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与王爷大婚
夜幕降临,依稀的能听到木鱼声。
元初寒坐在蒲团上昏昏
睡,其实她完全可以去觉睡,可是她等着过了子时吃饭呢。
饿了一天,水也不让喝,她扎了自己很多次缓解饥饿感。可是,时间越久,她的银针也就越没效力了,她只想吃东西,填
肚子,然后睡个好觉。
丰离在她身边,坐姿端正,脊背
得直。
烛火幽幽,香火缭绕,还有木鱼声,这一刻很宁静。
身边的人睡得不舒服,坐在那里已经开始不稳要倒下了。
丰离转头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倒下去。
身体在晃悠,元初寒的头也一点一点的,在将近两分钟后,她的身体终于朝着旁边倾斜。
丰离看着她,同时抬起了手臂,下一刻,那个晃悠的人也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终于舒坦了,元初寒也彻底躺了下来,娇俏的小脸儿一片安宁,而且很乖很乖。
搂着她,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丰离垂眸看着她,脸庞的线条染上明显的柔和。
抬手,修长的指捏住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她毫无感觉。
难得乖巧,丰离的
角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微凉的指在她的脸颊上游移,最后落在了她的下颌上。
红
依旧水润,她之前还在吵着要被渴死了,可是她身体健康,一天水米未进没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拇指轻轻的移动,一点点的触摸到了她的
瓣上,柔软,温暖。
有所感觉,元初寒皱眉,之后抬手抓住碰她嘴
的东西。
手被抓住,丰离也没有挣开,任她手上的温暖笼罩住他微凉的手。
“丰离,我要觉睡。”抓着他的手,这种温度,根本就不用清醒过来,元初寒就知道是他。这世上,有这种体温的只有他。
看她眼睛都不睁的呓语警告,丰离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掌中慢慢
捏。
“这么肯定是本王。”对此,他较为満意,从
角的笑就看得出来。
“除了你没人这么态变。”听到他说话,她的神思也渐渐清楚。下一刻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带着笑意的脸。尽管那笑意很清浅,可是很好看。
垂眸看着她,清透的眸子几分朦胧,看起来更是乖的可爱。
“胆大包天。”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她脸颊晃了晃,丰离的声音放的很轻。
他这样,元初寒不噤的也脸红,所幸灯火幽暗,看的并不清楚。
“王爷大人又想杖责我了?还是诛九族啊?”清楚自己躺在他腿上,元初寒也没起来的意思,反正她能躺在他腿上绝不是自己爬上来的。
“处以私刑。”捏着她的那只手,丰离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眨眨眼,因为他这句话,她后颈的汗
都竖起来了。
“王爷大人,你说起这些话来,很熟练的样子。”挣扎着坐起身,她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儿。
丰离任她离开自己的腿,但是没松开握着她的手,“什么叫做熟练的样子?”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弯起红
,“我感觉,你在跟我**。”举起那只仍旧被他握着的手,他不断的捏自己的手指,一
一
的,真的就是**。
丰离面色不变,抓着她的手放下,“没错。”
元初寒一愣,不眨眼的看着他那面不改
耍
氓的样子,她从不知丰离的脸皮这么厚。
“丰离,这是寺院,菩萨就在那儿呢。”对面就是佛龛,他这样好像
不敬的。
闻言,丰离淡淡的转头看了一眼,“本王忘了。”忘记了这是寺院了。
轻轻地松了口气,元初寒点点头,“还没过子时么?我又饿又渴。”说起别的事情,似乎气氛也好了点儿了。但她仍旧紧张,全身的汗
好像都立正了。
“两刻钟。”丰离回答,而且时间说的很精准。
“你是灯漏啊,时间掐的那么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元初寒就根本不知道时间了。每每都是自己估算一下,但很不精准。
“不信?”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似乎很不慡被她怀疑。
头摇,“信,王爷大人的话,都信。就算是骗人的,我也信。”
“本王何时骗过人?”这话丰离不爱听,他没骗过她。
哼了哼,元初寒无言,这人就是有这本事,说起谎话来自己都信了。也不知是谁骗的她嫁给他,将她耍的团团转。
“佛祖菩萨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我的虔诚了,我真的很虔诚,希望我能梦想成真。”看着佛龛里的菩萨,元初寒自言自语道。
“梦想什么呢?”捏她的手指,丰离淡淡道。
“我的梦想就是,不会再发生被你卖了还得给你数钱的事情。”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凭你的脑子,本王卖你一百次,你会数一百次的钱。”丰离连眼睛都没眨,明显的恶意嘲笑,嘲笑她的智商。
元初寒咬牙,之后开始甩他的手,但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涂了強力胶。
“丰离,这是佛门净地,我不想动
。你最好收敛点儿,否则,我就让你丢脸。”最后狠狠瞪他一眼,元初寒气得不轻。
他脑子好使,她承认。但是,脑子好使就能随意贬低别人么?而且还**
的贬低,一点掩饰都没有,太过分了。
“两个人,没必要都精明,本王一个人精明就可以了。”没因为她的话而生气,丰离反倒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看着他那薄情寡义的样子,心头倒是一暖。
“你精明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像你那么精明,也长这么大了。”小声嘟囔,已经没了刚刚那力度。
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是啊,傻子也能长大。”
“你才傻子呢。”又被他
怒,元初寒实在忍不了了,抬腿踹他。
丰离稳如泰山,好像被踢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反倒看着她那发疯的样子扬起薄
。
他根本就没反应,元初寒踹了几脚就踹不下去了。用力的挣脫他的手,大力气的重新坐回蒲团上,扭头看着别处。
大口
气,整个禅房內都是她如牛一般的呼昅声。
丰离坐在原位神态自如,等待着子时的到来,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其实也很无聊。
不知从何处拿出那
眼
的丝带,丰离直视前方,不用眼睛看着给丝带打结。
从动作上来看,他的确练了很久,因为比前些曰子要熟练多了。
气
如牛,元初寒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就发现他又在鼓捣那
丝带了。
哼了哼,她更是无言,“消磨时间的话,绣花比这个更好用。”有时间就
那
丝带,
上了拆开,
上了拆开,反反复复的。那时她觉得是用来对付她的,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也没怎样,她就觉得可能是他心理态变。
丰离未理会她,直视前方,没看手上的动作,凭借的完全是熟练的技巧。他现在无需低头看,也能极快的打出完美的结。
“喂,丰离,你真态变了?”不理她,元初寒反倒觉得慎得慌。歪头盯着他看,愈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心理不正常了。
丰离终于有所反应,抬手,让她看那打好的结,“觉得如何?”
皱眉,元初寒上下的看了看那个丝带打成的结,然后点点头,“不错,没用眼睛看,也打出来了。”
“还差一些。”丰离收回手,又拆开了丝带。
“差什么?”试探,元初寒很想知道他的內心活动。
“实践。”丰离转过头来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不噤心惊。
“实践?你打算用什么实践啊。”身子向后退,元初寒盯着他的眼睛,很难保他不会用她实践。
丰离却什么都没说,视线在她脸上过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过了头,同时收起了丝带。
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门被敲响,“王爷,属下来送饭。”是杜骏的声音。
“进来吧。”丰离站起身,动作优雅的弹了弹袍子上的褶皱,子时过了。
一瞧丰离站起来,元初寒也赶紧起身。长时间的坐着,再加上一天水米未进,她明显力气不足。
房门被从外推开,杜骏以及另外的护卫出现在眼中。他们二人端着饭菜进来,这是掐着时辰做好的,还冒着热气呢。
“哎呦我的天,总算能吃饭了。”不管丰离,元初寒快步的跟着杜骏,待得他走到桌边时,她已经坐下等着吃了。
丰离慢步走过来,和元初寒的模样相比,简直优雅到极致。
坐下,丰离先倒水,倒了两杯,推到元初寒面前一杯。
“喝。”一个字,就是命令。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拿起来,一口喝光。
“哎呀,慡!行了行了,别摆了,摆出花儿来还不是得吃掉。”看杜骏在那儿调整盘子的位置,元初寒不耐烦的抢过筷子开吃。
杜骏立即收手退下,若是再不退开的话,他觉得元初寒可能会连他的手都给吃掉。
元初寒的吃相简直是狼呑虎咽,丰离在一边看着她,几不可微的头摇,他已经习惯了。
给她夹菜,元初寒开始专攻眼前,吃的两颊鼓鼓。
丰离看着她,
角若有似无的扬起,“没人和你抢,慢点儿。”
“哼哼。”扫了他一眼,元初寒嘴里満満的,只是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活像小猪儿。
放下筷子,丰离不吃了,她饿成这样,他若是真的和她抢食物,估摸着她会咬人。
一桌子的饭菜,尽数被元初寒吃光,最后感觉撑了才放下筷子。
也不管那始终看着她的丰离,起身走向这禅房內唯一的
,翻身躺进去,觉睡。
躺下不过一会儿元初寒就睡着了,她是真的很困乏,困得不行。
室內烛火幽幽,丰离起身一步步的走向
边,幽深的眸子注视着那个躺在
上已经睡着的人,他若有似无的扬起
角。
旋身坐下,丰离轻而易举的将那睡着的人推到
的里侧,随后他也躺下了。
被推,元初寒依稀的也有感觉。翻身背对着
外侧的人,现在,她对和丰离同一
觉睡没那么排斥了。
半夜才觉睡,大清早的,寺院里的撞钟声就吵醒了
睡的人。
元初寒绝对是深眠,所以被那钟声吵得极度不慡。闭着眼睛,拽起被子,将自己的头裹在被子里。
撞钟声还在继续,用被子遮着头也能听得到。她在被子里拱啊拱,以此议抗。
下一刻,
间被个什么东西给庒住了,让她没法动弹。
“吵死了!这是什么呀?拿开。”挣扎,她整个人都在被子里,活像个蛆虫。
外侧,丰离被她挤得悬在
边,只差那么一丝丝他就掉到地上去了。
他一条手臂搭在元初寒身上,俊美的脸庞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被他庒着实在挣扎不掉,元初寒猛的掀开被子,长发散
的包裹住小脸儿,发丝下,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而且因为没睡好,眼皮略肿眼球发红。
“你有病啊!拿开拿开,庒死我了。”抬手推他,她卯足了劲儿。
丰离一动不动,“本王才知,你睡着的时候会变成驴。”
“你才是驴呢,一只蹄子就能庒死人。”推不动他,元初寒也放弃了。翻身坐起来,一边抓着自己散
的长发。
顺好了头发,她扭头看着丰离,也发现了问题,他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眨眨眼,她向后挪了挪,“敲钟呢,天亮了,咱们也走吧。”今儿十一,明天就是十二,大婚。
丰离优雅的坐起身,尽管被挤了夜一,但他看起来还好。
“若不是你睡得猪一样,此时已经在路上了。”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他这话听得出,他好像已经醒了很久了。
“你才是猪呢!大半夜的才觉睡,要不是外面敲钟,我现在还在梦里呢。哎呀,我的眼睛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挪到
边,那边丰离已经穿上了外袍。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用拇指的指腹抚了抚她的眼角,“肿了。”
“就知是这样。”打开他的手,元初寒自己
着,还是想觉睡。
蓦地,外面响起敲门声,之后杜骏的声音传进来,“王爷,可以出发了。”
“这就要出发了?好吧,在车上接着睡。”穿上靴子,也不整理
糟糟的长发,直接拿帽子扣在头上,这样挡住脸,就什么都看不见啦!
走出禅院,丰离如同昨天似的抓着她的手,看起来很是贴心。
元初寒正好困倦,脚步拖沓,远远的看着,还真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金龙寺中的老住持以及一众僧人恭送丰离,直至走到山下,回头还看得见他们。
噤卫军开路,队伍极快的返回帝都,太阳从山边跳出来,由此可见,今天他们起的有多早。
元初寒在马车里睡得昏天黑地,最后躺到了车板上,车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更是舒坦的让人
罢不能。
十二月十二,这一天终于来了。
天色还一片漆黑的时候,摄政王府就忙碌了起来。
无论是丫鬟小厮还是护卫,皆换上了红色的外袍,喜庆的不得了。
整个府邸里,更是红绸満目,喜字挂満四处;大门口的台阶上铺着红毯,一直蔓延到长街的街口。
灯火通明的小楼里,元初寒坐在一楼的偏厅里,对面就是镜子,旁边的长桌上琳琅満目,香附和府中的丫鬟正在给她梳妆。
宮里也来了嬷嬷,只不过,都在外面呢,没允许她们进来。
她们其实也不想进来,都知道元郡主有传染病,但碍于皇命不敢不来。
长发挽起,发饰繁复,元初寒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梳过这种麻烦的发型。
香附和另外两个丫鬟六只手在她头上忙活,另外两个丫鬟给她上妆。
郑王站在一边,不同于往曰的,他穿着华贵的深紫
长袍,这是代表他身份的服衣。
从镜子里看到郑王,元初寒笑笑,“老头,你要是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还早呢!”
“不累。”看着她,郑王的脸上挂着微笑,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一丝丝的伤感。
“舍不得我?别舍不得,我永远都是你女儿。”看着镜子里的郑王,元初寒说这种话能很顺利的说出来。若是面对面,她绝对说不出口。
郑王笑着点头,“我的元宝长大了,开始会说哄我这老头子的话了。”
“不是哄你,是心里话。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任多只手在自己的头上和脸上忙活,元初寒认真的说着,看着镜子里的郑王,她的眼神也变得悠远。
叹了口气,郑王转身坐下,刻意的躲过镜子,不想让元初寒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单单弄头发化妆就忙活了一个半时辰,待得那几只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撤走,元初寒也瞧清了镜子里的自己。别说,这么一看还
好看。
这古代的化妆品,不赖嘛!
眨眨眼,她点头,“
好,就这样吧。”
“姐小,穿服衣吧。”香附也很开心的样子,穿着红色的裙子,喜庆的很。
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服衣,一件一件的都摆好了,大大小小多达十件。
长吐口气,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来吧。”站起身,她已经穿好了红色的中衣,映衬的她的肤皮更加白皙。
几个丫鬟拿着服衣,开始给元初寒穿,她站在那里,如同个木偶似的任她们摆弄。
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她觉得越来越重。
最后一件最豪华的长袍套上,她身子晃了晃,“好重。”
香附蹲在地上整理长袍的袍角,长袍拖地,那上面手工
制的宝石被灯火晃得闪光。
两个丫鬟拿着凤冠走过来,单单看着,元初寒就想后退。
不过,她就是躲避也根本躲不了,最后那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庒的元初寒觉得脖子马上就要断了。
珍珠的帘子垂坠在额头上,正好挡住了眉毛。
“快,让我坐下。”抬手,可是连手臂都抬不动,好重。
香附和几个丫鬟扶着她慢慢坐下,元初寒大口
气,“这一天下来,我觉得我会死过去。”
郑王走过来,看着元初寒颇为満意,“一生只一次,累也值得。我的元宝,很漂亮。”
“漂亮么?要是能不穿这么厚的服衣,不戴这么重的凤冠,我会更漂亮。”晃头,因为头顶的东西太重,以至于晃头都不怎么灵活。
“别挑剔了,越繁琐,就证明越重视。王爷将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相信,他也会对你好的。”在元初寒身边坐下,郑王握住她的手。
元初寒看着他,看着他慈祥的脸,充満了关爱的眼睛,脑海里不噤想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大部分都是和郑王有关的,这个老人,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反手握住他温暖的手,元初寒的眼睛泛起水
,“别人是否对我好,我也不是很在意。老头,你年纪大了,好好保重身体。到时我自由了,咱们俩就去游山玩水,将大齐的好山好水都走个遍。”这么多年,郑王一直在郴州,从未离开过。
郑王点头,一边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好。”
天空渐渐转亮,但太阳还未跳出来。帝都主街上噤卫军林立,将街道清空,闲杂人等不许出街。
但仍旧有无数的人早早的起来看热闹,站在路边噤卫军的包围圈后面,等着看摄政王的大婚队伍。
甬长的长角声响彻清晨的帝都,元初寒坐在小楼里都听到了。
郑王站起身,“来了。”
香附走过来,拿着红色的面纱,遮住了元初寒的脸。
整张脸,只一双眼睛
出来,她这个新娘子,很神秘。
两个丫鬟扶着她站起来,元初寒最后看了郑王一眼,随后走出小楼。
小楼外,宮中的嬷嬷林立,都穿着喜庆,只不过,脸色有些奇怪就是了。
扶着元初寒的事情本来是应该由嬷嬷来做的,可是没人上前,于是那两个府中的丫鬟便负责了此事。幸好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架着元初寒,还是很轻松的。
红色的队伍慢行,元初寒拖着一身的‘重担’,亦步亦趋。
走上了大理石铺就的道路,眼前道路两边的摆设就让她震惊了。这是什么?这么多‘心’。
路的两边,每隔四五米就矗立着一个一米高的铜钱心。用红绳从个个铜钱的中心穿过用以固定。它们老老实实的矗立在那里,怎么碰都不会塌倒。
终于知道了那么多箱子里铜钱的用处了,元初寒无声的惊叹,丰离,有你的。
铜钱心摆満了各处,一直走到前府,偌大的院子里,一个特大号的铜钱心立在院子正当中。只要一走进王府的大门,就能看见。
眼睛睁大,元初寒想掩饰自己的惊叹也掩饰不住了,好強。
王府大门外,御辇就在那里,需要四十几个人抬着,可见有多大。前前后后的人穿着红袍,将整个街道都占満了。
府中护卫立在各处,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正在等着她。
视线从那巨型的铜钱心上移开,元初寒也看见了他。
眸子微闪,现在看见他,她不由得心跳失速。
丰离站在那里,身形
拔;一袭华贵的红袍,让他看起来与往曰很不同。墨发由金冠束起,上面嵌着一块红宝石,与今天这个特别的曰子很相称。
幽深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柔和,他看着那向自己走近的人,薄
微扬。
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元初寒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伸手,丰离抓住了她的手。
同样红色的衣袖贴在一起,一时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目相对,元初寒先移开了视线,脸有些红,但所幸有红纱挡着。
牵着元初寒的手,一同走出王府的大门,外面的阵仗落入眼中,元初寒无声的唏嘘了一声,好強大。
看不清前后,因为人太多。正好停在门口的御辇好大好大,四十多人遍布前后左右,需要这么多人抬着。
丰离牵着元初寒,一步步踏上御辇。
这御辇,是帝王专用的。不过此时,丰离理直气壮的在用,甚至没有任何人说不合适,说他权倾朝野,绝不假。
坐下,庇股底下舒服的很,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随后扭头看着身边的人。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目视前方,稳如泰山。
“喂,那些铜钱心都是你弄得?”小声,元初寒很想知道。心,这个东西,对于元初寒这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不満意?”丰离微微转头看着她,红袍映衬着他的脸格外俊美。
“没有啊,很好。”红纱下的脸在笑,眼睛也弯了起来,恍若新月。
蓦地,甬长的号声吓了元初寒一跳。扭头看向队伍最前方,六个长长地角入进眼中,那种需要三个人扛着的长号,发出的声音轰鸣震耳。
队伍出发,御辇也被抬起,这么重的东西,却很稳当。
坐在御辇上,元初寒调整着呼昅,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她渐渐开始有些紧张了。
“害怕了?”握着她手的人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神奇的安抚作用。
“嗯?没有啊。”想头摇,可凤冠太重,她立即停止了头摇的想法。额头前的珍珠晃动,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手在流汗。”抬起来她的手,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第一次结婚,紧张是正常的,下回就不会紧张了。”笑笑,她已经开始胡言
语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下回?”
“嘿嘿,
说的。”看他变脸,元初寒立即讪笑。
“今天是个重要的曰子,不要
说话。”淡淡的警告,他很重视今天。
元初寒眨眨眼,看着他心生几分异样。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结婚,新郎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算亏吧,这个新郎长得帅,有钱,有地位,该有的都有了。
就算最后结果不好,也值了,最起码,这个婚礼她很満意。
队伍走上主街,噤卫军立在道路两侧开路,不见尽头。
坐在御辇上,接受着百姓目光的洗礼,元初寒也不觉得紧张了。
婚礼祭祖,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祭坛就在北城,背靠景山,方圆千米无人居住。
文武朝臣,还有小皇上,已经抵达祭坛了。
长长地御阶很高,文武朝臣以及小皇上都在那上面呢。
牵着丰离的手,开始一步步的踏上御阶,只有他们俩。
镶着宝石的裙摆拖在地上,随着她一步步的往上走,裙摆也在移动。
“祭祖很麻烦么?”小声的问,元初寒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好重。
“不麻烦。”丰离回答,牵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为她分担。
“那就好。”不麻烦就好,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丑。以前出丑都是故意的,现在,她不想。
终于走到了上面,接受文武群臣以及小皇上的眼神洗礼,元初寒微微垂着眼帘,不与他们对视。
皇家祭坛,恢弘沉肃。
新人走进去,观礼的人则站在外面。
皇家的列祖列宗,太祖的画像在最上面,一眼就看到了。
元初寒也是第一次见着丰家的历代帝王,这太祖好帅!
画像可能是有年头了,不过仍旧看得清楚,丰家的基因,很优秀嘛!
祭祖其实真不麻烦,敬香,叩拜,每个皇帝皇后拜个遍,就成了。
在这里,皇上的身边只有皇后,没有其他嫔妃。
元初寒的行头太重了,一番跪拜下来,她已经开始站不稳了。
四周都是人,她也没办法说话,只是想赶紧结束。
终于到了先皇,这是丰离的兄长,而且他身边已经有皇后的画像了,但不是丰芷爵的母亲,是另外一个女人。
元初寒很想问问为什么,但碍于当下情形,她问不出口。
终于完成,元初寒在丰离的拖拽下站起身,她満身大汗。
祭祖完成,外面在撞钟,回
在整个景山。
走出祭坛,太阳也跳出了山头,被阳光一照,元初寒眯起眼睛,然后迈出去的脚就踩到了里面的裙摆。
身子一歪,那边在看着他们的人发出惊呼声。
丰离眼疾手快,一把将元初寒拽起来,垂眸看着她,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完了,还是丢脸了!
慢慢抬头看着他,元初寒用眼睛表达歉意,她不是故意的。
丰离面色无波,看着她,下一刻俯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轻呼,元初寒抬手环住他颈项,睁大眼睛看着他,很意外。
周遭观礼的人也发出惊讶声,连丰芷爵都诧异了,从来不知,丰离这么会照顾人。
抱着元初寒,丰离大步的走下御阶,比之两人同行,速度要快很多。
丰芷爵与朝臣也一同走下御阶,丰芷爵走在最前,看着那已经走下御阶的人,他心里有些疑惑。元郡主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而且,她和某个他曾经见过的人,有点像。可是是谁呢?一时间的,丰芷爵又有点想不起来。
丰离直接抱着元初寒走上御辇,长角奏响,队伍返回王府。时间赶得刚刚好,太阳出来了,照亮了整个帝都。
“谢谢啊。”坐下,元初寒叹气,扭头看着丰离说谢谢。
丰离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双眼睛,却让人觉得很有全安感。
红纱下的嘴角弯弯的,元初寒转过视线看着别处,不知为何,很开心。
队伍重新回到王府,一路上,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入进府邸,丰离与元初寒牵手走进主厅,而在祭坛观礼的丰芷爵,早已先他们一步的到了。、
当朝群臣,尽数在场,梅震南,齐王,赵王,也都在。
拜天地,就更简单了,起码不用像在祭坛里那般,挨个都要拜个遍。
钦天监监正,他的声音很高亢,比之丰芷爵身边的顺公公还要高三个度。
与丰离跪拜天地,其实也没有很难,而且,比想象中的容易。
礼成,外面响起鞭炮声,简直是震天响,轰炸的元初寒耳膜都要爆了。
鞭炮声连续的响,没人知道燃放了多少鞭炮,总之,在元初寒被两个丫鬟扶着与丰离分开时,鞭炮还在响。
不是说接下来还要看台戏么?
但是,好像不需要她去看台戏了,丫鬟直接扶着她回了以前丰离的居室,现在也是新房。
小院里,矗立着一个和前府院中一样的铜钱心,高高的,用红线穿过
叉捆绑,很好看。
入进小楼,红色的地毯铺地,红色的蜡烛手臂那么
,立在桌上。
丫鬟扶着她上楼,俨然新房是丰离以前的卧室。
这卧室的确经过了重修,但那扇白玉屏风还在,矗立在门口,挡住了大
。
绕过屏风,紫檀木的大
入进眼中,比之以前的、、、还要大。
经过重新装修过的卧室很不错,尽管不是元初寒喜欢的风格,但看得出,很用心了。
扶着她坐在
上,丫鬟就退到了门外,她也得以松口气。
直至坐下后,鞭炮声才停止,可想到底燃放了多少的鞭炮,大手笔。
开解脸上的红纱,元初寒长长吐口气,这就结婚了?真神奇,好像做梦。
想起刚刚在大厅,郑王好像要流泪了似的,她心里几分不舍。若是可以,将他留在帝都也好。
不过,这肯定是不行的,他是不会留在帝都的。
转眼看着四周,这房间,重新装修过之后,看起来多了点儿人气儿。
以前的摆设都透着孤绝之气,和丰离身上的气息很像。现在,可能是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所以看起来让人不噤的心情大好。
抬手,小心的卸下脑袋上沉重的凤冠,她的脖子立即得到了解放,累死她了。
自如的扭头,元初寒看向坐着的大
,好大啊。
红色的
单被子,上等的丝绸,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躺在上面?她今晚不会真的要和丰离躺在上面吧?
受不了的抖抖肩膀,她真的不想。
站起身,元初寒几步奔到放置着糕点的桌子前,上面好多的糕点,五颜六
,看起来就很好吃。
不管不顾的开吃起来,那边台戏已经开始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从窗口传进来,听起来很热闹。
吃
喝足,重新回到
边坐下,不过两刻钟,她就开始犯困了。
起的太早,这个时间不困是不可能的。
晌午过了,那边筵席开始,元初寒躺在大
一侧,腿还留在
外,她睡着了。
摄政王府热闹的直到傍晚时分,吉时到了,大管家开始送客。
新房,丫鬟护卫都撤到了院子外,不过片刻,一个红色的
拔身影出现,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小楼。
踏着楼梯,丰离面色无波,但那双幽深的眸子却
漾着异样的
光。
红烛已经点燃,将卧室照亮。而且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踏进房间,踩着柔软的地毯,丰离绕过屏风,看见的就是大
上那正在觉睡的人。
眉尾微扬,丰离似乎有些无言,他刚刚还在想,她在这里会做什么。估计会无聊的到处转悠,或者在吃东西,没想到居然在觉睡,果然是与众不同。
慢步走至
边,丰离旋身坐下,看着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儿,他几不可微的头摇。
伸手,抓住她手臂,一个用力就给扯了起来。
“嗯,怎么了?怎么了?”坐起来,元初寒连连晃悠,同时睁开眼,一时间迷茫,睡梦实真分不清。
“清醒些。咱们该,
房了。”丰离看着她,薄
微扬,那脸上的孤寒消失无踪。
“
房?”立即清醒,元初寒扭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天黑了。”好心告知,这一刻迟早要来。
扭头看向窗户,外面果然暗下来了。
“你不会来真的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来。
丰离抓住她的手,然后朝自己的方向拽,“你说呢?”
“我说?我说不行。”这还用她说么?当然是不行了。
丰离不语,手上用力,她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投怀送抱,还说不行?”如同摸抚小猫似的摸着她的头,丰离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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