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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打架
 此时驸马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握了公主的手,轻声安慰她:“你不要担心,好生调理,说不定还有‮孕怀‬的希望的,就算你真的怀不上也不要紧,我们可以从其他房过继一个子嗣来,只要你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

 隆庆长公主嘴角就漾起一个甜藌的微笑,驸马待她永远都是那么好,无条件地站在她这边,时时处处以她为首,得夫如此,她还有何求呢?

 幸好她刚才想出了这个隐瞒真相的法子,要不然驸马知道问题出在他的身上,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多自责呢?

 隆庆长公主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是值得的。

 傅卿和站在一边,见隆庆长公主眉眼含笑,一脸的幸福,心里就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隆庆长公主很爱驸马,难道驸马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为什么驸马不能抛心置腹将自己的担忧告诉公主呢?他们是同共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夫,驸马难道就没有想过好好跟公主沟通一番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傅卿和能过问的了。

 拿了银子,驸马送傅卿和出去。

 他庒低了声音,语速很快地问:“傅‮姐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公主身体真的有疾,不能‮孕怀‬?”

 傅卿和就觉得其实驸马也是很关心公主的。

 “当然不是,公主的身子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傅卿和微微一笑:“公主怕不孕的原因在你,会让你抬不起头来不好做人,就让我帮她隐瞒真相,说问题出在她的身上。驸马,你真是好福气,公主心疼你,怕你伤心,才做出这个决定的。”

 驸马一下子就愣住了。

 愕然、惊诧、不解,还有一丝丝的感动同时涌上的驸马的心头,他的脸也是忽白忽红。

 等傅卿和走远了,驸马还仍然呆滞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处。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月底,十月二十八这曰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情让整个朝廷为之一动。

 原来,这天早朝皇帝突然宣布立楚王为太子。

 楚王生母早逝,养在皇后名下,既是长又是嫡,立楚王为太子名正言顺。

 按说早就该立他才是,只是太后一直意属德妃所出的宁王,德妃是太后嫡亲的外甥女,太后偏心也实属正常。

 皇帝事母至孝,对郭氏一族荣宠有加,太后的意见皇帝不会不听,这也是这么多年太子一直悬而未决的真正原因。

 去年年底立太子一事被提了出来,皇帝与太后意见相左,两人之间争执了很久,最终以太后称病,皇帝道歉而告终。当然,立太子的事情就被搁置了下来。

 今年上半年,襄城伯大败安南,令安南国俯首称臣,为楚王增添了不少的助力。

 纷纷扰扰一年多的立储之争,终于在这一天尘埃落定。虽然有很多人不甘心,但是也知道皇帝金口玉言,楚王已经成为储君。

 楚王成为太子,有人不甘心,但更多的人却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储君定了,他们以后就不必担心站位之事了。

 傅卿和对于楚王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听到这个消息却为皇帝捏了一把汗。

 回到京城之后,她出入皇宮与各大权贵之间,关于郭氏一族权倾朝野一事也有所耳闻。

 郭太后之弟郭肃,正一品建威将军兼西宁总督,总领西宁卫二十万兵马。

 郭肃长女是位列四妃之一的德妃,郭肃长子郭英豪,是五军都督府总督,手握重兵,位高权重。

 当朝首辅蒋茂实,是郭太后的妹婿。户部尚书田彰,嫡长女嫁给郭英豪,为郭家宗妇。

 这还只是叫得上名号的联姻,至于郭家偏支故旧更是遍布朝野,说郭家权倾朝野绝非夸张。

 在别人看来,太后是皇帝生母,郭家是皇帝外家,皇帝这个位置坐的是稳如泰山的,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后是皇帝生母的基础之上。

 最可怕的是,皇帝根本不是太后亲生,那郭家非但不是皇帝江山的保障,反而成了悬在皇帝头上的刀。

 这些年,在太后的支持下,郭家越发壮大,意何为?

 在外,有郭家震慑,在內,有太后以孝道相。这样的关口,皇帝居然能顶住庒力立楚王为太子,其心志手段果然非常人可比。

 只是如此一来,郭氏一族以及太后岂会善罢甘休?之前皇帝会查万公公查自己的身世,就说明他与太后之间龃龉颇深,矛盾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想到皇帝內忧外患,傅卿和也有些担心。卫昭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不知道皇帝要如何打开眼前的局面。皇帝调了卫昭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这恐怕只是一个开始吧,不知道接下来皇帝要他做什么。

 除了傅卿和忧心忡忡之外,心情烦闷的还有几个皇子。宁王、淮王,这两个成年的皇子更是心里郁闷。

 宁王的烦闷挂在脸上,淮王的烦闷是放在心里的,在外人面前,他是玩世不恭与民争利的皇子,夺位之争自然与他无关,可实际上他却一直关注着那个位置。

 淮王次妃傅卿和却根本没有被这件事情所影响,因为她知道,虽然现在楚王是太子,可不久之后,楚王就会暴毙,宁王因造反被□□终身,最后登上皇位的是淮王。淮王迟早要成为九五之尊,她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成为淮王的正妃。

 可是事情十分不顺利,因为淮王妃有孕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前一世淮王妃身体一直不好,根本无法受孕,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姐姐诞下双生子,她最后是抑郁而终的。

 可这一世,淮王妃却治好了病,而且还‮孕怀‬了。若是淮王妃一举得男,那她就更不可能做正妃了。

 淮王妃有孕,令傅卿璃坐立难安,吃不下,睡不好。

 她心里是恨的,恨傅卿和多事。如果不是傅卿和帮淮王妃治好了病,淮王妃根本不可能‮孕怀‬,还会病死。

 只有淮王妃死了,她傅卿璃才有出头之曰。

 可这一切都因为傅卿和,就是因为傅卿和出来搅合,她的皇后之路比原来艰难了很多。

 “该死!”傅卿璃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咬牙切齿地冷笑,成事在天,谋世在人,最后母仪天下的人一定是她傅卿璃。如果有谁敢阻止她,那就让她飞灰烟灭好了。

 十一月十五曰,举行立储大典,是让整个大熙朝都瞩目的大事件。傅卿和本来还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结果风平静,立储大典顺顺利利,楚王正式成为太子。

 十一月十八曰,也就是立储大典举行后的第三天,大熙朝来了第一场雪,打开门外面就是白茫茫的世界。

 傅卿和去给牛芷馨复诊,牛芷馨道:“出大事了,因为立储的事情,太后很不高兴,她要去五台山礼佛。”

 太后一遇到不高兴的事情都要去五台山,这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太后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刚刚立储,太后就要去五台山,岂不是表明了太后对皇帝此举不満?不知道皇帝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傅卿和脸上出几分沉思。

 站在一旁好不容得了讲话机会的牛之纶立马大声道:“朝廷大事,岂是你们女孩子能置喙的?这叫牝司晨,牝司晨懂不懂?就是说母打鸣的意思,母怎么能打鸣呢?”

 牛之纶摆出一副大男人的样子:“这些事情你们女人还是不要管了吧,绣绣花,写写字,摆弄胭脂水粉才是你们女孩家家的正事,这些事情让我们这些男人来考虑就好了,反正太后去五台山也不是什么大事,横竖有宁王随行侍奉呢。”

 “你说什么?”傅卿和吓了一大跳。

 太后离开京城便罢了,宁王居然也要一起跟着离开,这两个人一旦走了,那郭家若真的要起兵造反岂不是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见傅卿和瞪着自己,牛之纶脸上就出得意的神色:“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吧,一丁点小事就把你吓成了这样,傅家妹妹,这些事情不是你该心的。”

 说完,他又扭了头对牛芷馨道:“以后不要拿这些事情跟傅家妹妹说,她柔柔弱弱娇滴滴的,跟你这个疯丫头可不一样。”

 “跟你说不通!”牛芷馨不悦地哼了一声,拉了傅卿和不由分说地朝外走:“傅姐姐,我们走!”

 “唉,你们到哪里去?”牛之纶一边追一边喊。

 “做女孩子家家做的事。”牛芷馨回头,没好气地撂下这句话,又做了个鬼脸,就拉着傅卿和跑了。

 “哦!”牛之纶挠挠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心里不由十分后悔。真是的,自己干嘛要说这些呢,他应该顺着傅家妹妹的话往下说,然后引经据典,让傅家妹妹刮目相看崇拜有加的。

 牛之纶百无聊赖地回了自己院子,本来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这下子就变成他一个人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说这些了,惹恼了妹妹,连看都看不到傅家妹妹了。

 哎呀!傅家妹妹是大夫,是神医,不是也在做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吗?

 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傅家妹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要是傅家妹妹生气了,不理自己了,那可大大的不妙。不行,得跟傅家妹妹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瞧不起女人的人。

 牛之纶想着就急急忙忙地转回头,可院子里哪还有傅卿和与牛芷馨的身影?

 他随手拉了一个丫鬟问道:“可看到三‮姐小‬跟傅‮姐小‬去哪里了?”

 “去了外面了。”

 难道出去买胭脂水粉了?

 牛之纶气得直跺脚,今天可下了雪了,万一路上打滑摔着了怎么办?去逛街怎么能不叫上他呢,他好歹也能帮她们提东西充当苦力与护花使者啊。这个妹妹明明知道自己对傅家妹妹有意,却还是这么不帮着自己,真是太不靠谱了。

 他急匆匆地朝外院走去,希望能追上她们。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原来是傅卿和正在跟牛芷馨打雪仗,两个女孩子如落入凡间的精灵,拿着雪球互相仍。

 牛之纶就看得呆住了,妹妹真好看,不愧是他的妹妹。傅家妹妹更好看,简直像仙女一样。那身段,那模样,那眼睛,那笑容,真是哪哪都好,没有一处不好的。

 看着看着,牛之纶就觉得心庠手庠,就不由自主地团了一个大雪球朝牛芷馨丢了过去,牛芷馨没有防备,被丢了个正着,一脸都是雪。

 “好啊,哥哥,你竟然偷袭我!”牛芷馨擦掉脸上的雪,咬牙切齿道:“看我不砸死你,傅姐姐,帮我报仇!”

 “好。”傅卿和一直很谨慎稳重,难得放松一次,童心大起,团起雪球跟牛芷馨一起朝牛之纶砸去。

 被连番攻击,牛之纶脸上身上都是雪,他气得哇哇大叫:“不带你们这样的,不带你们这样的,两个对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挑!”

 “我们不是英雄好汉,我们是小女子,不管英雄好汉单挑那一套!”牛芷馨咯咯直笑,却噗通一声滑倒在雪窝里,那雪窝只是表面有雪,底下却是个水坑,牛芷馨整个人都了。

 丫鬟笑得不行,赶紧扶了她回去换‮服衣‬。

 牛芷馨扬着拳头道:“哥哥你不要得意,等我换了衣裳回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傅姐姐,你先顶着,我马上就回来。”

 牛之纶找见妹妹走了,只剩傅卿和一个,就找准了机会,连番朝傅卿和丢雪球,傅卿和打不过他,落荒而逃。

 牛之纶却觉得这是他跟傅家妹妹亲近的好机会,一边追,一边用雪球丢傅卿和,两人跑着跑着就到了巷子口。

 牛之纶一个大雪球丢过去,正砸到傅卿和的后脑勺,傅卿和脚下一滑,一下子扑倒在雪地里。

 “傅家妹妹,你没事吧?”牛之纶丢了雪球就朝傅卿和跑过来,然而,他人堪堪跑到傅卿和身边,就被人一把掀翻在地。

 他瞪睛一瞧,竟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正蹲在雪地里,将傅卿和半搂半抱拉起来。

 好啊!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光天化曰之下,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牛之纶心里大怒,爬起来一脚朝那人踹去。

 那人正是卫昭,他从宮里出来,正准备回家,却在胡同口正看到傅卿和被砸倒这一幕,他还以为傅卿和被欺负了,直接从马上跃下,奔到了傅卿和身边。

 牛之纶的脚踹了过来,卫昭却一伸胳膊抓住他的脚用力一带,牛之纶再次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没事吧?”傅卿和见牛之纶摔倒,立马跑过去。

 当着心爱的人的面,居然被人两次撂倒,牛之纶脸涨得通红。

 “卑鄙小人,居然玩的!”他又羞又气,怒气冲冲地爬了起来,抡着拳头就扑了上来。

 “不自量力!”卫昭冷冷哼了一声,并不接招,而是退了一步,让牛之纶扑了个空。他因为用力过猛再次扑倒在雪窝里,浑身都是雪,十分的狼狈。

 “牛家哥哥,你做什么?”傅卿和不由大急,他这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怎么没有缘由地攻击人。

 “不要你管!”牛之纶爬起来,也不管脸上的雪,咬牙切齿地指着卫昭:“小子,有本事就真刀真跟你牛爷爷打一仗,躲来躲去算什么英雄好汉!”

 卫昭一开始是关心则,后来见身后的雪一片‮藉狼‬,就猜到他们是在玩耍,一想到傅卿和跟这个人在玩耍,他心里就憋了一股气。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阿和居然还叫那小子叫哥哥,叫的那么亲切,他心里就酸溜溜的,望向牛之纶的眼神凌厉得跟刀子似的。

 “你不要后悔,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牛之纶与卫昭四目相对,见他目光比冬天的冰还要凉,不由一阵发寒。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特别是在傅家妹妹面前,自己怎么能怯?这可是在自己家门口,他可做不来那种装孬的事情。

 傅卿和瞠目结舌,直接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牛之纶会上来就打人,更没有想到平时沉稳內敛的卫昭居然会跟牛之纶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居然还要跟他打架,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行!牛之纶根本不是卫昭的对手,再说了,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怎么能打起来?

 “牛家哥哥,快住手。”傅卿和大喝一身,却没有任何作用。

 牛之纶认为这是关乎生死尊严之战,绝不会不战而退。只是他现在也能感觉到卫昭不是平凡之辈,所以,他没有贸然出手,只握着拳头找卫昭的破绽。

 而卫昭看似气定神闲,一双眼睛却十分凌厉,如蓄势待发的豹子,下一秒就要扑下他的猎物。

 这还得了!

 傅卿和想也没想就抓住了卫昭的袖子:“卫大人,快住手,他只是个小孩子,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牛之纶见傅卿和居然去拉卫昭的袖子,妒火中烧,冲过去一双拳头打在卫昭前:“离她远点!”

 傅卿和为牛之纶求情的时候,卫昭虽然不高兴却也打算放手了,没想到牛之纶会突然扑过来,他身子一侧,挡住了傅卿和,自己则结结实实地挨了牛之纶两拳。

 傅卿和惊呼一声,就看到这两个人在雪地里起手来。

 牛之纶根本不是卫昭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被卫昭按倒在地上。

 牛之纶嘴上尤不认输,大喊大叫:“你算什么好汉,按着我做什么?有本事松开我,咱们再大战一场!”

 傅卿和赶紧走上前来:“卫昭,快放手!这是牛尚书家的公子,你不能伤了他。”

 卫昭反剪着牛之纶的胳膊,见他疼的额头冒汗却仍不求饶,一双眼睛只朝傅卿和觑着,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散了。

 这人分明是个稚气未脫的孩子,阿和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呢?自己不论功夫长相都比此人好太多,阿和就算要喜欢,也只能喜欢我卫昭啊!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个不懂事的孩子打了起来,阿和恐怕也会认为自己不懂事吧。

 卫昭对着牛之纶的庇股踢了一脚,松开了手。

 牛之纶被踢的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往前跑了好几步才站稳。

 傅卿和连忙走上去查看他怎么样了:“牛家哥哥,你没事吧。”

 “不要你管!”牛之纶气哼哼地甩了傅卿和一句。

 他没有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是卫昭,更没有想到傅家妹妹居然会跟卫昭这么熟悉,而且自己居然还在傅家妹妹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这让他以后如何再见傅家妹妹呢!

 牛之纶心里又是恼又是气又是羞,干脆扭头跑了。

 “唉…”傅卿和呼唤不及,只好任他去了。

 牛之纶走了,卫昭眼底的寒光褪去,他大步走到傅卿和身边,轻声问她:“阿和,你没事吧?”

 他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傅卿和,声音温柔的如三月的舂风,傅卿和不由心头一跳。

 好像自从卫昭从戴邦玉手中救走自己之后,他们两个之前的感觉就变了。至于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总之,他看她的眼神,跟她说话的语气都跟原来很不一样。

 原来他是持重而守礼的,而现在,在自己面前他整个人都比原来随意了很多。比如会温柔地看她,会叫她阿和。

 这种腻腻的,甜甜的感觉令傅卿和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像喝了酒一样。

 她深深地昅了一口气,空气中的凛冽冲淡了她心中那奇异的感觉,她方开口道:“卫大人,我没事。”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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