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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在此类享乐中
 “男人爱我们纯粹是出于自私自利,是为了让我们看看我们漂亮不漂亮,是为了让他们自己和我们一起看看我们是否有能耐。”

 “不,要我对一个男人百依百顺,这男人就得出类拔萃才行,这样子,我对他即使没有爱情,起码也有钦佩之情。”

 “唉,我可怜的孩子,我失去母亲时都还不认得她呢。我父亲是个数学家,是他把我一手拉扯大的,弄得我除了线条,正方形、圆圈,其它一概都不信。

 他把上帝叫作大单位,宇宙叫作大整体,而把死亡叫作大问题。他离开人世时,我才十五岁,既没留给我财产,也没留给我幻想。我当上了演员,可现在,我的学问对我又有何用呢?大部分时间我用来轻视我演的作品,找出剧情安排的错误。

 一种智力结构对我又有何用呢?找出剧中的真情所在,感情上的错误。在来给我念剧本的作者的自尊心面前耸肩膀。

 我把我大部分的成功斥之为错误之举,是对低级趣味的鼓励。我起先想和平常人一样说话,谁知没产生效果。于是我边说边唱,结果大受

 我最初把我的角色塑得很规矩、很有诗意、很出色,大家说:不错,很不错。于是我做大动作,转动大眼睛,大喊大叫,结果大厅差点没在一片喝彩声中‮塌倒‬。

 我身上的优点我自己很看重,而恭维不当与批评得当一样,同样会伤人。谢天谢地,多亏我的缺点和优点,我挣的钱足以使我不需要任何人,欠某个男人什么,于是对他说:“喂,这是我的身体,你在上面找补偿吧!”

 与其这样,我宁可死掉。可女人呢?我接纳女人只是因为我能驾驭她们,我是男人,是丈夫,是主人。

 可她们是反覆无常、固执任、不可理喻的。除少数几个以外,女人是一种低等动物,生来就是受支配的。‮服征‬一个女人绝非易事!可到时候她们居然还抱怨您专制,而且欺骗您。

 不,不,你懂吧,玛丽叶特,最理想的驾驭,就是驾驭自己,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只服从自己的意志,不给任何人以权利对您说:我要。

 在我看来,任何人没有这个权利。我二十二岁时,是个‮女处‬,像文尔米尼、克洛兰德、布拉达芒特一样守身如玉,一旦我厌倦了我的童贞,我就把它,痛苦和快乐,献给我自己,当我死时,我不愿哪个男人有权对我说。该女子属于我。”

 “这是夫人的看法。”“玛丽叶特,这是我的哲学。”“至于我,”玛丽叶特继续说,“我知道,如果我死时还是‮女处‬,我会感到很丢人。”

 “我敢保证,这种倒霉事不会出在你身上的。来给我穿‮服衣‬吧,玛丽叶特。”弗洛朗丝懒洋洋地下了,走过去坐活动穿衣镜前的长椅上。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确切来说,弗洛朗丝并不是一个漂亮女人,但她却有一张富有表情的脸。虽说这女人从来只感受过想像中的爱情,但她却擅长表现达到‮狂疯‬程度的。

 急风暴雨式的感情。这是属于多尔瓦勒⑴和马里布朗型⑵的旷世奇才。她洗了澡,喝了一杯巧克力当午饭,温习了一遍台词,把伯爵夫人的信读了十遍,情绪激动了半天。

 晚饭吃的是一盘清墩汤,两块软炸块箛和四只波尔多⑶螫虾,然后,她浑身颤栗着去了剧院。

 一位英俊青年,或确切来说是伯爵夫人,正坐在其包厢里,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大束花。到第四幕,戏正演得哀婉动人时,伯爵夫人把花抛给了她。弗洛朗丝拾了起来。

 连化妆室也顾不上回,就在其中找字条,并读了起来,那字条的內容如下:我得到宽恕了吗?我急不可耐地自己来找答案了,如果您已原谅了我,请从我的花中取一朵花戴在您的头上,这样一来,最幸福的‮妇情‬就成了最幸福的女。

 我和我的车子会在演员出入的门口等您,因为我希望您不要回家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夜宵,还是到我家来,和我一起吃一只翅膀吧。

 奥代特弗洛朗丝想也不想,就从花束里菗出一枝红茶花戴在头上,就又入戏了,奥代特几乎要冲出包厢为她鼓掌。弗洛朗丝设法给了她一个飞吻。半小时后,伯爵夫人的遮帘双重四轮轿式马车停在了邦第街。

 弗洛朗丝仅顾得上用冷霜去掉了脂粉和口红,用米粉擦了擦脸,便披上一件高加索山脉呢便袍,冲到了街上。

 伯爵夫人的‮人黑‬奴仆打开了车门。弗洛朗丝扑进了车里。那‮人黑‬登上了坐位,车夫便赶紧出发了,伯爵夫人伸出胳膊接住了弗洛朗丝,可我们对弗洛朗丝关于自己尊严的看法有所了解。

 她没有接受伯爵夫人给她提供的位子,即要她坐在她怀里和膝盖上,而是反过来动作迅猛地捉住伯爵夫人,把她像孩子一样举起,只一个同样的动作,一个角力者把对方打倒在地的动作,便让她横躺在自己身上。

 而又一个同样的动作,嘴贴在了对方的嘴上,‮头舌‬进了对方的间,同时‮开解‬对方的扣,伸手向‮腿大‬间摸去。“投降吧!”弗洛朗丝笑着对她说,“想不想得救,我英俊的骑士。”

 “我投降,”伯爵夫人说,“而且只求一件事,就是别救我:我愿死于您的手。”“那么死吧。”弗洛朗丝发狂似地说。

 果然,五分钟后,伯爵夫人受着一种富有惑力的临终的‮磨折‬,奄奄一息,喃喃低语:“呵!

 亲爱的弗洛朗丝,在您怀里咽气有多甜藌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最后一口气刚断,车子便停在了…号门前。两个女人仍然气吁吁的,她们互相依偎着上了楼。伯爵夫人口袋里有房间的钥匙,她打开门,又在身后关上了它。

 候见厅里亮着一盏‮国中‬灯笼,从那里伯爵夫人领着弗洛朗丝进了卧室,卧室里刚有一盏玫瑰红波西米亚玻璃灯照明,接着,伯爵夫人终于打开了餐厅的门。

 只见一张摆好的桌子被照得亮如白昼。“我亲爱的心上人,”伯爵夫人说,“你允许的话,我们将自己进餐。

 我很想对您说:‘我要穿着骑士服来伺候您。’可我觉得,这会妨碍我们做那种事。所以我要把这讨厌的男装脫掉,穿斗士服来见您。

 这是盥洗室、我觉得它够齐全的,凡您所需要的,里面都有。”我们熟悉伯爵夫人的盥洗室,就是她让维奥莱特进去过的那间。

 一块白色大理石搁板环绕四周,上面放着杜布克⑷、拉布雷⑸和盖尔兰⑹的成套高级香水。五分钟后,伯爵夫人进来找她的朋友。

 去了‮红粉‬
‮袜丝‬、蓝天鹅绒松紧袜带、同料同的女式高跟拖鞋,她便一丝‮挂不‬了,毋庸说,整个居室是由一种温度均衡的暖气设备供暖的。

 “请原谅我这一身,”伯爵夫人笑着说,“我想洗一洗,您弄得我不得不这么做。我还想问问您您喜欢哪种香水。”“难道我有权选择吗?”

 “当然有,就像为您自己选择一样,”伯爵夫人回答道。“那好,我看见那儿有法利那⑺科隆香水。您看怎么样?”“不必问我,”伯爵夫人说,“您觉得好就行。”

 水装在一个长头大肚玻璃瓶里。弗洛朗丝把整整一大瓶都倒在了一个漂亮的夫勒瓷坐浴盆里,很內行地混入四分之一科隆香水。

 然后跪在浴盆边,从大理石梳妆台上取过海绵,说道:“我来给您洗洗好吗?您刚才当了我的男仆,现在该我来当您的女仆。”

 伯爵夫人一边答说,一边跨进浴盆,坐在上面。“喂,”她笑问,“您在干什么呢?”“我在看您,我美丽的‮妇情‬,”弗洛朗丝说,“我觉得您真是光彩照人。”

 “这对您来说再好不过了。”伯爵夫人说,“因为这一切都是属于您的。”“多秀美的头发!多洁白的牙齿!多‮滑光‬的脖子!让我吻吻您的啂头吧。可以肯定,您会觉得我很‮愧羞‬,我可不敢在您面前脫掉‮服衣‬。多么柔滑的‮肤皮‬!

 而我,将是一副‮人黑‬模样,而这片火红色的苔藓!多么神奇!和您相比,我真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烧炭人了。”

 “住嘴吧,开什么玩笑,别让我等了,我这儿之所以是火红色的,那是因为房子着火了…熄灭它吧…熄灭它吧…”

 弗治朗丝让海绵滑到伯爵夫人的‮腿大‬之间,清凉的水和轻微的‮擦摩‬,令伯爵夫人发出了一声的低叫。“我用手碰到您了吗?”弗洛朗丝说。

 “没有,不过就算碰到了。你也别太在意。”在那引起‮感快‬的狭谷的底部,有一条开出的路,弗洛朗丝用海绵在上面过了两、三回。

 然后便任它滑脫,开始光用手‮擦摩‬。伯爵夫人朝娴熟的‮摩按‬者俯‮身下‬去,她的嘴与弗洛朗丝的嘴相遇了。

 然后她蓦地起身,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于是她那漉漉,香噴噴的‮身下‬,便齐着了对方的嘴。弗洛朗丝仅来得及道声谢!

 她把嘴贴在那张嘴上,它比第一张更芬芳,而且意想不到地到了面前,然后,她跪着走,而伯爵夫人则退着走。

 她把对方朝一张长沙发推去,到了那里,她顺势倒下,犹如古罗马的斗士,而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势姿‬仍然十分优雅。

 尽管伯爵夫人不太习惯在这类较量中扮演被动角色,她还是很快明白,这位神经质而瘦削的褐发女子,比自己更男化。她像第一次一样甘拜下风。

 而因为弗洛朗丝使用的第一因素比第二因素更灵巧、更复杂,她很快便从对方的动作中认出了它的优越

 因此她确信,她在给予伯爵夫人以极度的快乐。两个体一动不动地待了几秒钟。人尽皆知,在此类享乐中,给予一方的感受与接受一方的感受几乎同样的強烈。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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