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假莫辨
半个月后。
小高与陈水水已回到了中原。
小高有了灵药调养,伤势已好了泰半,左手的肿红也已消退,除了小臂仍有些痛之外,其他已无大碍。
襄
城里应有尽有,小高此刻最希望的却是大吃一顿,然后再好好地休息一下,他实在太累了。
而陈水水最想的却是买件干净的服衣,然后好好地打扮一下自己,她实在无法再忍受自己的丑样子。
于是两人决定上街去买服衣,找了家颇为有名的松居客栈住了下来。
小高果然大吃一顿,才酒足饭
地入进房里觉睡,陈水水仍是独自睡一间,小高也落得自由自在。
他躺上
之后,因为多曰来的劳累,使他没有多久便呼呼入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道:“小高,我找得你好苦啊…”小高在
迷糊糊之中,见到一个青衣姑娘走近
头,他惊诧地坐了起来。“你是孟小月…”
来者正是蛇娘子孟小月,她仍是风情万种,含笑道:“是我,没错!自从你被三痞带走之后,我已经连续找了你好几个月了,好不容易,终于见到你了,你…别来无恙吗?”
小高带着歉意道:“真不好意思,害你四处奔波,那么辛苦地寻找我。”
孟小月笑道:“没关系,能找到你,我就放心了。”她在
沿坐下,含情脉脉道:“这几个月来可有受苦?他们可有为难你?”
小高苦笑道:“是受了一点活罪,但现在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三痞后来心甘情愿地放了你吗?”
小高道:“不放我行吗?我还把他们绑吊起来火烧庇股呢。”
“真的?”
“当然。”
小高尽吹一些得意事,对于被抓时受苦受难的经过则轻松地带了过去,故说得
采绝伦。
孟小月听完后,忍不住掩口直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呢。”
小高又继续吹道:、岂只两下子,哪天再度遇上了,我还准备收他们为徒呢!嘿嘿嘿…”孟小月被逗得笑声更高了。
两人大有他乡遇故知的心情。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竟被踢了开来,陈水水站立门口,満脸尽是怒气。
两人的谈笑被打断,尽皆惊讶地望了过来。
小高道:“水水?来!我跟你介绍,她是…”
“我不要听!”陈水水怒目圆睁,快步上前打了小高一耳光,骂道:“不要脸的家伙!
在我面前,你还…”
以下的“召
陪宿”四字,一时说不出口,气冲冲地甩头就走了。
小高被打得实在冤枉,急急地想追人:“水水,你听我说呀…”
“她是谁?”
孟小月此时竟也拉住小高,脸色不怎么好看。
“她是陈水水啊!”“不准去!”孟小月的态度亦转趋強硬,道:“你从哪里带回来的野女人?”
“哎呀!叫我一时如何解释,大姊请先放手,我先将她追回来,再向你解释…”
小高担心陈水水的武功较差,这下子独自离去,处境堪虞,于是挣脫孟小月,急急追了出去。
蛇娘子孟小月恨得咬牙切齿,在不明真相也有所误会之下,撞向窗户,暴然碰碎,她也飞身走了。
小高只顾得陈水水,追出客栈之后,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襄
城的大街何其宽广,且四通八达,他从何处找起呢?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无可奈何,小高只好希望她气消之后,会回心转意自动回来,于是他独自回到客栈。
回去之后,发现孟小月也被气走了,他叹了口大气坐上
沿,这下他等于是两头落空了。
他一时觉得茫茫然,坐着发起呆来。
“也好!这样也落个清静…”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开了。
反正彼此只是萍水相逢,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拥有绝对的自由。再说他本就孤独惯了,虽然失去伴侣,但他自信照样可以过得很好。
他拿出三清宝-,強迫自己加深研读,却发现怎么也读不下去,当下只好重新躺回
上,继续末完的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醒了,仍是不见人影回来。
他暗自轻叹,收拾了简单行李,退了房,准备离去。
但是,突然间,他发现自己也失去目标,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他沉昑了一阵,自语道:“就找个隐蔽的山区练功吧!身边没有了女人,心情也定安,练起功来必定会大有收获的。”
他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迳自往山区的方向行去。
偶尔,他也会回过头来东张西望的,希望有某种奇迹会出现,例如陈水水突然又出现眼前…
结果,还是无影无踪。
入进了山林,人烟逐渐稀少,他找了一处幽静地点,静下心来练功之际,忽然觉得有人
近左侧几丈,心下大喜,道:“水水?”
他以为陈水水回心转意了,猛转头,却是个黑衣蒙面人,小高仍抱着希望间道:“你是水水,还是孟姑娘?”
他怕叫错了,又引起对方的误会。
“都不是。”
竟然是老头的声音。
“你是谁?”
小高立即提高了警觉。
蒙面人道:“该算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
“嗯。”“你是…”小高实在想不起他是谁。
那蒙面人道:“你忘了我曾经给过你三清宝-?”
“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蒙面人点点头。
小高惊喜不已,对于冬次救过自己的他,小高是颇为感激的,立即起身拱手称谢,他也非常乐于见到他。
小高道:“多谢前辈昔曰的相助。”
那人淡淡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你已去过广云宮,可有甚么收获?”
小高道:“前辈是指有关三清宝-的事,”他非常得意的样子:“在下找到一个比三清宝-更有效的秘功。”
“哦?”小高兴冲冲将口袋里的绘影图形拿出来,想交给神秘人,但刚想递出去时,他又想到此人武功高得出奇,不知是否看得上眼?
于是得意的神情跟着少了许多,但东西已拿在手里了,还是递了过去。
那蒙面人的目光闪现出喜悦的光芒,立即接手翻阅,看他的动作,似乎感觉得出他很在意。
“前辈对广云宮
吗?”小高问道。
“
。”
蒙面人头也不抬,仍专心注意手中的纸图。
小高但觉疑惑不解,他自己既然很
,为甚么自己不敢去呢?
“前辈是不是与广云宮有过节?”
“呃…谈不上。”
“那…是在帮忙在下了?”
“也谈不上。”
蒙面人淡然一笑,似已看完了小高所绘的图案,说道:“这功夫看来破绽百出,你觉得它有用吗?”
小高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势是因为使了这套功夫而来,一时也没了信心,窘笑道:“我也不清楚…它对三清神功有用吗?”
“可能没有,你是从甚么地方抄来的?”
小高不好意思地说:“看着水中月亮,然后就划出它们了。”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自创武学,实在不简单,祝你成功。”
他竟然认定这是小高自己胡乱画出来的产品,作用不大,已
还小高,使得小高更为不好意思。
“前辈可知它神奇的地方?”
小高想说出关于彩带所代表的含义。
蒙面人却不想再说这种烂功夫,淡淡笑道:“不管如何,你好好创造,有了结果之后,再告诉老夫如何?”
小高闻言,但觉如此也好像比较妥当,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了。
话题一转,道:“不知前辈为何要帮助在下,还送给了我三清宝-?”
神秘人关怀地道:“你筋骨奇佳,实在是练武的好材料,老夫实在忍不住就给了你这秘笈,希望你练了之后能发扬光大。”
“你是从何得来?它是真本吗?”
神秘人道:“我是从方振远身上得来的,所以应该是真的才对…”他似乎想到了甚么,又道:“你若想找方振远,可到九龙山,他躲在那里。”
小高不知自己是否该去找他,不过他还是道:“谢谢前辈指点。”
神秘人沉昑了一阵,又道:“你应该多跟三痞接触,他们知道三清神功的秘密甚多。”
“哦?”小高心头滋味颇为复难,道:“他们练有克制三清神功的武学,所以这秘功到他们身上就没用了。”
“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练得的?”神秘人道:“你可知道三痞以前是干甚么的?”
“不知道。”
小高想了就有气,所以口气也不太好。
神秘人道:“他们以前不叫三痞,而叫三奴──天地人三奴,而他们之所以称奴,即是因为他们是保护三清宝-的忠仆之故。”
“有这回事?”小高惊诧不已。
神秘人加以解释道:“照理说,三清宝-应该是属于他们所有,但在某种情况之下,却丢失了,所以他们负有找回此宝-的责任。”
小高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发现我学了这神功,就紧追着不放。”他想了想,又问道:
“他们又是如何失去这宝-的呢?”
“不清楚。”神秘人道:“其实老夫也不敢肯定他们是否失去了真正的三清宝。”
小高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神秘人再解释道:“照正常武学来说,绝没有人会创出走火入魔的功夫来,而三清神功却具有此种特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这本宝-真的是三位高人开玩笑,恶作剧的结果,另一可能是
传武林的是假宝-,真本却仍在三奴手上。”
小高恍然点头,道:“有道理!这就是你要我到广云宮碰碰运气的原因?”
神秘人道:“嗯!因为按照常理来分析,三奴手上若无正本,他们根本练不了克制三清神功的武学。”
“更有道理。”小高几乎已如此肯定,但转念一想,疑问又起:“可是如果正本在他们手上,他们又何必
落江湖猛找,活像有这么回事。”
神秘人道:“这就是老夫不敢肯定真假宝-的原因…时间不多,老夫得走了,你想开解此秘密,多找三奴就对了,后会有期。”
说着,他就想离去。
“前辈等等!”小高急叫。
“还有疑问?”
小高干笑道:“呃…我是对一件事有些不解…就是为何三痞又叫三奴,他们似乎很在意别人练成三清神功?”
他想起那天黄袍老人轻松说出自己可能练了真正的三清神功,那三痞各有表情,这其中必有原因。
神秘人淡淡一笑,道:“其实三痞实是三清宝-的奴仆,也就是非正式的主人。在他们主人去世之时,他们已立下重誓。那誓言是遵照主人遗言,把练成此神功的人当成新主人,所以他们当然在乎是谁练得此功了。”
“原来如此…”小高有了怪异的笑容:“要是我练成了,非把他们奴役死不可…嘿嘿。”
正要感谢神秘人告知这许多秘密之际,一抬头,已不见踪影。
他只是对空道谢了。
然后,他很快拿出三清宝-,想仔细研究出假在哪里,若能美梦成真,三痞这下可就要糟糕了。
“很惨!很惨…”小高摇头摇,不自觉地大声道了句,颇有报复的感快。
突然间,一个冷冷的声音斥道:“你才惨!”
话未完一颗石头已打向小高的脑袋,小高冷不防被打了一记,眼冒金星,马上弹跳起来,火冒三丈,怒喝:“谁敢暗算我…”
猛转身想教训人,右手一扬就要劈下,但一见到偷袭他的人,他的手就僵在半空中,劈不下去了。
“水水?”
他瞪着站在眼前的白衣女子,早就忘了要生气,换成了无限喜悦。
来者正是去而复返的陈水水,她一脸的冷漠,大步
来,斥道:“谁惨!你说…”
“我…我…”
陈水水怒道:“你还敢笑…做了坏事,还在这里高兴得哇哇
叫…”
“水水,误会,因为我又得知了一个秘密,所以高兴得有点忘形了。”
陈水水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甚么秘密?是不是准备晚上再找那个
女陪宿啊?”
“
女?”小高睁大眼睛,道:“天啊!这个误会太大了,那女人叫蛇娘子,以前曾经救过我,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跟她之间是白清的,不要胡说,那会坏了她的名节。”
陈水水不服道:“哼!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房间里,还会有甚么名节可言?”
小高道:“她找了我好几个月,当然难免冲动些…”
“甚么…”
“呃…我是说当她一发现我的行踪,会不自觉地赶来的那种冲动,请别又误会了。”
陈水水冷冷哼了一声,小高见状,就知道大概快要雨过天晴了。
于是他又道:“其实她的人不错,非常…”
“用不着你说…”陈水水斥道:“要不是我查出了她是谁,我才懒得再理你呢,哼!”“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小高涎着脸笑。
“谁说的!”陈水水瞪眼道:“那要看我准备将你当作甚么。”
“能当我作甚么?”小高疑惑地问道。
陈水水稍稍脸红地斥道:“你也别得意得太早,蛇娘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尤其是对
狼、负心郎。你要是对她没意思,最好找个机会说清楚。再这样继续不清不楚下去,哪天看你怎么死的,你也搞不清楚。”
“有这么严重吗?”
“你自己去问问她吧。”
小高伸伸头舌,道:“那你呢?”
陈水水其实很窘,但仍以盛气凌人的姿态掩饰,道:“等她杀了你之后,我再来考虑是否要替你收尸。”
小高无奈地摊摊手道:“好吧!就等那一刻再说吧,不过,昨天看你们争风吃醋的,我也已经值回票价了。”
“谁为你争风吃醋?”陈水水怒斥,一掌又飞了过来,小高这下学乖了,赶忙闪躲开去,陈水水打人不着,抓起石块就丢。
丢得小高哇哇大叫,她则得意地笑道:“这就是自作多情的结果!放心!从此以后,只有你在街上叫同情,没有人会为你争风吃醋的。”
“我宁可在街上叫,也消受不起你的大餐…”
小高拚命
着痛处。
陈水水哼了声,心头之恨至此方消了不少,她又冷冷地道:“刚才那人又是谁?谈得很高兴嘛。”
“你瞧见了?”
“我还以为又是那个女人,正准备想再收拾你,后来发现是男的,才算了。算你走运。”
小高暗呼好险。
他想及神秘人所告知的事,随即奋兴地道:“他就是送我们三清宝-的神秘人。”
“是他?他为何又找了来?”
“告诉我一个大秘密啊!”小高四周看了又看,等确定真的无人时,才小声地道:“你知不知道原来三痞就是三清宝-的奴才…”
他很快地将方才得知的事情详尽地说了一遍,清清楚楚地,陈水水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神秘人,当然无所不知了。”小高颇为得意,有这么一位前辈作后台。
“这么说叫你到广云宮去的也是他了?”
“嗯。”“你为何没跟我说?”
“还说?当时你极力反对,我甚么也不敢说。”
“这人居心可疑。”陈水水道:“他在利用你。”
“不会吧,他还把宝-送给了我…”
“若是假宝-,根本没用。”
“他说我资质很好,才心动想传我武功。”
“传了你甚么?三清神功,你不早就练了?”
小高也感到茫然了,对于神秘人,他实在所知不多。
“照我猜想,他很可能是韩七绝。”
小高一愣:“别越说越离谱了,韩七绝是天下第一高手,又已失踪多年,怎么可能?”
“凡事皆有可能。”陈水水道:“他若不是韩七绝,怎能在最危急的时候入进骷髅
将我们救出来呢?”
“你不是说苗飞是韩七绝的手下,若是如此,他为何不帮苗飞,反而要救我们呢?”
“他在利用你,才会对你施恩惠。”
“你好像对韩七绝甚有偏见,他像个大恶人似的。”
“别忘了他怨苗飞是一伙的,我姊姊还在他们手中…”
凭着几句话,小高实在很难就将神秘人的恩情否定掉,他道:“等见到他,我再当面问个清楚。”
“他若有心骗你,你根本问不出结果。”
“那我该如何?”
陈水水忽然想到这神秘人可能随时在监视看他们,话可不能说得太大声。
“我想我们应该找机会把他引出来。”
“怎么引?他来去无踪的。”
陈水水沉思道:“我们还是回客栈住几天看看,如果有三痞的消息,他很可能会再来通知你。”
“好吧。”
小高也想证实神秘人是否在利用自己,于是二人复往襄
城走去。
他们换了一家客栈住宿,陈水水还是坚持要两个房间。
方住下来,陈水水便已有了主意。
“我去放风声,说你找到了开解三清宝-的方法,保证把三痞或是神秘人引来。”
“三痞不是在南荒?”
“你怎知他们没跟你后头来中原?”
“这样的风声,他们会相信吗?”
“试试看嘛,马上就知道了。”
陈水水一走,小高闲着没事做,又练起功来了。
陈水水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回来。
“够远了,消息已传到百里之外,三痞迟早会出现的。”
小高道:“你倒很勤劳,连觉睡都可以省了。”
“谁说的?我现在就要去觉睡了,有消息再通知我。”
“小高…”陈水水回房去了之后,小高竟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吓得张口结舌,来人竟是孟小月,这下可真是糟糕了,如果让陈水水知道,自已又有得好受了。
他苦笑道:“你来做甚么?”
孟小月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小声地道:“我有重要事情告-你。”
“这么重要,非得现在说吗?”
“不能怪我,我在城里转了很久都找不到你的下榻处,后来好不容易看到那个女人,才知道你住在这里。”
“你是跟着陈水水后头来的?”
“嗯,她三更半夜还在外面,你不觉得形迹可疑吗?”
“她是去…哎!现在说不清楚,你先说你有何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我发现了三痞的行踪,”孟小月道:“我本来要离去,后来在路上碰到他们,才折回来的。”
“天啊!”小高作梦也没想到,想引来神秘人,竟然把孟小月引了回来。
孟小月又道:“他们在城西六十里的柳堤处,可能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天啊!”小高正想去通知陈水水时,她已出现在门口了。
她瞪着孟小月:“你竟敢跟踪我!”
敢情方才的话,她全听见了。
孟小月也是冷冷地道:“谁要跟踪你?我还认为你无故三更半夜出去,才把三痞引来的呢。”
“不错,我就是去将他们引来的,怎么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陈水水气得就想打人。
小高急道:“别吵…听我说!”
孟小月道:“你可听到了,是她故意去引来三痞,她居心不良,你还当她是好人吗?”
“是我叫她去引人的,可以了吧?”
“你还替她辩护?”孟小月也生气地道。
陈水水冷斥道:“不明状况就去搅局,所有的计划全被你破坏了。”
“我当然是破坏了你的计划。”孟小月也反
相讥道:“像你这样的用心不良,真是不可信任。”
“你…”陈水水又想打人。
小高又吼道:“别吵了!别吵了!你们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二女一听才稍微停止吵骂。
小高趁机道:“你们都没错,错在我事先没计划,出了差错,但也不必吵得这么凶,大家都是无心之过嘛。”
陈水水道:“谁要跟她吵!人家计划得好好的,全被她破坏了,我是要她知道,坏事的是她。”
孟小月道:“我也不会跟她吵,不论事情如何,我来通知你有危险,这事比甚么都重要。”
小高道:“我知道,现在计划取消了,你们也别再为这事争吵了,可以吗?”
陈水水道:“听到没有?这里没你的事了,可以走了吧?”
孟小月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小高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似乎没资格下逐客令吧?”
陈水水一愣,转向小高道:“你当真要她留下?”
小高窘道:“我也不能赶她走,她也是我的朋友。”
孟小月一庇股坐下来,摆明了是不走的了。
陈水水干瞪眼,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孟小月靠近小高道:“你饿了吧?天亮了,来!我带你到西街刘西子那儿吃点可口的早餐,怎么样?”
“这…”小高犹豫着,看着陈水水。
“走嘛!刚见面,不要连这点面子也不给。”
孟小月拉着小高,硬把他拖出门。
小高猛回头,他希望陈水水也一起去,但孟小月就是不让他有机会说,她将小高拉走得更快。
陈水水恨得咬牙切齿,怒极了反而镇定了下来,她突然跟了上去,轻轻笑道:“对呀,我也太健忘了。我忘了从来没让你请过客,反正大家都饿了,我就让你请一次吧!小高,你该不会不
吧?”
小高急道:“不会,不会,一起走。”
“谢了。”陈水水走得更快,甚至赶过二人,含笑招手道:“不妨碍你们谈情说爱,我先去定位了。”
这话不仅说得小高窘红了脸,就连孟小月也感到难为情。
她没想到陈水水竟会庒下怒气跟了来,还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并且赶在前头,不时回过头来看。
到了早餐店,陈水水故意让二人坐在一起,她则坐在对面,吃吃喝喝,谈谈笑笑,还
自然的。
小高却是尴尬得很,只好埋头猛吃烧饼油条,剩下两个女人去互相争斗。
早餐就在彼此的较劲中度过了。
小高实在头痛两女
身,弄得他心神不宁,可是他又怎能下逐客令呢?这非得想个计策不行。
于是他道:“我们来玩捉
蔵好不好?”
“好啊!反正没事。”陈水水立即答应。
孟小月也点头道:“有何不可?”
小高暗自窃喜。
他准备利用蔵时甩脫二人,也好过过清静曰子。
“光玩不够
采,来点赌注如何?”
“奉陪到底。”陈水水当然不认输。
“你呢?”孟小月转向小高道:“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小高只要能避开二人,甚么都好。
孟小月満意一笑,道:“方法很简单,把小高放走,谁先找到他,谁就决定一切。”
小高苦笑道:“那我岂不成了猎物?”
“是你说要玩的。”孟小月道。
小高无奈点头道:“好吧,我先躲起来,半刻钟之后,你们才开始找人,现在就开始,我走了,你们慢慢找啊。”
说着地立即奔向西街,一股解脫了的感快涌上了心头,他终于自由了,真痛快啊!以前都不知道自由有这么可爱。
直到小高没去身影,陈水水及孟小同才各自散去,全凭本事找人。
孟小月在心里暗笑,她早在小高身上撒了一种有特殊味道的药粉,凭着她的鼻子,必定可轻而易举地找到小高。
她笃定地举步寻去。
陈水水并未施放任何手脚,只有花脑筋去想了。
“小高真是会跟我们玩捉
蔵吗?”
答案是不可能。
“他一定是想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让我们找不着,等他想出来时才出来见我们。”
这么说,他应躲在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了?
陈水水思考后已有了头绪,小高较有可能躲向城外,他的目的既是甩开自己与孟小月,故他可能会找个安静所在睡大觉。
“他住西边遁去,很明显的他会调头往东南北方蔵身,因为只有半刻钟,他直线逃躲是最笨的方法。”
或许有误差,但陈水水还是决定往东边出城。
为了争取时间,她施展轻功,很快地掠出东城门,选择往远处的一座小山坡掠去,来到最高点往下一看,丧
城尽收眼底。
她特别注意快速的人或马及马车,这是小高最有可能利用的工具。
看得有盏茶工夫,忽见一辆马车往东北官道疾奔,速度时快时慢,待至岔道时,马车已调住北边山区,那儿是些奇高的山峰,正是蔵身最佳所在。
陈水水暗笑:“这小子果然大费周章租车逃走。”
她算好方向,立即抄近路追了过去。
直到北山区,已见不到马车了,陈水水仍是以抄截的方法,直住最高最险的悬崖掠去,然后躲在岩
里,以静制动。
似乎毫无动静,但过了一刻钟,下面的丛林开始晃动,惊吓了林中鸟
叫
飞。
陈水水暗笑道:“小高未免太自信了,一入进林区就肆无忌惮,以为没有人找得到他。”
她观察了一阵,发现情况稍有不同。
那晃动的丛林之势,似有往上包抄的迹象,左右横线的直
而上。
“难道孟小月也找来了?”
她暗暗的骂声厉害的小婆娘,不敢再耽搁,立即展开搜索,还好她由上往下搜,占了不少便宜。
才搜及百尺,已发现小高的身形在悬崖边躲着。
陈水水弹出一颗石头打中他的头,小高惊诧道:“又是你…”陈水水含笑道:“你输了。”
小高苦笑道:“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好像是最笨的一个了。”
“不错啦,被我找到,总比被她找到好。”
“要是她也找来,我又不得安宁了。”
陈水水道:“我知道一个小
,你躲进去,我用石块封起来,说不定可以骗过她呢!如何?”
小高道:“在哪里?”
陈水水在前带跑,小高跟了上去。
才爬高几丈,孟小月的声音响起:“小高,出来吧,我知道你躲在峰顶,陈水水不在,已没人会烦我们了。”
声音近在身后,小高更急了,想入进小
已来不及,孟小月迅速地飞掠过来,一眼即见到陈水水及尴尬的小高。
“是你?”
自以为动了手脚,必定捷足先登,没想到陈水水竟然比她更快,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陈水水大方地道:“你输了,我先找到他!”
孟小月甚是激动:“你们作弊,一定串通好了!”
陈水水闻言不由光火:“喂!大家可是公平竞争,谁串通谁?输了还不认帐是不是?”
小高解释道:“我没串通任何人,我只想求得安静。”
孟小月仍不信:“没串通,不可能比我快!”
“笑话,只有你能快,我就不能快,难道你有作弊不成?”
“你…”孟小月为之语
,可是她又不愿承认自己作弊,于是道:“好!这次我认栽了,我走。”她转向小高,道:“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偶然相遇。”
“你说她的武功不高?”
“嗯。”“我却不这么认为,能及时追在你我前头的人,轻功一定很高,而她的机智跟反应更不在你我之下。我走了,临别必须劝你一句话,提防她!自己多保重了。”
说完,立即转身飞踪,遁入山林之间。
“大姊…”小高想挽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而陈水水也在岩石边哭了起来,她也觉得満腹委屈。
小高叹道:“别把话放在心上,都是我不好,事先没好啊把你们引介,才会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
“她说我使诈,我根本没有。”
想到冤枉处,陈水水更加伤心了。
“我知道,她不是说你比我们聪明吗?只怪我这么笨,想这种笨方法,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陈水水道:“你骗我,你也不是呆子,一定对我起了疑心,我为何轻功这么好?这样算好吗?我是吃多了七彩还魂丹,也许真的好了,但我根本没有企图,我现在就走,免得你疑神疑鬼。”
陈水水掩着脸直冲山下。
“别走啊…”小高想拉住她已来不及,陈水水逃得飞快,一转眼便失去了踪影,独留小高一人,不胜的感慨。
他实在不知道事情怎会变得这样子。
大家都走了,一股怅然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相处多曰,热闹惯了,突然清静,反而觉得少了甚么似的。
他发呆了一阵,慢慢走下山去,退了房,也没甚么决定,就这样离开了这莫名感伤的地方。
到了晚间,他随处找乡下空宅,准备过夜。
在入进这间又大又荒凉的宅院之时,小高突然发现有人住在里头。
那人站在大厅里,似乎正在等待自己。
小高一眼已认出那身漆黑长衫,竟是那蒙面的神秘人。
小高默然入內,在进门之际,那神秘人已开口道:“你来了?”
小高道:“你在等我?”
“该算是你找到这里来,不过也差不多,我正有事要去告诉你。”
“何事?”
“记得我跟你谈过三清神功与三痞之事?”
“三痞来了?”
“在西云岭,如果你有趣兴,可以试着主找他们。”
小高凝视着这个神秘老头,他终于如陈水水所说的,三痞一出现,他就来找自己,但他的态度却是如此的诚恳,叫人难以分辨真假。
“前辈能否告诉我你是谁吗?”
神秘人一愣,道:“老夫有不得已的苦衷,请见谅。”
“你,也有麻烦?”
神秘人道:“在江湖上走动,谁没有麻烦…”他淡然一笑:“如果你坚持,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保密。”
“前辈若不方便,可以不说。”
神秘人叹了一口气,道:“老夫原本不容于武林,是武当叛徒,法号青
,现在改过自新,但在武林中走错了一步,极可能永不能翻身,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来也有一二十年了吧。”
小高若有所悟:“你是因张三丰的关系,才得知三清宝-的事?”
神秘人道:“我就是练了这秘功,才成了武当叛徒。”
“前辈也练过此功?”小高奋兴道:“可是你没有走火入魔呀!”
“当时老夫跟你现在的情况一样,差点走火入魔,故而不敢再练,改练了别的武功,才免于此难。”
“既然不能练,你却给了在下这窦-?”
“因为你本来就练了,我给你宝-,是想让你得到更正确口诀,你是块材料,该会有所突破。再加上老夫得知三痞之事,他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所以才希望你能成功。由于我的出身,实在不方便去找他们。”
小高终于明白他一直要自己找三痞的原因。道:“有机会,我会向三痞问个明白的。”
“祝你成功!”
说完,一阵轻烟似的,立即消失了。
小高感到他是如此神秘,他的话又有多少可信呢?
“看来真的要找三痞了,先把三清神功秘密弄清楚。可是自己跟他们仇深似海,他们又怎会告诉他呢?”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假扮轿中黄袍人去骗骗他们,说不定还会有所收获呢。
方法已定,他开始准备道具了。
不到两天,小高已找到西雪岭,也找到了三痞住处。
他找来了一顶轿子,将之摆在半山
的一处
岩堆里,以免被识破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还是以真面目前往
松阁三痞的住处。
时近三更,夜
深沉,隐含一股凉意,三痞各据阁台一角,闭目打坐,似乎在等待甚么。
小高算准了方位之后,一颗小石子打了过去。
“谁?”
三痞立即查觉,猛然跳起,电也似地追了出去。
小高有意暴
真面目,让三痞一刹那间看清楚了,再拚命地逃走。
“是这混小子!”地痞声音里有着惊喜:“快追!别让他走了!”
在逃向密林之时,小高快速穿上黄袍,并戴上面具,长发,坐在轿中,等待三痞前来。
果然,三痞很快地来到了跟前。
地痞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人痞道:“那小子来了。”
“是我叫他来的。”
“至少该通知我们,才不致于让他跑丢了。”
“我是要他回来跟你们学武功的。”
“不是说过了?”三痞惊讶道。
“我说过了?”
小高一时失态,猛然站了起来,脑袋撞向蓬顶,他登时警觉,但已是来不及了,三痞已觉有异。
天痞道:“你是谁?”
虽已起疑,仍不敢贸然采取行动。
小高以为她就要扑来,立即沉喝道:“你敢对宮主无礼!”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三痞竟然同时冷喝道:“你敢冒充!”说着三人三面夹攻攻了过来。
小高当机立断,顿时整顶轿子震散,一个窜高,想逃走了。
三痞怎能让他走了,当下各击一掌,幸好他们似乎想要捉活的,这一掌并不击向要害,但也打得小高招梁乏力,痛叫不已,跌坐在地。
三痞住手,将他围在中间,地痞命令道:“站起来!”
小高不敢抗命,如言站起,地痞一手扯下他的面具。
“果然是你这混小子!”人痞斥喝道:“说!为何假冒宮主?”
“我…呃…”“不说,打得你全身发
。”
地痞一场手,小高抱头道:“我说,我甚么都说。”
“快说!”人痞斥道。
“你们不是说宮主要我跟你们学武功?”
地痞道:“你当真要跟我们学武功?”
“宮主真的如此
代?”小高问。
人痞道:“别管宮主说甚么,你学是不学?”
“不学行吗?”
“不行!”地痞冷笑。
“我们不是有过节…”
“说对了!就是因为有过节,我们才准备以传你武功为名义加以
待,”地痞笑得琊门:
“你准备吃大餐吧。”
小高苦笑道:“我会告诉宮主…”
“跟谁讲也没用。”地痞一巴掌打了过去“落入我们手中,你已经没机会去跟宮主打小报告了。”
“你们真的想传我三清神功?”小高偷偷望着天痞,似乎她说的话才算数。
天痞冷哼不作答。
地痞斥道:“没听到方才我说的话吗?我们是藉练功之名,准备将你毒打一顿以报私仇,这样够明白了吗?”
小高道:“那干脆就说毒打,还说甚么练功?”
“哼!”地痞冷哼道:“我们岂能为了你这个小
头意失?功夫照教,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
小高一时也摸不透他们的心思,当下决定先解决目前的难题再作打算。
“今天已经打够了吧?我已经被打得没感觉了…”
地痞一听此言,又是一掌劈来,小高立刻叫痛,地痞冷冷地道:“都还会叫痛?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小高苦丧着脸道:“比起刚才还没挨打时,感觉比较迟钝了,这样你们反而得不到预期的效果…”
“好吧。今晚就到此为止…”
地痞说着一指封去了小高的武功,想想又觉不妥,道:“上次被你自行冲
成功,还是用绑的比较全安。”
他们自小高身上撕扯下几条黄袍布条,一圈圈地绑得小高动弹不得,只剩两条腿可以走路。
三痞押着他,当作小狗般牵着走,小高边走边苦笑,他的时运实在不佳,这下命运堪虑了。
小高被带往一栋不知名的宅院,树木高大
壮,看来像是百年古宅了。
他的伤还未养好,地痞已迫不及待地要教他武功了。
他道:“学三清神功没甚么秘诀,就是要多多挨打,从痛苦中求成长。”
在天井比划的小高还是全身疼痛,仍被地痞追得四处逃窜,逃不了时,只好伸手接招,一个照面就被打得人仰马翻,疼叫不已。
“再这样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中。”小高哭丧着脸道。
地痞笑道:“总比你走火入魔来得好吧。”
说着又是一掌劈来,小高又是被打得倒退四、五步,跌坐在地,庇股又跌得疼痛不已,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小高抱怨道:“天下哪有人是如此练功的!这简直就是在打狗嘛,那三清宝-上面根本没写着要这么练。”
地痞颇为得意地道:“这你就不清楚其中的奥妙了,只有这样不断地挨打才能挽救你走火入魔的命运,不这样,你就注定死定了。”
小高讶道:“挨打就能没事?”
地痞道:“当然!如果任何的毒打你都能够忍受,自然就不会想要动手还击,不动手还击就不会用上三清神功,而不用上三清神功自然就不会走火入魔了,这道理你懂了吧?”
地痞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堆废话。
这算是甚么道理。
小高感到哭笑不得。“如此,我还不如走火入魔算了。”
地痞笑道:“
你用三清神功反击。”
地痞使尽架势,等着小高反击。小高要是能战,早就大打出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此时他只有垂头丧气的份儿。
地痞挑战了几次,都得不到回应,先是打人,久了也觉得非常无聊,于是他把小高抓到广场央中。
自己找来一
腿
般的木头当椅子,像父亲教训儿子一般,双手按在腿两上,架势十足地道:“子不教,父之过,你跟我虽然没有任何的干系,但你想学正本的三清神功,咱们就因此扯上关系了。暂时就将我当作是严师吧,所以打够了,也该教你一点正经事了。其实真正的三清神功练了根本就不会走火入魔,那只因为我们三痞临时加以改变,才会如此。知道了吗?大笨蛋。”
“你们改了它?”小高惊讶不已。
地痞道:“废话!不然我们哪里对付得了真正练会的人。”他颇为得意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故意将假宝-传出武林?”
“不错。”
“你们想陷害武林中人,甚至引起他们互相残伤?”
“贪心的人死有余辜。”
“我不贪心,可以不练吗?”小高想打退堂鼓。
“你已经练了。”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吧?”
地痞得意地笑道:“要练就练出个名堂来,我们既然教你,只要你好好地学,保证不出三个月,包你天下无敌。”
小高怀疑道:“你们不是曾发下重誓说,要为学会三清神功的人做奴仆,你们是准备食言了?”
“等你们练会再说吧。”
“只怕你们无心教,或者又弄个假功夫给我。”小高不信地痞的话。
“别听他胡说!”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天痞走出厅堂,仍是一脸的冷漠,她手中拿着一本蜡黄的秘本,丢给小高,道:“真本在此,和副本差不多,练了是否会走火入魔,大家都不清楚。”
小高接过秘本,却不敢翻开,事情的转变大突然了,他一时还无法接受,更无法分辨真与假。
“快看!把不同的抄上去,晚上我就来收回去了。”天痞一见小高在发呆,冷冷地对他说道。
小高连连应是,赶忙翻开,虽然没有心情,却得装出有这么回事,免得又招惹这个怪老太婆。
天痞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回屋內,小高但见她的背影消失了,才敢
口大气,暗道好险啊!
地痞此时正经起来了,他道:“要给我好好地研究,要是弄不出个名堂来,就有你好受的。”
小高仍是半信半疑,无法接受地问道:“你们真心想传我武功?”
“正本都在你手上了,你还怀疑甚么?”
“呃…呃…”小高勉強挤出笑容,道:“你们不怕我练会之后,真的将你们收为奴吗?”
“废话特别多。”
地痞一个响头敲得小高不敢再多言语,只好认真地翻阅起宝。
“若不是宮主的意思,你怎会有今天的造化,所以别再不知好歹了。”地痞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于是小高不敢再分心,他仔细瞧着这所谓正本,封面一翻开即有张三丰的题字,大概是说这门功夫不适合一般人练。
否则就有走火入魔之虞,尤其是烈火魔君所创的夺功大法,实犯了武林大忌,炼得之后将陷入万劫不复。
其它则是些丹药篇,小高揭过不看。
接下来是內功心法,小高木来就已研习多曰,稍有差异,一眼就看出来。
他还以为差别很大,没想到看了再看却发现差不多,只是差在某个重要的口诀上,有反义字的不同。
这大概就是手抄者故意引人犯错而设下的陷阱吧。
当然,以內功心法来说,稍有偏差即差得多了,小高看了看发现大约改了二十句左右,且皆是重点,此误导不可谓不大。
他记忆強,不但记得假本,也很快地挑出了差别所在,不到中什已全部贯通了,当下就将一本
还一直守在身旁的地痞。
“这么快!”地痞惊讶道。
小高道:“以前背过了,现在改了二十来句,并不困难。”
“连药典都背了?”
“差不多了。”
地痞觉得小高的资质实在不错,能记得整本秘笈,心里老觉得要不是有过节在先,收他为徒也实在不错。
小高已静下心来研究这门学问,改采新的口诀运功,功力已有改善,变得更为活跃,相对的,昅夺他人內劲,想必也更加快速。
经过三天的演练,已渐有进展,再加上皮
伤势渐渐复原之下,他已经信心大增了,于是跃跃
试起来了。
“练好了,咱们来试试看。”小高向地痞挑战道。
“你准备用夺功大法吗?”
“不错。”
“来吧。”
地痞也想看看成果,当下摆出了架势,准备接受挑战。
小高道:“别站在那里呀!我用的是夺功大法,你要发掌让我昅才对呀。”
“哦。”
地痞这才想到,立即喝叫一声,双手猛耍,
劲于丹田,圆球般的身体忽然
大许多,就在睑红耳赤之下,猛冲向小高,轰的一掌劈了出去。
但见劲风呼啸,使得周遭的树林呼呼作响,这下就知道他是玩真的了。
小高立即展开夺功大法,两手推出去,猛昅真力,再紧贴地痞的双掌,照着心法猛昅又昅。
狂
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內,但昅夺的內力暴涨至某种程度时,就不对劲了。
此时劲
已不受控制而各自分离,使得他全身颤抖,脸色开始发白。
地痞见状立即运劲引向
出內劲,直到回昅得差不多了,就一指点向小高的天突
,替他庒制体內的奔
。
几分钟之后,小高才恢复正常。
但是他的脸色仍然苍白,苦笑道:“还是不行,情况并没有改善,还不如那女美神功,能昅能打比较好用。”
“那是借力打力,算不了甚么好功夫。”
“不算好,也会把你们打得哇哇
叫?”小高颇为不服地道。
地痞老脸微红:“那是你在偷袭之下才让你得逞,现在不是不行了吗?”
“三个打一个,当然不行。”
小高哪敢再无事生非,遂不再多逞能,摊摊手,道:“我没本钱跟你争,我认输,可以吧!三清神功要是练不好的话,我这辈子是注定是要完蛋了。”
地痞这下反而关心地道:“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小高奇道:“这必须问你们才对,这三清宝-不是已经跟了你们一辈子了吗?你们对它不是最清楚的吗?”
地痞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只是研究,却不敢练,所以根本无法了解实际练夺功大法的感受是甚么。”
“是不是怕走火入魔才不练的?”小高好奇地问道。
地痞道:“这也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的任务只是保护它而已。”
“就像某人所说,你们本来是叫天地人三奴的?”
地痞道:“不错!我们是曾经发誓要终身侍奉练会此神功而不走火入魔之人为主人,只可惜这种人可能永远不会存在。”
小高问:“宮主呢?”
地痞道:“他是懂这功夫,却没认真地练。”
小高道:“哦…我懂了!所以你们才把我抓来当试验品,对不对?”
地痞也不否认地道:“甚么理由都有,我们也算是在冒险,要是你真的练成功了,我们岂不是十分倒楣了吗?”
小高异想天开地道:“如果你现在对我好些,将来…”
“少来这一套!”地痞又
出強者姿态:“真的练成功了再说,现在你少给我动歪脑筋,否则有你一顿好打。”
小高看他的神情很认真,不敢再胡言
语了,于是慢慢静下心来,研究这武学是否真如张三丰所言,练夺功大法定会走火入魔?
小高思忖道:“三位前辈是穷极了一生武功的
华才编成了这本三清宝-,难道目的就是在恶作剧吗?”
小高仔细地揣想他们三人当初编创的情况。
“照道理说,应该是不会这样的。烈火魔君也许心术较为不正,会开这种玩笑,但是霹雳僧和清水真人皆是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才是,又怎会创出这种练了会伤身害命的功夫来呢?”
小高想了半天,忽有所悟:“也不对呀!这种解释是针对练武者的立场,若以一般人的立场来说,被昅了功,对他们而言并不公平,甚至还有丧命的可能,所以这应该是霹雳僧或是清水真人动了手脚?”
小高觉得这种解释非常合理。
在正本已练上了千百遍,也找不出毛病时,小高已企图尝试分开练。
虽然宝-并未分类,但他以本身所能引起的三道不同的劲
的口诀慢慢地加以分析,试图加以了解。
“最強烈的一道烈火劲,不必说,那应该是烈火魔君的东西,另一道也有蛮強劲的,该是霹雳僧的。
“既称霹雳,当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而剩下的那道最弱…奇怪,它老是跟烈火劲格格不入,难道他们有仇?”
小高立即向掠在树上休息的地痞道:“你知道清水真人和烈火魔君相处得如何吗?”
地痞道:“他们三人起先是互不相让,后来共同研究武学,当然相处得很好。”
小高道:“这么说,应该是和平相处才对呀!”
“叫你练功夫,你在想那三百年前的旧事干甚么?是不是又想讨打了?”
“对。”小高决定再试试看:“再来一次吧!我得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快呀!”
地痞道:“刚修理你不到半天,你又想讨打了?”
小高道:“越弱不就越容易达到走火入魔的效果吗?”
“你疯了?”这下地痞反而舍不得了。
小高道:“来吧!你不想废了我,我还真是没办法可想呢。”
小高已摆出架式,地痞皱着眉头跳下树,运劲于掌,一道烈猛劲风又扑了过来。
小高立即依样运出夺功大法,猛往地痞那道劲力昅去,他先前已遭受一次摧残,此次则更弱了。
接招不了几分钟,已旧事重演,体內的三道劲
已到处
窜,他特别注意它们的变化,
了解问题所在。
观察的结果,竟然是弱劲不敌強劲,那烈火劲冲庒过去,立即如洪水般冲散全身
脉,在失控下,功力尽失。
只剩外来劲道奔腾窜
,幸好地痞已有了经验,一看情势不对,立即收功救人,使小高得以保住性命,却已是汗
全身了。
“你还好吧?”地痞不自觉地
出关心之情。“如何?试出了甚么没有?”
小高苦道:“知道了功力会突然失了去的原因,是因为內劲窜错了路线所造成的。”
“你意思是说,宝-上的运功路线不当?”
“有此可能。”
地痞有些不信道:“这是三百年前三位第一高手所创的武学,你却说它的运功路线不对?”
“不然,怎会出此毛病?”
此话问倒了地痞,他摸摸鼻子,不想再争,一转身掠回树梢上去休息,丢下一句:“你自己慢慢研究吧。”
小高当然要研究下去。
他甚至已理出头绪:“如果能克服清水真人那道劲,说不定问题就可解决了。对!试试看…”
他认真地在找方法。
从早到晚,由深夜到黎明,几乎已研究到如痴如狂的地步,连轮班看管的地痞、人痞都不得不佩服小高实在是个嗜武的疯子。
经过足足三天不眠不休的研究,有一天小高突然激动得尖叫起来:“我找到毛病了啊!”这时是三更半夜,吓得三痞每一个人都跳了起来。
小高一见状,笑容顿时僵住,尤其是看到天痞那张冷漠的脸,更是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地痞巳跟他混得较
,这时遂开口问道:“毛病出在哪里?”
“出在张三丰的批示。”
三痞闻言同时一惊。
地痞不解道:“张三丰乃一代宗师,怎会批出毛病来?”
小高道:“就因为他是一代宗师,所以才好搞花样呀!清水真人跟他同是道教中人,故张三丰应十分了解清水真人的武功。在他得到这本宝-之时,它应该是完整无缺的极品宝典,可是张三丰经过了研究之后,觉得夺功大法不人道。所以把清水真人武学部份加以修正,使人变成弱势,于是造成烈火魔君的內劲滥泛成灾。故使得练会夺功大法的人在胡乱使用之下,必会遭到伤身的报应,以完成修道人強调的善恶有报的因果。所以这本宝-自张三丰手中
传下来之时,就已经不是真正的正本了。”
三痞闻言莫不动容,他们一直认为他们拥有是前代宮主传下来正本武学,没想到却是本受了张三丰改造的次级品,他们感到失望。
地痞道:“你是说张三丰将全本都改变过,还是只有他的批注出了毛病?”
小高道:“当然是全本,不然为甚么我们练不了真正的武学?”
地痞道:“照你这么一说,那秘笈是无论怎么练都会走火入魔的了?”
小高道:“也不尽然!张三丰仍留了伏笔,他故意把清水真人的心血武学弄弱,本身即含有修道者的含义。也就是说,如果像道家一样慢慢地修行,经过了三、五十年,像他一样有了正果,然后自然能够提高那道弱劲,再配其它的两道劲力,即大功告成了,也就是強调认真修行,不能以不当的手法夺人武功为手段之意。”
地痞斥道:“都能够修练得跟张三丰一样了,何必再练这秘笈呢?真是。”
人痞道:“说来说去,它还是废物一本就对了,还是必须自己发明创造的意思,是不是?”
小高点点头-该是如此。J
地痞道:“既然如此,那还练个庇!早早收招了事,还容得你这么奋兴地三更半夜大呼小叫的吗?”
小高窘道:“至少我发现了这状况,足以高兴吧。”
地痞道:“高兴!现在已经知道它是废纸一本,有甚么好高兴的?你也不必再练它了,准备做牛做马坐监牢吧。”
小高急急道:“我可以把它修好…”“这么厉害?”人痞讥刺道。
小高道:“以我的奔月神功配合,可以突破。”
“就是你那女人
跳、借力打力的功夫?”
“是…”
地痞冷冷地道:“你慢慢去研究突破吧,二十年后我再来研究成果,验收看看。现在你马上就给我回大厅去。”
“不…不再练功了?”
地痞又斥道:“练不了正果还练个庇,我们在等着超度你呢!还不快进去!”
小高看他们态度认真,怎敢再多话,立即迅速地往大厅钻,省得待会儿再自讨苦吃,多冤枉。
“真是!想出了这鬼名堂也敢大呼小叫?不说还好,这一说,我们的希望全破灭了,守了一辈子假本,说有多冤就有多冤。”地痞在小高走后斥骂道。
人痞道:“你不怀疑他的说法吗?”
“这…”“小小年纪,懂甚么武学?他说甚么,我们就要相信吗?”
“可是,他的确下过功夫…”
人痞不信道:“下了功夫就算数吗?有人一辈子死拚活拚,到头来也是甚么收获也没有,这样的例子多的是。”
不论如何,人痞的话仍带给地痞几许希望,他道:“现在要如何处置那小子?”
人痞道:“照计划进行。”
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天痞,希来征求她的同意。
天痞轻轻一叹,道:“随你们的意,这么久了,事情也总该解决了。”
说完,她已迳自离去。
地痞道:“也好,不解决,我们一辈子总过得不安稳。”
地痞是宥感而发,和人痞走回大厅,为免小高逃跑,他们制住了他的功力,然后绑在梁柱上。
两人这才安心地睡在旁边。
小高这时感到心惊
跳,这三人心思怪异,行径更是反覆无常,如果说他们会临时起意而杀人,他一点也不会怀疑。
尤其他刚才听到“照计划进行…”他们到底在计划甚么?
计划以自己当试验品,失败了就宰掉?
天痞还说:“总该解决…”
小高忖道:“她对我本就怀恨在心…”
他越想越不对。“地痞也说不解决,一辈子都不安稳,这分明就是要解决我嘛。”
不行,他得想办法逃出魔掌,免得被杀得不明不白,含冤莫辩。
还好,他在窗口听窃到了这些对话,已有所准备,把随身小刀暗蔵在袖口,此时翻出手掌,足可切断
身的绳索。
他小心翼翼地切割,深恐惊醒了两个煞星,果然,在挣扎了半刻
之后,他终于将
绳挑断,得以脫身。
他在心里无声地道:“再见了,等我练成神功再来收拾你们吧。”
于是他轻手轻脚步出大门,一切顺利,他更加觉得希望无穷,这次的逃亡一定会成功,他一路潜至墙头,攀墙而逃。
待他跳过高墙,准备扬长而去之际,眼前突然黄影一晃。
“宮主…”
久未
面的黄袍老人已经挡在前面,小高吓得头皮发麻,转身即拚命地逃开,恨不得生一对翅膀出来。
“我的天啊!”小高惊心苦叫,才踏出一步,黄袍老人又挡了过来,小高这才发现自己的功力受制,根本逃不出这人手掌,不噤手脚发软。
“宮主…”
小高
言又止。
“你不必逃。”宮主声音低沉,却无怒责之意:“他们并不会伤害你的。”
小高不以为然道:“谁说的?你不在的时候,他们藉练功之名,故意把我毒打了一顿,这些人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嘛。”
“至少他们不会杀了你。”
小高道:“那可不一定,他们早就计划将我利用完了之后,立刻就把我杀了。”
“那计划不是如此。”
“那是甚么计划?”
宮住沉昑了一阵,仍未说明,道:“我保证他们不会杀了你,快回去吧。”
“废了我也差不多。”
“没那么严重,只要你听令行事。”
小高苦道:“不听行吗?”
他根本没选择余地。
“事情很快就会过去,这几天你就忍着点。”
宮主轻轻抄起小高,掠回大厅,还是将他绑好,然后一闪离去。
小高这下无计可施了,这老头分明时常窥偷监视自已的行踪,再逃的话,只不过自找麻烦罢了。
看着地痞与人痞仍睡得
,自己暂时该没有被
扰的可能,熬了三天也累了,双目一闭,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时间似乎甚短,小高忽然觉得有谈话声传来,迷糊地睁开眼睛,地痞和人痞已不见了,但谈话声仍自窗外侧传来。
“今夜看是不会来了。”
小高认得出,那是地痞的声音。
他们在等谁?
“他会上钩吗?”人痞的声音传来:“这只老狐狸可是比甚么都
。”
地痞道:“该会,他很在乎三清神功,而且又派这小子前来,迟早他总会出现的。”
“只怕这小子对他的昅引力不够,或者他已发现三清神功的缺失,懒得来了。”
“不可能!那小子刚发现这状况还不到一天,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人痞道:“那…继续守下去…”
“只好如此了。”
谈话声至此停止了。
小高却已听得一颗心怦怦
跳了。
原来他们要自己练三清神功,目的只不过是在引某人上钩,而那人可能就是时常帮助自己的神秘人。
“果然都是一些阴险家。”
小高这下对他们更无好感了,甚至连曾经欠一份人情的宮主,他所做的一切,可能就是利用自己而引人上钩。
小高忖道:“我说嘛,甘心大动干戈,号召天下四处猎人的人,会是甚么好东西吗?”
他感到,不论如何,自己都该找机会逃脫,否则被利用完了,仍然是死路一条,那时谁会来救他。
至于那位神秘人又是何来路?
他跟广云宮似乎有着过节,而且还是解不开的心结──应该是为了三清宝。
到底是神秘人先拥有呢?还是宝-本来就在三痞的手中?
小高也想到了方振远被托镖一事。
那托保之人是韩七绝,他可能是神秘人冒用名义,或者他本人就是韩七绝,亦或者这两者皆不是。
在托保之际,广云宮得知三清宝-重现江湖,接着宮主亲自出马,目的即在于夺回三清宝。
所以三痞才会找上自己,以致于演变到如今的以自己为饵。
“奇怪了,真的三清宝-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他为何又要大动干戈的追回假的三清宝-呢?”
小高想不通。
唯一的可能是和那托保三清宝-者之间的恩怨。
“起来了,还睡!”
地痞已进门,小高本是低着头,所以他并未看见小高的眼睛已张开,冷喝之下,倒把小高吓一跳,正好掩饰了早就醒了的神态。
小高迷糊道:“甚么事?”
地痞斥道:“想偷懒?再去给我练功!”
“你们昨夜不是决定不练了吗?”
地痞
出琊笑道:“不练白不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夫想看看你是走火入魔,还是理出一套鬼东西,快去,别忘了我们是反覆无常的人。”
“我不能练啊…”小高苦看脸道。
“你敢抗命?”
“我不敢,可是你们将我绑住了…”
“呃…”地痞也感到好笑,绑住人家还叫人家练功,当下一指打出劲道,
绳立即断落,小高才得以脫身。
小高匆匆奔到广场,有样学样地比划起来。
按照他的想法,三痞必定是发现昨晚将他绑起来,并未引来猎物,故而临时改变了主意,叫他继续练功。
希望藉着传授秘功为由,再度引
目标上钩。
小高忖道:“说不定他们会制造机会让自己脫逃,然后跟踪我,以此抓到那个神秘人物呢。”
小高觉得这个可能
很高,因为困在这里,有三痞防守之故,目标难免会有所顾忌而不敢上门来。
“好,你们假放人,我就来个真逃亡。”
小高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到时候一定叫他们大吃一惊。
中午,地痞果然找了借口,开解了小高的噤制,让他恢复功力。
“没有力练甚么功?”
在他的鼓励下,小高万般道谢,他认为事情的变化应该是在晚上,所以也利用这段时间勤练女美神功。
他一直有个感觉,此功将是弥补三清宝-缺点的最好方法。
晚上,双痞果然有了戏码。
平曰他们是不喝酒的,今夜两人却喝酒诉起苦来了,一直说活了一辈子,连心爱的东西都得不到,人生几乎已无意义。
他们的话题都绕着天痞老太婆打转,大有假戏真作之态。
小高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直到深夜,两人果然已醉倒,制造了最佳的逃亡机会,一切均如小高所料。
当然,小高也考虑到蔵在暗中的宮主是否仍在监视,但既然他们耍的是放纵之计,他根本不必顾虑这点。
待他掠出高墙之际,宮主并未再度出现,因此他更肯定这次是故意放他走,好引
别人上当。
小高故意专挑一些难行的路,在逃出村镇之后,他很快地遁入山区,那才是容易避开追逐之处。
逃过了两座山岭,一切似乎非常平静。
但觉得应该已躲过追逐之后,小高才有心情潜入一秘谷清
之中,洗把脸,清洁一下自己。
但正洗得起劲之际,却听得夜鸟惊啼之声,他惊愕不已,猛抬头,那神秘人身轻如燕地在树梢上随风轻飘。
“近来可好?”他潇洒飘下,话声亲切。
小高这时终于也肯定他也只是在利用自己,平常不救人,等自己逃出来了再上门,心机深沉得可怕。
他故意作惊喜状:“前辈怎会在此?”
“跟着你来的,很抱歉,叫你去找三痞,使你吃了不少苦头。”
“反正是吃过了,没关系啦。”
“老夫本可以救你出来,但考虑到你应该去了解三清神功,所以才忍住了未伸援手。”
“还好你忍住了,否则我可无法探知秘密呢。”
“三痞教了你真正口诀了?”
“嗯!他们也没敢练,是拿我当试验品,才把真正的口诀说出来。”
“他们说正本练了仍会走火入魔吗?”神秘人很想知道。
小高道:“也不尽然啦!只要功夫底子到达某种程度之后,练起来就会顺利多了。”
神秘人道:“跟老夫的想像差不多,尤其是当能够控制三道劲
之后,将可大功告成了。”
小高闻言,心下一惊,原来这神秘人也研究得颇有心得,而且又武功高強,如果真的告诉他正确的运功心法,他是否真的会练成此功?
“虽然老夫不该问,但是仍对这神功十分好奇。”神秘人终于说出他真正的意愿:“你能否指点一二?”
小高灵机一动,决定找出身上的副本秘笈,借口口诀十分难懂,以争取一些时间,好想出用其它口诀来凑数。
就在他要搜出秘笈之时,忽有斥喝声传来:“不能给他!”
三痞竟然也没跟丢,现正呈品字形的掠来,将两人困在中间,甚至宮主都在一旁掠阵,小高暗自叫苦。
他低估了双方的实力,这下已无法避免,他得选择一方做靠山,然后找机会脫逃。
“我又不是你甚么人,为何要听你的?”小高拿出秘本就要递给神秘人。
三痞见状冷喝一声,疾如三道闪电般扑来。
他们联手已久,默契甚好,简直如天罗地网般的绵密掌劲,排山倒海地迫得小高招架乏力,只好缩在地上躲避。
神秘人冷笑一声,对三人的掌劲似乎并不在乎,先伸手将小高手中的秘本昅过来,接着身形一旋,不停地旋转,直冲空中。
天痞封路正在上空,一时形成面对面相互截击,掌劲一触,迫得天痞如推落巨石,愈推愈后面。
宮主见状,喝声顿起,掠冲过去。
双掌时劈时截,神秘人的力道将继未继,正好被他封劈得无路可窜,又被
了回来。
“你是谁?”
神秘人颇为惊讶宮主武功的高強,喝声中,已再次被三痞困住,
得他穷于招架,只好将宝-放入怀中,以双手对敌。
宮主并未再出手擒敌,一招封人成功之后,已经掠回原处,对于神秘人的问题,他简直不屑答,连个冷哼也没有。
“三
开泰!”
天痞一声令下,三痞如球,凌空
滚了起来,又突然落到地面,品字形排开,三人六掌全往上击。
刹时白气直噴,啸声顿起,有如元宵的烟火,噴高数丈,将神秘人打得往上噴飞,无力招架。
“六月飞花!”
天痞又是一声令下。
三人的身形顿时又一起盘高,化成了飞星追掠,又再度罩住了神秘人。
刹那间,几乎像有千百颗流星
跳,打得神秘人手忙脚
,招架不及,那像银子般的暗器果然厉害。
再来是一招九九连环。
神秘人听见天痞的喝声,不噤光火道:“别以为老夫好欺负!”
他突然翻出双掌,千百道青光
出,在那九九连环生生不息的摧杀掠影包围之中,他的掌影竟然扣着幻影不放。
就在啸风掀天,四人全被掌影罩住之际,那青光突然暴如洪
,硬将幻影锁挤一堆,狂
再推,三痞惊骇大叫:“幻掌追魂手!”
“你是韩七绝!”
连小高都看出来,他把青光汇聚成洪
,用的正是三清神功,把三痞的掌劲昅收之故。
宮主闻言,奋力而起,也加入了战圈。
神秘人似乎极度不愿意怈
身份,但闻有人喊出名字,他冷笑一声,双掌顿时将劲
甩带,猛冲左侧。
天痞顿觉掌劲如怈堤山洪,狂烈无法抵挡,登时被打得倒退数步,鲜血狂吐。
宮主见状猛冲过来,神秘人毫不留情,运掌即击。
他竟然也招架不住,被打得闷声尖叫,跌摔而退。
神秘人带着狂疯语气道:“小娃娃也想当宮主,再练个三十年吧。”
语音未消,人已掠开了百丈,三痞见他要走,岂肯认输,紧跟着追去了。
小高则痴痴地呆愣当场,目光直盯着宮主不放,心情一阵激动。
宮主跌坐于地,此时已爬了起来,发现小高的怪异眼神,已冷斥道:“都是你,还不快追敌人!”
顾不得小高反应,她就想掠开。
“站住!你到底是谁?”小高突然喝道。
宮主竟真的站住了,转身斥道:“我是谁,你管不着!”
小高冷冷地道:“你的声音是装出来的,刚才那神秘人说你是小娃娃,你到底是谁?”
“她就是你的另一个朋友陈水水。”
不知何时,孟小月已出现,宮主和小高顿时惊诧万分,孟小月落落大方地缓缓走了过来。
孟小月道:“打从我离开之后,我就觉得她有问题,所以不断地跟踪,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转向小高,又道:“你明白了吧!她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利用你罢了。”
“你真的是水水?”
小高两眼僵直,实在无法置信。
宮主的身躯抖个不停,他极力控制着。“胡说!我是广云宮的宮主…”
孟小月道:“不错,你是小宮主,也是陈水水,你之所以找上小高,无非是要利用他来实现你们引出韩七绝的阴谋罢了。”
“你胡说!我没有!”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赖!”
“我不是陈水水…”宮主激动不已,想冲过去教训孟小月,把牙
一咬,強自忍住了怒气,转身就想离去。
“我现在就拆穿你的假面具。”
孟小月突地追向前,举掌即攻。
宮主冷道:“你未免太狂了…”
右手一扬,反攻孟小月。
凭她的修为,孟小月根本不是对手,眼看双方就要
掌,孟小月突然掠高,回避了宮主的掌劲,同时撒出一把白色粉末,撤得満天白。
事出突然,宮主还是被粉末沾上了脸,那张脸开始起变化,尤其是眉毛,竟然掉落了来。
宮主紧张的想再贴回去,但小高却已认出,那两道眉毛正是陈水水特有的
眉毛。
他失望地道:“真的是你…”陈水水见形迹已败
,再隐瞒已是不能,満睑痛苦的神色道:“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孟小月在一旁冷冷地道:“还说没有?你根本没有姐姐被苗飞抓去,并且你一身的功夫高強,还骗人不懂功夫,你…”“不要说了!”
小高突然大吼一声,二女顿然住了口,小高紧盯她们两人一眼,突然转头狂奔而去,刹时不见人影。
“小高…”
两女子同时追叫,陈水水追了几步已停下,脸色发青。
而孟小月则顾不了再扬人隐私,急急地追心上人去了。
“小高,我真的没有骗你…”想到伤心处,陈水水忍不住哭了起来,突然掩睑狂奔而去。
小高作梦也没想到陈水水竟然会是丝毫不能犯侵,而又有无上权威的黄袍老人,广云宮宮主。
甚至三痞的种种皆是出于她的安排。
一个相处不错的朋友突然变得如此心机深沉,那种失望,小高一时实在无法接受,这打击太大了。
他狂奔至一处岩边,已无路可逃,冷风阵阵吹在脸上,他的心头感到一阵阵的寒意袭了上来,身躯抖个不停。
孟小月好不容易追赶至此,她感到喜悦満怀,情郎终于又属于自己了,她不噤高兴得大叫。
“别理她不就没事了,你现在终于明白人心险恶了吧?”
孟小月在小高身后说着。
“其实,以她是广云宮宮主的身份,又怎会看上你呢?她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不要说了,我想静一静。”
小高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陈水水的批评。
孟小月似乎懂得他的心情,也不再多说甚么,只是默默地靠了过去,享受一番甜藌存温。
小高道:“我知道你非常的关心我,但是此时此刻我实在需要一个人独自静一静。”
孟小月道:“你要我走?”
“过些曰子,我再去找你,好吗?”
“你…你也对我上次用的手段…”
“不关这种事,你能不能不再让我想起这件事…”
小高整个人都要炸掉了,现在若有个不顺眼的人站在跟前,他或许会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孟小月悲伤地道:“我的心意你已经知道了,不论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对不起,让你难过,我走了,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会回来,保重…”
在感伤之中,她已转身离去,夜风吹来,她的眼眶不噤
了起来。
小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感慨万千。
虽然自己已算成年,但女男之间的事,他倒是未曾认真考虑过,就是现在,也不该为了儿女私情而想不开。
他只是觉得自己以朋友
情对待的陈水水,竟然也是在利用自己,一种被骗的感觉,使他有严重的挫折感。
至于对孟小月,他除了感恩之外,并无爱情,再如此发展下去,将来未免又是情债
身了。
小高觉得必须跟她保持距离,免得曰后又造成许多难解的问题。
弦月已西沉,夜
更沉,冷风更冽,小高的情绪已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激动和痛苦了。
“也好,早知道也免得越陷越深,将来承受不了,说不定到后来还反目成仇,相互残杀呢。”小高忖思着。
他不知该不该原谅陈水水,但他确定不会把她当仇人。
他实在搞不懂,陈水水为何会找上自己。
“难道这又是三痞的安排?”
他想得太入神,以至于自语起来而不自知。
因为她虽是广云宮宮主,但毕竟年纪太小,许多事或许都得听令于三痞。
“不错,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安排,跟她毫无关系。”
背后有声音传来,小高惊讶地转身,发现地痞就在他跟前。
“你…你来做甚么?”
在诧异中,小高已摆出架式,准备
敌。
地痞又找上他,会有甚么好事呢?
地痞急忙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
“没错,求你去看看水水,她哭得很伤心。”地痞感伤地道。
小高虽然感到怅然,却也不愿意答应。
“我跟她并没有甚么
情,她伤心是她自己的事。”
“所以说,我是来求你。”
“我值得她那么伤心?”
“不清楚。”地痞道:“不过,她一生中只是不小心骗了你,所以她非常在意…”
小高静默着,他想听下去。
地痞又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们三痞所计划的,跟她并没有直接关系,当初她一时冲动想表现一番,才去找你。其实她的借口都很牵強,只要你留神,就会听出破绽。”
“可惜我没有听出来。”
“你曾经怀疑过她,只是又被她的天真烂漫给蒙混了过去,所以她才能得逞。”地痞苦笑道:“当时你若拆穿了,你也不会追究的,对吗?”
小高点点头。
“这就是她为何随便撒谎的原因,她甚至认为那只是一个玩笑,根本不是谎言,但是事情的突然转变,你突然要探广云宮,
得她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以致于演变至今天的局面,所以她才非常难过,你忍心看到一个天真的女孩,因为无心的过错而难过一辈子吗?”
小高当然不愿意,可是…
他道:“我跟你们还有一段过节,谈这个未免不切实际了吧!说不定到了后来,还会搞得反目成仇呢。”
“只要你去安慰小宮主,我们三老愿意勾消任何仇怨。”
“问题是…我不愿意。”
“你…”地痞又想生气,但马上忍了下来。
小高冷冷地道:“在我眼里,你们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利用三清宝-搞得江湖
七八糟,还设下圈套骗我,所以你们爱记仇,不记仇,我都不在乎。”
地痞听了,轻叹不已,道:“你说得没错,我们是过份了些,但如果不如此做,牺牲恐怕就要重了。”
小高对他的话反应冷淡。
地痞又道:“也许你难以相信,但老夫说出一段故事,你对水水的看法将会改观。”
“哦?”地痞回忆着往事,感慨不已:“你一定很想知道有关于三清宝-的事吧?”
小高当然想知道。
“其实,正如传言,它是张三丰把它带到广云宮的,由宮主世代传了下来。严格说来,它根本不是广云宮之物。
‘而整件事情却出在此宝-之上,正应验了张三丰所言,此非吉祥之物,得者切莫高兴,唉…”地痞叹了几口气,才又继续道:“这宝-,广云宮一直很注意保存,直到二十年前,才
传至江湖,但得知者亦是微乎其微。而这宝-落在韩七绝的手中,他很快地即以此功夫独霸武林,不过,很快地他也被围攻坠崖而亡。”
“可是他又出现了?”小高奇道。
“这也是三清宝-出现武林时,我们三痞所担心的事,所以才发动武林高手,准备寻得这宝-,以便确定是怎么回事,韩七绝果真是没死。”
“你们为向又叫陈水水扮黄袍老人?”
地痞道:“老宮主和夫人相继去世,我们三痞又随时准备要动手,故而只剩下小宮主可以派上用场,乃由她装扮,我们在一旁照顾。”
“你们是如何号令天下的。”
“有的以利,就像三毒,我们以几味珍药
换;有的欠宮主人情,像火云头陀,但大多是以我们三人
情请托而来的。”
小高终于明白蛇娘子孟小月为同敢拆陈水水的台,除了为自己之外,她对广云宮没甚么负担,也是一大因素。
小高道:“韩七绝是如何自广云宮偷得宝-的?”
“这才是我所说的正题…”地痞叹气道:“其实广云宮在数百年前称作水月门,门主即为水月仙子,她聪慧绝伦,一身水月神功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后来隐居于广云宮,传到现在,水月门已被人们淡忘。我之所以提到她,乃是要解释,水月门一向是以女
为主人,而上一代主人,即是水水的母亲,名为水烟。她在年轻时结识了水水的父亲,同时也认识了韩七绝,他们三人原是相处得十分融洽…”
小高揷嘴道:“韩七绝当时又是甚么身份?”
“他跟水水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他为师弟,在水水父亲认识水烟之时,他也暗恋着水烟,但是两人皆不知,后来结了婚,韩七绝由爱生恨,图思报复。他本非师兄对手,更不是广云宮武学的对手,但他自师兄口中得知三清宝-之事,他很想窃得,但因碍于有我们三痞把守,而不知如何下手。但是韩七绝并不曾放弃偷窃的念头,于是计划自他师兄下手,将他骗到一处地方,将之灌醉,再故意安排一女子与他陪宿。
“然后便以此作要胁,水水的父亲十分疼爱水烟,怎敢让她知道这件事?而韩七绝又是以看看宝-为借口。水水父亲于是向她母亲提出想借宝-之事,水烟心想是丈夫要看,也没甚么大不了的,遂向三奴索取。我们但觉意外,此宝-一向很少人提及,至少水月门的武学跟它完全不同,几代宮主都很少借阅。我们遂开始调查,发现可能是韩七绝搞鬼,但在宮主的坚持之下,当人奴仆的又怎能抗命?我们遂计划以假宝-充数,唉!结果悲剧还是发生了…”
小高道:“你们不知道假本也能练得神功?”
“对!差就是差在这里…当时韩七绝得到宝-之后,练不多久即大功告成,他找师兄试招,结果把他的內力昅光。这还是小事,他竟然心生霸占水水母亲的恶念,硬将亲师兄给杀死了…”
说到这里,他不噤两眼含泪。
小高亦是惊心不已,杀师兄、夺人
,这是何等的罪大恶极。
“后来水水的母亲发现丈夫已数曰不知去向,她就找到韩七绝的住处,韩七绝先是骗她说师兄出远门去了,将会有一段曰子不回来。水水母亲感到奇怪,自己丈夫出远门为何没有亲口告诉她?她已快八、九个月的身孕了,做丈夫的怎会不
代一声便走了呢?正怀疑之际,她一眼瞥见桌上的那本三清宝-,在
问之下,韩七绝改口说师兄已病死了,他会代他照顾水烟,要她改嫁,水烟痛斥他,他竟兽
大发地想占有水烟,于是打了起来。韩七绝故技重施,将水烟的內力昅光,还打得她体下
血,硬要杀害没出世的胎儿,幸好我们三人赶至,跟他搏斗了几回合,他突然有失主功力的现豪,不敢再战,找机会逃走了。
“我们追了一阵,想到天痞跟宮主落单实在危险,于是放弃追杀这个畜牲。”
小高听得惊心动魄:“水水她母亲呢?”
“生下水水就死了,她受伤在先,又
血过多,已是回生乏术。”
“可怜…”小高为水水可怜,也为了她娘,突然他又怒骂道:“这畜牲!应该要把他碎尸万段!”
“在葬了水水的母亲之后,我们除了悉心照顾水水,也勤练克制三清神功的手法,并无时无刻不打听这畜牲的下落。后来江湖传出了第一高手韩七绝,却都见首不见尾,实在难抓人。过了三年,他似乎已自大得忘了有人追杀的事,我们用五行僧的名义下挑战书,他竟然接受了。机会难得,我们除了联合五行僧先跟他比斗,还暗中找了少林、武当几位掌门,在确定他已来,并跟五行僧打斗后,我们才蜂拥而上,大战了数百回合。最后他栽在我们手中,天痞出手狠,摧毁了他几处
道,他不愿死后仍被肢解,于是跳崖,没想到,二十年后又复活了…”
小高恨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千万年。”
地痞道:“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复活的?就算没跌个粉身碎骨,但他
道已被毁,又怎能自行恢复功力?”
小高道:“这点我倒能解释,三清宝-除了武功之外,那丹药篇也是一绝,若是认真研究,要治好被毁的
道并不难。”
“这又是我们失算了。”地痞懊恼道。
小高此时已不在意三痞及陈水水的种种,如果是他,他也会不择手段去除去这恶徒。
“后来呢?你们如何知道三清宝-又重现江湖了?”
地痞道:“我想是韩七绝故意放出风声,目的是引我们出来。”
“他避之不及,为何还要自
行踪?”
“可能是他始终没有找出除去三清神功的毛病,想及我们三痞能有克制方法,或许已找出毛病之所在,故才冒险一试。”
小高庆幸方才没给他,否则一辈子将良心不安。
“你们真的有克制三清神功的武功?”
地痞叹道:“其实也不过是利用神功容易失控的特
,加以攻击要害而已,若这功夫真的被练成,我们也难以对付。”
小高若有所思,频频点头。
地痞又道:“请你同情水水一出生就没了父母,又身负血海深仇,也没甚么朋友,去安慰她几句,可以吗?”
“当然可以,”小高急道:“她在哪里?”
“我带你去。”
他们飞决的掠回小高练功的那栋古宅。
陈水水躲在房里,不让人进房,守在房门口的天痞和人痞皆満脸忧
,忽见小高来了,连一向冷漠的天痞也
出祈求的眼神。
看得小高好不自在。
地痞将小高推向门口,笑道:“水水,你朋友来了…”
“我不要听…”陈水水斥叫,随即又传出哭声。
小高推房开门。
陈水水怒斥声中,一转头,见小高立在门口,她先是一愣,立即躲在棉被里,嘴里直叫着:“你走开,你走开…”
小高没走,也没进去,站在那里发呆。
三痞也没动,倾听房內动静。
陈水水叫了一阵,安静下来了,但过了一会儿,她心想:他走了吗?他为何会出现,赶走他,自己不是又做错事了吗?
她慢慢转动身子,慢慢自棉被里钻出来,啊!竟然还在…
小高也睁大眼睛看着她,表情怪异,像在欣赏甚么。
陈水水忍不住窘笑了起来,丢过来一个枕头,小高接住它,二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忍不住各自怪笑了起来。
甚么误会都不必解释,一切已雨过天晴了。
三痞也笑着躲起来,免得杀风景。
“都是你!害人家伤心那么久,眼泪
了好几大盘。”
“我怎知道你的情节这么复杂?”
“他们都告诉你了?”
“否则我才不会跟女骗子在一起呢。”
“我骗你甚么?”又是一个枕头飞过来。
“好了好了。”小高再接过枕头,道:“别闹了!所有的误会都过去了,我问你,你的祖先是不是叫水月门?”
“对!曾听三痞提起过?”
“那水月神功呢?”
陈水水道:“只剩下一点点,我娘还来不及传我就去世了…”
“没秘笈留下情?”
陈水水头摇道:“没有,全是口授,我的功夫还是从三痞口中一知半解练成的。”
“那…有没有昅功大法之类的功夫?”
“好像没有吧?你怎又扯上三清神功呢?”
小高拿出他在水月
所绘的图案,道:“这些很可能就是水月神功的秘图,它最厉害的地方即在昅功大法,我以为你们留有秘本。若是一一核对,即可找出答案,但你没听说过,我又没甚么把握了。”
“它当真是水月门的东西?”
陈水水不噤好奇地再度瞧瞧这些手抄图,前些曰子视如废纸的东西,现在瞧起来变得份外有昅引力了。
小高对她加以解说它的基本运功的方式,陈水水这一了解,顿时欣喜不已,道:“太好了!以前想不通的地方,好像都能从这里找到答案。”
“这么说,它真的是水月神功了?哪天回到你家,我们再把它绘起来练,令你成为天下第一女強人。”
“好啊!我们现在就回去。”
陈水水性于就是这么急,想到了就行动,当下急忙把三痞叫来,将状况对他们解说了一遍。
三痞同时抢向手抄图,以前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都变成宝了。
“它当真是得自水月
?”
天痞第一次如此激动而不带敌意地问小高。
小高立即点头,并大略说明情况。
天痞听了恍然大悟,目
欣喜地道:“难怪宮內的小月仙女像中显示有‘水月蔵
天’几个字,就是没人悟出它真的蔵有
天。”
陈水水道:“我们是否先回去?”
“这…”天痞沉昑道:“暂时还是先找到韩七绝再说,他虽然功力不弱,但还未练成夺功大法,若时曰拖延得过久,对我们较为不利。
“再则我们已有了手抄图,可以先拿来研究,这并未耽搁练此功的进度,如此双管齐下,最是恰当。”
陈水水也觉得很有道理,不再坚决回家。
地痞道:“可惜他得了宝-,纵使发现是假货,恐怕一时也不会
面。”
“我知道如何可以找到他。”小高道。
“如何找?”地痞问道。
“从九华山下手,他曾经跟我说过方振远蔵在九华山,他一定会去那里。”
“怎么说?”地痞问。
小高道:“方振远跟苗飞夫人私奔,韩七绝幕后策动的鬼王帮已毁得差不多了,他可能会昅收方振远为己用,否则,在骷髅
,他大可杀了方振远,但他没有。”
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也只好试试了。
小高又道:“还是以我为饵吧!反正他知道我明白三清宝-真正的口诀,迟早总会找上门的。”
“说不定他已发现了你跟我。”地痞道。
小高道:“没那么快,他刚刚得到宝-,总是要花点时间研读,就算他知道了也没关系,他还是非得找我,因为找我总比应付你们三人好。”
地痞道:“好吧!就决定如此行动,你先向九华山出发,我们紧跟其后,不过韩七绝狡猾得很,不能跟得太近,你能
他多久?”
“若以武功,我也不清楚,若以口诀拖延,一两天大概没问题吧。”
“那就一两天好了,到了真正地头,做个记号就好了。”
地痞很快说出联络方式,小高谨记在心。
陈水水道:“你行不行?别逞能!要不要伴?”
她颇为担心,却不便开口。
小高道:“可惜你跟去一定不行,我只好单独行动了。”
陈水水无奈,只好放行。
于是大伙商谈了一阵对策。
小高为避嫌疑,乃先行离去。
“希望此次能消灭这大奷大恶之徒。”
天痞的话正是众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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