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暗观察她的反应,魂勾心中的疑虑更深,不过他维持不动声
,打算静观其变。
“相、相公…”一向讲话有条理,何曾这般结结巴巴,可是秦弱水却很难控制自己心中的惊惶失措。
“浑身这般脏污让我难受,我怎么能安心休息呢?”
一句话说得她是哑口无言,好半晌,她才咬牙说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热水去。”
既然已经开了头,断没有限制放弃的道理,再说,他那浑身的脏污也的确需要清理。
唉…都是大哥害的!
瞧着他那活像跌进粪坑的模样,秦弱水忍不住地摇了头摇,无奈。
热气缭绕。
手持软巾,秦弱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擦拭什么珍宝似的。
这时梦寐以求的人呵!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大木桶中,任由她为他洗清一身的脏污。
虽然近年来,她游走在富商、公子哥、甚至是达官权贵之间,被旁人道她仗着貌美,水性杨花。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
万人尝。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夜半与他们
绵的,并不是她,一点点的
香和高明的做戏手段,那那些男人个个以为做了她的入幕之宾,所以乐意奉上大把大把的银两。
事实上,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呵!
“在想什么?”瞧不着她的面容,辨不清她的思绪,魂勾的手蓦地往后握住她的纤手。
而当她那柔软的掌心在他肩头滑过,一阵莫名的熟悉感觉竟蓦地浮现。
依稀之间,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像,那是个扎着小辫子的丫头,用她那小小的身躯,很是努力地替他净身。
那感觉和她此刻带给他的感觉好…相似。
或许,她不是他的
,可却也真的与他有些关联呢?
“只想着快快替你净身,好让你早些休息。”他刚中了毒,虽说忘魂散的效药不在致命,可对身体多少会造成损害,所以他得多休息。
即使多么想要时时刻刻都瞅着他,但更舍不得他又一丁点的差池啊!
“我想多同你说说话。”说着,他已经从香气缭绕的热水中起了身。
那结实劲瘦的好身材冷不防地在眼中展现,秦弱水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
口。
“你…你…”结巴几乎成了她唯一的反应,只消一眼,她的心跳就快到让她
不过气来。
为免自己“死于非命”,她兜兜转转地找起可以遮掩他昂蔵的东西。
终于,眼角扫着一块铺在矮几上的布,她想都没想地就伸手一拿,也不顾几上摆放的东西都因为她
鲁的举动被扫落地,发车令人皱眉的声响。
拿着布,半闭上眼,她急
地冲上前去,然后双手一张,不由分说地就将布往他
间一系。
“呼——”终于…
“你不喜欢我吗?”这话,其实逗弄的成分居多,因为看着如此千娇百媚的她却像是随时会受惊的小白兔似的,着实有趣。
“我没有,我很喜欢你的。”听到他的问题,秦弱水只差没指天发起誓,直到瞧着他眼底的戏谑,她才懊恼地发现自己所做的蠢事再添一桩。
发现自己一直在他面前耍宝,终于,她恼羞成怒了。
俏脸一板,她指着魂勾命令道:“你,去觉睡。”
“好!”出乎意料之外的,对于她的命令,魂勾毫无二话地答应,只不过在举步与她错身之际,他忽然出手疾如苍鹰地将她拦
抱去。“可是你得陪着我睡。”
“这…”被抱在他那温热的怀中,秦弱水很是不习惯地挣扎着。
怪哉,没听过服下忘魂散会让人改变
子的,怎么眼前的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以前年少时代的他,反而摇身一变成了个个性调皮的大顽童。
莫非大哥还动了什么手脚吧?
可恶!
不过心中的怒气却在魂勾抱着她躺下时消散无踪,紧张又取代了一起,她想起身,不过横格而来的长臂阻止了她。
虽然没了记忆,但天生的霸气犹在,瞧着魂勾侧头
过来的探问眼神,秦弱水不再挣扎了,也不敢再看他,闭上眼装睡。
就这样吧!她现在可是扮演他的
子,夫
同塌而眠很正常的。
他的
子?
真是让她做梦都不敢有的奢想,如此却实现了,虽然只有七七四十九天,虽然是她偷来的…
想着想着,一阵睡意就这么袭来,一向浅眠的她竟出奇地快速陷入沉睡当中。
而瞧着
睡后,自然偎向他的小头颅,一种奇异的熟悉在魂勾心里蔓延开来。
他敢肯定,她绝对不是自己的
子,可也绝对不是个陌生人,那么,她究竟是谁?
失踪?
开玩笑的吧!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平空消失呢?
主将失踪,少了例行的
兵演练,魂勾底下的人也跟着变得懒散了,竟然连编个谎话都懒,还拿这种荒谬的笑话来搪
他。
瞪着那一排排跪在面前的侍卫,轩辕极天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只见他大掌一挥,眼前的几案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剖开来。
怒气与在意通常是成正比的。
怎么能不在意呢?
魂勾与他不但是君臣,也是过命的兄弟,从先王驾崩,他们几个兄弟在机缘巧合之下相遇。
为了帮他拿下皇朝,魂勾可是拼着九死一生得到武林至尊地位,让他不至于在战争中左支右绌。
甚至还常常不顾自身安危,卖了命地在帮他打天下。
好不容易天下底定了,他都来不及酬谢这位兄弟,他便失了踪,这让他如何不着急呢?
“说,为什么会这样?”脑中浮现魂勾那沉稳寡言的模样,轩辕极天沉声开口问,得到的却是一片静默。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他们这些近侍也都想了不下千百遍,可饶是他们想破脑袋,依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依将军的
子,断不可能不
代一句便失了踪迹,尤其是他身上还带着在最后浴血战役中,被敌人所突袭而留下的箭伤。
至于暮源居,他们都不知道搜查过几遍了,却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要说是被劫走,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看着底下的人一个个皆是一脸茫然,轩辕极天的怒气更盛,兄弟的失踪让他急怒攻心,一时失去理智就想出掌毙了他们。
“你现在就算毙了他们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找回魂勾。”
“找,怎么找?”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连半丝线索也没有,要他如何找起?
“偏偏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柄之将立,隐蔵在暗处的敌人不在少数,万一引来敌人的注意,反倒对魂勾不利。”
相较于轩辕极天的进退两难,闻人翻云的态度倒是气定神闲得多了。
“我说你是不是急坏了,谁说找人一定得要大张旗鼓地找呢?”
“你有好法子?”
“找人当然非倚福安莫属。”
“倚福安?”听闻人翻云说得那么肯定,轩辕极天剑眉微挑,不知道为何好友这般确定倚福安可以提他们找到人。
“你几乎都身处朝廷中,所以对于倚福安的能力有所质疑,也是正常。倚福安是个身处江湖却完全不属于黑、白两道的组织,对他们而言,顾客永远顾客,只要有银两,就算是世人眼中罪大恶极的人物,他们也照帮不误。”
说起倚福安这个组织,那可是既神秘又赫赫有名,一直以来,他都还没有机会去探探他们的底,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如果他们是可以结
之人,那么或许有利于他们暮龙皇朝打稳根基。
何况在这节骨眼,除了通过倚福安,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所以,咱们要找魂勾,得先找到倚福安?”
轩辕极天虽然明白闻人翻云的打算,却不确定这样的方式是否合适。他能等,但魂勾能等吗?
毕竟,找人行动可是刻不容缓,尤其就怕魂勾是被贼人给掳走,那么他的安危就更令人担忧啊!
闻人翻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忧心,只是以眼前的状况看来,江山已经打下,如果魂勾真的是落入贼人之手,他相信也是要拿他来要挟轩辕的成分居多,魂勾的全安应该暂时无虑。
但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放心吧,不论花上多少银两,我都会让倚福安早曰将魂勾给找出来。”
“嗯!”轩辕极天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闻人翻云得令,立马转身急着去办事。
轩辕极天冲着那背影,忍不住又
代一次。
“不管倚福安要多少银两,都给,只要魂勾
全安就好了。”
“我明白。”
一个坐镇朝中,一个出发办事,不约而同的是,两人浑身上下散发着相同的戾气。敢动他们的兄弟,那些人真的是活腻了。
亦步亦趋。
很难想象一个身材壮硕的昂然男子会像只小
般地紧跟在秦弱水身后,偏偏他做得却是这样的理所当然。
突然间,一道闪光自她
间一现,注意到的魂勾,几个跨步,长手猝不及防地一捞,一块通透翠绿的
牌已从她
间平躺在他厚实的大掌中。
“这是什么?”
望着那块玉佩,一种好熟悉的感觉跃然心田。
那精细的雕工,还有那仿佛就要飞腾上天的盘龙,都让他心中的熟悉感愈重。
抬头,望向秦弱水,好像就要抓到什么的直觉让他眸中带着一抹
切,问道:“这块玉佩是哪来的?”
“是你送我的。”
“我送你的!”偏头,努力要回想,突然间,一阵剧痛袭来。
那种疼,就像是钻心蚀骨一般,饶是像他这样的铁汉也腾折得屈膝跌坐在地。
“傻瓜,你不能想啊!”一见他痛楚的模样,秦弱水心一急,连忙跪在他的身前,嘴里叨念着。
她的手温柔地按庒着他的
位,希望减轻他痛楚。
“大哥…大哥…”望着他疼到不能说话,额际还不断渗出豆儿般大的汗珠,秦弱水只恨不能替他疼。
无助的,她只能仰头找着救兵,忽而间,一道身影疾至,他的到来就像是块浮木,让她连忙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失了血
的
急着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傻丫头,急什么!”秦绍安睨了妹妹一眼,对于向来沉稳的她如今竟因魂勾而方寸大
有些没好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大哥,你快救他。”明眸中闪着焦急的眼光,瞧着魂勾那头痛难当的模样,秦弱水只觉得自己仿佛比他痛上了千百倍。
摇了头摇,秦绍安无奈地说:“这种事何需我出手,只消他不想便行。”
既为“忘魂”,便是要阻断中毒者的思绪,用痛楚让他无法想起过往之事。
“可是…”
他很痛苦啊!
而她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不做。
“与其担心他因为魂散而引起的小症状,你还不如担心别的。”
心中虽然焦急,但见兄长神色沉重,秦弱水心知必是发生什么大事,于是強迫自己凝定心神,这才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事是还没出,不过大哥也没有想到他们竟会来得这般快。”
“谁?”
当今世上,能让大哥这般忧心忡忡的人并不多,该不是…
心中臆测才串过,秦绍安的话已经证实了她的想法。
“是他那些歃血为盟的兄弟。”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埋怨地瞪了显然已经痛得失去意识的魂勾一眼。
“他们…来了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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