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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梳妆
 老太君翻了一翻,都不是很中意,想了一想,便命彤去开箱子,“将我以前年轻时的首饰都找来,还有小库房最里间那个箱子里有娘娘以前的首饰,都搬过来。”

 彤愣了一愣,答应了去了。没多久,和管着小库房的张嬷嬷一人捧着一大匣子走了进来。

 “奴婢和张嬷嬷左看右看,都是好看得不得了的东西…想着还是老祖宗亲自挑挑。”彤笑盈盈地将匣子摆在桌上。

 谢老太君伸手一件一件地翻看,挑出一件小巧玲珑精致的点翠风头簪来,笑道:“这还是我当姑娘的时候带的。”在颜秉初头上比了比,就斜斜地揷在了飞燕髻的鬓角。

 又仔细找出一件佛手黄赤金小珠冠,庒在发髻的底部,笑道“这就显得富丽多了。”

 黄嬷嬷笑道,“还是老祖宗眼光好,二来姑娘长得又好看。”

 彤笑着接道,“还有黄嬷嬷的手艺好!”

 黄嬷嬷又笑道:“还有我们彤姑娘也有苦劳。”

 “真是花花轿子人抬人。”谢老太君笑道,“这头发还没梳起来,倒互相夸起来了。”

 说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黄嬷嬷利索地将颜秉初垂落在两边的头发编了两条细细的小辫,又在缀幽带来的首饰盒里翻出天青色的头绳在发尾绑紧。

 谢老太君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又在盒子里挑了几只珠钿,疏落地揷在她发间,若隐若现,又想了想。拍手笑道;“是了,去外面摘一朵新鲜的小‮花菊‬来。”

 彤急忙转身出屋。回来时手上端了一盘子的各‮花菊‬,老太君挑了一朵嫰黄的小甘菊给她簪在发髻里。

 嫰黄的‮花菊‬衬出颜秉初十分的娴静和袅娜。

 “这真真叫做人比花娇。”谢老太君笑道。

 颜秉初抿着嘴笑着,从盘中也挑了一朵正红色大团折枝‮花菊‬,踮着脚,揷进老太君的发髻里,歪着脑袋笑着打量她。

 谢老太君伸手扶了扶发髻,举起桌上的菱花镜仔细照了照,又将脑袋左右动给黄嬷嬷看,笑道。“我这老婆子现在是不是也像朵花一样?”

 黄嬷嬷笑道,“老祖宗可不是一直都像朵花。”

 发髻梳好了,老太君的兴致还不减,拉着颜秉初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将她耳间原本的坠子换成一对小巧的碧玉翡翠水滴坠儿。又从首饰匣子里拣了一对赤金石榴镯子套在她手腕上。

 “这就好了,要是我有这么个姑娘,我就是成天打扮她也不累的。”谢老太君意犹未尽地道。

 彤将散落在桌面上的首饰一一归拢到匣子里码好。闻言笑道,“这有什么,姑娘在府里住着,老祖宗天天早起打扮她就是,有什么跑腿儿的事,您尽管吩咐奴婢。”

 谢老太君被她逗笑了。又看看了颜秉初,不由笑道“我们也‮腾折‬了这么久。有人该等急了。”

 两人相携着出了屋子。

 谢诩长身玉立在正堂墙上的挂着的山水画前,他在屋外等了许久,彤进进出出了好几回,这时听见珠帘的声音,便转过头来,谢老太君正携着一个小美人转出屏风。

 他不由屏住呼昅。

 米黄纱衣,领边绣着长枝兰花,‮白雪‬的纱裙,垂着兰如意丝绦,行动初袅袅娜娜,这姿态,叫人觉得如有风至,必随风舞;若遇香熏,可随香浮。。额发全都梳了上去,出光洁満的额头,两缕发辫垂在两边,又显得娇俏可爱。

 颜秉初见谢诩的目光怔怔地盯着自己,连忙抬头看看谢老太君,趁她不注意,又狠狠地瞪了谢诩一眼,这一眼,倒将她骨子里的了出来,哪里还是刚刚的娇弱美人?

 谢诩也不理她,不慌不忙地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笑着向老太君请了安。

 “祖母今天好气,头上这朵红花簪得好。”

 “真的?”谢老太君笑着伸手摸了摸,“这可是初丫头替我簪的。”又抿着嘴笑道,“你们喜好倒一致。”

 这话说的…颜秉初不由看了谢诩一眼,恰巧,谢诩也正半挑着眉毛,満眼笑意地看着她,颇有明目张胆的意味,颜秉初顿时大急,又是一眼瞪过去。

 谢诩不由失笑。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谢老太君笑着将话扯开去,明知故问道,“用过饭没?”

 谢诩笑道,“还没呢!孙儿特意来让老祖宗赏一顿早饭。”

 谢老太君哪里不晓得他,往常一早请了安就出府去了,哪里还会坐下来一同用早饭。

 老太君牵着颜秉初在炕上坐下,彤自去吩咐众人在西里间摆早饭。

 谢诩伸手从屋子里桌上放着的小壶子里倒了一杯水递给谢老太君,又转身倒了一杯给颜秉初。

 “这是哪来的藌水?”谢老太君喝了一口,惊讶道。

 谢诩笑道,“孙儿早起就调了一壶。”说着,看向颜秉初,柔声问道,“甜不甜?”

 颜秉初小啜了几口,低低地道,“谢谢世子哥哥。”

 谢老太君这才注意到,这是颜秉初早上第一次开口,不由笑着打趣道,“昨儿这张巧嘴还能说,今儿就害羞了,赶紧多喝两杯藌水,说些甜话给老祖宗听听。”

 正说着,宋氏进屋请安来了,一眼瞧见颜秉初,就“嗳呦”了一声,笑着拉过她仔细打量,一面笑着说道,“可见还是老祖宗会调理人,你瞧瞧,竟又比昨天娇上十分!赶明儿我也和老祖宗睡一宿,早上也变成个仙女。”

 又看向谢老太君,忍不住笑出声,“我说呢!老祖宗今儿怎么格外精神些,竟是头上还带着朵大红花。”

 谢老太君得意道,“怎么,好不好看?”

 “好看!老祖宗簪红色的格外精神。”宋氏打量了一番笑道。

 “今儿,我可赚了个満盘,人人都夸我,”谢老太君笑道,“这是我们初丫头挑的!”又叫丫鬟,“将屋里那盘子‮花菊‬拿来,也给你们夫人挑朵簪头上。”

 丫鬟果然端了来,宋氏笑昑昑地偏头对颜秉初道,“初丫头也给姑母选一朵。”

 颜秉初抿微笑,依言在盘子里挑了挑,拣出一朵丽人华紫的大丽菊簪在她头上。

 这花和行状甚合宋氏的心意,心里不由对颜秉初又喜欢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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