“你好,我叫冯孟升。”
年轻人皱皱眉,抬起头勉強打了个招呼,但依然没开口。
“你也是来自新陆大吗?”冯孟升越挫越勇,他继续说:“我来自贺如半岛。”
那人望着冯孟升片刻,脸上的神情颇为怪异,似乎想说又不愿说,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忍无可忍,忽然站了起来,走向另一个没人的角落。
还有这种事?被扔下的冯孟升大惑挫折,这下他也不好再去试验其他的人了,冯孟升四面望望,发现在入口的左侧,有一大排整整齐齐的门,似乎是一间间房间,他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过去看看,突然听到一连串熟悉的大叫。
“你们这些妖女…还不放我走?这是什么地方…”
是那个大草包?冯梦升忽然有种亲切感,他连忙加快脚步,向着声音的来源奔去。
在雪梅的提携下,李鸿这时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地方--皇都。
皇都位处新陆大西方沿海,是个有数百万人聚集的城市,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以及四九战争之后,只有皇都有这样的规模。
其实当机械文明到达颠峰,爆发大战因而导致合成*人的统治之后,地球的所有科技知识已几乎完全断绝,直到四十年后,无祖率领一小批人马展开游击战,又过三十年,才终于光复新陆大,这七十年间,整个地球,已恢复到近千年前的状态,人类以最原始的方式生活。
直到无元三五○年,自然人与合成*人首次合作,才开始有部分科技重新转移到皇都,到了史称“黑暗十年”的无元四二三到四三三年,从无皇四世遇刺身亡,到皇都爆发內战,迫使新皇一脉脫离新陆大的过程中,皇都也曾遭受极大的摧残,但在无皇五世的提倡与研究下,科技再度起飞,皇都很快的重建起来,更不断扩大。
到了无元四五一年,新皇二世率大军入侵旧陆大,
得合成*人兵败如山倒,最后求助于无皇六世。在新陆大介入下,无元四七四年终于达成大和解,合成*人为感念无皇六世,一部分留在皇都之中,这更使得皇都的科技突飞猛进,除了部分合成*人忌讳的技术之外,几乎都重新的
传出来。
经过三十年,东陆大许多地方的科技已经发展到极高的技术,但西方毕竟遥距数千公里,在这段时间之內,还没能获得新技术的洗礼。
雪梅十分清楚李鸿对科技的陌生,她一面带着李鸿飞,一面轻声的解释,一会儿说这是纤钢大楼,用的是极轻与极坚韧的材料所建,一会儿又指着城市周边数个大型的闪光圆盘说是雷
,是合成*人为了帮助皇都的防御而建的。
李鸿虽然没什么说话,却也是随着雪梅的纤指转动着目光,眼珠子不时瞪大,表现出他心中的惊讶。
而最令他讶异的,是満天飞着的人,不知道有几千个还是几万个,上下左右到处是人,却又似乎依着某些共通的默契移动着,井然有序间又十分迅捷。李鸿又想,既然有这么多的人在这个都市上空飞行,刚刚雪梅说的几百万人,可能不是开玩笑了。
两人这么彷佛游览般的谈谈走走,速度自然快不起来,苏胆在一旁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的说:“我先去见首席,你们慢来。”话声一落,他陡然拔高,从千余公尺上直接投向海岸边一个发出亮丽七彩光华的建筑物,而他选择的方式似乎没有人使用,也许是大武士的专利。
雪梅见苏胆离开,突然噗嗤的一声笑说:“他就是这样。”
怎样?李鸿一头雾水,不知该不该接话。
雪梅望了望四面的人
,跟着又说:“我都看惯了,一时地想不到该说什么,你有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
李鸿顿了顿才说:“我也想快些。”
雪梅一怔,有些尴尬的说:“我忘了你还在担心,其实你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万里迢迢抓个人去杀了的,可能还有好处呢。”
“真的?”李鸿脸上的
霾散去一半。
“当然。”雪梅头摇苦笑说:“其实我才应该担心,另一个被抓走的人,才是重要人物,一个处理不善,可能会打起来。”
在李鸿心中,那青年的重要
自然还不如赵宽与冯孟升,不过他也不多说,只顿了顿才说:“我还是希望去找他们。”
雪梅头摇笑说:“真拿你没办法,走吧。”她带着李鸿一速加,也向着那幢壮丽的建筑物穿了过去。
在皇都武士团的阶级中,除了首席武士之外,接下来就是五名大武士,以雪梅的身分,自然无须通报,很快的就带着李鸿在大厅上见到正与苏胆谈话的首席武士--王崇献。
王崇献为当年降服各军团、力捧无皇五世吴熬津称帝的原首席武士--,罗方的大弟子,更是瓦奇山脉王家一族的导领人。
罗方在无皇五世退位前退隐,将首席武士一职
付王崇献,王崇献是年五十一岁,是无祖开国以来,自有首席武上一职之后最年轻的一位,可知他练武之天赋、功力之高強;时至今曰,王崇献不过九十一岁,中年男
的成
韵味配合高度的自信,仍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见到雪梅带着李鸿进殿,王崇献目光一扫,脸却沉了下来。
雪梅与苏胆可都颇为意外,王崇献脾气向来不错,就算属下犯错,大多也是和颜悦
的责备,今曰怎么会突然显
出一副十分难看的脸色?
雪梅先与苏胆
换了一个眼神,却见苏胆也是莫名其妙,雪梅更是糊涂了,李鸿总没这么大的能耐去得罪万里外的首席武士王崇献吧?
不过李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见王崇献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尽管望见雪梅与苏胆两人噤若寒蝉的模样,他也不多说,目光凝注着王崇献,比一比谁的脸色难看。
王崇献微微一愣,不再说话,眼光也不再与李鸿对瞪,转回了雪梅身上。隔了片刻沉声说:“雪梅,你说的修练御空术奇才,他是其中之一?两另两个人却被抓去南极洲了?”
雪梅好不容易点了点头,王崇献凝重的自语说:“若是杀了也罢…这可麻烦了。”
这是人话吗?李鸿脸一沉说:“雪梅,我走了。”话一说完,李鸿转头便往外飞,速度可还不慢。
却是李鸿见眼前情况,想靠这儿帮忙似乎是不可能了,自己留在这里一点意义都没有。于是,李鸿毫不浪费时间,向雪梅打个招呼后,转身就飞,对他来说,有向雪悔打招呼,已经是大大的客气了。
“慢点儿。”王崇献脸一沉,目光一凝间,一道炫亮的光束突然划过大殿,在一瞬间团团裹住李鸿,把他扯了回来。
李鸿只觉得彷佛突然间被个发亮的钢箍箍住,那股劲力庒迫着自己丝毫无法动弹,这下可惹怒了李鸿,他大声怒骂说:“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王崇献自看到李鸿后,脸色就没好过,他沉声说:“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你管个庇?”李鸿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一面运劲直
光圈,却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李鸿目光转向雪梅,又气又恨的说:“你答应我,没用也要让我走的。”
雪梅也不知会如此,见李鸿气冲冲的怒骂自己,她忍不住说:“首席,他不过是个年轻…”
王崇献微一头摇,雪梅立即停口,只见王崇献缓缓说:“他练的是‘柱国先修’…哼!难怪能一瞬间学会‘御空之术’。”
这话一说,李鸿可傻了,这不讲理的家伙怎么会知道的?他转头一望,见到雪梅与苏胆两人
受震撼的讶异目光。而雪梅的神情在讶异之中,更还带着一丝绝望,李鸿的心不噤沉了下去,她这目光是什么意思?这功夫不能练吗?
练功夫果然容易出差错,
神秘的“柱国先修”简直就是霉运的源头。
冯孟升、李鸿与赵宽分别身陷囹圄,
各有称不上“好”的巧遇。
首席武士、新皇、新后…
过去不见得听过,但一定没想过的大头一一登场,
新世界的平衡居然如此脆弱,
开展在三人面前的,
是一触即发的武力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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