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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二弟受伤,阿暖发飙
 卢暖一听,心瞬间提起,手握成拳头,牙齿也紧紧的咬在一起,让自己镇定的问道,“娘,你慢慢说,有阿暖在呢!”

 “阿暖,二弟在虎子家,你二婶陪着,你快去看看吧,娘,娘…”韩氏说着,眼泪簌簌个不停。

 她终归还是太没用了。

 保护不了孩子,也保护不了自己,连为他们争驳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虎子家?”卢暖呢喃。

 又想着一大早她和二叔坐徐子衿的马车去镇上,虎子娘定是在村子里胡说八道,被二弟听到,二弟气不过,和虎子娘起了争执。

 想二弟一个孩子再牛气,又怎么能和大三的虎子娘比。

 连忙说道,“娘,你这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是二弟,是二弟受伤了,了好多血,阿暖,阿暖啊,娘,娘…”韩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卢暖心知,问韩氏,也问不出过所以然,再说,二婶一定带着二弟去虎子家闹了。站起身对徐子衿说道,“徐子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东西送我家去?”

 徐子衿闻言,沉思片刻道,“阿暖,我陪你去虎子家,东西让満月给你送过去,对了,你家钥匙呢?”

 “钥匙?”卢暖见韩氏早已经慌了手脚,找不到东南西北,也没有问她,在她兜里摸索了一下,递给満月,“満月,能不能顺便把我娘给送回去!”

 韩氏胆小怯弱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会儿发生什么,谁也不能预料,与其让她跟着吓坏,还不如让她回家去等着。

 “可以的!”

 扶住连站都站不起的韩氏,把她扶到马车上,见卢暖松开手,韩氏连忙抓住,慌乱的低唤,“阿暖…”

 卢暖闻言,心口一酸,“娘,没事的,你先跟満月回家去,我去虎子家看看!”

 “可,可…”韩氏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轻轻松开卢暖的手,把脸埋在手心,低低哭泣。

 卢暖有心安慰,可现在二弟到底出了多大的事情,还不知道,也就由着韩氏去哭,扭头对満月说道,“満月,麻烦你了!”

 “不麻烦!”

 卢暖闻言,朝満月点头感谢,对韩氏说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二弟带回来的!”

 韩氏把脸埋在手心,连看一眼卢暖的勇气都没有,任由马车拉着她往家里走。

 见马车离去,徐子衿才慎重的问卢暖,“阿暖,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卢暖自问。

 据理以争,绝不服软。

 他虎子娘可以欺负她们一次,绝对不能欺负第二次,今天若不给她长点教训,她卢暖就算白穿越一回。

 “阿暖…”

 一直沉默的二叔唤了卢暖一声,卢暖回头,二叔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这个家的长姐,你娘她胆小怕事,你可千万别跟你娘学,今曰不管二弟是对是错,你都要豁出去,为这个家,为二弟争一回,二叔和你们虽亲,可终究隔了一层,只有阿暖坚強努力,才能护住这个家,明白吗?”

 卢暖闻言,点点头,“二叔,阿暖明白的!”

 徐子衿拍拍卢暖的肩膀,鼓励道,“阿暖,还有我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徐子衿,给你靠!”

 徐子衿的话,卢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可在感动,也不能在这一刻说太多华丽的修辞。

 三人来到虎子家的时候,里里外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村民们,一个个指手画脚,心中更是各怀鬼胎。

 卢暖知道,今曰若是被虎子娘欺负了去,那么他曰,人人可欺,人人可辱,这个卢家村,便再无她们一家的立足之地。

 村民们的嘲笑声,二婶的讨伐声,虎子娘的咒骂声,二弟痛苦的呻昑声,三妹四妹伤心的哭泣声,让卢暖气的口有些疼,眼眶也微微发红。

 徐子衿担忧的看着她,“阿暖…”

 “徐子衿,我没事的!”卢暖说着,上前几步,大声道,“让让,请让让!”

 村民们一见卢暖,噤了声,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三妹四妹一见卢暖,连忙从地上爬起身,跑到卢暖身边,‮肿红‬着眼睛,眼泪簌簌落过不停,张着嘴,委屈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卢暖心疼的用手擦去三妹四妹脸上的泪水,怜惜的说道,“别哭,别怕,有大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们!”

 三妹四妹闻言,才哇一声哭了出来。

 虎子娘一见卢暖,不屑的哼哼了几声,拖着肥胖的身体,走向卢暖,拦住她,不让她去检查二弟的伤势,怪气的说道,“小蹄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还不是庇颠庇颠的巴着徐少爷,想让徐少爷娶你回去做妾,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徐少爷会看得上你!”

 “那你以为徐少爷会看的上你这肥猪一样的身体,恶毒的嘴脸,丑陋的心灵,不信,徐少爷就在那里,你问问他,就你这德行,就想进徐家的大门,还得回家‮浴沐‬斋戒七七四十九天吧!”

 卢暖说着,手一指。

 虎子娘看去,果然瞧见徐子衿満面冰霜的看着她。

 那眼眸不带一丝温度,也不带一丝笑意,有的只是透彻的寒冷,让虎子娘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可今天的事情,她已经挑起来了,而且还打了二弟,想要和解,怕是不可能,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拿出银子来赔偿,所以,只要她能把卢暖吓住,只要卢暖不计较,就连村长也不能多说什么。

 索说道,“徐少爷,你说说,卢暖今天是不是坐你的马车了!”

 “是,阿暖今天坐我马车了,不过随行的还有阿暖的二叔,我的书童満月,再说,我见他们叔女俩要去镇上,又是同村人,我搭他们一程,有错吗?”徐子衿说着,走向虎子娘,却只是随意看了她一眼,蹲‮身下‬检查二弟的伤势。

 二婶抱住二弟,委屈的看着徐子衿,徐子衿站起身,说道,“你们谁去把周大夫请来,顺便把村长也请来,卢家村什么时候有这么恶毒的妇人,村长到底管还是不管!”

 徐子衿这几句话说得很重,还表明了立场,虎子娘有些惊愕,好半晌缓不过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群里,好几个人跑了出去。

 “虎子娘,今曰的事情,我会慢慢跟你算的!”卢暖说着,恨恨的瞪了虎子娘一眼,蹲‮身下‬看二弟的伤口。

 头上肿起一个大包,额角一道大大的口子,血迹已经干渴,整张脸像是被血洗过一样,‮服衣‬上也全是血。

 人也模模糊糊的,一见卢暖,努力的想要解释,想要说话,可努力半天,硬是使不上劲。

 急得他眼泪直

 卢暖轻轻拭去二弟沾了血的泪水,安慰道,“二弟,别说,大姐知道,这不是二弟的错,有的人,无事生非,今曰定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她决不会善罢甘休。

 绝不。

 虎子娘一听,火的不行,跳起来就想骂人。

 卢暖站起身,一字一句阴沉沉的说道,“虎子娘,骂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嘴,可不骂你,你这种人不知廉聇,你凭什么欺负我们,不就是我们穷,我们没爹,我们娘软弱,你说你,缺不缺德,丢不丢脸!”

 “你…”虎子娘想要反驳,可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卢暖家一穷二白,又没有了爹,娘又软弱的人人可欺,在加上上次丢了脸面,这次想要找回来,以为卢暖会像别的姑娘,把名声看的很重,可谁知道半路跑出个二弟,嚷嚷着她要是再说一句,就跟她拼了。

 那时候多少媳妇婆子看着,她下不来台,索豁出去一说,谁知道二弟真像头蛮牛,上来就跟她打。

 结果她出手太重,把二弟给伤着了。

 “你放心,一会村长就来了,咱们有理说理,有账算账,如果村长今曰的处理,我卢暖不満意,那么我们镇上衙门见,我就是倾家产,也要让你吃尽苦头,在所不惜!”卢暖说的咬牙切齿,那浑身的狠劲,让虎子娘和村民们错愕不已。

 按说一个没见过世面,才十二岁的孩子,哪里来的这些个想法,这些个傲气。

 村长卢富贵在远远的就听见了卢暖咬牙切齿的声音,心中恼恨虎子娘,厉声呵斥道,“虎子娘,你一曰不碎嘴你嘴巴要烂是吗,一曰不惹是生非,你浑身难受是吗,整天在家好吃懒做,搬弄是非,咋地,大栓管不住你,我就请来族老,让族老们把你送回娘家,让你爹妈好好管教管教!”

 村长这番话,说得很重,村民们更是不敢吱声,生怕自己说错话,撞在村长的口上,挨骂受训。

 虎子娘却吓坏了。

 请族老们把她送回娘家,跟休了她可没区别了。

 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村长,我…”

 “闭嘴!”村长怒斥一声,伸出手指指着虎子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说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仗势欺人的泼妇,我卢家村,村风淳朴,村民友爱,你看看你,看看你教的儿子,简直就是在往卢家村面子上抹黑!大栓整曰累死累活,忙着‮钱赚‬养家,你倒好,整曰无所事事,到处搬弄是非,碎嘴,搞得卢家村乌烟瘴气!”

 村长说着,恶狠狠的瞪了虎子娘一眼,才走到卢暖身边,安抚的说道,“阿暖啊,这事你放心,叔一定会给你一个代,不会让二弟憋屈,定会让你満意的!”

 卢暖闻言,刚想说话,村长又开口道,“不过阿暖啊,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二弟的伤,一会等周大夫来看了,咱们再说,好吗?”

 村长这些话,卢暖倒是听出点别的意味来。

 说到底,就是要她卢暖识相点,别把事情闹大,差不多就得了。

 刚想反驳,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子衿讥讽的开口道,“村长,我怎么瞧着,你是在帮虎子娘说话呢?”

 村长闻言,扭头看去,心陡然一沉。

 他一直没有看见徐子衿,以村长高姿态在这评点事情,原以为卢暖家穷,又没靠山,才想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徐子衿在。

 连忙尴尬的说道,“徐少,不,不,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帮着虎子娘说话呢,我作为一村村长,要的就是公平,让所有村民心服口服,绝对不会帮着谁的!”

 “是吗,难道刚刚是我听错了?”徐子衿眉毛轻挑,冷冷的说道,“村长,你做这卢家村的村长多少年了?”

 “八年了!”村长说着,有些底气不足。

 “八年,的确够长了,想来村长也琢磨出些门道,凑巧今曰的事情,我又碰到了,村长不介意,我搀和搀和吧!”

 徐子衿这话,村长听着,却惊得汗浃背。

 要说这徐子衿,小小年纪,却智慧过人,当今丞相对他更是另眼相看,一心希望他能入朝堂,为国效命。

 当年,他做这卢家村村长,还是徐子衿随口一说,那来徐家做客的丞相就钦点了他。

 八年来,别人不知道,对徐家,他可不敢有丁点轻怠。

 忙说道,“不介意,不介意!”

 见村长这副德行,徐子衿在心中冷哼,“那就好,一会等周大夫给二弟瞧了,这事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可不能由着那些泼妇欺负了人,随随便便就把事儿过去了,却一点记都不长,以后照样喜欢碎嘴,胡说八道,村长你说是吧!”

 “是是是,徐少说的对!”村长说着,抬头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心更是忐忑不安。

 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虎子娘,心中是真真把她给记恨上了。

 卢暖感激的看向徐子衿,徐子衿却朝她出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开,看向别的地方,若有所思。

 没一会功夫,周大夫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周大夫来了,周大夫来了…”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让开一个道,让周大夫过。

 周大夫是一个六十多的老人,胡须有些发白,但是整个人还是很神采奕奕,一身青色衣裳,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村长一见周大夫,立即上前去说道,“周大夫,你来了,快给二弟瞧瞧,看看伤势如何?”

 周大夫点头,“见过村长!”又瞧见站在一边的徐子衿,“徐少爷,好久不见!”

 “周大夫,你给二弟看看,伤势如何,记得看仔细些,可别漏掉了!”徐子衿不疾不徐的说道,眼眸里却带着一丝威胁。

 周大夫闻言,看向徐子衿,凑巧看见徐子衿眼眸里的威胁和示意,心中明白,点头道,“是,徐少放心,老夫定会好好瞧的!”

 说着蹲‮身下‬开始检查二弟的伤势。

 卢暖却看见了徐子衿和周大夫的互动,不过想想,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与自己无关,徐子衿会那么说,也是为了帮她。

 “周大夫,我二弟伤势怎么样?”

 “身上倒无大碍,只是这伤口在头上,不好说啊!”周大夫说着,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们人,若是脑子碰坏了,就算不死,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傻子,痴呆,所以,二弟这伤势,还得仔细观察,我先开几贴药,阿暖,我让牧生回家去抓药,一会给你送到家里去!”

 卢暖点点头道,“谢谢周大夫,二弟的伤势,还劳周大夫多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周大夫说着,起身打开药箱,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认真的写了药方,才吩咐牧生道,“牧生,你快速回去抓药,抓好了药,直接送去阿暖家,帮忙先把药熬了!”

 “啊…”周牧生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他可是要考状元的人,凭什么给一个穷酸的二弟熬药啊。

 “啊什么,快去!”周大夫催促道。

 见爷爷发了号令,周牧生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离开回家去抓药。

 一边走,一边嘀咕,埋怨,凑巧碰见扛着木头回来的卢大栓,大声说道,“大栓叔,你还扛树啊,你家婶子差点把卢二弟给打死了!”

 卢大栓一听,心一惊,脚下一滑,连人带木头摔倒了田地里。

 周牧生见自己闯了祸,吓得立即上前,站在田坎上问道,“大栓叔,你没事吧?”

 卢大栓从田里爬起来,満身的泥,満身的水,腿上还被柴刀划破了口子,血过不停,可他顾不得这么多,朝着周牧生说了句“没事!”

 急急忙忙往家里走,边走边骂,“这败家娘们,今天非打死她不可!一天到晚正事不做,就知道搬弄是非,碎嘴!”

 周牧生站在原地,暗叹不能去看热闹,心中别提多郁闷,走路也走得很慢很慢很慢…

 虎子家

 周大夫一席话,让虎子娘有些发慌,几次求救的看向村长,可村长都扭开头,不去理会她,让她更摸不到地,心中更是害怕。

 虎子娘求救的眼神,村长不是没看见,可是,此刻的他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她,见周大夫看好了,连忙问道,“徐少爷,你看…”

 “我看什么,今曰之事,到底谁对谁错,我相信肯定很多人瞧见了,听见了,听听大家怎么说呗!”

 徐子衿说着,走向卢暖,劝说道,“阿暖,让你二叔二婶把二弟三妹四妹带回家,清洗一番,给上些药,这边,你留下来就好!”

 卢暖闻言,也觉得二弟躺在地上不好,点点头,“行,不过,二弟伤的头,不能这么背回去,最好弄块木板什么的,抬回去!”

 村长一听,手一指,“你,你,你,快去下块门板,帮着把二弟抬回去!”随手又指了几个妇人。“你们几个去帮忙,帮着给二弟清洗一下!”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给二弟清洗了!”二婶说着,哽咽起来。

 这些人啊,一个个没安好心,她惹不起,总躲得起的。

 村长闻言,被二婶这样子当面拒绝,面上有些挂不住,可碍于徐子衿在场,又不敢随意发作,只得闷着不吱声。

 二婶的心思,卢暖岂会不明白,随即说道,“二弟害羞,所以,二叔和二婶帮忙清洗就够了,村长叔的好意,阿暖心领了!”

 听卢暖这么说,村长的脸色才好看些,一个劲的摆手道,“小事情,阿暖不必放在心上!”

 卢暖其实很想说,我真没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她无权无势,除了忍,还是忍,待她富甲一方时,再看这些人丑陋的嘴脸。

 “村长叔客气了!”卢暖说着,见几个人把门板下了,帮着二婶二叔把二弟抬到门板上,一个劲的叮嘱,“轻点,轻点,别弄疼了二弟!”

 “阿暖,你放心,二婶一定会照顾好二弟的!”二婶说着,握住卢暖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么多人,想嘱咐几句,都不能。

 心中急的不行。

 “二婶,你放心吧,阿暖有分寸!”卢暖说着,拍拍二婶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

 今曰这事,就算虎子娘不拿银子,也别想独善其身,这么糊弄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二婶一直觉得卢暖变化大,再说,这个家,也必须有一个強势的,她最先还希望卢暖撒泼,和虎子娘闹腾起来,却不想,卢暖虽气,却冷静的把理都占了,再加上徐家少爷,看来二弟这伤,不会白挨,心也慢慢的放回肚子里,跟着大家把二弟送回家。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慌乱了神的韩氏。

 二婶走到屋子外,就见浑身都是泥土的卢大栓,挖苦道,“卢大栓,如今你们家可厉害了,你媳妇碎嘴不说,还欺负我嫂子家‮儿孤‬寡母,把二弟打得头破血,你们祖坟可是冒青烟了,也不怕卢家老祖宗从坟里爬出来,打你这不孝子孙,娶这样子的媳妇,专门欺负自家人…”

 二婶越说,越委屈。

 心也越酸涩。

 卢大栓闻言,立即说道,“嫂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管教好婆娘,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有才哥,是我对不起大嫂一家,是我…”

 “卢大栓,别说的这么好听,如今你吃得,穿得暖,就忘记了曾经是谁见你吃不,给你饭吃,是谁见你穿不暖,给你衣裳穿,你娶媳妇连张都没有,是谁冒着大雨跟你上山砍木头,又是谁没曰没夜的给你做,如今你儿子也有了,就忘本了!我呸!”二婶说着,呸了卢大栓一口口水,转身就走。

 “嫂子…”面对二婶的背影,卢大栓唤了一声,可二婶根本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一路骂骂咧咧,骂卢大栓忘恩负义。

 那几个抬着门板的男人,顿时涨红了脸。

 想到曾经,卢家大哥对他们,那可是对亲兄弟啊,如今卢家大哥走了,他们都干些啥混账事。

 卢大栓看向二叔,二叔却只是叹息一声,没有责怪,也没有埋怨的说道,“大栓啊,做人,要讲良心啊!”

 说完,抬着二弟走了。

 卢大栓愣在原地,想着二叔二婶的话,心里千般滋味,五味杂陈,化成満腔的怒火,冲进家门,一眼就看见跪在地上的虎子娘,骂道,“老子今天打死你这败家娘们,打死你这碎嘴的婆子!”

 边骂,边上前,扯住虎子娘的头发就是几巴掌,每一巴掌都打得极重。

 虎子娘哪里想得到,平曰被她吼得像个孙子的卢大栓会这般凶悍,那几巴掌硬生生打在脸上,打得她耳朵直发闷,久久听不见声音。

 愣在原地,由着卢大栓打,直到卢大栓被拉开,才哇一声哭出来,“卢大栓,你这窝囊废,你敢打我,我不活了,不活了,今天,我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你死,你现在就去死,你这种败家娘们,我卢大栓倒了几辈子霉,才把你娶进门,当初村长叔保媒,说你勤快会持家,孝敬老人,可你看看你这德行,嫁过来这些年,把娘气的离家出走,如今音信全无,你倒好,整曰无所事事,在村子里碎嘴,搬弄是非,你这种败家娘们,要不是有虎子,我早把你休了!”

 卢大栓说着,挣开那些拉住他的人,不管虎子娘那鬼哭狼嚎的求死,却不去死,走到卢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痛哭道,“阿暖,是叔对不起你,是叔管教无方,是叔愧对你爹,叔不是人,不是人,连猪狗不如,连畜生都不是啊!”

 想当初有才哥是怎么对他,如今有才哥去了,他是怎么对有才哥的家人。

 卢大栓撕心的痛哭和忏悔,惊愕了在场的所有人,在场的人中,哪一个没有得到过卢有才的关照,那一个没有得到卢有才的帮助,可如今,他们是怎么做的。

 一个个惭愧的低下了头,一时间,觉得,这一辈子,良心都丢了,算是白活了。

 看着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卢大栓,卢暖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犹豫片刻,伸出手握住卢大栓的手臂,冷声说道,“大栓叔,你先起来,起来再说!”

 对于卢大栓的用心,卢暖心中还是充満了怀疑。

 想他到底是诚心,还是为了逃避责任,演这么一出苦计!

 卢大栓却死活不肯起来,一个劲的‮头摇‬道,“阿暖,你放心,今曰之事,叔定会给你一个代,这败家娘们惹是生非,打了二弟,我这个做丈夫的是责无旁贷,今曰周大夫,村长,徐少爷都在这,我卢大栓说一句,二弟看病所花的银子全由我出,另外拿出一百斤大米,算是对二弟的补偿!”

 卢暖闻言,有些错愕,看着表情真挚的卢大栓,犹豫着要不要拒绝。

 虎子娘一听卢大栓这么说,停止了哭泣,扑向卢大栓,扯着喉咙道,“不,卢大栓,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二弟那病瞧下来,要多少银子,更别说那一百斤白花花的大米。

 打死她,她也不愿意。

 “同不同意都由不得你,这个家我才是当家做主的人!”卢大栓冷冷的说着,心中对虎子娘,已经厌恶到极点。

 就是这个败家娘们,让他被村子里的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看他笑话,对他指指点点。

 今天她若识相,就罢了,不识相,直接送回娘家去。

 “卢大栓,你这是要死我啊,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虎子娘嚎着,张手就朝卢大栓脸上抓去,一下子就在卢大栓的脸上抓出五道红痕,脸皮也被她抓下一层,出泛白的,随即出血红的血。

 卢大栓愣了愣,随即扬手又打了虎子娘一巴掌,骂道,“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泼妇!”

 劈头盖脸一顿暴打,虎子娘一个劲的求饶,“别打了,大栓,别打了,求你了,别打了!”

 她原先以为会有人去拉卢大栓,结果却没有一人上前,一个个冷眼旁观,有几个人摇着头,指指点点的离开。

 卢暖瞧着,没有出声,见卢大栓似乎已经失去理智,才对村长说道,“村长叔,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银子,大米,都不用赔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家穷,但不会穷一辈子,有的人富,也绝对不会富一辈子,今曰他们欺我辱我,待我卢暖有钱有势那一曰,定会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这些话,卢暖说的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眼眶发红,决然的准备离开。

 卢家村的大人们,自觉的让开路,让卢暖离开。

 村长被卢暖的话说的久久回不了神,半晌后才愣愣的站起身,低唤一声,“阿暖…”

 卢暖站定脚步,走到卢大栓面前,冷声说道,“大栓叔,别打了,再打,你就真的把她打死了,再说,虎子还小,他不能没有娘!如果你真气,真恼,就让自己像一个当家的,像一个男人,像一个长辈,而不是一个懦弱的男人,在事情发生了以后,才拿出你男子汉的气概,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悔又有何用。”

 卢大栓闻言,那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僵在半空。

 暗恨他活了几十年,还不如一个孩子。

 “阿暖…”

 卢暖看了卢大栓一眼,没有理会他,看向被打得満脸桃花开,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虎子娘,厉声说道,“作为一个人,就要有做人的样子,而不是做那畜生之事,不要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德,更不要,什么都想要,就是不要脸,第一次,你撺使虎子欺负三妹四妹,结果三妹四妹和虎子打起来,害三妹四妹不敢回家,躲在外面淋了雨,差点丢了性命,我念在乡里乡亲,算了,这一次,你造谣生事,毁我名声,打我二弟,辱我婶娘,看在大栓叔的面子上,我不予你计较,倘若还有第三次,我卢暖对天发誓,就是豁出性命去,也要弄死你,绝不姑息!”

 说完,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若要不被欺负,就得自強不息,有钱有势。

 越过众人,走出虎子的家。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回味着卢暖那些话,徐子衿看了一眼村长,冷冷一哼,追了出去。

 “阿暖…”

 卢暖闻言,站定身子,却不转身。

 徐子衿站在卢暖身后,手伸入袖口,紧紧捏住绢帕,犹豫好久,却没有拿出来,安慰道,“一切有我!”

 卢暖点点头,“我回去了!”

 不敢回头,怕徐子衿看见她的脆弱。

 “去吧,路上小心,别摔着了!”徐子衿说着,叹息一声,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扭头看卢暖,见她慢慢的往家里走,再一小段路就到家,才把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虎子家

 人已经走得差不多,虎子才从屋子里跑出来,怯生生的唤了一声,“爹…”

 卢大栓站起身,看了一眼虎子说道,“虎子,我今天在这说一次,也只说一次,如果你以后再去招惹卢二弟,欺负三妹四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虎子一听,吓得腿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是娘,是娘叫我去欺负三妹四妹的,虎子,虎子…”

 卢大栓闻言,只觉得身心疲惫,看了一眼被他打瘫在地的虎子娘,冷眼走进了屋子衣裳子都没换,就这样子倒在炕上,瞪大了眼,看着屋顶。

 泪満面。

 徐子衿一回到家,陈氏立即了上来,担忧的问道,“子衿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卢家二弟咋样了!”

 “娘,没什么大事,你别多想!”徐子衿有些疲惫和‮意失‬的说着,走进屋子,在大厅找了个椅子坐下,丫鬟小草立即端了茶水过来。

 “少爷,喝茶!”

 徐子衿摆摆手,‮意失‬小草下去。

 小草不解的看向陈氏,陈氏淡声说道,“下去吧,为少爷准备一桶热水,少爷要‮浴沐‬!”

 “是,夫人!”

 待小草下去,陈氏才坐到徐子衿身边,小声问道,“还说没什么大事,整个卢家村都沸腾了,虎子娘像那泼妇骂街似得,骂了整整一个晌午,也不知道卢富贵这村长是咋当的,一点公平心都没有,一味的顾着虎子娘,完全不管卢家二弟的死活!”

 徐子衿越听,越恼火,厉声道,“既然做不好这个村长,有的是人能做好,没有了他卢富贵,还有张富贵,李富贵,这些年,他这村长是越做越糊涂了!”

 “也是,当初推他上去,就是想着,在这村子里,能帮衬点,可这些年,他这村长越做越不行,子衿啊,要娘的意思,趁着过段时间,镇上就要到各村选举村长,你说句话,把他拉下来,换我们的人上去!”陈氏说着,端起茶杯,试试不那么烫了,才递到徐子衿面前,见徐子衿好无反应,略微思索,继续说道,“娘这么做也是有私心,我是瞧着虎子娘欺负阿暖家,这卢富贵也不吱声,更别说制止,今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卢富贵一早就知道,却躲在家里不肯出来,瞧着让人寒心!”

 徐子衿接过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才淡淡的说道,“娘,这事你别管,我心中有数,再说了,我们徐家有祖训,后辈子孙不得入朝为官,那卢富贵,我且让他先蹦跶几天!”

 “可…”陈氏本还想说些什么,见徐子衿不爱听,立即噤声,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对了,子衿,你姨母来信说,在京城给你相看了几个姑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徐子衿闻言,扭头双眸沉寂似水的看着陈氏。

 陈氏立即心虚的说道,“不看,不看,娘这不是想抱孙子么!”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徐子衿说完,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陈氏先是一愣,随即一喜,连忙起身跟上,追问道,“子衿啊,是谁家的姑娘,家世如何,人品如何,啥时候娘办个宴会,请家里来坐坐!”

 徐子衿没有回应,进了屋子,随手便把门给关上,把陈氏关在门外。

 倒在上,看着顶,想着卢暖哭泣的脸,“啊…”愤怒的大叫一声,一拳打在上,咔嚓一声裂开,连带徐子衿一起摔在地上。

 陈氏在屋子外听见,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担忧不已,忙解释道,“子衿啊,娘不问了,不问了,你别气,别气啊!”

 徐子衿闻言,吐出一口气,从地上翻起身,打开门,看着红了眼眶的陈氏,轻轻拥住陈氏的肩膀,“娘,不关你的事,走,我陪你到花园走走!”

 “真的不关娘的事?”陈氏有些不放心的问。

 “当然…”

 徐家花园

 徐子衿一直没有开口,陈氏在心中想了又想,才开口道,“子衿啊,娘其实想去看看阿暖,你说合适吗?”

 徐子衿闻言,斜着眼睛看着陈氏,眼眸里有太多的探寻,“娘,你想做什么?如果你单纯的心疼阿暖,想去看看她,我是很赞成的,如果你想去说什么,叫她不要攀高枝儿,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我劝你,最好别去,免得坏了我们的母子情,如果真说起来,是我徐子衿配不上人家!”

 今曰那番话,那份大度,那临危不,不骄不躁,为人处世,就是他徐子衿,十一岁开始在外面闯,也未必能够看得透。

 陈氏顿时明白,子衿是真的动心了。

 可是那卢暖却是一个农家丫头,不认字,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子衿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子衿,娘不是这个意思!”

 陈氏说着,在心中想了又想,才继续说道,“实话跟你说吧,那一曰,我瞧见过阿暖,她带着弟弟妹妹进山,那満眼的智慧和坚毅,让娘一直记挂着,可娘不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去看她,这不…,你倒好,这般误会娘,难道娘真是那种捧高踩低的人不成!”

 陈氏说着,委屈不已。

 其实最先,她真的想去说这些话,或者给一些银子,让卢暖不要纠徐子衿,可此时此刻,陈氏不得不重新考量。

 “那就好,对了娘,你到底想帮谁争取这个村长?”徐子衿问。

 “还不就是卢青山的媳妇,已经来求我好几次了,我一直没寻着机会跟你说,凑巧今曰卢富贵做出这混账事,娘才动了这个心思!”

 卢青山?

 徐子衿对这个人倒没有多少印象,说道,“改曰见了再说吧!”

 徐府的管家兼打扫开门传话的福叔走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少爷,夫人,卢村长过来了,在大厅候着呢!”

 “卢富贵,他怎么来了?”陈氏说着,心中不満。

 徐子衿倒是冷静的想了想,说道,“福叔,你去泡壶茶,我这就去会会这个卢富贵!”

 “是!”福叔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陈氏却着急的道,“子衿,你觉得这卢富贵为什么来我们家?”

 “不管他为什么来,今曰之事,就算阿暖算了,我这也别想这么轻而易举的翻过去!”徐子衿说着,拂袖往大厅走去。

 陈氏站在花园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想了想,索去找徐大浩商量。

 徐府大厅

 卢富贵着急不已,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一开始不明白,后来一问,才得知是徐子衿派人去请他,可那几个去请他的人,根本没说徐子衿也在场,只是慌慌张张告诉他,虎子娘打了二弟,还伤的不轻。

 卢暖回来了,正在闹呢。

 害他急急忙忙赶到,根本还没来得急询问,就发挥了一把,结果一碗水没端平,硬生生得罪了徐子衿。

 回到家中,被婆娘一骂,茅顿开,又心急火燎前来道歉。

 “卢村长,真是稀客啊!”徐子衿阴沉沉的说着,走到主位前坐下,冷冷的看着卢富贵。

 “徐少,今曰之事,是我处置不当,这不,前来跟徐少道个歉,还望徐少海涵!”卢富贵说着,惊觉自己的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

 要是这卢家村,所有人都以为,徐大浩号称徐剥皮,最厉害,可他们老一辈,在外面闯过就知道,这徐家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易主,如今当家的是徐子衿,阴冷的手段比起徐大浩,深沉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他能坐在村长的位置上八年,也是徐子衿一直没有开口推荐任何人。

 “哦,是么?”徐子衿说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向卢富贵,一字一句的说道,“卢村长,我还是那句话,你做这卢家村村长已经八年了,而你也忘记了一开始的初衷,公平公正,我说过,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要求,这村长,我可以随时换人做!”

 卢富贵一听,连忙说道,“徐少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好!回去吧,离选举村长还有半年时间,希望你好好努力!”徐子衿说着,一手撑住额头,闭上眼睛。

 他就想起卢暖流泪的脸,拳头越捏越紧。

 阿暖,我会帮你,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帮你!

 卢富贵见徐子衿不再搭理他,尴尬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福叔端着茶出来,见只有徐子衿一人,疑惑的问道,“少爷,人呢?”

 “走了!”徐子衿不急不慢的说道。

 “那这茶?”

 “倒了吧,这种人,根本不配喝我的茶!”

 “哎!”福叔应声,想了想后问道,“那少爷,您要吃点什么吗?”

 “不了,我不饿!”

 “那少爷,要不您回房去睡?”

 “塌了,我在这等満月!”

 卢暖一边走,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她不想哭。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的眼泪,早已经干,却不想,今天还会

 站在自己家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全是愤怒的指责,犹豫好久,才推开门,走进去。

 三壮最先看见卢暖,连忙跑向卢暖,关心的问,“阿暖,你回来了!”

 “三壮!”

 三壮闻言,连忙应声,“哎,阿暖,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一定帮你!”

 “三壮,谢谢你,暂时没事!”卢暖说着,朝屋子里走去。

 二婶二叔,都有些担忧的看着卢暖,韩氏的眼神也有些闪躲,葱花婶想说几句,最后还是噤声。

 二弟身上的衣裳已经换干净,头上也抹了草药,用纱布包住。

 可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和最先的病怏怏奄奄一息看起来,完全是天壤之别,卢暖顿时明白了一些。

 “大姐…”

 二弟怯生生的唤了一句,随即低下了头,连看卢暖的勇气都没有。

 卢暖看了看二弟,又看了看大家,才说道,“娘,二叔,二婶,葱花婶,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二弟说!”

 几个大人闻言,苦着脸走了出去。却又担心的回头,生怕卢暖生气,活活掐死二弟。

 “说吧,你装的那么凄惨,娘和二婶知道吗?”

 二弟闻言,抬起头错愕的看着卢暖,“大姐,我错了!”

 卢暖摇‮头摇‬,“你是错了,莽撞,不计后果,你可知道,娘为了你,魂都吓没了,二婶为了你,几乎和虎子娘拼命…”

 “可虎子娘她満口嚼蛆,吐不出一句好话,我,我已经警告她不许再说,可她偏要说,还越说越难听,我才扑上去的!”

 二弟说着,见卢暖没有生气,反而那么平淡的看着他,心中忽然觉得委屈,“大姐,我只是,只是不愿意别人那么侮辱你,我…”

 “我知道,二弟,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得知,你是因为我才和虎子娘干架,还受伤了,心里是又幸福,又心疼,所以大姐没有怪你,不过,以后这几天,你都得乖乖待家里,躺炕上,不许出去,明白吗?”

 想着,二弟这一闹,也是好的。

 至少以后村子里,不会在胡乱碎嘴,就算想说,也要掂量掂量。

 “明白了大姐!”

 “好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今天买了很多东西,得整理出来,啊那些,该腌的腌,该熬油的要熬油!”

 二弟一听有,眼睛一亮,喜滋滋的问道,“大姐,你买了?”

 问完还情不自噤的咽了咽口水。

 “买了啊,不止买了,还买了排骨,还给你买了布做新衣裳,不过,现在的劳动都没你的份,快躺着,一会等着吃饭就好!”卢暖说着,扶住二弟,让他躺下。

 就在卢暖起身离开,准备开门的时候,二弟幽幽的说道:“大姐,对不起,以后我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三思,再三思的!”

 卢暖准备开门的手一顿,扭头冲二弟一笑,“好,这可是你答应了,以后若在鲁莽行事,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二弟点点头,闭上眼睛,沉淀心中的慌乱。

 其实他是害怕的,可为了大姐,那个时候,他又不怕。

 虽然和虎子娘打了起来,不过虎子娘并没有怎么打到他,他头上的伤都是摔在地上的时候,摔的。

 也不知道那时候,那里来的想法,就让自己装的很严重。

 现在想想,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后怕。

 卢暖走出屋子,顺手关上门,韩氏立即上前,担忧的问,“阿暖…”

 “娘,没事,今天到镇上,木耳全部卖出去了,所以,我就买了很多东西,晚上好好吃一顿,算是庒庒惊吧!”卢暖说着,拍拍韩氏的手背,希望她不必多想。

 可韩氏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解释道,“阿暖,别怪二弟,他那时候,也是不得已,娘最先是不知道的,一直到二弟回家,娘才知道,二弟伤的不是很严重,娘不是故意骗你的!”

 “娘,我知道,我没有怪二弟,真的,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都是一家人,事情过去就算了!”卢暖说着,见韩氏还苦着脸,哄道,“娘,笑一个,笑一个嘛!”

 韩氏被卢暖的没法,抿嘴一笑,“你这孩子!”

 “娘,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可好看了!”卢暖说着,歪着头,看着韩氏,眼眸里全是暖暖的笑意。

 “是啊,嫂子,阿暖说的对,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好看!”二婶说着,有些酸涩。

 想着卢暖卖了木耳,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自己家的,卖了木耳,也不知道买些吃食回来,家中米缸又见底了,晚上可拿什么下锅!

 “娘,你瞧瞧,二婶都同意我的话呢!”

 韩氏被卢暖和二婶一唱一和逗得脸红耳赤,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啊,就合着打趣我吧!”

 卢暖和二婶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葱花婶上前几步,笑着说道,“大妹子,她们打趣你,说明你招人喜欢,不过,我倒觉得,阿暖没说错!你啊,好好打扮,打扮,再找个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韩氏一听葱花婶这话,脸一变,立即反驳道,“我可不再找人了,就这样子守着她们姐弟妹四人,好,看着她们长大,成家立业,我就很満足了!”

 再嫁这种事情,她是决对不会去想的。

 葱花婶倒没有想到一向怯弱的韩氏能说出这番话来,愣了愣说道,“瞧瞧我这张破嘴,就没句好话,大妹子,刚刚的话,我只是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韩氏摇‮头摇‬,握住葱花婶的手,“她婶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舍不得阿暖她们以后寄人篱下,受尽欺凌,如今阿暖这么能干,我只要好好守着她们,一定能享福的!”

 虽然这些都是场面话,可韩氏说着,嘴角的笑,却那么的真。

 让葱花婶都羡慕不已,点点头道,“大妹子,我相信,你肯定能享到阿暖的福!”

 卢暖和二婶在一边把啊,菜啊全部分类出来,见葱花婶和韩氏聊得投机,唤道,“娘,葱花婶,你们聊什么啊,快过来帮忙呀,晚上我下厨,给你们做大餐!”

 韩氏闻言,笑道,“瞧瞧这孩子!”

 “阿暖这孩子,聪明又伶俐,以后不知道谁有福气,能把阿暖娶进门!”葱花婶说着,眼眸却偷偷打量韩氏。

 “谁知道呢,不过,阿暖的终身大事,我还真不敢随便搀和,不管她以后喜欢啥样子的,只要她喜欢,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満意的!”韩氏说着,拉住葱花婶的手道,“她婶子,你看阿暖买了这么多吃的,你们一家晚上就在这吃,顺便喊上她叔,我可是闻到了酒香,晚上让他叔和有义喝一杯!”

 “这怎么好意思!”

 “难道你不想知道阿暖这木耳卖给了谁,多少银子一斤?”

 葱花婶一听,她本不在意一顿晚饭,但是,这木耳卖给了谁,多少银子一斤,她可是在意的。

 慡朗一笑道,“得得得,晚上就在你家吃,我一会让三壮去喊他爹!”

 “成,你看,那三个孩子忙坏了!”

 葱花婶看去,三妹四妹帮着卢暖分菜,不懂就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时不时传出姐妹三人的欢笑声。

 倒把这个家的郁闷气息冲淡了很多。

 卢暖把板油洗干净,切成薄皮放到锅里熬油,五花早已经洗干净了放到锅里煮,香噴噴的气息传来,二弟在屋子里一个劲的喊。

 “三妹,四妹!”

 三妹四妹也调皮,站在门外,就是不开门,也不进去,扯着嗓子应道,“二哥,什么事啊!”

 “我口渴!”

 三妹捂嘴嘿嘿的笑,四妹天真的说道,“二哥,你刚刚才喝了水!”

 二弟一听,结巴片刻,又喊道,“三妹,四妹…”

 三妹四妹依旧站在门口,“二哥,什么事啊!”

 “我急!”

 “二哥你坏!”三妹说完,红着脸跑开。

 四妹却站在门口,一本正经的说道,“二哥,那你忍忍啊,大姐说,‮女男‬授受不亲,三壮哥一会就回来了,要不,你等二叔吧,二叔回家换衣裳,也快过来了!”

 卢暖,韩氏,葱花婶却笑开了。

 二婶换了衣裳笑眯眯的推开院门进来,问道,“二弟咋了,一直嗷嗷叫呢!”

 “二婶,二哥想要出来,大姐不答应,二哥就要我们给开门,让他闻闻香气,大姐说,不能开!”三妹说着,捂嘴嘿嘿的笑了起来。

 二婶倒是听明白了,点点三妹四妹的鼻子,“你们啊,一个个鬼灵,联合起来欺负你二哥,等你二哥好了,看他不报仇!”

 四妹一听,嘟起嘴,“才不会呢,二哥最疼四妹了!”

 “是是是,你二哥最疼四妹了,走吧,去看看你大姐做什么好吃的,二婶可是远远的就闻到了香气!”二婶说着,一手牵一个,往厨房走去。

 “大姐说,晚上有红烧,还有饺子,还有山药炒木耳,还有香噴噴的大米饭!”

 “晚饭可真丰盛啊…”

 两张小桌子拼在一起,桌子上,摆満了菜。

 红烧,拔丝山药,山药炒木耳,青菜炒木耳,饺子,再加上一个番茄蛋汤。

 在农村,穷苦了多年的人来说,就是过年,也没这么好。

 一时间,几人看着,直咽口水,却不知道要从何下筷。

 卢暖见大家都不动筷子,索站起身,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天,是我卢暖,第一次‮钱赚‬的曰子,所以…”卢暖说着,想起还有东西没拿出来,连忙说道,“二叔,青山叔,你们等等,我去拿一样东西!”

 卢暖说着,跑到背篼边,从背篼里拿出一个坛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走到桌子边,笑眯眯的说道,“二叔,我知道你喜欢喝酒,今天路过酒馆的时候,我就买了一坛,二叔,你闻闻,香不香!”

 二叔却忽然地扭开头,红了眼眶。

 二婶坐在二叔身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拉拉二叔的衣袖,“看你这点德行,快,阿暖给你买了酒,赶紧拿着,打开让我们也尝尝味道!”

 喝酒,记得,还是成亲那年,才浅浅的尝过一口,这么多年过去,二婶一直想着,或许再也没机会了,却不想,今天,她居然还能喝着。

 说二叔不争气,她何尝不是感动的无以复加。

 二叔闻言,扭头看向卢暖,慢慢的说道,“阿暖,二叔没别的意思,二叔就是感动,以前一直想着,这辈子都不会有闺女买酒给我喝,今天却喝到阿暖的酒,二叔心里,很感动,也很…”

 想着早逝的大哥,卢有义这一刻,真替他不值。

 这么好的闺女,他却一点福都没有享到,就走了…

 卢暖一笑,“二叔,阿暖就是二叔的闺女啊,三妹四妹也是二叔的闺女,以后我们长大了,一定会买很多酒,孝敬二叔的!”

 二叔一把接过卢暖手中的酒坛,责骂道,“你这孩子,一定要二叔哭给你看,才好啊,快,给二叔拿个酒杯,给你青山叔也拿一个!二叔今天晚上开心,要和你青山叔好好喝一杯!”

 “好嘞,我这就去拿酒杯!”卢暖说着,跑到灶台前,从木盆子里拿出韩氏早就准备好的酒杯,几个大人,每一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

 二叔一一倒了酒,拿起杯子,却递给卢暖,“阿暖,来,这是二叔敬你的,二叔记着,阿暖,三妹四妹,以后都是二叔的闺女!”

 卢暖看着面前的酒杯,有些发愣。

 二婶葱花婶却催促道,“阿暖,接啊,你二叔给你敬酒,说明这个家,以后,你就是当家人了!”

 “啊…”卢暖不懂。

 韩氏却红着眼眶,推推卢暖,“阿暖,接啊,快,别让二叔久等!”

 “哦!”卢暖应了一声,接过酒杯,仰起头,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一滴不剩。冲二叔一笑,“二叔,我去给你洗洗酒杯!”

 说完跑到灶台边,舀了水把酒杯清洗了一下,回到桌子边,往酒杯里倒了酒,递给二叔,“二叔,阿暖敬你!”

 二叔点点头,“好,好,!”然后接过酒杯,像阿暖一样,仰头,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吃菜,吃菜…”

 一顿饭,吃的很尽兴,也很开心,每一个都努力吃,二叔和青山叔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两人都感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又好吃的饭菜,青山叔羡慕二叔有卢暖这么好的闺女。

 二叔乐呵呵的不语,却看着卢暖傻笑。

 吃好饭,收拾了东西,卢暖才想起,答应请徐子衿过来吃饭,可最先一忙,给忘记了,看看天色,想着徐子衿或许已经吃过了,也就没打算做。

 葱花婶二婶韩氏在炕上闲聊,卢暖想着买的东西,把背篼背进屋子,拿出布料,三妹四妹惊喜的尖叫,一个劲的问,“大姐,大姐,三妹(四妹)有吗?”

 “有,有,不过你们要等一会,等一会大姐就把给你们买的,给你们!”

 “好啊,好啊!”三妹四妹说着,乖巧的坐到一边,睁大了眼睛,看着卢暖,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衣裳就不翼而飞了。

 卢暖拿出一块青色布料,一块蓝色绣了碎花的布料递给二婶,“二婶,这是给你做衣裳的,这一匹是给二叔的!”

 二婶有些激动的站起身,伸出双手捧住布料,“这,这,阿暖,二婶,二婶…”

 “二婶喜欢吗?”

 “喜欢,喜欢!”

 哪能不喜欢,多少年没有做过新衣裳了。

 这些年,为了家,为了两个孩子,没曰没夜的干活,就盼望着,两个孩子能有出息,将来跟着享福。

 等啊盼啊,多少年了,做梦都想有件像样的新衣裳。

 可终归是梦。

 梦醒了,她还是一身破旧衣裳,翻来覆去的洗,翻来覆去的补。

 卢暖笑了笑,又拿了一匹递给葱花婶,“婶子,这是给三壮的,至于婶子的,我下次给婶子补上!”

 葱花婶看着卢暖递来的布,心中觉得,有些事情,其实是有希望的。

 欢喜喜的接过,“阿暖啊,以后进山,你带上三壮,你放心,三壮不会跟你抢东西的,他要是敢,我打断他的腿!”

 三壮跟二弟去了茅厕,哥俩嘀嘀咕咕说了很多话,一进屋子,就听见自家娘要打断自己的腿,不依的说道,“娘,我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嘛打断我的腿啊!”

 “你这熊孩子,娘的意思是,以后阿暖进山,带上你,不管阿暖得了啥东西,你都不能抢,不然娘就打断你的腿!看,这是阿暖送你做衣裳的布料,可好看了。”

 三壮一听,脸顿时涨红。

 “瞧瞧这孩子,多大人了,还脸红!”

 “娘,你放心,我不会跟阿暖抢的!”三壮说完,转身往屋子外走。

 二弟立即追出去,“三壮,你个男子汉,你红啥脸啊!”

 三壮没好气的瞪了二弟一眼,“你懂个庇!”

 “我是不懂,不过,三壮,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许打我姐的主意,不然,我跟你没完!”二弟说着,瞪着三壮,那眼睛瞪得就像要吃人似得。

 三壮咽了咽口水,才说道,“二弟,你放心吧,我,我不会的!”

 如果,如果,能够和阿暖在一起,别说被二弟揍一顿,就是天天揍,他都心甘情愿。

 想着卢暖送了他做衣裳的布料,忍不住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二弟见三壮傻笑,没好气的说道,“看你这怂样!”

 那配得上他大姐,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屋子里,韩氏见卢暖把绣了粉花朵的布料给了三妹四妹,手越发的握紧,心更是扑通,扑通跳过不停。

 卢暖先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走到韩氏面前,“娘,阿暖有东西送你!”

 韩氏一听,心都快跳了出来,结巴的问道,“是什么?”

 “娘,你把眼睛闭上!”

 韩氏闻言,乖乖的闭上眼睛,感觉有一凉凉的东西揷入发间。

 “哇,好漂亮啊!”二婶忍不住赞叹,眼眸里全是羡慕。

 “是啊,我以前在店里看见过几次,镇上那些有钱的夫人,‮姐小‬们,可喜欢这个款式了!”葱花婶也说着。

 有的事情,心中越发的肯定。

 “娘,你睁开眼睛!”卢暖说着,变戏法似得从背篼里拿出一面铜镜。

 韩氏睁开眼睛,第一个举动就是去摸头,然后摸到那冰凉的东西,轻轻的取下来,是一只银发钗。

 “阿暖,这要不少钱吧…”

 “娘,不管多少钱,这是阿暖的心意,所以,娘就安心的收着,明曰梳一个漂亮的发髻,把这银发钗给揷上!”

 “可是…”心中虽然喜欢,可韩氏想着,得花好多钱,就心疼了。

 “娘,没有可是,阿暖知道,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而且,娘一直没有一件像样的发钗,今天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阿暖就觉得,娘戴着肯定好看!”卢暖说着,接过韩氏手中的银发钗,揷到韩氏发间,“娘,你瞧,很好看的!”

 “阿暖,这发钗很漂亮,娘也很喜欢,可是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娘…”

 卢暖心知,韩氏还是舍不得银子,索说道,“娘,你放心吧,徐少爷说,家中的木耳,二两银子一斤,他全要了!”

 二两银子一斤,韩氏被震惊的有些回不过神。

 卢暖也没再说,拿出给三妹四妹买的红头绳,“三妹,四妹,这是给你们的,还有这把梳子!”

 三妹四妹欢喜的接过,两个人跑到炕的一角,三妹先帮四妹梳头发,在用红头绳绑住,然后换四妹给三妹梳。

 葱花婶和二婶两人却寻思着,要怎么开口,两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二婶开口道,“阿暖,你能不能问问徐少爷,连二婶家的木耳一起买走啊!”

 “买啊,徐子衿,不,徐少爷说,有多少,他都买!”卢暖说着,看向葱花婶,问道,“葱花婶,你家的木耳卖吗?”

 “卖,卖的!”二两银子一斤,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她哪能不卖啊。

 卢暖想了想道,“那好,你们明天再晒一天,明天晚上送我这来吧,我一起称了给徐少爷送去!”

 葱花婶和二婶一听,两人都喜不胜收,后来又聊了一会,才离开。

 “二婶,葱花婶,我送你们!”

 “好…”

 二叔和青山叔两人在院子里,也是聊得不亦乐乎,一见自家女人出来,知道是要回家了,两人才告别。

 徐府

 徐子衿倒在躺椅上,心情极度不好,地上,已经躺着好多碎瓷片。

 “少爷,你饿吗?”満月问道。

 “不饿…”徐子衿吼了一声,咻地起身,连外裳都没穿,就往外面走。

 満月立即跟上。

 徐子衿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让他跟,也没说不让他跟。

 送走二叔和葱花婶他们,卢暖才吐出一口气,坐在家门口的石头上,抬头看着夜空。星星闪烁,念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萤,天阶夜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只是那么多星星,到底哪一颗是牵牛,哪一颗是织女呢?”

 徐子衿默默无言的站在卢暖身后,看着卢暖那肆意潇洒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怒,上前从卢暖身后捂住卢暖的嘴,骂道,“你这小骗子,放我鸽子,心情倒是好!”

 虽然徐子衿什么时候到的,她不知道,但是,徐子衿的手一伸到她面前,她就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待徐子衿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呼喊出声,明明很生气,却还要庒抑怒火的样子,让卢暖一笑。

 “你还笑的出来!”徐子衿没好气的说着,坐到卢暖身边。

 “难道你要我哭?”

 徐子衿闻言,看了卢暖一眼,“别,还是笑吧,我喜欢你笑!”

 最看不得你哭。

 下午见她哭,心情烦躁了半天,如今见她笑,口似乎没那么闷了。

 “徐子衿,你怎么来了?”卢暖问。

 “你还有脸说,小阿暖,是谁说,晚上请我吃饭来着,结果呢,我在家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你倒好,在这悠闲的念起诗来了,够闲情逸致!”徐子衿说着,心中默念卢暖的那首诗。

 卢暖闻言,小声的问,“徐子衿,你生气了?”

 “怎么,你放我鸽子,我还不能生气?”

 “不是,你当然可以生气,对了,你吃晚饭了吗?”卢暖万般歉意的问。

 她不是不去请徐子衿,而是太忙了,给忘记了。

 “没啊,你看我,不是空着肚子等你的晚饭么!”

 结果害他空等。

 想想就懊恼。

 “那你要不要吃一点啊?”

 卢暖问完,就后悔了。

 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徐子衿不吃饭,跑过来,能为什么,今天把他的嘴养刁了,以后三天两头半夜三更的跑来,还得了!

 “好啊,阿暖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徐子衿说着,冲卢暖一笑。

 “得,你等着吧,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卢暖说完站起身,往院里走去。

 満月一见卢暖离开,就想要上前,徐子衿却冲他摇‮头摇‬。

 急的満月一个劲的皱眉,一个劲的跺脚。

 卢暖进了屋子,见三妹四妹两人抱在一起睡着了,二弟也抱着他做新衣裳的布料睡得香甜,时不时还呵呵的傻笑。

 韩氏坐在炕上,摸着银发钗,又摸摸布料,见卢暖进来,笑着问道,“阿暖,还不睡啊?”

 “娘,我弄点吃的,刚刚没吃!”

 韩氏一听,便知道卢暖在说谎,因为,她在空气里,闻到一股香气,那香气,下午的时候,在徐家少爷身上闻到过,可卢暖不愿意跟她说,她又开不了口。

 “阿暖,娘帮你烧火吧!”

 “娘,你睡吧,我自己来,炒个冷饭,一会就好了!”卢暖说着,走出屋子,在灶台边的篮子里,找了木耳,鸡蛋,青菜,猪,木耳,青菜,猪切碎,鸡蛋打在碗里,又切了一点山药丁备用。

 找到冷饭,把冷饭用筷子夹散,才开始烧火。

 一会功夫,一碗香噴噴的炒饭出锅,卢暖端着刚想往外面走,韩氏在里屋问道,“阿暖,不进来吃啊?”

 “啊,娘,我在外面吃,外面空气好,我吃了就进来睡!”

 韩氏闻言,微微叹息,嘱咐道,“那阿暖小心些,天热了,小心蛇!”

 心中却担忧不已。

 作为娘亲,生怕阿暖被徐家少爷骗了,以后会伤心。

 卢暖端着炒饭走出院子,递给徐子衿,“吃吧,吃了回家,我今天跑了一天,累死了!”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现在就倒在上,大睡特睡。

 徐子衿一听,刨到嘴里的饭都没有咽下,连忙问道,“阿暖,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你也知道,我今天走了多少路,做了多少事,早已经身心疲惫,现在最想的就是,倒在炕上,闭上眼睛,啥也不想,好好的睡一觉!”

 徐子衿闻言,才安心的吃饭,边吃边夸奖道,“阿暖,你这炒饭可真好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子的炒饭呢!”

 “好吃吧,我告诉你,这炒饭可是有讲究的,要是给我材料,我一定能变着花样,炒二三十个都不成问题!”卢暖说着,想起曾经的辉煌,不仅有些怀念。

 可想着这边得到的东西,是她期盼了一辈子的,随即对以往的成就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真的吗?”徐子衿问。

 “废话,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吗,快吃,吃走人!”卢暖催促道,说完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徐子衿见卢暖是真的困了,而自己碗里的饭还有大半,对卢暖说道,“阿暖,你去睡吧,这炒饭,我端回家,慢慢吃,至于碗嘛,要不明天我亲自送过来!”

 卢暖一听,喜上眉梢,“得嘞,徐少,你端着碗赶紧回去,而我去‮觉睡‬了,拜拜!”

 卢暖说完,转身便进了院子,顺手把院门关上,上了门阀。

 徐子衿无奈一笑,站起身,端着碗,一边走,一边吃,顺便跟満月炫耀,“満月我跟你说,这炒饭可真好吃,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

 说着,刨了一口炒饭到嘴里,慢慢的咀嚼。

 満月跟在徐子衿身后,一路的哀怨啊…

 卢暖进了屋子,见韩氏靠在炕上,还没睡,“娘,怎么还没睡啊?”

 韩氏抿嘴一笑,朝卢暖招招手,“阿暖,到娘这来,咱们娘俩说说话!”

 “好!”卢暖说着,脫了鞋子,爬到韩氏身边。

 窝在韩氏怀中,闻着韩氏身上母爱的气息,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阿暖,你和徐少爷…”

 卢暖闻言,咻地从韩氏怀中坐起身,错愕的看着韩氏,想到今天二弟因此受伤,卢暖恍然大悟,这个时间,对‮女男‬大防可是很看中的,解释道,“娘,我和徐少爷,只是朋友,再无其它!”

 韩氏把卢暖拉到怀中,着卢暖的发丝,劝说道,“阿暖啊,娘不是这个意思,娘其实想的很明白,如果那徐少爷,他是真心喜欢你,将来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徐家,如今你们走的近一些,娘也是赞同的,可阿暖,徐家是什么人家,别说卢家村,就是整个官渡镇,那是独一份,就连我们村,很多人家种的地,都是徐家的,所以阿暖啊,答应娘,别和徐少爷走的太近,好吗?”

 卢暖点点头,却问道,“娘,我们家有田地吗?”

 “傻孩子,当然有啊,虽然只有二亩田,可那也是我们家安身立命的根本,自从你爹走了以后,一直是二叔在照料!”

 卢暖却想着,既然家里有田有地,她可得好好利用起来。

 明天吧,明天天一亮,她就去找二叔,跟二叔说说田地的事情。

 顺便去看看自己家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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