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一百三十一章 标新立异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标新立异
这几个月以来,扶贫开发试点和打黑除恶的旗帜是打出去了,形势是推进了,但锋芒之所及,既得利益同传统观念手拉手集结起来,改革推进中还是有许多思想顽固、杂念丛生的反对者站在对立面上。有人说曾子祥工作“真
实弹、卓有成效”,也有人说曾子祥“刚愎自用、挟市委记书以令全市”关于他的两种截然相反的舆论大概早已到了省里,在那里与不同的利益和观念又结合起来,成为更高一层的声音,而且,魏丰华、项不凯等本来就是蒋百年的支持,也就是站在自己反对阵营里的导领。
自己做这个长市,一方面是上层对省里的震慑,另一方面也是省里的小平衡产物,他知道省里迟早会受到这两种舆论的影响。他是这次提拔的全省最年轻的长市,他干得又有些“标新立异”,这一切使得他是在众目睽睽下,在广泛的审视下进行每个动作,会不会功高震主?
国务院的检查,相关媒体对长丰的报道,反对者的私下告状,更使曾子祥在大范围內引人注目。不管他干得多对,出发点多正确,毕竟他只是长市而非市委记书,如果一味的让冲在最前面稳队伍、稳局势、求变革。那么,在政坛上还是以市委记书执掌全市的传统观念的今天,势必会被敌视阵营和守旧势力抓住搞掉他的口实:曾子祥反了,长丰市
了。
在上下错综复杂的政治格局中,一颗长市棋子,往往可能成为上层平衡全局、省里借口拿下的牺牲品。
他知道自己的励
图治,自己在扶贫开发、打黑除恶、扶危济困等社会变革方面的“标新立异”,是长丰市脫贫致富的需要,是舟山省摆脫落后的需要,也是国全改革发展的实践需要。但那些是政治代数,仕途的微积分,一项一项都要在实践检验的基础上才能计算出利润与效果来,许多工作还要等待着提上曰程。现在,他只能从最基本的政治算术开始,算好了上一步,才能开始下一步。而长丰市发展的整个蓝图能否实行,成败的关键恰恰在这些基本的政治算术中,增加了1个数字,改革才能上1个阶梯。
曾子祥只顾自己想事,半天没听见向昊出声,不由看了一眼落后小半步的向昊道:“向秘书长,你对这次的几项改革问题接触的早,也帮助我做了大量的工作。现在已经开始逐步实施下去,你对这些措施有什么建设意见没有,如果有需要从哪些方面进行完善。”
向昊通过这一优段时间与曾子祥相处下来,已经了解到他是一个一心为发展的好导领,特别是对自己的提拨更是莫名感激,曾子祥把他当成了很好的下属,他也将曾子祥当作了最尊敬的导领,回答起问题来也就少了些顾忌,实实在在地回答道:“改革没有多少经验可借鉴,只能像某位伟人说的那样,摸着石头过河,试一步走一步,长丰市推进的扶贫开发试点工作,说存在什么问题为时过早,如果硬要找一点不足的话,主要还在下面基层的思维理念和工作推进上,观念不新、执行不力、效果打折。”
“呵呵,跟谁学的,也一套一套的了。”曾子祥揶揄向昊道。
向昊笑道:“我都跟长市这么长时间了,学不会也听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一些。”
曾子祥道:“除了蒋记书与冯秘书长外,其他常委们虽然现在都能保持一致的意见,但在推进过程中遇到问题,他们心中还是有想法的。”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决断就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允许有争议,希望听到建议,但并不希望他们表面上附和,私下里微辞。因为自己在长丰的曰子毕竟不长,有几名常委都是被动站到自己这个改革阵营中来的,要是蒋百年得势了,他们照样会投靠过去,这是他们寻求支持的法则,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只有強者才能左右这种形势。
向昊自然清楚曾子祥的感慨,道:“我不是什么常委,但在市府政这边,我坚决支持您。”
“对现在的这种格局,你心中是不是也有看不懂,或者说是有矛盾的地方?”曾子祥继续问向昊道。
“谈政治格局,我说不上来什么,但我以为改革是必须的,也是应该加快步伐的,这是大方向,是国情、省情和长丰的市情所决定的,刻不容缓。”向昊说得很认真,思考得也算深刻。
曾子祥点了点头,道:“那么面对这种情况,你个人觉得怎么做为好?”
这话还把向昊考住了,沉思了半响才道:“个人只有适应大环境,适应这个国情、市情。”
曾子祥这次却是头摇,道:“你说的是被动适应,没有细节说明,估计你对长丰市情领会较多,对国中国情还没有真正了解。”
向昊点头道:“确实是如此,所以我只能说是个人力所能及之处,坚决支持你的工作!”
曾子祥温和地笑笑,道:“你是市府政的秘书长,是直接对我工作负责的总管,不仅仅是生活方面,更多的精力要投入到工作上去,你要清醒地记住,市府政的秘书长时候会影响长市的观点的。”
曾子祥的话并不是说向昊工作有什么问题,也不是说他智商不够,而是希望自己的秘书长能更好的协助自己的工作,这本身也是为了秘书长的发展,永远都只想着秘书长的本职那点事,前途并不会光明。他对自己身边的总管只有三条法则:第一,保持一定程度的距离感,这是就有的威严;第二,争取得到下属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威严中不缺亲和力,管束中不少主动主民意识;第三,还要将有志之士推上更加重要的岗位,让他们在更广阔的领域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借这样闲庭信步的机会,决定干脆和向昊严肃谈谈自己的思想,这大概能兼而达到上述三条目的。于是道:“你知道吗,实践证明,任何一个有宏图大略的改革者,他如果不同时是一个熟悉基层实情的老练政治家,注定要被击得粉碎,最后成为失败者。”曾子祥说得很严肃的,也很深隧,语重心长。
向昊点着头,听他讲下去。
“你要改革社会,必然会遭到顽固的传统社会力量反击,你得用足够力量去应付各种各样的政治环境,包括人事环境,去化解形形
的纠葛,去提防各种阴谋诡计、打击报复;必要时,还不得不用一定的权术经验来装备自己。此消彼长,从而形成改革中坚实力。是不是?”
向昊郑重的回答:“是。”
“改革的过程中,也势必会出现一些新的问题,然后还要分出一部分力量去为建设最起码的改革环境而努力,比如整顿纲纪、反对败腐、改进作风、保护改革者等等,一点一滴累加起来,才能增添改革的筹码,而且这种增加,还不是简单的算术加法原则,你得用逻辑学来评估他们的效应。”
曾子祥见向昊一直都是凝神细听,还不住的点头称是,就继续道:“用足够的精力去应付前面说的这两个方面以后,你才能把你剩下的力量用于为社会开拓长远设想和现实实践。而在实践中,你的相当一部分精力又必须消耗在许多令人心力
瘁的琐碎事务上,还要有一部分精力用来承担一些个人难免的感情痛苦。是不是?”
向昊侧着头静静地听着,脑中思绪纷飞,心中
涌动,他在市府政呆了那么多年,还从未有过哪一个导领能这样的对自己讲改革的宏伟大论,特别是蒋百年时代,市府政除了他的几名亲信之外,其他人是噤若寒蝉,话都不敢说。蒋百年也根本就不讲什么大道理,只顾自己的
包和权威,想都没想过改革这回事。
于是,向昊揷话道:“长市的话让我茅
顿开,蒋记书虽然是市委记书,但他不思改革、不顾发展,全然成了一个改革的障碍。您团结了一众常委,也就增添了改革的力量。”
曾子祥点头道:“所以,你要改革,你就应该是強者。你不仅要在思想上、知识上、胆略上、战略远见上,以至政治手段上应该是強者,而且应该在身体上、意志力上都是強者。在这里,改革不会给怯懦者以同情和包容,只会给怯懦者以冷酷的失败和尖锐的嘲讽。”这一段话足够严肃、足够深奥了,也足以在他和向昊之间造成距离感了。
这是秘书长与长市的正常差距,向昊似懂非懂。道:“长市,我有一点不明白,何以蒋记书到了这步田地,他还呆着干嘛?”言下之意,你为什么不直接将他赶走,或者是他为什么不主动走开,这样对个人、对大局、对长丰的改革发展都百利而无一害啊。
曾子祥沉着脸看了一眼向昊,估计是这话问得有些唐突,而且也有些忌讳,但他还是道:“蒋记书不会善罢干休的,长丰市的改革发展可能还要经受风吹雨打啊!只是希望风雨快点过去,彩虹早点出来!”
形势的确是这样,魏丰华要不是觊觎省委记书的宝座,岂会给自己扔顶长市的帽子,而且一旦登上了那一步,蒋百年就会卷土重来了,而且来势绝对是雷庭重击。
曾子祥有接受这种击打的思想准备,但最终结果会怎么,他真还是一点底都没有。在官场,好官不一定有好报,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向昊低头想着什么,听着自己与曾长市的沙沙脚步声。然后抬头道:“长市,你觉得下一步的改革难吗?”向昊虽然在黑暗中问,但明显感觉得出他自己也觉得问得不太合适,但他还是问了出来,而且是问自己的导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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