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吧…
俊美的男人仰面躺着,边折着一抹笑,灿若舂花。
秦路却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林哥,我只是怕你在撕咬别人的同时,被对方的利爪伤到。
不论结果怎么样,自己至少要懂得替挂心你的人保重。此刻的温良无奈得看着这个大大咧咧躺在自家沙发上的男人,却没有丝毫办法把人扔下楼去。
"江景深…"
"怎么了…"
"你要不还是…"
"痛啊…全身都痛,真的!"
"怎么了…哪里痛…"攀过去一看,就对上了那张俊脸嬉笑着的神情,瞬间板上脸蛋要离开,谁知道那人都受伤了力气还是这么大,她用力的一甩,才把人甩开,那人看着她,突然道:"温良,真的迟了吗?"
那一刻她怔了怔,却没有敢回头。
"迟了吧,江景深,如果你在当初温良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付出现在的哪怕十分之一,她都会不要脸的倒贴过来的。"
上天让她重生,是为了让她看透吗?如果目的是这样,那么她想,她能够看透了。
她摸了摸脖颈上的符咒,那是在带江景深回来的路上,被一阵风吹到她脚边的,如同冥冥中有人给的忠告一般。
上面只有短短的两行字。
世间相皆虚妄切莫执着。
切莫…执着?
江景深含笑看着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忙忙碌碌的温良,眼前恍惚出现了过去他还没有来得及去珍惜的一幕幕,全身上下酸痛的可怕,瘀伤也还没有处理好,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医院的,那种地方…从以为温良死后,就再也不想踏进去一步了。
"温良…"男人低声唤了一声,他伸出手,想着似乎能握住点儿什么,终于空空落落的捶了下去,女人围着围裙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药。
虽然面无表情,却总是比视而不见好很多。
女人说:"止痛的,赶紧喝了。"
氤氲的热气挡住了那双从来都盈溢着不折的傲气的瞳眸,没有人能知道那双半阖的眼睑下是什么表情。
"没有办法回头了吗?"他的声音很低,很沙哑,带着些金属乐器般的擦摩,听在人耳內,竟有种伤感的味道越来越深的蔓延。他俊美的脸颊带着的一丝微不可闻的痛楚,像光一样的暗淡了下去。
温良酸涩的别过了头,不再回答他,江景深,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就算这样…还是不行吗?"
原来你曾经受到的痛楚,就算我挨个痛一遍,原来还是,不能留住你吗?
他突然耸了耸肩膀,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道:"温良…跟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恩?"温良抬了抬眼。
"其实…那天绑架你的男孩子…是你的弟弟…"
话音未落,果然见温良的眼眸,瞬间睁大了一圈儿。
江家的别墅里,进进出出的医生忙碌着,一盆又一盆的清水端进去,出来的都是深褐色的红。
江景予在边静静的立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小女孩周身,在洁白的单上印染了一滩一滩的血。
医生们战战兢兢的在此刻无形中散发着庞大气场的男人摇了头摇,终于在几个带的年轻军人的指引下…被送了出去。
小女孩在一汪血泊中睁开了那双从来明媚的大眼睛。
她脸色苍白,角却牵起了一丝勉強的不能再勉強的笑意:"江大哥…是不是…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女孩虚弱的张口,两长长的乌黑的发辫没有精神的垂落在了前,正想继续说什么,突然紧紧的捂住了身体的伤处,呻昑起来:"哥…疼…"
江景予向前动了动,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连他自己都不太能够理解的柔情,也仅仅一瞬间而已,他轻轻走到小女孩的畔,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额头,低声道:"有什么愿望,都告诉我。"
女孩惊奇的睁大了了一双星眸:"真的可以吗?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一瞬间竟然好像感觉不到了自身正在血的伤口的疼痛一般。
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她眷恋而小心翼翼的在他英俊的脸颊上停留片刻,便向宝贝似地将那只手放在了自己心脏的部位…
这个人,是她人生的全部信仰,如同她生命中必须去敬畏的神祗,带着这样的温暖…
"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好了…宁儿…不会再想要更多了…"
"宁儿…醒醒…别睡…"
江景予摇了摇女孩渐渐低垂下去的头颅,声音里带着些连自己都不太察觉的惊慌之,女孩闭着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来。
心脏…
有些钝钝的疼呢。
他颓然坐在了椅子上,终于伸出了手,轻轻擦摩着女孩苍白秀美的面颊,带着些大哥对妹妹的疼爱。
手下的眼皮,却又似乎动了动,他屏住了呼昅,看着女孩再度极度疲累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焦距,似乎眼前都是昏暗的一片。
"哥…刚刚听见你…说要让我当你媳妇儿呢…"女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融化在了夜风里,成为一缕缕飘着的空气。
他闭上眼睛,眼角有些干涩。
深夜的冷风拂过窗口,英俊的男子在恍若沉睡中的少女身边,静坐静着。
就算如此的深夜里,耳畔也好像依然回想着少女温柔的声音。
已经足够了…
这个可怜可爱的女孩子的离去并没有能力给江景予的人生带来多大的变化,或许是她的死亡,唯一做到的,就是给这个人冷酷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柔情的种子。除此之外呢?也许只是在风中停留的细沙,永远不能伸出羽翼来在梦里飞翔。
下属们办事的效率越来越低了,江景予垂着头想着,没多久,那男孩就被两个军装年轻人给押送了来,死死按在了椅子上。