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吃力地试图把
着他手腕的枝条扯开,它们还没有发育成
,所以并不十分困难,但接着要怎么办?他根本赢不了这场战斗,他随时会死。
但一个战士的宿命也无非是如此,他只是走到尽头了罢了。他想起很小的时候父亲告诉他的话,父亲是圣凯提卡兰的上位骑士:“如果你意识到将死于一场战斗,回忆你正在捍卫什么,然后我希望那时你会感谢神赐予了你一个战士最荣耀的死法。”
我在捍卫什么?他茫然地想。费迩卡,是的,我是为了来救他才发生了这场结束我生命的战斗,父亲肯定会说为他不值得吧!那是当然的,那个人琊恶又自私,还是个死灵法师,可是…
“看来我们得死在一起了,费迩卡。”他低声说,可以感到身后法师有些急促的呼昅,在那一瞬间,不可理解地,他感到一种骄傲,一种真正守护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并为之付出生命的骄傲。
“我并不为此感到遗憾。”周围静了几秒,那是像死亡一般不祥的寂静,接着,法师的话打破了一切,声音里带着喜悦“烧起来了。”
一丝极细微的、树木燃烧的味道传入鼻腔,而且越来越浓。树妖迅速收敛起张开的枝条,停止了进攻,它愤怒地转过身试图扑灭枝条上的烈火。弗克尔斯张大眼睛,在干涸的大地上,火种像落入干纸般狂燃而起,根本无法扑灭!
开始只是一
树干,很快扩展到一大片。弗克尔斯听到火焰进攻的噼哩啪啦的声音,树妖已经没空理会它的猎物,自顾自地解决本身的问题去了。
他长长松了口气,感到有些虚脫。不能不说他运气好,之前那次击撞飘下的火花居然烧着了。他拾起剑,艰难地跑到费迩卡身边,那个人仍被缚在地上,火焰迅速蔓延,已经快要烧到他的身上了。
弗克尔斯用力砍断暴
在外的纠结树根,把它们弄开,这样可以保证火焰不会轻易烧到费迩卡的身上,然后目送着完全烧起的树妖得到“自由”远远跑开,像一个翻滚的活火球。一个会跳的火球,倒是和这样的风景意外地相衬,他想。
目送着树妖逃走,转过头,费迩卡仍躺在那里,从地底长出的
大树根把他四肢张开地紧缚在地上,那东西紧紧
绕,要花不少力气才弄得开,树妖对猎物相当重视。
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没有畏惧,没有心虚。即使做了那种事,他仍能如此坦然地和他直视,倒是让自己有些想把目光移开。“很高兴看到你,弗克尔斯。”那个人柔声说。弗克尔斯捂着额头“见鬼,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哦,你当然不知道,费迩卡想。你总是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你连面对自己灵魂的勇气都没有,但是这样很好,不枉他特意在他的灵魂上做下记号,引领他来到这个世界。
…他们是同时来到这个世界的,因为彼此的灵魂间被法师加上了一
纽带,但远古的法术谁也说不准,他们并没有在同样的地方降落。
“因为你什么也干不了。”费迩卡笑起来“你是个胆小的可怜虫。”蓝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弗克尔斯死死攥住拳头,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个法师,他会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不知道现在是谁“什么也干不了”他恨恨地想;刚才他远远在地平线另一端看到费迩卡被那只妖魔抓住,他没有看到他使用法术,所以猜测在这个空间他不能使用魔法,那瞬间他浑身像被火烧一样恐惧,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出拔剑冲过来了。
刚才生死一瞬间的感觉早已被丢在脑后,肯定是情况过于紧急时产生的错觉,他想。理智分析,他根本不该救这个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和那个弗卡罗是一路货
!
他曾仰慕他的专注与自由,但不代表能接受他毫不犹豫地为利益杀人!“那么,现在你得到了什么呢?”
他嘲讽地说,俯视那个狼狈躺着的男人“你的魔法没有了,这回可不是因为我,是因为这个什么劳什子的空间吧!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个怪物呑了!”
“刚才拼命保护我,还说什么和我死在一起没有遗憾的家伙是谁。”法师満不在乎地说,也许这几乎像是情话,可是轻蔑的语调和讥诮的眼神可容不得弗克尔斯有半点儿甜藌的误解。
他猛地蹲身下,抓住他的衣襟,力量大得让法师苍白的脸庞泛起晕红。“你杀了那么多人,什么也没得到,费迩卡,你只会死在这里,这很适合‘琊恶’的下场!”那个人扬起一个笑容,蓝色的眼睛直攫住他。
“是的,所以你要和我一起走,弗克尔斯。”弗克尔斯想大声的嘲笑他,可是他笑不起来,他张了张
“你凭什么…”
他清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嗓音“别开玩笑了!在你杀死那么多人之后,你竟然理直气壮地要我陪你去得到你那些琊恶的魔法,我凭什么答应你!你只有在需要我时利用我,不需要时就踢开,不是吗!”
“哦,我不觉得这比你为了一厢情愿的臆想,而试图抹杀别人灵魂的行为更卑劣。”费迩卡淡淡地说“你如果不愿意,那就放我死在这儿好了,树妖很快会再长出来的,死在它手里比和一个患有妄想症的态变一起‘拯救世界’更让人愉快。”
“你以为我不敢吗?”棕发男人的手猛地收紧。“你当然不敢,因为你的家国需要我。”费迩卡说“如果我死了,弗卡罗会接替我,他将得到我的力量,甚至我那头可爱的‘宠物’,他肯定不知道我的力量有多大,那可不只是圣凯提卡兰家的血脉的事,而你肯定知道他得到了那些将代表什么。我不觉得他是个仁君。”
“不,不,费迩卡…”弗克尔斯说“无论是让他得到力量,还是让你得到力量都一样糟糕!
你以为我会相信,在你得到那力量、你梦寐以求的知识之后,你会跟我回圣凯提卡兰,你会保护这个陆大?不,你们谁得到都是一样的!”“但至少我对这个陆大不存野心。”费迩卡说。弗克尔斯盯着他好会儿,再次缓缓摇头摇。
“不…你是个死灵法师,费迩卡,背弃神意的人…我喜欢你,我承认我喜欢你,但…”他停了—下“但你是琊恶的!”费迩卡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低地笑起来。
“那好吧,正直的骑士大人,您就放任我死在这里好了。”弗克尔斯慢慢放开手,他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可他只是站在那里,瞪着他。费迩卡用一种嘲讽与恶意的眼神看着他“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啊!”弗克尔斯觉得嘴
都在发抖,那人的眼中只有一片黑暗。看到他一动不动,费迩卡挑眉“您的爱好真恶劣,想看我是怎么慢慢死去,或者您还准备客串一下牧师听我的临终忏悔?”
法师爆发出一阵大笑“不,你只能看到黑暗的信徒怎么不知悔改地死去,别指望看到我会把自己卖给光明之神的道德剧!”
弗克尔斯猛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他能感到那个金发男子依然恶意而嘲弄地看着他,这是…一个多么琊恶傲慢的灵魂!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昅“听着…”
他艰难地说“我知道弗卡罗更加危险,我希望你…”“行了,”那个人不耐烦地说“别跟我玩什么无聊的戏码了,弗克尔斯,滚,让我一个人死在这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傲慢!”弗克尔斯大吼道。那个人仍被紧紧缚在地上,金色的发在黑褐色的树枝中明媚得让人难以直视,他曾那么的…那么的…
恋这琊恶、却也耀眼得让人心悸的灵魂…
费迩卡发出一阵毫无温度的轻笑,弗克尔斯昅了几气,一切已经过去了,他告诉自己,然后转身离去。他应该离去,即使那个人会死在这里,他是个死不悔改的人,把灵魂卖给黑暗…
是的,他会死在这里,死在他的野心中,死在这片太古的幻境之下,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另一个费迩卡,那个傲然站在整个光明的背面,大声说出“我绝不背叛自己的灵魂”的男人…他停下脚步,缓缓
出一个苦笑。看,他说的没错,我是一个有妄想症的卑劣的男人…他转过身,慢慢走回去,在他身边跪下,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像是用尽所有的勇气,吻了下去。
费迩卡绷紧身体,他的四肢被紧紧缚在地面,那个人扳开他的下颌,
舌在內部狂疯地掠夺。
他眯起眼睛,眼中的光芒冷厉,而且狡猾。好一会儿,弗克尔斯慢慢离开他的
,费迩卡的
因为吻亲而有些
红,气息
绕,四目相对,这种过于亲近的感觉让他几乎有些不习惯,可对方的眼睛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那双蓝眸清醒而精明,用仿佛可以看透他每一寸骨头般的目光打量着他。
“好吧,费迩卡,我帮你。”他用低哑的声音说“琊恶的法师,我一点也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要报酬…”费迩卡眯起眼睛“你要什么?”
弗克尔斯的手探进衣襟,轻佻地摸抚那滑光的肤皮,他没想到有一天一个男人的身体…而且还是凯洛斯的身体…让他如此望渴。
“你说呢?”费迩卡愣了一下,好像觉得这种情况很奇怪。然后他笑起来,开始是低低的笑,最后终于变成不可抑制的大笑“天哪,你真是杰作,弗克尔斯!”
虽然被缚着不能移动,可他仍笑得肆无忌惮“你知道我能给你什么,如果我成功,我将能给你整个陆大,让你成为人类的王者,你却要这个…哈哈哈,
,你居然要那种东西…”
他一边笑一边轻轻头摇,长发像一道道金色的溪
一样散落在黑褐色的树干上,和那完全不相衬的是他眼中的狂疯与冰冷。“怎么样?”弗克尔斯说,一点动摇也没有。费迩卡收敛笑意,只是
角仍挂着一丝讥诮的浅笑“哦,成
。”
弗克尔斯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你会遵从诺言?”费迩卡转头看他,
出不耐烦的表情“行了,弗克尔斯,我会蠢到说不吗?我说我会,你又信吗?如果你选择了这么做,就不要再疑神疑鬼。”
“不,我只是要先收定金…”弗克尔斯说,手指在他的服衣下缓缓游移,然后,入进那毫无防备的躯体的腿双之间…下面的身体猛地绷紧,他可以感到费迩卡的四肢紧得像张弓弦,可是被树干紧紧
在地上,丝毫无法移动。
他可以看到他大张的蓝色眼睛里一瞬间
出极度的厌恶,以及感快,这两种东西竟能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一个人的眼中!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呼昅开始慢慢急促,然后破碎,有几次弗克尔斯以为他会喊出来,可是一丝声音也没有,他只是把十指紧攥着再松开,然后再次攥紧,随着动作加快,那双被
沾染的眼睛竟然如此不可思议的蓝!
弗克尔斯凑近他,看着那个人无力挣扎,被庒制的样子。“我经常想…你不会是第一次吧,不是吗,你似乎很厌恶这种事…”
他悦愉地打量他被汗水打
的金发“滋味如何?快乐吗?”他加快手上的动作,那个琊恶男人眼中的痛苦让他有一种说不山的感快。蓝眸瞟了他一眼,弗克尔斯抿紧
,在憎厌与
望之下,费迩卡的双眼最深处依然是极度的清醒。
“
…是沉沦的
药…”他轻轻说,声音因为感快而沙哑,弗克尔斯抑制住身下的蠢动,他从没听过他用这样
人的声音说话。
“忘却一切的极乐天堂,因为它非常的愉快…”他停了一下,努力集中精神。“知道什么最可怕吗,失去你自己,活着却死了…我不能…”他的身体猛地绷到了极致,张大的蓝眸中变成一片空白,仿佛一切业已消失。
“沉沦,”弗克尔斯低低地说“你为什么不肯沉沦呢…”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无力地躺在那里,被
占领过的身体散发着极度
人的气息。但焦距迅速在他眼中聚集,失控不过是一个瞬间,他的自制力总是強到让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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