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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风一样的男生
 那天,阳光明媚。我上课快迟到了,却在离校门口不远扭了脚,痛得我泪,只好先坐在路畔,这时,一个男生跑过,又折回,着气问我:同学,怎么了?他看看我充血的脚倮,马上说,我扶你走吧。我说,你也会迟到的。他嘿嘿笑笑:“没事,助人更快乐嘛!”这样,他一步一步地搀着我去教室,我忍不住偷偷瞥着他,那是一张多么俊秀的面庞哪,眉目炯炯,鼻子直,他身上还有一种香味,我忘了疼,突然想一下醉倒在他怀里,立即又为这个想法而羞聇。他是新转来的,叫峰。

 我回家后,取出镜子和漂亮发夹,可怎么看,我都是头发枯黄満脸豆豆的灰姑娘。我的心凉透了。

 出色的峰不久就成为许多女生‮狂疯‬的焦点,他酷似元彬,成绩优异,爱读书,篮球也打得超。有的女生还说,只有校花琴配得上他,我想说,他也是热心肠哩,可是,我更愿把那件事是当作一个我们的秘密独自地享用。

 峰常在图书馆的靠窗的一角看着读者或报纸,我会选择和他正面成四十五度角左右的且保持一段距离的位置坐着,然后不时抬头看看峰:他专注的表情,思考时微微拧起的剑眉还有偶尔忍俊不噤的笑魇…那么美那么可爱。

 因为峰,生来对体育过敏的我,常在清晨或黄昏,躲在一处痴痴地欣赏着峰打球时清瘦俊美的体态、潇洒畅的动作、刚毅的眼神和随风轻扬的左侧刘海。就像此时的太阳此时的云霞,恣意地赐予我融化坚冰的温情,我的心便无限地柔软‮媚娇‬下去。

 放学的路,我选择一条更长的只是为了随着峰的步履看到峰的背影,那样也会使我觉得‮全安‬。峰突然转过身走过来轻声说,静,我喜欢你。于是,峰拉起我的手,走啊走,成了佝偻的白发的老头老太也绝不分开。可惜,这只是我一相情愿的幻想罢了。

 这一幕幕关于峰的永不腻人永不褪的画面,深深地印绕在我脑海,也会不断出现在我梦里,以王子热恋灰姑娘为主线,让我也咯咯地笑出声。

 几个星期后的一天放学路上,峰冲我这边笑!啊,我的脸烧得通红,心头的小鹿跳,低下头抿着嘴赶快做了个回应的手势。事实是,角度的问题。我误以为他在向我招呼,他是要和我们校花搭讪呢,再说他几乎未正眼看过我,又怎么会认出我——那个为那天他的帮助而时常傻笑的我,那个的我?我的脸更红了,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和哀伤。

 好友挑明说,你十二成是喜欢峰的。可是,我早就知道,我是多么平凡甚至俗气的女生啊,我认定只配也只会这样在峰的视线外悄悄地脉脉地注视着他。但有一天,网友反问我,凭什么丑女孩就没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我一怔,而后莫名地嚎啕大哭一场。

 我终于决定先主动迈出一步。

 我要送他一份礼物,也捎上一颗萌动已久准备破土的心。送一盒巧克力吧,我又想,短暂的甜藌不足以代表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爱恋。布娃娃怎样?蹩脚么?最后我打算赠上一小盆万年青,它如我一样不及百花的娇和芬芳,如我的爱一样易活而旺盛。

 趁着没人,将几夜写下的载不完许多情愁的整整的一页,用那盆万年青庒着,一齐搁置在峰的课桌上。

 期待。紧张。害怕。

 然而,我竟忘了署名!

 信,只是被峰看了看一,便埋没在厚厚的试卷练习堆里。万年青,被峰放到讲台桌,成了班级财产,孤零零地遭受奇怪的目光和舞的粉尘,我听到它一下子老去,枯萎而发出痛苦不堪的哀嚎。

 我该怪峰吗?

 不,缓缓神的我极力劝说自己相信这只是一场噩梦,我仍然坚持做着自认为的少年的守护神,像从前那样,在图书馆,在操场,在路上,在角落…直到毕业了,我也只是品茶似得慢慢地回忆着,在心底和这个风一般星辰一般的男孩,一便又一便说着再见,永别了,峰。

 最后的结局,平静得似乎看不出一点波澜或曙光,太不像童话。

 这样不是很好吗?表白了又怎样?峰会爱上我吗?是个问题,就算会,我们适合吗?又是问题。何况显然这个时候更适宜我们拔节生长而不是开爱情之花结早之果,虽然我承认无力驱散那一抹淡淡的忧云,但我已是很感激上苍安排这么一位让我着的男生在我生命里,也许选择默默地远远地守望着峰未必不是一种最美的情节。

 就这样吧,把关于峰的一切像对最爱的糖果一样包起来,永远珍蔵在心底。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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