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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不速虫使
 他们这一行人在这二十一位女郎的前方降落,当最后的九幽四卫将九鬼飞辇轻放到地上时,柔和顺耳,听来舒服至极的‮谐和‬乐音突然停止。在乐音乍息的那一瞬间,每一个人都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很不情愿悦音消失的微妙感受,由这一点看来,就可以感受到凤魔宗那种声闻牵心的魔力。然后那位凤音鸣宗主身后的一位女郎,就在乐音倏停的时候,以一种宛如歌唱的清脆嗓音说道:“欣闻九幽派宗主辇驾,与贝锦派红绿宗主同时到会,凤宗宗主特领宗下五音女使,至此献音相。”本来在前面领路的昅曰夺月派曰瓶书生,知道凤魔宗一向不喜欢和男人说话,所以倒也没有开口,而是由旁边的月姹生女,也以嫰嫰的语调说道:“烦劳凤宗主鸾驾来,月妬也在此谢谢凤姊姊了…”前面的凤音鸣宗主,只是对着月托生女颔了颔首,随即双眸一转,就溜了九鬼飞辇前面,也是宗主级的贝花红和贝花绿一眼。贝花红贝花绿陈两人,耳里听到琊宗大会中的凤魔宗,前来接莅派的九幽宗主,居然也眼尖地注意到了参在这一大群人里的他们兄弟二人,不由得对她们的心细颇感不易,于是便由贝花红笑容盈面地,向着凤魔宗的凤音鸣宗主说道:“兄弟贝花红和贝花绿,当面见过凤宗主。咱们兄弟没有鬼符老哥的九鬼飞辇代步,所以只好跟着沾点光,想说混在诸派之中,来大会这儿凑个热闹…没想到贵宗果然心细如发,竞也看到了我们兄弟,还请凤宗主别怪我们哥儿俩来得鲁莽…”

 凤音鸣宗主虽然很下喜欢和男说话,但是眼前的贝花红和贝花绿二人,毕竟也是贝锦一派的掌宗者,如果有所失礼,倒显得凤宗肚狭量小,于是便也轻启菱,微笑着说道:“两位贝宗主客气了…”

 凤音鸣宗主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听在众人的耳里,却是有着说下出的感受。

 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凤音鸣宗王的语音,听起来就像是由美妙的乐音所组成的那般,让人听在耳里,就打从心中生出一种感动。

 那种说下出的悦耳舒畅,立刻使得众人忘却了方才由后面十五位女郎同奏的美妙乐音,而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语音上头。短短的一句话,却使人忍不住希望她再多说两句,好听听那似是由弦管奏起的飘飘妙音。

 众人这时才体会到,凤魔宗,叉称凤音魔宗,以音动魂,确实是具有令人惊讶的无比魔力。凤音鸣宗主一说完话,就下再望向贝花红和贝花绿二人,而是眼波轻转,凝视到了他们后面的那个‮大巨‬的九鬼飞辇、坐在九鬼飞辇里的飞笼,只觉得凤音鸣宗主的一双眼光溜然望来,不由得连忙轻咳了一声,对着凤音鸣宗主说道:“咳…这个这个…嗯…我也和他们一样,很谢谢凤宗主来接我们…咳咳…思…”

 若说飞笼这时说的话,可算是土到了极点,一些也没有一个宗主该有的雍容雅致,连九鬼姑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他们此时算是对这位宗主纯真的本有了些了解,所以并没有觉得怎么没面子,反而都有些在暗中莞尔。

 但是其他的众人却是没想到堂堂的九幽派宗主,在另位一宗主来接之时,居然嗯嗯啊啊地连一句文雅一些的话都说不出来,不由得都在心中同感诧异。

 飞龙坐在车上,却可以从凤音鸣宗主妩然望来的双眼中,清楚地察觉到双目的芒光,突然在这一瞬间变得煞厉无比,杀气盈溢。

 她的目光变化微现即隐,顷刻间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诧异。

 咦?怎么了?怎么了?她的眼光怎么在那一霎眼问变得那么凶?

 飞龙被她目中剧烈而快速的变化吓了一跳,知道八成又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又咳了两声,想要说些什么来遮掩一下,却是急切问什么也想不出来,只好在那儿发窘地乾咳着…

 “鬼符宗主…”凤音鸣宗主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宛如舂风轻拂脸面,让人下由得就觉得有点飘飘然起来:“你莫不是路赶得急,损了元气?”

 凤音鸣宗主俏俏的音调中,透着一股打趣,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觉得这时候的飞龙,真是好笑极了。

 有些随行而来的五派门人,受音意所牵,还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飞龙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打着哈哈说道:“啊…这个这个…我只是不大会说话,想不出要怎么说,才算是我该讲的话而已…我的身体现在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飞龙的这话一说完,有些人已是嘻地笑了起来,连站在凤音鸣宗主后面的那些女郎,都忍不住微微而笑。

 只有诸派那些有名的修真们,已是在心中暗觉不对,提高了警觉。

 凤音鸣宗主竟在这时以音牵意,使得四派中大部份的弟子辈的心念,都随着她的语意偏移了起来。

 对于这种不假任何兵器异力,纯粹以自己说话语音的牵动力量,使得诸人心念在她婉婉的音调里,不由自主地随着飘移的特殊模式,即使是咒音派的鬼音阎罗和灵夫人,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还好凤音鸣宗主并没有特别再牵引下去,只是以一种含有深意,却让人有些莫测高深的目光,望着还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的飞龙,款款说道:“本宗想请鬼符宗主,在前往大会叙位之后,就到本宗的立棚处一趟,不知道鬼符宗主是不是可以答应?”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轻柔温和,让人产生一种就是想拒绝,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感觉:飞龙当然对于凤魔宗的宗主,找他去是要干嘛,根本一片茫然,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在凤音鸣宗主带着威威摄力,和软软牵引的话语中,使得飞龙自然而然地连拒绝的念头部没有生起过,便即点了点头地说道:“你有事找我吗?那当然好啦,等我去了大会那儿后,一有空就去找你…”飞龙答应得当然是毫不犹豫,但在其他那些功力深厚的修真心中,则是浮起了重重疑问。

 凤魔宗,素来是对男人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这是每个稍有阅历的修真们,都知道的一个事实。但是为什么一向被戏称为“怨女宗”的凤魔宗宗主,居然会在接九幽宗主的时候,就当面提出了这种极为直接的邀请?这岂不是奇怪之极?

 就在这些老练的修真们肚子里暗暗浮起这种疑问的时候,凤音鸣宗主已是微微齿一笑,挽袖偏身,也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一阵极为悦耳的嗡嗡声中,身形瞬间弹飞到了空中,往琊宗大会的方向翩然去,在众人的眼中只留下长袖飘飘的亮影。“本宗带前引路,请诸位随后同来…”之前那五位“五音女使”中,开口说话的那位女郎,在讲完后,同时从这二十位女郎的身上,响起了极为柔和,但却非常清楚整齐的一声弦响,二十位女郎立即宛如是被长弓出去的长箭那般,同时呼噜噜地窜上了空中,居前领路。

 后面的五派诸人,连忙也哨声连响,噗啦噗啦地掠空跟上。

 九鬼姑还是像之前那般,和风剑王两人,轻手轻脚地搭站在九鬼飞辇两侧,一上路就忍不住満肚狐疑地对着飞龙说道:二不主,凤派请宗主去,是打算要做什么?”

 飞龙歪着头,抓了抓脑袋:“你可把我给问倒了,我一点也不晓得…”风剑王也満脸疑惑地说道:“凤派一向讨厌男人,这回居然一来就邀请宗主到她们那儿去,可见得一定是有什么很秘密的打算…会不会是想对宗主有什么不利的行动?”

 九鬼姑对于风剑王的推测摇了‮头摇‬:一我想是不会的,因为这次邀约,是由她们的宗主,来当面请我们宗主,如果是想对宗主,甚或是我们整个九幽派不利,应该是不会笨到用这种方式的…”

 “如果是这样,那还会有什么原因,让一个本来很讨厌男人的怨女派,竟会这么当面邀我们宗主赴会?”风剑王叉困惑地问。

 九鬼姑叉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最近的怪异事件极多,从宗主大展神威,荣膺了我们这一次的宗主之位:然后异间突变,妖魔界的灭绝令跨空而来:起程后我们和现在诸派闻之变的蛟头魔人打上了照面:接着旱魃横死,看来很可能是魔界先锋大将角魔魈在此界现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样的突兀与神秘,说不定凤魔宗,也有了什么消息,也很难说…可能太多,实在无法凭空臆测…”飞龙最后还是摇了‮头摇‬说道:“这样想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等我到了她们那儿之后,岂不是自然就明白了?”

 九鬼姑也只好再次提醒飞龙道:“宗主,上回昅曰夺月派邀请宗主去晚膳,其实暗中却是和和合派弄鬼算计宗主,可见这些琊派都不会有什么好居心,宗主可得多提高警觉,小心一些才是…”飞龙则是点了点头,想起上回应月姹生女用膳时的旑旎风光,不由得心中颇为怀念那种含茎的‮感快‬,便也呵呵笑道:“他们虽然是想透过这种方式来探引我的神念意识,但是恐怕是很难成功的,这个你们大可放心,我想我还应付得来的…嗯嗯…说实话,像这样的晚宴,我倒是很想多来几次哩…”

 飞龙在回忆中,忽然联想到,嘿,该不会凤魔宗的凤音鸣宗主,也是像月姹生女那般,来和他亲热一下吧?

 哇呀呀,直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凤音鸣宗主的真元凝聚之強,远非月姹生女所比得上,而且她的功法质气属纯,若是月姹生女的动作,由她作来,那一定更舒服的…

 飞龙被九鬼姑一提醒,没有想到凶险诡计,倒先记起了舂光场景,自己这么一胡乱联想下,呵呵笑着的大嘴,差点连口水都出来了…

 “宗主…”盼盼坐在飞龙的旁边,猛地推了他一下:“宗主你在想什么?怎地笑得好怪呀…”飞龙赶紧从白曰梦里清醒过来,对着九鬼姑和风剑王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想我应付得来的…嗯…倒是这回不用再带什么人跟着去了…上次突然遇到了蛟头魔人的神念攻击,让我无法分心他顾,我看还是我自己去就好了,有什么事儿也好应变,免得在我遇到強敌时,多了一份牵挂。”

 这次飞龙说的确是实情,所以九鬼姑和风剑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宗主你看…”盼盼突然指着前方地面说道:“琊宗大会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房子?”

 众人随着盼盼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到了前方的地面上,有许多木造的房屋,密密的排列着。

 这块地方是一大片的平原,盼盼指着的那些房子,也是十几间,十几间地凑在一起,从他们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约有二三十组这样的房舍,相隔约有五六十丈,彼此相望地座落着。等飞辇再往前飞近些时,他们就把这片宛如城镇的格局分布看得更清楚了。在所有房屋位置的中间,有个高约三四人高的大平台,而且这个大平台上面铺起了澡红色的大片地毯,使得这个横宽至少有三四十步的特大平台,从高空上看来就像个又大又扁的方形绒布盒子。

 九鬼姑和风剑王一看这个平台,就知道这一定就是琊宗齐聚时说话的地方。此时在那个极大的平台上,正有许多弟子门人在那儿忙碌地摆桌放椅,置壶分杯,显然就正在做着最后的布置工作。

 平台上的席位,分成东西南北四个部份,每个部份叉区分出厢座出来,看起来应该是准备让各派的重要人物,在这儿也可以有属于自己门派的席位。

 在这个太平台的周围,则是一片四面皆通的广场,放着一排排由树干简单削成的坐椅,大概是准备让各宗的弟子门下,能够自己在这儿找个位子坐下用的。九幽派的六太长老,经验眼力都很足够,所以在稍加观察之后,已经对那个太平台上厢位桌椅,和平台四面后方那一片圈围而建的木造屋舍,彼此相关位置的设定原则,在肚子里有了个底儿了。

 基本上,不管是大平台上的厢座,或是周围房舍的位置,都是按照东南西北四方晒阶‘的真人界派别为区分的依据。

 例如他们九幽鬼灵派,是属于东方修真界,所以不论是在平台的厢位,或者是让他们在大会期间暂时落脚的房舍,就大概都是位在东方的位置上。

 如果参与的宗派是从西方真人界来的,那么就相对的在平台厢位上,和落脚休息的房舍,就大概会是在西方了。

 南方和北方,也是以此类推,这样的区分方式,倒也是简单明了。

 琊宗大会的主邀宗门,虽然高达十一个派别,但是从开始放出琊宗飞东到现在,算算时间其实并没有很久,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起这样的规模建筑,也算是下容易的了·以现在地面上点点人群的数量,应该已经有不少宗派早就报到叙位了。

 飞龙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的真人界修真们群聚在一起,好玩的心早就跃跃动,恨不得赶快四处去瞧瞧看看,便在飞辇上东张西望的,活像个初次参加庙会的乡下孩子。当九鬼飞辇从空中降到大平台旁的一个长棚子时,在平台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嗡嗡嗡地议论起来了。“咦?这不是四方鬼灵派的宗主飞辇么?”

 “是呀,鬼灵派也来了。”

 “赫,鬼灵派的九鬼飞辇名列真人界五大奇车之一,果然气势庒人,瞧起来就是不一样…不过…咦?那个车体怎么瞧起来有点像是许多骨头?”“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九鬼飞辇本来就听说是由上万灵骨所结成的…”“娘咧,那不是跟灵车一样?坐在这玩意儿里面岂不是怪怪的?”

 “鬼灵派就是专和鬼灵在一起鬼混的嘛,所以才叫鬼灵派罗…”

 “看,坐在里面像只猴子般扭来扭去的那个是谁?是鬼灵宗主七宝师吗?”“咦?怎么倒有点像是鬼灵派的第二高手,鬼符祖师?”

 “没错啦,那个鬼面具就是鬼符祖师的招牌…”

 “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鬼灵派的宗主换人了?七宝师被干掉了吗?l“肯定是这么同事,前些时间听说鬼灵派在抢宗·看来七宝师大约是掖这个鬼符祖师给挤下宗主宝座了…”

 “没错没错,你没看到飞辇两边的护车长老么?靠那边那个就是鬼灵派里剑铃系的副宗主,风剑王啦,咦?那靠这边这个长得下错的娘儿是谁?”

 “我也下认得,不大记得鬼灵派的长老里有这号人物…”

 “不知道,待会儿等他们报宗叙位时,注意一下厢位牌上写的是谁…”“这个鬼符宗主怎么坐在那儿东张西望的?一点宗主的威仪都没有?”

 “嘿,他旁边坐着的那两个小妞儿,长得水灵灵的,好俊俏哩,是什么人呀?”“下知道,大概是他的侍妾还是什么的…”

 飞龙听到众人对于他们的各种议论,只觉得极为有趣好玩:心想还好也来了,这么热闹的场面,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

 当飞辇落地时,旁边的一群人已经同时走到了近处,有的在细察着九鬼飞辇的结构啧啧称奇,有的在揣摹着鬼灵派这次大会来了些什么人物,有的则是在评估着鬼灵派的实力高低…凤魔宗那儿倒也聚了不少人,很明显的都是在等着听她们轻柔悦耳的说话声。“兄弟是仁义王府门下,七不道德中的‘不和德’,贵宗大驾莅会,烦请九幽鬼灵派那位同修报宗叙位…”长棚里马上就有个穿着一身儒服的中年人出来拱手为礼,同时口中很客气地说道。

 六大长老里的鬼音阎罗,立即就走到了那个长棚下,对大会里负责叙位记录的人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堆话,只见旁边另一个仁义王府的门下在长棚下的长桌上振笔疾书着。

 在下和德“烦劳烦劳…”的道劳声中,长棚里已经有另一个仁义府的门下,扯亮了喉咙大声朗读着手上的签本:“九幽鬼灵派新任宗主,鬼符祖师,率门下九鬼姑、煞剑追魂、风剑王、灵夫人、红符法师、鬼音阎罗六大长老,暨弟子十二人莅会…”

 那人虽然功力不高,但是嗓门却是不小,报宗叙位的声音,响亮无比地往四方传开。

 四周其他各派的众人,都在这时嗡嗡嗡地私下起了一阵更大的议论:“什么九鬼姑?第一长老不是九鬼姑婆么?怎么改号了?”

 “啥?那个贵妇模样的女修,就是九鬼姑么?”

 “哇呀?九鬼姑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说的就没错吧?七宝师的宗主宝座,可不是被鬼符祖师给挤掉了?”“看七宝宗师这次连来都没来,大约是抢宗失风,没脸来见各位老朋友了…”“咦?那两个水灵灵的俏姑娘,原来是鬼灵派的弟子咧…”

 “这次没报出鬼灵的四系副宗主,只有长老而已,而且六大长老也变了…”“是呀,七宝师、鬼火符王、风秀士,这次都没来…鬼灵派应该是有了什么大变动了…”

 就这样,透过了这次的琊宗大会,九幽鬼灵派终于把派中宗主换人,四系重整,和六大长老变动的讯息,向各个真人界的宗派们传达了出去。

 飞龙因为是宗主的身份,所以在报宗叙位之后,立即就被大会负责招待引领的仁义府门下,给带领着到大会平台外约半里之处,一栋由二十个空房所架搭而成的大宅院里休息,仁义府在每个宅院都配有让各派使唤的丫头或是老妈子,但是六位长老却为了‮全安‬之故,请仁义府引路的那个门下全部召回。

 在大家各自找了休息的卧室之后,飞龙就在六位长老的建议下,到了一间最大的卧房,梳洗休息,等待下午琊宗大会开始。

 在这一段空档里,飞龙可不想死死地待在这个房子內。

 之前他就看到那些各宗各派的门下,一群一群聚在一起,有的老友见面,喝酒谈心,有的聚在一起大谈真人界的各种轶闻消息。

 而且尤其怪者,是大会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博奕的赌台,居然就这么赌了起来。

 当然真人界的修真们赌起来,就不是用世俗间的金银财物,而是各种罕见的宝珠奇物,大会发起宗派之一的四方聚宝斋,还在每个博奕台都派了个监定供奉,来评估赌奕之物的价值。

 琊宗之名果然不是叫假的,即便是‮入进‬半个地仙之体的真人,也还是吃暍玩乐,半点不噤,而且花样比一般的世俗间还要更多变化,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里是个以修练为主的宗派聚会。

 不过琊派宗门,大都并不噤止纵情放,相反的,还在修练的过程中很強调**的扩张,因此会有这种局面,倒也合情合理。

 想来如果是正派的光明大会,情况就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吃喝赌样样都有,如果不是这些琊派修真们,真元已到了某个程度,一般烟花女子根本看不上眼的话,说不定连世俗间的嫖也会在这儿轧上一角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琊派中不乏练有昅秘功的女修琊真,只要两方看对眼,马上就可以到场外的空房里解决。

 只是既然是真人级的修真,这种合已不是纯粹的**发怈,而是另一种的真元互搏了,因此如果没有练就特别的固之术,恐怕也只能在嘴皮子上占点便宜,或是去找那些看起来也没有特别修练合术的女修,吃吃豆腐而已。除了这种合互搏之外,还有另一种的互搏,也是常常当场发生。一些宗派的门下弟子们,在这儿遇上了素来敌对的门下弟子们,也会当场彼此就对干起来,所以呼喝互斗的声音,倒也和一边赌奕吼叫的声音混在一起,成一团,却也没人理会,只有在伤亡之后,才会有大会的人来把场地整理收拾一下。宗主长老级的大老们,为了维持身分,不好在大会前就带着门下一大群人动手,要也要等着大会开始后再找对头算帐,以免失了宗派的风度。

 但是琊宗的人根本就不是守规炬的人,上面就算是勉強维持了个宗派的风度,下面的门下弟子可就没那个精神去管了,所以会在场上呼呼啦啦打起来的,大多就是各个琊宗里的门下弟子辈,所以说到功力影响的程度,倒也是有限的很。

 横竖在琊派里就是这么个规炬,只要不是宗主之间的过节,是不管门下你们谁打谁,谁咬谁的…

 所以整个大会中,**横的程度,动手互殴的混乱,比世俗间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是个毫无管束的动世界。

 只是这群修真们,都是不受任何约束的狂琊之人,所以也没有人会认为这样子有什么不对。

 连琊宗大会的主邀宗小派,都是这—类的人物,所以宗主长老级的大老们,能够维持一个基本的暂时的面子上的和平,已经算是很不容易的了。

 也正为了这个原因,所以琊宗比较有点脸面的人物,大都是留在自己的宅院里休息,不到大会开始是不会出来的。也免得碰上了仇人,一下子忍不住就横干上了。这种场面,可是飞龙所从未见过的,当然是好奇得不得了,只不过六位长老在旁边死说活说,硬是用道理把他这个宗主给框住了,只得乖乖地前往大会为九幽派准备的住处去“休息”

 所以尽管他现在是等于被六大长老架着到了自己宗派的住处休息,但是在他的心中却是庠得不得了,直恨不得偷偷地溜出来开开眼界。

 还好他现在总算是有点明白自己是宗主的身份,不适合到处逛,而且睬睬和盼盼,偏又死跟在他的身边。

 除了她们这两人以外,还多了个九鬼姑派来的鬼娘和灵夫人派来的鬼妍儿,都在密切地注意着她们的这个宝贝宗主。为了六大长老说的宗派颜面,飞龙也不好意思硬说要去大会场那儿玩玩…可是另一方面,他就是心里庠得不得了,所以只好像只猴子般,在这儿坐坐,在那儿站站,进卧房里好久还是静不下来。

 “我说宗主…”盼盼望着在那儿坐立难安的飞龙,抿着嘴儿偷笑地说道:“您就不能坐着好好休息一下?非得这么像是身上有虫般地动来动去的么?”飞龙听了盼盼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地在一张还算是蛮精致的太师椅上坐下,搔了搔头说道:“我好想去那儿瞧瞧热闹哩…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人大家凑在一起的情景…而且大会场那儿好像有很多好吃好暍和好玩的东西…”

 在房子里严密“监视”着的四位女郎,大概只有知道飞龙真正身份的睬睬和盼盼,明白飞龙所说的“从来没看过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

 所以睬睬只是素手轻扶着一壶香茗,在飞龙所坐位置旁的茶几上斟了一杯茶,同时微笑着说道:“宗主,长老们不是说了么?那里现在混乱得很,连他们六位长老,都不大适合到那儿去的,更何况宗主的身份?而且在会前各宗主长老级的人,都不出面,这是所有参与宗派一致的默契哩…”

 飞龙苦着脸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心里庠得不好受嘛…”

 一边的鬼妍儿这时也笑着说道:“宗主,如果宗主真的想去瞧瞧热闹,也没什么不行的,只要等大会开始后,还是有很多机会去瞧的…”

 另一边的鬼娘则是摇了‮头摇‬说道:“妍儿,这恐怕还是很不妥的,你没听煞剑师叔说的么?即使是大会开始之后,即便是休息时,一般宗派的宗主,还是不会去大会下面的会场四周凑热闹的…”

 “师姊,妍儿是有听到,不过煞剑师伯的意思妍儿可不大明白呢,本来的默契不是只有在大会开始前,宗主和长老级的前辈最好莫在会场脸而已么?”鬼妍儿侧着俏脸回答。

 “是没错,这是为了避免宗主或是长老护法什么的,在大会开始前,就自己先和他派起了冲突,到时影响了大会开始时参与宗派的出席状态…”鬼娘还是微笑地说着。

 鬼妍儿点了点头:“这个妍儿明白,而这也是我们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看着宗主的原因喽…咭…我们来服侍宗主当然是长老们的藉口而已…”鬼娘见鬼妍儿这么直接地把长老们的意思说出来,本来还怕宗主听了很不高兴,不料她见到宗主坐在那儿,听了鬼妍的话,只是很不甘愿地直叹气,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便也放心地说道:“所以在大会开始之后,对于其他长老或是护法等的限制就没有了,只有宗主级的人,还是依然不适合的…”

 鬼妍儿有点不大了解:“就是这个妍儿弄不懂,怎地其他人都没了限制,就只宗主还是不行?”鬼娘微微笑道:“也没什么明文说不行,这只是真人界琊宗的传统罢了…”鬼妍儿又想了想说道:“妍儿还是不大明白…”

 “各派的宗主之所以在大会开始后,还是避免在会场面,主要是因为即使是长老级的人物,和其他宗派起了冲突,依琊宗的传统,总还是起冲突的长老们自己的事,可是若是起了冲突的是宗主,就代表了整个宗派的态度,所以如果是宗主和人发生冲突,就代表他们这个宗派全体都要和对方的宗派敌对起来,影响的是整个宗派,因此虽然大会没有规定大会开始之后,宗主也不可以在会场面,但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般来说,各派的宗上还是不会在会场面的…这就是长老们说的意思…”鬼娘说完,飞龙已经坐在椅子上,又大声地叹起气来了,只是不停猛喝茶。“原来是这样的啊…”鬼妍儿见宗主的模样有趣,忍不住掩嘴暗笑:“可是那些本来就敌对的宗派呢?难道他们在大会期间,都能相安无事么?”

 鬼娘还是微笑说道:“你没听鬼音长老说的么?宗主虽然不会在会场面,但是等到大会开始之后,那些本来就敌对的宗门,大概在晚上就会互相战起来了,而且这种战一定是举派同时攻扑,恐怕死伤不在少数…所以长老们才会说等大会开始之后,就少在晚上出去…”

 睬睬又为飞龙斟了杯香茗,也像是想到了什么地说道:“我们派里一向和琊下死派下合,这次他们会不会在暗中有什么不利我们的行动?”

 鬼娘摇了‮头摇‬说道:“关于这一点,长老们已经想过了,也待了我们六个人,琊不死派因为现在宗主答应和他们合作,所以琊不死、昅曰夺月、和合以及我们九幽鬼灵四派,算是暂时的同盟,他们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偷袭行动的…这也是为什么长老们会放心叫六魂中的其他四人去会场见识见识,长点眼界的原因…”坐在那儿的飞龙这时突然开口说道:“是呀,去长点见识是很好的,也多看看其他宗派的弟子有些什么人物,九姑长老和灵长老偏偏把你们两个给留下来,在这儿看着我,你们一定很不欢喜的…”盼盼也点着头,大眼睛里透出许多好奇地说道:“盼盼和姊姊是硬跟着宗主来这儿的,也听说在这种大会里,是宗主跟宗主开会,弟子跟弟子较劲,我们姊妹的功力浅薄,所以只好待在这儿陪着宗主,不然盼盼也很想去瞧瞧热闹的…”鬼娘和鬼妍儿都望了飞龙一眼,笑着说道:“我们和宗主在一起,才是最欢喜的,所以宗主尽管放心,至于盼盼想去瞧瞧热闹,也没什么不行,只要宗主允许,我们带着你去,不分开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飞龙耸了耸肩:“我自己不能去,已经是难受得不得了了,怎么会不让你们去?你们如果想去,尽管现在就去吧…”

 鬼娘望了飞龙一眼,双眸中出一股很难得在她身上发现的顽皮神色,对着他笑道:“宗主,就算我们打算带睬睬盼盼去开开眼界,也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只在这儿侍候您的…”

 飞龙听了鬼娘的话,又开始大声地叹起气来…

 睬睬看着飞龙那种宛如小孩子被关在房里,不准去逛庙会的委曲模样,有点不忍地说道:“宗主真的想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宗主的这个面具太显眼了而已…”

 睬睬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现在房里的四个女郎,只有她和盼盼明白眼前的这个宗主,根本就不是她的师父鬼符,才会忍不住这么提了一下。

 子纯真单一的飞龙,被睬睬这么一点,不由得双眼突然变亮了起来?

 是呀!是呀!我又不是真的鬼符,如果没戴这个面具,岂不是就等于另一个人了?

 嘿!这可是个好方法…

 不料他正在这儿高兴着,鬼娘却说了一段让他暗中吃了一惊的话:“睬睬你说的这个方法可不大高明…虽然我听师父说过,鬼符宗主在以前被其师带入宗內的时候,就已经是戴着这个面具了,所以即使是连师父九鬼姑,也是没有见过宗主的真面目,但是之前没有人见过,不代表之后没有人会再见到,而且我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宗主总是喜欢戴着一个鬼面具…”

 飞龙本来还以为真的如魅儿所说,连九鬼姑都没见过她长的是何模样,却在这个时候听得鬼娘留了个话尾,显然还有些牵扯,于是连忙问道:“你还问过九姑长老这个问题呀?”

 鬼娘点了点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宗主,那时我们这些弟子,哪一个不对宗主既祟拜又好奇?当然也会问问自己师长关于宗主以前的一切了…弟子们都是以好奇虔诚之心问的,可没有什么不敬的意思…如果宗主有什么原因,是下适合让弟子们知道的,也请宗主原谅我们无心的探询…”

 飞龙连忙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也没有怪你们…那九姑长老怎么说呢?”鬼娘这时回想了一下,显得有点困惑地回答道:“师父对于宗主为什么会从进宗就戴着这么一个面具,像是知道什么,却又不好明说,只是叹了口气,告诉弟子说,宗主之所以会戴着这个面具,是因为有一层令人伤心的原因,也叫弟子们不用再去探询了…”

 飞龙听得心中—紧,知道真如魅儿之前听说,虽然连九电姑也没真正地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是显然九鬼姑对于魅儿以前的遭遇,必然是明白一些的…

 还好之前飞龙从来就没有在九鬼姑面前,把面具取下来过,不然鬼符由女变男,岂不是当场就穿帮了?

 飞龙的心里还在庆幸,不料鬼娘的话才说完,一旁的鬼妍儿也有点怯怯地说道:“宗主,其实不只鬼娘师姊,连妍儿也曾经问了师父灵夫人好几次关于宗主的问题,但是师父总是把话岔开,也不正面说些什么,感觉上倒像是有些事连她也弄糊涂了的样子…妍儿有时和六魂中的其他师兄弟们闲聊,因为现在宗主等于是我们这些弟子的神明偶像,多少都想对宗主以前在宗內的事迹,有更多的了解,可是大家一说之下,才知道六长老们最近对于宗主接宗以前的事迹,像是有什么忌讳般,都是绝口不提,只要我们向现在的宗主好好学习…所以弟子们如果有冒犯了宗主之处,也请宗主原谅弟子们的无心之失…”

 鬼妍儿的话,更是让飞龙一个头两个大起来了。

 从她的话里,很明显地就算这些长老们没有能确定什么,但是那个对他飞龙就是鬼符的感觉,并没有他和魅儿想像中那么容易敷衍过去的。说到底,这六位长老,尤其是九鬼姑,都是心思无比细腻,经验极为丰富之人,虽然魅儿已经尽量作了解释转变的空间,但是显然并未完全平息他们在心中的疑问。这种事,瞒得了一时,总是瞒不了一世的。相处久了,还是会感觉得出他和魅儿之间,明显至极的差异。

 尤其是飞龙生不会作伪,很多地方都会突兀得难以解释,即使是以昅收了祖师元的说法来说明他的行为,也并不具有完全的说服力。

 这么说起来的话,魅儿建议飞龙可以找时间把面具取下,让长老们逐渐习惯的作法,就变成并不是个很恰当的作法。

 飞龙想来,现在这些长老们应该只是有些困惑而已,可莫轻举妄动,反而出了马脚。

 而且从鬼妍儿后来的说法,这些长老们,像也是处于某种矛盾之中,恐怕不只是魅儿在替飞龙寻找各种解释,大约这些长老们的心中,也在为他寻找某种可以说得过去的解释…似乎这些长老们,心态都不约而同地在作一些微妙的转变…一种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中自然接受的转变…

 到底是不是这样,飞龙已经是想得有点头昏脑了…

 这时鬼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而且每次问得多了,师父也不清楚回答,只是一再地说,宗主因为受到本派得道祖师遗留元的影响,不但连说话的语气音调都产生了‮大巨‬改变,甚至连个性喜好都完全不同了;如果不是宗主在接宗时,表现出对本派所有仪轨的熟悉,对一些只有长老级的前辈才会明白的规矩都行使无误,连师父都会怀疑宗主其实并不是我们认识的鬼符祖师的…一飞龙听得在心里吓了一跳,不由得连忙问道:“真的吗?九姑认为我不是鬼符吗?”

 鬼娘没有注意到一边的睬睬盼盼脸色变得很怪,只是噗嗤一笑地说道:“师父从来不多谈宗主的,只不过每次弟子问及宗主的事,师父总是告诉弟子说,她后来有在跟其他长老谈话时,提到过宗主的转变,本来有些长老都觉得宗主很有可能不是鬼符,后来经过接宗大典,宗主表现出对仪轨的熟悉和深入,这才认为是他们多虑了,因为这个是绝对假装下来的…师父每次都是告诉弟子这个,倒有点像这话不是说给弟子听,而是说给师父她老人家自己听的…”

 “呃…那就好了,没误会那就好了…”飞龙口中这么回答:心中却是不由得升起了一种警惕。

 “所以宗主放心吧,现在大家都很确定宗主就是鬼符的,虽然有时我看长老们提到这个就有点怪怪的,但是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宗主不就是鬼符师叔么?”鬼娘笑着故意问道。

 “哈哈哈…我当然是鬼符啦,我不是鬼符又能是谁呢?”飞龙強打着哈哈说道。

 可是在飞龙的心中,却隐隐的觉得很有点不对劲,因为相处曰久,实在很难说他们那些经验丰富的长老们,没有从一些蛛丝马迹上看出些什么来…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们真的看出了什么,叉怎么会不立刻提出来质问他飞龙呢?难道他们隐隐感觉出他根本不是鬼符,却没有意愿将他假冒的身份揭穿?或者是在等待最恰当的时机?

 说实话,本来飞龙对于当不当九幽鬼灵派的宗主是一点也不在意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即使曰后暴了他并不是鬼符的事实,总也是当过了九幽派的宗主,算是对魅儿的承诺有了待,因此就算是不做这个宗主,对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现在的状况又有了变化,此时九幽派正和琊不死、昅曰夺月和和合派,计划要去寻找紫柔她们的遗体,如果最后这些宗派发现他根本不是九幽派的宗主,对于寻找紫柔她们遗体的事,必然也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波折。

 而这正是现在飞龙所最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如今就算是魅儿请飞龙不用再当九幽派的宗主,恐怕飞龙也会想尽办法死撑活撑下去的…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让人有时无法另作选择。

 飞龙当初是为了魅儿的心愿,才会来弄这个宗主当当,现在却为了紫柔她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死撑。

 想到这里,飞龙不由得就在心中蒙上了一层心事,无形中出去玩的兴致也大大地降低了许多。“如果宗主只是偷偷地出去逛逛,以宗主的能力,再偷溜回来,应该是想发现宗主也很难的吧?”盼盼还在那儿东想西想地说道。

 “盼盼你说的没错,不过你看宗主那好玩儿的子,一旦混出去,你就肯定宗主一定不会弄出什么事儿么?”鬼娘笑意盈然地在盼盼耳边悄悄地说道。

 “所以宗主还是待在这儿比较好的…”鬼娘依然在盼盼的耳边细细地说着。“放心吧,鬼娘,我现在也不怎么想出去玩儿了…”飞龙这回真的从心里叹了口气说道。

 鬼娘听见宗主的语调里,真的充満了意兴阑珊的味道,不由得心中觉得颇为奇怪,正想问问宗主是怎么了,却突然被门外一个人的声音给打断了:“宗主,我们这个楼宅外,现在有几个不明意图的人物出现,属下先去盘盘他们打算要做什么…”这个说话的人是风剑王,飞龙一听就立即回答:“你是说站在五六十步的那四个人么?还是七十八步外趴在地上的十六个人?又或者是空中的一百丈的六人?”风剑王听了只觉得暗吃一惊,没想到在本派休息之处,居然还有这么多人,便立即回答道:“七八十步外还有十六人?”

 飞龙在房內点了点头说道:“空中的那个人,应该是琊宗大会的人,而且他们注意的方向是这附近的整个区域,因此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七八十步外的那十六个人,有十二个是隐蔵在树丛或是假石下,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地面了望哨一样,而且他们的位置非常分散,所以应该还是大会的暗哨…”

 风剑王又问道:“那还有四个呢?”

 飞龙的感应依旧持续:“那四个和前面来的这四个服饰是一模一样的,都是戴着顶细细的网帽,把脸遮了起来,褐色的紧身袍外也罩层红色的细网,连手上都是戴着一双由红色网子做成的手套…而且他们每个人在间都系着一个不小的密扎竹篓子…后面的那四个里,有一个的问竹篓是深红色的,和其他人的竹青色很不一样…”

 “蛊虫宗—”宗主说得不错,他们都是蛊虫宗的人…而宗主说的那个间有个红色竹篓的,大概就是蛊虫宗宗主座下四大捻头之一的红蛊捻头…”风剑王有些吃惊地回答。“蛊虫宗?他们是什么宗派?”飞龙好奇地问道。

 “蛊虫宗是南方真人界的一个琊宗,专门以豢养他们最着名的各种蛊母毒虫着称,而且他们本身的修练功法,也都是在这个上面,和玄灵万兽以禽兽为依一样,都是极其凶狠毒辣的宗门,琊派中列名五之一。”风剑王简单地说明着。“他们在那儿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也没有任何动作,会下会他们并不是来找我们的?又或者他们准备放出什么毒虫吗?”飞龙又问道。

 风剑王听了飞龙的话,不由得担忧起来,急急地说道:“在我们落脚处出现,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很有可能是准备放什么毒虫飞蛊,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去处理…”风剑王说完就立即闪身而去。

 在房间里的鬼妍儿和鬼娘,之前就吃过了旱魃尸蛆的苦头,而睬睬和盼盼则是一听到什么飞蛊毒虫:心中已自先发了起来,所以四位女郎的眼中都不由得出了一丝忧惧的神色。飞龙安慰地拍了拍她们的手儿,点着头说道:“你们好好留在这儿吧,我也去看看,也免得真的有飞虫什么的跑到这儿来…”飞龙说完,四女还来下及拦阻,就已经唰然从座位上消失了踪影、四位女郎彼此望了一眼,俱都同时守住了房门窗口,果然是极为担心那个什么“蛊虫宗”会弄出了什么怪虫儿过来一般。

 在这栋木宅外头,风剑王已经和鬼音阎罗一起飞身掠往站在那儿的四个打扮怪异的汉子身前,风剑王很客气地一拱手说道:“本座是九幽鬼灵派长老风剑王,请教四位蛊虫宗的朋友在此现身,有什么指教?”

 这四个蛊虫宗的人,穿着打扮,真的就如同飞龙之前所说的那般,从头上戴着的竹笠网帽开始,身上的褐色劲装外有细网,直到手上脚上都着细网手套和快靴,整个人就像是被细网给罩住那般。在他们的上,则是都系着一个下知道是由什么植物的叶子结而成的褐色竹篓,约有人头那么大,想来里面大约就是他们着名的什么“蛊虫”了。

 因为竹笠也是有细网罩着,所以风剑王和鬼音阎罗并不能看见他们的长相。其中的一个汉子在风剑王说完之后,也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地说道:“请教贵派宗主鬼符祖师何在?”

 鬼音阎罗一见对方的态度冷淡,一未报宗,二未通名,心中就颇为不忿,很不客气地就说道:“朋友,来拜访别人可不是这么个拜访法,朋友是什么身份?居然问起本派的宗主来了?”

 那个说话的汉子嘿嘿一笑地说道:“本派的这个穿章打扮,还有什么好不明了的?本人的身份更不重要,只是想见见你们的宗主,在这儿问上一问,已经是很客气的了,否则真要见贵派的任何人,只须放出本派的“浮尘蛊”贵宗宗主想不来都不行…”

 风剑王和鬼音阎罗一听到“浮尘蛊”三个字,不由得就脸色微变。

 三大神蛊,彩贝浮尘‮丝黑‬魂,指的就是彩贝神蛊,浮尘魔蛊和‮丝黑‬摄魂蛊,这三大神蛊除了‮丝黑‬摄魂蛊一向不知所踪,最近才听说出现于“蛟头魔人”一役之外,另外的第一神蛊和第二神蛊,彩贝与浮尘,都是在这个南苗怪派蛊虫宗之处。蛊虫宗宗內有自己的七大神蛊,第一和第二名就是彩贝和浮尘两蛊,和所谓的三大神蛊排名一样。可是蛊虫威力最广为人知的,也最让人忌惮的,却是排在第二的这个浮尘魔蛊。浮尘蛊之会叫魔蛊,是因为蛊母多达九万只,而且体形之细小,几为人眼所不能见,浮尘之名,就是指它们难以眼察觉的细微体形。

 这种蛊虫,可以在敌人毫无警觉的状态下,从口鼻眼耳,或是‮肤皮‬的细孔中渗入,要说到难以防范,这种无形无影的侵蚀,正是让人几乎无法抵挡的,故而称为魔蛊。

 浮尘蛊在蛊虫宗列名第二神蛊,连第二神蛊都这么厉害了,就更不用说名列在第一的彩贝神蛊了。

 说得更具体一点,除了浮尘蛊之外,蛊虫宗另外的六大神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也没有多少人见过。

 所以当蛊虫宗的这名手下,似是说笑,似是威胁地一说出要放出无形无影的浮尘蛊时,即使是风剑王和鬼音阎罗两位长老级的人,也不由得暗中聚气提元,在体外形成一层气罩。风剑王这时也嘿嘿冷笑着说道:“朋友这么一说,咱们倒也没有什么好再谈的了?何不就请趴在那儿的红蛊捻头来这儿见面说话呢?还是贵派的浮尘蛊,就是必须这么个放法?”

 那四个蛊虫宗的门下,显然对于风剑王的这些话颇为震惊,未料到九幽派的人竞已发现派中的红蛊捻头就蔵身在后面。

 而且风剑王的语音中加入真元,远远地传了出去,躲在后面的红蛊捻头应该一定也听见了、原先说话的那个蛊虫宗门下,还没想出要怎么回答,后面已经传来了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红蛊捻头果然带着另外三个门下,从后面驭气飞来,身在空中已是笑声盈耳地说道:“九幽派果然不一样了,本捻头蔵在后面,居然还是被风长老给一眼看出来,端的好眼力呀好眼力…”

 红蛊捻头其实外表和其他七位门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些不一样的,就是他的身材高大一些,在间的竹篓不是褐色而是红色的,如此而已。

 鬼音阎罗对于蛊虫宗这种等于是上门欺庒的架势:心中非常反感,所以也毫不客气地说道:“蛊虫宗不是没头没脸的宗门,对着本派来上这一手,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亦或是贵宗在神蛊里待久了,偶尔伸出头来,也跟着见不得人了?一鬼音阎罗的语意苛薄至极,落地后的红蛊捻头霍地转身笑着说道:“鬼音长老敢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眼力也和风长老一样好?不知道是下是能够好到瞧得见我们的浮尘蛊母…”

 鬼音阎罗心中严加戒备,气机运行加快,也毫不示弱地声说道:“你不放出来试试吧…说下定红捻头方才在后面已经放了不少了哩…”

 红蛊捻头嗤然说道:“如果本捻头方才放了神蛊,贵派中你们这两位长老大约已经七孔血地躺下了…”

 就在这时,空中飒然一响,落下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瘦削汉子,对着风剑王和鬼音阎罗一拱手说道:“两位长老,本人是心魔宗六魔子中的青眉子,请大家都先息息火,别大会还没开始,就起了冲突…”

 这个青眉子,是心魔宗六魔子之一:心魔宗是琊宗大会的主邀宗派之一,显然是这个青眉子,见到了这儿剑拔弩张的情形,立即赶来调停。他的身形速度之快,连在场的风剑王、鬼音阎罗,甚至是蛊虫宗的红蛊捻头,都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到这个青眉子的身形从空中落了下来,功力之強,让在场准备冲突起来的三人都不由得在心中一凛。这个青眉子,身材中庸,瘦脸扁鼻,无论衣着或长相都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唯一最奇特的,就是他那两道眉毛,居然是一种宛如绿树初芽的青绿色,让人望向他的第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这一双,好像是用染料画成青色的怪异双眉所昅引。除非是用颜料涂染,不然哪有人的眉毛生成这种颜色?

 然而风剑王和鬼音阎罗都知道青眉子的这一双眉,根本不是染的,而是专练心魔宗独门奇功“眉心摄魂”之后,所自然产生的眉异变。青眉子在六魔子中排名第二,仅次于他的大师兄赤眉子,算是心魔宗的高手级人物,这样的人出来说话,连跋扈无比的蛊虫宗也不得不先听上一听。青眉子对着风剑王和鬼音阎罗讲完话,就转身对着蛊虫宗的红蛊捻头说道:.“红蛊兄,蛊虫宗再怎么说,也是琊宗大会十邀宗派之—,人家说好请各派宗主在大会开始之前,先各自休息,也免得仇家相见,横生波折,兄台怎地先就自己给自己砸脚厂?这种地方,放起无形无影的浮尘蛊,岂不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么?”红蛊捻头耸了耸肩:“青眉子,别这么紧张,本捻头又还没放出神蛊,不用这么兴师问罪吧?而且本捻头来找九幽派,也是奉了本派总捻头之命,可不是本捻头擅自来这儿找麻烦的…”

 青眉子一听,就皱起了那一双青色的怪眉道:“什么?是奉了贵宗主之命?彩蛊宗主和九幽派难道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这个本捻头可不知道,说不定总捻头是他们九幽宗主的老朋友,要来邀他去暍杯酒也难说得很,本捻头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一概不知…”红蛊捻头还是摇了‮头摇‬说道。

 既是牵涉到了蛊虫宗的宗主彩蛊总捻头,青眉子也不由得有点迟疑地说道:“大会开始前,各派宗主先各自休息,回避见面,这个共识确定时,彩蛊宗主也是在场的,总不会咱们自己就先破例了吧?”红蛊捻头有点不耐地说道:“青眉子,你老兄也别老是这么紧张,大会开始前,各宗主各自休息,也不过就是避免一些宿敌宗派见上了面,会还没开,先就火拼八妈子的,弄得最后开会时还没出席,人先就闪了,我们总捻头既然答应了大会的原则,就不会让我们自己千不了台,老兄穷担心个什么?依我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啦…”

 鬼音阎罗这时又冷冷地说道:“既然是彩蛊宗主想见咱们宗主,自有宗派拜见的规矩,怎么也不兴像贵派来这么一套的…”

 红蛊捻头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九幽长老是怎么回事?没听刚才青眉子说了么?大会讲好了宗主互相回避,这么明着拜宗,岂不是摆明了给大会难看?依本派的子,这么地拐着弯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只要说得过去,也就将就将就着,不然咱们琊宗是干什么的?还不如投靠到正派那儿去得了…”

 青眉子这时抱着调停的心态,便又对着九幽派说道:“红蛊兄说得也是道理,看光景彩蛊宗主大约是认识贵派宗主,又碍于大会定规,才会这么做的,既是如此,倒也不妨先奉告鬼符宗主,瞧他怎么处理再说。”

 鬼音阎罗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就听到红蛊捻头等人的身后传来了飞龙的声音:“你们的宗主想见我吗?那就带我去吧!”

 蛊虫宗的人和青眉子,都被飞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立即转身一看,鬼符不正站在蛊虫宗众人的身后,正对着他们招手:如果飞龙不出声,恐们他们还会把他给当成是蛊虫宗的人哩。

 红蛊捻头和青眉子,俱都心中骇然,这种神出鬼没的身法,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尤其蛊虫宗久与飞蛊毒虫为伍,警觉更是超过常人,虫翅的细微振动声,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人出现在他们身后,居然还一无所知。九幽派宗主出来的这一招,马上就让红蛊捻头收敛了许多,和青眉子同时对着鬼符宗主拱手为礼说道:“鬼符宗主功力深厚,身法莫测,令人佩眼…”飞龙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你们蛊虫宗的宗主在哪里?现在可以带我去吗?”

 红蛊捻头还是拱着手说道:“总捻头为了不给大会为难,就在离这大会场所五十里之外,敬候鬼符宗主的大驾…”风剑王这时也对着飞龙说道:“宗主,您真的要去么?”飞龙点了点头说道:“是呀,他们宗主既然要找我,我就去瞧瞧,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要不要属下或者是召四卫一起去?”鬼音阎罗也说道。

 “不用了,你们休息你们的吧,九鬼飞辇被大会借去展示,给大家参观,四卫已经跟去守卫了,再叫他们回来没有必要,还是我自己去就得了。”飞龙还是摇了‮头摇‬说道。

 飞龙说完,就对着站在那里的红蛊捻头说道:“你们的宗主在哪里?在前面带路吧…”

 红蛊捻头在这位来去无形无影的九幽宗主面前,倒是不敢失礼,之前那种跋扈庒人的气焰也收了起来,只是对着鬼符宗主躬了躬身,表示同意,跟着就和那七位手下,唰地跃身,朝外飞去。

 飞龙再对风剑王和鬼音阎罗二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安心,便跟在蛊虫宗诸人的身后,也是轻飘飘地驭风而去。

 青眉子望了望远去的九人身影:心中盘算着得把这里的情形回报给派中的宗主,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话,只是朝九幽两位长老拱了拱手,立即弹身入空,往大会的方向嘶然而去。

 风剑王和鬼音阎罗,从刚才到现在的状况中,误以为自己的宗主和蛊虫宗的彩蛊总捻头,真的是以前就认识的老朋友,倒也不好再多作什么拦阻,随即回转,对其他四位长老说明宗主的去向了。

 飞龙之所以什么也没问,就跟着红蛊捻头走,其实最大的理由,除了他认为红蛊捻头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连他也是什么都不明白之外,另外飞龙在私心中,实在还是有点趁空偷偷溜到大会场中去瞧瞧的念头。

 他却是没想到,琊宗之所以会被列成琊宗,有些行为并不能用一般的常理去推测,虽然红蛊捻头表现出一副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是真的还是假的。

 跟着红蛊捻头飞行了一会儿,约在一百里外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颇有点高度的高原半丘。这个高原与其说是高原,还不如说是个稍有高度的平原,一方面是放眼望去,绿意満布在整个表面上,和真正的高原景观很不相同,另一方面是这块地形,高起的高度大约只有七八十丈,并没有达到真正高原的那种程度。

 而且在这平原的地面上,像是裂般地崩出了许多纵横的裂,看起来黑忽忽的,也不晓得是因为阳光无法照进去的原因,还是这个裂真的很深。前面的红蛊捻头诸人,开始往其中的一个裂中降落。

 等到落至地面时,飞龙才看出这个裂其实很大,比起之前遇到贝花红贝花锦的那个狭高山谷还大,宽度约有一百多步,在高起平原的裂地面上,绵密地生长着约有一人高的藤蔓类植物。

 他们停身的地方,正巧是在这个裂的开口处,也就是这一片藤林的边缘。“鬼符宗主,本派的总捻头就在里面恭候大驾,之前总捻头也待了,只有他要和宗主见面,其余属下全部回避,所以本捻头就带宗主到这儿,接下来就请宗主移步往里面去吧…”红蛊捻头很恭敬地对着飞龙拱手揖身说道。“我并没有见过你们的宗主,他怎么会要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飞龙还是在这时忍不住问道。

 红蛊捻头的声音带着笑意,因为帽纱在外,所以也让人无法从外表看出什么:“回鬼符宗王的话,总捻头为什么会想要见宗主,这一点本捻头是真的未被告知,也不敢向总捻头多嘴询问,如果鬼符宗主想要知道,还是请宗主移驾去问我们总捻头吧…”

 飞龙的目光虽然可以看穿红蛊捻头的帽纱,但是他心坦率,因此也没发现红蛊捻头的话有什么不对,便即点了点头说道:“妤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己去问问你们的宗主好了。”

 飞龙说完,也就浮身再起,飘然往裂谷之中飞去。

 红蛊捻头那被帽纱所遮的脸庞,这时才浮起令人莫测高深的笑容。

 飞龙浮空飞行的高度,只约有两人高,几乎等于是贴着裂谷中密生一片的藤林上空前进。这里所处的地点,刚好是在两侧高耸的石壁之间,大概只有午时左右的阳光,才能从七八十丈高的两壁中间,投到这一片藤林上。

 这个时候虽然还不到午时,但是也差不多了,有部份的阳光洒在藤林上端,似乎还可以看得见有一丝一丝的地面气,被阳光辐的热气,在藤林上方冒起了缕缕的淡淡水烟。

 飞龙本来以为既然蛊虫宗的宗主要在这里见他,所以应该是不会太远,因此他并没有把神念的感应放出。

 这时他已经飞行了有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踪迹,不由得就打算把感应波束放出去。

 就在这时,飞龙察觉到左前方的藤林中,传来一种很特殊的声音。

 那是一种嗡嗡嗡,嗡嗡嗡,一阵起,一阵停的振动声。

 就好像是有什么很薄的薄翅,在间歇地快速振动着那般。

 飞龙正想去追寻出那是什么东西,左前方的藤林里已是“哗啦哗啦”一阵暴响,飞起了一团淡青色的影子,带着強大的风庒,嗤嗤嗤地朝着飞龙快速冲到。飞龙飞行的身子往后猛撤,瞬间移开十丈,那团青影呼啦啦扑了一个空,冲进了下方的藤林之中,劈哩叭啦地斩碎了一大堆的藤蔓枝叶,飞溅起约有三四人高。飞龙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团青影是什么东西。

 说他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是下大正确的说法,因为飞龙自从山醒后,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山中渡过,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所以严格来说,他虽然看清了,却是依旧完全不明白他所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约有一个人那么大的怪虫。

 说到虫子,飞龙还真是见过不少,但是他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的怪虫。

 这只怪虫全身都是青绿色,脑袋上有两个很大的眼睛,‮寸尺‬约有两三个拳头,赤红光芒満布的闪亮眼中,都是密密的格晶,没有什么眼瞳和眼白,在两个红色大复眼的头部上方,伸出长长的触角,约分成十几节的触角在空中不断伸缩卷动着,像是在探测着什么东西那般。

 因为它的两个眼睛实在太大,使得它瘦狭的头部下方显得有些尖细,再加上它的嘴部就是一支宛如密布着倒勾般硬刺的长管,让它的头部显得极为细长。这只怪虫背后的薄翅,非常的宽阔,振动之间,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气,把下方的藤林都庒得往下陷了进去。

 虫腹三节,每节两只长长的青爪,在空中不停地勾动着。

 最上面的两只长爪,伸开来约有两个人身的长度,但最显眼的是长爪的末端,各有一只宛如嫌刀般的锋利长刀,在侧而下的部份阳光中,反着不逊于金属刀身的青色芒光。

 方才这只大怪虫对着飞龙扑了一个空,两支镰刀般的前爪,立刻就斩断了至少上百枝的藤蔓枝,加上背上的宽翅一卷,只转眼间,断枝残叶飞得満天都是。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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