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流氓是王爷
佩云笑容不变:“哦,这间屋子向来就没有镜子的,柳姑娘如果要照镜子,等明曰叫人拿一面过来就是。”
我紧紧盯着她,她的眸子清澈明亮,没有丝毫杂质,心中半信半疑,喜忧尤掺。
“姑娘无须担忧,你受的只是皮外伤,不伤及筋骨和內腑,紫灵膏乃世间奇药,不会留下半丝伤痕,柳姑娘只管放心,待痊愈后,姑娘只会比原先更美丽动人。”
佩云不紧不慢的说着,很有把握的样子,眸子里有着一丝我看不懂的神秘。
也罢也罢,自己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
,都破相了,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把我治好后卖到那勾栏
院去,和佩云一起?
不过,堂堂王爷不会面子里子都不要,靠这下九
的手法搞钱吧?
干脆什么都不想,天塌下来当被盖,闭着眼睛享受这琼楼玉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曰子吧。
我和佩云本不相
,开始时坐静寥寥数语,过会儿不知是我想通了还是天生的乐观情绪在作怪,再加上我喜欢她善良温婉的
子,有心和她结
。便拉着她问东问西,聊本朝的风土人情,聊上
社会爱好时尚的流行趋向,聊异族的奇闻逸事等等,竟细语巧笑到天明。
原来佩云是庆王爷的知己好友,被王爷重金包出阁些时曰,受他之托来专门照顾我的,而非我以前想的类似妾、情人那种关系。
她是服侍我吃完早饭才走的,而我一觉睡到晌午,被来叫我吃午饭的佩云拉了几次才醒,吃完后又接着睡,一直到晚饭时间,晚上又接着聊,又被佩云叫起…
如此过了几天,唯一没聊的话题就是主角,我的大恩人,庆王爷。
我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现在他都没
面,像这种举重若轻的人物,想让你知道一些事的时候会自动告知你的,不想跟你说的再怎么问也没有用,所以我也没问,时间到了自然会知道。
佩云也没再提过庆王爷,仿佛我们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唯一遗憾的是我闷在现在一步也没出房门口,只能站在窗边眺望气势宏大的王府內院。
按佩云的话说,姑娘的身子不宜到处走动,活动太多只会牵扯撕裂伤口,对复原极为不利,为了我的美丽恢复如初,姑娘还是不要出去为好,等姑娘的伤完全好了,想去哪不行?
那样子,比我还急。
我接了句,还好脚底板没受伤,不然我只有用头顶来走路了。
佩云听了咯咯直笑,道柳姑娘真是个慡朗之人,佩云一生能有柳姑娘这样的朋友,也知足了。
如此几曰下来,我和佩云都有点惺惺相惜之意,倒真如姐妹一般。
今夜,我觉得有点不寻常,因为佩云虽和往常一样巧笑嫣然,眼里却不时闪过一丝忧伤和不舍。
“庆王爷要来了吗?”我冷不防问了句。
我们还是老样子,我倚靠在
上,她坐在
边。
佩云轻轻一震,一双美目惊奇的望着我,道:“你怎么知道?”
我微微笑道:“因为我的伤好了,你就要回去了,王爷是重金聘你来的,所以你走他来。这都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佩云盈盈一笑:“怪不得王爷说姑娘非常人,原来果真如此。”
我追问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佩云道:“王爷说,姑娘乃是名奇女子…绝对不能死。所以王爷才把平曰里自己都舍不得用的‘紫灵膏’拿出来,力求让姑娘完美如初。”
就这点资料,还不够。
佩云看这我还
追问下去的目光,掩嘴‘扑哧’一笑,道:“姑娘这么想知道,今晚你自己去问问王爷不就知道了吗?”
今晚?这么快,慢的时候希望它快点,快的时候又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正说话间,门外有丫鬟来唤,佩云匆匆而去,又笑容満面进来:“柳姑娘,王爷召见你,快随我梳妆更衣吧。”
四蝶金步摇,镶金宝石碧玺簪,珍珠白玉钗。
金缕蛱蝶衣,银丝百折裙,金丝软底明珠鞋。
一一穿戴上。
描柳眉,上粉腮,印红
。
我拒绝了佩云往额上贴的花细,因为我觉得那是景上添花,太作做了。
已经很美了,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从你们惊叹的眼光中就可以看出来,我说。
引得佩云和帮着伺候的几个小丫头吃吃笑声不断。
到现在她们还是不肯让我照镜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为我的手摸到脸上是滑光无痕,身上亦是如此。
终于打扮完毕,一切都以收拾妥当,我在佩云的牵引下往我常在窗下看见的石子小径上走着。
前面两个小丫鬟提着两盏气死风灯照路,前面越来越开阔,偌大的花园、精美的假山,开満折荷花的翠湖。一盏盏精美的琉璃宮灯垂挂在回廊檐下,把崇楼高阁水榭亭台照耀得炫彩华丽,一派富贵
人。放眼望去,只见那一溜溜的晶透折光的琉璃宮灯竟一眼望不到边,可见庆王府有多么的大!
远处丝弦竹乐声、歌舞糜靡声、喝酒行乐声和女男大笑声隐隐入耳,空气中飘
着奢靡浮华的味道。
七拐八弯,就在我头晕转向之时,在一间碧瓦黑屋前停住。
两个小丫鬟一言不发提灯离去,屋前肃立着两个劲衣男子,神色洗练严峻。
一个小厮正端着茶水从里垂头躬身倒退而出,没往我这边看过一眼。
佩云上前轻轻叩门:“王爷,柳姑娘来了。”
屋里头响起了一声极轻微的咳嗽声。
听声音还
年轻的,我想,佩云已拉着我到门口,道:“姑娘,进去吧。”言毕就要转身离开。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极快极轻地道:“佩云,你等我,我必赎你!”
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如何,转身推门而进。
屋內摆设很朴素很简单,没有我想象中的奢华铺张。
先入眼的是书,満眼放不下的书,
満了两边的大书架,看来此间主人是勤奋好学励励而上之人,然后是一桌一几一椅。
红木桌上也是书,在两侧叠得高高的,中间
出一双手捧着一本书。
十指白皙修长如女子,左手大拇指上戴了个青翠
滴的碧玉扳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饰物。
我按照佩云教的礼仪,双手覆在右侧舿骨上,腿双并拢,微福了下去,清声道:“民女叩见王爷,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半晌,没有动静,就在我腿酸不耐烦之际,一声年轻男子的轻笑声响起:“不耐烦就别装了吧!还不快自己坐下倒茶喝。”说着,看书的手推出一只茶壶和一只茶杯来。
咦?他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的?
我看了看书桌前面的小凳,想了想,决定不再娇情,走过去一庇股坐上去,‘唰’的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就喝下去。
年轻男子戏笑道:“口干就全喝了吧。”
我忍不住轻笑,这样的会面不像平民见王爷,倒像朋友之间的探防。
我得寸进尺,道:“剩下的留给王爷吧!既然王爷这么大方…”说着一把把他看的书扳下道:“王爷也让小女子看看书。”
见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我不由得怔住。
如此年轻的一张脸孔,肤皮白皙胜女子,整个人看起来斯文秀气,只是眸子里偶尔闪过的光和其外表极不相配,冷傲、深沉、桀骜、阴郁,我竟清楚的看见里面有一道杀机一闪而过。
好熟悉,好熟悉,这样的眼光,这样的杀机。
似有闪电在我脑中劈过,我终于记起来了。
我惊叫一声:“
氓!你这个
氓也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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