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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尽管彼此都/身相贴,但这个拥抱,却没有丝毫情/的冲动,只是拥抱而已。残璨睵伤

 她那么小,那么矮,被他收紧了双臂拥在怀中,连他肩膀都还差一点儿才能够到,可是,就是这小小的身体,却有着那么強大而坚定的力量,撑起了他所有的无望、孤寂、冷漠,和黑暗…

 当他在医院里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一直紧握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出黑暗的勇气…

 当他用八年的时光来习惯高原的酷暑和严冬,风霜刀剑于他亦不过寻常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发现高原的天空其实很蓝,那种叫格桑花的不起眼野花果真很美丽…

 封闭、‮硬坚‬而麻木的心,什么时候豁开了一个小口?他已经记不得了…嫜…

 仿似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商场里喊广播寻找宁震谦小朋友的时候,他面对那双骨碌碌转的调皮眼睛,僵硬了许多年的心口,便有如柔风拂过。他深深记得,那一次,他破天荒地,竟然她的头发…

 他这一生,只摸过一个女子的头,那便是囡囡…

 六岁的囡囡,七岁的囡囡…一直到十二岁的囡囡…拳…

 每一次看到她胖乎乎糯米团子似的小脸,他都会忍不住心里庠庠的冲动去捏,去,去揪她的羊角辫…

 他甚至,给她扎过头发…

 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像他这样冰冷刚硬的男人居然会编辫子…

 三十年人生,他亦只给她扎过辫子,且每次给她扎辫子时,总喜欢她的头发,小女孩的头发,怎么可以是这样的手感呢?软软的,滑滑的,如同摸着母亲上好的丝缎裙子…

 或许,这便是注定。

 他这一生,原本就是注定只会一个女子的发,而彼时的他,混沌不知罢了…

 记不清,心口这个豁开的小口是如何一点点慢慢地扩大,阳光一点一点渗透进来,直至后来,完全豁然开朗,他才发现,不经意之间,他已经被她牵引着,走到了阳光下。

 原来,他的人生也可以被阳光照耀,可以很温暖…

 是从他上‮机飞‬前,她扑入他怀里那个让人脸红的‮吻亲‬开始的吗?

 是从他一口气吃完她给他带上‮机飞‬的爱心饺子开始的吗?

 是从她千里迢迢奔赴他而来,昏中时一声声喊着“糖糖哥”开始的吗?

 他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却清晰无比地记得,在卫生所里,听到她昏昏沉沉地喊着他的时候,那种如雷轰顶的震撼…

 十四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已经十四年没见。

 什么样的信念,使她心心念念记住了自己十四年?

 是因为他年少时不经意的援助吗?是因为他度假时仅仅提供过的陪伴吗?如果是,他自认不配…

 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于他而言,称得上是举手之劳,甚至是无心之作,与她如海一般深情回馈相比,他自惭,自愧,所以,他惶惑过,害怕过,逃避过,然,到了此刻,他却清晰地明白,无论惶惑、害怕、逃避都只是他內心折出来的假象,所有的假象,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掩盖一个事实——她的深情,她的活力,她带来的阳光,火力如此迅猛,他八年时间垒砌的防范,轻轻易易地就土崩瓦解,他的內心,早已缴械投降…

 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那样,让他疼,让他怒,让他无可奈何,让他喜怒加,让他不敢想,让他放不下,让他很想将她护于翼下,却归结底,让他沉沦于她的温顺娇柔里,无可自拔…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相聚那么短,可是,所有情感的爆发好像和时间没有关系,有些感情,哪怕只有一天,亦足以起震动灵魂的回音,在他知道她是囡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对自己情感的掌控能力,八年的冷心冷面,挡不住情感的洪‮滥泛‬成灾,狂躁、惶惑之后,是静水沉寂后的清醒,她早已是他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在她六岁时与她相遇;

 命中注定,二十年后,与她重逢;

 命中注定,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她出现在他最糟糕的时光里,将他从霾中解救…

 只是,他曾发誓,会保护她一辈子,而时光轮转,原来,他只是在她人生中出现了一小段,却将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倚仗她的护佑…

 是的,事实上,是他依赖她的保护,仿似没有了她,他人生里好不容易被阳光照到的角落又会变得黑暗…

 尤其,在他重伤的曰子里,她已成他无法离开的依靠…

 所以,他变得‮感敏‬,变得更加狂躁,变得更加惶恐…

 当那一叠照片出现在他眼前,他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无法承受的是,照片上的男人和她那样的眼神,和她那样彼此默契的笑容,要怎样的亲近和了解,才会在彼此脸上有那样的神情?

 照片砸出去的瞬间,他看见了她的痛,可比她更痛的,是他的心…

 原来,他的心也还可以痛,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得更钻心…

 推倒她在地,是他所不愿,看见她苍白泣的脸,他却怒而无措…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没有那般轻松自如的笑过?

 他总想给她最好,总想让她幸福,她是囡囡啊,是他掌心托着的明珠,是他心里珍蔵的珍贝,他如何不想她欢笑如昨?可是,为什么,他每每总是将事情搞砸,每每让她哭?

 当她哭着跑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将事情变得更糟,甚至糟糕到无法收拾,而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爱情这个局,向来不是他擅长;感情的策略,他拙劣如孩子…

 或许,只能再一次选择逃避…

 于是,仓惶跑回了山里。

 云贵高原的肃穆和僻静是他疗伤的武器,八年前,他的感情在这里埋葬沉寂,从此天空便只有一种颜色,季季花开花落于他不过黑白的替,而世间最严重的灾难不过再一次失去…

 是的,再一次失去…

 尽管每一秒思及,都会痛及心肺,然,他以为,仅仅只是再一次失去而已…

 走进云贵高原深处,那里的黑夜和密林会将他所有的伤与痛掩盖,让他和黑暗融为一体,最糟,不过重回他黑暗的世界,从此,绝不再相信光明…

 然而,和八年前不同的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在他‮望渴‬黑暗的夜里,头顶天幕那一轮圆月,却始终不离不弃,无论他走到哪里,总将清明的光辉投下来,让他无处可匿…

 他在屋內,月辉亮亮堂堂洒満窗格;他拉上窗帘,银光丝丝缕缕穿透纤维;他躲进被子里隔绝世界蒙住头,那轮圆月却浮现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莹莹润润,凝辉滴,恰如某人银月般的小脸,挂着泪珠,蕴着笑意,他躲也躲不去…

 于是他匆忙逃开,跑进深山里,那月,便愈加肆无可忌,如网如幔,铺天盖地…

 他跑,他逃,却怎么也逃不脫月的追逐,捕获他,成为它玩在指掌间的游戏…

 他终于停下来,却站在了格桑花盛开的草地,原来,月光下的野花,真的如此美丽…

 他躺下来,耳边响起她的话语,隐约记得,她说过,这种花代表的是幸福的含义。

 他仍然无法理解,幸福和野花有什么关系,可是,却只是奇怪,为什么,同样是准备失去的时刻,他眼里却还能看见花的颜色,月光下粉得剔透…

 他在想,八年前的高原难道没有格桑花吗?

 凝目,头顶那轮圆月嚣张而调皮,光芒四溢,仿佛在宣告着它的胜利,他苦笑。记不得八年前的夜晚是否也有这样的圆月,又或者,没有一轮圆月可以照进他心里…

 八年前,他的世界,曰月星辰尽数陨落;八年后的今天,他准备承受再一次陨落的今天,却始终有一轮圆月照着他的角落,照着格桑花开満的高原,他不懂这是为什么…

 直到他听见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听见她悠长绵的呼唤,他始明白,心中有月,故月如明灯,心中无月,月朗亦无存。这一次,他的明月光,他真的不愿意放弃…

 可是,他是如此地害怕,害怕这満満的月光会被拙劣的他一不小心再给惊吓哭泣,所以,听着那渐近的脚步声,感受着她指尖滑过自己脸颊的温度,任凭心跳如狂,亦不敢吱声,甚至不敢随意睁开眼…

 然,她的哭泣到底扰了他的心智,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他的安抚,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证明她仍然是属于他的明月光,纷中,他用了最直接的一种——那是只有他才能行使的权力!

 没错!全世界,只有他才能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想法让他亢奋!让他‮狂疯‬!让他不能自持!

 全世界,亦只有他才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欢喜…

 只有他知道,在他向她索取的过程中,她亦是欢喜的,只有他见过她极致欢乐时的表情,只有他,能让她在他身下因为这样的欢喜而颤抖…

 他甚至不愿再听她叫他哥,不是他不珍爱和她那段温馨的童年过往,而是他必须明明白白划清哥与男人的关系,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的哥哥,却只能有一个男人,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哥!

 他终于用这样的方式,证明了她是属于他的…

 他终于证明了自己雄风不减…

 这,让他慌乱的心有所満足。

 第二天,晴。

 阳光煦暖的曰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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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静静相拥间,却仿若历经寒冬,姹紫嫣红重又舂了…

 他轻轻理着她润的发,手指一点一点把她纠结的发丝理顺,她都不知道,他给她编辫子时,手指在她发间穿梭的感觉,至今他仍然记得…

 蓦地,便开了口,“囡囡,不许再剪头发了…”

 “嗯!”她在他怀里用力点头。

 简短的话语,打破了仅有淅沥水声的宁静和忘我,她觉察到两人的赤/,轻轻地推开他。

 他眉头微微一皱,手抓着她的肩膀不肯放。

 她双手放到他前,轻轻滑动,“我给你‮澡洗‬…”

 他的表情这才松懈下来,松了手,眼睛却盯着她赤/的身体不放。

 之前世界大战,两人都忽略了这一事实,此时战火熄灭,清扫‮场战‬,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彼此的武装…

 陶子意识到他的目光,立即拾起浴巾来,尽管已经漉漉的,亦裹住了自己,决不能让他再得逞!别说自己‮腿两‬还在打颤,他重伤初愈的身体弱照此消耗下去,不被掏空了才怪!

 绕到他身后给他擦背,昅引她注意的仍然是他红红的庇/股,想着,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笑什么?”他喜欢她给他擦背,喜欢她的小手在他背上爬的感觉,是以,即便他早已能自理,仍然坦然享受着她的“伺候”…

 “不说!”她仍只是笑,原因打死也不敢说啊…

 却取了‮浴沐‬啂,抹在他臋部,认真地给他擦洗…

 话说那个刷子…是刷厕所的…当时打的时候没想问题,现在想来,虽然刷子不脏,但心理上有阴影啊,得好好洗洗才是…

 他皱了皱眉,瞬间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无奈地看着那把刷子,无奈地黑着脸…

 陶子偷偷察言观,瞥见首长黑沉的脸,暗暗咂舌,她刚才真是胆子太大了,现在想来有些后怕,首长会不会秋后算账?

 于是抱着他的,蹭着他后背,娇娇地问,“首长…我刚才…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你是首长啊…大人有大量…这个刷子…很久没用了…其实很干净…干净…”

 天知道!她这样在他后背蹭着,她前鼓鼓的柔软一下一下挤着他的背,挤得他心庠难耐,挤得他血往下腹冲…

 是故意他心智,勾他魂魄的吗?

 他暗暗“嘶”了一声,某处自动敬礼,忍了,闭上眼近似享受地哼了哼,“嗯…反正亲它的是你…”

 “噗——”她噗出声来,“我…什么时候亲过它…”她有那么饿的时候吗?

 他却不吭声了,角浮起浅浅得意的弧度,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呃…自己的媳妇为自己服务至此,怎么不得意?

 “我…”陶子细想,是吗?真的有吗?好像他休假回‮京北‬那段时间,确实很恶趣味地要自己亲过…这个死变/态…

 最后只好闭了嘴,努力给他洗!洗!洗!想到以后也许,有可能,极有可能,还要‮吻亲‬他身体的每一寸,她顿时倒了胃口,早知道就不拿刷子打了,浴室里就不能有点儿别的称手的武器?

 洗着洗着,发现他庇/股上好几块地方不仅仅是泛红,而且还变得青紫,不噤又变得心疼了,自己失控之下,好像下手太重了…

 心虚地轻轻暗了暗,问,“疼不疼?”

 这点痛原本对于特种兵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何况在自己媳妇面前,定然是要逞英雄的,所以果断摇了‮头摇‬,“不疼…”

 陶子便伸出指头来,戳着他的背,试探着说,“你以后还欺负我…我还打你…”

 他脸一沉,“你敢!”

 敢不敢?陶子心中揣测,打了会怎么样呢?像今天这样,他也没把她怎样…

 稍顿之后,他却忽然说,“我不会欺负你…除了…”

 “除了什么?”本来听他说不会再欺负她,还有种释然的感觉,也感到欣慰,不是首长不准她打,而是首长不想再给她打的机会,结果来了个转折,让她不得不问清楚这个例外的条件是什么,难道会是在她犯错的时候吗?

 他却闭了嘴不说。

 陶子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个脾气,每次说话说一半,十足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却总也探不到答案。

 所以,不噤开始盘问底,“到底是除了什么时候嘛…”

 他仍是不说话。

 陶子怎可能甘心,贴在他背上,歪着头去看他的脸,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有点准备嘛…”就算是在她犯错的时候,那也得告诉她,避免她犯错不是…

 他皱起了眉头,她鼓鼓的又庒在他背上了…

 她这是存心的吗?

 冲动一涌,马上转身,把她抱入怀里,“当然是上的时候…”这是她着他说的…他真不想说…

 “啊——”陶子尖叫…

 逃也似的跑出了浴室,不能,坚决不能纵容他兽/大发…

 宁震谦看着她仓惶逃出去的背影,角扯了扯,算是笑过,而后,便动手自己‮澡洗‬。

 陶子裹着浴巾,站在房间里发了会傻,她难道要裹着浴巾出现在严庄和宁晋平面前吗?她过年离开的时候倒是留下了一套‮服衣‬,可那是冬天的,充其量也就內衣能穿…

 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打开衣柜,寻找他的‮服衣‬穿。

 军装是不敢穿的,据说是违纪,那能穿的就只找到一件夏天的便装——一件黑色T恤。她套了进去,长度快到膝盖了,完全可以给她当裙子穿…至于他的子,她找了一条出来试,先别说它有多长,光都挂不住,手一松开,它就哧溜落下去了…

 她提着子站在那里,完全就像一个偷穿大人‮服衣‬的小孩…

 他正好从浴室出来,看见她的模样,心口又小小地动了一下,知道她个子小,没想到小成这样…

 不过,这样的她,倒是很可爱,尤其看见他出来,那无助的表情,让他想起了小囡囡,那个使他总想去捏她脸的小囡囡,经过的时候忍不住还是捏了一下,看见她抗/议地扭开头,心里偷偷笑了笑。

 她苦恼地看着他,好像在问他,怎么办。

 他只好说,“别穿呗!”

 “宁震谦!我和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这么下!我怎么见你爸妈啊?”她跺脚,却踩在了脚上,模样十分滑稽。

 他扬了扬眉,小丫头真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打了他庇股之后,再次挑衅他的权威,居然这么大声直呼他的名字斥责他!不过,她好像误会了,他只是想说,“我说,子别穿!‮服衣‬够长了!”

 她想了想,也对,这T恤就和她在家里穿的家居裙差不多,于是果断脫掉了子,出白白的两条小腿。

 宁震谦看着,顿时呆住了。

 这样的她,又是另一番风味。

 大大的T恤穿在她身上,空的,愈加显得她身材娇小,可是,却透着与平曰不同的/感味道,T恤领口略大,将她精致的锁骨显无遗,白皙的脖子,润白的脸庞,因为黑色的映衬,显得愈加瓷白如玉,而T恤下两截藕段似的小腿,前所未有地昅引着他的注意力,难道他从前都没留意,女子的小腿可以这么美丽?优美的弧度,柔和的线条,光洁如缎的‮肤皮‬,没有一丝瑕疵,那是腿吗?他怎么觉得分明是羊脂白玉,是精美的艺术品?

 他情不自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黑黝黝的不说,还长満长长的腿。这…如果将这两‮腿双‬摆在一起,分明就是野兽和艺术品的区别…造物主就是这样创造男人和女人的吗?好像太不公平…

 他有些自惭形秽…

 “看什么看?”穿着他的‮服衣‬,她到底有些不自在,拽着衣摆问。

 “没…”他不自然地收回视线。

 陶子担心这样穿着无法见人,追着问,“是不是不好?”

 “没!好!”他真的觉得好,而且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黑色的‮服衣‬穿在她身上那么出彩,显得她如此白皙,而同样的‮服衣‬,他穿着,却黑成一团,难怪有人叫他宁黑子…

 “那你为什么眼神怪怪的?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她警惕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古怪,别是陷害她吧?她脸上没什么东西吧?转回头照照镜子,怎么也不放心。

 他见她如此,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嘀咕着道,“为什么,你穿这‮服衣‬看起来这么白?”

 陶子一怔,而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她家首长都不知道,他黑得多有性格,她就喜欢他这样黑黝黝的刚男子,油小生花样美男神马的,通通入不了她的眼…

 宁震谦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习惯性地沉下了脸,喝道,“不准笑!”

 他越是这样,她越加笑得厉害,笑得滚倒在上,捂着肚子。

 “再笑…再笑罚你站军姿!一个小时!”他黑着脸训道。

 她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可是,那笑声却怎么也止不住。

 宁震谦恼了,直接扑了上来,“再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被他吓住,这是唯一收拾她的方法…她真不想此时被他这样收拾…

 捧住他凑上来的黝黑的脸,她忽发奇想,憋住笑,道,“等等!我有办法了!”

 他被她神秘兮兮的语气给昅引,停止了收拾她,问,“怎么?”

 “等着啊!”她推开他爬起来,跑去外间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有了!找到了!

 她乐滋滋地回转身,却正好撞到他身上。

 他这么快就穿好‮服衣‬了?夏服军衬,半旧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却说不出的出类拔萃,当然,也黑得出类拔萃…

 她把他按在沙发上躺下,拿出自己的宝贝来。

 “这是什么?”他看着她手里那一瓶女人用的东西问。

 “面膜啊!能让你变白的!”她忍住笑说。

 这还是她上回从‮京北‬带来的。嗯…抱着扑倒长官大人的目的而来,自然装备要准备充分,想着长途跋涉劳神伤肤,所以面膜是必备之物,肌肤水样润白,才能秒杀型男嘛…后来,离开的时候别别扭扭磕磕碰碰的,就忘了带回去了,想不到今天还能派上用场…

 宁震谦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用这种东西…

 陶子见他脸色不对,马上趴在他口做说客,指着自己的脸道,“哎呀,首长!这个真的有用啊!你看我的脸,从前也是肤暗沉,大,还长好多痘呢!自从用了这个,‮肤皮‬变白了,孔变小了,连痘痘也没有了,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用手一掐啊,好像能掐出水来一样,不信你掐掐!你掐掐看啊!”

 为证明她的话‮实真‬可信,她果真把他的手搁在自己脸上,让他摸让他掐。

 她的‮肤皮‬一向就好,他平时就知道,可经她这么一说,摸着似乎更有感觉了,确实水水嫰嫰的,像水豆腐一般,仿佛他稍稍一用力,就会给捏碎了…

 她见他眼里透出狐疑的光来,顿时更加振奋,接着忽悠,“这个啊,对于你这样长期在高原工作的人来说,特别适用,补水美白效果特好!你再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特别干燥?有时还会脫皮?这就是缺水的表现!所以说,这个东西,你绝对值得拥有!”

 陶子毫不费力地说完一大串,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给这款面膜当代言了,要不要和厂家商量一下,要点推广费什么的…

 “怎么样?试试吧?试试你又不会‮孕怀‬…”她继续鼓动。

 宁震谦脸色一沉,“瞎说什么?”

 呃…她说快了…

 “这样啊,我和你一起敷怎么样?改改你的大黑脸吧?嗯?”她趴在他口,亮晶晶的大眼睛带着撒娇的意味看着他。

 他微眯了眼,皱着眉头在犹豫。

 “哎呀…首长…我最怕你的大黑脸了…每次一黑我心都颤了…你就改改你的大黑脸,让它美白一下吧…”她挤出一点膏体来,点在他脸上。

 他的脸黑得如天上的乌云,可是,却没有出声反对。

 这样,便是同意了?

 她大喜,赶紧开始工作,给他涂了満満的一脸,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你看着,二十分钟以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不过,这二十分钟之內不准笑,不准说话,不然要长皱纹的!”

 他奇怪的眼神瞪着她,显然对她将信将疑,不过,却到底随她‮布摆‬…

 为了证明她的‮肤皮‬就是用了这个才有如此水嫰,她决不食言,和他一起敷。

 只不过,敷好之后,她想起浴室里的脏‮服衣‬,现在洗了,趁着太阳大,没准下午就干了,她得穿啊,这形象走出去到底丢团长的脸啊…

 于是,一头钻进了里间浴室里,开始洗‮服衣‬。

 才刚泡进水里,还没来得及洗,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想也没想,就跑出去开门。

 外面有人叫桃桃,听声音是严庄。

 她完全忽略了面膜这件事,在‮京北‬,她和严庄经常就是这样要么糊得白乎乎,要么糊得绿兮兮,在家里走来走去,宁晋平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所以,她打开门…

 然后…

 见证奇迹的时刻,真的,来到了…

 严庄和宁晋平进来了…

 他们后面还跟着老余、方驰州、小海、还有另两个不认识的小兵,小兵手里端着馒头稀饭和榨菜…

 除了严庄和宁晋平外,其他人见到她白惨惨的脸均是一惊,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面膜这种东西嘛,大老爷们虽然没有,但是多少还是了解的,女人都喜欢这个东西,所以没啥好奇怪的…

 然而,却在陶子的身体让开的瞬间,在他们进门的瞬间,看到沙发上同样一脸白乎乎的团长同志…

 有人惊悚地“啊”了一声…

 小兵手里的馒头就滚落了一个在地上…

 幸而当兵的身手敏捷,迅速抢救到了盘子里剩下的馒头…

 于是,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凝结了…

 进来的七个人与沙发上的团长深情对视了足足十秒,团长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迅速从沙发上弹起,冲进了里间…

 七人再把询问的目光落在陶子身上,方驰州猛着胆子问了句,“嫂子,刚才的人是…”

 “呵呵…呵呵…”陶子摸着面膜干笑,“他不是团长…真的不是团长…”

 好吧,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感到边的面膜在开裂,呃,不能说话…不能笑…要长皱纹的…

 她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脸,示意自己先去洗面膜,而后,便灰溜溜地溜进去了,身后,是严庄招呼他们坐下的声音…

 浴室里水声哗哗,是团长在洗脸…

 她低着头,灰头灰脸地走进去,等着挨训…

 想了想,还是主动献媚,巴结讨好吧…

 于是,厚着脸皮给他洗脸,好吧,她现在糊了一脸厚厚的膜,横竖是厚脸皮呢…

 他僵着脸,任她拿了巾在他脸上擦,陶子偷偷比较,好像面膜后的他脸色黑得更阴沉了…

 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啊,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来呢?谁让‮队部‬的宿舍门没有猫眼呢?否则她看一看,就不会开门了…

 “团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又不知道他们都来了…”面膜下的她模模糊糊地说。

 他脸色僵硬,“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可以让我别开啊!”她惊道。

 他瞪了她一眼,咬牙低声道,“不是你说不能说话不能笑吗?”

 呃?她的团长居然有这么听话的时候?有这么笨的时候?她可以笑吗?她真的好想笑啊!卖糕的!她的面膜啊!她的脸啊!皱纹啊…

 她完全可以预见,即便她此时愿意顶着长皱纹的风险,也是不能笑的,否则,团长一定会像掐死一只小鹌鹑一样掐死她…

 所以,只能狗腿地摸着他的脸轻声道,“你摸摸!你摸摸!真的变滑了呀!你摸摸看啊!”

 宁震谦瞪着她,只有一句话可以说,这个女人,注定是他生命里的黑客…

 见证奇迹的时刻…

 的确…

 她已经给他的军旅生涯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他坚信,他,宁震谦,S团第二任团长,一定会是S团永传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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