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站在原地,脑海里还回放着他刚才的微笑,还有他说过的话,竟觉得周身发凉,是顾承翊得他没有活路,不得不死吗?苏可欣口中的赵叔叔,被解决掉的赵叔叔,原来真的是英齐。
泪水不知不觉蒙了双眼,看着前面的惨祸,英齐真的要死了。可是,她还有话要对他讲,英齐,慢一点走好不好?
顾承翊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死死箍住她的,大声命令她:"不准过去!苏绵绵,不准过去听到没有?"
苏绵绵像疯了一样,完全不顾及周围的场合,对着顾承翊又踢又打,声嘶力竭地大吼:"别拦着我,来不及了,我真的来不及了,英齐…"
顾承翊蹙眉,抬起手便是一耳光。他使了十成的力气,苏绵绵没站稳,踉跄了下跌坐在地上。顾承翊看到她的脸肿了,嘴角也有血,他弯身下来准备抱她,苏绵绵却完全不顾及自身,灵活地闪过身,飞快地冲着马路对面的车祸现场去了。
她半跪半坐在地上,将浑身是血的赵英齐从血泊里抱起来。赵英齐的脸像白纸一样煞白,嘴角却不断地有鲜血出来。苏绵绵用衣袖去给他擦,血却越擦越多,将她的白色外套也给染成鲜红的颜色。
"绵绵,对,对不起",赵英齐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紧紧握着苏绵绵的手腕:"其实,当初我回国,初衷,初衷是想救你的,我想带你一起去国美…可是一切都变了…对不起…"
苏绵绵变了,变得随遇而安;他也变了,变得不甘于失败。
那段花样年华里的旑旎情事,像是一条落満灰尘的丝帕,略动一动,便是纷飞扬起的灰,呛得人眼睛发疼,鼻子发酸。
"英齐,别离开我",苏绵绵轻声说,渐渐地就变成了哀求,眼泪一滴滴落到赵英齐的脸上:"我求求你活下去,求求你…"
赵英齐从来都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可是现在,他也无能为力了。他躺在她的臂弯里,费力的仰起头,看着瓦蓝的天,记得第一次和苏绵绵见面,也是这么好的天气。他开车去店酒,在包间里,他父亲给他一一介绍:"这是苏氏企业的董事长,你得叫苏伯伯。这是你苏伯母和他们的女儿绵绵。"
那天苏绵绵穿着很简单的一身白色连衣裙,乖巧地坐在母亲身边。他很友好地跟她握手,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柔若无骨。
他们渐渐熟悉了,她开始变得很健谈,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承翊哥。在她眼里,承翊哥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存在,相貌一,家世一,成绩一,会赛车,会陪她玩,会把她的牛排切成漂亮的小方块,会给她设计可以坐上去的购物车…
真好,如果没有他的话。
可是如果没有顾承翊的话,结局会是什么样的?他的爸爸一样会死,公司一样会倒闭。苏绵绵呢?她会愿意陪他走过那段艰难的岁月吗?
算了,不存在的事,就不去想他了。要入冬了,他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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