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求证宝箓
陈水水走了,小高只好一切依计划行事。
他选好路线,折回苗疆,继续寻找广云宮。
一连两天,在小高小心翼翼的行动之下,没有任何动静,他易容成一个驼背老头子,心想现在就是遇见鬼见愁,也未必认得出自己。
然而,在
近天雨峰时,他还是小心万分。
刚刚入进山区,他便觉得情况不寻常。
此山的地理位置似乎较为特殊,
风咻咻,乌云常罩,大白天也觉得
阴沉沉的,别有一股森森冷意。
小高勉強抖抖身子,装模作样地往上攀登,看看四处没有动静,才偷偷地掠向高处。
在攀高数百丈之后,他发现似乎有人潜在暗处监视。
他只好摆出老头模样,慢慢爬,慢慢砍柴。
然而,天色渐暗,小高不噤想起那令人
骨耸然的鬼见愁,心想在晚上,还是别遇见他的好。
于是他转往附近找了一个隐蔽的山
躲起来,打算等天亮了再说。
天方暗,阵阵雨丝已纷纷飘下,显得份外冷清。
小高利用时间练了一趟神功,正准备入睡之际,外头已传来声音:“白天在这附近没错…”
“找找看…”较
声音回答。
“他会是砍柴的?”
“不清楚。”
“鬼又愁,你看他回去了?”
“没有,一定躲在山中。”
“那…怎么找来?”较细声音道。沉默一阵,较
声音又响起:“用毒算了,他一现身,就把他毒死。”
然后两人一阵鬼笑声。
小高听得头皮一阵发麻,一个鬼见愁已经让他受不了,现在多了个鬼又愁,而且一个比一个狠毒。
无冤无仇就要毒死人,还狂疯大笑。
“这群疯子,简直以杀人为乐。”
闻及他们还要下毒,小高再也待不下去了,趁着对方声音消失之际,他已偷偷潜出山
。
心想纵使下不了山,也得换个地方才行。
他趁雨摸黑走路,在小心翼翼之下,终于找到另一处隐蔽山
。
“要命!”
嘘了口气,他才往
內走去。
然而刚跨入
中,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山
里面竟然有人在起火准备取暖,而那个人就是鬼里鬼气的鬼见愁。
他看见小高,冷冷地道:“你…是哪一路人?”
还好小高扮的是驼子,身躯弯着,雨水虽淋
头发,还是没有将睑上的妆淋坏,他強自镇定,轻咳道:“小的…砍柴的…”他
出惧意:“冒犯大爷,小的这就告退了…”
说着连连哈
退出。鬼见愁并未阻止,小高欣喜不已,以为又可躲过一劫,但是他退了几步,背脊却撞上东西,他以为是岩壁,于是一转头,他已笑不出来了。
不知何时,另一名较高的鬼(大概就是鬼又愁)挡在
口,冷森森地道:“服衣都淋
了,烤干了再走吧。”
“不必了,不必打扰大爷…”
那人白眼一瞪,小高立即改口道:“大爷若坚持,小的只好从命…”
“那就进去吧。”
小高只好往回走。
那鬼见愁还让出最里角的央中位置,要小高坐下,然后跟鬼又愁夹坐两旁。
小高看两人活像黑白无常,觉得自己有如入进了地狱刀山油锅旁,随时有被烤炸的可能。
鬼见愁起火倒有一套,他一掌打下,轰的一声,火势像加了油,熊能燃烧了起来。
沉默了一阵,鬼见愁才望向小高道:“砍柴?”
“嗯。”小高点点头。
“命这么苦,都快入土了,还要靠此维生?”
“没办法…小的
亡子散…孤苦无依。”
“人这么辛苦,干脆做鬼算了。”
那鬼见愁又咧开血盆大口,道:“当鬼不但可以为所
为,还可以统管凡人,比皇帝还大,你试试看,包君満意。”
小高看他说得口-横飞,还
近自己,大有強迫推销之势,他感到背脊生寒,猛往后缩,道:“我…我还是不习惯当鬼…”
“试试看,很简单,走路都用飞的。”
“这还能试?”
鬼见愁哈哈大笑道:“当然能,我们就试过,通常第一次都胆小,来!我帮你,包你満意。”
他伸出双手,就要去捏小高的脖子。
小高吓得冷汗直冒,急急说道:“改天好不好?我还有心愿未了…”
“甚么心愿?本鬼替你完成。”鬼见愁一副很有义气的样子。
小高感伤道:“我还有个失散的儿子,我想见见他最后一面…”
“这容易,我马上把他找来。”
小高道:“你…他在千里之外,甚至更远,你能立刻找他回来…”
“鬼是无所不能的。”鬼见愁狂笑两声,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鬼见愁又笑道:“就算招不了人,招他的魂来给你瞧瞧也行。”
“我…我…”小高有口难言。
小高眼看无法下台,只好随便说出一个人名以应付他们。
鬼见愁还是有模有样的将生辰八字划写在柴枝上,然后丢入火堆燃烧。
“光看这八字
年
月
曰
时,就知道他不是甚么好人。”
“不,我儿子是好人,很孝顺。”
“孝顺?会把你丢在这里砍柴?”鬼见愁冷笑道:“这种儿子不要也罢,我把他招来,看他如向
代?闭上眼睛,认真念你儿子名字。”
由于他的強迫,小高不得不照办。
接下来鬼见愁开始作法,鬼又愁在一旁掠阵,小高根本无路可逃。
“三魂七魄归我管,九路兄弟尽传到,游魂野鬼请让路,阿清灵魂请出窍,带到啦…
急急如律令…”
鬼见愁有模有样地比划着,双掌不停地往火上打去,小高觉得脸红耳热十分难受,因为火烧得十分旺。
好不容易鬼见愁说道:“带来了,你可以跟你儿子说话了。”
小高张开眼睛,除了一团火,两个鬼,哪来的儿子?不噤问道:“在哪里…”
鬼又愁此时又捧着盛水的凹石漫慢走来,道:“在里头,自己看。”
看他们如此认真,小高也半信半疑,自己哪来的儿子呢?大概是前生的吧?
小高啼笑皆非地凑向水面,闪闪波影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少年,他惊诧万分:“真的有?”
鬼见愁冷冷地道:“不然你以为我的法术是骗人的?”
小高看得更仔细些,不噤道:“倒有几分像…简直就像是我嘛…”
两鬼哈哈笑道:“他不像你要像谁?”
“太像了,我几乎分不出…”
小高惊喜中,突然想到甚么,立即再凑向水面,张牙咧嘴,水中人也跟着张牙咧嘴。
他惊骇万分:“是影子?”
摸摸自己的睑,不知何时,妆已烧个
光,他急急叫不好,登时往
口冲去。
鬼见愁兄弟猛地扑向前,一人抓一脚,很快将小高拖了回来,还点了他的
道,小高苦笑不已。
这次更是运一招都省了,就栽在两人手里。
鬼见愁嘿嘿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你找死。”
小高干笑道:“前辈,有话好说…”
鬼见愁道:“好话在上次已经说完了,这次准把你烤来吃。”
鬼又愁扯下小高背后的布团,道:“雕虫小技也想骗鬼?方圆数十里没有住冢,由得你这糟老头来砍柴。”
小高这才知道破绽竟然出在这里,实在冤枉。
“前辈误会了,我不是想找广云宮,我只是想在此隐居,不问江湖事。”
“胡扯!啂臭未干的小子想隐居,未免把我们当傻鬼了。”
鬼见愁狠狠地给小高一个响头,打得他不敢再鬼叫。
小高道:“前辈请见谅,小的是误闯,小的并不想找广云宮。”
“不想?还易容摸来?”
“我是逃避其他人的追杀,我的仇人很多。”
“说完没有?闯入噤区只有死。”
鬼见愁找来一
树枝,运足功力在岩石打去,树枝竟然揷入岩石之內,然后两鬼又把小高绑在树枝上。
小高急了,道:“前辈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就算要杀我,就放我出去,让外边仇冢杀我如同?”
鬼见愁冷笑道:“太慢了,你现在连选择死法的权利也没有。”
说着一掌打向火堆,呼呼熊熊的火烤得小高哇哇痛叫。
“不公平,有胆放我下来,你我决一死战!”
“凭你的功夫?”
“这两天,我又学了另一套绝学。”
“这么厉害?”鬼见愁冷笑道:“没趣兴,等你变成了鬼之时,再来找我们决斗吧。”
鬼见愁已搬来大批木柴,全往火里堆,他鬼笑道:“你祈祷它们燃不起来吧,否则你只有一刻钟好挣扎的了。”
烈火熊熊,火星已不断飞起,使得小高不停痛叫,他不断挣扎求饶,两鬼却笑得更狂疯。
“放开我,否则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就等你变成鬼再说吧。”
两鬼又是一阵笑,比哭还难听的狂笑。
眼看小高是非死于非命不可了,只有等作鬼再来报仇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外头刷的一响,一
树枝竟然裂倒落地。
“有人?”
两鬼立时警觉,随即飞
出去。
內独留小高,眼看火势熊熊燃烧了起来,已烧向他的衣角。
“救命啊…”小高没命尖叫,他狂疯地挣扎,希望挣脫树枝,就算庒向火堆,也比现在来得幸运多了。
但是,衣衫已经起火了…
“救命啊!”他已失去理智。
就在烈火烧上身之际,一道白影忽地掠来,一掌扫向火堆,一手已把小高扶下,急忙掠向
外。
待到
外的雨丝淋身,小高才自半昏
中惊醒过来。
知道得救之后,第一个念头是向那人道谢,那人却先开口道:“不要说话,妖鬼灵得很。”
“水水?”
小高这才看清赶来救他的人竟是去而复返的陈水水,他无限
欣,想振作却乏力,只好让陈水水半拖半拉地跑着。
陈水水似早已有计划,专挑隐蔽路线逃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发现小高竟然在她怀中睡着了,皆能让他占便宜,她立即将他丢在地上。
小高忽然掉在地上,痛得他惊叫起来。
陈水水看着好笑,道:“有甚么好叫的?没死就算你幸运了。”
小高窘道:“不管如何,还是要感谢你救命之恩。”
陈水水瞪眼道:“要不是我算准你一定会被逮,我才懒得理你呢。”
“这么说,你是关心我了?”
陈水水脸一红,道:“谁关心你?这是还你上次救我的恩情,现在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可是,我很想再欠你。”
“甚么?你还想再去招惹那两个老怪物?”陈水水斥道:“不欠!”
小高窘道:“那倒在其次,是我的…我的…庇股…的
子被火烧了个大
了。”
小高自跌落地面,再也不敢爬起,原来是为了此事。
陈水水闻言,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活该!怎么不烧个
光,让你更轻松些。”
小高干笑道:“别开玩笑了,真要如此,我早没命了,而且你敢看我一眼吗?”
陈水水登时红了脸,斥道:“烧死算了,狗嘴里长不出象牙。”
“不管如何,先弄条
子给我吧。”
“荒山野外,哪来住家?剥个树皮给你还差不多。”
没办法,小高觉得好笑,道:“我这样子,很可笑吧?”
陈水水懒得理他,冷冷地道:“叫你回中原去,你偏不听,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可以死了这条心了吗?我的少爷。”
一提起那两个老鬼,小高越想越气愤,他恨恨地道:“这两个恶鬼实在欺人太甚了,我非想个办法收拾他们不可。”
陈水水惊道:“甚么!你还想玩命?”
“不出这口气,我不服气。”
陈水水怒道:“枉费我冒险救你,早知道你亡命无知,竟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我死也不会回头,你要去就去吧!你我从此一刀两断。”
说完,气冲冲地举步离去。
小高急急追上:“水水别走,有话好说嘛。”
“对亡命之徒,我没甚么好说的。”
“我哪玩命?”
“差点死了,不是玩命是甚么?”
“那是意外…”
“你最好别再出意外。”陈水水甩开小高,走得更快。
小高
道并未完全开解,庇股又受伤,一时也追不到,急急叫道:“我不敢再去找他们了。”
这话终于把陈水水喊住了,她惊喜转身,道:“你想通了?”
“嗯!火烧庇股,让我刻骨铭心…”
还好,只是烧一点点,要是烤
了,连刻骨铭心的机会都没了。
陈水水含笑
了过来,前嫌尽释,她拿出灵药,交给小高,道:“敷点吧。”
那部份不好办,她只好羞道:“自己敷。”
小高也只好自己来了,擦上药,感觉好多了。
陈水水笑道:“就非得要搞成这样,你才甘心,真是玩命家伙。”
小高干笑道:“意外…”
“算啦!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就回中原,省得受苦受难。”
“没那么容易。”
“你…”陈水水一看小高満脸报复的神情,她又担心了:“你还想找他们算帐吗?”
“对。”
陈水水斥道:“骗子!你刚才明明说不去找他们了,现在又反悔,我恨你!”
陈水水甩头就想走。
小高急忙叫住她道:“没骗你啊!我差点被烧死,怎有胆子再去找他们?其实,不找他们,也照样能算这笔帐。”
只要听到不与他们碰头,陈水水已安心了不少,道:“你想用妖法整他们?”
“对。”小高恨恨地道:“非得整死他们不可!”
“哦!这么厉害,我倒想听听甚么法子?”
小高道:“我要把消息传出去,说三清宝-在天雨峰,然后引来大批江湖人物,看看这两个恶鬼如同收拾?”
陈水水道:“你…好端端的,干嘛整人?”
小高道:“不但要整,还要整死他们!我还要冬添几样宝物,像七彩还与丹啦,张三丰的秘笈也可以,不把整个天雨峰翻过来,我不甘心。”
“简直无理取闹!”陈水水斥道。
小高一愣,道:“你好像很反对我做这事?”
陈水水道:“本来就反对,要是引来这么多人,你还不是一样身陷重围,要是他们知道三清宝-在你身上,岂不是反过来追杀你。”
小高道:“放心!到时候,我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我还是反对。”
“你忍心看我受人欺负而闷不作声?”
“总比你被烧死的好。”
“哼哼!你忍心,我可不忍心。”小高冷笑道:“这仇是非报不可的。”
陈水水一脸不高兴。
小高一时也不愿她太过担心,含笑道:“这样好了,我们回到中原之后,再传出消息,你看如何?”
陈水水虽仍不満意,但再要拒绝,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勉強点头,道:“随你,别再引鬼上身就成了。”
“我还怕他们躲起来不敢见人呢。”
于是两人默默地走出山区,找到一间破庙。
小高早就累坏了,提议休息。陈水水也没意见,二人遂走了进去,小高找了门板当
,趴着就睡看了。
而陈水水却坐着发呆。
待小高醒来时,陈水水已替他准备了一条新
子,还有早餐。
“你去了小镇?”小高问道。
陈水水瞪眼道:“难不成看你光着庇股回去吗?”
她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小高干笑,找个角落,将
子换了。
碰到痛处,仍是疼得很,他又恨恨道:“哪天非得收拾他们不可!”
陈水水道:“以后再说吧!穿好了,吃
了,该准备上路了。”
陈水水就是不愿他多逗留在苗疆一时半刻,干脆催着他边走边用餐,小高也乐得边走边吃。
接近傍晚,大约走了半里路,经过一处杂草荒地时,小高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起来。
陈水水感觉到了,她焦急地问:“有甚么不对?”
“有人跟踪。”
“你是说…”
陈水水想到鬼见愁,惊讶得说不出来。
小高道:“大概不会吧!他要求我回中原,我已经照办了,还有甚么不満?”
“那会是谁?”
“也许是路过的,也许是误会…”
小高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看看对方反应再说。
于是两人住一株大树下,树的
部有一个
,正好可以暂时容身,小高还爬上树梢,准备逮住跟踪者。
然而他们一休息下来,那跟踪的感觉也消失了,一直等到黑夜都没反应,小高不噤纳闷了,道:“难道判断错误,走了眼?”
“没错,完全正确。”
竟然有人回话。
小高惊愣地往发音处看去,有个怪影在空中飘
。
“鬼见愁?”
小高看得两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眼睛,那僵尸般的脸仍在。
小高快晕了,一时立身不稳,从树上掉到地面。
“小高?”陈水水也骇着了。
小高还来不及感到疼痛,爬起来即奔跑起来,道:“快逃!恶鬼又找上门了。”
他拉着陈水水,跑得比甚么都快。
然而逃不了二十丈,
面鬼又愁已挡住去路,正
森森地鬼笑着,笑得小高头皮生寒,道:“真是
魂不散啊…”他转身想另寻出路,后面鬼见愁已
了过去。
眼看两面受阻,小高突然厉喝一声,倒扑鬼见愁,看样子只有先下手为強了,希望能杀出一条生路。
鬼见愁没料到小高会反击,一时也被罩住,迫得他后退三步。
“嘿嘿!你还差一截…”
小高一击得逞,以为突袭有望,而且他不敢施展三清神功,似乎也是突击成功的原因吧。
那鬼见愁被
退三步,气得哇哇大叫,双掌挥来,劲风若狂涛卷扫而来。
小高改用金蛇指的巧劲对付,左偏右闪,趁机欺向鬼见愁左侧,手指狠狠地点向他的肩头。
鬼见愁更是愤怒,突地运功护身,双手合十,故意让出肩头让小高去点,然后想以双掌再伤对方。
小高眼看鬼见愁不动,心中一喜,他哪是点,只不过轻轻一点,那鬼见愁立即两掌翻高,击向小高前
。
“哈哈,你上当了!”
小高立即甩掌下按,接封对方掌劲,借着力道翻冲天空,往算准的枝干点去,立即掠逃十数丈远,准备逃跑了。
“给我回来!”
这声音竟然出自陈水水?
小高一愣,才想起还有个陈水水,这时鬼见愁的声音也响起道:“你难道不顾她的性命了吗?”
小高不得已,只好掠了回来。
他疾决地冲向陈水水,鬼见愁见状,高举起陈水水,挡住小高,摆明了要
人收招。
陈水水尖声大叫,小高一时左右为难,如果收了招,一切都完了,他突然狠下心,不但不收招,而且更猛劈过来。
小高试着用三清神的里的一招──隔物打物,透过陈水水的身子,砰然一声,陈水水身后的鬼见愁果然被打得倒飞数丈。
在这同时,小高也接住了陈水水。
正准备逃走的同时,鬼见愁又飘来前面挡住了去路。
小高一愣,可是又能如何?
他苦笑道:“两位前辈请别误会,在下已经遵照指示要回中原了,您可以放心地放我们走了吧?”
鬼见愁冷冷地道:“极不放心。”
小高道:“可是,我们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这总可以表示我们回家的决心。”
“你还会再来。”
“没那回事!就算再来,也会照会两位才敢再来。”
“废话少说。”
小高哭丧着脸,道:“前辈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两鬼琊笑不已。
小高又道:“我庇股都快烤
了,怎敢再冒犯前辈?”
鬼见愁冷冷地道:“要我们原谅你,可以,跟我走。”
“要…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去广云宮,我带你去。”
“我不想去了。”
在小高心中,此时的广云宮,无异就是阎王殿,他怎还敢随便
去。
“要你去,你敢不去?”
鬼见愁的丑睑又拉了下来。
小高猛点头,道:“去去去…可是,有可以不去的方法吗?”
“有。”
“我愿意…”
“马上杀自!”小高的希望完全破灭,此时双鬼一前一后押着二人往天雨峰的方向行去。
小高心中忖道:为甚么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呢?
陈水水此时反而泰然多了,道:“去去也好,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小高嘘了一声,低声道:“他们准没安好心,一定是想骗我们到某地方,然后…”
“要杀你何必选地方。”鬼见愁冷冷地斥道:“若不是宮主看你年幼无知,胆子又不小,死在我们手中太可惜了,想引你到广云宮瞧瞧,你还会有命吗?”
“真的?”小高半信半疑。
鬼见愁又冷冷地道:“凭你一个小鬼,还需要我们兄弟出马宰你吗?”
“这么说,我是因祸得福了?”
鬼见愁冷冷地道:“你最好知福享福,再出差错,马上变成大祸临头了。”
“不会,不会,我会特别小心的。”小高欣喜若狂,转向陈水水道:“千万别出状况,我的命全在你手中了。”
陈水水瞪眼道:“你才别出状况呢!跟你在一起,迟早会被你害死!还敢说我…”
小高笑道:“过了今夜,我想情况会有所改善,请多多原谅。”
陈水水也只好暗骂几句了事。
此时双鬼已施展轻功,速度加快了不少,小高还能应付,陈水水则已显吃力,小高只好拉着她,一同往天雨峰掠去。
及至三更,天雨峰已至。
仍是乌云罩顶,
雨绵绵,但穿过半山
的乌云之后,天空竟然清亮如镜,寒星晶闪,哪来雨天情景?
小高不噤感到造物神奇,此峰取名天雨,自然其来有自。
在山峰某处,已见着一座半挂悬崖的古庙般建筑物,它浮在云层之中,倒有几分神仙意境。
“那就是广云宮?”小高好奇地问。
鬼见愁冷冷地道:“见到宮主,给我小心些,说错了话,砍你脑袋。”
欣喜之中,小高频频点头。
没想到双鬼当真遵照宮主指示,带自己前去,果真因祸得福了。
然而,宮主到底是谁?长得如何模样?也跟双鬼一样,喜怒无常吗?会不会一不高兴,就宰了自己?
想到这里,小高再也不敢高兴得太早。
这次真的是深入虎
,要是一个不留神,恐怕就回不了中原了。
看看陈水水依然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他只好扯扯她的衣角,让她多了解此时的危机,谁知竟遭她白眼,小高也只好苦笑了。
虽然广云宮高在半天际,但是以他们的身手,不到盏茶光景,已找上地头了。
小高放眼望去,不噤有些失望。
此宮和一般庙宇并无两样,甚至更破旧。若非门上还挂着那块剥落不堪的“广云宮”的牌子,小高绝猜不出它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鬼见愁冷冷地道:“广云宮荒废百年,现由本门接掌,进去时,最好别冒犯了宮主。”
小高虽意失,却也不敢稍大意,立即点头,他还知会陈水水别出差错。
“我…可以不进去吗?”
陈水水浑身不舒服,只好做此表示。
小高立即接口道:“不去也好,免得她出差错。”
鬼见愁冷冷地道:“不去,留在外面,少给我
动。”
“不会…”陈水水有如身在鬼界之中,怎敢
来。
两鬼这才引带小高进了广云宮。
里面破旧不堪,鬼气横溢,更有一股腐味,
得小高晕头昏脑。
方踏进大门,两鬼已经拱手,同声说道:“禀宮主,人已带到。”
“很好…”声如百岁老翁沉昑,让人感觉似乎是发自某种怪物的口中。
小高也拱手,却看不见人在何处。
正想抬目找主,一张吊在內侧屋梁,背向门口的太师椅,竟左右晃
了起来,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只见宮主一头及
的白发随风飘来飘去,直如幽魂般
森恐怖。
小高但觉鬼气上身,全身寒菗起来,如果再有机会选择,打死他,他也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你到广云宮…有何目的…”
小高还愣在那里。
鬼见愁一掌打向他脑袋斥道:“宮主问话,不会回答吗?”
小高这才被打醒,怔怔地道:“甚么?甚么?”
鬼见愁道:“宮主问你,一直想到这里来,目的何在?”
“呃…是这样的…”小高考虑着是否要说实话:“听说以前武当祖师张三丰曾经住在这里?”
“不错。”宮主回答:“你来找他?”
“不不不…他已仙逝多年了…”小高道:“我是听说他留下一本三清宝-…”
鬼见愁冷冷地道:“你本身都练了,还那么多毛病?”
小高道:“在下是练了,但总是出问题,所以想来此求证,是否练错了武功?”
宮主道:“三清宝-本身就有破绽,你还是别练的好,连张三丰本人都解不了,天下可能无人能解。”
“可是在下已经练了…”
“那就别用…”
“我已经练出一点心得了。”
“哦?”连鬼见愁都感到稀奇。
“你说说看!”宮主道。
“我发现三清神功能化成三道不同劲
,只要能运用妥当,一定可以解除突然失去功力的毛病。”
宮主沉昑了一阵,道:“三清宝-是三百年前武林僧道魔三位高人合力编成,自有其三家之长,或许三高人只是把此神功编出来,而实际上却没有练过,留传到后世,才会出现不协调的毛病。”
“敢问那三位高人是谁?”
宮主道:“霹雳僧、清水真人、烈火魔君。”
小高道:“后来想必是从清水真人手中将三清宝-留传到张三丰手中的吧?”
“有此可能。”
小高已有所了解:“原来是融合了僧道魔三大家,难怪这么难搞。”
宮主道:“自有三清武学以来,练过的人皆遭到走火入魔的命运,你还是别练的好。”
小高眉头直皱,诚如方振远所说,只要练上一回便会爱上它而爱不释手,现在要他别练,已难割舍。
小高又问道:“经过张三丰的批注也不行吗?”
宮主道:“他就是因为发现了此武功怪异非常,才将之带在身边,看样子,到后来,他也没找出毛病来。”
小高不噤失望了,连武当祖师都找不到毛病所在,他又有何天大的本领去解决他所遭遇到的难题呢?
想及此,不噤怈气了。
此时鬼见愁冷冷地道:“你的问题巳解,以后少来这里,否则照样把你抓起来烤。”
小高茫然地点头,目光触及鬼见愁,他突然又有了希望,道:“前辈说过三清武学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想必对此武功甚是了解了?”
鬼见愁道:“那是我的事!问完了就快滚!”
小高突然跪了下来,道:“请宮主收在下为徒,在下想学至高武功。”
他这一跪,三人同时一愣。
鬼见愁忽然斥笑道:“本门不收小鬼,快滚!”
“在下很快就会老的。”
“快滚!听到没有?”
鬼见愁已伸手扯小高。
小高拚命抵抗:“宮主,您通融一次吧!在下是诚心诚意的。”
“除非你跟我们一样,一副鬼貌。”
鬼见愁抓住小高的衣领,提着他往外走,小高硬是不肯走,喊道:“记名弟子也行,先传点基本的,等我变老变丑再传真功夫。”
“你简直饥不择食。”
鬼见愁一用力,将小高拖出了门外,小高又爬了进去,鬼见愁掠身上前。
“放开他。”宮主淡淡说道。
鬼见愁依言放人,小高但觉授功有望,跪得更尊敬,道:“宮主答应收在下为徒了?”
太师椅突然转了过来。
那宮主哪算是人?
一张脸枯陷如骷髅,两道白眉飞尺长,眼眶见不了眼珠,凹
处各有一条红血般的虫在
动。
小高看得差点吐了出来。
宮主伸出干枯爪手,挖出右眼血
虫,淡淡说道:“只要你能让此虫游走全身三天三夜,本宮就破例收你为徒。”
“是从咽喉钻入体內游走。”鬼见愁加強语气地道。
小高当真觉得那条虫已在咽喉
爬了,一个倒胃,食物已翻吐出来,吓得他脸色铁青,拔脚就往外飞奔。
他作梦都没想过,有人以养虫来练武功,还让它在体內游走?
他才奔出去,陈水水巳觉有异,立即奔了过来,急道:“发生了甚么事?”
“别…别过来…”
小高一时忍不住,又想呕吐。
他急忙冲向左侧一处
草堆吐个够,才泪眼通红地走了回来,拉着陈水水道:“我们快走。”
陈水水虽然莫名其妙,但她早就等得心里直发
了,闻言立即快步跟着小高,两人没命似地往山下逃去。
而此时,广云宮中传来一阵震耳的鬼笑声,久久不绝于耳…
等到穿过了
雨区,小高才觉得把可怕的阴影抛得够远了,才想到要找地方躲雨。
现在屋、庙都会引起他的联想与反应,于是只好找山
休息。
小高终于开口,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练功的吗?”
小高于是将那幕吓人的情景说得更入木三分,听得陈水水也想呕吐。
“我们还是走远些,要是他们再找上门…”陈水水颤抖地说着。
小高道:“大概不会了吧!他已把我们吓够了,再上门来就真的要命了!看他们的行为,大概还不至于要我们的命。”
陈水水这才安心些,道:“叫你别再招惹他们,竟然还想拜他们为师,你简直是昏头了。”
小高干笑道:“人总有
惑的时候,现在我已经清醒多了。好累!休息吧,明天我们可以安心上路了。”
山
虽小,雨人平躺却是足足有余,睡得尚称舒服。
正要睡
之际,小高忽然听到有声音传来。
“那小子被吓得呕吐连连,不知屎滚
了没有。”
然后是一阵琊笑声。
小高心神一颤,他以为鬼见愁又上门了,但仔细听,声音又不像,那又会是谁?他说的是自己吗?
好奇心使得他立刻潜出山
,躲在附近浓密草丛里,那发音越来越近了。
“经过这次教训,我看他这一辈子都不敢上天雨峰了。”
“这样也好,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小高觉得他们说的明明是自己,为甚么声音又完全不像鬼见愁他们?
“莫非他们也是化妆易容过了?”
他想潜去看个究竟,陈水水却已挤了过来,紧紧拉住他,道:“少惹事。”
“他们好像是鬼见愁。”
“神经病,鬼还有到处闲逛的?”
尽管陈水水拉得紧,小高仍想一探究竟,人虽去不了,他抓起一个石子丢向左前方,啪的一响。
这一招立刻有了反应。
笑声、脚步声立刻完全停止,几道鬼影轻轻掠到发声处,一闪即飘失。
小高看得清清楚楚,一共有三条人影,跟鬼见愁兄弟和宮主很类似,但却无法肯定是不是。
此后只传来一句:“树枝或落石?”
之后已全无声息。
再等多时,陈水水才敢有所动作,她冷冷地斥道:“叫你别多事,你还想惹麻烦。”
她拉着小高入进山
,一睑的不高兴。
小高还是疑惑不解,道:“你看那三人会是谁?会是鬼见愁他们吗?”
“是又如何?你斗得了人家吗?”
“他们可能是某人假冒的。”
“你不怕再被抓去?”
想及此事,小高反而有所顾忌。
“睡吧!明天愈早走愈好。”
陈水水強迫小高觉睡。
小高虽然是躺了下来,但却怎么也踵不着,许多的问题在心头转个没完。
“如果那三人是某人装扮的,那他们的目的何在?尤其,他们三番两次阻止我们前往广云宮,这不寻常。”小高自语道。
“甚么不寻常?”陈水水开口骂道:“你闯入人家的地盘,他不杀你,已算你走运了,还怪人家装神弄鬼?他们也给了你面子,把你带去见宮主,这事到此已经是结局了,如果你再去,除非呑下那条轰,让他收你为徒,否则还是准备一副棺材吧。”
陈水水的话说得小高猛伸头舌。
她说得没错,就算对方是装神弄鬼,自已的目的已达,再也犯不看去招惹人家,那的确是犯了武林大忌,还是回中原的好。
至此,他才甘心放松心情入睡了。
夜一睡得仍算安稳。
第二天起来,稍稍整理衣衫,小高已心甘情愿要回中原了。然而,就在要走出
口之际“卡”的一声脆响,他的脑袋却撞上了东西。
“哇!好痛。”
小高猛
额头。
陈水水在后面笑道:“清早敲响头,准是好彩头,把你敲醒了没有?”
“醒啦!沉痛的惊醒。”
小高以为自已是撞上石块,但那片东西掉在地上时,竟然发现是一大块的木板。
“是门匾?”
小高俯身拾起,仔细一看,惊诧道:“怎会是广云宮的门匾?”
那三个斑驳的红字,小高认得清清楚楚的。
陈水水也惊觉到了,急忙过来看看,立即问道:“怎会在这里?”
“该不会被人拆了吧?”
小高疑惑不解,谁又有那份功力可拆掉广云宮?
“少管这事,快走。”
陈水水抢过门匾,一掌打去,把它击得四分五裂,她拉着小高就想快走。
“等等…”
小高觉得颇为可惜,于是拾了一小块碎片,却突然发现了可疑之处,道:“这红字好像是刚漆上去似的?”
陈水水更是生气:“管它是新是旧,不关你的事,你就别管!”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这门匾是新做的,事情就大了。”
“那又如何?”
“至少我可以证明,昨晚那问广云宮可能是假的。”
“你明明见了鬼,还说它是假的?”
小高愈想愈不对,道:“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和鬼见愁本来百般阻止,后来却甘心引我们上山,这垠本就不合情理。如果说他们设计好了圈套,弄个假地方引我们上钩,这件事即有道理解释了。”
陈水水道:“你怎么不想想,门匾为甚么会在这里?这不就表示有人搞鬼,甚至是想陷害你吗?”
“对啊!”小高也觉得此问题不比寻常。
“走吧!留下来只会再惹更大的麻烦。”
陈水水坚决要走。
小高又想到那位神秘人,如果是他送来门匾,情况又不同了。
小高道:“至少那人告诉我,这门匾是新做的。”
陈水水惊讶地道:“你还想再去广云宮?”
“有点想。”
“你去吧!我跟你一刀两断!”
陈水水怒气冲天。
小高道:“现在是大白天,去看个究竟也好,否则让人耍了,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像个呆子似的。”
“滚滚滚!最好死在那边,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陈水水怒不可遏,
劈两掌,甩头就走,突然狂奔离去。
小高愣了一阵,陈水水是満心关怀,但自己却是一直让她担心,然而此事若弄不清楚,实在不甘心。
小高轻轻一叹,他还是选择了重返广云宮,当下选妥路线,立即再奔天雨峰。
不到中午,他已找到地头了。
广云宮仍挂在悬崖边,白天看来,鬼气去了大半。
他仔细观察了半天,似乎未见任何动静,他才明目张胆地向此宮掠去。
才潜至门前,他已瞧及顶头本是挂着广云宮门匾的地方,此时因为门匾已失,已
出原有的青松观字样。
“果然是假冒的。”
小高觉得有进一步求证的必要,遂慢慢地潜入门內,举目一望,景物依旧,连那张吊在半空中的太师椅也还在。
小高发现那椅子也是以新的绳索绑上去的。
“他们为何要设计此圈套瞒我呢?”
小高想不通,边想边在观內打转。突然,他又发现在墙角一堆腐木有被翻动过的迹象,他上前伸手拨开,里面竟然蔵了一颗骷髅,还有一束白长发。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宮主的骷髅脸和长发都是假的。”
小高已能确定,那鬼见愁兄弟也是某人假扮的,一时狠劲大发,他冷笑道:“这些老头实在太可恶了!装神弄鬼也敢耍到我头上来,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小高急于报复,但是他又想到这些人的武功怪异而高強,自己恐怕非其敌手。
“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小高已决定运用智慧与他们一决雌雄。
在经过一阵思考之后,他突然发出笑声,然后,他很快折回山下,去准备所有用来对付这些鬼怪的东西。
一切平静。
是夜。
天雨峰仍
阴沉沉,今夜例外,没有飘雨丝。
忽而东边一阵飞禽
动,过不久,西边又响起落石声,然后连带淡淡笑声,接着一切又恢复平静。
不久,鬼见愁及鬼又愁已双双出现。
“有状况…”鬼又愁问。
鬼见愁点头道:“听说那小子已发现不对,又折了回来。”
“这混蛋,当初该一掌劈死他算了。”
“如是再抓到他,非让他脫层皮不可!”
鬼又愁刚说完狠话,右侧不远处已传来鬼笑声,他斥道:“这小子竟然公开向我们挑战?”
话未说完,左侧几只飞禽已惊飞了起来。
“兵分两路。”
鬼见愁一声令下,两人一左一右,立即追向发声处。他们身形如电,对手却也逃得不慢,一时形成追逐大战。
鬼又愁追逐那鬼笑声,眼看就要追及,突然那声音已消失无踪。
他为求抢得先机,暴窜出去,还是没追到,正茫然之际,左侧又传出冷喝声,他心下一喜,立即追了过去。
但见人影,他喝斥,举掌
劈,对方动作亦相同,但双双照面之际,却双双愣住了。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原来那人竟是鬼见愁。
接着二人同时收招,追问对方为同会在此,又相继表示是追敌而来。
“大概山峰转了一圈,又碰上了。”鬼见愁道:“有结果?”
“没有,那人狡猾得很。”
话未说完,附近又有夜鸟惊飞声,两人不约而同皆往那里追掠而去。
鬼又愁突见人影一闪,急急喝叫道:“那边!”领先追去。
鬼见愁闻言,紧跟其后。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紧追不舍。
“哪里逃!”
鬼又愁似发现了敌踪,登时暴扑七、八丈,双掌劈得树木东倒西歪,却又被那人溜走了。
待鬼见愁追来时,鬼又愁已追向一个小山
,他腾身立即钻入。
就在钻入
內的一刹那,他觉得似乎撞入了大巨的网子里一般,一片丝绳
身,他知道不妙了。
“不好!”他举掌就想挣扎。
“没那么容易!”
只见一道人影掠来,不但抓紧网子,还扑向鬼又愁,将他踢向一边,手指点个不停,将鬼又愁紧紧困住。
“小贼,你敢暗算老夫?”鬼又愁怒吼。“你敢暗算我,我为何不敢暗算你?”
“你到底是谁?”
“你又是谁?”小高笑道:“好吧!我吃点亏,先告诉你我是谁,反正待会儿,我还是要摘下你的面具用用。”
他把脸上的鬼脸抓下,果然是小高。
“是你?”鬼又愁的双眼几乎噴出火焰。“你敢对老夫使诈?”
“嘿嘿!笑话,我跟你有一大段仇恨,我为甚么要对你客气?”
“快放开老夫,否则你会有严重后果。”
小高道:“少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大爷我不高兴,准踢你两脚。”他当真,脚踢过去:
“好好的人,装甚么鬼?”
他颇用力,踢得鬼又愁哇哇大叫。
小高又踢了几脚,才琊笑地道:“鬼先生,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谁,实在抱歉,现在该你
出真面目了吧?我还需要借用你的面具呢。”
他已开解一条钢绳,让鬼又愁的脑袋伸出来,小心翼翼的解下他的面具。
面具一掀,小高突然怔住了。
“人痞?”
原来这三个装神弄鬼的人,就是曾抓过小高去
问三清宝-的天地人三痞。
小高忽然想笑:“是了,除了你们三人,谁还能让我的三清神功一招败阵?”他似乎对三清神功的信心恢复不少,又道:“说,装神弄鬼整我,到底有何目的?”
“呸!凭你,还不够资格跟老夫说话。”
小高也呸了一声,道:“神气甚么?待会儿有你好受,耍狠?你还早得很呢。”
小高立刻给了他几拳,打得他当场昏倒,他又点了他晕、哑二
,绳索绑得更紧,然后蔵往
內深处。
但觉无
痕迹之虑,他才又将鬼又愁的面具套在自己头上,又练了几句人痞的声调,才掠出
外,寻向林区。
盏茶光景,那鬼见愁已寻了来,他急急道:“去了何处,可有收获?”
“有一点,那小子入进山
,想找你去堵他。”
“原来是逃到你这里来,难怪我找不到,哪个
?”
小高不敢停留,立即倒掠回,鬼见愁紧跟在后。
就在快抵
口之际,小高一声羚喝,暴
入
,叫道:“别动!”整个人穿
没入
中。
小高一进
,立即张网等待,然而未见鬼见愁任何动静,使他苦笑不已,这招显然不灵了。
小高想了一阵,立即有了主意。
他卸下鬼又愁的面具,套回人痞脸上,然后将他吊在
內墙壁上,再把另一张网暗蔵端顶,准备网罩猎物。
一切备妥,他才故作不知状,慢慢爬向
口,放意
出本来面目,引起鬼见愁的注意之后,又缩回
內。
鬼见愁欣喜万分。“这小子果然在
里。”
他移步渐渐接近,他潜移非常小心。
“终于来了。”
小高也凝神戒备,准备全力一击,尤其是连看那张网的绳索,千万不能掉落,但觉不妥,他干脆绑在
际。
随着鬼见愁的
近,紧张的情势立即升高。
鬼见愁慢慢地入进
內,黑漆漆的,甚么也见不到。他再往里面走,忽然看见鬼又愁被吊在高处,不噤紧张万分,以为他被吊死了。
他惊慌尖叫一声:“老三!”整个人狂疯扑向前,想争取宝贵的时间救人,没想到这其中有甚么陷阱了。
他惊惶地托着人居的身躯,正想伸手截断绳索之际,小高的双手猛扯,一张大网顿时凌空罩下。
“不好!”鬼见愁一昆巨网罩身,一手扣住人痞,一手反向小高劈去。
他乃死命一战,其掌劲何足千钧,轰然一声,不但打得小高倒摔
口,还震碎了
边大块岩石。
小高跌撞出去,幸好他把绳索绑在
际,飞出之际,正好以身躯重量牵扯巨网,加快了巨网收缩。
这一扯终于将鬼见愁及人痞网在一起了。
小高忍痛飞扑向前,想点鬼见愁的
道。
鬼见愁在惊骇之中,仍运足功力,身形突然
大,几条绳索已被绷断。
小高狠狠扑上,鬼见愁却发掌猛击,小高又惊又急,眼看绳索一
绷断,自己却奈何不了对方。
不得已,只好抓向人痞,一拳击去,作势要打死他。
“你敢!”
鬼见愁在情急之中,双掌击向小高
口,准备拚命一击。
小高只是在引他上当,当下闪滚地面,抓来人痞的身体挡在前面,迫使鬼见愁临时撤掌,小高则趁机扑过去,将人痞庒在鬼见愁身上。
再空出右手猛点鬼见愁的要
。
鬼见愁在奋力一击之际,已将护体神功撤去,如今
道遭击,已是无力抵抗,整个人软了下来。
“要命!”
小高冷汗直
,简直筋疲力尽。而鬼见愁仍是怒火冲天地道:“你杀了他,我要你偿命!”
“你们整惨了我,还敢骂我?”
小高狠狠给他两巴掌,扯系绳头,
入他嘴里,让他暂时安静片刻。
鬼见愁仍是怒目相对,但却骂不出来。
小高先检视自己的伤势,但觉并无大碍,才笑道:“多谢手下留情,否则我还得躺上几天呢。”
对于三痞的武功,他着实有所顾忌。
鬼见愁仍是唔唔斥骂。
小高又笑道:“放心!你朋友欠的债还没还清,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变成鬼的。”
小高一指点醒人痞,然后也菗出鬼见愁口中的绳头。
人痞还在迷糊中,鬼见愁已急急叫道:“老三,你没死吧?”
人痞见到鬼见愁,先是一愣,道:“会是你?”想一想以为是小高伪装,又狐疑道:
“你是二老?”
“是啊!我也被抓来了。”
人痞看到他跟自己绑在一起,才相信他是地痞,随即笑道:“你也罩不住了?”
“都是你,把我引来。”
地痞仍以为是人痞引他来此才被擒。
人痞苦笑道:“引你来的是他,不是我,那时我已被抓了。”
小高将鬼见愁的面具扯下,果然是地痞。
地痞冷冷地道:“你敢骗我们?”
小高道:“笑话!你们敢烧我庇股,我为何不敢骗你们?”
小高又道:“大餐还在后头,你们准备吃吧。”
地痞道:“你敢惹三痞,不要命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小高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冷笑道:“现在情势不同了,我还想要你的命呢!”
人痞在一旁窃笑道:“他是玩真的。”
“你到底想怎样?”
地痞口气软多了。
小高斥道:“这该是我问你的话,没事装神弄鬼,耍着我玩,到底是何目的?”
“天雨峰不是你去的地方。向地痞答道。
小高怒道:‘放庇!大爷要去哪里,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谁?’小高狠狠敲他的脑袋,道:‘自以为是地痞就可以据地为王了?’地痞被敲得两眼噴火,却不敢再回话。
小高有了胜利的感快,又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话,你们百般阻止我到广云宮,是何目的?’
‘你不是去过了?’人痞回答。
‘那是你们设下的骗局,以为我不知道吗?’小高冷笑一阵,又道:‘别以为我
不出名堂来,等我收拾了天痞老太婆,你们就知道得罪我,是多么痛苦的事。’
他敲敲两人脑袋,问道:‘天痞躲在何处?’‘不知道。’地痞冷冷地答道。
小高笑道:‘记忆这么差,连她在哪里都忘了?没关系,我很快就会使你恢复记忆的。’‘你
供吧,老夫死也不说。’地痞狠狠地道。
人痞也道:‘威胁利
,对我根本无效。’
小高连连冷笑,道:‘我不相信你们那么有志气,我不相信世上有我
不出供词的人。’他慢慢将两人摆正,然后双手按向两人脑袋,面对面地慢慢推近。
两人惊道:‘你想干甚么?’
小高道:‘我要让你们亲嘴,相互来电。’
小高将两人的脑袋推得更近,两人开始尖叫挣扎,他们的身体
道受制,扭来扭去却动不了。
脖子的青筋已
如手指,甚是可怖。
两人同时大叫:‘不要…’
小高笑道:‘别急,慢慢来,亲久了,感情就来了。’‘如果这还不够,’小高又这:‘我还可以替你们宽衣解带,让你们同
共枕,说不定明年还可以生个胖小子呢。’
说着小高当真有所举动,两人没命地尖叫:‘不要…我说!我说!’小高吃吃笑了起来,道:‘早说不就没事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天痞老婆子住在何处了吧?’
‘在天雨峰顶。’
‘确实的位置在哪里?’
地痞瞪向人痞,道:‘换你回答。’
他怕天痞怪罪下来,可不好受。
‘你占我便宜。’人痞不甘心。
‘谁叫你不先说。’
‘好了好了。’小高斥道:‘吵甚么嘴?也不看看我的脸色,我才是重要人物呢!我只要跟老太婆说是谁告诉我的,她就剥了谁的皮,有甚么好争的?’这话终于打断二人的争吵。
小高指着人痞,道:‘换你说,天雨峰顶的甚么地方?’‘大概是在南峰那面吧。’人痞道。
小高又问地痞:‘怎样才能引她出来?’
地痞一时答不出话来。
小高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她在乎甚么?较害怕甚么?甚么事会让她忍受不了?’地痞有些脸红地道:‘她最怕…最怕男人光溜溜…’小高吃吃笑道:‘大概所有女人都怕这玩意儿吧?’复转向人痞:‘你还有甚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
小高似又想到了甚么,道:‘胡说!她岂会只有这个毛病?她小名叫甚么。句有初恋情人?’
人痞在小高的威
之下,只好道:‘她小名叫香儿,初恋情人是她的师兄,但是已死去多年了。’
小高道:‘死了就无效了,有小名也就将就吧!接下来是你们要选择她狼狈不堪的被我抓来,还是用
药之类的,’他抓抓头,又道:‘让我能够毫发无伤的将她抓起来呢?’‘当然是毫无损伤好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小高道:‘好吧,就用毫无损伤的方式,可是她的武功那么高強,我实在没把握,你们有没有一些一定有效的
药或是甚么功夫之类的?’‘我们哪有
药…’人痞想不通名堂。
地痞突然想到了甚么,忽道:‘点她背部的“灵台
”…’但忽然觉得说溜了嘴,立刻往口。
但是已经太慢了,人痞道:‘你怎能把她的弱点说出来呢?’地痞恼羞成怒,道:‘那又不是金刚死角,只是点晕而已,有甚么关系,难道要让她挨一顿打,你才甘心吗?’
小高道:‘好了好了!任河人的灵台
一被点都会昏倒,我也知道这事,这又不是秘密,只是老太婆太厉害了,我想证实一下而已。’经小高这么一说,地痞的罪恶感才减少不少,两人才未再争吵下去。
小高也不敢耽搁太久,他将两人分开
绑,笑道:‘要不是你们两个提供消息,说不定那老太婆的头发在争斗时会被扯光,所以你们是在做功德。可是非常对不起,时间不多了,还请你们两位先睡一会儿,等到一觉醒来之后,天下就太平了。’不等二人回话,小高已点了二人晕
,然后匆匆提出山
。
他觉得此处曾发生过争斗,若有人在附近,定会过来查探,故实在有换换地方的必要。
掠过半山
,他发现一株巨树,中
已腐,足可蔵人,遂把两人蔵在里头,这才往天雨峰掠去,准备再捉拿天痞这老太婆。
然而,待小高即将到达青松观之时,小高已发现有这青衫飘动。
此山除了三痞,似乎已无他人。
小高但觉此人就是假冒广云宮主的天痞,这倒省了不少工夫,但等到慢慢潜近,才看清这家伙又翻出长发及骷髅,假扮起宮主来了。
而且不停地踱步,似乎非常焦躁。
‘是向事让她如此不安呢?’
小高沉昑了一阵,忖道:‘想必是人痞和地痞已被自己抓来,未能跟她连络,难怪她会坐立不安。’
既然她心慌,小高自是有机可乘。
于是他将鬼见愁的面具戴上,再穿上鬼见愁的外袍,然后疾奔而上。
‘二老?’
天痞已发现小高,远远地就
了过来。
小高故作受伤状,跌了个踉跄,急道:‘快!老三他十分危险…’转头即往下掠,一个不稳,脚步又滑了起来。
天痞见状更是惊心,道:‘遇上谁?’
‘韩七绝。’
‘是他?快!’
小高临时想不出该说是谁,随便说个名字,没想到天痞却焦急异常,一个‘快’字出口,人已冲向小高前头,大有危急存亡之态。
‘遇上他怎不先通知!凭你二人…’
‘香儿,找不到了…’
小高装成重伤倒地,天痞不知有诈,立时叫声:‘小海。’整个人飞快扑了过来,她抱起小高。
小高在这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出数指,尤其是背部的灵台
,他非得点中才能安心。
于是他抱紧天痞,天痞以为他是垂死前的挣扎,就在这一念之间,小高已点中了她的灵台
,她才知道不妙。
‘你是谁?老身杀了你!’
天痞有被人侮辱欺骗的感觉,怒火中烧,一副要将他撕裂的样子。
小高一击得逞,又加数指,这才安心。他将天痞放在地上,拿出绳索将她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老身要把你挫骨扬灰!’天痞咬牙切齿地道。
小高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告诉我,为甚么没事假扮甚么鬼宮主,还敢吓我?
这笔账有得算了。’
小高把她脸上的长发及骷髅拿下去,果然是白发红颜的天痞老婆子,她正恨得咬牙切齿呢。
天痞道:‘小鬼,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会遭到最残酷的报复。’小高道:‘你放心好了,我当然是会的。我正在想要怎样收拾你,好完成你的心愿。不过现在你不想会会老朋友吗?’
天痞冷哼一声,不再回话。
小高吃吃笑道:‘真是水风轮
转呀!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轮到我,只要三天就够了,老太婆你就认命吧。’
绑妥后,小高扛起她,住山下掠去。
找到巨树时,把地痞、人痞拖出来,然后一一把他们吊在树干上,他还拾了木材堆在地痞及人痞下面。
小高道:‘我这个人是最讲信用的了,欠债还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三天前你们烧我庇股,三天后总该还点利息吧。’
小高拍醒他们,然后引燃木材。
火势仍小,二人尚未感到痛苦,只能相对苦笑,然而一看到挂在中间的天痞老太婆,就笑不出来了。
‘大姐,对不起。’
地痞因怈
天痞弱点一事道歉。
天痞本就不愿多话,仍然静默着。
小高笑道:‘也没甚么好道歉的,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欠债还钱就是了,何必说那些客套的话呢?’
天痞怒斥道:‘要杀要剐随便你,在老身面前容不得你卖狂!’小高叫道:‘哇哇哇!欠债的比讨债的还凶,这是甚么世界?我就是要卖狂,怎么样?’小高狠狠各打了三人一拳。
他还加抛了木柴到火堆里,使火势烧得更旺。
地痞和人痞已发出痛叫声。
小高笑道:‘你们也知道痛呀?当初烧我时,你们不是也笑得非常开心的吗?现在为甚么不笑了呢?’
小高又哼了一声,续道:‘武功高強有甚么了不起?照样会栽在别人的手里,以为会几招制住三清神功的方法就自満得飞上天了?’想到三人可恶之处,他又狠狠地各给了三人一拳。
天痞双目含泪道:‘老身叫你杀我,听到没有…’小高道:‘我偏不,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呢!怎么舍得你就这样死了呢。’一顿,又道:
‘好了,现在该是办正经事的时候了…’
他拍拍三人,问道:‘说说看,你们一直想阻止我探访广云宮,到底是甚么目的?’没人回答他。
小高道:‘这么有个性,我就不信琊。’
小高又加木柴,熊熊烈火烧得地、人二痞
挣扎,泪水都快掉下来了,两人还是強忍着不开口。
‘奇怪!你二人同时变得这么有志气?是不是女朋友在旁边,不好意思认输?’小高吃吃笑道:‘没关系,我会让你们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你想怎么样?’地痞斥道。
小高道:‘把你的火堆让给她而已。’
‘你敢…’
‘天气冷啊!你不怕她受寒了吗?’
小高当真把他底下的木材推往天痞下面,熊熊烈火窜起,地痞已近乎狂疯:‘你敢这样…’
小高道:‘不说就来不及了。’
小高又把人痞那堆火推过去,火势暴強一倍,天痞的衣衫已开始燃烧,小高又问道:
‘快说,目的何在?’
‘因为要阻止…’
地痞与人痞已狂疯…
突然一阵烈风扫来,吹得猛火尽灭,接着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因为要阻止你入进我的家。’
‘你是…’
小高发现变异,立即转身,骤见一顶轿子,旁边跟着两名女子,这不就是那神秘的轿中人吗?
小高吓得发抖,立即逃跑。
‘倚红、偎翠,拿下他!’
轿中人一掌打来,不但把小高打得滚落地面,同时也把天地人三痞悬身的长索劈断,倚红、偎翠顺势掠至,手中短剑轻挥,三人即脫了困。
两女仍追向前,短剑直取小高要害,其速度之怏,功力之巧,不亚于顶尖高手。
小高心知若无法突围,准是惨极了,但见短剑刺来,他立即以三清神功应敌,双掌若游龙打了过来。
即使二女剑术造诣不错,却抵不了狂
,被扫退了两步,小高一击奏效,就要趁机逃跑。
突然三道人影闪至,不顾小高強劲的掌势,飞扑了过来。
小高一见击敌不退,心知不妙,心念还来不及转,三人齐集而下,一阵拳打脚踢,打得小高哎唷痛叫。
这三人正是三痞,他们岂肯罢手,再打下去,小高真的非得命丧当场不可了。
这时轿中人突然喝道:‘住手!’
声音低沉含威,这一声才使三痞住了手。
地痞呸了一声道:‘算你走运,否则将你撕碎!’他们立身而起时,小高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口角挂血,全身痛得他无力爬起来。
轿中人冷冷地道:‘把他制住,带回宮去。’倚红、偎翠应声,立刻上前几指点晕小高,扶起他,准备回宮。
天痞道:‘带他回去妥当吗?’
轿中人道:‘关起来,免得他坏事。’这话颇令三痞有所同感,他们才未阻上。
随后轿中人一声令下,一群人就启程返回他们口中说的宮殿去。
‘坐牢也有这么舒服的享受?’
小高实在猜不透,那轿中人为甚么把他关在如此舒适的山
里?
严格说起来,此处倒像是世外桃源。
地面如花园,有荷花尽展姿容,还替他铺有软
,小高若高兴,还可跳入水池游泳呢。
三餐有专人送来,若非行动不自由,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坐牢,倒像是来度假的。
外即是悬崖,有条小径又被封住,他武功已失,看看是逃不了的。
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但觉脸上伤势已好了五分,该有五天了吧?
小高摸摸自己的脸及身体,疼痛减少了许多,全身內伤也不再难受,看来轿中人是真心在照顾自己。
‘他会是谁?为何会银三痞在一起?’
小高开始猜测轿中人的身份。
照情况看来,他们应该是一路的,而且轿中人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就像火云头陀,董百药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心甘情愿为他工作一样。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寻找三清宝。
到底这三清宝-暗蔵了甚么样的秘密呢?
以三痞来说,他们分明对三清神功十分了解,甚至还有一套对忖的方法,那他们为何还要寻找这门武学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轿中人要求他们寻找的吧?
这且不谈。
另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广云宮的事。
三痞三番两次阻止,目的何在?
若说受了轿中人的命令,那广云宮里又蔵了甚么秘密?
轿中人曾说过带回甚么宮,难道我现在已在广云宮了吗?
既然轿中人在天雨峰出现,又说出这番话,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在广云宮里了。
果真如此,小高倒能理出头绪来。
轿中人本来就住在广云宮里,也就是所谓的宮主,他在得知小高要来此之后,因为某种不方便,遂令三痞阻止小高上山。
以三痞借词用恐吓的手段来看,就可以看出地并无杀害小高之意。
为何不杀人?难道是因为三痞的怪规矩──不杀无名小卒吗?
然而以轿中人现在的安排,根本可说是在侍候老太爷。
‘他们似乎毫不在乎我的嘛。’
小高不噤对轿中人有了某程度的好感,但想想从前,他竟然派兵追杀方振远、孟小月及自己,他又有了另一种想法。
‘也许他是在利用我,因为我知道三清宝-太多秘密了…’只有如此的解释才合情合理。
他摸摸
口,那本宝-竟没被搜走。他拿出来瞧瞧,同时也想起了给自己宝-及广云宮地图的神秘人。
‘他又是谁?为何要帮助我?’
小高猜不出来,那人如此慷慨送来宝-,实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而他要小高到广云宮开解三清神功中的问题,这更说明了广云宮跟三清神功有某种不可分的秘密。
莫非张三丰以前就是在这里圆寂的?
小高看看四周,清新宁静,悬崖外的白云悠悠,倒有些身在仙境的感觉。
这一切的疑问,也只有等到见着了轿中人再问他了。
小高百般无聊之下,开始翻动宝-,参照图样、口诀、慢慢地练习,虽然武功受制,这样揣摩也相当有意思。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了。
那倚红小姑娘已提着食盒走到悬崖旁一条小径,隔着封着的铁门轻轻扣叫:‘吃饭了!
醉鱼三吃,你早上点的菜。’
她一身淡红,笑起来相当
人。
小高笑道:‘我这犯人倒很享福,要吃甚么就有甚么,你们是不是有把人抓来当太上皇的嗜好?’
倚红含笑道:‘有啊,我养了一只哈巴狗,我也是把它照顾得无微不至。’小高闻言,笑容顿敛,干笑道:‘人怎能跟狗比?我是说,你们如此照顾我,几乎使我忘了自己是犯人之身分。’
‘我们并没把你当犯人啊!’
‘可是,我仍被关在这里。’
‘这是让你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啊!’
倚红稍微想了想,道:‘比如说三痞前辈就很想教训你。’‘他们还在?’小高惊道。
‘放心!你在这里全安得很。’
小高但觉有些失态,干笑地掩饰道:‘他们跟宮主关系很密切?’‘你在探我秘密?’
倚红警觉
颇高。
小高是有此心,他终于明白轿中人让倚红独自前来,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于是笑道:
‘你们有甚么秘密让我探?’
倚红道:‘其实,也没有啊!三位前辈跟宮主的
情确实不错,这件事你不知道吗?’小高道:‘我是如此想过,只是没想到他们会亲密得住在一起。’‘他们没住在这里啊。’
‘在南峰那面?’
‘这…我就不清楚了。’
小高知道她不愿回答,话题一转,道:‘广云宮这么高,能找得到鲜鱼吗?’‘可以啊,你这里不也有水…’
倚红突然觉得话中说溜了甚么,猛然停顿,不再往下说了。
但小高目的已经达到了,吃吃笑道:‘广云宮真是不差,到处可以养鱼。’倚红知道还是上了当,淡笑道:‘你这人就是鬼灵
,我还是被你套住了。不错,这里是广云宮,其他的你最好别再多问,否则我真的不敢再开口了。’小高道:‘再问一个好吗?’
‘那得看严不严重?’
小高知道倚红心思敏捷,太重要的秘密她决不会说,念头一转,笑道:‘传闻张三丰曾经到此,不知是真是假?’
倚红笑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既然是传闻,我又怎知是真是假?’她顿了一顿,又道:
‘不过我倒能告诉你另一个传闻,听说张三丰就曾经在这水月
中修行过,信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
‘哦?’小高不自觉地转头四周瞧瞧,道:‘这
为何取名水月?若是张三丰在此修行过,该取名三丰
岂不是更好?’
倚红道:‘大概张三丰不愿人家来打扰的原因吧。’她笑一笑:‘
中有池,三更载月,故名水月,我只知道这些了。’
‘谢啦。’
倚红道:‘其实,只要你安安心心在这里养气怡神,就是我最大希望了。’小高笑道:‘你时常来陪我聊天,使我不感到无聊,自然就住得习惯了。’‘会的,有时间,我一定常来。’
倚红放下早餐,谈笑中告别离去。
小高吃完可口醉鱼,一切又恢复原先的寂静,只好坐着发呆。
他想起张三丰这个道家掌门,不噤学他打坐,闭目养神,但坐久了,又觉得无功可练,干坐实在沉闷,只好东走西逛。
他忖道:‘如果张三丰在这里修行,总会留点甚么东西吧?’他慢慢地找寻全
,希望找到一点东西。
然而找了半天,此
除了宽、高、白、净之外,已无任何类似古物古字之类的东西,他颇为失望。
晚餐照例跟倚红聊了片刻,但并无任何收获,她则建议他可以欣赏水月,并答应明天会弄点书来让他消遣。
‘赏月?’
小高觉得颇有意思,探向崖面,星光点点,今晚该有月亮,他立即找寻适当位置,以便能够天空月与水中月一起欣赏。
找了许久,他才发现最理想的位置,就在那张石桌,现已成为
铺的中心点,他想想感到好笑。
真是白白浪费时间的事。
但是,他想到自己的时间本来就是太多了,最需要的就是白白浪费时间了,他不噤笑了起来。
月亮是由顶空往下移,此
面西。
三更刚过,弦月清亮如银,渐渐照入
口,水中已浮出银月倒影,托映在绿叶红荷之中,煞是好看。
小高忽然觉得活了近二十年,还不知道月亮竟是如此感
动人,它真的会说话,像个情人似的倾吐柔情藌意。
他发现自己坐得太高了,由上往下看,情境差了许多,而且外面的月亮也不易看见。
若能将三尺高的白玉石桌移开就好了。
小高在打这样的主意,却发现此石桌是实心,最少重逾万斤,靠墙的部份还连着,自己武功若在或许还可以。
但是现在可是别想了…
在无奈之下,也只好将就了。
看着看着,那水中月不知何时起了波纹,淡淡地
着,就像柔情仙女般飘舞而来。
空中月不断地往下移,那水中月不停地轻舞,真的在动、在移,在跳、在飞…
小高但觉眼花,
了双眼再瞧瞧,水中当真有仙女穿着透明的舞裙在飞舞,他不敢相信。
探头往上面瞧,甚么也没有,但移往水月角度,幻影又再产生。
一抬头,幻影即消失,再低头,幻影又现,小高试了几次皆是如此。
但是,小高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作梦,也不相信那是幻影,可是这又是甚么怪异的原因会使人产生此幻觉呢?
他想不通。
直到弦月垂西,幻影跟着消失,小高还是想不通。
想了夜一,直到天亮,小高还是睁大了眼睛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大早,当倚红送早餐来时,小高便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怪异现象告-倚红。
‘你相不相信会有仙女在水中跳舞?’
倚红淡淡一笑,道:‘漂不漂亮啊?’
‘当然!仙女哪有不漂亮的。’
‘这么说,你已不再寂寞了?’她手捧一堆书,不知该不该送出去。
小高还是接下它,但心情仍在仙女身上,他又道:‘她跟着月亮跳舞,好神奇哦。’倚红笑道:‘真可惜!这里是牢房,无法看见你所说的仙女跳舞的情景,或许这是要慧眼才看得见。恭喜你,希望你会发现更多的秘密,或者,把下凡的仙女带来给我瞧瞧,如何?’
倚红又是一笑,笑里有着附和与安慰。
‘它真的有…’小高有口却难以解释:‘你进来看看就明白了。’倚红道:‘改天好吗?时间不多,我必须走了。’含笑中,她已告别离去,免得小高又胡扯一大堆。
小高明白,倚红八成是把自己说的话当成是谎言,为了要骗她入
。
‘可恶!竟然不相信我的话,我偏要查个水落石出。’小高横了心,一整天都在探索这怪异的情景,好不容易,又挨到三更月悬时分。
不错,昨夜情景又再度发生。
他咬了咬头舌,会疼,证明自己不是在作梦。
可是仙女会随看月移在水中飞舞,这情景为甚么会发生呢?
小高将手伸入水池里,水波一起,幻影立即模糊,当波纹静止时,仙女又再度出现飞舞。
‘一定有原因。’
小高费尽心思思考着。
‘难道水底有东西?’
太有可能了。
不管现在是寒天,他立即跳入水中,竟然深没及顶,他潜向池底摸寻了一阵,平滑得很,甚么也没有。
他不信,再找寻了几次,真的甚么也没有。
结果,他感冒了。
‘唉呀!我看你是被仙子
昏了头,掉入水池去了吧!可怜的痴情郎。’一早前来的倚红见到小高打噴嚏,特地折回去,找来干衣及物药,还叮咛他别太着
了。
一连三天,小高都下水寻找,还是没结果。
第四天,他学聪明了,还是先观察清楚再说吧。
他顺着月光的折
,水面的角度,慢慢将身体移住池边。
月光缓慢移动,小高静静地瞧着水中仙女的变化,他发现就像事先画好这连续动作图样,月光每移半寸,她就化成另一种幻影。
再加上池水似乎被月亮昅引而淡淡晃着的波面,仙女就这么舞动起来了。
小高发现这情景,登时欣喜不已。
‘一定有图案,不知绘在同处?它是靠着月亮的折
,投向波面的。’小高还是相信水中有图案,立即潜入水中,水面波纹折
光线照得四面光线
跳小高甚么也没看见。
待波纹平静之后,他终于发现池底,甚至池壁在月光的照
之下,发出许许多多似人非人,似舞非舞的图案。
相当模糊,但小高仔细分析,终于理出头绪。
原来此水池池底已经过特殊设计,除了一层平滑带啂白透明的水晶石之外,其下层还铺有红水晶般雕刻体。
它的位置,符合了月亮移动照
的折
原理,使得月光每移动一寸,光线投在不同角度,照在池底或池壁的雕刻体上,那雕刻体即如镜子般反
向月光,于是水面便出现仙女的图样了。
开解这秘密,小高着实欣喜万分。
‘是谁那么聪明,竟利用月亮的光源设计出这番奇景来,简直就是天才!而他创造了这奇幻的现象,目的就只有把仙女下凡的情景显现吗?但为甚么蔵在此
中呢?’小高越想越奇。
他开始注意仙女舞动的势姿及掌指,甚至彩带的位置也不放过,越看越有武功的味道了。
‘难道这是某种绝学的记载方式吗?’
小高登时激动万分,这要比现在仙女飞舞还令人奋兴不已。
学了几招,但觉不难。
可惜月光已失,他只好跳入水中,想杷池底那块啂白色的水晶掀掉,把下面的雕刻图案取出。
但是他使尽力气,就是动不了分毫,甚至连接
也找不到。
他觉得自己武功尽失,根本动不了那水晶,于是失望地出了水面。
他又想到:‘水底这么大,就算搬出图案,我要放在何处?如果那人只是设计幻形,那总该有个能窥尽全貌或启开秘密的地方吧?’小高又开始注意起那石桌,但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此以后,小高夜夜观察仙女的势姿,还一个一个绘了图样,他准备做个整理,希望整理出一套武学来。
但最令他不解的,还是仙女的两条彩带不但复杂,而且变化多端,有
、有细,如蛇似龙,两条彩带从未交接,必定一条
身飞,一条空中掠。
‘这到底有何含意呢?’
要假想有敌人攻击,他以夺功大法右掌昅取其功力,再模拟仙女势姿,左掌推出,突然,他觉得遭受封阻的內力有所波动了。
‘彩带标的是內功运行经脉图?’
他惊诧万分。
仔细一看,每个图样化作经脉路线也十分合理。
小高激动道:‘错不了一定是运功心法!它还是昅功大法的前身呢!’激动之余,他特别注意彩带走向,照着图形路线运行全身,每次都能牵引些许力道窜向四肢。
这就像冲
原理,只要能引带內力,冲久了,自然可以解
。
他高兴得又叫又跳,简直是老天有眼。
他勤加苦练,三天下来,內力竟然恢愎了一成。再继续下去,不出十天,他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这又是甚么武功,这么神奇?
小高不噤想起那位神秘人,要自己到广云宮寻求三清宝-的秘密,莫非就是这门功夫吗?
他翻开三清宝-对照,但一看,发现心法相差甚大,不噤又
惑了。
又过了三天。
一大早,倚红来敲门了。
‘起
啦!你有客人哦!’
‘客人?’
‘就是她!大美人一个呢,不比跳舞的仙女差吧?’倚红说着已将一名昏
不醒的姑娘送了进来。
‘陈水水?’
小高急忙扶起她。‘她怎会如此?’
‘为了救你啊!’倚红笑道:‘你可别再骂她了,这么痴情的姑娘多令人感动,我们连她一
汗
也不敢损伤呢。’
小高苦笑着道谢。
‘别谢了,弄点水在她脸上,她马上可以醒来,不打扰你们了,晚餐我会弄得更丰富些。’
说着含笑离去。
小高将陈水水放在
上,弄点水沾脸,陈水水果然醒来了。
她一见小高,惊喜万分,道:‘你怎会在这里?他们把你放出来了?’‘不,他们把你也捉进来了。’
‘甚么?我们在牢里?’
‘没错。’
陈水水四处看看,终于认清了环境,不噤怒道:‘都是你!叫你回中原,你偏不信,害我也跟你一起坐牢!’
小高干笑道:‘我差点成功地将三痞烤成人干…’‘那又如同?你还是受困了。’
‘要不是半路杀出轿中人…’小高一顿,忽然觉得他也不尽然完全错误,又道:‘其实也该感谢他帮助我找出了秘密。’
‘他抓你,你还谢他?’
‘别骂了,我有秘密告诉你。’
‘坐牢还有甚么秘密?’
‘我发现了稀世武功,快过来。’
小高迫不及待想说出心中的秘密,他拉着陈水水就往
上靠,道:‘躺下来,你会发现有仙女在跳舞。’
陈水水被他按在
上,红了睑斥道:‘
狼!’一巴掌甩了过去。
小高苦笑道:‘别误会!我不是要对你…’小高拿起他绘的那些图样,道:‘看!我只是要给你看这些…’陈水水道:‘这是甚么东西?’
小高道:‘这是一门武功,绝世武功。’
陈水水不敢置信地望看他,道:‘这些图样哪里来的…’‘我照着水中跳舞的仙女画的…’
陈水水疑道:‘水中哪来的仙女?’
‘只要月光照在水里,仙女就会出现了。’
‘你在说梦话。’
‘我是说真的…’
小高边说边上前,想跟陈水水解释,陈水水却尖叫了起来,道:‘别过来!你想干甚么?
你这个
狼…’
小高苦笑道:‘我没有啊!我只是要告诉你…’此时铁门外响起倚红关切的声音道:‘发生了甚么事?’陈水水急急道:‘快放我出去,我不敢跟神经病住在一起。’她像见到了救星,喜出望外地奔过去。
倚红惊诧道:‘他欺负你了?’
‘对!他企图非礼…’陈水水竟如此说道。
‘水水,你误会了…’小高急急对倚红解释道:‘我只是想让她看看仙女跳舞,她就以为我发神经…’
陈水水急忙敲着铁门:‘快放我出去!他已经疯了!’倚红也觉得女男同室,似也不妥,终于打开铁门,陈水水飞奔而出,出了门之后,回过头来笑道:‘神经病!你慢慢去和仙女谈情说爱吧。’小高急道:‘水水,你当真要走…他们是敌人啊…’‘跟敌人在一起,总比跟神经病的人关在一起的好。’她扬扬手:‘再见了!神经病。’陈水水装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倚红开玩笑道:‘好好检讨啊!再这样下去,连仙女都要耽心你了呢。’说完,她也离去了。
小高有苦说不出,万万没想到将他的发现说出去,会被人当作神经病,只有大叹天独难寻了。
‘都是群凡夫俗子!’
骂了几句,他的心情才好转。
平静下来之后,想到陈水水也被抓,总是为了自己,若不救她出去,实在说不过去,对自己也难以
代。
但是自己只恢复了六成的功力,足以救人吗?
小高觉得没有把握,还是等功力完全恢复了再说吧。
而且也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把池中秘图整理得更完善些,希望能弥补三清神功的不足。
时光匆匆,又过了四天。
小高的內力已完全恢复,甚至练了秘功之后,內力更加充沛,这下该是救人的时候他将百余张图形加以整理,连同三清宝-一同
入怀中,待想离去时,又担心有人随后来此发现这个秘密。
于是他刮下墙壁石粉,撒向池底,现在就算在月光照
下,也见不到反
的光纹了,他这才安了心。
有了武功,铁门已不是问题,但为了隐密,他还是攀爬墙壁而上。
时为二更,弦月清亮,小高得以看清,身在尖塔式的山峰。
此
在西面,在转向南面之际,岩壁上竟有一栋曰
的大理石宮殿,十八支数人合抱的擎天柱直耸。
气势之宏伟,乃生平所仅见。
小高想看这么大的一座宮殿,想去找人,救人,谈何容易呀?这下可头大了。
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先摸入广云宮再说。
他潜向石柱,顺势攀下,果然见到正门顶有广云宮的大隶书,增添了几分宏伟气息。
看了半天,但觉无人,他跳落地面,迅速窜入內殿,里头跟皇宮相差无几,只是全以啂白带淡红的大理石雕凿而成,更是气象万千。
照样没人。
‘人都到哪要去了?’
小高再潜深入,到处都没人。
小高
惑了,这似乎是个空城,这是怎么回事?
他茫然而又细心地走着,突然又发现內壁有道石梯,他立刻攀登而上,此梯如蛇,
西绕东,又绕出悬崖。
待要转向另一个崖面时,小高终于听得弹琴声。
小高终于明白了,此峰崖面甚多,只要转错方向,很可能找不到目标。
既是有了琴声,就是有人在弹,小高小心翼翼地潜过去,此处跟一般庭园一样,但呈现出古朴的原始风貌,别有一番情景。
琴音来自一处苍松下的亭台。
小高潜近,已看见一女子背影,这背影看来有点眼
。
但是自己是来救人的,实在不便惊动任何人,他只好暗暗潜开,再寻往别处,希望能够发现陈水水。
但是,不论他如何地转,就是找不到一个较像是监狱的地方,他甚至怀疑这里只剩那位弹琴者。
没办法,他只好折回去,准备抓人来
问。
那名女子已不再弹琴,却坐在那里沉思,小高靠得较近时,这才看清那是倚红,心下不噤笃定不少。
‘小姑娘!’
小高轻声呼唤,同时注意四周是否还有人。
结果不仅四处无人,就连倚红也没反应。
小高这次提高声音,立刻有了回应。
倚红惊诧地回头,但见小高正站在那里含笑向她招手。
倚红吓得两眼睁大地道:‘是你?你怎会出来的?’‘宮主放我的。’
‘宮主回来了?’
‘是啊,你没碰上?’
‘不可能,他要放人,决不会自己亲自去。’倚红灵机一闪,惊道:‘你…你是自己逃出来的?’
小高笑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宮主,没有甚么人跟我抢这个位置。’倚红镇定了之后,倒能处之泰然,淡淡地笑着,走近道:‘出来走走也好,可是别忘了回去睡啊!’
‘我是来找陈水水的,她在哪里?’
‘已经睡了,在宮里。’
‘我到处找过了,没有啊!’
‘地方大得很,你怎能找到?’
她边走边说,在
近三丈之际,突然飞身扑来,双掌一扬,独有的擒拿术顿然施展开来了。
小高却是不闪不避,闪出右手反扣过去,倚红竟然没躲掉,左手被扣个正着。
‘你武功恢复了?’倚红惊诧万分地道。她身形掠飞空中,右手两指迅捷径比地疾点小高的肩井要
,他想以快打快,左手更扭甩向上,已能挣脫束缚。
小高一时想试试新练的武功,右手昅入倚红的力道,左手反扫出去。
倚红噤不了那份昅力,弄得功力尽失,整个人凌空软了下来,小高又一掌打来,正中腹小,使她倒弹了七、八丈远。
小高与倚红同时愣住了。
小高终于证责女美神功确实跟昅功大法有关,差别只在于它能借力打力,不必留在体內,却更为好用。
倚红的內力突然被昅,根本施展不了身手。
如果是以前,凭她的能耐,该能和小高打个平手才对,至少不会一招败阵,可是现在怎么会如此?
纵使自己一时大意,也不该输得这么惨啊。
情况突变,她感到不妙,立即发出啸声,使得回音连连。
小高更感到不妙,登时飞扑过去,举掌即攻。
倚红心知不敌,干脆不打了,使得小高得以顺利地点了她的
道。
‘你为何不抵抗?’
小高颇为意外。
倚红轻叹道:‘这么厉害的武功,我怎能抵挡得了,只好认输了。’小高斥道:‘既然认输,还发甚么啸声?’
‘吓着了,当然要叫。’
‘胡说!你明明在发求救讯号。’
想及求救讯号,小高脸色微变,道:‘你跟我说话,是为了拖延时间?’倚红还要说,小高却扣住她的肩头,道:‘说!陈水水在哪里?’‘不知道。’
‘不说,我要用刑了。’
小高手指一用力,倚红的睑
顿时发白,还冒出冷汗,看来是十分疼痛。
她还是不说。
‘你…’
小高想再
她,但想到这些曰子来,她对自己实在照顾得无微不至,又怎能如此忍心
她?
‘算啦!冤有头,债有主,不为难你。’
小高放开了她。
这时已有几道人影自高峰处掠来,小高虽然在武功上已有所进步,却也没进步到敢跟三痞对抗的地步。
于是当下决定先逃开,以后找机会再来救人。
心思已定,一闪身,巳掠过悬崖,从另一个方向逃去。
倚红愣愣地站在那里,心绪起伏不定。她似乎觉得突然调来救兵,似乎是做错了甚么,她茫然地想着。
来者果然是三痞,人未到,地痞已追问:‘那小子逃了?’‘嗯。’倚红只是默默点点头。
‘这小鬼!’
天痞暴喝一声,领先冲了出去,地痞、人痞则紧跟其后。
此时倚红更加茫然了。
小高轻功不弱,但三痞志在必得,功力又高,追逐数十分钟之后,在半山
已把小高追上了。
小高觉得再逃下去也躲不了,倒不如试试新武功,说不定一试之后有发现,女美神功还能打败他们呢。
心念已定,于是猛一转身,落定位置,举手
,道:‘三位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吧?’
三痞飞身而下,是品字形围住小高。
地痞冷冷地道:‘好好的山
你不住,逃出来算你倒楣。’小高笑道:‘孤独一人多无聊,多谢三位陪我玩。’小高话未完,天痞婆婆一声:‘放肆!’掌劲一扬,毫不留情地劈了过来,她含怒而发,其速度快逾奔雷。
小高如何问避得了,硬是被打得飞出七、八丈,倒摔在地面上,痛得他哇哇叫,还好多少运了神功抵挡,受伤不重。
在天痞的想法中,该是一掌就能让小高倒地不起,没想到这小子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对她实在是一种侮辱。
于是她又怒喝一声,第二掌紧接着劈了过去。
小高可没那么笨了,他知道三清神功对三人无效,此时正好运用新招。
只见他双手一耍,演戏般挥出右手接向天痞的掌劲,随后猛昅过来,接看迅速地又从左手打出。
只听轰然一声,他竟然把老太婆的掌力昅过来,且打得她倒退了三步。
如此戏剧
的变化,连小高自己也愣住了。
天痞被迫退了之后,惊骇不已,问道:‘你又练了甚么琊功了?’‘女美功,听过没有?’
小高耍了两招,更是
怒了天痞,熊熊烈掌又打了过来,小高如法炮制地还击,天痞这次可学乖了。
她一击无效时,赶快停手,才没有再吃他的还击一掌。
地痞感到惊心动魄。‘这小子难道已练成了三清宝-上的真功夫了?’天痞怒斥道:‘胡说!那功夫天下没人练得了,快!咱们联手打得他走火入魔。’天痞似乎有着无上的权威,她一声令下,三人遂合力齐往小高攻去,也不管三人打一人是否不公平了。
他们素知三清神功的特
,非
得小高铤而走险使出夺功大法,才有可能让他走火入魔。
然而小高就是不用。
他凭着女美神功的引力作用,硬是把右边力引到左边打出,一时间也能周旋于三痞的围攻而不败。
可惜,小高所用的招式虽然神奇,似仍是漏
百出。
谁叫他没练
功夫,便急急逃了出来呢?
尤其是右手进、左手出的固定形式,已让天痞抓到了弱点。
‘攻他左侧。’
地痞、人痞在天痞的命令之下,全部往小高的左半边攻去。
小高一听,知道这下糟糕了,但有甚么办法,神功就是练得不
,想调整左进右出的招式都不行。
在这样的危急情势之下,他也只好硬拚了。
可是虽然有心硬拚,他又哪里是三痞联手的对手?
方要出招,两道狠劲猛
已如奔雷般轰来,小高的左侧,包括左掌、左肩、左胁、左
皆被重重地击伤。
小高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掉落地面,喉头一甜,鲜血
得満嘴都是。
他硬撑着一口气,脚步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的左肩左手已是不能动了,垂在一边,只有勉強用右手
敌。
他冷冷地道:‘三人联手,对付我一个小鬼,算甚么英雄好汉…’地痞和人痞闻言已感到手软。
但天痞仍是怒气难消道:‘琊恶之徒,不必跟你讲甚么江湖道义!’‘谁琊恶?是你们先惹我的…’
‘胡说!明明是你耍卑鄙手段!’
天痞想到上次上当被辱的事,更是愤恨难消,咬牙切齿地道:‘把他废了,以绝后患。’地痞、人痞闻言,略显犹豫。
天痞见状,怒喝道:‘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她怒气难消,当真又亲自劈招攻向前。
小高更是恨透她了,顾不得伤势,反正是拚命嘛,总得值回本,眼看天痞毫不留情地罩来,掌势扫得劲风大作。
天痞自恃小高左手已废,使不出甚么怪招,故来个泰山庒顶,以強欺小硬冲了过来。
小高这下连闪避的机会也没有,眼看对方掌力又是千钧万钧,实在是硬接不得,这时也管不了走火入魔了。
夺功大法猛展,尽把天痞掌劲昅了过来。
天痞似乎早已算准了他会有此招,冷笑一声,其势不变,双掌更贴近小高右掌,准备迫得他內力奔窜
散而走火入魔。
此时小高但觉劲道不停地灌入体內,全身顿时疼痛肿
不堪。
本来若有左手可怈,必能收到反击之效,但左手已废,使不了力,实在要忍受不了啊!
‘你认命吧!’
天痞一掌又加一掌,硬想
他走火入魔。
小高忍受不了,突然狂疯厉叫,劲道
不进左手,无法控制全部
向左脚,他如疯子般反踢天痞。
只听砰一声暴响,那劲道竟然得以宣怈,全冲往天痞,打得她口吐鲜血,倒摔暴退三、四丈。
地痞、人痞见状骤惊,登时飞扑过来,一是为了救人,一是为了反击。
小高刚刚拚命的一击,已耗尽內力,又见敌手攻来,他已无力闪躲,只有等死了,而人痞又是惊怒的直接反应,小高危险万分。
眼看他就要命丧当场了,突然一声急喝传来:‘住手!’一道黄影闪
而至,凌空抄住小高,避开了人痞的一击。
救人者,竟然又是随后赶来的轿中黄袍老人,他冷冷地道:‘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放他一马吧。’
他又随即倒掠而退,倚红、偎翠依然分站两旁。
黄袍老人情急赶来,连平常坐的轿子都省了。
他放下小高,要倚红偎翠检视他的伤势。
小高却睁眼睛,道:‘不必了。’话一出口,又呕了一口血。
‘你的伤很重…’倚红焦急地道。
小高挣开两人,道:‘不必假好心,虚清假意了,伤是你们搞的,不需你们来治,要我欠人情可以,把陈水水放出来!’
黄袍老人愣在那里。
小高又道:‘她是无辜的,放了她!我立刻离开这里。’小高目光冷硬。‘否则,我还会再来!’
黄袍老人已转过身子,淡淡说道:‘我答应你。立即放人!’‘好。’
小高这才
出感激的神情,道:‘多谢,我欠你一份情。’‘你没有欠我。’
黄袍老人沉默了一阵,转向三痞,道:‘他可能练了正本的三清神功。’说完,他已飘身离去。
三痞面面相觑,似乎对黄袍老人的话有所顾忌,连一向高傲的天痞,现在也不说话了,真是奇怪。
天痞伤得不轻,本是地痞扶着她,她却因不愿失态而挣脫了,冷冷地再看了小高一眼,也甩头离去。
地痞、人痞也相继轻叹着走了。
现场只剩倚红和偎翠了,两人颇同情小高,但却是爱莫能助。
‘你们到底属于哪一群?’
小高被他们亦正亦琊的态度弄得満头雾水。
倚红淡淡地说道:‘还是赶快疗伤吧!你的朋友马上就会被释放出来了。’在轻叹中,倚红偎翠也走了。
小高送走了她俩,不解中隐含了歉意。
心情一松弛,全身的伤痛立即袭了上来,尤其是左手,整只手都动弹不得,似乎已骨折了。
想要治妥,还得忍受一番疼痛才行。
他现在连动也不能动,只想运功先疗內伤再说。
刚自调息完毕,他已觉得有人
近,睁眼一瞧,陈水水已走近身旁,她两眼里満是泪水,却笑道:‘我没事…’
小高勉強忍痛站起,道:‘没事就好,走吧!咱们快离开这里…’‘你的伤势…’
陈水水看他身形不稳,赶忙扶着他。
小高痛苦地说道:‘没关系,咱们先离开再说,伤势再慢慢疗养…’‘他们放了我,你该不会再来这里吧?’
‘这是我答应他们的条件,走吧。’
小高坚持信守诺言,倒让陈水水颇为感动,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山下慢慢地走去。
直到接近五更天时,两人才走出天雨峰山区。
陈水水立即找了处水
,洗去小高脸上的污血,又拿出珍蔵的七彩还魂丹,道:‘吃下去吧。’
‘我的伤有这么重吗?’
‘全身都肿红了,还不算重吗?快服下,反正还有两颗。’陈水水硬把丹药
入小高的口中。
陈水水见小高服下了丹药,应无生命之忧,遂笑道:‘谁叫你不听话,去惹他们,最好让他们一掌打死算了,也省得拖累别人。’
小高苦笑道:‘我可没拖累你,这可是你自找的。’‘还说。’陈水水一手抓向小高左手,小高立刻大叫起来。
陈水水斥道:‘还知道痛吗?嘿嘿!手骨都折了,这可够你疼了。’陈水水准备把小高的断骨接回去,才一晃动,小高就已汗
満面,又哀叫道:‘能不能弄麻药来?’
‘甚么地方?还想弄麻药。’
‘那等天亮再接行不行?’
‘不行。’陈水水冷冷地道:‘愈久接上去,就愈多副作用,要是等到冗肌
坏死了,你的手就废了。’
‘那…把我打晕吧。’
‘也不行,你晕倒了,我又怎知接得合不合你的意思?’小高苦叹道:‘那就请你动作快些,好让我是痛不如短痛吧!求求你…’‘好吧!看在你救我出来的份上,我会小心些的。’陈水水一抓他的肩头与手臂,才一晃动,小高便又大叫起来:‘快…’‘好啦…’
陈水水猛一抖手,肩骨已凑上,但却因用力过猛,手掌如钟摆般
晃,痛得小高泪水冷汗直
。
小心啊!疼死我了。”
陈水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疏忽,闻言才发觉小高的手正摆个不停“哦。”了一声赶忙把“钟摆”抓停。
小高将眼睛睁开,道:“一次接完,不要停呀。”
“好!我试试…”
“不能试!一次就要成功。”
陈水水还是以“试试”回答。
但这次她果然更小心了,先接手肘,再接手腕及小臂断骨,接到后来,小高已不再惨叫了。
因为他已因忍受不了疼痛而晕倒了。
陈水水颇为同情他,故并未叫醒他。
她趁此机会找了些草药来,敷在小高的手臂关节,并撕下衣衫当布条包扎起来,以便固定断折处。
草药敷上,一阵凉意袭来,小高才悠悠醒转过来,他勉強挤出苦笑,总算挨过了这痛苦的难关。
陈水水斥笑道:“再耍狠啊!哪天两只手都不见了,就连接骨也省了,到时你也不必喊疼了。”
小高道:“我那有耍狠,是他们先招惹我,想要我的命啊!你说我能够坐以待毙吗?那还算是个人吗?”
“谁叫你把人吊起来烤。”
“那也是他们先烤我的。”
“天痞又没有参与。”
“可是她总有份扮鬼吓我,以前也曾欺负我,我烤烤她有甚么不可!”
陈水水瞪眼道:“听说你还非礼抱人家?”
“我非礼这个老太婆?”小高感到好笑,道:“饶了我吧!我不去控告她,她就要偷笑了,她倒反告我非礼来了!真是岂有此理,太过份了。”
“不准你再说人家。”陈水水斥道:“她已守身数十年,当然难免对此反应感敏了些。
你再
说,简直是要让她下不了台了。”
小高苦笑道:“我哪敢
说,因为这也同样关系着我的名节啊!”陈水水被他逗笑了,道:“算了!以后就少惹他们不就甚么事也没有了!咱们还是赶快回中原去吧,免得又招惹麻烦。”
小高道:“你以为到了中原就没麻烦了吗?”他眨眼,又道:“你知不知道广云宮主是谁?”
“谁?”
“就是号召天下抢夺三清宝-的轿中黄袍老人。”
“就是他?”陈水水惊讶道:“他的武功很高強?”
“你没听过这档子事吗?”
陈水水摇头摇,一睑茫然。
“真是孤陋寡闻。”小高道:“他就是策划
得我和方振远逃入鬼王坟的主谋者,是个可怕的角色。你想想看,能号令天下群雄皆听命于他,这个人厉不厉害?”
“可是你并不怕他呀!”
“谁说的!要是我知道是他在广云宮,打死我,我也不敢惹他。”小高摇头摇道。
陈水水笑道:“结果你还是惹了。”
小高苦笑道:“那是不得已的。”
“你恨他?”
小高笑道:“也不太恨,做人要恩怨分明,至少今晚我欠了他一份人情。”
“哦?”小高道:“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要求他放了你,我就认输,马上离开广云宮,他也答应了,还蛮守信用的。”
陈水水瞪眼道:“要不是看在你对我的这份人情,我才不跟你这神经病的在一起呢!还有你非礼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小高苦笑道:“姑娘,冤枉啊!真的是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恩啦!”
小高说着窘红了脸。
陈水水道:“误会?这种事,说给天下人听,恐怕只有你会说‘误会’二字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小高解释道:“我真的练了神功,你没看到我突然恢复了功力,又在三痞的围斗之下伤了天痞,才败阵下来,这些都可以证实我的话。”
陈水水不噤睁大了眼睛,盯着小高道:“真有此事?”
“当然!你看看这些图…”小高又拿出那些图像,兴致
地道:“你看看这些仙女的手势,尤其是彩带,它即是连功路域图,从右手进左手出,借力打力,十分神奇呢。”
小高绘影绘形说得陈水水也听得入
了,道:“这武功想必是真的很厉害吧!说不定练了它,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你…你是怎么得来的?”
小高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我从水月
的水池里,当月光照
下来时,水底波纹的反
形成图案,我将之抄画下来的。我当时叫你看,你还哇哇叫说我要非礼你。”
陈水水不好意思地笑道:“当时你又没说清楚…”
小高瞪眼道:“我有机会吗?”一顿,又道:“刚带你上
…上石桌,你就开始叫,不让我分辩,使我有口难言。”
陈水水红着脸道:“都是那个‘
’让我误会了嘛!哎呀,不谈那件事啦!这功夫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呢?”
小高道:“我不是证明了吗?”
“可是你的手脚却断了。”
小高干笑道:“因为我只练会右手进左手出,才会伤成这个样子,现在更进一步的练得了右手进左脚出,结果把天痞弹得老远,效果不错吧。”
“你可以把它反过来练啊。”
“正在尝试。”
陈水水看了又看,实在有些爱不释手。
小高觉得奇怪道:“你功夫差得很,三清神功又没练过,也看得懂这些图画吗?”
陈水水一时困窘,立即将图像
还小高,不悦道:“总是想看看嘛!能看得懂岂不是更好鸣?它真的在水月
可以找得到呀?”
“当然!有机会我还会回到那里去彻底研究一番呢。”小高吃吃笑道:“别灰心,见者有份。等我练会了,一定教你,这功夫如果女孩子练起来一定更带劲,更适合…”
“怎么说?”
小高道:“它本来就是仙女在飞舞,当然较适合女人了,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女美神功,你觉得如何?”
陈水水道:“好俗啊!为甚么不叫仙女神功或奔月神功?”
小高道:“都行啦!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它最适合你,以后也该由你来发扬光大。”
“我先谢啦。”陈水水颇为开心地道:“有了它,再加上三清神功,大概就可以无敌了吧?”
小高苦笑道:“说是这么说,可是火候还差那么一大截,怎会那么容易就天下无敌,还得不断地长年努力才行。”
“我们并不急啊!”“你不急,我可不能不急,我现在可差不多是仇人満天下了。”
“有这么多吗?”
“怎会没有…”小高苦笑道:“你想想,先是三痞那三个老家伙,我就吃不消了,再加上怀有三清宝-之罪,足够令武林人追杀了吧?”
陈水水吃吃笑道:“你把三清宝-放掉,不就没事了吗?”
“我正打算如此。”小高确实考虑过这种方式,道:“如果方振远还在就好了,可以把事情推在他身上,我就落得轻松了。”
陈水水劝道:“回中原试试看,总比呆在这里好。”
小高此时弄得全身是伤,已尝足了苦头,哪还有甚么意见,他道:“好吧!是该回去了,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趁看天未亮,他们立即动身,离开这令人难以消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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